[黑暗幻想] 巴頓奇幻事件錄 作者:扎藥(已完成)

 
Babcorn 2017-9-28 20:48:1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3 215204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51
18 扎克與露易絲

        扎克正在認真的『寫作』,露易絲有來問一句,扎克是這麼說的,「整理,那些事實,我要整理出來。我們應該感到幸運,因為它們不會在這個真實世界裡發生,但同時,它們應該有需要被保存下來的意義。對現實的警示也好,我們做某些事情的依據也好。它們有存證的意義。」

        露易絲沒有意見,她想知道的只是,「你不在時候,有些事情,我做的對嗎?」

        「比如?」扎克快速的書寫著。

        「氣走了約翰。」露易絲撇撇嘴,事實已經用結果的方式告訴扎克了,此時用這個總結,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扎克卻莫名的笑了,招招手,示意露易絲看自己正在寫的東西。

        露易絲低眼看了——

        *絲貝拉說:「為什麼我就是不想相信你呢?吸血鬼。」

        我說:「有什麼不好相信的,我在告訴你事實,而且我沒有用魅惑之瞳。」

        絲貝拉說:「你在沒有用魅惑之瞳的時候說了多少屁話需要我提醒你麼?約翰死了!愛麗絲的親哥哥死了!多麼便利,在你和魔宴徹底攤牌決裂的時候!」*

        我說:「這和便利根本沒有關係。我沒有和任何人攤牌決裂……」

        絲貝拉說:「你終於承認你有牌了!你現在袖子裡藏的是什麼?」

        我說:「你現在有些不可理喻了。」

        ……*

        露易絲不想看了,看著扎克,「你寫故事的能力比麥迪森還爛。」

        「呵呵,我只是在敘事。寫實的記錄發生了什麼。」扎克是不準備接受這批評了,「我不需要考慮好不好看。」

        露易絲也想多說扎克的敘事能力,倒是能理解扎克讓他看這些的意思,稍微思考著整理了下用詞,「在那個模擬裡,約翰死了,直接導致了絲貝拉站在我們的對立面。這裡,現實裡,約翰要離開巴頓。你是想告訴我現實裡比較好的發展嗎?」

        「算是吧。」扎克點著頭,書寫的動作並沒有停,「約翰昨天在賴普特對你說了我們是『邪惡』的吧。模擬世界中的絲貝拉也說了類似的話。」對扎克是否使用魅惑之瞳所說的話做了評論,不是麼。回想約翰對露易絲說的話,不是一模一樣嗎!

        扎克帶著微笑的輕晃了下頭,「已經可以確認這就是絲貝拉對我們的真實看法了。那些以警告同胞為目的的印安人集會,絲貝拉對格蘭德一貫態度……」扎克聳了下肩,「現實中絲貝拉大概有礙於保護我們的心理,沒有直白的說出來。最終說出口的是反正要走了的約翰,還是以對愛麗絲擔憂說出來,呵呵,多含蓄。這份善良,我接受。」扎克刻意的抬筆點了點他寫下的文字,「但不含蓄的東西。」他現在寫的東西,「我們應該清楚。」收掉了所有表情,「這是足以絲貝拉站到我們對立面的真實——我們是邪惡的。」

        露易絲皺著眉,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抿著嘴的搖搖頭,「我依然不理解,不喜歡我們,也沒必要和魔宴站在一起。」

        扎克要劇透以他那寫實的寫作風格,還未寫到的部分了,「嚴格來說,她沒有站到那邊,但她和哈密頓做了交易。安東尼這個政治模板的死亡,讓魔宴在未來推詹姆士上位的計畫被破壞,同時你接受達西的計畫讓詹姆士直接死亡,毀掉了魔宴計畫的根本,絲貝拉在給巴頓異族爭取時間……」

        邊說邊寫太分心,扎克寫錯的字被塗抹划去,繼續,「即使是我,在當時她那個處境也做不出更好的選擇。她必須滿足魔宴想要我消失的要求,為巴頓異族爭取時間,否則,魔宴會直接派吸血鬼侵入巴頓,那後果就是巴頓異族被直接奴役,而巫師們,面臨絕對打擊。」

        露易絲皺著眉,她想到了什麼,「那個模擬世界中的絲貝拉想的會不是再次在巴頓製造,恩,平衡。」聽她說完,「魔宴現在在巴頓的勢力是絕對對抗不了我們的,所以絲貝拉預見了如果她也站在我們這邊,魔宴8人……」擺手,「4人組不可能抗衡我們,會被剿滅,然後結果一樣,是魔宴派出吸血鬼入侵巴頓,變成巴頓對魔宴,小城市對一整個西部。」露易絲的話有點兒眉目了,對麼~「所以她故意幫巴頓平衡力量,她帶著巫師和異族到魔宴那邊,和我們對立,這樣,巴頓立場的實力再次平衡,魔宴不會那麼快被我們剿滅,我們也不會那麼快被魔宴剿滅。我們兩方之間有了時間。」無語翻白眼,「然後我們邪惡的托瑞多就有空間在中間做我們擅長的事情。」

        扎克停筆了。看著露易絲是一副思考的樣子,安靜了好一會兒才一歪頭,「有道理。我當時完全身處其中,居然沒有看到這樣的,大局。」

        露易絲並沒有因為被表揚而高興。畢竟,聊的實在是不值得高興的事情,「但結果並不是爭取了時間,一個晚上。」露易絲抿著嘴不說了,一晚末日,有什麼好說的。

        扎克晃了晃筆,看著自己已經寫下的東西,猶豫的,「或許,我寫實的敘述該整理事件的發生順序。」看回露易絲,「尤里的加入。」又要揭示點兒事情了,「西區人本都不在那個不完整世界的範圍中,尤里家族剛好在邊界的位置。但尤里家族是第一個被瑞默爾逼迫加入這場內戰的西區人,是捲入大量人類的開始。」

        露易絲思考了一下,「你有說尤里為了和史密斯的未來而聽從莉迪亞的控制,站在我們這邊的。」

        「是的,彌勒當時去找麥迪森。」擺手,「我不知道為什麼,反正他去找了,離開了我的追蹤範圍。是伊芙來轉告我的,絲貝拉強行帶走了塔姆,讓伊芙損失慘重,所以通過莉迪亞強行逼迫尤里家族加入,通過控制李斯特區(尤里)的方式,分割派斯英和住著打量巴頓上層的上北區(在貝奇北方、安東尼的住處)。」扎克略作思考,「貝奇區就已經在那個世界範圍之外了,我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但這一定就是讓一起激烈起來的原因。」

        「是魔宴四人組在上北區安排什麼事情嗎?」露易絲試著提問。

        扎克不確定的點頭,「可能。達西為了私慾帶領警局突然沒有預兆的親自針對格蘭德,大概也是魔宴沒想到的事情,達西由你變成托瑞多吸血鬼,應該是讓達西失去了被魔宴繼續利用成為巴頓掌權者的可能,在詹姆士和西區人的關係一直淡薄,魔宴和西區人的關係一直平淡的前提下,魔宴的目光只能看向上北區的人。」

        露易絲嘆了口氣,「再加上亞瑟突然冒出來公佈了伊萊還活著。」

        扎克晃著筆,「正是。」

        氣氛有點怪,算是給了扎克一個新的視角,但又沒什麼實質性的進展。能表達出來的感覺,還是只有——『事情一旦變糟,以巴頓現在的複雜關係,會崩的很徹底。』

        扎克繼續寫了,該給露易絲的安慰還是要給的,「約翰的事情別理會了。走了比留在這裡好,倒是塞姆。」扎克又寫錯字了,劃掉,「關於那個什麼『靈魂膨脹』,有什麼進展了麼。」

        「哦。」露易絲就是從塞姆那邊過來的,「找到27號公路上會不斷出現公交的原因了。」露易絲看著扎克,「你猜的是對的,那就是死亡重現。」有點兒無奈,「不是那東西每次都會在你出現在27號公路上的時候出現,而是它一直在重複。」露易絲有試圖活躍氣氛,「比真正的公交頻次要勤快多了,就是從格蘭德前面的站台到它成為殘骸的南、北區交界這段路,中間無停站的差不多十分鐘一趟。」

        所以並不是那玩意兒『愛』扎克,只是一直在重複而已。

        扎克沒什麼情緒,「那為什麼我只會在它靠近的時候看到。」

        「因為膨脹的靈魂,在你身上有殘留。」露易絲皺著眉,大概她也不太理解他在說的話,「約翰說,那些因為『靈魂膨脹』死亡的靈魂是真的消失了,但也不是真的消失,就是,恩,氣球,氣球被漲破後,我們會說氣球沒了,但四處濺射的橡膠碎片,還是要清掃的,不然它會一直貼在什麼家具啊、地板啊、牆壁上面。」

        扎克一側頭,「好形象的比喻。」沒就這麼簡單的接受這解釋,「克里斯也看到了。」

        「那是因為在你身邊。」露易絲要說她徹底不懂的東西,「靈魂正常來說不會膨脹,但既然膨脹了,還以自身的膨脹對這個物質世界造成了破壞性的改變。」不說什麼不好理解的證明,就說讓人的身體爆炸這一點,「就是這發生了什麼的改變,讓靈魂和這個世界關係發生了變化,這變化,讓普通人也看到了那由被沾在你身上碎片激發景象。」

        最後一個問題了,「那把我帶回了原來的時間點呢?」

        「因為你是吸血鬼。」露易絲緊皺了眉,「塞姆在約翰的研究上看到的,怕怕午夜第一次發現這種東西時候,就是北國人在刺殺吸血鬼,聯邦的吸血鬼。」

        露易絲的臉色有些不好,也沒管扎克有沒有看她,視線緊盯著扎克,「約翰是跟著帕帕午夜的足跡去調查的,他得到結論也只是帕帕午夜剩下的。他認為,那是完全針對吸血鬼的刺殺手段,哪怕爆炸沒有傷害到吸血鬼,每次,吸血鬼經過那個死亡重現的地點,就有可能被捲入重現的時間點,徹底消失於真實世界。」露易絲調整了一下語氣,很肯定的,「不是哪裡都有沃爾特。」

        扎克點頭了,安靜了一會兒,再次開口,「你之前告訴我。」露易絲告訴扎克他錯過的真實事實,「本傑明堅持我還活著的時候,有重複莫卡維確認我還活著時的某個論點,『分離的、重複的時間』。」

        露易絲抿了抿嘴,是因為扎克在說本傑明的時候沒有情緒,露易絲不知道這是好是還是壞事,「是的,本傑明說他聽不懂莫卡維的解釋,但就是知道你還活著。」

        扎克恩了一聲,「莫卡維在禮拜日我們去艾倫殯葬之家的路上有提她讓撞向我們的公交消失。」

        露易絲露出了思考的神色,「你是說莫卡維知道這些嗎?」

        「至少她知道我被困在不對的時間中了不是麼。」扎克聳了下肩,視線稍微飄遠了一點又飄回。

        事情是這樣的——關於莫卡維,十三氏族集結直到後來的隱秘聯盟,扎克對莫卡維的瞭解夠深,以至於扎克充分明白自己不喜歡莫卡維。但這至少能說明扎克非常瞭解莫卡維,或者說,莫卡維曾經的事情。

        但,現在的莫卡維,有一件事,是扎克不瞭解的。想到了麼,她是怎麼醒來的,我們都知道凡卓在離開聯邦的時候沒有叫醒她。諾菲勒們知道也只是撿到的。呵,那這就值得扎克聯想了,莫卡維是怎麼知道這北國東西的。以及——

        「她只告訴本傑明我沒有死,沒有本傑明我要是一直困在那裡,一定會死麼。」餓死,別忘了這個。

        「我不知道。我和本傑明的交流並不……」露易絲,在努力的觀察扎克。

        而扎克擺手表示不想聽了,換了話題,「葬禮怎麼樣了。」

        「馬修已經準備好了墓地……」

        電話響了。

        扎克隨手就接起,「格蘭德殯葬之家。」

        「是我,我收到支票了,你沒有簽名。」是本傑明。

        「哦。」扎克很輕鬆的,「忘了,你簽一樣的,反正那是我們的錢。」

        「我們的錢不能兌換,忘了麼。」本傑明也很輕鬆,「厄爾(人造人,現在是瑞默爾,幫格蘭德處理的由灰色職業帶來的收入)做的賬,那是我們作為格蘭德的兒子忘記處理的遺產,記得麼。」

        「我忘了。」扎克看一眼露易絲,繼續輕鬆,「我要重新寫張支票麼,但你知道如果用我們格蘭德的私產,我就給不了你們事務所多少錢了。格蘭德挺窮的,還要顧忌賬面上的東西,你懂的。」

        「算了,反正委託也沒有完全結束,露易絲的委託是讓我幫你解除危險。約個時間吧,27號公路上見,然後,你要幫我們宣傳,當做報酬了。」

        「好~那就今晚午夜吧。」

        「嗯。」掛了。

        扎克看一眼露易絲,聳聳肩,低頭繼續寫作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51
19 午夜

        在扎克進行午夜前的『約會』之前,快速的提一下。

        老漢克非常生氣!扎克從醫院回來的時候沒有和老漢克一起,不是不想一起,是老漢克習慣性的拒絕了和扎克同行,導致的結果麼,就是德瑞克從手術中出來後,需要個人談論、確定、解惑……隨便大家怎麼認為那是什麼,反正就是需要個人幫他理解在自己眼前發生的一切——比如所有人都失憶,比如扎克的來去如風,比如吸血鬼這個詞彙。老漢克就是那個人。

        所以當老漢克回來的時候,他很生氣,然後他的發洩手段,當然不是找扎克,是找格蘭德的員工。還記得之前的某天,扎克把管束那些員工的工作交給老漢克了對麼,收繳他們的私房錢之類的,記得吧。

        老漢克的發洩,過程就不重複了,這麼說吧——如果這些前罪犯,有選擇的話,他們絕對不會繼續在格蘭德工作了,這是自尊問題。但他們沒有選擇,所以只能忍住。

        一點點對這些前罪犯們的安慰,是埃文在老漢克發完飈後對自己手下的安慰:「*!幸虧我之前找到了渠道,大家不要太沮喪!正有一批寫著我名字的『瓦爾米娜』隨時都有可能被送過來!我會分享!然後我們一起邊嗨!邊找找搞死這個格蘭德方法!」

        是了,埃文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他和凱撒的交易上了,呵,那已經被扎克攔截了的交易。噓,別告訴他真相。

        提完這點小事,午夜了,約會去吧,扎克讓露易絲留守,帶了塞姆同行。

        本傑明有讓格蘭德幫忙宣傳不是麼。所以,扎克給絲貝拉打了電話,還給奧茲打了電話,也隨便在過去的路上把波奇‧昆因叫上了,原因大家會知道的。

        在27號公路旁等待人到齊的時間裡,扎克還真的以每10分鐘一次的頻率看到那輛公交不斷從自己面前經過。

        最先到的是絲貝拉,約翰開的車,但約翰沒有停留,放下絲貝拉後就直接往南,離開巴頓了。

        猶豫露易絲下午的話,扎克對絲貝拉的情緒稍微複雜了一下,說了句莫名的話,「如果是為了保護巴頓,你是不是什麼都願意做?」

        絲貝拉是完全不知道扎克什麼意思,但也非常乾脆的,「是。」

        「很好,保護安東尼。」扎克丟出個結論就不再理會絲貝拉的追問了。

        第二個到的是奧茲,同行的是莫瑞林。小吐槽了幾句扎克這麼晚叫他出來,被扎克用一句話打發——「魔宴需要對本傑明現在干的事情有個正確的認知,你來做這個見證人。」

        奧茲自然不會再多說什麼,扎克沒叫8人組對麼。這是好事——顯然扎克自己和魔宴聯繫,為本傑明辯護是沒有意義的,在魔宴看來扎克不可能保持公正。那扎克只能從現在在巴頓的魔宴人選中選一個來替自己傳話。

        達西完全不在扎克的考慮範圍,8人組合和奧茲,扎克自然會選後者,給這個至少現在還在玩間諜遊戲的讀心人加點兒『戲』……好吧,扎克是帶了對在那模擬世界中、奧茲落跑的不滿情緒,公正的說,是給奧茲與魔宴保持聯繫的籌碼。

        就如之前扎克沒失憶的時候,扎克已經在各種方面弱化8人組在巴頓的作用了,比如哈密頓對巴頓勢力的打算不都被扎克一一否定麼。奧茲在這個時候能給魔宴重要的情報自然對奧茲有好處。

        這就是扎克的打算。

        本傑明是最後來的,開著從扎克這裡要到的新車。倒是讓奧茲有些無語的,「這不是你從我那邊要走的車麼?」

        「就當做你恭賀本傑明的事務所開張送的禮物。」扎克如此回答。

        「恭賀?」奧茲多聰明的人啊,馬上就接收到了扎克話裡的基調,「所以我們魔宴是非常高興本傑明脫離格蘭德自成一家嘍?」

        沒忘本傑明被8人組警告吧,魔宴可是一點都不高興阿爾法離開托瑞多的控制!

