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幻想] 巴頓奇幻事件錄 作者:扎藥(已完成)

 
Babcorn 2017-9-28 20:48:1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3 215209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49
33 矯情

        再反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現在的扎克只剩下抓緊最後能抓的時間,和本傑明共處同一空間。

        哎,都誠懇點兒吧,沒有人會把『又不是見不到了』當真吧。難道有人覺得本傑明搬出格蘭德後,扎克會去拜訪嗎?

        這裡並沒有任何可以類比的例子,但這就是由心決定的事實——從未贊同過本傑明和莫卡維關係的扎克,絕對,不會給這兩人的任何行為送去任何形式的祝福!

        於是,只能抓住這最後的時光了。

        扎克第一次對身邊的里昂擺出了嫌棄的眼神。原因麼,這前往艾倫殯葬之家的車程座位安排是這樣的——扎克和里昂坐在後座,本傑明開車,莫卡維在副駕。

        「波奇‧昆因~」經過波奇家的時候莫卡維開了個口。

        就說了個名字而已,鬼知道她那一臉的微笑是要表達什麼。反正扎克是不想理的,所以繼續嫌棄里昂。

        里昂挺無辜的,他根本沒有想要和這三個人同坐一輛車。在員工生活區的時候,他不過是稍微裝作友善的樣子提醒了一下莫卡維,埃文對任何外來人的語氣都那樣,別在意、不要傷害格蘭德的員工而已。不想,這個莫名又得罪不起的女人就纏上自己了。

        莫卡維就頂著一張笑臉,轉過了頭,「容器,你知道巫師有一種可以替換靈魂的技術嗎~」容器?對,這就是莫卡維對里昂的稱呼,前面省略掉了『惡魔的』而已,「如果你不想過自己的生活,可以找個巫師幫你把靈魂換掉~呵呵,你就不用過的這麼難受。」

        扎克收掉了自己的嫌棄臉,變成了皺眉,但還是看著里昂的。

        大家應該能夠理解扎克的嫌棄只是無聊的遷怒吧,此時的皺眉麼,也不算是扎克意識到了自己的無聊,而是扎克一直知曉的東西——里昂的人生並不是為他自己過的……

        這問題以前聊過,有點沉重,現在不重複了。

        里昂回答了,「我知道。」居然看了眼扎克,「塞姆就很擅長這種巫術。」還有人記得塞姆曾經提議幫扎克把凱特的靈魂放到母豬身上麼。里昂搖頭了,帶著沒有掩飾的自嘲,「你或許會覺得可笑,但我不想再讓自己的身體去容納什麼莫名的東西了。」

        里昂說的可笑的點,大概是他決定對惡魔『里昂』忠貞吧。

        莫卡維笑著轉回了頭,看向本傑明了。也不說話,就是看著而已,偶爾身個手,撥弄一下本傑明的頭髮,被本傑明笑著晃頭躲開。

        扎克在後座血流沸騰,但能做的也只有繼續嫌棄里昂而已。

        無辜的嫌棄注定不會持續太久,土石路的盡頭,即將橫穿27號公路的地方,扎克開始調整坐姿。

        這不是期待什麼事情發生的表現,是單純的,恩,焦慮。

        扎克不知道自己已經連續幾天在橫穿27號公路時發生的事情會不會重現。而這不知道,就很值得扎克煩躁了,因為他現在不想思考這些東西,他只想好好的、安靜的、不被打擾的,和本傑明共處一空間而已!

        「你怎麼了。」後視鏡裡,本傑明遞了祥和的眼神過來。好司機的習慣,橫穿馬路的時候放緩了車速。

        本傑明有在關注扎克的舉動啊,但扎克無法欣慰,「沒什麼。」扎克的煩躁上了一層,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心是更想迎上後視鏡裡的目光,還是警惕的看向窗外。

        車到路中間了,本傑明收回了那祥和的目光,確定沒有往來的車輛後開始加速。

        終究只是條普通的公路而已,車安全無事的完成了穿越,什麼都沒發生。

        扎克皺著眉,回頭看一眼開始遠去的27號公路,準備回頭繼續嫌棄里昂。反正好像也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幹了……

        「剛才有輛巴士想撞我們~」莫卡維又開口了。

        扎克感覺自己所有的血都要湧向心臟了。但他沒機會開口。

        「哦,是麼。」本傑明笑著,「你讓它消失了?」

        「沒,一出現就自己消失了~」莫卡維笑臉上的眼睛在閃光,只是在描述有趣事情的正常表現而已。

        「是哦。」本傑明應了一聲,「呵呵,我們都沒看見,你好厲害。」笑著繼續開車。

        然後,然後這話題就結束了。莫卡維繼續抽空撥弄本傑明的……毛,反正本傑明毛多,大家懂的。本傑明麼,只要不影響他開車,好像也就隨意莫卡維亂摸自己了。

        後座的扎克即使現在用全力嫌棄里昂,也絲毫無法紓解自己澎湃的心情了。

        所以。扎克猛然靠向了前座,盯著莫卡維……不,中途轉向,盯著了本傑明的側臉,「那是要撞我的巴士!」

        能感覺到扎克的心態麼,幼稚的就和求取關注的哭泣嬰兒一樣,「三天了!這輛車每次都在我穿越27號公路的時候撞過來!」

        「哦。」本傑明沒什麼反應,就這一聲。

        「哦?」扎克抓著前座,努力往前拱了拱。大家不要模仿這種會影響司機的行為,「就一聲『哦?』你不關心我了嗎?」

        「小扎克~」

        扎克全身都僵硬一下,因為可能是扎克的插入,阻撓了莫卡維撥弄本傑明。這位氏祖開始撥弄扎克的頭髮,「別擔心~我讓它消失了~」緊接著的,「你頭髮好硬。」

        僵硬過後,扎克選擇了無視,繼續對著本傑明,「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但我知道一旦我被撞上,我會失憶!昨天我就失憶了!忘記了前三天發生的所有事情!」

        典型的『我在哭!看一下我!』

        「哦。」本傑明多了點動作,是讓扎克絕望的,一個簡單的側頭加打量,「你看起來挺好的啊。」

        扎克,「不!」莫卡維可能是故意的,把扎克的頭髮撥弄成了很符合扎克現在情緒的造型,「我一點也不好!我需要幫忙!這個世界本該已經沒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了!但現在就有一件!這個!」

        沒有說出口的是『你不能在這個我需要幫助的時刻,離開我!』,選擇沒說,對,是扎克理想的選擇沒有說這後一句。保持了知道什麼都不會改變本傑明即將離開格蘭德的事實理性,值得讚揚。

        「呵呵。」本傑明用他的方式讚揚了,「你會弄清楚的,我相信你。」

        扎克又猛的抽回身體了,在後座上抱著手臂、陰沉著臉,也不整理被莫卡維弄亂的頭髮。

        扎克現在在想一件非常無奈的事情——彷彿這最後相處的時間,也沒有意義了。他已經徹底失去本傑明的心了。沒什麼值得誤會的,就是心。

        那。

        「停車。」扎克開口了,冷靜的。

        「這裡?」本傑明居然在真的打量四周,南區的地理不描述了。

        「這裡。」依然冷靜,「詹姆士可能在艾倫殯葬之家,我不想去。」

        「哦。」又是如此簡單的回應,車,真的被本傑明停下了。

        扎克推開車門,看了一眼里昂,「你也出來。」

        里昂有些為難,但輪不到他為自己解釋自己的為難。

        「他是我下一個模特~」莫卡維看著已經站到車外的扎克,「空洞的容器,我想畫他,讓他陪我一會兒唄~小扎克~」

        所以這就是莫卡維把里昂拉出來的原因麼。

        算了,扎克現在真心無力在關心這種事情了,甩手就關了車門,頭也不回的原路……奔跑起來。

        不是扎克要故意做出狼狽落寞的樣子,這是真心誠意的想要!

