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幻想] 巴頓奇幻事件錄 作者:扎藥(已完成)

 
Babcorn 2017-9-28 20:48:1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3 215232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48
23 早餐

  說下瑪雅給的回應吧。

  「好,我知道了。」

  冷漠吧。應該的,扎克的『兄弟』讓她無端的指責了自己團體中的所有人。一句『我知道了』已經是給扎克尊敬了。

  然後扎克去了主臥,韋斯是一副讓人不忍心打擾的睡像——大家知道有些人的睡姿是那種讓人看到就感覺到祥和的那種吧,安靜、靜止、放鬆……韋斯不是,看上去他在夢中和誰戰鬥,眼皮下的眼珠迅速的晃動,床上的被枕扭曲的被他壓迫、緊抓,覆蓋在皺巴的被子下的還有彷彿的腿腳的形狀在不斷的踢打。

  對於這種情況,除非你有心和對方聊他剛在夢中做什麼,就不要叫醒對方。扎克幹了件很現實的事情就離開去往廚房——他把床邊韋斯的配槍拿遠了點。

  從員工生活區過來的時候扎克已經半路叫醒了羅根,現在他已經在廚房等著了。

  「你在對大丹犬說什麼。」低沉的、讓人胸腔共鳴的聲音是羅根的。扎克決定暫時不進去。

  「哦,沒什麼。」重新使用聯邦語回應的,是墨。墨在給格蘭德的人準備早餐,畢竟這是她的主要工作。

  「聽起來不像沒什麼。除非共和的語氣都和聯邦不同。」羅根應該在幫忙,小停頓了一下,「我不該使用刀。」

  「呃,無聊,給你把槍你也傷不了這裡的任何人。」墨似乎在吐槽,「乖,人類,把洋蔥切好。」

  羅根應該是聽話了,密集、緊湊的切剁聲響起,非常嫻熟的感覺,話題也在繼續,「你聽起來擔憂。」

  「擔憂?」墨笑了,「你哪裡聽出來的。」

  「我說了語氣。」在切剁的背景音下,羅根的聲音很平靜,「你的語氣中有,恐懼。我能『聞到』。」停頓了一下,「罪犯的嗅覺。」

  墨安靜了一會兒,然後,「那,你深呼吸。你聞到什麼?」

  呼——吸——羅根意外的聽話。

  「洋蔥。」切剁的聲音停止,「呃,紙,紙巾……」

  扎克撇了撇嘴,聽起來羅根是探不出來任何東西了,該出場了。

  隨聲的手帕遞給羅根,看了眼墨,「早。」

  「早~」墨是一臉笑臉,手裡的工作不停。

  扎克沒多說任何話,在羅根檫臉的時候把從凱撒那裡沒收的錢捲一捲卷擺上案台,接手了切到一半的洋蔥,「你知道你的同事們在搞什麼麼。」

  羅根眯著充血的眼睛看了半天,才看清扎克擺出錢卷,臉色變了一次,抓起一卷,認真的觀察起來。

  扎克沒有打擾,迅速切完了洋蔥,隨手拿起其它食材繼續處理,今天格蘭德早餐的人多,多幫下沒什麼——扎克有個感覺,一會兒還會有客人來。

  「露易絲告訴你了嗎?」墨開口了,「葬禮訂下來了。明天。」

  扎克先皺了眉,一件件說好了,「沒有,我們在儘量避免讓查理知道現在的事情,免得他斷層的記憶的錯亂。」扎克和露易絲睡的地下室對吧,然後之前咱們也說過對靈魂已經和闌尾一樣沒用的吸血鬼,記憶對定義他是誰的重要性,接著,「明天,禮拜日葬禮?」

  「嗯。」墨點了點頭,「共和人沒有禮拜日的概念。」語氣中帶著淡淡的笑意,「也不需要教堂,呵呵,他們需要的李斯特……哦不對,尤里酒店。」

  「酒店。」扎克看了眼墨,「在酒店裡舉行儀式?」

  「不,酒店是用來吃飯、喝酒。」晃著頭,「慶祝的。」

  話題開始變的奇妙了,「慶祝。」扎克重複了一遍,「是關於你們共和那個一切都是『誕生』的……」

  扎克都沒說完,「不是。」墨抬了抬肩,「共和人背叛了這些忘了麼。但看起來他們還準備做這個樣子,只剩形式和空殼的傳統。」

  扎克皺了皺眉,「算了,你們安排就是了。」

  「呵呵。」墨笑著,「也不需要我們格蘭德安排什麼,這是艾倫的高端、客制葬禮不是麼,艾倫那邊安排就是了,我們只負責提供墓地,哈密頓倒是邀請了我今天陪他去尤里酒店安排。」

  「可以。」扎克剛答應,就有了點自己是什麼樣的老闆的自覺,「跟露易絲說吧,她答應就行。」

  然後墨顯然也沒慣著扎克,「我已經對露易絲說了我不想去了。」所以現在只是對扎克這個老闆的通知。嘿,員工至少還有自覺對老闆匯報工作狀況,扎克這個老闆,還沒有徹底的失敗。

  墨笑著解釋了原因,「萬一碰到彌勒了,多影響心情~露易絲安排馬修和塞姆去跟著了。」

  哦~幸福的哈密頓,一個魔宴的勒森布拉,要和一個狼人、一個巫師一起無間的工作,多『幸福』~

  扎克的心情好了一點兒。

  墨沒說完,「我有其它工作要處理,你要給我預算。」

  「什麼預算。」

  「葬禮的預算啊。」墨笑著,「我們需要禮車,許多,我們需要人,一隊伍哭喪的人,我們還需要葬禮的制服,白色的,共和傳統的~我們還需要,呵呵,炮仗,許多~我們還需要……」

  「等一下。」扎克的好心情有沒了,「什麼?」太多值得迷茫的東西,扎克都不知道該從哪個問起。只能提出一個現實的問題,「聽起來需要準備很長時間,一天做的完嗎?」

  墨放下了手裡的早餐工作,面對扎克,攤開開始聚集氣流、撥轉光線的手,「我有造物的力量。一天,沒問題。你只需要給我錢,讓我去找我造不出來的東西。」收回手,繼續早餐,「當然,主要是為了記賬,然後找艾倫要錢~」

  扎克搖搖頭,放棄了,「和露易絲討論吧。」

  「和我討論什麼。」露易絲出現了,揉著還有些僵硬的臉頰走進廚房。

  扎克都不想轉述,一指墨,示意露易絲自己問。然後看向已經看了錢卷半天的羅根,也不知道一對『過時』的錢有什麼好觀察的,「你意識到了什麼麼。」扎克問了。

  羅根的臉色很糟,看了眼扎克,終於放下了手裡的錢卷,開口是這樣的,「這不是我的。」

  扎克撇了撇嘴,「所以你也有私藏的錢。」

  羅根皺著眉,「每個人都有。在監獄我們不需要錢,但如果我們需要在監獄外讓人做點什麼,我們需要錢。」

  這道理太顯而易見,扎克懶得過問,「你不用緊張,我問你的是你知不知道你的同事們在幹什麼。」

  羅根有些陰沉,「他們最近老在談論『瓦爾米娜』,以及格蘭德中藏的武器,特別是埃文。」

  扎克挑了挑眉。不用隱瞞什麼,扎克現在要說的就是『瓦爾米娜』,呵呵,想想吧,凱撒能『買』到的東西,還能是什麼(他可以通過凱普勒找瑞默爾)。但扎克沒想到的是,武器。

  「什麼武器?之前艾倫丟來的那些狩獵裝備?」

  「不是。」羅根搖了搖頭,「除了我沒有人倉庫的鑰匙。」羅根的視線飄移了一下,「塞姆先生家裡。」有些猶豫,「有一些非常奇怪的東西,貴重的東西。看起來像是武器、陷阱,反正不該是一個普通人該有的東西。」

  扎克搖了搖頭,那就是武器,巫師的武器。但也不用擔心什麼了,塞姆不可能讓一幫前罪犯從自己家裡拿到任何東西。擺擺手,「這不是問題。」

  「還有。」羅根看了眼扎克,「本傑明的倉庫,天花板上的匕首。」

  釘著墮天使翅膀的匕首?

  羅根皺著眉,「大家很好奇那匕首是怎麼插上去的。」

  扎克有點無語了,「你們平時這麼無聊麼?」關心這種事情。

  羅根撇了撇嘴,「我只是想他們在觀察格蘭德。工作、回來、工作、回來,他們沒其他事情可以做,所以他們會到處看,到處評估。」

  快偏題了,扎克有義務拉回來,「多餘的東西不需要你擔心。」扎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羅根是親眼看過扎克使用魅惑之瞳的不是麼,擔心是多餘的,這茬過。扎克示意了眼錢卷,「你最早說過,你們尊重格蘭德,格蘭德尊重你們的自由。所以我把這些錢拿給你了,沒收是肯定的,但,我要不要上報給你的假釋官,你來決定。」

  「誰的,埃文?」羅根一臉煩躁的樣子,「我剛過來的時候看他還沒任何特別的表現,你從哪裡拿到這個的?」

  「凱撒。」不用說的太詳細,羅根會懂。

  羅根煩躁的搖頭,「別上報,我會和埃文談談。」

  扎克點頭了,但話,「那我不會上報。」扎克多善良,「但,你不會和埃文談任何事情,然後,你會給我收集你們同事任何私藏的錢,然後給老漢克,包括你的。」前者是扎克對凱撒的個人懲罰,後者,是為了格蘭德。

  必須的,「漢克?」

  完美的時機,老漢克大概是看完了報紙,晃到廚房來催促早餐,直接瞪一眼扎克,「哼!你又在幹什麼!」

  「教育新員工尊重格蘭德。」扎克指了指錢卷,又看了眼羅根,「我知道你尊重我,吸血鬼。但我不指望其他人,特別是埃文會像你一樣尊重我。」彎著嘴角,「我也不希望我需要他尊重。」這話應該這樣說——埃文絕對不會期望自己發現他必須尊重這位扎克瑞‧格蘭德的原因,「所以,提醒他們格蘭德是什麼就好,於是,漢克,這事交給你了,有什麼意見嗎?」

  老漢克能有什麼意見,「早餐快點!」收走了錢卷。這位上一代格蘭德主人,都不用聽什麼詳細的解釋,就明白了現在的情況。大概就是因為他也是罪犯的原因吧。

  讓羅根離開,格蘭德中的生物們,不管主客,也都基本上起床了,開始迎接新的一天。

  扎克預期的客人,也來了一位。

  和扎克的預期也丁點兒的偏差,是寇森警探。

  「巧了~」扎克是一張笑臉,「早餐馬上就好~」

  寇森麼,看著從員工生活區陸續過來的少年少女,蘿拉、凱爾、凱普勒、吉米……一臉黑線。

  扎克沒義務幫寇森做心理建設,直接對這些少年們,「瑪雅在二樓,你們應該先上去。」然後才是對寇森,「韋斯警探也在二樓,你想上去打個招呼麼。」

  「*!這麼早?!」寇森在煩躁,「我以為我以為來的夠早了!蘭斯是不是……」

  沒必要讓寇森誤會,「詹姆士不在,只有韋斯。」故意的眨眼,就看寇森的悟性高不高了,「他昨晚就在這裡了~」

  寇森的悟性不錯,「共和人的案子?他自己來的?不是蘭斯找你的?」

  扎克點頭,「蘭斯還沒有親自請我幫忙,所以~」示意寇森幫忙端早餐上桌,也必然要確認一下寇森來這裡的原因的,「至於你,我猜,是因為公交的案子?」

  一些事實即將被揭示。

  寇森有幫扎克端盤子,也當然的,眼神一直很警惕,在提示扎克這不是說話的地方。

  扎克很貼心,給寇森端了盤早餐,自己抓了瓶酒,就示意了後廊,邊走,邊開啟,「南區警方爭取到案子了?」

  「嗯,達西局長退後了。」很欣慰寇森至少還對北區局長保持的尊敬,「我猜共和人謀殺的案子壓力越來越大了,北區警局不想在這個時候再攬一件外地人的案件。」

  公交車上的人都不是巴頓人,記得吧。

  扎克點了點頭,就拖時間而言,這也就是極限了,「你來這裡,是想要我協助嗎?」

  「不算是。」寇森沒忘吃自己手裡的早餐,倒是現實,「我們聽了報警的錄音,北區警局也配合的轉交了他們接到報警電話的錄音。」寇森吞嚥了嘴裡的食物,剛好是個停頓,「是你。是你報的警。」

  「呵,所以這不是求助,是問詢?」扎克笑著,「說好的匿名性呢。」

  寇森撇了撇嘴,「對別人就算了,對你麼。」搖著頭,「但你對了,這也不是什麼正式的問話。」無比真誠的看著扎克,雖然嘴角掛了食物殘渣,「你知道些什麼嗎?告訴我們。」

  那扎克也就無比真誠的,「抱歉,我不知道。但既然是我報的警,也就意味著我沒辦法裝沒看見。」等一下,什麼叫裝沒看見?比這嚴重太多了吧!扎克不就是當事人之一麼!而且如果真是對他的刺殺的話,他還是重要的當事人!但,沒必要現在告訴寇森,不是麼,「我願意幫忙。」

  時機,總是那麼完美,韋斯揉著眼睛從樓梯上下來,「扎克,樓上他們吵起來了……」是被吵醒的,「呃……寇森警探,早。」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48
24 瑪雅與德瑞克

  先賣個關子,不屬於格蘭德的人,都離開了。

  青少年團們都走了,整齊的在離開時一個個的給予扎克一份怨對的煩躁——

  被禁足蘿拉、凱普勒、凱爾那種的就不說了;凱撒的怨恨也沒必要多提了;吉米‧尤里,這個比較特別,「彌勒的『同鄉人』正在一個個被挑著謀殺,你卻還在這裡。」是看著扎克在兩個警探(寇森和韋斯)中間談笑的時候說的,大概只是青少年一時的理想主義作祟;克里斯,這個從沒對扎克有任何不滿情緒的小夥子也有煩躁,一點點不好意思表達煩躁:他是在早餐的聽到了墨和露易絲討論怎麼用鬼的能力『造物』節約格蘭德成本,然後薅艾倫殯葬的羊毛。

  青少年團的最後一個,茜茜,這個必須單獨拿出來說。聖徒,給吸血鬼白眼,不需要理由。

  韋斯和寇森也離開了。韋斯留下了一份複印的案件資料副本,並約定了有消息繼續和扎克聯繫——他沒辦法在格蘭德繼續多呆,寇森的到來是原因之一,還有一個原因是達西打了電話來找他。

  「你的搭檔在找你。」達西的言辭也是有意思的很,「回來,領走你的搭檔,不要讓他在我面前煩我!」

  於是韋斯領命的離開,但這事情沒結束,達西讓扎克接過了電話,「我們需要找個時間談談,我會叫上琳達,到時候聯繫你。」就這一句,真的沒給扎克任何反應的時間就掛了。

  這挨個羅列下來,離開的最平靜的就是寇森警探了。他還有心的稱讚了墨提供的美味早餐,以及,「感謝你願意幫助,南區警局真的需要幫助。這裡和北區警局差的太遠了,資源、人力、執行力,嘖,我今後大概會常來。」

  該怎麼說呢,寇森說這個時候沒一點兒心理負擔。有時候我們真的不用把人想的多麼正派,人性的小自私都是在小情境中展現而出的。

  能理解寇森的無負擔來自哪裡麼——來自韋斯在這裡詹姆士卻不在。格蘭德作為巴頓警方的一個重要線人、資源,不再是詹姆士‧蘭斯獨佔了,對麼~所以無負擔,所以坦然的約定,『我會常來』。