        「是的,非常高興。」扎克定下了基調,看著本傑明下車,紳士的給莫卡維開門,然後任由莫卡維『吊』在自己身側的往扎克走來。

        本傑明看了眼絲貝拉和奧茲,「絲貝拉,我懂。他來幹什麼?」指奧茲。

        禮儀要周到,扎克給莫卡維行了禮,視線就完全移開,對著本傑明,「露易絲說你的祖們事務所是為了和格蘭德接受人類的委託完全相反,只幫異族對麼。」扎克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強調某些『要素』的機會。看他的用詞就能明白了,怨念,明顯的不要不要的~

        「是啊。」本傑明很敏銳麼?不,也或許他聽到了,只是選擇無視,一臉微笑的,「你有什麼想法麼?」

        「我當然有。」扎克看了眼奧茲,「你和哈密頓曾經說過,魔宴在西部以外州和城市,有固定的血液流通渠道,方便魔宴吸血鬼在西部外的活動對麼。」

        奧茲點了下頭,隨即一挑眉,「你想讓本傑明來安排這件事?」

        「當然~」扎克聳著肩,看著一直很安靜的絲貝拉,提問了,「諾菲勒是巫師的盟友。諾菲勒有自己的血液渠道,除了朵拉和布米偶爾給我這邊送一點過來外,你覺得諾菲勒們願意幫魔宴吸血鬼提供食物儲備麼。」

        「不。」絲貝拉非常簡潔。

        扎克點頭朝奧茲看一眼,「那難道魔宴會指望瑞默爾幫你們提供血液儲備麼?」瑞默爾和魔宴還有單獨的交易要解決,為了伊萊而準備的、充斥著城市的布魯赫味道。沒忘吧。

        奧茲已經懂了,擺擺手,「你不用解釋了。我懂了,但……」皺眉看著本傑明,「阿爾法,無意冒犯,但你會願意幫魔宴,建立東邊的血液渠道?」

        本傑明有意思呢,看著扎克,「我願意?」

        扎克的惡趣味有多惡?下面可以給大家點線索——

        「你難道不想全世界知道你和莫卡維的,恩,關係麼。一個幫吸血鬼建立血液渠道的阿爾法。」

        本傑明還是反應這句話,莫卡維開口了,「我們答應了~聰明哦~小扎克~你把本傑明和我關係置換、擴展成了本傑明和吸血鬼的關係~你在模糊狼人和吸血鬼的敵對關係~外人會分不清本傑明是在幫他的x友,我,還是在幫統稱意義的吸血鬼~而這統稱中,包括魔宴~」

        扎克躬身,表示接了這讚揚,但依然只是看著本傑明,「不懂的話回去後讓莫卡維在床上好好解釋給你聽。」惡趣味。

        這話到此為止,扎克看一眼南方,差不多到了公交該出現的時間,「完成格蘭德的委託,解除我的危險。」說完看了眼塞姆。

        塞姆點頭,上前了——作為研究了約翰筆記的人,他要認真看接下來的一切。

        本傑明和莫卡維也分開,莫卡維走到路中間去了,本傑明麼,彷彿很自然的站到了扎克身邊,看著莫卡維的方向,挺平靜的,「你生氣了麼,我能感覺中午在北區碰到你的時候你的情緒變化。」

        「你感覺到了啊。」扎克也挺平靜的,「上一刻我還高興於看到你,下一刻就呆滯的看著你離開。」必須要重複一遍當時的心路歷程,「既然察覺到了,為什麼當時還把我留在那裡,不解釋。」

        要告訴大家,這兩人現在的對話,都不相互看的,平行的站著,但都看的是莫卡維。

        「我解釋不清楚。」本傑明完全沒什麼愧疚,「我告訴露易絲了,我連莫卡維的解釋都聽不懂,你指望我能回答你的提問?」聳聳肩,「反正知道你要去找露易絲,我還不如早點回家。」

        「回家,你是說會賽瑞斯家。」扎克自然也不會放手任何擠兌本傑明的點。

        「暫時的,但他雖然窮,地好像挺多的,我和莫卡維或許會留在那邊,畢竟離樹林也近,方便。」本傑明好像在認真考慮這事,挑著眉居然問了句,「你覺得呢?」

        本傑明如此,扎克自然不會差了,一臉認真考慮的臉色,「我覺得不錯,那是個好地方,巴頓邊界。聽露易絲說,反正賽瑞斯明年也沒有地可以種了,對吧,建個新房子挺合適的。」

        「嗯,我也這麼想的,然後就是錢的問題了。除了格蘭德好像這種事情變的不方便了,說起來,你真的給不了報酬嗎?我們現在可是在救你哎。」

        大家知道那種情侶分手,一方還在找另一方要搬家後的房租那種感覺麼。扎克就是這種感覺。怪不了任何人,隨叫感情靜好的時候你儂我儂的把什麼都放到一起呢。

        「格蘭德的財力你還不清楚麼,能動的都在賬目中,不能動的都是『老格蘭德的遺產』,不如……」扎克看了眼波奇,「找他吧。」

        一直被晾在一邊的波奇皺起臉,「關我屁事!」

        「露易絲告訴我療養院的經營已經走上正軌了。」扎克說這的時候毫無情緒,這就是去掉了經過,只知曉事實的好處了,扎克不用感同生受他讓格林先生經歷的情緒崩潰。呵,多便利。繼續對波奇,「昆因集團已經切斷了對你的支持,不就是讓你自立麼,現在有一個即將出現的新『企業』,非常有前途的『企業』,你不資助,要讓它從你眼皮底下溜走麼?」

        波奇的臉色變了,因為這真的是個非常吸引人的說法——

        本傑明是為了『服務』異族而另起一家的,這意味著未來巴頓異族在此時緊隨絲貝拉領導的現在可能被改變!

        有沒有察覺到一絲扎克此時在鋪的路?請結合扎克問絲貝拉的問題。

        而絲貝拉也察覺到了扎克的意思,盯著我們的吸血鬼,陰沉的,「你在打什麼主意!」

        奧茲退後一步,本在莫卡維身上的視線看著這邊,細緻的觀察每一個人的表情。

        可惜這邊不會有什麼繼續的進展了,扎克看著莫卡維的方向,「來了。」

        公交在夜幕下突然出現,直直的開向站在路中間的莫卡維。

        莫卡維還有空閒往這邊一笑,抬起了一根手指,點向撞過來的公交。

        沒有任何奇妙的光影。

        公交巴士如消融的雪,以與莫卡維手指相觸的點開始消潰。

        扎克挑了下眉,居然有種失望的語氣,「什麼啊,不就是卡帕多西亞的腐敗之息麼。」

        本傑明卻開口了,「不是,是氏祖使用的腐敗之息。」

        扎克並不怎麼認真,「強調氏祖的意義是?」是個提問。

        本傑明卻不回答了,看著扎克,「這事情結束了,我有事情要找你。」居然往一旁走去,示意扎克跟上。

        疑惑是有的,但扎克跟上了。完全沒有任何隱私感的地方本傑明停下,「抬頭,看天。」

        扎克沒抬頭,他知道現在的夜空是什麼樣子的,「不用,露易絲已經告訴我基路伯對信仰慾望的響應了。丹尼對麼。說吧,你想說什麼。」

        「我需要的你的血,幫丹尼。」

        「莫卡維不行麼。」扎克沒什麼表情。

        「她不行。」本傑明倒是乾脆了一些,「布瑞爾和賽瑞斯也不行,他們太年輕了。我需要你的。」

        「有什麼區別麼,我們都是吸血鬼,就是年齡不一樣而已。」

        「就是年齡的區別。」本傑明也沒在意已經走過的莫卡維,「她太老了,布瑞爾和賽瑞斯太年幼。你,剛好。」

        莫卡維的手按上了扎克,扎克無意反抗,也懶得反抗,腐敗之息包裹上他,他知道莫卡維消除被塞姆形容成『爆炸後破碎的氣球皮』的東西。

        「你要解釋一下原因麼。」雖然是這麼說的,扎克已經捲起了袖子,露出自己的年齡剛好的手臂,也不問本傑明有沒有容器了,拿了自己的零食罐就開始裝。

        「我解釋不清楚,畢竟是你們聖主信仰的事情。等丹尼安穩了,你自己去問吧。」本傑明倒是配合,接了扎克的零食罐。

        扎克沒有更多的話可以說了,反正本傑明的『我不知道怎麼解釋』似乎可以回答他的一切問題。呵呵,該怎麼說呢,本傑明已經走遠了,回不來了。看看他現在做的事情吧,多麼理所當然。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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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扎克看著本傑明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后就有要離開的樣子,心中慼慼就是這個感覺,「什麼時候。」所以扎克不準備做一個十全十美的人。別誤會,扎克完全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類型,依然保持了輕鬆,就好像隨口問的,「格蘭德的員工什麼時候才能回格蘭德?你明白你一下拿走了兩個吧。丹尼和里昂。」

        本傑明回答的也很乾脆——能夠說明某些事情的乾脆,「讓馬修幹他們的活就是。」

        本傑明是搬出格蘭德了,他沒帶馬修哦。

        接下來的話,不用扎克開口了,某人接上了,塞姆。

        塞姆本來就在觀察莫卡維一切動作,莫卡維解決了27號公路上事情過來時,他也就跟過來,聽到了本傑明的話,沒有任何預兆的,「你要再一次拋棄你的狼群了。」

        本傑明都已經轉身走了兩步了,聽到塞姆的話,回頭,「我在巴頓沒有狼群,馬修是我唯一的後裔。」

        大家知道的吧,有時候『唯一』是用來強調『唯』,有時候麼,只是為了表達那可有可無的『一』。本傑明現在說的後者。

        隨即本傑明撇了眼塞姆,「我沒有拋棄我的狼群,我帶著他們走向了死亡,所以我才一個人的遇到了扎克。你要是非要認為我拋棄了什麼的話,那我可以告訴你,我作為阿爾法拋棄過的東西只有你,當時還是個嬰兒的你。」

        塞姆一時無法出聲。

        倒是自己走過來的波奇接上了一句,「沐恩的狼群也做過類似的事情。」帶有嘲諷的語氣,大概是想把阿爾法和扎克的巫師一起鄙視了,「我得說實話,現在艾米莉亞處理的主要問題就是這個。沐恩對這件事有陰影,有時候陌生人多看一眼我們的兒子她都會……」

        被扎克推開的打斷了。扎克在以一種莫名的慣性保護本傑明的過去。大家也不用把扎克想的太貼心,恐怕扎克的最根本的驅動心思是——這是本傑明都沒對他聊起的曾經,被這些嘍囉們刺激的講出,就太讓人難受了。

        但有了波奇的打岔,緩過來的塞姆好像沒有要放棄的意思,「你打算就此不管你唯一的後裔馬修了麼。」

        本傑明的視線倒是從扎克身上過了一下,回答了塞姆,「誰說我不管了,他依然要和我一起變身。他在格蘭德的工作終於有點兒起色了,我隨隨便便就要他跟我走麼。」本傑明擺了擺手,轉身繼續離開了,「馬修會留在格蘭德。」

        奧茲也走過來了,評論式的,「嗯,這很好,『阿爾法的唯一後裔依然在格蘭德』,我可以在反饋回魔宴的信息中用上這一段。」奧茲是來告別的,但告別可不是回他的北區,他是往本傑明方向追的。

        就在剛才,扎克給奧茲和本傑明簽了條線不是麼,魔宴吸血鬼的血液渠道,這事情顯然在扎克的刻意安排下排除了哈密頓的參與,奧茲自然要積極點兒。對扎克點頭示意一下,算是說了再見,「莫瑞林,你想瞭解一下魔宴在西部意外的行事,恩,手法麼。」

        莫瑞林,呵呵,大家儘管的交替模擬時間中的莫瑞林和現實的莫瑞林吧,不然大家是看不懂現在他的表現的。

        莫瑞林看了眼扎克,又看了眼絲貝拉,在絲貝拉自以為毫無痕跡的點頭下,最後又看回了扎克,只能看到扎克的一臉笑臉的時候,無奈的搖了搖頭跟上了,「以後這種工作時間外的『工作』,你要給加班費。」對奧茲說的。

        奧茲卻是毫無察覺,應該已經在加緊思考等會兒和本傑明、莫卡維如何談正事了,不過他也不介意莫瑞林的玩笑,「計較什麼,我們是一家人~」

        一家人麼。

        扎克目送了四個人離開,看一眼波奇,「你呆在這裡。」走向了絲貝拉,開門見山的,「找機會讓莫瑞林查一下奧茲‧科齊爾在共和有什麼聯繫。」

        絲貝拉沒理會。

        「別裝沒聽到,我知道莫瑞林的忠誠還是在你這裡。如果你真心想要保護巴頓,就照我說的做,首先保證安東尼的安全。然後,讓莫瑞林在奧茲那邊探查和共和的聯繫。最後。」扎克聳了下肩,「老老實實的對巴頓異族宣傳,是本傑明和莫卡維的祖們事務所,解決了針對我的刺殺。」

        絲貝拉都沒有回應,波奇不聽話的又跟過來了,像個惱人的小狗一樣,到哪裡都要叫兩聲——

        「蠢貨才幫你做些。」

        扎克側頭看了一眼,「幫我?」抓住了讓他不爽的用詞。

        「哼,不是麼!」波奇很有把握自己要說的話似得,「安東尼是你的人類朋友。奧茲‧科齊爾把你當做巴頓這社會風氣奇特的源頭,簡單來說就是因為你才暗地背叛魔宴和巴頓合作。最後的幫本傑明?呵呵,我需要說麼。」波奇以為自己掌握了真理,「你的人類朋友需要保護,你對奧茲‧科齊爾的忠誠度有懷疑,你的『狼愛人』新事業需要廣告。呵,托瑞多,自己去做,不要找別人,世界不是繞著你轉的。」

        扎克挑了下眉,波奇說的不是全然屁話哎。扎克笑改了下主意,先把絲貝拉放一邊,對塞姆招了招手,「你看出什麼了?」

        「我不確定。」塞姆也早就從本傑明的離開中反應過來,在盡責一個吸血鬼巫師該做的,「莫卡維好像只是強行讓那些在靈魂膨脹中炸裂的靈魂,在這個世界中殘留的東西徹底消失了,死亡重現也隨著消失了,能困住吸血鬼循環時間也就不存在了,你確實安全了。」

        扎克點了下頭,返回絲貝拉,「你能聽懂麼。」

        絲貝拉看起來本意是不想回答的,但看了眼波奇,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終於好好回答了一次扎克,「我當然能懂,塞姆拿到的研究是我親自複印的副本。」不僅回答了,還做了延伸,「哼,但我可不關心是不是刺殺你,我在意的靈魂膨脹後對這個世界造成的影響。研究中關於這一部分非常模糊,唯一可以確認的是不管是什麼在進行死亡重現,不斷把你拉回那個時間點,只對吸血鬼有效果。如果我的巫師訓練不是騙局的話,我們一般意義上的靈魂,是無法對吸血鬼造成任何影響的,所以,那剛剛被莫卡維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抹除的死亡重現,不是我們理解的靈魂引起的現象。」