        我們都知道,一身體面的吸血鬼,跑起來,是個什麼樣子的。但扎克依然跑起來了,在人力視力能夠跟隨的極限上,已經可以看到那飛出去的鞋跟和炸裂的肩部縫線了。

        扎克也是個性情中人呢,一切的虛偽,只是那些沒有觸及自己的真心呢~

        呵,我們當然可以如此嘲諷,我們上帝視角,我們的樂趣就是看這個傢伙帶著、逼著巴頓所有人一起,作。

        那就看完。

        以我們扎克的速度,在本傑明還沒有重新發動車的時刻,扎克就已經站在了27號公路的中心。

        扎克在幹一件矯情至極的事情。

        他在自言自語,或是對空氣中的什麼自白,「我不想記得這些事情。讓我失憶,不記得過程,然後把這些變成事實的結果,之後由人告訴我!讓我不在煩心!」

        或許現在應該是感慨我們的扎克,真心是個對一切從容的傢伙。能感受這裡那歪曲卻有讓人不得不稱讚的邏輯麼。把記憶變成事實的結果,抹殺煩心的過程?多從容啊,多堅定!

        這自白被回應了。

        27號公路上,一輛巴士在沒有任何光影曲折的效果下出現,開向了站在路中間、一頭亂發、全身沒幾片完整布料的吸血鬼。

        在本傑明已經完成了加速,這輛原本屬於奧茲‧科齊爾的車開始勻速開往艾倫殯葬之家的時候,是的,這個故事的主角,又消失了。

        讓故事任性的繼續。

        「你想畫我?」里昂皺著眉,看著前座的兩個人。

        「呵呵,當然不想~」莫卡維依然是一臉微笑,沒回頭看里昂,看的是本傑明,「小扎克的氣息消失了~」

        本傑明只挑了下眉,「他死了?」

        「呵,沒有~」

        本傑明一聳肩,笑著沒說話了。

        莫卡維這才回頭看眼里昂,「你是空,當我看到你的時候,我看到的只是一片空白~」還記得莫卡維藝術理念麼,她畫的一切,都是從別人眼中看到的自己。以別人的表象來探尋自己的意義,非常,恩『藝術』,藝術到人無法理解的地步,「你沒有人生~你就是空白~我從你身上看不到我自己~呵呵~我就是什麼都是的莫卡維~而你~是什麼都不是的,空掉的容器~我畫不了你~」

        有人能理解莫卡維的這翻話麼,無所謂,別強求,話題馬上就轉走了。

        「那你為什麼那麼說?」里昂開始緊張,「你為什麼拉上我?我,我……」還開始害怕,「你,你們不會對我做什麼吧……」

        「放鬆。」本傑明往後視鏡看了一眼,帶著淡淡的微笑。講真,任何時候,本傑明的微笑都比扎克好看,因為本傑明不會裝,而扎克,需要猜那笑是真是假,還只是他的好教養帶來的禮貌,「我們只是需要你的幫忙。」

        「我的幫忙??」里昂是迷茫的。

        所有人都應該迷茫吧。

        「我們需要個容器~」莫卡維接過話了,如果此時把莫卡維換成扎克,這個場景也成立。不是麼,本傑明反正不是那個負責說話的傢伙。

        里昂卻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低頭了。也許是還有一絲絲在意吧,自己存在的意義,就只是一個『容器』了。

        「你注意到這段時間的夜空了嗎?」莫卡維居然伸手過來拍了拍里昂,「你看到的夜空是什麼樣的?」

        隨關係里昂看到的夜空啊,應該所有人在意……活著說心災樂禍的都是扎克連續對天氣的判斷錯誤吧——暗沉的夜空連接的確是反常的晴朗白日。

        「夜,夜空……」里昂居然愣了愣,「夜空怎麼了嗎,挺,挺好的啊……」

        等一下。夜空挺好?

        「不。」莫卡維搖了搖頭,「一點都不好~」別理會這個女人說的話和她滿臉的笑容完全脫節,她就是個瘋子,說什麼都能笑,「我們的天空,被遮住了~」

        「什麼?我不明白你在說什……」

        「你還是人類~」莫卡維的心情好些非常好,「你除了知道惡魔的存在,因為你被附身過外~呵呵,你不看到你不能看到的東西~所以,你看到的夜空,有月亮,有星辰,有一切你可以看到的東西~」

        轉折來了,「但我們異族~這段時間,我們看不到夜空,因為被遮擋了~」

        呃,這種事情發生過。

        不知道還有沒有人有印象,在露易絲還是人的時候,扎克有一次在格蘭德外散步的時候和扎克聊著天,突然看向了北方。他說北方發生了照耀夜幕的火災。露易絲說什麼也沒看到。

        事實是史密斯的制-毒-倉庫因為迪倫在現世晉級導致了法則懲罰。異族看的到,人類,看不到。

        莫卡維轉回了頭,「那是信仰的慾望,滿意黑色的慾望~我們需要一個空洞的容器,呵呵,來裝~」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49
34 葬禮

        艾倫殯葬之家。

        類似於格蘭德的構造,於辦公、生活相對的倉庫的位置,是艾倫殯葬的焚化間。焚化間並沒有工作,開放的只是被重新整理裝飾過的員工休息區域。可以看出艾倫突然接手高端葬禮終究有些倉促,這個被臨時弄成禮堂樣子的區域還太過簡陋,空氣中還瀰漫著新粉刷的刺鼻氣味。

        但這並沒影響這場類似告別的儀式,相反,還有點配。

        這是種奇怪的感覺,看起來悲痛和悲慘在共和的文化中是可以相互轉換的東西。死亡,固然是悲痛的,但,悲慘嗎?呃……任何一個人都會死的啊,有必要讓一群還沒死的人人跪圍著棺材大哭,來表達『慘』嗎?

        在這裡腹誹沒用,能夠對這個葬禮表現出來的氣氛做出客觀解答的大概只有作為工作人員冷靜旁觀的墨。

        還真有人去問了。

        哈密頓一臉陰沉貼著牆靠近了墨,「你從哪裡找到這些人的!嘖!而且是誰讓你在流程上加這些鬼東西的!我在西部見過共和人的葬禮!根本沒有這麼戲劇化!」

        居然說是戲劇化,好吧,算客觀吧。畢竟,正常生活中,你很少看到這種一堆人在公共場合一起如此縱情哭嚎的場景,老實說,非常震撼。

        墨撇了哈密頓一眼,「西部的共和人很多嗎?」

        哈密頓可能沒有想到會招來一個問題,但還是回答了,沒什麼可隱瞞的,「反正不少。呃,你不可能會以為我們魔宴推進和共和的貿易是隨便決定的吧!我們雙方一直在努力交……」

        哈密頓大概是想說在國際貿易協議推進之前,西部和共和就進行了大量的『交易』。

        墨顯然是不關心這種事情,擺手打斷,也不看哈密頓了,「我代表格蘭德,接到的業務要求是共和傳統葬禮,這就是傳統,西部共和人或許忘記了,我管不了,在巴頓?哼,葬禮既然交到了我手上,這就是我做法,下葬之前的事情是我的工作。所以,閉嘴,照我的流程走。」

        哈密頓的眼角在抽搐。還想說什麼,墨已經不給他機會了,轉身往這臨時的禮堂外走。

        因為外面的某人好像需要點『幫助』。

        當扎克知道是達西弄來了媒體後,不是有說媒體對格蘭德沒影響、但是對現在的艾倫殯葬之家可不是好事對吧。

        艾倫對付這幫記者的方式很粗暴,全部關到禮堂外面。就在剛才,禮堂的門開了條縫,有個參加葬禮的人默默的出去了。

        哈密頓看了眼那個方向,出於兩個原因而沒有繼續糾纏墨。第一個,外面有舉著拍照、攝影設備的記者。第二個,那人,是詹姆士。

        詹姆士剛站出門外,一片閃光幾乎要把他照瞎。剛從炫目中恢復過來,塞滿視野的是無數話筒和期待的眼睛,以及,「為什麼裡面有那麼多慘烈的哭聲?現場是不是失控了?」「共和的葬儀服飾真的和我們完全相反嗎?」「這場葬禮的費用是由費舍先生全……」