  符合不屬於格蘭德的定義、能夠執行離開的外人,都離開了,也有人到來。

  看大家怎麼界定了。下面這個人,屬不屬於格蘭德。

  德瑞克來了,是赴約。昨天扎克在醫院留的『我來找過你』的言。沒人會在收到某人留下『我來找你了,你卻在忙,我沒見到你』後,裝作視而不見吧。所以德瑞克來了。在臨近中午的時候。

  他有嘗試用一種輕鬆自然的狀態進入格蘭德,「抱歉,我應該早先就到的,但我又迷路了。我不知道xx路(27號公路來南區的車)公交改道了,我意識到公交根本不是往格蘭德方向開的時候已經晚了。一路問路問過來的,走了好長時間。」

  南區的地貌風景咱們也說過很多次了,田、房舍、田、房舍,對德瑞克這種有迷路體質的人來說確實為難他了。

  倒是公交的改道,啊,自然的,封路了唄。寇森不是才說了南區警局各種方面差麼,這麼告訴大家吧,南區警局自成立以來接到的最離奇、詭異的惡性案件現場,依然一團糟。

  前天我們從本地新聞上看到的現場直播畫面,被血、肉覆蓋的扭曲的鋼鐵車聲殘骸,你現在如果能躲過警察的巡邏、越過封鎖的路障靠近的話,你看到的還是那樣。

  不說這個了,說德瑞克。

  如上,德瑞克至少嘗試了使用一種『嘿,我回來了』的輕鬆態度,但這態度並沒能掩飾他全身散發出來的疲態。

  「沒睡好?」後廊上的扎克示意了身邊的長椅,看著老漢克一反常態的在午餐快要來臨時溜走了,搖了搖頭。扎克能理解老漢克的落跑,但理解不代表認同,扎克現在需要老漢克。

  「嗯。」德瑞克在長椅上坐下了,低著頭,安靜了一會兒的突然開口,「你看了今天的報紙了嗎?」

  「看了。歸鄉的格蘭德醫生。」扎克不是在這裡干坐的,他手上有韋斯留下的案件副本,已經看了一上午了,挺多的,除了扎克手上的,長椅邊側有一大摞已經看完的。

  德瑞克是還沒有意識到扎克在看什麼,現在只想要表達卡在自己胸口的東西,「呃,那個記者說他會潤色一下對我的採訪,我不知道他會寫成這樣。」有些煩躁。

  扎克並沒有看德瑞克,視線在手裡的資料上。並不是昨天新發生謀殺案——昨天的案件警方並沒有多少資料可以讓扎克看,艾克斯安保公司拒絕了提供受害人資料,警方要重頭整理。扎克現在看的是,恩,大家自行感受扎克這個殯葬業老闆的心態吧。他在看明天會舉行共和傳統形式葬禮的受害人的資料。

  我們都太清楚扎克的套路,他手裡在干的事情,和他要說的話,從來互不影響,「你留在巴頓了,你會明白的,這個城市的發展趨向。」扎克的嘴角還有了一絲微笑,哪怕眼中的文字是『凶手使用的工具,或是手法並不專業,受害人的脖頸和頭顱的分割面十分粗糙』,「巴頓市。」扎克如果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本地人的話,大概是用自豪的心態在說這句話,「在吸引人口。」關於巴頓和紐頓市民的對比、關於巴頓房市的鋪陳,已經太多了,「你這樣一個『回來』,又是拯救生命的故事,是巴頓媒體的主旋律。呵呵,你被巴頓市利用了。」

  如果不加最後一句,德瑞克可能會平心靜氣的接受,但什麼叫『利用』?德瑞克皺著眉,看著扎克微笑的側臉。我們來猜猜他什麼時候會意識到扎克的手裡的資料是什麼吧。「我是回來了,我也救了個病人的生命!」這是最簡單的強調事實,專注於事實,「這沒什麼好笑的!」

  扎克的手指在資料的紙張邊角撥弄著,翻過看完的內容,「抱歉。」道歉的到快,然後是收掉笑容的,「也不抱歉。你不可能指望我熱烈歡迎你『回家』吧。」扎克側頭,視線轉向德瑞克,「最多,恭喜,你救了個要死的病人。」

  視線朝著哪個方向可不代表扎克就在看德瑞克,我們的世界是三維的!瑪雅才是扎克的視線落點的對象——此時剛冒出在後廊上,低著頭,背著手臂,少女式的在後廊上小挪步。

  德瑞克回頭,愣了一下,他不認識瑪雅。

  扎克什麼時候錯過過介紹人這種展現主人禮節的事情?「瑪雅,今天報紙上格蘭德醫生,我和本傑明的異母兄弟德瑞克。德瑞克,朋友的孩子,和愛麗絲,以及一幫她們的朋友一起在賴普特上學的瑪雅。」

  這個介紹臃腫麼,不,太符合扎克挑事的惡趣味了。

  德瑞克只是如個正常的成年人一樣,「你好,瑪雅。」然後轉頭。他自然以為對方也會和個正常未成年人一樣的看到大人在交談,會自覺的走開。但。

  「你很厲害嗎?救了一個明明會死的人,格蘭德醫生。」瑪雅開口了。沒忘記韋斯清晨其實是被爭執吵醒的吧。

  格蘭德醫生。這個稱呼在平時可能沒什麼,可是在此時此地?不覺得有什麼怪異的感覺麼。於是,德瑞克皺了皺眉,重新看向了瑪雅,「叫我德瑞克就好。然後,是,我很厲害,我是外科醫生,我的工作就是救人。」可能是成年人對未成年人的一絲職責感使然吧,脫口而出的,「是份好職業。」

  同樣的脫口而出,「不,這不是份好職業。」

  「什,什麼?」在德瑞克整個身體都驚訝中偏轉向瑪雅的時候,扎克,呵,扎克在聳肩,繼續看資料。這個惡趣味的吸血鬼沒有笑已經很厚道了。

  「誰給了你特權,改變一個人的生命進程。」瑪雅依然背著手,低著頭,少女式的小挪步,但語氣,是質問,「他的生命正在走向死亡,是誰給了你打斷這個進程的權力。是這份你後天為了賺錢而成為的職業麼。」

  「什,什麼??」不可思議。

  「抱歉。」瑪雅低著的頭搖了搖,別激動,這道歉,是假的,「你被寫上報紙了。除了利益,你顯然還收穫了名。我的錯,名與利,為了這份職業帶給你的東西,所以,你自大的去打斷了一個生命的正常進程。你感到自豪嗎?」

  德瑞克張了張嘴,轉頭,盯著扎克,「她,她是誰??」

  扎克側側頭,給了『我已經介紹過了』的姿態。

  瑪雅抬頭了,正好迎上德瑞克在扎克這邊被阻斷而在此轉回的視線,「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問你厲不厲害,不是問你這個職業在你心中有多自以為是的高尚。你,厲不厲害。」

  「什麼?」德瑞克的腦袋大概已經亂了。

  瑪雅居然翻了個白眼,「那我換個方式問。」還歪頭看了眼扎克,基於扎克沒有任何表態,瑪雅就認為扎克不會阻止了,「蘇老師,你的病人,必死。所以回答我這個,你到底做了什麼,讓這個必死的人活了下來。以至於由這個世界,這個宇宙定義的必然。」希望大家明白瑪雅的意思,報喪女妖看到的死亡,「都失去意義,被驟然改變。」

  「我……」德瑞克大概已經完全迷茫於瑪雅在表達什麼了。

  瑪雅皺了皺眉,繼續補充她的問題。倒是我們從來不清楚那位蘇老師得了什麼病吧,是我的錯,我不知道我一個殯葬業分部的小角色能不說清楚這種專業性的東西,現在,由瑪雅來說,「蘇老師的脾動脈發下了假性動脈瘤,大出血正在發生。胰酶流入了腹部,血管被分解……」由她那直觀的,『看到的』死亡畫面來說,「脾臟被取出,但剩餘的胰腺依然在洩漏胰酶……」

  德瑞克的眼睛,圓了。

  「摘除胰腺是唯一的選擇。」瑪雅可不在乎德瑞克的眼睛有多圓,「但這只能保證蘇老師能活過手術台而已。他,不可能沒有胰腺的生活,以他身體真正的病情,他依然會死亡,很快。」看起來瑪雅看到的畫面依然不全面,她敘述這些,只是導致蘇老師加速死亡的一個重要因素(之前有說她和愛麗絲都沒有想到蘇老師會這麼快出現死亡畫面)。

  「你,你怎麼知道……」德瑞克沒說完,閉上了嘴,不知道腦子中在連續的混亂後誕生了什麼奇妙的邏輯,深呼吸,一臉嚴肅,「我把胰腺分離出來,用肝素和抑酞酶搗碎,把細胞它們注射到肝臟中,讓肝臟以為自己的胰腺,分泌胰島素……」

  被瑪雅打斷了,反過來了,「什麼?」盯著認真在回答問題的德瑞克,「你讓人類的肝臟,讓它以為自己的胰腺??」

  別管瑪雅的某些細節用詞,德瑞克抿著嘴,「人類的器官本來……」

  「你們這些醫生到底怎麼回事啊?!」瑪雅……居然暴怒了,「你們把別人的器官拿來用到其它人身上,改變人類整體的概念就算了?現在更進一步了嗎??開始讓人類自己身體中的器官變成另一個了嗎??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啊??下一步是不是把人類自己變成其它東西??」

  什麼?

  德瑞克又混亂了。

  這裡唯一平靜的,只有扎克了,所以扎克看了眼瑪雅,「你可以回廚房幫愛麗絲了,你已經得到你的答案了。」

  是了,瑪雅是得到自己的需要的答案了——為什麼蘇老師的死亡會突然消失,因為德瑞克,恩,很厲害。厲害到,呵呵,和把人類變成了報喪女妖,變成了狼人,變成了……各種東西的帕帕午夜,一樣厲害~從忘記自己其實是肝臟的器官開始~

  瑪雅閉嘴了,最後用視線刮了一眼德瑞克,話是對著扎克說的,「清除……」沒說完,後面是『他的記憶』,因為扎克搖頭了。

  主動的拍了拍德瑞克,「有天賦的孩子對吧,就是叛逆了點兒。別看她這個樣子,她很為自己的老師能活下來高興呢。」

  也對,不用魅惑之瞳,既然某人不和身份的說出了專業性的東西,那就往那方面引導就好。是的,這也就是德瑞克剛才認真回答瑪雅的邏輯。

  轉折還是有的,「不,沒人能保證病人能活下去。」德瑞克也最後看了一眼瑪雅,回身對象扎克,「如果死亡就是剛才這個……位瑪雅說的必然,我只是拖延了一下。」

  呃,蘇老師,看起來,還會有死亡畫面出現。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48
25 格蘭德的兒子

  德瑞克還不至於多糾結人終有一死這種問題,很快就臉色暗沉下去,「這些手術細節並沒有在報紙上寫出來,非常細節,這個瑪雅……」

  扎克的回答很有意思,「別慫恿她,有心又有天賦是一回事,心身不一的青春期是另一回事。」多含糊,又那麼的貼切,逼迫人類的大腦去強行弄出個合理的邏輯來理解狀況。扎克對德瑞克一笑,「高中少女。」笑容很快轉開,固定住,繼續看眼前的資料。

  德瑞克有種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的感覺,煩躁扯著嘴角,「病人是她的老師?」

  看,大腦已經在編造邏輯了。

  「屁股下巴老師。」扎克的存在啊,我們太瞭解了,有人誤會,扎克就是那個會在旁邊放朵花兒助興的傢伙,「她和愛麗絲的一幫朋友給這個蘇老師的外號。呵呵,當然,當這位老師還看上去很健康的時候。你錯過了這幫孩子,早點兒來的話他們都在。」一朵不夠,扎克要種上一片森林,「連續兩天,因為這個蘇老師,你病人的病情惡化,這幫孩子煩惱了兩天了。」

  這個故事中已經提過很多次,所謂的成年人在面對未成年時的奇妙責任感。德瑞克皺起了眉,說了這樣的話,「他們老師的病不是因為他們給了老師壞的外號。」

  「高中生。」森林。扎克輕側了頭,側臉上自然是那固定住了的笑容。

  德瑞克抿了抿嘴,有些意外的岔題,「你算什麼?這個瑪雅的監護人嗎?她的父母呢?」

  「哦?你好奇這種東西麼?」扎克又翻頁了,對話完全不影響扎克的閱讀。但,以他這種不斷提醒德瑞克他在一心兩用的方式,德瑞克早晚意識到扎克在看平民不該看到的東西。

  「呃,不。我只是。」德瑞克搖了搖頭,「我只是不喜歡瑪雅剛表達出來的,呃,世界觀?」德瑞克一扯嘴角,認真的看向了扎克,「我很驚訝她這個年齡能說出那種醫學知識,而且她的判斷很對。正常情況下,以病人的身體狀態,醫生真的沒什麼可做的。徹底移除胰……」

  扎克抬手了,簡單的一句,「我不是醫生。」

  德瑞克皺了皺眉,「她很有天賦。但她的想法有些,呃,偏激,她似乎討厭醫生這個職業。」這才是德瑞克以一個成年人對一個未成年表達的意見,「這和她的天賦牴觸。」

  「你是說瑪雅對死亡的論調麼。」扎克想到了有趣的事情,現在是真笑,「必然的進程?」

  「嗯,確實是必然,但不代表人不能做點什麼拖延一下。」德瑞克有些煩躁的樣子。

  大家可以這樣理解,德瑞克來格蘭德不是和扎克聊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少女的成長問題的。但不知道為何,他就是放不下。他醫生的道德讓他不得不在聽到某些偏激的言論後站出來反駁。而瑪雅是個成長中的少女讓這份反駁的責任感更重了。所以違背初心感覺讓人煩躁,這反駁的問題本身,也讓人煩躁。這是疊加。

  扎克側臉的眉角挑了一下,跳過一道懸崖,「那如果做到消滅死亡的地步呢,比如,你們人……我們人類發現了永生。如何?」

  德瑞克居然下意識給了個,「嘖。我沒心情和你開玩笑。」

  好吧,扎克又從懸崖那邊跳回來了,「呵呵呵,我說了少女,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扎克愣了一下,笑容收回,挑起眉,因為眼前的資料上出現了值得吸血鬼動容的內容。

  一段不該出現在這上面的標註,超級醜陋的字跡『別以為我不知道韋斯要去哪裡!』詹姆士的,呃,留言,『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會翻這些文件!』參見扎克每次拿到詹姆士遞過來的警方文件時扎克的態度。真的,扎克這麼認真的看資料,是第一次,『但我知道你絕對會看這一份!格蘭德要辦的葬禮!』

  如果詹姆士就在扎克面前,扎克是絕對不介意反駁「我都看了」的。但現在麼,就當詹姆士歪打正著了吧。留言沒結束。

  『如果你真的要幫忙!帶個有用的人來!愛麗絲、瑪雅、紐頓隨便叫一個過來(報喪女妖),我不在意!不要到處墨跡的亂晃,然後裝出一副你在努力幫忙的樣子!你沒有!你只能騙韋斯那種單純的人,你騙不到……』

  扎克感覺到被冒犯了,沒必要看完。搖著頭,抽出這張沾了『髒』東西的文件,揉皺、撕爛,丟向後院埃文正在掃地。

  扎克可不會理會埃文投來仇視目光,繼續低頭……

  「這是什麼??」啊~終於,德瑞克終於意識到扎克一直在看的文件了,「這是……」伸手試圖去拿過一份,「巴頓警局的文件標……」

  扎克,沒有阻止,任由德瑞克拿走了面前的一份,沒事,還多的是。

  只是快速的翻了一下,德瑞克的臉色白了。

  氣氛瞬間進入冰點,因為德瑞克說了這麼一句話,「是,是你殺了這些人嗎??」

  扎克撇了德瑞克一眼,沒說話。放朵花兒,還是放片森林,看情況吧。

  德瑞克的大腦,大概從進入格蘭德開始,就沒有正常工作過,或者說,工作的太正常「時,時間是對的……這是發生在你,你躲在科齊爾那邊發生的事……」

  「午餐好了。」瑪雅出來說了一聲。

  扎克自然是不會動的,「老漢克去墓區了,他的午餐打包,我給他送過去。」

  德瑞克站起來,手裡緊捏著警方的文件,「回答我!」

  現在先別管扎克的回應的態度,其他人的反應比較有意思。瑪雅是給了白眼後回屋,掃地的埃文,是目光灼灼的盯著這邊。

  扎克一直用沉默相對,埃文的目光一直在德瑞克身上,直到瑪雅提著一保溫桶再次出來。

  扎克接過了老漢克的午餐,彷彿思考了一下,決定了既不是花兒,也不是森林的另一種東西,「為什麼你要留在巴頓?你到底想要什麼?」

  這是個萬能的問題,『你到底想要什麼?』

  「現在我只想要回答!」德瑞克至少表情很堅定,「是不是你……」也就是表情堅定了,話是無法再說一遍的,使勁的揮舞了一下手裡的文件。

  「我說這次不是的話,你會,恩,僥倖的欣慰麼。」扎克看著德瑞克,姿態鬆軟的抱著保溫桶在長椅上聳了聳肩,「對,我用了僥倖這個詞,你也知道只會是僥倖。因為你留在巴頓了,總有一次,你不會這麼僥倖。你會從你兄弟,我,手中拿走一份不該出現一個殯葬之家的文件,再次發問的時候,我會說,是的,這就是格蘭德的工作。你又會怎麼樣?」

  德瑞克的瞳孔在收縮。人就是這樣,很多時候,我們都沒想清楚,就已經行動了。德瑞克此時就是個例子。想想吧,他真的希望得到扎克的答案嗎?