        「那你覺得是什麼?」扎克問了,也做了扎克這個吸血鬼能做的延伸,「墨就可以影響我,她也算靈魂異族,是墨那種東西麼?」

        「嘖。不是所有『外國的』,都是共和的!」絲貝拉撇著嘴,「墨的共和在我們的另一端,北國就在我們北邊!這靈魂膨脹一定是更相似與我們熟悉的靈魂體系的東西……」

        某人終於忍不住了,「你們在說什麼?!」波奇。

        「哦。」回答的是扎克,「我們在討論約翰的研究筆記,他研究帕帕午夜的筆記。」扎克故意的……要感謝絲貝拉的配合,一副突然想起波奇就在這裡的樣子,「對了,要不你來回答我們的問題吧,你一定知道你的神,帕帕午夜發現的東西吧。」

        波奇的臉暗沉下去了,「他發現了什麼!什麼是靈魂膨脹?!」是時候想起,帕帕午夜已經很久沒有響應波奇的召喚,的這個『事實』了~波奇自己說的~沒必要告訴他帕帕午夜其實響應了,就是懶得見他而已~不然也沒有帕帕午夜救出扎克、約翰了~

        又沒用的著扎克,絲貝拉嘲諷的斜看著波奇,「你不知道麼,哼。我猜我從小受到了教育——我們的巫術之神不值得信仰是真的。他自己沒給自己的巫師信仰他的理由。」

        「你什麼意思!」波奇是沒聽懂,但接受到了絲貝拉的嘲諷。

        「意思就是帕帕午夜的許多東西,原來連你都不知道。」扎克幫忙解釋了,「你應該是這座城市中帕帕午夜最信任的直繫手下,但是,你似乎對你的直系老闆一點兒都不瞭解。」

        波奇有試圖反擊,「說的好像你這個吸血鬼很瞭解你們的聖主一樣……」

        太無力了,扎克簡單的一句就反駁了,「確實很瞭解,你知道我們聖主信仰的經典——聖典,改了多少次版嗎?」等等,這話,有點耳熟,是的,扎克無恥的剽竊來用了,換成自己方講,表達出來的意思完全不一樣了呢~夠『惡毒』吧,「為了讓不同時代的信徒瞭解他們信仰的聖主是什麼樣子,這本聖典在不斷進化呢,好讓信徒更能瞭解我們這位神是『什麼樣子』的。呵呵,我們聖主信仰有能讓所有人瞭解聖主的『說明書』,你們巫術信仰的神弄出了什麼?」扎克一聳肩,「就我和絲貝拉討論的內容,還是帕帕午夜的仇恨者約翰一點點研究、總結出來的以復仇為目的東西。你這個真信徒,拿到什麼了麼?」

        或許是這嘲諷的面有點廣,大家應該注意到了此時還這裡的四人,三個是巫師,就扎克一個吸血鬼。

        所以,波奇是必然的,就來絲貝拉和塞姆的臉色都因為扎克的話變了變。

        但現在實在也不是讓三個巫師思考自己信仰為什麼能贏了戰爭,卻終究在時代中輸給了聖主信仰的原因。扎克主要還是要打擊波奇,效果已經很好了,「帶著你問題去問你的神吧。」扎克的視線滑過絲貝拉和約翰,是對波奇說話,但確實對另外兩人的強調,「我能確認這裡也只有你,波奇‧昆因會願意和你們的帕帕午夜交談吧。」

        絲貝拉沉默了一會兒先表了態,「哼,放心,召喚帕帕午夜,然後失去兩個兒子這種事情,我後悔一次就夠了。」

        塞姆跟上了,「被帕帕午夜綁架,我也只要一次就夠了。」

        效果簡直爆棚,看波奇那陰沉的臉色吧。這些真信徒可真心不好做的例子就在他面前,提醒他,警示他……

        扎克覺得差不多了,看回波奇,「你會繼續召喚帕帕午夜的,因為我有句話要傳給他。」

        「上次你讓我傳的話……」

        波奇沒說完,反正扎克知道他要說什麼,不就是讓帕帕午夜清理巴頓中的伊萊後裔時,放過內特麼。波奇並不知道,他的話已經傳到了。扎克直接打斷,「安東尼不能死,安東尼要是死了,巴頓會迎來末日。」

        彷彿是要確認波奇聽清楚了,「來,跟我重複一遍,安東尼不能死,安東尼要是死了,巴頓會迎來末日。」

        波奇不聽話。

        扎克有耐心,「再來一遍。安東尼不能死……」

        「什麼?!」不值得意外,是絲貝拉問出來的。

        扎克的回答,很簡潔,「你看了約翰的研究,為什麼不猜一下我在那個循環的時間裡經歷了什麼呢?」

        看眼絲貝拉後轉開,不知道是對誰說,含糊了起來「然後記住我剛說的三件事情,真的不需要質疑我什麼。瞭解巴頓的我們都知道,要在意剛才我提的安東尼,奧茲,本傑明,不是因為我的私心,是必須,我不想細聊具體的事情,但這就是我的結論。」

        絲貝拉顯然明白了一部分扎克的話,還是有些猶豫,「很糟嗎?」

        「我用了末日,不是麼。」扎克是不準備詳細的敘述了。

        絲貝拉皺著眉,不再提問的轉身就走。就是走,不行,他來的座駕——約翰,已經離開巴頓了。

        扎克示意了一下塞姆,「你送絲貝拉回家。」就是給了約翰一個非常正當的理由,跟上絲貝拉,集合兩個巫師的腦力,解釋靈魂膨脹的研究了。

        絲貝拉沒拒絕。

        只剩扎克和波奇了。

        扎克看著保持了沉默了波奇,「我不想多強調這話你必須傳到,但,如果你沒有傳到,發生了,你會後悔。」

        波奇還能說什麼,點頭了,「我能回家了嗎!」

        「可以。」扎克同意了,然後,「一起吧,鄰居~」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52
21

        格蘭德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軌,該工作的工作,該無聊的無聊……

        小粉紅要離開格蘭德去學校的時候被埃文攔住了,「你的同學什麼時候再來格蘭德!」拍打著小粉紅的車前蓋,逼問的眼神。知道埃文真正要問的是誰麼,當然是收了他的私房錢的凱撒啊~

        「走開,埃文。」是副駕上的瑪雅。

        「小女孩!」非善意的那種,「繼續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我保證你會後悔……」

        瑪雅直接推了被愛麗絲握住的車檔。被解放的發動機轟鳴了一下。

        「瑪雅!」愛麗絲慌亂的奪回小粉紅的控制權,探著身體想要去看瞬間已經滾到車底下的埃文,「埃文!你還好……」

        「呃,管他幹什麼,反正死不了。」瑪雅按住了愛麗絲,指著她和愛麗絲的眼睛,不耐煩的,「對對對,我們的眼睛還能這麼用,呃。現在,開車!我們要遲到了!」

        愛麗絲愣了一下,歪著頭還真的開車了。

        很快,小粉紅離開的地面上,露出了抱著頭縮在地上的埃文。直到感覺不到尾氣噴在自己身上的感覺,這傢伙在掙扎的爬起,瞪著小粉紅的屁股,「你們瘋了嗎?!你們要殺掉我嗎?!!」

        彷彿小粉紅會停下回答一樣。

        埃文猙獰的盯著車開出格蘭德,猛然把一臉扭曲轉向了後廊上晃著酒瓶的扎克,「你看到了嗎!你妹妹要殺我!!」

        「呵呵。」扎克一臉欣慰的微笑,「你錯了,她絕對沒有要殺你~」知道扎克在欣慰什麼麼,在欣慰儘管對報喪女妖的能力瞭解不輸任何人,但某些東西,果然還要同為報喪女妖的人去教愛麗絲。

        「她剛從我身上開過去了!!」埃文揮舞著手臂,估計是一時半會兒不準備放手這件事了。

        「那又怎麼樣~」扎克一側頭,欣慰的微笑如舊。曾經那個害怕看到自己必然會看到的死亡的小女孩兒,如今在死亡的前面挑踢躂舞,這成長的多麼讓人自豪啊~「你去投訴啊,向你的保釋官抱怨格蘭德不是個安全的工作環境啊~」扎克笑著晃頭。

        埃文的整張臉都在抽搐。

        「不投訴?」扎克犯賤的追問,「那好~」抬手朝後院的吊床方向一指,「那就工作吧。去,把那東西拆了,看到那玩意兒就讓我心情不好。」

        埃文剛陰沉的往吊床走了兩步——

        「不。恩,別破壞性的拆,保持組件的完整,整理好,然後打包,給本傑明送過去,當做格蘭德給他的搬家禮物~」扎克多麼事事分明啊,那輛新車不是已經算做魔宴給本傑明的賀禮了麼,那,格蘭德的賀禮,就換做這吊床吧,多麼有紀念意義~「你覺得呢,羅素。」

        最後一句的時候扎克已經轉頭了,看著和他一樣站在後廊上的羅素。

        對,查理依然沒有出來,所以羅素一有時間就跑到這裡乾等。

        羅素端著早餐,對一人份早餐來說他用的托盤明顯過大。但扎克已經從露易絲那裡聽說了,羅素有在照顧亞瑟的餐飲。

        羅素此時並沒有聽扎克說話,所以保持了看著樓梯間的方向一動不動。

        扎克提高了點音量,「嘿,我問你話呢。你覺得我送本傑明這個禮物怎麼樣?」

        「什麼?」羅素根本不知道扎克在說什麼,準備敷衍一下,「呃,很好,非常好。」

        扎克居然還接上了,「我也覺得,畢竟這也算是我和本傑明感情的證明。」保持著微笑的抿一口酒瓶,音量小了一點,防止埃文聽到,「我猜這就是『友情』的終點了吧。不同的人,終究不該呆在一起。」

        「什,什麼?」是扎克即使壓低了聲音,依然強調的『友情』二字真的吸引了羅素的注意力。

        「你和查理有什麼曾經能象徵你們友情的東西麼。」扎克彷彿隨口問的。

        「呃……我,我不知道。」

        「我記得有一段時間流行過一種飾品,項鏈、手鏈什麼的。」鬼知道扎克在想什麼,「配對的那種,上面有刻,『永遠的好朋友』,這種東西。」

        只是經過的露易絲,「現在還在流行,你沒注意到麼,愛麗絲手腕上就帶著這種東西,那幫孩子人手一條。」

        「哦。我沒注意。」扎克對自己『不知道自己青少年妹妹生活中的一切』內疚了一秒而已。準備繼續騷-擾-羅素……

        「你應該準備一下,等會艾瑞克神父會過來談皮克斯葬禮的事情。」說了露易絲只是經過,過了就過了,可沒有要繼續解釋的意思。

        扎克張了張嘴,不知道做了什麼決定,一拍羅素,「夠了,我看不下去。你,跟我來。」示意羅素跟上,進了格蘭德。

        「我,我們去哪裡?」

        「地下室。」扎克走在前面,經過餐廳的時候看了眼還在裡面吃早餐的馬修,「馬修,等會你跟著埃文去給本傑明送禮物。埃文不能獨自外出。」並不自由的自由對吧。

        馬修自然沒意見,點著頭接受了。

        沒多給羅素準備的時間,扎克下樓後就直接推開了地下室的門。

        是一對已經身處不同生命的老朋友,再次見面的絕好畫面——扎克讓看擋住的羅素視線時,查理正抱著一罐血罐舔。

        不用去美化這個畫面,羅素終於見到他老友的這個瞬間,羅素正伸長了舌頭,舔去垂墜在罐口的一滴血。

        「啊——」

        一串模糊視線的殘影在這地下室裡穿梭了一會兒後,查理縮到了某個雜物櫃後。真成熟,躲起來了。

        扎克看了眼視線已經迷茫的沒有目標的羅素,按著他的臉,擺向地下室的某個角落,是面鏡子——用來練習成像能力的鏡子。裡面現在有的,是查理猥瑣的背影。可以非常清晰的看到查理在那雜物櫃後糾結的偷窺門口的兩個人。

        鏡子中的背影凝滯了一下,帶著殘影的轉頭。

        大家知道鏡子這東西的工作原理吧,同時看向鏡子的目光,是能相遇的。

        毫無新意,「啊——」

        模糊視線的殘影再次在這地下室裡穿梭起來,然後消失的時候,查理真的不見了,只有被前移了一點兒距離的鏡子在不穩定的晃動著,一隻手在鏡筐的後面羞澀的露了一下,穩住了鏡子,收回。

        現在不用扎克幫羅素調整視線了。

        扎克等了一會兒,非常確信安靜不會被打破。做好人做徹底吧。

        「你可以從你那個用鏡子驗證吸血鬼的笑話起頭。」扎克對羅素開口了。

        記得麼,諾在格蘭德時候,意外的和羅素關係不錯,諾有問羅素他在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吸血鬼後,是怎麼生活的。

        羅素的回答就是這個『鏡子』——因為吸血鬼不會被映照出影像,所以吸血鬼會躲,所以遇到會躲鏡子東西的你也要躲。

        「那不是笑話!」羅素意外的被冒犯了,那可是他的人生智慧總結出的東西。

        扎克有點遺憾羅素的悟性,「就是笑話。」好人做的更徹底點,指了指鏡子。提示的不能更明顯了,他們剛還從鏡子中看到了查理的背影啊~

        「哦!」羅素終於反應過來了,扭捏上往前幾步,「查,查理,你在鏡子中有影像呢,我以前用鏡……」

        扎克知道自己不適合在這裡了,退後,關了門,上樓。

        準備迎接神父的到來。

        說到準備,曾經的格蘭德好鄰居康斯坦丁神父都沒有這待遇,所以,別以為這是好的準備。

        扎克回到了辦公室,拿出了一張白紙,開始書寫,一條條,一列列要對峙這位艾瑞克神父的問題。

        是的,作為基本上一手造成現在丹尼困境的人——艾瑞克神父,扎克不會笑臉相迎。事實,扎克都不準備說話,除非艾瑞克誠實的回答了所有他準備的問題!

        想在艾瑞克來之前,提前知道扎克在這張紙上寫了什麼問題麼。

        只有一個人能滿足這期望。

        詹姆士揉著剛睡醒的眼睛,走入辦公室了。對,詹姆士在格蘭德,午夜,扎克和波奇結伴回家的時候,這個北區的警探解救了在與吸血鬼同行的苦難中的波奇,出現了在那條土石路上。

        扎克沒能擺脫這個警探,容他進了格蘭德,佔據了主臥,現在醒來的他,其實只是來說再見的,「給我一個可以抓起來凶手!不然我每天晚上都會來你這裡住!!」

        扎克一邊書寫自己的問題,一邊毫不客氣的,「別說的那麼『正、義』,詹姆士。你只是不敢睡在自己家裡而已。」頭都不抬的,「巴頓所有異族,都討厭你。你害怕了,害怕有什麼東西幹掉你。白天你可以躲在魔宴傳承者的下面(達西),晚上,能讓你躲的地方,只有格蘭德。承認了吧。」

        這段話中的『惡意』太多,我們一點點解析。

        「我不害怕!!」無意義的嘴硬。

        「是麼。」扎克抬頭了,捏著筆,往詹姆士的鼓起圓珠形狀的口袋戳了一下,「那這是什麼。」

        詹姆士煩躁的試圖遮擋。

        「擋也沒用,我可以感覺到。」扎克從來也不是給詹姆士面子的人吧,「是塞姆做出來的那個特別巫術道具麼。」記得麼,木質的、佈滿咒文的珠子,是用來在吸血鬼手中救自己一命的終極武器。混合、發揮了死者(毒)、吸血鬼(快速轉化)、狼人(隔離靈魂)血液特性的道具。

        詹姆士的臉陰沉下去了,因為扎克繼續了,「我不覺得你是怕我和露易絲會把你怎麼樣,所以,你是害怕現在格蘭德其它吸血鬼麼,亞瑟還是查理?」

        詹姆士不會在格蘭德繼續給自己拉仇恨的,所以,算他有點兒小聰明,這樣回答了,「別自作多情了,你的格蘭德也不是什麼堡壘!什麼人都能來!我防其它可能跑來的吸血鬼不行麼!」

        扎克輕笑了一聲,「所以你承認是害怕了嘍,是躲在格蘭德的嘍~」

        「*!」有什麼好奇怪的,詹姆士又一次被扎克帶入扎克的節奏中了而已。

        「我有點兒好奇。」扎克沒給詹姆士反應的時間,「自從麥迪森可以說是徹底賣了你之後,真的有異族找上你麼?」完全不掩飾的嘲諷,「有人對你做出生命威脅麼。」

        我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這種經驗,那種『一定有人要害我』的感覺。我不是說搞笑的那種,是認真的,類比詹姆士的情況,我現在只能想到一種類比的情況,就是,呃,那種滿懷肯定的詛咒基佬應該下地獄的人們,他們真的覺得佈雷克、漢克、傑森這種人的存在是污染這個世界麼,是在毒害蒼生嗎,需要被地獄的火燒一燒??