        不是詹姆士回答的。

        「沒有失控。」墨不算是擠開了詹姆士的位置,只是非常巧妙的讓自己的身體出現在了話筒的焦點處,「這是共和人的一種儀式性的表達『我們還沒有準備好你的離去』。」面帶微笑的,「你們有神父在下葬時說『天堂一切美好』,我們有哭喊『為什麼你走的那麼早』。」客觀的微笑,「儀式。」雙手扶著詹姆士往一邊挪動一下,問題,自然是要回答完的,「然後,是的,白色才是共和傳統葬禮的顏色。說來話長,不過你們如果想知道的話,這位逝者先生,是為值得尊敬的先生,他向巴頓圖書館捐贈了大量關於共和文化的書籍,你們可以自己去瞭解一下。」無視詹姆士那無意義的反抗,往艾倫殯葬之家主體的位置移動,「再然後,是的。不過費舍先生並沒有參加現在的告別式,他在李斯……尤里酒店的包場等待下葬後的白宴。具體的我不知道,畢竟我們格蘭德殯葬之家直接的承接上家是艾倫殯葬之家,支付我們格蘭德酬勞的是艾倫。」必須的,這些記者需要知道,是哪個殯葬之家在回答他們的問題。

        零碎的問題依然在從記者們的口中冒出。

        墨的視線卻已經轉走,很快就看到在和一堆艾倫的員工聊天的塞姆,遞個眼神過去。

        塞姆很自覺,開始吸引記者的注意。墨得意固定著詹姆士的身體,脫離人群,走向安靜的地方。

        類似原來格蘭德格局的樓梯間,二樓是生活區,一樓是廚房、餐廳、辦公室,地下室,恩,就是地下室,存屍體的地方。

        剛進門,就聽到了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墨沒理會,只是在經過廚房的時候往裡面看了一眼,是賽瑞斯和布瑞爾在,在,『聊天』。就引用一句內容讓大家知道他們在『聊』什麼就好——「你後悔了?愛我直到永遠真的變成永遠了,你怕了?」

        墨推著詹姆士上樓了。

        艾倫殯葬之家也有類似格蘭德娛樂室的地方,興許是有個親兒子的緣故,娛樂室比格蘭德好太多,現在正在被使用中。克里斯正在裡面和盧‧茨密希‧勒森布拉打遊戲。貌似戰況很激烈的樣子,屏幕上一片花裡胡哨的絢麗。

        墨可能不太想在別人家裡亂跑,所以,「克里斯,借用一下你的房間。」

        「哦。」然後瞬間反應過來,「等一下!我房間……」

        已經晚了,墨和詹姆士已經進去了,反鎖了門。

        「你要幹什麼,蘭斯警……」墨剛嚴肅了表情的開口就頓住了。因為她看到了還躺在克里斯床上熟睡的少女……嘖,沒必要替這傢伙掩飾,茜茜,熟睡的聖徒茜茜。

        墨抬起手,對著空氣畫了個圈,在淡淡的青色隔膜豎起在房間裡後,深呼吸,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你想幹什麼?蘭斯警探。」這是在問為什麼詹姆士中途離場。

        「我需要新鮮空氣,不行麼!」詹姆士回答是回答,但視線看來是一時離不開床上的茜茜了。

        我們可以以一顆不嫌事大的心去『感激』現在的季節是冬季——畢竟就這麼只看一顆露在外面腦袋,是無法分辨在那厚重的被子下面,是一副什麼光景的。

        「別掩飾了。」墨大概是覺得詹姆士這樣總是盯著一個熟睡的少女不太好,擋住了詹姆士的視線,「我知道你是受不了裡面的抑鬱氣氛了。」聳著肩,「不怪你,負面情緒是會傳染的,但就像我剛回答記者的,那就是傳統,就應該是那樣。」但墨現在可沒有剛才回答記者的微笑,是帶著戲謔的嘲諷,「如果能讓你好受點的話,哼,我可以告訴你,現在在裡面哭喊、為逝者痛苦的共和人,其實根本不認識逝者,是我在東南部雇來的陌生人。這只是個儀式,就像你們神父,也不知道天堂是否美好一樣。」墨側頭撇了眼青色的隔膜後、熟睡的茜茜,這是多餘的警惕。

        詹姆士卻更陰沉,「我知道!」

        這倒讓墨好奇了,哈密頓都對這儀式保持了質疑,眼前的詹姆士能知道什麼?

        是墨理解錯了,詹姆士知道的,是——「我知道這些參加葬禮的共和人都和逝者無關!警方在試圖尋找被害的共和人共同點時,調查過受害人的社會關係,那裡的每一個人都和受害人沒來往!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共和人而已!」

        「哦。」墨挑了挑眉,並不是很在意,她特意把詹姆士弄來是要說,「那你就沒什麼好不舒服的了,你知道那些人並不是在悲痛,他們只是被我,恩。」注意聽墨的話,有些重要,「恐嚇了,然後,被付錢了。你不需要因為他們的表現而自找麻煩的增加自己身為警察,到現在沒有破案的自責。」墨根本不想在意她說出『恐嚇』後,詹姆士的表情變化,她要說的重點現在才出來,「帶著自責面對記者,你是自找麻煩。你非常清楚他們那幫人再滿足了對葬禮的好奇後會問你這警探什麼。而你,沒什麼可以告訴他們的。」

        下面就是墨純粹的吐槽了,「你會不爽,然後你會把你的不爽帶去格蘭德,然後扎克,我的老闆,就很有可能問我一些我不想回答的問題。你不好,所有人都不好。」看著詹姆士,「你想要你的一時不爽,讓所有人都不爽麼?」

        詹姆士盯著墨,無比陰沉又幼稚的一字一頓,「我,開始,沒有,找,扎克,幫忙,查案,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墨直接給了詹姆士一個白眼,「別犯蠢了。呃。」鄙視的,「也別這麼幼稚,你或許不想承認,但扎克已經在幫你了,除非你連韋斯這個新搭檔也不想承認。而且。」略無奈,「扎克為了幫你,這幾天可遭遇了些莫名的事情,你要是用這種態度去找他,我保證,你會更難受。」

        墨說的應該是扎克和27號公路上公交巴士的不斷邂逅。說起來幫韋斯查案,不就是扎克這些天不斷外出的主因麼。

        詹姆士非常詹姆士,「我管他遭遇了什麼!」

        「哼。」墨看眼詹姆士,搖搖頭,懶得糾纏這個問題,「提醒你一下吧,現在還不是最難搞的,等下葬了之後,所有人前往李斯……嘖!」墨撇嘴,她老說錯,「尤里酒店後,氣氛會發生徹底的轉折,不會再有人哭,不會有人在談論任何關於逝者的事情,你會發現共和人比你們聯邦人適應死亡後的能力要強上萬倍。」

        墨在瞬間露出了厭惡的神色,或許有人注意到墨之前對哈密頓說的,下葬之前的流程,是她的工作,她要呈現的傳統,下葬後的事情,也就是用完了格蘭德的墓地後的流程,就哈密頓隨意了。

        記得墨昨天對扎克講共和人葬禮的時候,在提到共和人會去尤里酒店擺宴的時候也有說那是艾倫殯葬之家要處理的事情,她不管,只不過她對扎克說的理由是遇到彌勒會尷尬吧,結合上面她說不想扎克過問她不想回答的東西,顯然是有所隱瞞了。但顯然她不可能現在說出自己在隱瞞什麼,「到時候,那些記者們的提問不會再因為受到死亡的影響而顧忌什麼,你準備好應對他們關於這些案件的提問了麼?」