  看德瑞克失語了,扎克搖了搖頭,提著老漢克的午餐站起,視線落向了後院的埃文,「你在看什麼。」

  埃文臉頰一抽的轉身回生活區了。

  扎克沒理會了,也不打算和德瑞克多說,基本上這次讓德瑞克來格蘭德目的已經達到了

  如果我們對比一下上一次德瑞克來格蘭德尋父、他所感受到的格蘭德,和這次他在這裡看到的扎克的假笑、瑪雅的逼問、掃地工人的目光、問扎克卻沒被直接回答的問題,甚至,面都不想露直接消失的老漢克。

  感受到了麼。

  德瑞克,或許在報紙上被形容成了『回家』的人。但他的家,並沒給他歸來的歡迎。

  扎克給最後了『忠告』,「史蒂夫告訴我你在找他。」走過德瑞克的時候扎克用了平靜的語氣,「他開了個玩笑,如果你開始打聽不該打聽的東西,他就不得不僱人幹掉你了。」拍了拍德瑞克,「別忘心裡去,玩笑而已。」

  是玩笑就不要說出來啊,扎克的『誠意』不能更滿了。

  意外發生了。

  德瑞克一把拽過了扎克手裡的保溫桶,「漢克在哪裡!我去給他送!!」

  大家可以從德瑞克輕易的就真的從扎克手裡把東西拿走了這個事實,來感受扎克的真實心理,「不用麻煩你了。」伸手準備拿回被奪走的保溫桶。

  被推開了,「不!我去!」

  既然已經知道了扎克的真實心理,所以我們可以無視,扎克那張此時無奈煩躁的臉,以及繼續試圖抓取被德瑞克藏到身後的保溫桶的行為,「別給自己找麻煩,德瑞克。你還有機會,做那個真正幸運的格蘭德兒子的機會。別錯過。」

  「在墓區是不是!」德瑞克在扎克的左右伸手中開始後退了,退下後廊,「漢克在墓區對不對!哪個墓園?!」

  我們繼續無視扎克那張煩躁的臉,「德瑞克,別幼稚了,你比我大,你是我哥哥,講點道理行麼。」

  扎克在此時強調一下『兄弟』這件事,是必要的。原因?大家不會以為老漢克避開德瑞克的到來跑去墓區是為了和員工嘮嗑的吧。呵。德瑞克是誰,老漢克是誰。還記得第一次德瑞克找來格蘭德,扎克把決定是否接納德瑞克的選擇權,給了老漢克麼!

  兄弟,會是指向某個角色的重點。

  「父親的墓……」德瑞克的聲音突然無力起來,「漢克一定在父親的墓那邊……對麼。」

  扎克搖了搖頭,彷彿也無力在說什麼轉開視線。當然,我們無視就好。

  德瑞克也不在和扎克糾纏,轉身往西。

  「你進不去的。」扎克在後面,彷彿虛弱的喊了一句,「保安不會讓外人進去的。」

  渺小的針尖在圓潤的氣球上碰了一下。

  「我是格蘭德的兒子!!這是也是我家!!」德瑞克幾乎是猙獰的瞪著扎克,「我不是外人!!」

  夠了。之前是目的基本達成,現在,完全達成。

  記得昨天扎克在告訴史蒂夫會處理德瑞克的時候,其實腦中是一片空白麼。大家能猜到這空白是時候有了完整的計畫和目的麼。對,昨天昆因夫人的電話。

  巴頓家族已經盯上了德瑞克了,回想一下昆因夫人說的話吧格蘭德表現出來的的不穩定因素有了可控的對象,德瑞克就是這個對象。

  這已經替扎克排除掉了繼續想辦法弄走德瑞克的可能。不是麼,扎克需要巴頓家族滿足於自以為可以控制一個德瑞克而完全信任格蘭德,這對格蘭德未來還是現在,都是巨大的好事。

  然後剩下的就是處理德瑞克這個平民和灰色職業屬性的關係。史蒂夫擔憂的,非委託者和灰色職業者之間的不平衡制約關係。

  而就在剛才,解決了。德瑞克的一句話,格蘭德,也是我的家。能接收到嗎?格蘭德的兒子,這個身份,就是制約,扎克逼迫這個本可以選擇平民身份的人,把自己塞到這個身份裡。

  而德瑞克也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什麼,臉在瞬間充血他說了什麼啊!他說了自己是一個很可能是窮凶極惡的罪犯之家的兒子!

  扎克不會給德瑞克反悔的機會,「回答是,不是。」聽扎克說完,「你問我這些……」指了下長椅邊,以及大家可能覺得搞笑的依然被德瑞克單手捏著的文件,「是不是我做的,或者你真正的問題是,是不是格蘭德做的。我的回答是,不是。我告訴過你,格蘭德不完全是罪犯,我們不偷、搶,或者殺,我們,處理之後的事情。」

  這是詭辯嗎,別啊,聽扎克說完。

  「我猜你關心是格蘭德是在為誰處理罪行之後的事情。這一次,你是真的僥倖,這一次,格蘭德在幫警方。」扎克在格蘭德灰色的屬性上,加了一道閃亮的彩虹。當然,我們應該明白的,操縱人心嘛,他最擅長的東西。

  扎克,轉身了,回屋的意思,說了不給德瑞克機會就是不給,「作為格蘭德的兒子,你也應該知道這些,吧。」不想多說的搖頭,「去吧,老漢克不喜歡餓著。」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48
26 共和人

        意料之中的,德瑞克去了墓區給老漢克送午餐後就沒有回來。至少扎克沒能等到他回來,不準備一直等,對露易絲交代了一下——之後視德瑞克的精神狀態問他要不要住來格蘭德,或,他現在住的地方需不需要幫忙。

        離開格蘭德,扎克要去個大家想不到地方。還記得曾經南區的孤兒院繼承事件麼,和那沒關係。先別著急,是這樣的。

        扎克不是看了一上午警方的資料麼,之前共和的謀殺案發生第一起的時候,詹姆士和韋斯就有因為共和人在這裡的社會關係而煩惱的部分——共和人在聯邦並沒有什麼實質的人際關係,這讓警方調查中的正常的詢訪受害人周邊人事變的沒有作用。

        所以詹姆士直接去找市長安東尼要共和人的檔案,想要從共和人在原來國家的社會關係中找到可能被謀殺的線索。

        結論可以告訴大家,沒用。記得那第一起的謀殺吧,那個租了布萊恩房子的共和人臉聯邦語都不怎麼流暢,在他原先的生活中,根本沒什麼關於聯邦的接觸,無比平庸。

        大家有見過那種在一個城市過無聊了,所以跑到另一個城市生活的人麼。這就是一個,他唯一的過人之處是跑的比較遠,跑到了聯邦來。我沒有要說這種人瀟灑的意思,我想表達的是他和曾經生活有關的一切,就如我們之前所說的那樣,固化在一份沒什麼用的檔案中,除了落灰,對他現在的人生沒有任何意義。

        倒是印證曾史蒂夫給墨弄合法身份的時候說的,聯邦和共和的交流剛開始,混亂,什麼人都進的來。

        所以從共和人曾經的社會屬性中找謀殺的共通點沒有用,警方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於是關於案件的文件開始變的臃***和人在聯邦生活的一切,只要警方能發現都被記錄、分析。

        比如,扎克上午看過的資料中,所有人受害人都開一種非處方的胃藥。顯然,共和人的胃比聯邦人高貴一點兒,受不了聯邦經常吃生冷的食物……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警方已經開始走投無路在這種無聊的東西上找線索了。

        還有更無聊的。比如受害人家裡都有一些聯邦語翻譯教學工具書、錄影帶……包括翻譯先生。

        警方已經走投無路了,與其說他們在調查案件,不如說他們在研究外國人在聯邦的日常生態。

        但是,就是在這瑣碎的日常細節中,扎克看到了一點值得注意的地方。

        最先出現其實是第一次謀殺案件資料中的內容——韋斯和詹姆士第一次去謀殺現場的時候不是有浪費時間走訪麼,結果獲得的結論是那個受害者平時接觸最多的是他廉價的幼兒看護工作裡,那些只會聽他講故事的幼兒們。

        先不說第二次謀殺的翻譯。後面的幾次謀殺中,受害人都有類似的經歷。

        有一個共和人是所謂的遊學者,在後灣的社區大學圖書館工作,認識他的人都是經常去借書的人,偶爾也有人聽他講聯邦的書和共和的書的區別。對,那種國際友人間的良**流,你說一個聯邦的典型故事,我說一個綜合的典型故事,我們討論討論文化的異同。

        有一個共和人是個不大不小的商人,在奧吉爾街有租一間小門面賣些工藝品。和他相熟的是長期在奧吉爾街上亂晃、沒事可做只能到處塗鴉的街頭青年。而且他們通常去這家店也不是去買東西的,買不起,他們是去看一些奇形怪狀的東西,然後尋找塗鴉靈感的。恩,大家能猜到走向了,『嘿,這上面東西,為什麼它長這樣?』的問題時常發生,於是,老闆會解釋,『哦,這個啊,來自我們那邊的一個故事……』

        有一個共和人,只是來玩兒的,在東南部組了一個月的房子,每天干的事情就是在巴頓走街串巷、拍照。他唯一熟識的人就是東南部某個照片沖洗店的老闆。因為這傢伙大概兩天就會廢掉一卷膠卷。大家能猜到這進行的方向了。警方自然是問詢了那個沖洗店老闆的,老闆能確切想起的、他和這個共和人的對話就是,「呃,為什麼你要拍這種滿大街都有的平常玩意兒?」「因為我家那邊兒沒有啊~」「主啊,那你們有什麼?」「我們有……」

        有一個共和人……

        我想我要表達的重點已經非常清晰了。看起來只是外來者和本地土著的友好交流,不是麼,善意的、溫柔的、美好的。

        這讓扎克感興趣的原因,往遙遠的曾經去想——是的,吸血鬼也是外來者不是麼,但四個世紀之前的殖民者可沒多麼善意和溫柔。四個世紀前的土著是印安人,扎克這外來者,是侵略者。

        有了這微妙、也只有這種活的夠久、以至於能夠親身經歷自己從外來者變成土著的人,才會有的奇特心理。扎克不覺得警方那臃腫的細節資料全然是對共和人在聯邦的生態研究。警方漏掉的,只是這點奇妙、難以描述的感覺。我試著描述一下——

        四個世紀前,謀殺發生在了外來者和土著之間,殖民戰爭,雙方都有無數死亡發生,不需要多說。現在,謀殺也在發生,唯一有些怪異的是,死亡的是溫柔的、善意的外來者。

        不管我有沒有表達清楚,現在就放這裡了,該解釋扎克要去孤兒院的原因了。

        這個為受害的翻譯,大概是這幫受害者共和人中,對語言掌握最好的傢伙了。他也是最溫柔的那個——他有捐贈自己的藏書給教會。呃,我知道,需要繞一下了。大家認為墮天使傑西卡對書感興趣麼,不,所以她控制教會轉手把這些書送給了需要的地方。

        巴頓可以接收捐贈書籍的地方很多,貝奇的圖書館(蘿拉去過,在賴普特附近),派斯英的青少年活動中心,後灣的社區大學,各個區的中小學校,然後,南區的孤兒院。

        扎克選了個最近的地方。

        扎克需要的只是依從自己那奇特的感覺,去驗證一件事情——

        關於侵略與謀殺。

        以四個世紀前的經驗來看,外來者和土著之間的謀殺,是因為外來者帶著入侵一方土地的本質。那,現在我們實在不能說一幫溫柔善意的共和人在侵略聯邦吧?神啊,如果存在的話,難道講故事都是侵略了嗎……但事實是,他們在被謀殺。

        於是一個問題,會不會,恩,有人認為這些共和人是在侵略聯邦,而欺負他們的溫柔,單方面的謀殺他們?

        驗證的方式非常簡單。因為扎克知道入侵是什麼,他曾經就是一個非常稱職的入侵者。

        時代終究是不同了,如果土地、資源,不再在爭鬥的原因。回到那些看過的警方資料,故事、書、那些共和人有意無意的對本地土著講述的共和文化。

        扎克要確認的,只是這些外來的文化,是否對土著具有破壞性。入侵的本質對麼,扎克太瞭解,破壞你原有的,接受我的。

        警方的資料中有複述幾個共和人對聯邦人講的故事,而且扎克不覺得警方有明白某些故事的意思。

        打個比方吧,剛好是扎克知道的東西——共和的龍。第一起的謀殺中,那些受到共和人照看的孩子有講一個那個共和人講的最多的故事,關於龍的故事。大家猜猜警方是怎麼記錄這個故事的吧:

        曾經共和這個國家的國王是一種鬍子可以吃的長條形生物。

        猜到了嗎。大家能從這樣一句記錄中看出這個故事原本的樣子嗎?能的話,你厲害。(皇帝,龍鬚糕,龍)

        所以扎克決定放棄警方的記錄,去看書。共和的書,那些真正能體現共和文化的東西。以一個曾經的入侵者、現在的土著,去判斷這外來的共和。

        別說扎克在浪費時間。這至少是個方向,總比警方現在蹲點藥店和賣聯邦語的書店要好吧。而且一旦扎克能夠確認,那凶手的範圍,就可以確定了——

        能想到麼,扎克有四個世紀經歷才能有這種微妙的外來、土著感覺。這樣的『人』,不多吧,然後,這個『人』,還行動了。

        算了,在扎克去確認之前,不說這些前瞻性的計畫性東西了。反正大家都清楚,越周全的想法,就越容易被中途打……

        27號公路的路邊,扎克停下了車。

        扎克是要橫穿27號公路的,孤兒院在東邊。

        但是,此時的扎克就是皺起了眉,看著橫在面前的道路,猶豫著要不要鬆開剎車。

        車,是昨天找奧茲要的,記得吧。好車,扎克沒完全測試,但從手感就能知道絕對一流,瞬間能夠到達的加速不是他那輛送修的老式轎車能比的。哈,有想到扎克在猶豫什麼麼——

        如果現在橫穿27號公路,那輛不存在的公交巴士,會不會撞過來啊。

        扎克晃了晃頭,開始左右打量。

        雖然昨天在和沃爾特交談後,扎克有了個想法,關於縛地靈會重現死亡場景的想法。但是昨天克里斯這個普通人類,也看到了撞向他們的公交,這就讓扎克不得不謹慎了。

        確認了視線所及,都沒有人,扎克鬆開了剎車,車頭越過了公路的邊界,緩慢的。

        扎克側著頭,看著南側的道路,一手保持著在檔位上,腳也時刻準備著踩油門。

        昨天的情況有些特殊,扎克是在和克里斯交談的時候突然有種危險來臨的感覺,所以瞬間中斷對話,下車,撞開已經不可能加速躲開的車。

        今天,扎克想好好看看,那輛公交是怎麼出現的,以及,是怎麼消失的。

        扎克駕駛的車已經完全開上了27號公路,扎克的視野中依然什麼都沒有。

        我們的吸血鬼撇了撇嘴,開始覺得覺得自己有點兒蠢。扎克都不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情是不是巧合,時間點、場合、情境,沒有一樣和今天類似,但扎克就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在現在要橫穿27號公路的時候有這種有東西要撞過來的感覺。