        試著理解一下這個類比,因為此時詹姆士一臉糾結的回答,是……

        「沒有。」

        扎克的視線回答自己正列舉的問題上,「那為什麼你會害怕。」

        「因為……」氣勢挺高的,但瞬間卡住,憋了半天,憋出這樣的話,「我知道異族在其它地方威脅其他人類的生命!!」

        扎克晃著頭,「莫爾曼是個現在失業的救生員,哈瑞森在收容流浪漢,希拉是個宴會策劃商……」看一眼詹姆士,「需要我繼續?我可以繼續。」

        「不是每一個都這麼好!」

        「實話。不是誰都是好人。」扎克也不會反駁這話,「只是壞的那一部分,你不會看到。」特意抬手晃了晃,「十年前,安東尼還是警察的時候,我已經解決了那一部分。你現在應該享受前人的成果,不用再這裡自己嚇自己。」

        「安東尼不討厭異族!」詹姆士有些急躁了,瞪著扎克,「這是我和安東尼的呃區別!所有人都知道安東尼不討厭異族,但所有人都知道我討厭異族!」

        「所以因為你討厭,於是你就認為被你討厭的人要害你?」

        「是的!!」

        「你是有多……」扎克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算了,再見,我們晚上再見吧。」

        「你在寫什麼?!」

        「不用你操心。」

        「不!你在寫什麼!」

        純粹的幼稚吧,知道自己已經在某件事上輸了,所以開始抓住眼前的東西準備另開戰場的幼稚。隨他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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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

  「你是有多……」扎克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算了,再見,我們晚上再見吧。」

  「你在寫什麼?!」

  「不用你操心。」

  「不!你在寫什麼!」

  純粹的幼稚吧,知道自己已經在某件事上輸了,所以開始抓住眼前的東西準備另開戰場的幼稚。隨他吧。這另開的戰場,讓詹姆士高-潮-了。因為他已經看到扎克寫下的部分——

  『為什麼要折磨?』

  『為什麼要斬首?』

  『靈魂去了哪裡?』

  ……

  「這些問題是要問誰?!」詹姆士在要求回答。

  「你要的凶手。」扎克給了詹姆士高-潮-,多貼心。

  高-潮-麼,誰都知道這玩意兒的持續時間就那麼點兒,過後就是……空虛寂寞冷?

  「呵呵。」扎克笑了,嘲諷式的,「得到你要的凶手後,你就沒有理由繼續躲在格蘭德了哦~」

  電話鈴聲救了詹姆士。

  扎克接起電話,「格蘭德殯葬之家。」

  「蘭斯在你那裡麼。」是達西的聲音。

  又一件值得扎克嘲諷的事情,扎克撇了眼詹姆士,「在,你怎麼知道的呢?達西局長。」

  詹姆士一臉急躁的示意扎克不要多嘴。哼,彷彿扎克會聽似得。

  「因為我就在他家,他卻不在。」達西的聲音很平靜。

  「哦?那為什麼你會在詹姆士的家裡呢?」扎克當然要重複達西的話,讓詹姆士聽到。

  「你看了今天的報紙了麼,扎克瑞‧格蘭德。」好像挺鄭重的。

  扎克側眼看了下被放在桌邊的報紙,「還沒有,有什麼值得提示一下新聞麼。」扎克很輕鬆,但已經把報紙拉到了身邊,就導讀上的內容,扎克沒發現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

  「第六頁。」聽筒那邊報了頁碼。

  「第六頁。」扎克把報紙推向了詹姆士,感覺,應該會有有趣的事情發生~

  詹姆士陰沉的照做了。

  果然很有趣,詹姆士的臉,在瞬間完成了彩虹的一生。

  扎克挑著眉,沒有自己看,出於儘量最大話有趣的心情,「詹姆士剛擺出了一副吃了蟑螂的表情。第六頁上有什麼?」

  「他的女朋友報導的紐頓現狀。」聽筒那邊回答了。

  扎克挑起了眉,「凱特?」這挑眉隨即變成了皺眉。扎克的視線在詹姆士臉上看了一會兒——扎克在這個當下想到的事情是那個模擬世界中,殺死詹姆士的是達西。

  紐頓是什麼情況,大家不迷茫吧,我不是想強調天使和黑女巫那一方面,而是想說人類方面。對紐頓的市民來說,他們的城市,就是那個一夜之間,消失了所有上層人物的城市。

  和模擬世界中巴頓末日,多麼相似啊。

  讓扎克在意的是,達西,在模擬世界中利用了巴頓末日完成了自己永生慾望的傳承者,現在在關心紐頓。

  試圖思考現在達西的邏輯的扎克,顯露了一絲不正常的眼神,被詹姆士注意到了,「為什麼你這麼看我!」

  扎克收回視線,對著聽筒,「達西局長對紐頓的局勢感興趣麼。」

  「不。」聽筒那邊很乾脆,「我在意的是蘭斯警探沒有管住他的女人。」並沒喲給扎克一絲解讀的語氣,「你應該看一遍凱特寫的那篇報導,我們其中之一必然是要和蘭斯聊聊這個女人的。既然蘭斯在你那裡,正好,我省心了。」停頓了一會兒,「告訴蘭斯今天不用來警局了。再見。」掛了。

  扎克放下電話,看了眼詹姆士,「報紙。」伸手。

  「我沒有看完……」

  報紙已經被扎克拿過來了,管詹姆士的一臉煩躁!

  標題——《紐頓的紀實》。

  呃,這個女人就不知道什麼是克制麼。

  『筆者從未見識過一個城市可以混亂無序至如此的地步……』

  這個記者的專業培訓都是喂狗了麼,在新聞報導中加入個人感情色彩,她也不是第一次幹了。她是記者,不是評論家。

  『每一天都會目睹一些讓文明羞愧野蠻的事情。汽車的警報在的尖叫,而走過的人做的是上前再踢上一腳讓它不要停;小超市被搶劫,罪犯乘坐逃跑車是警車;舉著橫幅的遊行要求這個城市振作的人,卻把市政府當做自己的家隨意出入;孩子和青少年遊蕩在大街上……』

  老實說,扎克居然沒有看出凱特寫這些沒什麼關聯、輕重不明的東西在表達什麼。看一眼已經被迫繞道自己身邊看報導的詹姆士,帶了一絲的嘲諷,「你知道你的女朋友是在紐頓是為了新聞工作出差麼。」

  詹姆士陰沉的看一眼扎克,咬牙切齒,「我不知道!」

  詹姆士曾以為自己的女朋友又失蹤了,不是麼。呵呵,他知道扎克在嘲諷他。

  扎克意外沒從這嘲諷中獲得什麼快感,晃著頭,略過了凱特描寫的大段大段紐頓的混亂狀態,看向了後半部分。

  『但紐頓中的某些社區,依然保持了不符合這個城市現狀的平靜……』

  這女人真是讓人無語,先是嫌棄紐頓的現狀,現狀有社區沒有混亂,她又不高興了?

  『所謂的神會救贖所有人社區……』

  呃,這是嘲諷聖主信仰嗎?嘲諷天使克勞利嗎?

  『每一天,這個城市的教堂都是滿員,大家充滿希望的祈禱、讚美他們的神。平靜,他們確實平靜,因為這裡的人不在乎他們身邊發生的事情,人,發生的事情,他們想著的是天堂,天使環繞的美麗天堂。筆者……』

  扎克一挑眉,凱特,有種啊——

  『筆者真想告訴這些平靜的人,你們知道嗎,上天堂的第一步,是去死。祈禱?別浪費時間了,去死吧。相信筆者,你們和天堂只差這一步。』

  同時,扎克開始感覺迷茫,為什麼這種文章,會登上報紙?

  『另一個平靜的社區,是一個由外來的印安女人組成的社區。由於市政府的機關功能已經崩潰,筆者無法從正規渠道去獲取這個印安女人社區的來歷。但筆者要承認,不想隨便在路上被人搶劫,或是捲入其它什麼麻煩中的筆者,住在這個社區,享受這平靜。』

  凱特是在寫黑女巫的社區麼。呃,肯定啊。

  『不用太敏銳,就能發現這個社區和那個『該去死』社區的區別……』

  凱特,真的,真的是個有種的傢伙——

  『或許筆者無法準備的描述身處這個社區的感覺,但,就是有一種有恃無恐的感覺。外面發生的一切混亂彷彿都和這裡無關,這社區裡的印安女人該幹什麼就干什麼,購物、工作、生活。就像分明身處一個混亂世界中的弱勢群體(印安、女人),她們彷彿不知道自己身邊潛在的危險似得。或者,她們知道,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們不害怕,因為,她們確定這個城市中糟糕的一切,不會發生在她們身上……』

  扎克調整了一下姿勢,再看眼詹姆士,「你女朋友危險在天使和黑女巫能容忍的神經邊緣上跳舞哦~」

  「閉嘴!」

  扎克好聽話,也不準備繼續看了,靠向椅背,把閱讀的空間全部交給詹姆士。看著詹姆士彎著腰的閱讀模樣,歪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詹姆士也看完,直起身體,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扎克開口了,「告訴我,詹姆士,你有多喜歡這個女人?」

  這是個多麼讓人難受的問題。認真的,你有多喜歡任何東西?要怎麼回答。

  所以詹姆士沒說話。

  扎克卻一點也不浪漫的要求詹姆士回答,「給我個比較,我和凱特,你更喜歡哪個。」

  詹姆士轉頭,盯著扎克,「我一點兒都不喜歡你!!」

  「那我換個方式。如果我的永生結束了,你會花1秒為我哀悼。然後如果凱特自己把自己本就有限的人生作死了,你會花多少時間為她哀悼。」

  詹姆士此時的表情是『就差一點,我會扇你!』但,就差一點。

  「好,我懂了。」扎克聳聳肩,轉過頭,「我大概能理解達西希望我和你聊凱特的原因了。」帶著輕笑表情的晃頭,「這個女人,顯然已經分不清自己的邊界了。她未來再和你有任何交集,都會是麻煩。」

  詹姆士陰沉著臉,但眼神傳遞的是『說!』

  扎克根本沒看詹姆士,但掌控對話節奏就該有這樣的自信,解釋來了,「你也看到她是怎麼寫紐頓的人和異族了,儘管這是一篇傳遞偏離的新聞核心的個人情感抒發,呵,散文。但你感覺到凱特在維護任何一方嗎?」

  詹姆士緊皺著眉。

  自問自答,掌控對話的最簡單方式,「不。她沒有維護任何一方。人類方面,她討厭現在混亂無序的城市市民。異族方面,她鄙夷天使對安撫人心做出的努力,又責備黑女巫的自我維持,不去幫助更多人。」

  扎克看向詹姆士,「你知道所有人是怎麼稱呼這種人的,憤青。詹姆士,你的女朋友是個憤青。哈,可不是褒義的那種,貶義的那種。一切,都滿足不了她對這個世界的期望,對麼。」

  扎克有在瞬間想要重新提起那關於『安全感』的主題,以『連你都讓凱特失望』為論據,更刺激一下詹姆士。但看詹姆士的臉色,算了。何苦不給人留活路,就放過詹姆士這一次好了。

  扎克繼續了,「那如果繼續讓凱特在你的生活中,詹姆士,你知道會發生什麼。畢竟,你也是憤怒這個世界的人之一。1加1,不等於二,等於無限。凱特,會毀了你,以及你身邊的一切……」

  「你不知道!你就是在亂說……」

  連環打斷,「我在亂說?你認為現在都能憤怒唯一帶給她平靜的黑女巫,未來在你身邊,不會憤怒你嗎?詹姆士,你知道魔宴對你的安排。別自欺欺人,你只有兩條路,魔宴的,我的。你認為現在的凱特有任何接受我、或者魔宴的可能嗎?」

  「我不會走任何人的路……」

  扎克都懶得在這方面和詹姆士爭執。擺手,「隨你說什麼,你自己心裡明白就好,我不逼你口頭承認。」

  給了詹姆士自己在心裡做鬥爭的時間。扎克重新調整姿勢,「讓凱特從你生活中消失。做個決定。」扎克在惡意的噁心詹姆士,「就像我最初說的,凱特是你的問題,決定權在你。這一次,我願意幫你。」

  提議很明顯,只要詹姆士一句話,扎克一刻抹掉一切會讓詹姆士的未來爆炸的記憶,讓凱特變成一個知識說話不著邊際的糟糕記者,不再和這一切又交集。

  而這提議,顯然觸動什麼。

  「你覺得這一切很好玩嗎?!」詹姆士盯著扎克。

  應該的,最初不就是扎克故意留下了凱特的記憶麼,讓凱特變成了這樣。

  「好玩?不。」扎克搖頭,看著詹姆士,「失望才是。一步步看著你失去對事情的控制的失望。」扎克說的很直接,「你以為我最初保留凱特的記憶是因為好玩?那你以為我最初,就像麥迪森惡意描繪的那樣,為了你的一條內褲沒有抹掉你記憶是好玩嗎?」

  扎克的視線直直釘著詹姆士,「看看你現在,從最初那個在樹林裡衣不蔽體的垂死樣子到現在還有精力在這裡我吵架。我看起來像在玩嗎?不,我沒有玩。我發現了一絲生活給我的線索,我留下了它,看著它長大,然後控制它。看,你還在這裡不是麼。」

  扎克一揚下巴,「那你呢,凱特是你的生活,你控制了什麼?還是你的控制是指永遠處在那種生活在一起卻生活在兩個世界的虛偽中,等我一次又一次在你忍不住爆發後去給你善後?我可不是那個因為一次醉酒的約會,就愛上某個女人的警探,你是。控制你自己的生活,詹姆士‧蘭斯。」

  詹姆士退後了幾步,「你真……」

  「無恥?隨便了。我要承認,我想要給你一個教訓,如果你能控制,我會很欣慰,但事實證明,你控制不了。你讓凱特處在了這個處境,你有過一次靠我解決問題的心思,你也沒必要在這裡排斥你會有第二次……」

  扎克沒說完,電話響了。

  扎克接了,是艾瑞克——

  「你能來教堂嗎?皮克斯先生過來了,我不知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52
23 教堂裡的皮克斯

        誰知道詹姆士幼稚的腦筋是怎麼工作,他跟著扎克了。

        挺好的,扎克需要個司機,而在他和皮克斯先生糾纏的時候,詹姆士可以拿著那份問題去煩艾瑞克。

        有段時間沒有來聖子教堂看看了,一方面是邁克不在這裡,沒來的慾望,一方面是這段時間的葬禮工作都沒有落到過扎克手上,沒來的需求。隔了這麼久再來,意外的,聖子教堂似乎有所改變……

        是種奇怪的感覺,至少扎克視線所及的東西,長椅、窗、聖壇、雕像……都和記憶中的聖子教堂沒有任何區別,但就有種什麼東西改變了的感覺,好方面的。

        由於詹姆士直接去找艾瑞克了,扎克也一時無從提問這變化是什麼,只能走向坐在聖壇前面的皮克斯先生。

        「佈雷克。」扎克先看向了陪同皮克斯先生的人,「我和皮克斯能……」抬手示意一下,意思是讓佈雷克離開,給說話的人空間。

        佈雷克很自覺,站起,離開前還是朝扎克挑眉詢問。

        扎克知道佈雷克想問什麼,以佈雷克能聽懂含糊語言回答了,「皮克斯先生兒子的遺體被妥善的保存著,昨天什麼都沒發生。」

        意思就是縛地靈還沒有收到信仰歸屬。

        佈雷克點頭後離開。

        皮克斯看了眼扎克,接著扎克那含糊的話說下去了,「你們格蘭德要給我兒子什麼滑稽的妝容麼。」說的遺容整理。

        「不會,但我確實有個衣著清單,讓你兒子在告別式上時的樣子更,恩,『可展示』一些,至少不是昨天在福特殯葬之家的醫院袍。如果你不在這裡,現在你應該在家裡收到我的傳真了。」