        詹姆士煩躁的側頭,低沉的,「我有份達西準備的稿子。」

        墨可不是扎克,不會提醒詹姆士要對達西保持專業的尊敬,所以翻著白眼搖著頭,「有準備就好。」說完,回頭看了眼依然在熟睡的聖徒茜茜,搖了搖頭,「出去吧,如果你沒有事情可以做就去幫忙分發那些要給親屬的……」

        墨沒有說完,她和詹姆士的目光同時看向了茜茜。因為茜茜突然坐起來了,瞪著一雙眼睛,看著克里斯那張單人床旁邊的牆面——艾倫殯葬之家的入口方向。

        厚重的杯子在豎起身體的少女肩上開始下滑。

        兩件事同時發生了,一件是墨迅速遮擋向詹姆士的眼睛的手,另一件是猛然轉向他們兩人方向的茜茜:「誰在那裡!!」伴隨著金光。

        青色的隔膜震動著破碎,捂著詹姆士眼睛的墨抿著嘴,抬手指向茜茜的,的……

        茜茜驚覺的抓起滑落的杯子,「為什麼你們在這裡?!克里斯在哪裡!!」

        「在娛樂室和扎克的勒森布拉打遊戲。」墨非常誠實且客觀的回答了,當然,摀住詹姆士眼睛的手保持住了。

        「男生都是豬!!」

        別管這少女的感嘆了,也對這位聖徒懷有些許的尊重好了,讓我們跳過這金色與衣物紛亂飛舞的三秒。

        墨放下了遮擋詹姆士視線的手,茜茜已經整齊的站在了兩人面前,籠罩在金色中,異常耀眼。

        沒等墨和詹姆士自覺的告別退走。

        「阿爾法和吸血鬼氏祖來了!他們來幹什麼?!」

        「本傑明和莫卡維?」墨的反應比較快也比較準確,因為和她的確認同時出現的是,「本傑明和扎克?」——來自詹姆士,讓這個警探羞愧的本能反應。

        茜茜直接丟出了白眼,聽起來就是這兩人不知道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在這裡呆的每一刻,都會滋生她想要去把自己男朋友塞入地獄的衝動!所以,「告訴克里斯,如果我沒有得到他的道歉,就別想再見我!!」以及,「告訴任何人!你們!」下地獄?不。別讓我失望,我們足夠瞭解墨和詹姆士對聖主信仰的態度,也足夠瞭解聖徒茜茜,所以,如果聖徒要對眼前這兩人進行威脅,真正的詛咒是,「我就把你們的靈魂撕成一千片!!」

        耀眼於金光中,也消失於金光中。

        切個視角。

        在艾倫殯葬之家門口停下的車內,在本傑明親自幫忙解開安全帶的時候,莫卡維一臉惋惜,「哦~聖徒離開了~她應該參與的說~」

        本傑明麼,「呵呵,她的損失。」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49
終 起飛

        有個事實必須要明確,本傑明也是格蘭德的老闆,所以他直接找墨要這次葬禮的參與名單給他的時候,墨只能立馬去做。

        在墨去辦事的時候,有些人的小動向需要交代給大家。艾倫先生想要接近本傑明,被哈密頓阻止;盧特意的暫停了遊戲,跑到本傑明面前說了句『我不信任狼人,請你離開托瑞多身邊』,本傑明自然懶得理會的無視掉了;塞姆有把記者引向本傑明的意圖,被本傑明擺手拒絕。

        說著這些:想來招惹本傑明但被阻止的,來了被直接無視掉的,直接拒絕被沾染的,只是為了對比接下來的——

        自認為大概不可能會理會自己有沒有打招呼的詹姆士,默默的準備回到禮堂,卻被本傑明一把按住,「你,呆在這裡。」

        對比這被本傑明自己拉到身邊的『髒東西』。

        詹姆士一點都不覺得榮幸,還很難受,揉弄著被本傑明並不溫柔的動作弄疼的肩膀,「你要幹什麼!扎克讓你找我的?嘖!我不……」

        打斷,「你閉嘴。」

        在詹姆士去過無數次的格蘭德經歷中,這是第一次,本傑明用如此惡劣的態度對待詹姆士……不。以前詹姆士從未在意過本傑明對他的態度,因為用不著,詹姆士每次在格蘭德注意力都在扎克身上——哪怕本傑明曾經把詹姆士從馬修的床上丟下去,詹姆士都沒什麼特別的想法,那是應該的。

        但,現在,「你……」詹姆士是準備質問這莫名的惡意來自哪裡。

        剛開口就又被打斷,「年初不救你就好了,讓你死在樹林裡,現在就沒這麼多事了。」

        詹姆士張著嘴,無法發聲。

        本傑明撇了詹姆士一眼,倒是完全沒有自己說的話滿溢了惡意的自覺,「你這什麼表情,我說錯什麼了麼。」

        詹姆士轉開視線低頭保持了安靜。

        本傑明也轉開視線,往莫卡維那邊看了一眼。剛到這裡時,布瑞爾和賽瑞斯之間的爭執已經結束,現在的莫卡維在對這對跨氏族吸血鬼夫婦提一個他們無法拒絕的要求——在本傑明和莫卡維找到自己的住處前,徵用他們的家。

        本傑明沒多理會莫卡維那邊的事情,也沒看詹姆士,自顧自的開口了,「我之前一直不怎麼屑於計較扎克總是對你的要求,哼,什麼對待異族平等,什麼全面的看待世界。」微微的搖搖頭,「現在我要替你做事了,我才意識到,他是多麼……」

        這可能揭示為什麼本傑明和莫卡維在這裡的話沒能說完,自以為自己聽到了重點的詹姆士驚訝的瞪向了本傑明,「你說什麼?你要幫我做事?幫我做什麼??」

        「替。」本傑明似乎根本懶得看詹姆士,聲音沒有任何起伏的,「是替你,在你無能的是時候放棄、否定你存在的價值,替你完成。這不是幫,弄清楚。」

        詹姆士張著嘴。這是他沒有預期過的處境,在格蘭德每每被扎克逼迫到角落的時候,詹姆士都至少還有能力用自己陰沉的臉,來告訴扎克自己的態度——我說不過你,但別以為你就讓我信服了,看我這張陰沉臉,我就是討厭你,以及所有從你嘴巴裡冒出來的話!

        現在麼,詹姆士一時連這態度都擺不出來。

        本傑明的聲音依然沒有起伏,「我曾還認為你是個一般的普通人。」本傑明莫名的自己頓了一下,「普通人。」鬼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自己搖頭後,「人。」

        眼看搖頭結束的本傑明有再開口的趨勢。

        「人!」詹姆士趕快搶先,「停在人就好!不要繼續了!」雖然詹姆士完全不知道本傑明在表達什麼,但就是感覺讓本傑明繼續給自己下定義,會出事。

        本傑明這次到側頭撇了眼詹姆士,就一眼,「人。無所謂活還是死,我撿到了,就撿回家的那種。」

        本傑明的下一句話,就讓詹姆士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了,是——

        「麥迪森把這無所謂看做是善良。」

        *!

        詹姆士現在的心情,本傑明也看了麥迪森寫的那些狗屁故事了!

        記得麼,詹姆士在四天前的、絲貝拉開往格蘭德的車上時,是個什麼狀態的麼。是躲避!躲避整個巴頓都知道自己是一個從骨子裡討厭異族的人!

        詹姆士那狹隘的內心讓他認為自己會有生命危險!

        大家以為從達西任命巴頓北區警局局長的第一天開始,就在不停違抗達西下達的命令的詹姆士,今天,為什麼老老實實的領命,跑來這裡替警局背鍋?