        有東西要害他。

        是約翰那個莫名的『刺殺』結論麼。扎克就是有一種『事情絕對和我有關』的怪異感覺。

        扎克一側頭,加速吧,手在檔位上開始移動,腳在油門上開始加力。感覺自己在這裡等東西撞真是有病……

        沒有任何特別的光影,大概10米都不到的距離,扎克余光中,那輛公交出現了。扎克轉過了眼。

        車牌、公交的標牌、車窗後的司機、擁擠人滿的車廂。基本上就是昨天就已經看到的東西,急速放大。

        現在就是讓奧茲的車發揮它該有的作用的時刻了,已經起勢了手腳在扎克的控制開始完成它們的工作。

        大概是吸血鬼的腦袋瞬間什麼隱形的累劈了。

        扎克突然放開了手腳,側頭看著越來越大的公交車頭,一臉冷靜。

        撞上來了。

        然後,有人在附近嗎,能給拖車公司打個電話嗎?27號公路上橫了輛鑰匙還插在車裡的空車。

        我們故事的主角,不見了。

        而這個故事啊,就是那種主角不見了都能繼續的下去的任性故事。

        我們去看看墨吧。正在北區的東南部亂晃的墨。

        好吧,她也不是亂晃,她在工作,正當工作。她要給明天的葬禮準備東西不是麼。

        上午,這個共和的鬼已經在露易絲驚訝的目光中創造了一堆白色的服飾,說是送葬隊伍要用到的傳統服飾,現在麼,她是來召集送葬隊伍的。

        她隨便拉住了一個路過的共和人,「嘿,想賺個外快嗎?」

        共和人看了一眼墨,回了句共和話,我們聽不懂。

        墨聳聳肩,「無所謂,想麼。」她倒是用聯邦語說的,「反正週末,錢多。」

        「你誰啊?」對方皺著眉。

        「誰都不是,你幹不干吧。」

        「有病。」

        墨看著這傢伙轉身走開,搖了搖頭,抬手了,沒人能明白她做了什麼。那個走開的人回來了,「我幹。」

        墨點了點頭,「你有親戚朋友麼,我還差人。」

        「有。」

        「很好,帶路。」

        是不是覺得墨的態度不像是對待老鄉的感覺,恩,應該的,墨說了多少次了,共和人類,背叛了他們。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48
27 又失憶了

  「當然你不會!」約翰的手指翻繞了一圈兒,點到了扎克胸口上,「因為你就是虛偽!連那種事情(死亡)你都能偽造!我還需要其它的證明麼!你就是『假人』!還要求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假』!」

  扎克愣了片刻,環顧四周,瞬間的晃神,因為扎克看到了賽瑞斯,還是人類的賽瑞斯,隨著輕晃的車廂在陌生的乘客的推擠中抓著扶手微微晃動。

  疑惑都沒能在我們的吸血鬼腦中成型,他抬手點上了賽瑞斯,話,已經脫口而出,「你覺得呢?」

  人類賽瑞斯乾脆的拍掉扎克點上他肩頭的手,「別扯上我!」

  自己想要交流的對象不理他,不想理的對象在質問他。尷尬的處境讓扎克皺了眉……等一下,可能不是尷尬。是某種怪異的東西,這個地方、這個處境、這個彷彿已經經歷過一遍的,時間。這怪異感……扎克不知道。

  而一雙雙看向他的視線,讓這種怪異的感覺更強烈。扎克的眉角挑起,「為什麼你們都對著我笑?」掃一眼這公交上滿載的乘客,這些看向自己的乘客。

  視野的邊緣有反射的銀光,是不知道何時已經掏出了武器的約翰。扎克皺眉按下約翰的動作,「我們經過幾站了?為什麼我不記得我上車後,這車有停過……」扎克的話沒說完,因為他在疑惑,他記得的好像是一些怪異的東西……

  「我,我們在哪裡?!」是賽瑞斯。

  這給了扎克提醒,看向了窗外,「我不覺得是巴頓。」

  視野邊界的武器銀光開始繞上暗紅的咒文,是約翰這個巫師在不自量力的行動。

  扎克在瞬間有了煩躁,按下約翰的動作,「你要幹什麼,他們是人類……」等一下,扎克緊皺了眉,即將被說出的話應該是『我可以聽到他們的心臟在跳動,血液在流淌』。這似乎是此時扎克對眼前情境的直接判斷,但是,就有些莫名的感覺,在提醒著扎克什麼。

  扎克伸手捏住了約翰的下巴。扎克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捏約翰的下巴,就和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為什麼會是,「收起你的武器,你會害死賽瑞斯。然後我會不得不把他變成托瑞多……」

  扎克愣了一下,因為手裡的約翰變了,變成了一臉煩躁的沃爾特,「*!我告訴過你不要亂跑了……等等!」沃爾特拍開了扎克的手,四下看了看,臉色變得非常難看,「*!」莫名的粗口,瞪向了扎克,「你怎麼又跑這裡來了?!」

  「什麼?」

  一切被黑暗籠罩了。

  我們見識過這種黑暗的,不是真的不可視物的黑暗,是『沒有東西可以被看到』的黑暗。

  這黑暗持續了一段時間,真正的黑暗開始顯現——只是沒有光而隱藏了事物的黑暗。而我們知道的,吸血鬼被賦予了不管是否有光,都能看到事物的能力。

  所以,扎克歪了嘴,抬手按上了方向盤,品鑑式的撫摸方向盤的皮質,以一看全的自言自語式評斷,「好車。」

  然後收手摸了摸胸前,奇妙的語氣,繼續在黑暗中的自語,「嗯,我繫了安全帶。」又伸手往下,撥弄了一下掛著的鑰匙,依然是自語,「嗯,車鑰匙插在這裡。」扭動,在發動機開始嗡鳴的時候挑了挑眉,「發動了~」

  扎克的動作停止了一會兒,他在緩慢的感受自己的處境。

  很快,就有了結論,「我的……新車?」

  好吧,我著急了,結論還早。

  扎克繼續探索著自己的處境。

  他側頭看了眼窗外,「27號公路?」挑了眉,「為什麼我橫在路上?」彷彿本能的準備轉向,姿勢都已經到位,扎克卻突然停止了。

  不,在清楚自己到底在什麼處境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扎克歪著頭看了眼天空,暗沉的夜幕下除了能在吸血鬼的眼睛中看到的厚重雲層外,沒有一絲其它天體的光芒。再看周圍,至少已經過了晚上十點,南區除了零星的路燈外,沒有一處房舍有燈光出現。

  扎克在車裡坐好,抱起手臂,開始安靜的思考。

  這思考在經過了三秒後就顯得沒有意義了——被絲貝拉拜訪而決定幫忙調查共和人的謀殺案、去拜訪自己的鄰居讓波奇傳話帕帕午夜、在車站被約翰堵上意圖糾纏愛麗絲的話題、上公交找賽瑞斯聊天想要催促布瑞爾來格蘭德解決查理的問題、發現被陌生乘客看著意識到不對勁,然後,沃爾特,再然後,此時此刻。

  能思考出任何東西就神了。

  是的,我們的吸血鬼,又失憶了。這次不是三個小時,是三天,發生了許多事情的三天!

  繼續在這裡坐下去好像也沒有意義。扎克決定做點什麼。

  再次伸手扭動車鑰匙,調轉了車頭。還是稍微謹慎著的,好在似乎沒什麼莫名的情況發生。

  在27號公路上平穩的前行,方向是北方。

  雖然扎克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早上出門上的公交,晚上卻會一片空白的坐在一輛新車裡橫在27號公路上的,但,如果忽略那值得在意的空白,確認自己的目的,事情就簡單了——

  扎克是要去找沃爾特的不是麼。

  如果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按照原路前求索,總能找到答案的。這思路非常正確。

  只是這求索的行程,沒能持續太久,扎克看著前方的燈光放緩了車速。

  告訴自己要耐心的擺上一張笑臉,搖下了車窗,「晚上好,警官。」

  多麼難得的場景啊,開車的吸血鬼被個警察攔下來了。

  扎克是不認識這傢伙的,但對方好像認識他,「呦!這不是格蘭德先生嘛!」手裡的手電筒不在晃扎克的眼睛,關閉,站在車側一臉笑容的敲了敲車頂,「車不錯啊~」

  扎克保持了微笑,簡短的,「嗯。」簡短的原因麼,扎克可不知道自己這新車是怎麼來的。

  警察好像也不怎麼在意,「這麼晚還出門啊?」

  「嗯。」依然保持微笑和簡短。原因麼,哎,扎克自己都不知道他那麼早出門,現在卻還在外面的原因。

  「去北區?」

  不然呢,好像27號公路的這個方向還能去哪裡似得。扎克繼續微笑和簡短,「嗯。」多加了一句,「有事嗎,警官?」

  「哦!」挺實誠的回答,「這不夜間了麼,巡視呢,怕是有不知道封路的外地車從27號公路上走,提遠點提醒。」帶著些許的自豪,「最近進咱們巴頓的外地車挺多的。」然後帶了些許的南區人的自覺,「遠遠看你這車不像南區的,過來看看。」

  看,原路求索的第一個收穫出現了,27號公路封路了。扎克沒有人任何表情的變化,「我馬上就轉向了,麻煩你了。」

  「呵呵,沒事兒~」敲敲車頂,是示意扎克可以離開了。

  就在扎克已經重新發動,視線在尋找可以隱蔽的停車,然後去親自看看封路的原因時——

  「哦對了~」這警察又起了話題,「聽說你們和艾倫殯葬之家明天要辦個共和人的葬禮啊,排場還挺大的~」那表情,那語氣,就是告訴扎克『跟我說說唄』。

  貌似是個八卦的警察。

  可是扎克現在沒心情評價警察的人品,他全部的思維都被幾個關鍵詞佔據,和艾倫殯葬之家、明天、共和人。所以,挨個來,「是啊,和艾倫一起。」露易絲現在工作都不通知自己了嗎?不,露易絲不說可能是知道自己懶得管,但哈密頓、奈納德那邊都沒動靜?

  「呵呵,我真是挺佩服你們格蘭德的氣量的~」鬼知道這警察在表達什麼……不,我們知道。這警察居然又靠向車窗了,扎克估計是一時走不了了,「南區誰不知道艾倫一直在打壓你們格蘭德啊,呵呵,磨坊~就是他一直壓不住,上報紙罵你都壓不住(凱特的報導)~現在又是要你們的墓地,又是搶你們員工的,呵呵,你還能和他好好合作~」手指點著扎克,「你,不錯哦~」

  扎克的教養沒話說,所以他永遠不會是那個在陌生人對自己發表評論的時候回應『關你屁事』的傢伙,扎克會笑著說,「謝謝。」內心麼,是『說點我在意的東西』。

  扎克如願了——

  警察把臉湊到了車窗內,彷彿這夜幕下有人偷聽似得放低了聲音,「我下午還看到艾倫來著,一張臭臉,帶著那幫外聘來的新員工不知道在幹什麼到處晃!就像炫耀一樣!」

  「你說下午,艾倫在外面。」扎克依然保持著微笑。但如果我們有感知血流的能力的話,吸血鬼血管中的血液在奔湧,在澎湃,在氾濫……殺意。

  身為伊萊後裔的艾倫,可以在日間行動了?

  「是啊,我就看不慣那種傢伙。」這警察……算了,別評價,不過是個多嘴的傢伙而已,他自然有他的理由,「之前他被人抗議,兒子被綁架時我有些同情他來著(鏡人事件,南區警方無能導致當時對殯葬之家賠償方案不滿的抗議變得不受控制,完全靠扎克歪打正著的解決案件),但果然,我就是不喜歡他那個態度!」

  扎克只當對方是在討好自己了,保持微笑的點頭,順著對方的話繼續自己的求索,「我只希望明天的葬禮順利就好。」關鍵詞是明天。

  「哈,就說你氣量大吧!那我也預祝你們順利~」似乎他的預祝有一點用似得,「可惜嘍,我是看不到了。」轉頭看了眼27號公路上的北方,臉上的表情有了些變化,「發生了這種事情啊,就是讓人會想去禮拜靜一靜,思考下我們人類啊,到底怎麼了,或許聽聽神父的布道能感覺好點兒。」

  話題變的精神向了?不。

  禮拜。是扎克在意的東西是明天有禮拜,明天,有禮拜!

  在血液越發澎湃的現在,扎克的笑容差點沒崩住,「我們都這麼覺得。」不得不給扎克讚揚,他依然堅持住了他用順著對方的話說以獲取線索的方針,「我們人類,到底怎麼了……」大家不會認為剛才警察看向北方的動作會被扎克忽略吧。

  這就是扎克可能不需要親自去確認,就能獲得前方封路原因的機會。

  這警察又湊到車窗裡了,但這次,確實一臉嬉笑,「嘿嘿~我無意中聽到局長和那個新來的寇森警探說到你了~」

  在扎克努力崩住自己的笑容時,警察繼續了,「你真的目睹一切然後報的案嗎?跟我說說唄~你到底看到了什麼?當時的場面是什麼樣的?」這警察神經病一樣的打了寒顫,絕對不是天氣的關係,他穿的無比臃腫,「我都不敢想像那個畫面!一輛巴士啊,滿車的人啊!要怎麼爆炸,才能爆成這個樣子!」

  都不給扎克任何消化的時間,「哦不對!不一定是爆炸!現場沒一點燃爆物的殘留!太不正常了!只有稀巴爛、糊的到處都是血肉和被內部撐開扭曲的車身!」

  反正也維持不住了,扎克乾脆收掉了那已經沒有作用的假笑,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位警察,「科隆和寇森在警局談論我了?」

  警察有些驚訝扎克的態度變化,但他似乎誤會了什麼,一拍自己腦袋,「抱歉!我不該問的!」說著,還在自己的嘴巴前比了禁聲的手勢,接著是繼續的嬉笑,「格蘭德先生,你可別告訴警探或局長我聽到這些了!」居然還伸手拍了拍扎克的肩膀,不知道在表達什麼情緒的還一臉榮幸,「早就聽過在科隆局長還在北區的時候你在幫他們北區警察幹活兒了,呵呵,現在你也開始幫我們南區了~嘿嘿,你這秘密在我這裡絕對安全!放心!」

  扎克看著在自己肩膀上上下的手掌,「我要幫你們南區警方的秘密。」

  「呵呵,你不曉得啊,我們南區警局的辦公室,隔音實在……」

  扎克拿掉了還在自己肩膀上拍動的手掌,「警官,我能走了嗎?」扎克的大腦被塞了太多難以一時接受的東西,他聽不下去了,他要思考,所以,問題後是籠罩向這個多話的警察的赤紅,「說可以。」

  「呃,可以。」

  扎克收回了赤紅,貼著警察的身體調頭。還求索個屁,扎克要回格蘭德!他需要幫助!這不是他一個人能靠著一個話多的警察能完成的事情!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48
28 累