        皮克斯收回了視線,「他不喜歡正裝,他喜歡簡單的帽兜衣,舒服、隨手就能穿上的衣服。」

        「可以。」扎克在皮克斯身邊坐下,「反正你在這裡,你對葬禮有什麼具體的要求麼。」

        皮克斯答非所問,「奎斯特想讓我作證。」

        扎克沒修正話題,保持安靜的聽皮克斯說話。

        「他在準備起訴那些昆因和史密斯的收容所。」

        扎克挑了眉,奎斯特在作死麼。

        「他說他有證據,證明鬥毆是因為收容所的報復,報復他清出了原先在皮克斯百貨地下室的流浪漢。」

        扎克有點跟不上了,「我以為鬥毆是因為他的裝修阻擋了道路,引起了平民的不滿。然後。」扎克側側頭,「他想要責怪收容所的安保力量不幫他壓制鬥毆。」

        皮克斯看著聖子雕像,「是,現在他往前了一步,決定追究為什麼收容所不幫忙。」

        「這太荒謬了。」扎克搖著頭,「收容所的安保又不是保護他奎斯特財產的。」

        「道理誰都知道,但奎斯特就要這麼做,誰能怎麼樣。而且,他還有合理動機邏輯。」皮克斯深呼吸了一次,「原本在皮克斯百貨地下室的流浪漢收容地,是我無償提供給收容所,我和他的交易中,並沒有包含維持這慈善項目的義務。」看了眼扎克,「你大概不知道,他第一次清理流浪漢的發生過衝突,還是收容所的所長哈瑞森緊急聯繫了瑪麗教堂,才轉移部分住在那裡的流浪漢。」

        既然皮克斯都說了扎克『大概不知道』,扎克就順著這話了,「我還真不知道。」擺出一副回憶的樣子,「我記得上次捐贈收容所的時候去你那邊參觀過,地方挺大的,瑪麗教堂容納得下那麼新分配的流浪漢麼?」

        「容納不了。」皮克斯搖了搖頭,「聽說瑪麗教堂已經徹底開放了原來廢棄的教習院,但依然滿足不了。」

        扎克在這裡有了個小疑問,不想打斷皮克斯的暫時隱住,有機會再問。倒是扎克自然不想打斷皮克斯,聽皮克斯的開場啊,他突然開口說這些,顯然又所目的。

        「你知道鬥毆發生的晚上,我和我兒子為什麼在已經賣掉的地方麼?」

        扎克不知道,誠實的搖頭。

        「因為奎斯特的施工隊在驅逐依然住在那邊的流浪者,流浪者不理會,他們的住的地方已經易主,他們只抓住我曾承諾,這裡有他們可以度過寒冷夜晚的溫暖床。」

        扎克已經可以猜到事情的走向了,「於是,奎斯特找了你?」

        「嗯。」皮克斯沒什麼明顯的表情,聲音也很平靜,「事實上我並不認為奎斯特找我去處理有什麼不對,畢竟這是商業交易,該我處理這些東西。所以我去了。但我到那裡的時候,事情已經變糟了。」

        「施工隊已經和平民起了衝突?」

        「還沒有。我不知道是誰起的頭,施工隊開始把原來在地下室的收容設施,床、醫療器具、物資……丟掉大街上。」皮克斯搖了搖頭,「我猜奎斯特的人只是在放出個明確的信息,告訴那些流浪者,這裡沒有你們的家了,去找其它可以睡覺的地方。他沒有做什麼錯的事情,至少沒有違法,皮克斯百貨是他的財產了,他清理出那些他不要的垃圾,理所當然。但他的那些人做的方式……」皮克斯的聲音自己淡出了。

        扎克想像了一下當時的畫面,很快就發現重點了,「那些奎斯特的人丟到大街上的東西,實際上收容所的東西,作為你曾經幫收容所提供流浪者住所的配套物資。」

        「是的。一些床、醫療貨櫃,『垃圾』,上,許多還印有昆因和史密斯的標誌。」皮克斯依然平靜,「被隨便的砸爛、丟棄在大街上堆著。看起來,就是皮克斯在給流浪漢釋放信息的時候,也隨便給旁邊的昆因和史密斯丟出了信息。」

        扎克已經明白了,「然後,順理成章的,堆積的『垃圾』惹惱了貝奇的民眾,衝突開始,收容所保持了旁觀。」

        皮克斯點點頭,「事情就是這麼一步步發生的,但當線索一件件擺在那裡的時候,沒人知道真正把事情引導向結果的是什麼。哼。」連這聲哼,都沒什麼語氣,「是單純的民眾不滿垃圾堵了道路,還是收容所不滿『垃圾』這個信息,沒人確定。」

        「警方不是已經做出了判斷了麼。」扎克說了句廢話。

        「所以奎斯特才要走起訴的路,法庭會審查一切線索,重新做判斷。」

        「奎斯特想讓你作證什麼?」扎克問。

        「當他的人開始往外丟東西的時候,我有事情不會好好收場的預感,去當時只有哈瑞森在的收容所,想讓收容所方面出來暫時調解一下,畢竟最初是流浪者引起的問題。」皮克斯又搖頭了,「但當你有個『所長』的稱號,卻依然要向上面的人匯報什麼的時候,事情就會變得無比拖拉。」

        「所以這位哈瑞森所長在事情開始變糟的進程中,沒有一點幫助,只在聯繫昆因或者史密斯請求指示?」

        皮克斯點著頭,「他想讓我在法庭上證明,收容所是有能力在事件還沒有徹底失去控制之前介入,控制住情況的。不只是有這個能力,還是有這個義務,只要那個時候,收容所接收了矛盾最初的流浪者——收容所收容流浪者,天經地義。然後後面的事情都不會發生,更好,提供這部分證詞,是我這個唯一損失了兒子的父親。」最後,看向扎克,「你猜他的律師在陪審團面前點出這個事實後,會發生什麼。」

        扎克又不蠢,「奎斯特就已經贏了一半。」就一半,扎克給了人性信心——另一半陪審團會揪住如果奎斯特有點兒愛心,就不該在最最開始的在冬季的夜晚驅逐流浪者。

        皮克斯的視線在扎克身上停留住了,說不出來什麼感覺。只能從他的表情中感覺他並不討厭扎克這個人。不然也不會說這麼多了,特意的把鬥毆事件的一切告訴扎克。

        現在,唯一的疑問,就是為什麼他要對扎克說這些了。

        扎克開口了,「別一直看著我,我會害羞。」

        這是句玩笑。效果也挺不錯的,皮克斯臉上有點點笑的意思,雖然不怎麼明顯,「我不想作證。」重新將視線轉向聖子雕像,說了句莫名的話,「你知道聖子是為了救贖所有人才犧牲自己的麼。」

        記得皮克斯是信徒麼。

        「我大概知道那個故事是什麼樣的。」扎克也看了眼聖子雕像,雖然我們都知道這位吸血鬼現在說的話有多假,但扎克說這些假話的時候意外並沒有什麼不適感,因為無害,「你是想說你不想作證,是因為你不想這事情繼續發展了,就此結束,免得讓所有人都被牽連的遭受磨難?」

        「算是吧。」皮克斯深呼吸了一次,「你剛才問我對葬禮有什麼要求對麼。」

        「是。」

        皮克斯安靜了一會兒,「我要邀請昆因、史密斯、哈瑞森。」

        扎克的反應很快,「如果你作為奎斯特的證人指證收容所方面,就不該和收容所的任何人接觸。」這是法律常識,「你在讓自己作為證人的有效可能變得無效化。」

        皮克斯沒回應,繼續的,「還有我也要邀請奎斯特。」

        這就有點難以解釋了,扎克皺著眉想了一會兒,才猶豫的開口,「你在製造一個場合。」哪怕開口,扎克還是覺得這理由好牽強,「製造機會讓這兩方人接觸,期望兩者的對話不用發生在法庭上。」

        皮克斯的思維轉的似乎已經比扎克快了,「我需要另付你酬勞,讓你邀請這些人麼。」這是嘲諷。別忘了昨天皮克斯是怎麼說扎克的,他記得且知道,扎克是灰色職業者。

        「不用。」扎克被逗笑了,「不用你的這些要求,我也會邀請這些人。」

        興許是要求提完了,皮克斯的語氣馬上開始趨向冷淡,「你到底想幹什麼?你現在到底在為誰工作?佈雷克?他給了你什麼委託?呃,我不覺得他靠市政府的工資,能委託你什麼。」

        大家不會以為波奇是第一個被西區的長輩切斷資金來源的傢伙吧,佈雷克是第一個啊!倒是已經不是西區人那個圈子的皮克斯都知道了,佈雷克混的還真糟糕。

        扎克側著頭,就感覺要誠實回答提問的時候,「巴頓最近怎麼這麼多流浪漢?」沒一點預兆的偏題。

        好吧,預兆是有的,就是剛才扎克想到而暫時隱住的問題。記得寇森在秋末的時候曾說過巴頓的流浪漢都消失了吧,自然是有收容所的努力展現出成果的原因。

        也就是說在收容所的工作下,巴頓流浪漢的數量應該是越來越少才對,至少不至於在皮克斯百貨出售後,瑪麗教堂還接納不了剩下的人流的地步。

        可是現實就是巴頓的流浪者沒有減少,還變多了。

        流浪的人為什麼會變多,這種社會學問題沒人能解答,只有這些勉強對流浪者的生活狀況有接觸的人能給出一兩點線索,於是扎克沒浪費現在身邊的皮克斯這個資源。

        「你不會說對麼。」皮克斯撇一眼扎克,搖了搖頭,嘆息,不想再說話的樣子。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巴頓的流浪者為什麼還有這麼多?」扎克又問了一遍,『請務必回答』的語氣。

        「嘖。」皮克斯有些煩躁的搖了搖頭,「你沒有看今天的報紙麼。曾經那個寫你是個『虛偽小人』的記者又寫一篇《紐頓紀實》。」帶著些許的嘲意,「我很懷疑她那個紀實有多實,全篇自己的主觀印象……」抿了抿嘴,「但算了,如果她不那麼寫,讀者或許還感覺不到現在的紐頓有多糟。」

        扎克一挑眉,「你是說那些流浪者是紐頓跑來的?」

        「不然呢,你以為紐頓跑來巴頓的只有求職和買房的麼。」皮克斯對著聖子雕像在胸口畫了個十字,「一個城市在衰敗,一個城市正在繁榮。沒有牧羊人的羔羊們只能從一個地方,流向另一個地方。」閉上了眼,居然祈禱起來了。

        扎克正在猶豫,真心糾結的猶豫,要不要加入皮克斯的祈禱……

        扎克的眼睛圓了,真沒想到,詹姆士居然真的幹出來了——

        雙手被手銬束縛在身前的艾瑞克被詹姆士從後方推出。

        「你有權利保持沉默,你有……」這些東西不用重複了吧。

        扎克和睜眼的皮克斯看著艾瑞克被詹姆士推著經過聖子雕像,一時兩人都沒說話,視線跟著越過聖壇,往教堂外面走去。

        「發生了,什麼。」皮克斯開口了。

        「哦,不用擔心,他不是葬禮的神父,格蘭德有預定更好的神父。」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52
24 市長

        一個信徒,在失去了家人——他兒子,托比;失去了事業——皮克斯百貨被他賣了;看到一位年輕的神父被警探帶走,時,還能幹什麼?是的,只能和他信念中的神交談,而對聖主信仰來說,這交談就是祈禱。

        扎克放著皮克斯先生安靜的在那裡祈禱了,不打擾,走出教堂,去找佈雷克。

        佈雷克大概並不確認自己在教堂外看到了什麼,保持著看向詹姆士的車消失的方向,直到扎克出來,才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態,「裡面發生了什麼?」

        扎克一聳肩,他知道發生了什麼,和皮克斯對話的時候,詹姆士和艾瑞克神父的聲音也在吸血鬼感知中。但扎克不準備說任何東西,因為要下個標註的話,只是一場鬧劇。詹姆士在完全是陷入自己製造的『我必須要抓到個凶手』死路中,非要弄出點事而已。這事情不會有好結果的。

        扎克開口問的是,「傑克森呢?」

        「回家了。」佈雷克往教堂裡看了一眼,是在確認皮克斯先生的狀態。

        「回家?你家,還是地獄……」扎克那周全的思維方式,哎,「還是,畢夏普莊園。」

        佈雷克的視線回到扎克臉上,撇著嘴,不知道在無奈什麼,「跟你真的什麼都含糊不了。」搖了搖頭,「他回畢夏普莊園了。」

        扎克眨了眨眼,「他不會是回家找什麼可以紀念他朋友托比的東西吧。」

        「還真是。」佈雷克很無奈的樣子,「卡米爾不讓他繼續呆在托比身邊後,他就有些不舒服,他覺得托比注定不會在這個世界了。所以,在他看來,托比是真的死了。他想弄點屬於自己的紀念儀式。」

        扎克思考了一會兒,同意了傑克森的想法,這小子看問題挺透徹的——昨天在福特殯葬之家的時候他就有說出『如果你在天堂沒有關係,去天堂之後就別指望回來了』的話對吧。

        「說起來,我記得皮克斯早就被西區人排出在外,你就算了,你的年齡夠大應該和皮克斯家族有交集的時候。」扎克在發表疑問,「傑克森是怎麼和皮克斯的兒子成為朋友的?」

        有件事,大家別忘了,扎克手裡是有一份來自伊恩的十三年前的《巴頓起底》,上面有記錄,那個扎克還沒來來到巴頓,格蘭德還是老格蘭德的時候,西區人委託格蘭德干的活,以及伊恩在巴頓的見聞,寫出來以向還沒來這裡的安東尼——他的弟弟證明,這座城市完全不是他們在戰場上美好希望的那樣。

        所以扎克對巴頓的過去有些瞭解,特別在西區人這方面。

        「皮克斯先生依然住在西區。」佈雷克抿著嘴,「托比也還在西區的學校上學。」有些難過的搖頭,「承認方面,我們的父母輩,或許已經完全切斷了聯繫,已經沒有任何場合可以讓他們出現在一起,但我們這一輩上,大家都還認識,因為學校。我們是朋友。」似乎是為了證明這話,「你應該知道,傑克森的葬禮,皮克斯先生和托比就來了。然後皮克斯先生也沒有和我們的父母交流,僅僅是為了托比的朋友而來。」

        這個原因,扎克可以接受,點了點頭,「你這幾天都不用工作麼。」直接換了話題。

        「呃。」有和昨天扎克問出這問題時一樣的不耐煩,佈雷克擺了擺手,「我在休假。」他還有非常合理的理由,「我剛去首府出差了那麼長時間,我應得的休假。」

        「說起你的出差。」扎克不介意繼續換話題,「你應該看了今天的報紙吧,紐頓的混亂。」扎克的話說的無比前瞻,「要結束了嗎?」

        佈雷克抿住了嘴。

        扎克等了一會兒,無奈的,「我早晚會知道,不管是從報紙上,還是從安東尼那裡,所以,說吧。」

        也是,這紐頓新市長的進程,該在扎克這邊展開了,拖這麼長時間了。

        佈雷克先生呼吸了一次。應該是在組織語言。

        「我出差之前,就告訴了你,為什麼市長派我去參與州政府對紐頓市長的安排吧。」

        扎克點頭了,「為了巴頓在自己鄰居即將被什麼人控制,有能夠發表意見的可能。」挑了眉,「不能讓魔宴的政治完全控制巴頓旁邊城市的未來。」

        佈雷克再次深呼吸,突然起了個莫名的頭,「你知道嗎?惡魔還沒有控制紐頓的時候,紐頓的領主是什麼嗎?」

        紐頓的領主。

        呃,記得年初的時候,關於巴頓的傳言是什麼麼,巴頓是無主的城市。巴頓沒市長麼,有啊,安東尼不就是麼。但為什麼會被帶上無主城市的頭銜呢。因為城市裡沒有異族首領啊。

        現在我們思考一個很無聊的問題。誰在主宰這個世界。

        玉米?蟑螂?老鼠?鳥……

        是人類。

        是人類在把這個世界劃分成板塊、國家、州、城鎮。是人類制定了法規,制定了各種條框。

        然後異族,藉著這些條框,用了。

        節約主意,反正異族要麼是和人類共生關係,要麼是和人類有著相同的物質表象——至少有一個外在形象和人類的樣貌一樣。世界就那麼大一點兒,中世紀之後,這個世界可以建立體制的地方,基本都已經被人類發掘完畢了,沒有地方能給異族建立屬於自己的疆域。那就是有單純的借用了。