        是詹姆士知道巴頓異族們不敢來這裡!這裡是艾倫殯葬之家,是魔宴八人組在的地方!

        但此時此刻,那狹隘的、生命被威脅的感覺,在終於由這葬禮消停了一會兒後,重新燃起,還是爆裂的那種。因為本傑明!就是他詹姆士最初在巴頓邊界的樹林撿回一條命的原因!

        此刻的本傑明在告訴詹姆士,那是講故事的人硬安到他本傑明身上的!其實,只是一隻阿爾法,對『人』的無所謂!

        「你抖什麼。」本傑明沒看詹姆士,是他視野邊界的詹姆士影像在高速的一出一進,「你很驚訝麼,你應該明白,所謂的我救了你,其實只是我選擇沒有殺掉你而已吧。把你抗到扎克面前也只是我做出不殺的選擇後,隨便的,行駛一下作為恢復人身後的我、區別於狼身的無聊心理,做點人做的事情。我可無意把要死的你留在我每月要去一次的樹林裡變成屍體,等著腐爛。我以為扎克會直接對你使用魅惑之瞳,消除一切麻煩。簡單乾脆」

        事實越來越冰冷了。詹姆士的『抖』,越來越嚴重。

        本傑明再次搖頭了,「哼,誰知道,你靠一條科齊爾的內褲,讓扎克起了留著你興趣。然後,我,無所謂。」

        需要說明一件事情,麥迪森並沒有寫錯。本傑明嘴裡的無所謂,就是他一個阿爾法能給這個世界最寶貴的善良,呵呵,哪怕他的初心只是以一個剛揭示的,略詭異的心態——想要區別自己的狼和人。當然,大家可以在這句話裡加意一絲嘲諷,隨意。

        可能是詹姆士不斷告訴進出自己的視線邊界讓本傑明不耐煩,抬手對著詹姆士的後背就是掌,「站好!」

        詹姆士強行崩著身體,緊閉著自己的嘴。

        「我得承認,大多數時間,我不理解扎克在幹什麼,我只是覺得吸血鬼比我更像人,至少他們不用每個月抽出一天來徹底拋棄人類的形態,變成什麼都回憶不起來的動物。特別是扎克,第一次在戰場上看到我,還有工夫告訴身邊的士兵跑遠點的托瑞多,他比我更像……」皺眉,「人。」

        莫名的,本傑明突然在已經注定要離開格蘭德的這個時間點,開始從最初的起源掏心掏肺了的表達了?對象,還是詹姆士?

        「如果他可以做一些事情,那,哪怕我不理解,但在他身邊,跟著做,配合他,也就是了。我就能更像人一點。」

        越來越……詭異了。

        除了搖頭,本傑明好像就不會用更多的肢體來配合自己的言語了,「但終究他是他,我是我。」

        墨拿著名單往這邊走了,可能是感覺到話題即將轉變的急促,本傑明連讓詹姆士吸收這詭異的『表白』時間都不給,詭異到極致的,「麥迪森的故事沒給我我該有份量。他對我這個角色的解讀都只是為了配合扎克展現而存在的功能性設定,馬修的教育,對巫師的態度,與狼身人格的交換,與莫卡維的相遇……這都應該是我的時刻,你看到麥迪森寫了什麼麼,帶過、省略,活躍的時間,全部留給了扎克,他的拯救全場,他的心情變化,他的糾結與難過。現在,是時候擺脫扎克的故事,開始我自己的了。」

        接過墨遞來的名單,毫無中間的銜接,「可以,按照共和和聯邦人的名字分開了。」

        然後把名單遞向了崩的全身每一條神經都快失去知覺的詹姆士,「下一個共和人受害者,就在這裡面。」

        詹姆士沒能開口,全然因為本傑明的話太,太……詹姆士連捏住名單的動作都完成很艱難。

        「你怎麼知道的?」提問的墨,她聽到了部分本傑明的話,但她知道她最好裝作沒聽到,除非她願意當那個把這些話轉告給扎克的人。

        知道那句傳話的人都沒有好下場的真理之言麼。

        但有人願意。

        而這個願意的人,本著一副我是巫師,我管魔宴吸血鬼會不會難做的心,當著一眾記者的面開了禮堂的門,「艾倫殯葬之家的人在焚化間內,有問題去問吧。」

        然後在本傑明看向這邊的眼神中走過來,「我只有一句話。」是扎克的巫師,塞姆,「是你真的這麼覺得,還是莫卡維教你的。我想以我對扎克現在的瞭解,以他那尊重一切身邊人選擇的虛偽本性,這會是他唯一的問題。」

        本傑明在墨低頭裝作什麼也聽不到的時刻,居然笑了,「呵呵,你瞭解的不錯,他大概會先謝我對他更像人的讚揚,然後用一臉沉痛說出『如果這就是本傑明的選擇』,最後問是誰教我說的這些。」

        塞姆聳了聳肩。

        本傑明深呼吸了一次,「莫卡維沒有教我,她幫總結的。用了托瑞多的眼睛。」後面那句話的意思,就是,能從一切事物中看到自己面向的莫卡維,用了托瑞多的視角,去幫本傑明總結他要離開格蘭德原因。

        塞姆反應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如果我真的瞭解了扎克的話,我賭他會再次表達對著讚揚的感謝。」

        本傑明用最後一句話,終結了這個話題,「這賭輸不了,他肯定會感謝。」視線離開塞姆的時候,「你安心跟著他,做個正常人,塞繆爾。」一點最初本傑明鼓動扎克收下塞姆這個巫師的起源。

        塞姆沒在說話了,他需要在自己不會在心裡把這一切進行個人意願的加工之前,回到格蘭德,複述這些話。所以,他離開了艾倫殯葬之家。

        本傑明的目光回到墨身上了,墨還真是配合,完全當剛才的打斷不存在,重新問了一遍,「你怎麼知道下一個共和受害人,在這名單裡?」

        「因為莫卡維發現了共和人被殺的原因。」本傑明側頭看了眼莫卡維的方向,莫卡維居然是往這邊比了大拇指,莫名其妙。

        但就是這個大拇指,本傑明笑了,彷彿受到了鼓勵。本傑明活動了身體,「好長時間沒說這麼多話了。」只是無聊的感慨吧,和正題無關,「詹姆士,你再這麼無動於衷,我保證,你會比在扎克面前更難受。我沒他那麼多目的,如果人讓我失望,我會讓對方知道我的失望。」

        多少次,大家說有多少次,扎克可以一根手指讓詹姆士這個拖累巴頓智商的警探消失,扎克沒有,扎克非要講道理。

        現在,本傑明就在告訴詹姆士,他,沒有扎克那麼愛講道理。

        詹姆士緊繃的身體被墨扶住了,墨皺著眉,「別……」搖頭,放棄被夾在詹姆士和本傑明中間的自找麻煩,「算了,告訴我,本傑明。」

        「信仰的慾望。滅殺異教徒的慾望。」本傑明指向了天空,「每一次,天空被聖主信仰為了自身安全而激發的保護慾望充滿時,響應信仰慾望的……東西,就會把這慾望化為現實。」

        沒等墨繼續問,本傑明:「墨,你第一次見到丹尼的時候,說了什麼,你還記得麼。你說他和你在共和見過的聖主信仰的某種東西很像。」

        「基……」

        本傑明勢必是要自己飛一次了,不給任何人說話的機會。哪怕他提問的對象。

        在墨緩緩閉上剛發出一個字的嘴巴時,本傑明以一個非聖主信仰造物的輕鬆:「而每一次,當共和人向聯邦人傳達,人,不用信仰的時刻,這慾望,就會出現。呵,別驚訝,墨,你知道現在的共和人不會懷有任何敬意的對聯邦人講述共和的傳統故事,只有一句,『我們曾經相信那些,現在,我們只信自己』,而這就是共和人死亡的原因——他們,對聯邦人說了這句話。聖主信仰,在抹除威脅自己存在的人。」最後,「這就是你的案子,詹姆士。在這個勢必把共和人和聯邦人擺在一起的場合,這個勢必會聊到文化衝突的葬禮上,這樣的話題,必然出現。死亡,隨之便會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49
1 賽瑞斯