  回到格蘭德的第一刻,扎克就感知到了有客。一個扎克注定某個時刻會見,但他不想見到的傢伙,特別還是這種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怎麼回事、需要幫助的時刻。

  「你回來了。」還好,第一個迎向扎克的人是露易絲,看樣子是等了好一會兒了。

  扎克都沒想好要怎麼表達現在的情況,臉已經被露易絲捧住。奇怪,我知道。

  扎克的臉被捧住左右撥弄,露易絲的眼神似乎在確認什麼。意識到扎克至少表面沒什麼異常後露易絲拉扯了一下嘴角,「你又失憶了。」

  「呃。」扎克按住了露易絲的手,「解釋,恩,又。」

  你必須給扎克讚揚,不管處在什麼樣的境地,他都是積極的、向前的,從容敏銳的對待發生在自己身上一切比如現在,失憶這個關鍵詞已經吸引不了扎克的注意了,他在乎的是,又。

  能更上扎克這種向前心態的,估計也只有露易絲了。先拉著扎克在後廊上坐下,「沃爾特來了個電話。說你又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了。」在扎克馬上挑眉,準備詢問之前,露易絲示意扎克安靜,「別問細節,你知道沃爾特那傢伙,他能保留下來一份『扎克又到某個地方去了,不管上次在扎克身上發生了什麼,大概會在發生一次』的信息回來,已經是他對格蘭德仁至義盡了。」

  扎克張了張嘴,雖然有些排斥,但還是理解了這些話,所以,「所以我已經拜訪過沃爾特是麼,三天前。」有些無奈吧,搖著頭,「我得到我要得到的情報了嗎?」

  露易絲卻沒有著急回答,倒是有些驚訝,「你已經知道今天的日期了?」也就驚訝了一下而已,擺擺手,「你沒有時間聽我一點點講這幾天你幹的事情。」請求允許的看著扎克,「你有客人,能在這裡呆的時間有限的客人,你需要頭腦清晰的接待他,然後決定怎麼,恩,處理他。」

  扎克明白露易絲要幹什麼,稍微調整了一下情緒,看著露易絲,「好,開始吧。」

  露易絲的雙眼赤紅了,得到了允許,就自然不會有什麼猶豫的樣子,但該說的說明依然會說,「你需要知道的是這不是恢復記憶,是我給你記憶。上次你失憶了三個小時,我們嘗試了。你失憶的時間裡,你的一切是空白,沒有東西可以恢復,你靠的是自己補上三個小時的記憶。這一次,你沒時間自己補上,我給你。」

  扎克還有心開個玩笑,「那編造點美好的東西放進去,我不介意~」

  露易絲笑了,羞澀的,真假別管,感受露易絲話裡的意思「美好的東西已經發生了,不用我編造。」

  扎克只當是他和露易絲幹什麼成人的事情,但事實麼,露易絲說的是扎格爾被綁架。

  赤紅籠罩了扎克。

  事實,我們跟著扎克這三天看到的事實,實在不用再重複一遍,露易絲給扎克的記憶中,終究加了點兒東西。

  第一件,扎克中午離開格蘭德出發去孤兒院後,德瑞克回來了,和老漢克一起回來的。以露易絲視角的記憶並沒有揭示兩人發生了什麼,但氣氛非常糟,以至於德瑞克回來後在意識到扎克已經離開後丟下自己在派斯英的住址後立馬告辭。

  第二件,墨回來了,帶回了十幾個臉色木訥的陌生共和人,預付了明天葬禮安排的酬勞,然後在墨的指導進行的排練。

  第三件,艾倫殯葬之家的一幫人來了一次,被說不上是監視還是保護的艾倫已經掌握了在白日行走的能力,留下了一句配著笑容的話,「我現在能明白為什麼他那麼喜歡找事了,這感覺很好。」

  最後一件,佈雷克打電話過來了,他要回巴頓了。

  如果這些露易絲外加的事實能夠說明點什麼道理的話,那就是世界真不會因為少了誰而停止運轉。

  依然,扎克需要點兒時間吸收所有事情,以一份糟糕的心情。

  這麼說吧,這三天的時間中扎克自己經歷一系列事情是一回事,一次性的被告知自己經歷了這些事,是另一回事。

  就舉一個大家能理解的例子本傑明可能和莫卡維搬離格蘭德。我們知道在真實發生的時候,扎克有兩天的時間消化這一信息。但扎克現在沒有兩天的時間去消化對麼。

  記憶不是被恢復的,是被露易絲告知的。就像商店的收銀員明明沒有收到錢,卻被魅惑之瞳告知他已經收錢了的當下,他會傻逼的說『感謝消費,歡迎下次再來』一樣。

  扎克現在的心情就是,*!

  本傑明只是一個例子,大家加上德瑞克、加上扎格爾、加上波奇、加上昆因夫人、加上青少年團、加上韋斯……扎克的心情,恩,大家能懂的。

  「你還好麼。」露易絲看著扎克。

  大概只能嘴硬,「我很好。」站起身,仰頭看了眼樓上,「我去見客了。」

  露易絲沒辦法多說什麼,只能提醒,「他和我們以前想像的不太一樣,你應該,恩,包容一些。」

  扎克不想回應。

  揭示客人是誰吧。是亞瑟。曾經在扎克和本傑明一切安好的時刻,一直陪伴這對跨種族兄弟度過無聊的行車過程的電台主持人。

  現在,他在這裡。

  我想扎克是怎麼害的這個傢伙丟掉工作,墮落成伊萊托瑞多的後裔……呵,既然已經被露易絲告知了,那就用更符合扎克現在魔宴托瑞多身份的詞彙來形容吧,『棄族吸血鬼』。亞瑟怎麼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的過程,已經不用多提了。他既然出現這裡,就代表了一件事

  扎克推門走入了辦公室,只看了一眼,「怪不得只是個電台主持人。」開口就是嘲諷。基於扎克現在的心情,倒是可以理解。

  亞瑟皮相併不好看,微胖、禿頂的普通中年大叔一隻。

  這傢伙的視線倒是一直在扎克身上,「我終於見到你了!」倒是和曾經電台裡的一模一樣,情緒激動,在完全不必要的詞上下著重點。

  現在絕對不是扎克為自己毀掉一個人人生負責的時刻,所以扎克面無表情的坐下,手指點點桌子,「不要廢話了,匯報。」

  對,匯報。

  全身都在散發的排斥和厭惡,「今夜會是有在巴頓的最後一批新人……」防止有人不明白,亞瑟的新人指的是伊萊一路從西到東,在巴頓、或帶到巴頓來的後裔,「在貝奇的**吧聚……」

  亞瑟都沒說完,扎克已經煩躁的不想忍耐,「你說什麼,**吧?」灰色職業聚會的夜店,「誰讓把人引導到**吧去的?!」

  亞瑟應該自豪,沒人,真的沒一個人讓扎克用這種語氣開口過。

  亞瑟盯著扎克,「沒人!我隨便抓鬮抽的!」說著掏了一把口袋,幾張被揉成團兒的紙條被丟在辦公桌上,語氣也持續著厭惡,「是你們魔宴的達西只讓我把人往貝奇去引!他不想帕帕午夜抓獲那些人的時候在巴頓到處製造騷亂!」然後抽搐著嘴角,「而貝奇的大多數店都吧這些非主流弄上了黑名單,我能選的就這麼幾個地方!」

  既然亞瑟提到的達西,那就必須解釋一下了。伊萊本人,別炫耀我們知道的事實,按魔宴的官方說法,是被召回魔宴後被清除掉了不是麼。剩下巴頓這邊殘存的後裔,按照扎克給魔宴的政治方針,是放給帕帕午夜處理不是麼。那作為魔宴放在巴頓、作為巴頓警方大佬的達西,自然會加入參與配合。

  扎克緩緩閉了眼,「**吧是我某些朋友聚會的地方。」睜眼,「如果因為你,讓我的朋友失去一個安全娛樂的地方,你不會讓你好過。」

  扎克這麼說是有原因的,先不是扎克和諾,現在那無言的關係。就提剛在記憶中被露易絲放進來的史蒂夫,扎克非常清楚史蒂夫對異族的態度。讓帕帕午夜因為棄族吸血鬼注意到**吧,本身,就是件值得扎克煩躁的事情。

  「哼,你已經幹過這種事了。」亞瑟居然做了個展示自己動作,「看看我!」不合時宜只是針對現在扎克的心情而言,但我們也應該理解,對亞瑟來說,他什麼時候對扎克如此質問都是合乎時宜,「我曾經有個好人生!現在!我是個怪物!」

  「你說那是個好人生?」扎克笑了,或許這事件好事,吸血鬼也需要情緒發洩,不止是這三天了,這近一月的所有事情,亞瑟給了他一個出口,「在你的電台節目中鼓吹一個以殺戮為樂的吸血鬼樂隊,你認為那是個好人生。」

  扎克抬手,展示亞瑟,也順著亞瑟的話,「呵呵,為什麼不好好看看你自己。你還說的出那是好人生嗎?」

  是了,扎克的情緒發洩。他終究是需要一個可憐的傢伙,來承擔他對伊萊來找他這件事實複雜情緒的宣洩的。

  以狗血的類比心態,發洩到羅素身上?羅素這個普通人類做錯了什麼嗎?扎克不能。

  現在,亞瑟,正好。

  亞瑟的臉開始漲紅,「*!」大概厭惡稍微轉移向了自己,「我怎麼可能知道他是吸血鬼!你知道這些年出現一個火起來的非主流樂隊有多難得麼!他又夠神秘,夠話題!你以為我真的有多喜歡他的樂隊!那是工作!」

  扎克撇了亞瑟一眼,繼續嘲諷,「你既然沒那麼喜歡伊萊的樂隊,那給我解釋一下,你是怎麼變成這副樣子的?」

  亞瑟不說話了,答案我們知道,他丟掉工作後去聽了伊萊的演唱會,還參加了慶功派對,呵呵,還以一個曾經的娛樂圈專業人士,回答了伊萊在舞台上的心路歷程。

  一件事導致另一件事,現在他坐在這個毀掉他人生的起點……該公正了,改變他人生的起點面前。

  臉在持續漲紅。

  吸血鬼的臉漲紅和人類的臉漲紅,原理一樣。所以能說明一件事

  扎克搖著頭,繼續嘲諷式,「我看你倒是挺享受你現在非人的怪物生命。老遠我就能聞到你身上滿溢的布魯赫氣味。」

  這句話包含了兩個意思。第一,亞瑟是『吃』過了才來格蘭德的,他全身都散發著飽食食物後的味道。第二,覆蓋巴頓的布魯赫血液氣味,還沒有消失。伊芙史密斯瑞默爾,還沒有撤銷最初以幫助格蘭德定位伊萊托瑞多而佈置在巴頓的陷阱。

  前者自然是用來嘲諷亞瑟,後者麼,大家可以當做是伊芙依然沒有獲得魔宴承諾的條件,在故意拖延。

  扎克有說過,魔宴要想伊芙配合的給出消除充斥整個魔宴的布魯赫氣味,就老實的滿足伊芙的要求。沒忘吧,魔宴那邊為了除掉伊萊,這就是必要的準備。你得感知的到伊萊,才能殺掉他。

  這段發生在扎克去奧茲那邊討論怎麼處理賽瑞斯的時候的對話,現在在扎克的腦中可是像剛發生一樣清晰。

  至於如果大家對露易絲怎麼會這麼清楚扎克這三天幹了什麼,我能說的只有,這一對在進行某種成人活動的時候,會進行大量的血液交換。吸血鬼,方便吧。倒是別質疑為什麼剛才露易絲不用血液交換的方式補上扎克空白的記憶,大家都成熟點,露易絲說了,時間不夠。某些事情,就是屬於那種無法盡性就不如不做的類型。

  亞瑟大概也是個情緒控制一般的傢伙,照著辦公桌就是一掌,啪!「你以為我想這樣!你以為我喜歡吸別人的血?!」

  扎克只是淡淡的冷笑一聲,好像任何人做任何噁心事情的時候,是因為喜好一樣。極端的例子,由正當防衛過當導致的人命,哪怕屬於防衛一方的人都會有愧疚的自責。但這能改變過當的事實嗎?

  唯一能讓人心裡好過點的就是加強正當的理由,對亞瑟這特別的情況來說就是,他還活著。但扎克不準備幫對方進行心理建設,「我管你想不想,現在你只有兩個選擇。一,留在格蘭德,由我來應付隨時可能找上你的帕帕午夜。二,哼,你明顯不喜歡我,那,不要在我面前出現,只要你能做你工作,完成我和伊萊的信息傳遞,我不管你要去哪裡過你現在怪物的人生。」

  「你……」起頭挺有氣勢的,終究只是氣勢而已。亞瑟陰鬱的站起,「我要留在格蘭德!我在外面活不下去!」對自己的處境倒是非常清晰。

  扎克懶得說話了,隨手指了窗外的員工生活區,起身,回主臥。主觀上,扎克感覺今天什麼都沒做,不,三天,什麼都沒做,但,扎克累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48
29

        有句話用來指導人生的道理我不記得原話了,大致意思就是你若有什麼煩惱、迷惘、難過的事情,別急,睡一覺,看到第二天的太陽後,一切都會好起來。

        這道理大概是對的,能容你睡一覺的事情,怕也不是什麼大事,用來處理些雞毛蒜皮的東西應該沒問題。

        但是,對於吸血鬼來說,再雞毛的事情,這方法也有用。睡眠對吸血鬼的意義僅僅在於——這段時間,我懶得做任何事,在我永生於這個世界的漫長生命中,缺失這點兒時間,對我沒有影響。

        就像十三氏族的氏祖們。殖民戰爭的結果一塵埃落定,孩子們,你們自己玩去吧,我們去睡了,有左右氏族的大事發生再叫我們吧。

        就是這麼心寬,也應該的。人家永生,難道還要小心眼的一天天,一年年,一個世紀一個世紀的勤懇活著麼。

        不過我現在想聊的不是泛指的十三氏族氏祖們,是扎克。

        這個如今頂著托瑞多氏祖的吸血鬼,裝了個氏祖的心寬樣子,睡了幾個小時,然後就被露易絲拍醒了。

        「起來,有記者跑來了!想要報導第一起共和葬禮。」

        「呃……」不能說是起床氣,就是僵硬,「為什麼。」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通知的,也不可能是艾倫通知的。嘖。逝者親屬?」這麼猜測著,露易絲已經在整理自己的衣著了,一副準備出鏡的樣子。

        「你要幹什麼。」

        扎克拉住了露易絲。

        「得要有個人去接待那些記者吧。」露易絲翻著白眼。

        「別去,讓墨和馬修去。」扎克雖然僵硬,但邏輯很清晰,「你不會想在世界上留下自己影像。」

        露易絲皺了皺眉,疑惑是一定有的,但好在聽話了,點了點頭,「馬修請假了,禮拜日配他父親禮拜。」把又準備躺回去的扎克拉起,遞給他瓶『早餐』,「你要去員工那邊看看亞瑟,還有剛才本傑明來電話了,莫卡維今天出來。」