        人類的城市,有人類的行政機關,就也會有一個異族的,呵呵領主。讓我們幸福生活在一起。

        大方面的異族體制我們也都瞭解,西部被魔宴控制,中部是隱秘聯盟的,至少在隱秘聯盟還沒有離開之前。東部,巴頓所在的東部,是剩下的異族盤踞的地方。曾經都擁有對地域領土絕對控制的中、西部自然會把東部看做混亂的無序地方。

        再回到佈雷克此時問出的問題,紐頓在惡魔還沒有佔領的時候,紐頓的領主是誰。

        這事情,還真難到扎克了。

        「我……」扎克皺著眉,回憶了半天,「我不知道。」扎克在為自己辯護,「我和本傑明的組合在戰爭結束後,從戰場上來到巴頓的路上,是非常……」扎克在考慮用詞,「有威懾力的組合。我們經過的城市幾乎沒有人找我們的麻煩,沒人想招惹我們,然後給我們個理由就此留在那裡。」

        佈雷克抿著嘴,「是個幻人。」給了答案。

        扎克有些驚訝,「幻人。靈魂異族?」算了,這種事沒必要以自己吸血鬼的種族優勢去吐槽其它異族,「這倒解釋,紐頓一直沒有對巴頓做什麼,是不想惹我和本傑明吧」

        「他也不想惹惡魔。」佈雷克繼續了,「惡魔由地獄之門出來的時候,他基本上是直接把紐頓送給了惡魔。」

        扎克能感覺到佈雷克的話要往哪個方向去了,「你最後是要告訴我這個幻人又回來了嗎?」

        「他從未離開過。」佈雷克也夠乾脆,「他是幻人,當紐頓的人類在惡魔的恐怖統治下只求自保的時候,他是最安全的。」

        這不難理解吧,人類的慾望,幻人實現了。有人希望安全,人的希望會不會實現先不說,接收了這慾望的幻人絕對是最安全的。

        扎克撇了撇嘴,試著繼續參與,「然後他也加入紐頓新市長的委任審查?」

        「嗯。」佈雷克有些無奈的樣子,「我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跟上我的,呃,可能我剛出巴頓,他就跟上了。我還是到了州政府,被魔宴派來的通訊員提醒,才知道自己身邊跟了個幻人。」

        「所以紐頓市長的決定,變成了巴頓的你、魔宴、和他這個曾的紐頓領主共同決議的事情了?」

        佈雷克搖頭,「不是。是他一個人決定。」

        扎克皺著眉,「你在開玩笑。你身後是巴頓的所有勢力,人類和異族。魔宴背後整個西部在聯邦鋪展的政治關係。你們卻讓一個現在什麼都沒有幻人決定一個城市的領導者?」

        「他,是個幻人。」佈雷克看著扎克,「不管我和魔宴方面的人推舉了誰擔任下一任紐頓市長,他都能靠著自己是幻人……」考慮用詞,「消除這個市長。」

        「這太可笑了。」扎克搖著頭,「如果他有這能力的話,為什麼還讓惡魔在他的城市逍遙了那麼長時間。」

        「因為他又不是人類的市長,他不關心惡魔對人類市民做的事情,他不關心惡魔要人類的靈魂。他是紐頓領主,他只關係自己手下的異族是否安全。」佈雷克有些煩躁的樣子,「他原本就是靠人類的慾望維持異族和人類的平衡,讓紐頓原來的異族在城市裡獲得留存下去的機遇——他可以用幻人的能力製造這些機遇,讓城市裡的異族和人類以奇特的方式共存下去。當惡魔來的時候,他知道這平衡必然被打破,他無心幫惡魔獲取人類的靈魂,所以乾脆把城市交給了惡魔。」

        扎克張了張嘴,現在去想的話——大家還記得菲茲是那批不停往市政府提交情願,要求市長安東尼發展巴頓的文化活動的人麼。對,我說的就是菲茲那幫宅男不停期望的漫展之類的活動。

        還記得安東尼曾經怎麼對扎克說這事的麼,巴頓沒那精力和實力做這樣的活動。

        現在想想,或許巴頓缺的不是精力和實力,只是一個願意做這些的幻人。人類市民做不了的事情,異族難道做不了?那些異族與生俱來著種族天賦,除了殺人沒其他用處了?

        扎克有種莫名的感覺,這個幻人,或許是個好領主。

        佈雷克感覺到扎克想到了什麼,停頓了一下後繼續,「而且最重要,他沒能力弄走惡魔,他知道弄走一個,還會有一個新惡魔領主來到現世……」

        這就是墮天使克勞利出場時扎克和安東尼面臨的實際問題了,很現實。

        「……除非地獄之門關閉,他不可能讓紐頓恢復原來的樣子。」佈雷克攤了攤手,「這是他對我和魔宴解釋的事情。」顯然有後續,「然後,他列了個他自己擬定的市長候選名單,讓我和魔宴方面的人在裡面選。」

        「魔宴不可能就此放棄對紐頓的控制。」扎克嚴肅了一些,「這個幻人除了威脅,必定還說了什麼更可以讓人信服的理由。」

        「他有說。」佈雷克點了頭,「他知道魔宴的目的無非是壓制黑女巫,拉近和天使的關係,為以後和巴頓至少4年後,詹姆士有真正的事業時的發展聯合做出準備。他也知道我的目的……」側了側頭,看眼扎克,「別讓魔宴那麼輕鬆。」

        吸收人類的慾望,這種能力時候也挺讓人無奈的。

        扎克擺擺手,沒說什麼。

        佈雷克繼續,「他避開了我和魔宴針對的方面,從紐頓現在還在城市中的人推選市長。理由是瞭解紐頓的人只有紐頓本地的人,如果魔宴希望這個城市在未來不僅僅配合巴頓的話,就需要紐頓重新繁榮起來,經過下個四年的市長任期,魔宴可以在紐頓恢復了生機的時候再派魔宴滿意的政治人選來接手紐頓。壓制黑女巫方面,簡單的降低城市的死亡率就好,拉攏天使方面,布教就好。他基本上高速魔宴,現在在紐頓最糟糕的時期,他來幹苦力,然後把成果交給魔宴。」

        「然後你準備配合他?」扎克問了。

        「他知道我們巴頓在紐頓放的天使和黑女巫是為了巴頓自己。」佈雷克皺著眉,「他對我說的也差不多,巴頓和魔宴的事情我們要自己解決,天使和黑女巫不會是魔宴的目的,他不管在紐頓幹什麼,對巴頓內部的問題都沒什麼影響,最多是幫我們維持巴頓外圍的和平。只要能夠限制說服魔宴放棄此時就對紐頓進行控制,對所有人都好。」

        扎克思考了一下,點頭了,是有道理的,相當於突然冒出來了一個第三方,維持住外界的關係。而剛好,這個第三方,就現在聽到的東西,不是什麼亂來的傢伙。

        「那你們的結果是什麼?」扎克決定問結果了,「紐頓的新市長是誰?」

        「紐頓特殊學校的校長。惡魔在的時候無視的地方。」佈雷克突然偏題了,「那個幻人,現在在巴頓,在市長身邊。」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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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描述扎克現在在幹什麼之前,有必要說明一點,紐頓的幻人領主想要見紐頓那個短暫市長的靈魂,和佈雷克被休假是沒有任何因果關係的。呃,佈雷克是市長的公關啊,和幻人要見一個紐頓的靈魂有任何衝突麼?沒有!

  但佈雷克用這做了理由,扎克也只能接受,然後試著理解這其中的意義——

  誰讓佈雷克休假的?市長安東尼。那就可以這樣理解:大家有見過這種,恩,一個鄰居(幻人領主),來家裡(巴頓)拜訪一位家中的客人(紐頓市長靈魂),家裡的主人(市長安東尼)把自己的家人(佈雷克)趕出去的情況麼。

  感受到這有多荒謬了麼。

  所以扎克唯一能想到的原因是,安東尼並沒有把佈雷克當『家人』,而是對佈雷克有非常正確認知的把佈雷克當做,哈——斯通家族的棋子,扎克瑞‧格蘭德的棋子。

  不是麼,斯通家族方面就不說了,我們都知道佈雷克每次放假都會難受回到因以他為恥而把他趕出去的斯通莊園,匯報市長的所有動向。我們就說扎克當初是為什麼把佈雷克推到安東尼身邊去的。不就是為了在安東尼不停拒絕扎克提供異族方面的幫助,送過去的一個緩衝麼。

  還都記得就在佈雷克剛被安排出差的前後,還發生了一次安東尼被帕帕午夜身邊的伊恩找上,進行了接觸的事情吧。之後安東尼還拒絕告訴扎克具體的經過。

  這個城市的市長,安東尼一直都有這種刻意對扎克隱瞞某些事情的習慣呢~

  也無可厚非,安東尼是市長,扎克是一介平民。沒有一個市長要向一平民隨時通氣自己在幹什麼道理!

  然後如果以安東尼就是在防止佈雷克給扎克通風報信了什麼的邏輯繼續想,那,紐頓領主幻人,真正在見的,大概也不是那個紐頓市長靈魂,是安東尼本人。

  有了這樣的結論後,在教堂的扎克也就沒有繼續為難佈雷克了。祈禱中皮克斯先生,扎克又不忍心打擾,回到格蘭德,往瑪麗教堂打了電話,讓墮天使傑西卡弄個神父來聖子教堂補位,然後去了地下室看下一人一吸血鬼的情況,最後沒事做的只能和露易絲討論葬禮的安排。

  正午過後,去賽瑞斯家給本傑明送禮物的馬修和埃文回來了,同時來格蘭德的還有午夜跟著本傑明和莫卡維走的讀心人……莫瑞林。

  「奧茲先回北區了,他不想拖延時間,給哈密頓那幫人反應的時間。」

  扎克的辦公室,莫瑞林四處打量,「為什麼我好像從來沒有來過你這裡?」一邊說能影響未來的重要事情,還一邊偏題,「現在回憶一下,你好像從沒有邀請我來你家做過客。真不公平,你把我家當自己家。」看一眼扎克,隨便在書架上抽一本書,「你依然欠我你們最初來巴頓時我收留你和本傑明的錢。」

  「我邀請了。」扎克不準備接受這指責,「整理帕帕午夜三年前從巴頓異族身上都拿走了什麼的時候。但你懶得來。」

  真不知道是莫瑞林運氣還是怎麼樣,他手上拿的書本,嚴格意義上說不是書,是本老日記——現在是瑞默爾的人造人厄爾曾曾曾祖父的日記。

  如果大家對曾經敘述這本日記上內容的情節有一點點印象的話,就能理解,三秒都沒有,莫瑞林就本日記的內容吸引了。

  所以根本沒有理會扎克的辯駁,「這裡面記錄的是你們托瑞多作死,被隱秘聯盟圍剿時期的事情。」

  莫瑞林如此的措辭,扎克不喜歡,所以必須要『糾正』,「不,是人類文明的進步,是革命,是奴隸被解放時代,的事情。」

  莫瑞林撇眼扎克,「我不需要讀心都知道你在想什麼。」搖頭的收回視線,「算了,你至少有自覺,沒有把人類時代的進步算到你們托瑞多身上。」

  事實上莫瑞林現在應該讀一下扎克的,扎克想的是,「你有後悔麼。你的祖輩脫離魔宴,脫離科齊爾。托瑞多,我們從未認為奴隸時代的結束和我們有關,但你,莫瑞林這個姓氏的出現,卻是因為隱秘聯盟和托瑞多,讓你們發現了世界在變革。」

  這些歷史故事已經重複了很多次,實在不想在浪費時間重複。

  「不是我的後悔。」莫瑞林的閱讀速度很快,不似正常人,不停的翻頁,還在分心的和扎克說話,真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我出生就已經是莫瑞林了,我或許是聽我的父親、祖父講曾經讀心人被魔宴恥辱的奴役為『科齊爾』的故事長大的,但我沒有經歷。我對『科齊爾』曾是魔宴對讀心人的侮辱稱呼沒有感觸,我記事的時候,『科齊爾』已經是聯邦的殖民品牌了。」

  如果聽不懂莫瑞林在說什麼,回想奧茲‧科齊爾剛來巴頓時,騷-擾-艾米莉亞時,講的那個讀心人改變命運的故事。

  「我對『莫瑞林』這個姓氏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情,只是知道這是我就是莫瑞林而已。所以,不是我的後悔。」

  扎克對這回答心服口服,誰說人類命短是見壞事的。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幾個世代而已,那些包含在一個姓氏中的執念,和沉重包袱,都消失了。

  扎克換了個方式繼續交談,「這就是奧茲給你工作,還老是用讓你『見識、習慣魔宴的行事方式』做理由,拉著你到處跑的原因麼?奧茲在非常明顯考慮重新合併讀心人血統。」

  「大概是。」莫瑞林沒看扎克,「他可以讀到我並沒有多厭惡『科齊爾』,我們的相互隔閡的唯一原因,就是我們的父輩告訴我們的故事。事實是,我們相互並沒有什麼……」唯一一次翻頁的停頓,「憎惡。」

  「憎惡?」扎克是覺得莫瑞林的用詞是在偏轉焦點,「不是。莫瑞林和科齊爾之間的關係絕對不能用憎惡來表達。畢竟源頭,只是對未來做了不同決定的祖先而已。科齊爾留在魔宴,莫瑞林離開魔宴。我不覺得你們的祖先相互憎惡,到你們這一代,你們就更沒有理由相互憎惡。」

  「那你覺得是什麼?」莫瑞林居然問扎克了。

  「以我的看法,應該是嫉妒。」扎克聳了聳肩,「相互的。你必須要承認,你,莫瑞林的事業是奧尼爾街上的五元店。科齊爾,是聯邦的馳名品牌。」

  莫瑞林微側了下頭,「很客觀。那奧茲有什麼好嫉妒我的。」

  「你有兩個長大成人的後代。奧茲……」扎克挑著,不知道這個惡趣味的傢伙,思維飄到哪裡去了,「我不覺得他有女朋友……」扎克的思維越飄越遠,連話都忘記繼續說了。

  「別停,繼續。」莫瑞林卻提醒了。

  「哦。」扎克把思緒拉回來,「奧茲‧科齊爾,奧茲‧科奇爾。如果我這麼多年堅持對自己的品味的執著沒有浪費的話,我有點印象,奧茲‧科齊爾是在剛成年的時候繼承的整個『科齊爾』產業的。」

  莫瑞林放下日記了,但非常有意思的不是放回書架,是放回自己懷裡,「你的映像沒有錯,他是唯一一個科齊爾,他沒有上輩,而你剛提醒我了他沒有後輩。你想表達什麼,扎克?」背過了手,一副老裁縫的匠人態度,「為什麼不解除棄族的控血……」這倒是意外了,莫瑞林已經開始跟著魔宴稱呼伊萊為棄族了,「……控血技巧,讓我讀一下呢。」