        開始之前,該提醒大家,時間撥回被『我』,麥迪森,標記為xxxx的時間點(xxxx卷的開始)。

        睜眼,轉身,深呼吸。

        賽瑞斯猶豫了觸碰了一下自己身邊的……『屍體』,「親,親愛……」無法完成這個稱呼,「布瑞爾?」

        屍體沒有回應,但有反應。坍塌的臉頰微微鼓起了一塊兒。

        賽瑞斯在厚重的被子下的身體縮了一下——『屍體』是沒有溫度的,觸碰的皮膚感到了瀰漫開來的寒意,讓他本能的想要避開……

        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想在此時的場景中展現的感覺。但我可以讓大家回憶起其它相同處境的場景。然後請求大家去對比,去感受。

        當還是人類的露易絲,每天清晨在扎克身邊醒來的時候,露易絲會幹什麼?回想一下。對了,是好奇準備好一瓶血、撥弄扎克干塌的身體,帶著其妙的獵奇心,看著這個昨夜讓自己在雲端飛翔的肉體,一點點從萎縮、脆弱的樣子,回覆為那讓人血脈噴張的生機。

        是,我在儘可能想使用現實和象徵,希望大家感覺到。

        記住這屬於露易絲和扎克的場景,不管你是否帶了猥瑣的惡趣之心,再來看現在。

        賽瑞斯在被子下身體已經在各種複雜的情緒下縮成了一團。屬於正常男性的醒來的晨間生理現象,完全沒有在賽瑞斯的身體上表現,而且,還是往反方向去的,萎縮。那是赤-裸-的脆弱。字面上的意思,賽瑞斯在被子下的身體,沒有衣物。

        原因是他,賽瑞斯自己,和這個與自己在同一個張被子下的『屍體』,昨夜,都在洶湧的飄搖於雲端,忘情的享受那以兩人才能構建的歡愉。

        在激發了生物的所有生機後,兩人都無力去理會早就不知道被推搡到了那裡的衣物。

        賽瑞斯能夠確認的是,在他蒸發著全身的熱力、忘卻了一切現實的煩惱、釋放了一切、完成了將那兩人的歡愉推向巔峰的事情後,本能的側身摟住的、進入夢境的,是,自己的,妻子。

        一個段夢,一次夜,一時放鬆的大腦與身體。

        當他再次醒來,大腦從新承接起昨夜的雲端時,他看到的是……還是他的妻子,只是,如一具屍體一樣幹塌的妻子。

        昨夜那在自己身下身上顛簸、奔湧的,現在是皺褶、暗沉的;昨夜那或輕柔或激烈的,是現在僵硬的、抽搐的;昨夜那……

        大家能接收到這一夜的對比了。昇華算了,昨夜那一切在雲端忘卻的現實,現在正冰冷的壓迫著赤-裸-脆弱的賽瑞斯釘入地底。

        似乎只是習慣性的動作,正在填充著幹塌的『屍體』側過了身,乾硬的骨骼推動著僵硬的手臂觸碰向脆弱的賽瑞斯。

        覆蓋在兩人身上的被子鼓動了一次,賽瑞斯暴露在空氣中的後背感受到了冬日的寒冷。但空氣的寒冷,沒有能把他逼回被子中,他一個翻身,徹底脫離了被子下一絲溫暖。在全身的皮膚皺起刺激的疙瘩時縮下了床。

        他佝僂著身體,看著追著他的身體也探出被子的乾枯手指,僵硬的摸索著他的去向,「親,親愛的。」還是強迫自己完成了這個稱呼,「醒了?親,愛的,你知道我的褲子在哪裡嗎?」

        閉著眼的布瑞爾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狀態。原因很簡單,血剛重新留回那負責思考的器官,大腦。不像人類,睡眠對吸血鬼來說,並不是休息,並不是夢,也不是放鬆身體或大腦,只是,單純的讓生命暫停。布瑞爾才是真正承接昨夜一切雲端的那個。

        「組舞大家咯……」布瑞爾睜眼了。就和博物館裡的乾癟乾屍突然瞪出了跨越千年的一眼一樣。

        然後這乾癟的布瑞爾站起來了,厚重的被子,完全沒有要從她此時那和光滑完全不相干的皮膚上滑落的樣子,可笑的被她那僵硬的身體掛著、支撐著、晃蕩著。

        能夠和布瑞爾這驟然站立相配的表情,出於僵硬的臉部肌肉的關係,沒能反應在布瑞爾的臉上。我們只能從那在床邊收縮著、脆弱的男人身上找能夠反應此時氣氛的線索——

        細密的晶瑩,開始密佈在那寬闊厚實的肩膀上。

        賽瑞斯,以一個赤-裸-的姿態,在這冬日的清晨,出汗了。

        噗!

        晃蕩的被子被布瑞爾包覆上全身,依然帶著僵硬感覺的手從頂端的開口伸出,按上自己的臉,但她好像沒有要重新解釋她剛才在發生器官還沒有恢復的狀態下說的話,而是,抬起幹枯如樹苗一樣的小腿,撥開被子的邊緣,移向床邊的賽瑞斯。

        賽瑞斯努力壓抑著自己抬起的手的顫動,從布瑞爾探出的膝蓋上取下了卡在關節上的內-褲-。

        「出去。」布瑞爾張嘴發出了這麼一個詞。

        賽瑞斯的身體一歪,在寒冷與緊繃共同作用下而麻木的雙腿讓他狼狽的摔倒。

        「我說了出去!!」

        聽過貓抓黑板的聲音麼。

        賽瑞斯開始爬。

        「出去!出去!出去!!」

        是真愛吧。在賽瑞斯的手裡只捏著一條短褲的爬出臥室的時候,厚重的被子攜帶著不可抗拒的壓迫力,把他拍到了地上。是的,我在說笑。

        砰!

        門在賽瑞斯的身後被關上。

        就彷彿虛脫一樣,賽瑞斯再也沒有力氣繼續移動,抓著被子的邊緣包裹向自己,艱難的讓身體離開冰涼的地板……

        冰涼的地板……

        賽瑞斯裹著被子,靠著在了門邊,「布瑞爾……」他在後悔,在自責——真正的寒意是這季節,是這空氣,是這在他爬過後向身體傳遞摩擦疼感的地面,不是和他一夜共享一張被子的妻子!他在責備自己醒來的瞬間不該觸碰布瑞爾,他在責備自己,躲開了布瑞爾本能伸過來的手。

        門內沒有聲音。

        「我……」賽瑞斯剛再次開口。

        「血。我需要血。」門內有聲音出來了。

        「……等,等一下,我去拿。」不管賽瑞斯原本想說的是什麼,現實最大,吸血鬼對血的需求,最大。

        在此時暫停,重新拿出之前讓大家回憶起的人類露易絲和扎克的場景。請花三秒鐘進行對比吧。

        有感到一些特別的感覺嗎。好,暫停結束。

        被清空了的血瓶,在賽瑞斯已經穿好衣服後、正做著一人份的早餐時,被布瑞爾丟在洗碗池裡。

        「為什麼你只做了一份。」布瑞爾沒有任何語氣。別誤會,關於這個女人的日常狀態,我們早就描述過。大概除了在她哥哥的墓地上唱歌和如昨夜那種情不自禁的雲端時刻,她都這副冷漠的臉。