        完全是因為後面那句話,扎克開始積極的活動身體,加快血液流向全身,「那就讓塞姆頂上。」還好現在格蘭德不缺可以隨便調用的員工。

        露易絲臨出門的最後一句話,「哦對了,費舍先生會參加葬禮。」記得這個細節吧,這次葬禮算是費舍全資的,「他可能會中途找你聊事情,你想見麼?」

        這只能說是露易絲想的周全吧,與其等費舍問起轉告扎克要不要見,不如現在就確定扎克的態度,到時候直接回覆。

        扎克想都沒想,「說我很忙,沒時間。」

        露易絲一點頭,出去了。

        扎克確實會很忙,昨天被擱置的事情就不說了,本傑明和莫卡維,這事兒扎克可是絕對不能錯過的。

        剛在身體靈光一點後,走出主臥的瞬間,電話就響了。

        扎克晃悠的蕩入辦公室,接起電話,對方都沒等扎克說那程式化的自我介紹,「葬禮你會出場嗎?」直接的提問,是達西的聲音。

        「不會。」扎克答的很乾脆。

        「嗯。」收到的回應,「那我派詹姆士去了。」

        剛能自由表達情緒的臉上,扎克皺了眉,「詹姆士?」

        「受害人都要埋到土裡了我們還沒破案,警方總要表示點什麼。」聽不出這話的語氣。

        扎克的臉卻陰沉了一下,「你們通知的媒體,是麼。」

        安靜了兩秒,然後承認了,「是的,對你造成困擾了麼。」

        扎克撇了嘴,對著空氣搖搖頭,「對我沒有,你對艾倫那邊造成困擾了。」

        這話有兩個意思,一個是哪怕被迫要出鏡,格蘭德的吸血鬼也沒什麼可怕的,扎克和露易絲都有聖徒給予的能力,其它吸血鬼沒有。另一個麼,就有些壞心了。大家覺得艾倫辦一個葬禮希望得到媒體的關注麼,當然希望!也不想想他最初是因為什麼原因頭腦發熱來格蘭德用槍指扎克的,一大情緒推進的因素不就是格蘭德秒搶他艾倫殯葬之家該得到的關注麼(格蘭德中途之家項目搶了三個殯葬之家的墓地共享合約風頭,先被報紙報導了)。但艾倫能被關注麼,不能。艾倫本人不能,艾倫花大錢挖來的8個特權員工也不能,這會導致的結果就是——

        媒體來報導巴頓的第一件共和人葬禮,最後受益的,只會是格蘭德。

        達西在聽筒那邊嘖了一聲,「管不了那麼多了。」應該是兩個意思都接收到了,「共和人的案子我已經壓不住了,與其讓媒體擁到警局來逼問我根本沒有的案件進展,我不如讓弄個人去葬禮上背鍋。」也是沒一點好心的,「反正在葬禮的氣氛下,諒那些記者也不敢問出什麼過分的問題。」

        扎克心中為詹姆士默哀了半秒,原因麼,墨有說共和葬禮的不同之處對麼,扎克真心懷疑共和葬禮的氣氛,能阻止記者問任何問題。但也沒必要提醒達西,反正達西不可能改變主意,「你只是來通知下詹姆士會參加葬禮麼。」

        「不。」乾脆,「你不參加葬禮了,那,你應該有時間吧。上次跟你說的約,叫上琳達……」

        達西沒說完,被扎克打斷了,「我沒空。」

        「嘖,幫韋斯查案的話可以放一……」有意思的是達西居然說的是『幫韋斯』。

        但這值得扎克惡趣味的高興的話還是被打斷了,「不是,私事。莫卡維出院。」

        聽筒那邊安靜了。

        扎克準備掛電話了,「沒事就再見了。」

        「無所謂,你要去療養院麼,我去找你。」

        意外是必須的,扎克挑了挑眉,「你有事麼?魔宴相關的事情去找奧茲聊,不用找我。」

        猶豫了那麼一瞬間,語氣可以聽出來,那種前兩個字緩慢,後面,變堅定的語氣,「這事情,不能找奧茲。」還加了不耐煩,「嘖,我和琳達會在療養院門口等你。」

        扎克真心不想自己和本傑明討論嚴肅問題的時候被打岔,所以只能現在努力一下,看能不能擺脫掉達西,「之前伊萊身邊的那個亞瑟來格蘭德了,因為一些私人恩怨,你是想聊這個麼。如果是的話,不用麻煩了,我對這人沒一點在意的,如果怕怕午夜不來收走他,我會自己處理掉他,你不用替魔宴跟蹤棄族吸血鬼的處理情況。」

        需要明確一下某件事情麼——

        誰知道伊萊還活著,並去了共和,這件事實。

        扎克自然知道,奧茲這早就開始玩雙面人的傢伙也知道。那魔宴八人組知道嗎?達西知道嗎?

        問號可以就留在那裡。因為這完全取決於魔宴有沒有對在巴頓的手下告知,伊萊‧托瑞多根本沒有回魔宴,他們傳會巴頓的伊萊已經被處置的假消息完全是為了安撫因為伊萊來到巴頓而連裝死這種事情都做出來了的扎克瑞‧托瑞多!

        而魔宴告訴這些在巴頓的手下實情,也是有可能,特別是達西,畢竟身為巴頓警局局長的位置,可以牽制最喜歡享受自己『好市民』身份的扎克。

        說起來就是看魔宴還把不把扎克當做不穩定、需要監控的因素了。

        回到電話,扎克這麼說的意思也很明顯,算是半個試探,魔宴有沒有想做戲就做的完整點,他們自己是徹底的失敗於幹掉伊萊了,只能指望巴頓這邊的帕帕午夜,做好自己的工作,給扎克提供安心的環境。

        依然是讓扎克意外的回應,「嘖,我管那個傢伙做什麼。倒是他去格蘭德了麼,哼,你要是好心就轉告他一下感謝他的配合好了。」說的是亞瑟昨天提的抓鬮,然後馬上回到自己的話題,「和那沒關係,現在沒法說,見面了在聊,就這樣,掛了。」

        都不給扎克最後努力的機會。

        扎克皺著眉看了看只剩掛斷音的聽筒,無奈的放下電話,起身看了眼窗外。

        墨和塞姆已經在引導亂竄的記者離開後院去參加正式的葬禮了。扎克小等了一會兒,等後院的外人清乾淨,才下樓。

        沒有繼續耽誤時間,倒是交代了一下因為看熱鬧而跑出來的羅根:管好員工生活區的人,讓他們不要招惹亞瑟。就開著新車離開了格蘭德。

        值得大家安心的應該是療養的地理位置都還記得吧,和格蘭德一樣在27號公路的西邊,所以扎克不用橫穿27號公路而在莫名的經歷什麼詭異的事情。

        但可能是點兒背吧,純粹因為扎克是個糟糕老闆的倒霉。他連這次葬禮的送葬隊伍路線都不知道,所以只相隔一方農田的距離。扎克在這邊的田間土路上往北的去療養院,白緞飄飄的、縱列的禮車,拖著震動天地的爆竹和哭喊的隊伍在那邊。

        好在沒持續太長時間,送葬的隊伍很快就穿過了27號公路往艾倫殯葬那邊去了,扎克得以安靜的開往療養院……

        屁。

        半路上,另一輛好車就冒出來,開始和扎克在這狹窄的土路上搶道。

        「我知道今天莫卡維出院,知道你一定回來,所以在半路等你。」補一個揭示這個搶道者身份的話,「鄰居。」

        扎克懶得回應波奇。波奇說的話他可以聽見,但他說的話,波奇肯定聽不見,所以為什麼浪費口舌呢。

        「你應該謝謝我,是我建議艾米莉亞快點把莫卡維弄出去的。哼,你不想怒濤家族的巫師找來巴頓了,發現裡面住了個吸血鬼氏祖吧。」

        扎克嘴角扯了扯,側頭看了眼並列在自己車旁的波奇。

        謝?波奇在搞笑麼。謝他讓本傑明說出了他可能搬出格蘭德話?

        「你這什麼表情?」波奇也看了眼扎克,好像有些意外的樣子,隨即皺了眉,「我沒做錯吧?」倒想是真心誠意的詢問了。

        扎克依然不想說話,掌握這方向盤,開始逼迫波奇讓道。

        波奇開始露出不解的煩躁,一點點的從扎克的視野邊界退後、消失。最後只能在佔據了道路中間的扎克的車的後視鏡裡出現。

        「呃。」但就是這樣,好像也沒有讓波奇放棄打擾扎克,他繼續濫用著吸血鬼的聽覺,為自己辯解,「我覺得我沒做錯。你加入了魔宴,莫卡維完全是因為你的安排才呆在巴頓的,而巫師家族對魔宴只有一個態度!本傑明還是個狼人,阿爾法!巫師家族對狼人的態度,哼,還用我說麼?莫卡維在療養院呆著對未來只會是麻煩的引線!越早離開療養院越好!」

        聽起來波奇有非常充分的理由。

        扎克還是不想回答。

        波奇大概以為是自己的理由還不夠,那就繼續努力,「而且對艾米莉亞來說這也是件好事。你不覺得你讓艾米莉亞去,哼,『治療』莫卡維,太可笑了麼。給這個專業女性一點尊重好不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的意願一直在不停變換,一開始貪圖一個洗白的證明(莫卡維最初是以刺殺達西的罪犯身份來到巴頓的,後來由詹姆士配合諾菲勒,弄到了莫卡維是病患的證明,洗掉了嫌疑,但需要一個莫卡維來巴頓的轉院手續,所以扎克找上了艾米莉亞。)後來又變成想把莫卡維拖在療養院,只是因為你不想見她!你有考慮過艾米莉亞這樣的人才,因為你,浪費了多少時間麼!」

        這讓扎克想笑了,看了眼後視鏡裡還真是一副義憤填膺樣子的波奇,搖了搖頭,還是沒說話。

        波奇倒是繼續開口了,「你不用說我虛偽,我確實不是真的在乎艾米莉亞是不是被利用,哼,她有沒有被尊重。但我孩子的母親在意。」

        沐恩麼,倒是這稱呼,『我孩子的母親』,好親。

        扎克沒任何表態,反正也知道波奇不回閉嘴了,不如聽他說完吧。

        「艾米莉亞在幫我矯正沐恩一些壞習慣。」波奇也繼續了,「有些效果,我還算滿意。」

        壞習慣。比如沐恩總會第一時間覺得自己需要保護什麼的習慣(家裡有陌生人會想保護波奇),比如她覺得自己需要融入什麼集體的心態(婚禮上)。想起了麼,那些在曾經在狼群中養成的東西,那些現在已經昆因後代的母親卻沒有自覺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48
30 療養院前

  於是清晰明了了,波奇是為了自己的私慾而讓艾米莉亞放莫卡維出院的。

  不得不說波奇這一手玩兒挺好的,有一部分他沒說,但我們應該知道——格林先生也不怎麼希望莫卡維繼續呆在療養院不是麼。波奇正式開始在療養院的工作後,第一件事就是幫他送走莫卡維~大家自行感受吧。

  對明理懂事如扎克的這種人來說,他已經完全接受了波奇理由。就像那種你被捅了一刀,你還完全理解桶你人的心路歷程,邏輯上你無法反駁捅你的這個行為,於是,扎克能做的就只有啪嘰的翻上後視鏡,踩了油門推了檔,第一次徹底發揮了一下這輛好車的性能。

  波奇應該是有能力跟上的,但終究自覺了一次,遠遠被甩在了後面。也算是沒什麼好追的,目的地都一樣,是療養院,該見的到,總會見到。

  在石子鋪成的院中停下車,扎克有些意外的碰上了準備離開的格林先生。

  完全是因為格林先生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感覺,扎克開口問了,「先生,你要去哪裡。莫卡維出院你不用留在這裡辦些手續麼。」

  格林先生散發的感覺不好描述,自行感受。他先是注意了一下根本沒人的周圍,才回答,「手續用不到我。趁著禮拜,我,我去看看利普(兒子)。」

  基於的扎克的記憶是空白,他現在所謂的記憶只是露易絲告訴他的事實。扎克得以重新經歷一次前天自己被迫給予格林北區墓園探訪權限的不爽。

  不爽結果就是,「今天有葬禮,人多,不要去。」

  「什,什麼……但今天禮拜……」

  「共和人不禮拜。」乾脆又直接,不帶一絲體諒的語氣,「你找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去看你兒子。」

  「什,什麼……但你答應了我……」

  扎克說了如下的話,「利普埋在格蘭德北園的事情敗露,我們格蘭德殯葬之家最多是忘了登訃告,而你,你是隱瞞了你兒子自殺的事實。」多麼不負責任,多麼讓人寒心,但,多麼符合事實,「你自己決定。」

  格林先生的臉一陣青紅,最後化作一個緊繃的握拳,轉身往療養院回去。

  扎克並不想進療養院內部,那彎繞的內部廊道結構是原因之一,想到進去後就注定和莫卡維一起彎繞的再出來就全身難受。另一個原因是回想扎克每次來療養都沒什麼好經歷,何必為難自己。

  靠在車旁安靜的等待好了。

  「斯隆。」

  安靜,永遠不是一個故事主角該呈現出來的狀態。

  扎克看著從地面緩緩升起的青色人影。靈魂行者出場的方式不值得注意,值得注意的是他的服裝,護士的標配,「你。」因此,「回來工作了?」

  「很驚訝麼。」青色的斯隆卻在打量扎克的車,一臉讚賞的樣子,「車不錯。」

  「我以為你會回到中部。」

  直接的,「你就希望這樣對麼,呵,幫你幹了髒活兒後消失。」撇了眼扎克,有點兒嘲諷的神態,「『回』,哼,我家在巴頓,這裡就是回。」

  扎克撇了下嘴,回頭看了眼大門的方向,波奇的車已經肉眼可見了,但就是墨跡的不往裡開。這就是非常明確的揭示了,「波奇‧昆因雇你回來的?」

  「是。」之前的小嘲諷收回,「如果對你來說有意義的話,我確實已經離開巴頓了,但他找到了我,提議把我原來的工作給我。」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護工服。

  「為什麼要同意回來?我以為你不想在被牽扯入巴頓的麻煩事情中。」扎克搖了搖頭,「如果你還想回收『柯爾特』,我不會給你,格蘭德現在有兩把,我一把都不會交出。」這個扎克有正當理由,有機會在說吧,現在倒可以告訴大家,即使魔宴找扎克要,扎克也有理由不給……算了,說了吧——威懾。托瑞多的氏祖,是扎克,扎克只是個二代的、只有四個世紀年齡的吸血鬼,『柯爾特』就是托瑞多氏族地位的唯一保障。如果魔宴這一點都敢從真正的、原本就是十三氏族的托瑞多手裡奪取(對比補位來又一直沒成功的伊萊‧托瑞多)的話,趁早發動戰爭吧。

  「你說的好像我有選擇似得。」嘲諷回歸,「帕帕午夜的代言人讓我回到這裡工作,我拒絕,你來保護麼,你夠格麼,你有那麼好心麼。」

  扎克完全不準備反駁斯隆後面的話,但可以糾正一下前面的,「你把波奇的地位抬的太高了。」

  今天的斯隆很機靈呢,「哦是麼,現在魔宴在巴頓的代言人,托瑞多先生。」這麼無視奧茲‧科齊爾存在的說法合適麼,合適啊~不看看和帕帕午夜玩政治遊戲的主角是誰,是扎克啊~

  在墨跡的車也是有開進來的那一刻的。

  扎克看了眼停車的波奇,對著斯隆擺了擺手,只有一句要交代,「那你就好好看著格林先生吧,盡一點你和利普友情的責任。」

  青色斯隆一扯嘴角,直接消失。

  波奇倒沒有再糾纏扎克,大概是該說的話已經說完,就經過的時候用仰下巴的姿態簡單的點了個頭。隨他好了。

  想繼續安靜的等本傑明和莫卡維出來。別報無妄的期待。

  可以用橫衝直撞來形容的飈行,裝著兩個人的車,在波奇剛挺胸抬頭的走上療養院的階梯後衝到了扎克的面前。

  門一開,琳達跳了下來。真的是跳,一雙高筒的高跟啪嗒啪嗒的踩在坑窪的石子路上,開口就是質問,「達西呢?!」

  扎克略驚奇的挑著眉看著一臉蒼白的還在副駕上解安全帶的傑森,對,就是傑森。話是對琳達說的,「你現在應該劇烈運動麼?」她懷孕了,不是麼。

  琳達一嘖嘴,滋啦啦的在緊束的皮衣口袋中掏弄。對,緊繃的皮衣,還那種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追究反叛態度的危險型,到處是鉚釘的那種。一包癟不拉幾的煙盒被摸出來,隨手就甩扎克一根,另一根已經塞到嘴裡。

  啪嗒,火焰的迸發下,含糊又急躁的聲音,「達西什麼時候過來……」

  扎克抿抿嘴,把琳達嘴裡的煙摸走,「你在幹什麼。」

  琳達對扎克甩了白眼後,又抽出一根,塞到嘴裡。回答的是下車後支撐著車一臉蒼白的緩慢靠近的傑森,「她,她是在想要故意流產……」

  「閉嘴。」

  扎克沒阻止了,擺手揮散被噴到自己臉前的煙霧,在意的東西被表現在了臉上,是疑惑,對著琳達,「你告訴傑森了?」

  話說這種讓丈夫綠掉了的事情,不是應該爛在心中的秘密麼。

  忙於不斷補充往扎克臉上蔓延的煙的琳達,沒時間回答這問題,所以還是傑森,「我自己發現的。」依然蒼白著臉,用力喘氣,「我,我情理垃圾的時候發現了一堆驗孕棒。」

  扎克放棄揮散煙霧了,就隔著這層迷霧,看著琳達,「你的荷爾蒙開始顯現了?」沒忘吧,最初被月華告知琳達懷孕的時候,還太早,急於否認黑女巫判斷的琳達就執著於用人類的科技來否定月華的判斷,以導致月華需要不斷的對琳達這個裝不懂的人科普人類生理。呵呵,甚至,直接讓琳達去『參觀』了黑女巫進行的研究!