  「不行。」扎克直接拒絕了,「我腦子中有些我不想你知道的事情,所以抱歉。」

  莫瑞林愣了一下,又皺了下眉,最後抿著嘴點了下頭。

  我希望大家知道扎克不想莫瑞林讀到的東西是什麼,對,模擬世界中的事。把現實和那個不完整世界分的無比清晰的扎克知道,有些東西,指導意義是有的,但如果會擾亂當事人的思維,那就不好了。不是麼,扎克連對絲貝拉進行提醒的時候都沒有具體解釋原因。

  扎克也點了下頭,是感謝莫瑞林的理解,果然和真正稱得上是朋友的人對話就是欣慰,於是繼續,「儘管奧茲總是強調他是魔宴的人類合作夥伴,但,你如果讓我相信,一個那麼自豪自己是魔宴合作夥伴的人,在來巴頓不到一個月時間裡就決定背叛魔宴,只是因為他的個人喜好。」扎克配合著自己的表達搖著頭,「我是不信的。」

  「你是想說魔宴在控制科齊爾血統的傳承……」莫瑞林皺了眉,「不,魔宴是在控制讀心人的傳承。」

  「只有這樣才合理不是麼。你和奧茲的祖輩就是因為讀心人的數量足夠對未來產生未來,才有了分裂不是麼。」扎克聳了下肩,「然後又因為讀心人的能力,還讓你們現在成為莫瑞林的這一脈成功逃離了魔宴,成為流失在魔宴之外的讀心人。如果我是掌權者,我不會讓剩下的讀心人有機會繼續發展出能夠再次重複這境況的人口。」

  莫瑞林先是挑了下眉,然後是看著扎克,「這……一切都說的通了。你在嫉妒莫瑞林的自由。」

  扎克點了下頭,「所以我認為嫉妒才是你們關係的正確形容。」

  「可以。我可以接受你說的這些。」莫瑞林的語速很慢,視線也在飄移,不知道在想什麼。

  但不管是什麼,都不是我們能知曉的了。

  莫瑞林調整了一下神色,「奧茲通宵和本傑明與莫卡維聊了佈置魔宴在東部的血液供應渠道的事情。」

  「你不用告訴我。」扎克麼,卻轉開了視線,不怎麼關心的樣子,「我不用知道,這是我讓本傑明的處境安全的方式而已。我知道魔宴短期不會派吸血鬼過來,所以給本傑明的事務所弄了絕對是在魔宴立功勞,卻不會有任何實際效果的事情……」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莫瑞林打斷了,也是夠精明,在扎克解釋的差不多的時候才打斷,「奧茲在聊那些事情,你以為我在意?」居然也是一副不關心的樣子搖了搖頭,「留一隻耳朵聽著,還只是為了免得絲貝拉之後問起,我還要花時間去問而已。」居然是為了省去麻煩。

  莫瑞林進辦公室也這麼長時間了,現在才在辦公桌前坐下,「我要說的是你們格蘭德的幻人,丹尼。」

  扎克皺眉了,「丹尼怎麼了……」剛開口,就搖頭,「不是我的事情,我不用知道……」

  「可惜是你的事情。」莫瑞林撇了下嘴,似乎是無奈,「你不想知道午夜本傑明拿了你的血,之後怎麼使用的麼。」

  「如果一個狼人可以把吸血鬼的血用處連我都不知道用法,我也是沒話可說了。」扎克如此說了。

  能感覺到扎克的態度了吧。其實挺幼稚的,他在刻意避開讓格蘭德和本傑明的祖們事務所產生交叉。什麼心理,我們往成熟的相反方向去腹誹就好——扎克是接受了本傑明現狀的所有事實,沒有痛苦糾結的過程,還不准扎克在結果上鬧點兒小情緒麼?!

  「這個狼人身邊,有個莫卡維。」莫瑞林也是故意的,「如果我昨天午夜沒聽錯的話,本傑明的原話是,『太老的吸血鬼』。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麼?」

  「意味著本傑明在睡一個老女人?」扎克就是怎麼惡意怎麼來了。

  「不,意味著對方知道你不知道的東西。你是那個太年輕太幼稚的傢伙,懂麼。」

  扎克搖了搖頭,不想說話。

  莫瑞林無奈的搖了搖頭,抬手點了下自己的太陽穴,「我知道的東西也不少,我讀過很多『書』。」引號的意思是心,這不就是讀心人老用的比喻麼,把讀心說成讀書,「但我從未見過那樣的用法。」

  看保持著一副『我不想聽』的態度,莫瑞林其實想嘲笑扎克來著——不想聽,你送客啊,請我走啊。

  但扎克沒送客,不是麼~

  「那個惡魔容器,叫里昂對麼,本傑明用他的狼人的血,把丹尼強行關在了里昂的身體裡。就像你和本傑明曾經幫萬德爾出去找絲貝拉的時候一樣,這我還可以理解。但接下來,我就不理解了,本傑明把你的血,在里昂周圍畫圈。」

  看著扎克,依然一副不聽的樣子。

  莫瑞林無奈了,「是在里昂周圍,最後一次我更新我的知識,吸血鬼的血要壓制靈魂異族,首先是要破壞容器。」比如吸血鬼干惡魔的時候,扎克是怎麼教育露易絲的還記得麼~

  「也不是注入里昂的身體中,修復什麼肉體的損傷,你來告訴我,把你的血,撒在地上,出來讓它蒸發、消散外,還有什麼意義?」

  扎克看莫瑞林了,「我的血,蒸發了麼。」

  莫瑞林搖頭了,「我離開的時候才看了一下,沒有。你知道原因麼?還是你依然不想聽。」

  扎克又撇開頭,「好,我承認,老女人比我懂的多。告訴我。」

  「吸血鬼的血,克制靈魂異族的原因是腐蝕靈魂,阻止靈魂在聖主信仰上有任何進展。」莫瑞林說了,「我依然引用本傑明的話。賽瑞斯和布瑞爾太年輕,阻止不了基路伯響應信仰的召喚,莫卡維太老。」接下來的話非常重要!「她的血,已經沒有阻止靈魂發展的功能了。」故意停頓一下,「因為不需要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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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不需要了,因為不需要了……』

  莫瑞林的最後的這句話,就像壞掉的環繞音播放器,不停的圍繞在扎克的耳邊重複——字面意義上的環繞與重複!因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有個傢伙圍繞著扎克不斷重複這句話!

  巫師縛地靈,奧尼爾‧怒濤。

  多數時間,扎克會無視這個傢伙,就像對待瑞恩那樣。因為說實在的,縛地靈真沒什麼可好好對待的,這種人類掛掉後的『低級』生命形式,根本不值得被認真看待。

  奧尼爾的唯一特別之處就是他的行動由於他巫師的能力和絲貝拉給的一顆引魂草種子而自由一些而已,依然,只是個『低級』的縛地靈。縛地靈就該被無視。大家認為格蘭德一貫把瑞恩當空氣的習慣僅僅只是這個傢伙足夠討厭麼,不,無視縛地靈,其實是異族常識。

  作為聯邦靈魂異族體系的基礎,縛地靈的地位,真心的差。可以理解麼,沒人有工夫去搭理這些什麼都還不是的『東西』……呃,沒人會在一塊木頭還沒有被雕刻成驚世作品前對這塊玩意兒多看一眼,這麼說容易理解了吧。

  縛地靈,就是那雕刻都還沒開始前的一塊爛木頭。

  但現在,扎克不得不在意這爛木頭了。

  「奧尼爾,你能停……」

  被皺著眉莫瑞林打斷了,「他或許注意到了什麼。」視線在看了一眼繞著扎克旋轉的奧尼爾後收回,直接從座椅上站起,「我要說的話說完,我應該回到奧茲那邊了。」

  扎克有點無奈,「人造人的日記。」扎克可沒有忘記莫瑞林剛才收到自己懷裡的東西。

  「別這麼小氣。」莫瑞林已經懶得理會了,直接離開辦公室。

  扎克大概可以猜到莫瑞林想要帶走人造人日記的原因,畢竟那日記中的時代裡,包含了太多東西。人類文明的進步、托瑞多的墜落……以及,別忘了扎克閱讀過的部分,讀心人的變革——科齊爾利用人造人在魔宴崛起。莫瑞林應該是要把日記拿回去和奧茲分享。

  本想在最後提醒一下莫瑞林注意一下『度』,厄爾先祖視角中的科齊爾可並不是什麼善良的傢伙,不用在現在奧茲自身就在微妙處境的時候刺激他什麼。

  但這最後的提醒,被奧尼爾攔截了。這個環繞聲的『因為不需要了』,直直的擋在了扎克的眼前,「我想到了點東西。」

  「你就沒有其它事情可以做麼,奧尼爾。」扎克很是無奈。這個巫師縛地靈在格蘭德處境本就有點特別——他算是個住在這裡的異族,但又因為他的自由和格蘭德所有人習慣性的對縛地靈的無視,多數時間,都沒人在意這傢伙在幹什麼。

  「沒。」奧尼爾搖頭,「如果塞姆在的話,我還能和他討論下巫術,現在我太無聊了。塞姆什麼時候回來?」

  扎克不知道答案,所以不回答,「那就去騷-擾-墨,別在這裡騷-擾-我。」

  「呃……」奧尼爾居然是一副很受傷的模樣,顯然是裝的,「你也太不關心我了,我很早就放棄成為共和式靈魂異族了。然後……」徹底開始油嘴滑舌起來,「墨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如果扎克要接這話,難道要反問『我是不是你喜歡的類型』??於是,扎克無奈的擺擺手,「你想要什麼,奧尼爾。」

  「我要你的注意力。」奧尼爾以自己的縛地靈形態的便利,不斷讓自己的處在扎克的視野正中,不管扎克怎麼轉移視線。並且,他在繼續說話,「丹尼的事情讓我思考。格蘭德對自己人的照顧,真心讓人失望。特別是對靈魂異族。」

  「說重點,奧尼爾。」扎克是沒什麼耐心。但如果不是現在離開辦公室也只有和露易絲去討論葬禮這一件事情,扎克就已經離開了。

  「你沒有保護你的人,扎克。」奧尼爾說重點了,「你知道作為一個旁觀者,看到丹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會感覺到多麼失望麼。」

  「保護?」扎克重複了一次奧尼爾的用詞,在瞬間明白了奧尼爾意思的同時,搖搖頭,「丹尼是幻人,格蘭德的人類越來越多,他的存在本就會變的越來越麻煩。如果你是想說格蘭德沒保護自己人,我承認。」

  如果大家現在想一下丹尼是怎麼走到現在在本傑明那邊情況不明這一步,就會發現奧尼爾說的是對的。從格蘭德入駐新員工的那一刻起,格蘭德就沒有對幻人丹尼的處境做任何改善,直到丹尼不得不離開,去被惡魔佔領的聖子教堂以求清淨。

  「那你就應該長個教訓,丹尼不是你們格蘭德唯一的靈魂異族。他是第一個在格蘭德疏忽下傷害的靈魂異族……」

  奧尼爾被打斷,還僅僅是被扎克歪頭、眯眼看他的表情打斷了。

  奧尼爾凌空旋轉一週,「你這麼看著我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只是突然好奇你對自己的定位,奧尼爾。」扎克聳了下肩,「格蘭德除了丹尼外,並沒有其它的靈魂異族成員。瑞恩?他只是個寄放在這裡客人。你?」扎克攤開手,「我自己都不清楚你對格蘭德來說是什麼。你是個客人麼,還是,其它什麼?」

  奧尼爾在空中閃爍了幾次,導致的就是被他半透明的身體包裹的內核——一刻被纏繞在紅色絲線中的引魂草種子差點掉在扎克的面前。

  似乎是經過了嚴肅的思考,「我認為我自己是格蘭德的常駐居民。」

  「好。」扎克只是在表達自己聽到了,沒反駁,因為考慮奧尼爾所處的位置,也只有格蘭德能夠容納這個傢伙——沒忘記這傢伙不想和絲貝拉那幫巫師來往吧。他也拒絕了和他的哥哥怒濤那樣走入聖主靈魂系統的未來。這個世界能給這位巫師縛地靈提供的安生之處並沒有多少。

  奧尼爾拖拉著半透明的殘影晃了晃身體,「我到不介意你不把我放在心上,我知道我只是個什麼都不是的縛地靈,這是事實。特別在我開始意識到共和式的靈魂異族,墨那樣的鬼,我大概永遠不可能成為後,我未來的發展空間,已經沒什麼空餘了。我對格蘭德不會有任何貢獻。」

  「這只是個殯葬之家。」扎克隨意的撥弄著辦公桌上的事物,「也沒什麼需要被貢獻的。」只是發個感慨而已。

  奧尼爾安靜了一會兒,「你明白剛才讀心人說了什麼麼。」

  「我明白。」扎克很乾脆,「他無非是想說莫卡維已經沒有靈魂了,是吸血鬼可以到達的終極形態。」

  「嗯,然後。」

  「然後。」扎克聳著肩,是刻意的不想認真,「聖主給予吸血鬼的兩個懲罰,腐蝕靈魂,永生在這個世界。莫卡維的血完成了前者,然後就不在具備對靈魂腐蝕的作用了。」扎克輕哼了一聲,「哼。聖主真是弄了個搞笑的設定。」

  「你覺得這很搞笑?」奧尼爾看著扎克,想要確定扎克現在這刻意的不認真,是否認真。

  「不然我應該覺得如何?」扎克一側頭,「十三氏族中,我個人覺得最難應付的吸血鬼氏族氏祖,成為了吸血鬼的終極形態。」開始搖頭,「莫卡維,十三個氏祖,呃,最後居然是她最先成為……」

  「你的重點放錯了。」奧尼爾決定在扎克走偏前把他拉回來,「你不該在這裡在意是可以吸收其它氏族能力的莫卡維最先成為了這個『終極』,而是這個『終極』代表的意思。」

  「什麼意思。」扎克笑著搖搖頭,「成為終極後,反而我們的血會失去原本的力量麼。」挺搞笑的設定不是麼。

  「我不想和你討論這個。」奧尼爾搖了搖頭,「吸血鬼的血有什麼力量,你比我清楚。我只想說,你就沒有好奇,為什麼墨不怕你的血麼。」

  「我好奇過,沒結果,然後我放棄好奇了。」扎克這裡說的是實話,每次墨講起共和異族事情的時候,扎克都聽不懂,除了放棄還能怎麼樣。

  「我不想從你們吸血鬼、聖主,你們的角度去想這事情,我只是個巫師,我想的只有邏輯。」奧尼爾有些認真的看著扎克,「『因為不需要,所以沒有那個功能』。」停頓在這裡,仔細觀察扎克的臉色,「你就沒想到什麼麼?」

  扎克在想了。

  邏輯本應該是扎克這種擅長搞事的人的專長,但現在有些艱難。原因扎克剛才也說了,莫卡維成為終極這件事,對扎克其實是個打擊——

  扎克回想起了另一個『本傑明』曾經主動提出要告訴扎克的秘密,以及本傑明曾經盲目的認為莫卡維可以對抗帕帕午夜的事情。這些曾經發生小片段在不斷影響扎克的思維運轉。

  更不用說這搞笑設定了,『不需要就沒有這個功能』,呃,聖主在設計吸血鬼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麼玩意兒……

  等一下!