        賽瑞斯翻炒雞蛋的動作停滯一下,沒有說話,新取了雞蛋,補上一個由丈夫與妻子構成的家庭該有的早餐份量。

        可能是賽瑞斯沒有說話的緣故。布瑞爾在他身邊站了一會兒,再次開口,「我不會讓這浪費,我會吃掉。」視線在賽瑞斯身上。

        賽瑞斯知道布瑞爾在看自己,緊抿的嘴唇在動了數次後,撐出了一個笑容,「我知道你會,親愛的。」回話了。

        「你愛我麼。」呃,好典型……

        「愛。」賽瑞斯翻炒著鍋裡的雞蛋,並沒有讓手上的動作,遲鈍一絲他的回答。是準備過度,還是毫無迷惘,大家自己判斷。

        「你想和我共度一生嗎。」依然是典型。

        「想。」也沒有遲鈍一絲。

        「那你就會有愛我,和我共度的一生。」布瑞爾並沒有任何動作,就是站在旁邊而已,「我會和你一起變老,像凡卓那樣。我會和你一起吃飯,像瑞默爾那樣。我會和你一起看太陽落下,我會和你一起看月亮消失……」如果布瑞爾說這些的時候,能有點兒語氣,就好了,「一起醒來,一起睡去。」但沒語氣好,說明布瑞爾非常理性,「不。」她自己搖了搖頭,「我會在你先醒來。我們的生活,和以前不會有區別,剛才發生的事絕對不會再發生。我保證。」

        賽瑞斯翻炒雞蛋的動作緩慢了一點,但很快恢復,「我知道。」

        「嗯。」布瑞爾一點頭,走開了。

        賽瑞斯的視線目送了離開廚房的布瑞爾,收回的時候,不可避免的經過了被丟在洗碗池裡的空瓶,還有蜿蜒的紅色在內壁緩緩的流……賽瑞斯收回目光了。

        大家知道半途在鍋裡加入新的食材會導致的結果麼。現實從來都是不會理會人心的,它可不會挑你心裡沒事兒的時候再在你面前顯露它滿溢的惡意本質。

        賽瑞斯有些慌亂的把焦了一半的炒蛋鏟入餐盤,下意識的把那些焦糊的部分分到了自己盤子裡……愣了一下,視線在再次移動向那在洗碗池裡的瓶子時被用力的甩頭拉回,手裡的動作不在遲疑。他自己餐盤裡全是焦糊的部分。

        布瑞爾已經手握著餐叉,在餐桌上等著了,視線一絲不移的看著被賽瑞斯放到自己面前的早餐。是看的太專注的原因,她根本沒發現自己盤裡的食物和賽瑞斯那份,顏色都不同。

        第一口。

        布瑞爾緩慢的咀嚼著,視線一刻都沒有離開盤中她大概還需要30口才能吃完的,『食物』。

        我們應該清楚的,為什麼瑞默爾能正常進食。那不是能力,瑞默爾是人類的那部分身體的剛需。不是她這個布瑞爾能複製的東西。

        看起來自己的『父』在療養院和一個狼人逍遙還是有缺點的,布瑞爾的教育並沒有很完整。

        賽瑞斯倒沒有什麼墨跡的地方,根本沒有看盤中的食物,餐叉一口一口往嘴裡送的時候,視線已經在手側的報紙上了。

        也許這也就是所謂的正常生活吧,「我們南區警局局長對那個格蘭德的道歉還要報導幾天……」賽瑞斯只是在隨意評價時事而已。

        被第二口始終沒有放入嘴裡的布瑞爾打斷了,「我的藥吃完了,你今天要替我去取藥。」

        賽瑞斯的視線剛有些晃神的轉向布瑞爾,第二口雞蛋入了布瑞爾的嘴。

        看著那緩慢的咀嚼,賽瑞斯看懂了某件事,所以他點了點頭,「嗯。馬上。」不再分心的迅速扒拉餐盤裡的食物。

        報紙被布瑞爾拿過去了,大概一切可以減緩她進食速度的事情她都會幹。

        「報紙上還是沒有東南部死人的事情。」布瑞爾也開始發表對時事的意見了。

        因為食物而發音有些含糊的,「什麼死人?」

        「東南部的共和人在被殺,哪裡都沒報導。」布瑞爾特意的放下了她的第三口雞蛋來回答已經吃到一半的賽瑞斯,「莫卡維告訴我的。」

        「哦。」賽瑞斯低著頭。能感受到這個沒有追問意思的男人在想什麼麼,就和剛才搖頭讓自己視線不要去看洗碗池裡的瓶子一樣。

        但,有些東西就是注定會被解釋,就和明明能說出那一番『我會和你一起』的話,卻完全意識到不到自己把一直流淌著紅色瓶子放到了洗碗池裡一樣。布瑞爾,就是我們常規社會中認為,需要靠吃藥才能生活的病人。她就是欠缺了某種我們社會需求的東西。

        「她和本傑明晚上從不睡覺,他們最大的樂趣就是在各種奇怪的地點x。」布瑞爾居然笑了一下,「莫卡維說是補償她嫁給一副畫的那部分,白天她要給托瑞多面子,老老實實的呆在療養院被布朗寧醫生(艾米莉亞)管,被格林先生管,晚上,就沒人能管她了。」

        賽瑞斯在用自己的極限速度解決剩下的早餐,顧不上回應對方覺得好笑的話題。

        布瑞爾在繼續,繼續推遲第三口食物入嘴,「他們有去東南部x,回來的時候告訴我一下布里茲的動向,隨便告訴我的。已經死了很多共和人了。」

        「親愛的你能洗碗嗎?」賽瑞斯已經塞入最後一口早餐,站起來了。

        「我討厭洗碗。」別指望布瑞爾在某方面能有自覺了,她,就是欠缺,除非事情絕對的、不給餘地的,需要她用自己一副干塌的身體和冒著冷汗的赤-裸-賽瑞斯對比,她都不會發現!

        「那,那我回來後洗……」賽瑞斯已經在往外走了。

        大家知道可笑的是什麼麼,布瑞爾都沒有體現賽瑞斯回來拿處方。

        但重要麼,現在對賽瑞斯來說,呼吸一下冬日新鮮空氣事件好事情……

        不。現實從來都沒有要寵愛一個平凡男人的意思。

        賽瑞斯看著起始站的巴士裡滿當的人,皺了皺眉,這公交裡的空氣一定不會新鮮。

        上麼,不上的話,要干等半個小時才有下一趟哎。

        上吧,擁擠的車廂比較容易讓人不胡思亂想。

        上了。

        效果很好,在人流中隨著車身晃蕩,賽瑞斯,連思考——為什麼這在巴頓南區邊界起始的車都會滿客,原因的心思都沒有。

        說了現實沒有要寵愛這個一早就赤-裸-醒來的男人。

        滿載的巴士居然停車了,這貪心的司機居然還想在這裡塞兩個人!

        扎克和約翰。

        棒極了,那個吸血鬼用自己一臉禮貌的微笑做武器,順利的讓擁擠的乘客放他到自己身邊了。

        「嘿,賽瑞斯,巧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49
2 扎克與格蘭德

        「你當然不會!你就是虛偽……」

        「你覺得……」

        「別扯上……」

        ……

        一切按照已經發生過的順序再來了一遍,不用重複了吧——扎克、約翰、賽瑞斯共處一輛在公交上。

        這是第幾次了?我們數數。

        第一次一定是發生在現實世界的那個一切重複的起源,扎克被在公交站台上的約翰賴上,完全因為看到賽瑞斯而上車的那次。

        第二次,應該是扎克和約翰帶著剛被轉換成新生吸血鬼的賽瑞斯,去沃爾特那裡。扎克亂跑了一次,在出來後的第一次的失憶。

        第三次,就是扎克主動停在27號公路上的時候了。算不上扎克主動,只能是一時的好奇吧,想看看被那突然出現的公交撞上會發生什麼。然後扎克知道了會發生了,他會重新經歷一次在公交上的一切,然後在回到現世的時候失憶。

        第四次,這一次了。

        是扎克張開雙臂,對著空氣祈禱來的,讓我失憶吧!