  但按現在聽起來,回到巴頓的琳達似乎依然沒有放棄最後的無意義掙扎。但結果必然是這掙扎有結果了——看,傑森知道了,那,人類的生理,終於被人類的科技呈現出來了。

  大家一定會意外的,聽到了這樣的話,扎克的心情居然好起來了,是因為,「呵呵傑森,你還真是個好,恩,房客。」該怎麼說呢,和韋斯同-居-的時候,這貨不僅購物做飯還暖床……現在,才去克里夫和琳達那邊兩天,清理垃圾,多好的小基……重點是傑森是個可愛的人。類似於我們人類看到可愛的生物心情會好一樣。

  「抱,抱歉……」傑森終於忍不住裡,奔遠向院牆的角落,開始嘔吐。

  扎克報以了同情的視線轉回向琳達,「所以你現在就干什麼都要拉著這個可憐的人類了?」免得傑森洩密的意思。

  「不然呢。」白眼,「如果我有什麼操控記憶的能力,哼,我也不用這麼麻煩了。但太可惜,我也只是人類。」早就說了傳承者那奇特的存在方式,讓他們連種族都算不上,所以,現在,琳達也只能說自己是人類。

  「如果你帶他來我面前是想請我幫忙的話。」扎克卻笑了,「抱歉,我不會。你應該相信傑森。而且這也是你自找的,我知道是你同意傑森住到你們那裡去的。這是你自己要承擔的風險。」

  還是白眼,琳達好像在煩躁什麼,「無所謂了,什麼都無所謂了。」

  感覺到了琳達的情緒,反正看起來本傑明和莫卡維一時也不會出來,琳達質問的達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來,那,關心一下好了。調侃別人的痛苦總是提升自己情緒的好方法,宇宙的真理,「你和克里夫最近怎麼樣了?」

  煩躁變成了仇視,瞪著扎克,「你想問什麼?!我們有沒有x嗎?!我們x的頻不頻繁嗎?!我們x的爽不爽嗎?!」

  如果人的心情真能量化的話,扎克的,現在是妙不可言的高度,「呵呵呵,你還好麼?」問題都滿溢著笑意。

  仇視繼續了三秒,還是變成一個白眼後轉開了,猛力抽掉了指間的煙,甩地上,跺兩腳,「我回來後他就沒有碰我!!」

  妙不可言再往上,「什麼?」笑意繼續洋溢。

  「我本來也以為把傑森弄來能緩解一下他對x的要求!但其實根本不用!他根本沒有x的要求!你以為是我決定是讓傑森來我家住?不!他想要的!我只是知道自己阻止不了給了他個我需要感謝傑森幫忙婚禮的理由而已!*!你知道傳承者最討厭的東西是什麼麼?!……」

  繼續轉述給大家琳達的話之前,要確認一下,大家知道x和*是同一個詞吧,意義不同而已……另外,克里夫沒碰琳達的原因,只能找機會再告訴大家了。琳達,現在已經偏題了。

  繼續。哦對了,別在意琳達的語氣,人傑森正在遠處吐著呢,琳達有壓低聲音說後面的話。

  「傑森!!傳承者痛恨傑森這種『東西』!他就是我們只能放棄控制自己的未來,把自己生命週期的命運必須交給隨機誕生的原罪!!」

  扎克愣了一下,難得快要登頂的好心情打了個折,抿了抿嘴,「誰告訴你原罪這個詞的,你明白你這種說法是把生殖擺上一切生物存在生命的唯一目的上了吧。」

  「哼!難道不是麼!你是吸血鬼,你不需要受到生物傳承的限制!你永生,你可以決定自己的後裔……不!你可以決定讓誰和你一起永生!」琳達是拋棄了『吸血鬼後裔』這個本就帶著倫理爭議的詞,「你可以隨意探索一切生物生命的價值!其它生物,不行!我們會遍歷所有生物的傳承者!不行!」琳達瞪著扎克,「所以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評判!我痛恨傑森這種東西!就是我討厭傑森這種東西!!」

  扎克一時沒說話,他是被提醒了,難怪他以一個吸血鬼的生命承載體,會對某些還不符合時代意識的事情懷有莫名的包容。原來是這樣啊,他永生,他沒有束縛,他可以探索一切。好事嗎?恩,好事吧。但被討厭了,好像也怪不得別人。

  世界不就是這樣的麼,不以人喜好的什麼都有。

  扎克不準備說服琳達,於是,「呵呵,那真是為難你了,現在要帶著他行動。」

  琳達一轉頭,看了眼傑森的方向,眼中的惡意就不多重複了,轉回,深呼吸,「達西有對你說找你有什麼事麼。」

  「沒有。」扎克很乾脆,看著琳達,說起來達西也一直沒解釋為什麼要琳達參與。

  「*!」琳達又摸出了新的煙,「我猜他不會來了!他絕對是故意的!!」

  「什麼意思?」誠心的提問。

  「傳承者的未來!」琳達的音量回來了,「魔宴中大量已經或即將失去生育能力,只能看著隨機誕生的命運降臨的傳承者的未來!!」

  打折的心情,又被提高到未有的高度了~

  記得麼,曾經奈納德在和扎克玩兒那個你說看法,我來指導的遊戲時,有一段兒,是扎克讓奈納德穩住,任由伊萊在把琳達嚇走後跑去刺激巴頓的另一個傳承者達西吧。

  看起來,終於,要有結果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48
31 錯過的機會

  以下來自琳達超快且沒有換氣的敘述,便於理解,我加了標點:「伊萊‧托瑞多還活著時,在把我嚇走後又去找了達西,向他提議了立馬當下直截了當的給他永生,作為回報要求達西完成曾經你、詹姆士還有市長安東尼達成的協議,市長在巴頓高層監控巴頓是上層建築,警局在中下層掌握市民的動向,一起達成對巴頓的全面控制,目標也和你一樣,讓巴頓免受其它異族的控制,特別是魔宴。你不要對我擺那假震驚的張臉,我說的就是魔宴。」

  這段敘述中唯一的一次中場深呼吸,繼續:「達西說伊萊對他提了當他完成這最後一件魔宴任務領到獎勵成為吸血鬼後要幹什麼的,伊萊很客觀的告訴達西他只可能成為卡帕多西亞,這種魔宴吸血鬼的底層,在以十幾個週期的傳承者生命為魔宴累積無數功勞後最後換得一個繼續永生的為魔宴工作且被永生鄙夷的獎勵,多麼愚蠢,多麼可憐。接受伊萊的提議現在、馬上、立刻成為永生的吸血鬼,不再考慮為魔宴工作,以現在巴頓吸血鬼的數量飽和度一起完成巴頓勢力鞏固,在扎克瑞‧托瑞多,你,已經造就的大形勢下,大家一起排外,當這座城市的主人。」

  琳達在再一次的新鮮的吐息後,猛吸一口,然後彈掉歪垂的菸灰,「容我緩一會兒。」

  扎克麼,一臉滿足的做了個請隨意的表情。

  滿足是自然的。沒有什麼比知道一個傢伙在儘可能的模仿自己的一切,更讓人感到虛榮了。

  除掉虛榮之後剩下的東西,也讓扎克,恩,欣慰?因為聽起來伊萊似乎對巴頓的局面非常清晰。

  這同時也解釋的那個時間段伊萊的各種行動——有印象麼,他先後拜訪了面前的琳達、阿爾法本傑明、市長安東尼。伊萊在有計畫的推進他對巴頓的想法。

  這也讓扎克好奇,如果,只是如果,他沒有在伊萊來都沒來的時候偽造自己的死亡,會發生什麼。

  但這是無意義的好奇,現實已經給出了答案,伊萊被偽造了死亡。這座城市、這個聯邦,只容得下一種托瑞多。

  琳達緩氣的空隙,傑森已經吐乾淨了所有能吐的東西,但他沒有過來。是自覺,是不是感受到了琳達的惡意我們不知道。珍貴的是他知道不管琳達和扎克在聊什麼,都絕對不是他該聽的那份自覺。

  以及——

  他左右尋找一會兒,開始往療養院進,沒一會兒提著掃把垃圾桶在那邊默默處理弄污穢的一方空間了。

  講真。除了曾經誤入歧途的加入了一個暴力組織外,這人沒什麼值得討厭的地方。

  琳達也是閒吧,或者是緩氣時的心緒發散,「嘖!看看他!他自己知道自己不做點事情就沒有存在意義!」基於琳達剛否定了傑森這種『東西』的生物存在意義,所以這句話應該是句發自心底的惡意。

  扎克實在不想和琳達討論這些事情,因為知道有些共識是無法達成的。

  「你緩好了麼,繼續吧。」

  琳達一翻白眼,視線回到扎克這邊,「剛說了伊萊對達西承諾了成為吸血鬼。」這次算是回歸正常的敘述了,可以當做前面兩段是前提,現在是解釋和後續,需要互動,「但他對達西的提議不是他的後裔,是巴頓中已有的吸血鬼氏族任選。」

  這讓扎克挑了眉,「任選?」

  「伊萊給達西最建議的選擇是你,真正的托瑞多血統。」琳達撇了嘴,「格蘭德的露易絲、東南部的『將軍』,原因也對達西解釋了,你要解釋還是你自己能想到?」

  扎克略做思考,「我大概能猜到,首先自然是方便,伊萊明顯是想讓達西繼續擔任需要在巴頓拋頭露面的警局局長,他需要托瑞多的能力,不管是日行還是影像。然後,還有帕帕午夜身邊的伊恩的關係。」

  琳達點了下頭,「成為托瑞多一方面是成為正名十三氏族的一員,在魔宴中獲得必要的承認,另一方面是牽扯上帕帕午夜無形庇護,魔宴在研究過你的各種事件後,至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帕帕午夜對托瑞多有特別的,嘖,情愫(中性詞,托瑞多離間了巫師和狼人,托瑞多幫助保存了報喪女妖)。」略輕蔑的,「伊恩‧托瑞多的身份也夠特殊,是市長安東尼的弟弟。安東尼對你,又有特別的感情。綜合一下,成為托瑞多,對達西在巴頓的未來是最好的。」

  「但這也不是強制要求吧。」扎克試著問,「如果達西要成為其他吸血鬼,也行對麼。畢竟伊萊給的是任選。」扎克的本意啊,其實是想刺激下琳達,暗含的意思就是伊萊給她的選項就沒有這麼富餘了。

  琳達沒意會到,「第二建議是岡格羅,因為有茜茜的庇護,而且達西需要茜茜給予的影像能力。第三建議是瑞默爾,魔法和巫術的關係,伊芙和絲貝拉,還有黑女巫的友好關係可以為達西提供巫術方面的支持。」

  扎克聽到這裡,笑著插了一句,「伊萊倒是上心哎,什麼路都幫達西想好了。」也算諷刺吧,反正都是要找庇護的意思。

  琳達沒理會,「最末位的是伊萊見都見到的諾菲勒,他強烈建議達西不要選諾菲勒。」

  扎克輕笑著一擺手,這個理由他知道,於是說了,「因為伊萊和諾菲勒有仇對麼。」

  是補充也是肯定,「不可調和的。」

  倒是發現沒,都最末了,琳達敘述話中的任選,似乎徹底漏掉了如今在巴頓理論上擁有最高『力量』的吸血鬼勢力,莫卡維。但算了,大家都別提,一會兒扎克能好好煩惱這事兒,急什麼。現在有現在該注意的重點。這對話開始之前,琳達有用煩躁的態度表達的一個結論:達西大概不會來了,是吧。想知道原因麼——

  開始於扎克承接剛才插話而做出的提問,「這聽起來,不像當時的達西有當場拒絕伊萊承諾的樣子。」意識到了,如果達西立場堅定的在伊萊跑到他面前的瞬間就表示『你說什麼我都不聽不理,我不要和琳達一樣落的個逃走的下場』,還任選第一第二……呢,根本沒有琳達能在這裡對扎克敘述的可能。

  琳達看著扎克,「你抓到重點了,達西沒有拒絕伊萊的提議。」

  扎克微笑著點點頭,「但我猜,他也沒有答應,對麼,他需要時間考慮。」

  「是。考慮。」琳達翻了白眼,這白眼,不是對扎克,是對不會來的達西,「考慮著考慮著,給他提供了這些選項的伊萊,掛了。」

  這是個有些冷的笑話,各種意義上。

  沒事兒,扎克的微笑能讓這笑話暖起來~「直接說達西在考慮什麼吧。他真心要猶豫的東西是什麼。既然都來找我了,又費心自己不露面,讓你來做說這些東西的傳話人,別保留了,說吧。」

  「要不要抓住這個機會。」琳達丟掉了已經燃到屁股的菸頭,高跟碾壓,「抓住分明知道你還活著的事實下,被伊萊被迫做出選擇的機會。」

  扎克點頭了,「因為他知道他不能像你一樣逃走。」說了扎克會暖,「他已經距離永生這麼近了,逃離巴頓就什麼都沒有,他不能走。而留在巴頓,在我故意躲起來的時候,你又懦弱的一走了之時,他就會直面伊萊的,呵呵『威脅』。」

  「你說他就不要順便損我!」簡單的表達下不滿,繼續從扁平的煙盒中抽出一支……扎克直接拿過,拋向在遠處清掃污穢的傑森,很準,命中一坨粘稠。

  琳達的眼角抽搐了兩下,但繼續了,「但就是這個意思!兩邊都是成為永生,結果在最低預期上對達西沒有任何區別。」

  扎克一側頭,「可是伊萊將達西的期望拉高了。」魔宴給的永生,只能是底層的卡帕多西亞哦~伊萊給的,是任選哦~

  「對!如果抓住這個機會,達西落不到任何被魔宴責備的把柄,他在你的計畫中無辜的被牽連者!他為了完成魔宴在巴頓的任務而堅持留在巴頓,不逃,這是他對魔宴的忠誠!而這忠誠至少可以換來他沒成為魔宴吸血鬼的赦免!好處,他可以全拿到,然後後果,他不用承擔!」

  扎克要揭示某個關於人心的哲學問題了,「聽起來一切都很好,但他依然猶豫了,那就只有,懦弱了。達西害怕改變,哪怕所有線索都指向改變後是光明的。」

  琳達不說話了,手裡又沒煙,開始掰弄指甲。

  就這麼安靜了一會兒,扎克再次用那溫暖的微笑開口了,「看起來改變的機會已經錯過了,現在在提起這件事的意義是?」

  「因為我回來。」琳達的視線在低頭的時候在自己的肚子上掃了一眼就立馬轉開,往下的翻的白眼,大家見過麼,長見識了吧,「我懷孕這件事,我告訴他了。」

  「哦?」

  「嘖。起意是找他徵求意見。」好像說到煩躁的東西上了,「在巴頓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信任的人了。」