  扎克看了眼奧尼爾,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不需要,所以不能。」扎克想出這邏輯了,「墨不屬於聖主信仰,她是共和異族體系下的『鬼』,她在聖主信仰下本就沒有靈魂方面的前提,所以,以斷絕靈魂在聖主信仰中前途為目的的吸血鬼血,對她這個本就沒有前途的東西,沒有作用!」

  「對!」奧尼爾並沒有為扎克歡呼,這略激動的語氣,是在輔佐他那張半透明的猙獰臉!「我對聖主信仰是沒什麼研究!我也不知道你們的聖主弄出你們吸血鬼是在想什麼,我也無意評價你們吸血鬼現在呈現的樣子是否符合他創造你們的理念!但,就是這個簡單到讓我憤怒的邏輯!」猙獰中又帶了絲厭惡,「讓我開始理解為什麼我家族中的人一直把你們聖主信仰描述成偷靈魂的傢伙了!」

  奧尼爾的思維跳躍了一次,不急,扎克會幫我們解釋。

  扎克沒有呼應奧尼爾的情緒激動,相反,扎克還徹底冷靜下來,對莫卡維的私人怨氣放下,冷靜的開口,「偷靈魂麼。可以,我就暫時同意這說法。然後以此為基礎——」扎克摸著下巴,「聖主信仰眼中的這個世界,被分為兩種。聖主信仰可以控制的靈魂。和,聖主信仰不能控制的靈魂。」

  奧尼爾盯著扎克,兩人在共鳴,「控制被分為了兩個,一個是可以偷走的靈魂,一個是不想讓它靠近的靈魂!」

  扎克接上,「可以偷走的,就是聖主信仰的信徒的靈魂了。」此時格蘭德就有一個,在東邊的地下室,被束縛在屍體上的縛地靈托比,「然後是不想讓它靠近的,比如……」扎克抿了下嘴,「我,吸血鬼。」

  再由奧尼爾接上,「聖主信仰不能控制的,共和的。」

  這裡必須具體,「墨,共和的鬼。」因為扎克不認為共和人人人以後都會變成鬼,墨有說過,縛地靈不是共和人死亡後必須經過的過程。或許這就是這區隔的開始——聖主信仰用縛地靈在區分它想要控制的靈魂。

  回去思考縛地靈作為靈魂異族開始的基礎這件事。

  奧尼爾再接後面的,「聖主信仰是故意把你們吸血鬼造成這樣的!你們的血,除了讓你們永遠無法靠近天堂地獄外!也讓你們在幫助聖主信仰懲罰那些本來可以成為聖主信仰的靈魂,卻沒有成為的靈魂!比如影人、幻人、遊魂……」

  扎克低著眼,「吸血鬼的血,對靈魂異族的克制。剛成為縛地靈的人,可不會有任何想要挑釁吸血鬼的想法。」這話的意思是,縛地靈都在忙著進行死亡重現和等最終歸屬降臨,剛從人,由死亡這個過程進入異族的世界,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真實樣子,「所以,我們克制的其實是聖主信仰的敵人,那些錯過了聖主信仰的靈魂。」

  「對!你現在明白了!」奧尼爾又接上,「你們的信仰有多讓人噁心!自己得到的東西要得到,自己得不到的,就弄個東西的打擊!你就是武器!」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53
27 不停的電話

        扎克突然明白了一個困擾了他很長時間的問題,為什麼帕帕午夜居然會和共和的那個『神』普奇在一起。

        因為那是一個家裡不斷被聖主信仰偷走靈魂的傢伙,在向一個絕對不會被聖主信仰偷走任何東西的傢伙請教!

        能明白嗎?!我們熟悉的整個聯邦靈魂異族體系,這一切由人類死亡、靈魂以縛地靈形式開始新的生命進程的體系,都在聖主信仰的『照顧』之下!能夠帶入天堂或地獄的靈魂由天使和惡魔偷走,帶不走的,就有永遠被困在這個世界的吸血鬼去克制!

        只有共和的異族體系,那由共和的奇異誕生理論定義,由人類的生活只是一個給未來準備的『繭』,等待真正的『精靈鬼怪』中一種的神奇體系,才能讓聖主信仰這個『小偷』從一開始就無法觸碰!

        此時再看吸血鬼存在的定義,那腐蝕的靈魂。囚徒?不,是聖主信仰的工具啊!懲罰那些由縛地靈開始,卻沒有乖乖被聖主信仰偷走的靈魂的工具!

        扎克對自己吸血鬼的身份,有了全新的認知。

        「你幹什麼?」奧尼爾問突然開始撥號的扎克。

        「給尤里莊園打電話。」扎克回答,「問彌勒一些事情。」

        「呃,你不會讓他把我『超度』了吧。」不爽的嘀咕,「雖然我不知道他嘴裡的『超度』是什麼,但我不想消失。」沒忘記奧尼爾曾經和彌勒的這點小邂逅吧。

        扎克一邊撥號一邊看眼奧尼爾,「說起這個『超度』,我記得你說你是半途被伊芙救下來的。」

        「嗯,你又想到什麼了?」

        「你放棄了在共和靈魂異族體繫上努力,我給你個建議吧。瑞默爾也是靈魂方面的專家,至少他們讓吸血鬼血和靈魂共存了,創造了瑞默爾這個半人半吸血鬼的氏族。你可以去找伊芙,繼續尋找你未來的道路。」

        「你不是在趕我離開格蘭德吧。」

        「不是,我在真誠的給你建議,作為你提醒我重現審視吸血鬼在聖主信仰中位置的感謝。」

        沒繼續理奧尼爾,電話通了,卻一直無人接聽。這挺不正常的,尤里莊園至少應該有接電話的傭人才對。

        直到留言的提示音出現,扎克握著聽筒猶豫了一會兒,開口變成了,「我是扎克,托比‧皮克斯的葬禮邀請尤里家族一家參加……」

        放下電話,扎克準備去找露易絲,告知自己臨時起意的邀請了尤里家族,電話響了,扎克接起。

        「扎克?呃,是我,寇森,你有時間嗎?我們約個地方聊聊27號公路公交案的進展怎麼樣?」

        扎克並沒有忘記這件事,還在想著寇森什麼時候會再找自己,但扎克並沒有進展,所以,「不用了,現在說吧。南區警方有什麼進展了麼。」

        「呃,沒有。」有自嘲,「我猜在南區唯一的好處就是媒體不關心,要是是北區的案子,這麼長時間我們警方沒有進展,一定會被逼死,現在卻……哎。」

        意思就是寇森現在主動的找扎克,是純粹靠一個警察責任感驅動。

        這事情還真是充滿了現實的諷刺意味——在案子還未歸屬的時候,巴頓的電視台都是直播跟進的。歸屬一變成南區警局,什麼報導都沒有了,討論熱度還沒有奎斯特在貝奇整出的幺蛾子高。

        「我有點兒消息。」扎克沒感慨什麼,直說了,「車裡的人是北聯人,去查入境記錄吧。」

        「北國?你確定?你從哪裡弄到這……」

        這東西無法解釋,所以,「詹姆士從不問這種細枝末節。」扎克說這話自己都想笑,「只要有進展,你不用在意我的情報從哪裡來的,對麼,警探。」

        論正確的線人使用方法。寇森在那邊哼唧了半天,「也,也是。謝謝!我會調查的!」

        扎克準備掛電話了。

        「那個,蘭斯是不是晚上住在格蘭德?」這問題來的突然。

        扎克一挑眉,「昨晚是,你找他麼?」

        「呃……恩,我昨晚去他家找他,沒找到。」

        聽筒那邊沒聲音了。扎克在考慮寇森是不是在等自己問『你找詹姆士幹什麼?』那就滿足寇森好了,「你找詹姆士麼?」

        「算是吧……」

        這話倒是值得在意了,好像去詹姆士家,還能是找其他人似得!我們都知道詹姆士是苦逼的獨居者!

        「如果你繼續支吾的話,我就掛電話了。」扎克覺得給寇森點兒動力。

        「好吧。」可以清晰的聽到聽筒那邊的深呼吸,是做了什麼決定。再開口就讓扎克驚訝了一下,「我有點擔心『將軍』。」

        沒忘記『將軍』是寇森的朋友吧,當『將軍』以吸血鬼開始新的生命進程的時候,寇森是唯一幾個關心『將軍』的人,雖然沒什麼用處。

        「『將軍』怎麼了。」驚訝過後,扎克就很平靜了,他知道『將軍』很好,先不說『將軍』已經改變復仇的方針,混入了艾克斯安保公司,就說『將軍』身邊有布米和惡魔斯高爾看著,『將軍』的狀態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他沒事,就是我不在北區警局工作了,他和我原來的……」一點點猶豫,然後是乾脆的,「線人關係應該已經結束了。但,最近他又開始聯繫我,告訴我一些東南的消息。」有點不耐煩,「我告訴他我在北區已經沒有職權了,他不聽,依然單方面給我各種消息,關於那個安保公司,關於老大死在監獄的骷髏頭骨(斯高爾)。我,我有點擔心他現在是沒做什麼,但,他在打算做什麼,告訴我只是找個局外人報備什麼……我不知道,就是種怪異的感覺。」

        扎克從未想到,寇森還是個會關心人的態度,雖然,這關心也沒什麼用處。

        「你想我幫你問一下麼?」扎克問的也算直接,寇森知道扎克和『將軍』有很深的關係,至少曾『將軍』在東南部的清洗中,是躲在扎克這邊的。所以沒什麼好避嫌的,大家都是熟人。

        「嗯。幫我打聽一下吧,我還在北區警局的時候,一直都沒有摸清那個達西局長的風格,哼,看看我現在在哪裡。我不知道那傢伙對東南部幫派的看法,畢竟是空降來的局長。『將軍』要是做了什麼,我保證不了北區警局會不會像往常一樣的無視東南……」

        應該早點打斷,不,是提醒寇森,「別說了,這不是一個警察該說的話。我懂你意思了,我有時間,會和『將軍』聊聊。」

        「呃,恩,謝謝。」寇森也沒什麼可說的了,「那,不打擾你了。」

        「再見。」扎克掛了電話,花了個半分鐘感嘆寇森的『可愛』,然後搖搖頭,準備繼續去找露易絲說……

        電話又響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有注定,是達西局長。

        開口就是,「為什麼詹姆士抓了個神父進來?具體點,還是艾瑞克?」

        值得扎克挑眉,「你認識艾瑞克?」

        「魔宴知道所有曾經在西部的獵魔人,我不知道艾瑞克,我但我知道他的父親。」

        簡單回顧一下艾瑞克的故事吧。在巴頓的獵魔人,不管現在在不在——康斯坦丁神父,惡魔賽斯,賽斯的容器傑森,以及,一直安心養老的艾瑞克的父親。當然,現在要回顧的是艾瑞克的父親,死了,葬禮還是在充滿救贖意味的聖子教堂進行的。以此給了有著相同獵魔人矛盾起源的艾瑞克和康斯坦丁接觸的機會,之後有了康斯坦丁瀟灑的離開,把聖子教堂交給艾瑞克的現在。

        回顧結束,只要想起了艾瑞克的父親是因為什麼在巴頓安靜的養老,給艾瑞克提供了一個不用墜入獵魔人悲劇結局的生活,就能明白達西說的話不假了。

        「艾瑞克嚴格來說不是獵魔人。」扎克在強調這個事實,「你對你的警探抓入這樣一個人有什麼問題麼。」

        「呃,別裝不知情。你知道魔宴在秘密的支持獵魔人的培養,魔宴不希望讓獵魔人對魔宴有任何敵意。這就意味著,我不想看到一個獵魔人的後代、而且明顯是有天賦的、只要願意,可以馬上成為獵魔人的傢伙,被銬在我的審訊室裡!」

        扎克無聲的笑了,彎著嘴角,「審訊進行的怎麼樣了?」

        「嘖!」聽筒那邊的達西,心情非常糟,「他的供詞已經符合了三起共和人死亡的案件,非常具體,還補充了許多我們不知道的謀殺細節!現在詹姆士正在繼續第四起共和人的案子!」

        「所以他就是你們警局需要的凶手。」扎克笑著,「你應該高興,你對一直騷-擾-警局的媒體有交代了。」

        「交代?!」達西很氣憤,「我要告訴他們什麼?一個宗教狂熱的年輕神父為了維護自己的信仰,屠殺了一堆移民嗎?!×!」

        「如果這就是事實的話,為什麼不呢~」扎克很輕鬆,「你擔心這會破壞魔宴一心堅守聖主任務的形象麼?因為你領導的警局,給一個聖主信仰的神父定下了謀殺的罪?」

        「對!」達西居然承認了,以及,自私的昇華,「我要永生!我是要成為吸血鬼的傳承者!我不知道我自己起源是什麼,但我的未來是聖主信仰在這個世界製造的永生吸血鬼!這就是我的陣營!聖主信仰的陣營!我不會讓這個世界對聖主信仰產生任何牴觸之心!」

        寇森剛電話說的,摸不清這達西的風格。呵呵,可不是實話麼,有人能預想到達西會說出以上這番話麼。

        扎克,笑出聲了,「呵呵呵。」

        「你笑什麼!」是不爽。

        「沒什麼,我只是剛對吸血鬼,對我自己有了全新的認知~」扎克對著聽筒,突然的溫柔,「我完全同意你的這番話~吸血鬼,就是聖主信仰陣營。」

        這話達西是無法理解其中深意的了。但不影響他繼續,「那做點兒什麼!讓詹姆士……」

        「不~」扎克直接拒絕,「詹姆士在我眼前把艾瑞克帶走時我沒有阻止,現在,我也不會~自己解決,達西。你想在巴頓警局做出一番屬於自己的成就,對麼,自己想辦法吧。」

        扎克不給達西繼續說話的機會,很值得意外麼?

        別啊,在模擬世界中,達西干的事情——說的就是靠魔宴和格蘭德的徹底決裂去騙到托瑞多的血統,然後馬上殺掉詹姆士的兩面插刀。我們不在真實世界中說出來不代表我們不該以此為戒!我們應該讓這種貨色安穩的得到一切自己想要的嗎?不。

        扎克直接掛了電話,當電話立馬第三次響起的時候,扎克自然認為是話未說完的達西。沒接,離開辦公室,去找露易絲。

        露易絲正在一樓展示廳裡安排葬禮的賓客座位。

        正是時間,扎克告訴露易絲他請了尤里。露易絲點點頭,告訴在一旁幫忙的墨加一張尤里的邀請函,然後對著座位表考慮的一下,把尤里的名字放到史密斯家族後面。

        辦公室裡的電話響鈴停止,這裡的櫃檯上的電話響了。

        扎克沒來得及提醒露易絲可能是達西,不要接。露易絲已經順手拿起了聽筒,剛聽了一句,話筒遞給已經聽到聲音、略驚奇的挑眉的扎克。

        「嗨!」扎克已經調整好了情緒,「好久不見,菲茲!」

        聽筒那邊的話就不展示,聽扎克的回答吧。

        「啊~抱歉,我最近都很忙……」

        「不如你問問本傑明吧,給他打個電話,他搬走了,號碼是……」

        「嗯,我不想聊本傑明,你們缺人的話,讓本傑明帶上他的,呵呵,朋友吧。絕對是個好刺客,背刺技能滿級。」都記得扎克在遊戲中的職業是刺客吧,騎士本傑明舉盾、魔法師詹姆士丟骰子的時候,他就是那個摸到怪物背後捅的傢伙。現在麼,說的自然是莫卡維。

        「嗯,她可以用我的角色卡。遊戲夜的事情,抱歉了。」

        掛了。

        露易絲全程聽了,不知道是不是在表達什麼態度,「繼你放棄週日的聚會夜後,現在遊戲夜也不要了?」

        扎克側頭,「當我裝死的時候,我意識到了這幫傢伙有多喜歡我。」嘉年華上,菲茲這幫人可是為扎克做了遊戲啊,「然後。」看眼露易絲,「我告訴你了,這些和異族關係太深的人類,在那個不完整世界中的遭遇。」末日,「所以還是算了吧。」

        「於是你就最後用這事情噁心一下本傑明。」露易絲無語的笑笑。說的就是扎克還特意把本傑明的聯繫方式告訴菲茲了。

        「呵,物盡其用嘛。」

        這麼說吧。我們都知道本傑明,哦不,『另一個本傑明』接觸菲茲這幫人的目的是什麼,是組建一個對自己阿爾法地位不會造成威脅的狼群。但自從莫卡維的從天而降,另一個『本傑明』,非常悲催的被吸血鬼氏族折磨……

        還記得之前又一次『本傑明』坦言,和扎克去遊戲夜,是他唯一的放風了。若本傑明去遊戲夜了,願他這次放風愉快吧~

        哦對了,扎克不會擔心菲茲他們會因為本傑明繼續深入與異族的關係。認真點,即便這個故事的人物關係已經複雜至此,但每個人核心都還在那裡,影像每一個人行為。

        本傑明的核心是什麼,本傑明自己說了,他曾經只是為了在扎克和不管異族還是人類之間製造關係的時候進行輔助,現在,是祖們事務所——一個定義為和格蘭德相對,只為滿足異族需求而存在的地方,不是一幫宅男人類的遊戲需求,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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