  可以列舉一下。詹姆士‧蘭斯?上次在格蘭德的事情忘了麼,琳達已經對詹姆士沒一句可以說的話了。媚妖萊利?克里夫是怎麼被綠的,是了,萊利已經找到新的閨蜜了——菲奧娜‧法爾肯,所以萊利在爛醉的時候被丟給了一個『精力旺盛』的男人。

  萊利搖了搖頭,視線也不知道飄到哪裡,「我猜我的未知處境,成為了達西心態變化的開關。」意外的平靜了下來,「相對於我現在對未來充滿未知的囫圇處境,他徹底意識到自己曾經分明可以看清未來一切的時候,卻因為懦弱放走機會的愚蠢。」

  「補救?」扎克只能用這種試探性的提問進行互動。

  「你可以這麼認為吧。」琳達一擺手,「所以要找你。」

  「找我?我想不到找我的意義,這機會已經隨著伊萊被魔宴的處理而消失……」別小看扎克,說這些的時候,他的臉沒有任何變化,「我單方面無法重現這個一切美好的機會。」

  「你可以。」琳達的手指有動作的趨勢,但只是趨勢,剛抬起,就有放下。看了眼扎克身後的療養院大門後直接回頭,聲音變的冷淡,「這事情是達西發起的,他別指望我會替他把說有事情都做了!」

  扎克不用回頭,是本傑明和莫卡維手牽手的出來了,他感知的到。但他希望自己不要感知到,可惜了,一個是永遠都會牽動吸血鬼感知的阿爾法狼人,一個是血統尊卑上的十三氏族氏祖,感知這兩位,是扎克無法抗拒的本能。伊萊‧托瑞多這雜牌吸血鬼氏族的天賦,現在想起來多美好啊~

  「傑森!你是清潔工嗎!」琳達卻已經在召喚傑森了,並沒掩飾惡意,這種觸及核心的東西,也掩飾不來吧,「回家!!」

  扎克的禮貌,現在也就只能用來成為他拖延一會兒需要去看某對手牽手過來這個畫面的理由了,「再見琳達,再見傑森。」

  「拜,扎克。」傑森回覆了,琳達麼,已經在轟隆發動機了。

  近了,「你買新車了?不錯哦。」是本傑明,如常的語氣。

  不得不看了,扎克轉身就拉住了本傑明為莫卡維開門的手,「你幹什麼,老習慣,你開車,我副駕,客人在後座。」能分開這兩個傢伙一時是一時。扎克已經絕望到這種地步了。

  更值得絕望的來了,「不要~我來開~你們都坐後座~呵呵,這樣的機會不多了~你們要珍惜~而且啊~兩個需要好好談談,別分心~安全第一~」

  什麼意思?

  機會不多需要珍惜,就是在預告之前本傑明說的——莫卡維會做他是否搬出格蘭德的最後決定,已經有結果了嗎?

  需要好好談談而照顧安全,是在預告——扎克不會高興他們會談的內容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49
32 本傑明

        浪費掉了,被預告的、要珍惜的和本傑明一起後座的機會。只因為扎克幼稚的反叛心理。

        每一次本傑明試圖開口,扎克就直接,「我不想說話,我們回家說。」

        第一次扎克這麼說的時候本傑明撇嘴,第二次搖頭,第三次側頭看窗外,第四次抓頭,第五次就只剩無奈的笑了。

        這大概就是唯一的效果吧,『回家』,這個概念在扎克不斷的強調下,本傑明已經不想反駁了。

        至於是否有意義,能否改變真正對話時的結果。看吧。

        回到格蘭德,原本是除了要去處理葬禮的人不在外,該在家的都在,但由於莫卡維的歸來,奧尼爾‧怒濤第一時間就溜了——看起來他一點都不想和這個曾經一起住過一段時間療養院的女人多呆一刻。接著離開的另一個靈魂異族,「佈雷克來電話了。」是傑克森,「他回來了,他直接去市長家匯報工作了,我要去找他。」

        「露易絲護送你去。」扎克只能從剩下的人中安排人去跟。至於為什麼要跟,安全考慮只是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

        「我剛從琳達那邊意識到伊萊對帕帕午夜、伊恩、安東尼的關係好像有想法。」不是麼,琳達解釋的伊萊把真正的托瑞多當做給達西的第一建議時……更具體一點,在扎克為了說明托瑞多血統不可能消失而提到帕帕午夜身邊的伊萊時,琳達卻展開了伊恩和安東尼的兄弟關係,作為達西在巴頓前途的助力。

        露易絲很聰明,「你想讓我試探一下嗎?包括上次安東尼從伊恩那邊知道你計畫的事情?」

        「嗯。」有記得的麼,「他已經明確的表示了不會告訴我原因,你去試試。」

        「我也只能試試。」露易絲是一副無壓力也無期待的表情,「我和安東尼,不熟。」不值得意外吧,露易絲和市長安東尼完全是兩個地方的人,除了扎克這個中間人,那就應該是十輩子都不會有關係的人。

        「不熟才有用,你們之間沒什麼情感糾結。」扎克說的實在,「你愛我,他愛我,如果你們都愛我,要對我好,你們兩個不熟的人就能客觀的討論一些因為愛我而做的事情。我,就是你們共同立場。用上它,然後,延伸。」

        露易絲比個收到,領命去了。

        如果有人疑惑為什麼扎克放著員工生活區的亞瑟不管,弄這麻煩事情。原因很簡單。重點是被琳達提醒後意識到的帕帕午夜、伊恩和安東尼的關係,而不是伊萊對巴頓的計畫。

        倒是扎克在暫時分心處理這點小事的同時——

        「突然有點兒懷舊呢~」莫卡維對本傑明說的,「曾經的小扎克就是這麼圓潤的活躍於每個人身邊呢~他還是這樣,但是啊,世界怎麼變成這樣了呢~」

        所以大家可以想像扎克陰沉著一張臉走向這兩人的樣子了吧。

        對吸血鬼血統的尊重要做足,對莫卡維躬身,「我能和本傑明單獨聊聊麼?」還是個請示的問句。禮儀什麼的,沒毛病。

        莫卡維沒有回應,一臉微笑的往員工生活區走了。管她要幹什麼,扎克只希望生活區裡的事物,能讓莫卡維不要來打擾他和本傑明。

        「今天蘿拉她們沒來麼……」

        扎克不準備給本傑明一點扯偏重點的機會,「別離開格蘭德,留在這裡。」不算煽情,只是實話的,「我需要你在這裡。」

        本傑明看了一會兒扎克,無奈的搖搖頭,示意了一下後院的吊床。

        各自都處在了各自的位置上:本傑明躺,扎克搖。對話才正式開始。

        「你需要一個阿爾法的身份,還是我們已經演了這麼多年的格蘭德兄弟。」太,直接。也是給這對話打上基調吧。

        「為什麼要這麼問?」扎克皺著眉。總要掙扎一下的不是麼,第一步是推翻本傑明試圖設下的現實基調,「我們在戰場相遇的時候,這些是問題麼,不。你是本,我扎克,我們遇到,我們決定一起往前,這才是重點。」

        「你知道我討厭『本』這個稱呼。」本傑明晃了晃手,「算了。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說拋開身份的,人。」不知道為何的笑了一聲,「你想表達我們就是兩個普通的人,現在,你不想另一個人離開麼。」

        「是的。」扎克是故意的試圖展開一種曖-昧-的氣氛,當現實過於強硬的時候,這就是唯一的出路。恩,大家可以認為,理已經沒有優勢了,扎克選擇了用情,「你難道覺得不公平麼?」且聽扎克說什麼吧,也許有道理呢,「我遇見了露易絲,我們照常生活,而你,遇見了莫卡維,你就要走了?這不公平。」

        非常不適時的,員工生活區傳出了一聲慘叫。看起來莫卡維是找到亞瑟了。不用擔心,一聲慘叫後沒有後續。所以無視吧。

        本傑明也只是仰頭往生活區看了一眼,一臉笑容的轉回扎克,隨即再飄開,「呵呵,你認真的麼,說這種話?」

        「我非常認真。」大家以為扎克使用這種刁鑽的角度很自豪麼,不,一點也不,但扎克只能嘴硬,「這就是事實。所有看到事情發生的人都會給出的結論,哥哥,我,照顧了兄弟和愛情之間的平衡,而弟弟,你,破壞了它。」

        大概只是扎克試圖推進的方式,本傑明在吊床上蠕動了一下身體,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臉……開懷,「看到這些事情發生的人麼。哈哈,對了,會看到這些事情發生的人,們。」

        扎克有些許的迷茫,因為他不知道本傑明在說什麼。試圖矯正,讓本傑明意識到真正的問題,「重點就是你需要努力,不要在我和莫卡維間失掉……」

        本傑明打斷了,「我倒想看看。」看著扎克,「會看到這些事情的人,會怎麼評價這件事。」

        「什麼?」扎克皺了眉。

        本傑明翻身,側躺的支撐著頭,帶著一絲讓扎克感覺到不祥的神色開口了,「麥迪森會寫這個故事對麼,然後所有人都會看這個故事對麼。」咧起的嘴角直到觸碰了撐著臉的手掌才停止,這意味著本傑明笑的很真心,「我想看看,大家是不是像你這樣評價這件事。」然後,是扎克徹底沒有預期的,「你知道麥迪森總結的,『本傑明』,『格蘭德的弟弟』,『阿爾法』,在你是主角的故事中,是個什麼樣的角色麼。」

        「……」扎克現在只有一個想法,他想去扭了麥迪森的脖子。

        巴頓中的人,不斷開始意識到自己只是某個人故事中的角色,這件事,發生到本傑明身上了。

        本傑明用他那寬厚的身軀能擺出的『妖嬈』極限,『妖嬈』了一下,故意的,大概只是在享受這種讓扎克無言的時刻,繼續,「他有寫,我是那個當你的心思不知道飄到哪裡去的時候,把你拉回地面的人。」

        給了時間讓扎克本能的排斥這個說法,然後也給了足夠的時間讓扎克的臉色變成不得不承認。

        「感覺到了麼,我是功能型角色。」本傑明開始引用麥迪森的一些用詞了,「你的司機,呵呵,給你採購食物的東西就不說了。『格蘭德里那個同情心氾濫的傢伙』,救了詹姆士‧蘭斯,開啟了所有故事。『那個在格蘭德的灰色職業屬性裡的打手』,當你在波波吧和人聊天時候扮演了合格的兵痞,吸引了『將軍』的注意力,揭示了『將軍』的武器愛好,為後來東南部幫派的覆滅提供了基礎。『那個在我們的吸血鬼用絕食維持格蘭德在月圓週期和平時只能趴上房頂的阿爾法』,我,不聽你的任何建議,決定使用香料,由此開啟了你和絲貝拉的關係。『那個無意中滿足蘿拉對男性幻想』……」

        如果不加阻止,本傑明大概說不完。

        「夠了!你到底想說什麼。」扎克看著本傑明。

        「這讓我思考。」臉皺起來了,非主動的,是因為本傑明在撐著臉的時候進行了轉頭。支撐的手掌和臉頰發生了物理作用。本傑明看的是員工生活區。稍微聽一下,莫卡維好像已經玩兒夠了亞瑟,被埃文和羅根發現了。「如果沒有我,你會怎麼樣。呵呵,莫卡維有幫我思考。」

        「你就在這裡。」扎克的意思是思考如果,沒有意義。以及,「為什麼你要聽莫卡維說什麼……」

        扎克就應該接受現實,這場對話,他永遠控不了場。

        本傑明轉回臉,「結論是,你會過的更好。」笑容還在,但不影響這言語傳遞出來的……「我不是那個把你拉回地面的人,我是讓你起飛的那個。」自嘲?或是對扎克的嘲諷?

        「不!」毫不猶豫的反駁,「有沒有你,發生在巴頓的事情依然會發生!昆因夫人會來格蘭德舉行葬禮,格蘭德會回歸灰色職業。」注意,扎克沒說詹姆士,已經在語境中當這傢伙餓死在南區邊界的樹林裡了,「不想巴頓被易行者控制的我也會幹掉外來的底層異族,巴頓領主的存在就會吸引到魔宴的注意!一切,會照常發生!」

        「大概會。但,絕對不是這樣發生。」本傑明一聳肩,「呵呵,你要承認許多事情,如果沒有我在使用那香料,你對約翰,愛麗絲親哥哥的態度,哈,大概就要降格十度吧。」

        這是扎克從沒意識到的問題。但既然被提出來了,是事實。那香料的源頭,不也被扎克用在和對魔宴八人組的話中了麼。

        「如果沒有我,絲貝拉也不會因為認為我是特別的,而對格蘭德有任何期望。」並沒有自誇的意思,「你和曾經泰勒的合作,召集一幫人去共和的事情也不可能存在。」沒忘吧,研究並利用帕帕午夜傳送的,是約翰。

        前面本傑明被打斷的話,終究是被延續了。

        「如果沒有我,岡格羅也不會因為和狼人的血緣關係和你和解。你依然會是那個在隱秘聯盟完全忽略岡格羅氏族的托瑞多。你和茜茜的關係,不會是現在這樣。」

        還有麼,當然還有。

        「如果沒有我,你穩住魔宴八個人不對巴頓中存在的勢力做任何動作,只是維持的根本論據,還存在嗎?」本傑明似乎剝奪了哈密頓只會維持現狀的性格本質,但,這難道有錯麼,沒有,「你有個阿爾法兄弟的事實,是你勸服魔宴不要再巴頓做任何大動作的源頭,魔宴動我,你就旁觀。難道你不是引申了這件事,把巴頓所有勢力都歸結到和你這個關鍵人物的私人關係上,達到現狀平穩的麼。你,就是所有的中心,而我,是最早出現在你身邊的第一個節點。如果沒有我,你大概就在月亮上飛,有了我,我給了你那麼多彈簧,我把你送上了太陽。」回歸到放飛的主旨了,以及現實,「而所有的一切,歸結於兩點,我是阿爾法,我是你兄弟。」

        扎克也看向員工區了。本傑明說不出這種話的。呃,想想吧,本傑明很善於言辭麼,不!一點也不,上一次他完整的敘述某件事情還是轉述伊萊的故事!是吧,在奧茲公寓樓頂加蓋上,和扎克的單獨會談!那,現在本傑明的伶俐,只能是幫本傑明思考了的莫卡維,是她,把這些如毒藥的一樣的思想灌到了自己兄弟的腦中!

        現在聽一下員工區那邊,莫卡維好像已經解決了羅根和埃文,找上里昂了。

        「你不用怪她。」本傑明抬了手,居然把扎克的臉掰過來了,對著自己,「我不蠢,只是我的表達有時候跟不上我的想法而已。她只是幫我組織了一下語言。」

        差不多了,扎克知道結局了。

        最後的嘗試,「留下,把我放飛出太陽系好了,我不介意。」

        本傑明笑了,又是真心實意的那種,「不,該我自己飛了。」

        「什麼!」這很嚴重,所以扎克不準備在擺任何姿態,「你想幹什麼?你不能在現在製造自己的族群,魔宴……」當一個阿爾法莫名的說自己要起飛,扎克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本傑明要開始擴大自己的狼群。現在是記起哈密頓曾反駁茨密希時說『只要阿爾法不在巴頓製造狼群,還在托瑞多的控制下,就不用小題大作』的好時機。

        「呵,你想什麼呢,我……」

        沒說完。莫卡維拉著里昂出來了,對,拉著,「我想去看共和人的葬禮,陪我~」

        扎克沒來得及發表任何意見。

        「你的新車不錯,當做送我搬出去的禮物怎麼樣。」已經被本傑明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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