        「你要幹什麼,他們是人類。」扎克已經很熟悉這個套路了,按部就班的說著這被重複了四次的話,並按下約翰準備使用的巫術。

        該隨便捏起一個人下巴,然後等對方變成沃爾特,把自己丟回現世。然後在迷茫個十幾分鐘,評估自己的狀況後,老實回到格蘭德詢問自己的處境。

        扎克就是這麼自信,自信到能夠完整的分析出自己失憶後的動向。

        原因也很簡單啊,他還記得上一次自己從這裡出去後,在新車裡評估自己狀態的過程。

        時間,在這裡打了個圈,起點變成了終點,或者說終點變成了起點。扎克知道自己會失掉自己在這個閉合的圓圈中經歷過的一切,但此時又在終點又在起點的他還記得上一次的終點,不難理解吧,他現在還在一次閉合的起與終的圈兒裡。記得自己的在失憶後的行動規則,這就夠他自信了。

        所以,就按部就班的進行下去好了。

        扎克連上次因為對某些事情結果的知曉而產生的煩躁都沒有了,任由約翰不顧自己阻止擺出攻擊姿勢。

        扎克這次的目的就一個,讓自己失憶。明確又直接的目的,那其它事情管它做甚。

        隨便選了個看起來比較乾淨的乘客,捏起下巴,「你們是人類吧。」按部就班。

        如果大家不耐煩這重複的場景,別急,馬上。

        扎克在等待。

        等待被自己捏住的人變成沃爾特,粗口也好,嘲諷也好,反正結束這不斷上演與這個時間點的詭異乘車經驗,回到現世就好。

        一秒,兩秒,三秒……

        扎克皺了眉,擺弄了一下被自己捏著的人,「沃爾特,你應該出現了。」

        被捏著的人依然是微笑,說話了,「我不是沃爾特。」

        扎克的思維瞬間混亂,「什麼?」

        不容他進行思考,後背被猛的推擠!

        「小心!!」約翰纏繞著巫術咒文的匕首已經刺出!就在扎克身後的某個乘客,伸手探向衣服內側的手,被匕首牢牢的釘在身側!

        約翰真心是戰鬥白痴,他試圖撥回匕首的動作,居然只因為車廂的一次晃動,就失去了平衡。

        側腹被穿刺的乘客,現在應該已經是屍體了,卻還保持著看向扎克的微笑,開始歪斜的靠向其他乘客——絲毫不理會剛才就站在身邊的人就在他們面前被殺,而繼續看著扎克微笑的乘客!

        也不知道約翰在他的衣服裡藏了多少匕首。新的匕首已經被他拿在手上,暗紅的巫術咒文也重新圍繞上刀鋒。

        「你在幹什麼!!做點什麼!!」約翰在對扎克吼叫。

        扎克什麼也沒做,「做什麼,很快,這一切都會消失。」扎克重新站好,手裡捏著人也沒有鬆開,「沃爾特馬上就會出現,然後帶我離開這個地方。」無比冷靜,即使他手裡的這個人,也開始伸手摸向衣服的內側。

        只是一瞬,扎克感覺到自己捏著對方下巴的手開始承受這個人的全部體重了。這意味著這個人的站立姿勢不再是站立,他只是被扎克提著而已。原因?——

        約翰這一次從被自己殺死的受害人胸腹中抽出了他的匕首,

        「沃爾特?!」約翰喊叫著,「你在說什麼……」

        此時根本不是可以容許正常聊天的時刻,約翰的肩膀被人抓住,搖晃的車窗,配上湧動的人流。就在扎克身邊,很快,就只有一些飛濺的血花從越來越嚴實的人堆中飄出。

        「發,發生了什麼……」是賽瑞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被微笑的乘客控制住,按伏在車廂的扶桿上。

        扎克皺了皺眉,在身邊堆砌的乘客開始放開在中間已經沒有動靜的約翰的時,丟開了手裡的屍體,看著賽瑞斯,此時還是人類的賽瑞斯,「什麼都不會發生。」轉向重新用微笑對向自己的乘客們,「隨時,我就會離開這……」

        被一聲微弱的悲鳴打斷。

        扎克皺眉往哪個方向看去。人縫之間,扎克只看到歪斜著身體的司機和售票員制服。

        扎克收回視線,再次為自己強調一遍,「什麼都不會發生,隨時,我就會離開這裡。」不夠,繼續為自己強調,理性的,「這些,已經發生過了。雖然現在看起來好像和現實不太一樣。但無所謂,如我所說,我隨時都會離開,回到現世。你們這裡接下來會發生任何事,都對我沒有影響。」

        賽瑞斯死了。

        不知道是誰從約翰屍體的手裡拿過了匕首,丟向了按住賽瑞斯的人,很輕快的手起刀落。

        「倒是有些事情和現實一樣。」扎克對自己的強調起作用了,至少現在他還能聳著肩開玩笑,賽瑞斯似乎沒能擺脫被約翰的武器殺死的命運。

        微笑的乘客們似乎都沒有要回應扎克的意思,保持著他們的視線和嘴角的弧度,手伸向衣服的內側。

        扎克依然無動於衷。

        最後的想法?

        自爆的人類,真的和氣球爆開一樣呢。

        第五次。

        「你當然不會……」

        「你覺……」

        「別扯上……」

        ……

        ……

        ……

        用三個省略號表示省略的東西有點多。

        「沃爾特。」扎克的視線掃過微笑著開始把手伸向他們衣服內側的乘客,「你還有1秒,別躲……」

        第六次。

        「你當然……」

        ……

        ……

        ……

        同上。

        「又到這裡了。」扎克推開一個坐著的乘客,看向窗外,平靜的迎接……

        第七次,第八次,第九次……誰願意繼續數,請隨意。我們不應該繼續在這個已經被現世遠遠甩到身後的時間點上浪費時間。

        週一,格蘭德。

        露易絲在後院堵住了正在搬家的本傑明,「扎克還沒回來!」

        「他沒有死。」本傑明把肩上的箱子丟入車廂,繼續會倉庫搬東西。

        「你怎麼確定?!」露易絲追著本傑明。

        「莫卡維說的。」

        「那她怎麼確定的?!」露易絲開始拉扯本傑明的外套,「本傑明!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

        本傑明撇著嘴直接脫了外套,「因為我就是不擔心,他沒有死。」

        「呃!這就是『問題』!!你怎麼肯定他沒有死!」

        「莫卡維說的。」

        「呃……」死循環。

        打破這循環的唯一方式就是——露易絲陰沉的盯著已經在二樓收撿自己所有物的本傑明,「為什麼你那麼相信莫卡維!就因為你x她?!」

        本傑明從二樓的扶手處探了頭,看了眼露易絲,居然笑了,「你的嘗試值得鼓勵~」本傑明好像笑的很開心,「你知道麼,扎克選你真的選對了。你是個好托瑞多。他也用了這種『我讓女人取代了兄弟』的點來『攻擊』我,呵呵,但抱歉,回答是,不。是因為她是吸血鬼氏祖。」收回了頭,話中依然是笑意,「當你要討論一個吸血鬼是否死亡的問題時,你應該聽氏祖的話。」

        「那為什麼他還沒有回來!」露易絲開始煩躁了,曾經多麼可靠的本傑明啊,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

        露易絲錯了,本傑明沒變,他原來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腦袋有從扶手處探出來,歪著,「我不知道怎麼對你說,莫卡維倒是解釋了一堆關於獨立的時間片段的事情,我聽不懂,所以我不覺得我能對你解釋我沒聽不懂的東西。抱歉。」腦袋收回前還是給了露易絲一個曾經本傑明會擺的無所謂表情,「記住結論就好,扎克沒有死,他會回來的。」

        露易絲低著頭安靜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轉身跑向格蘭德。

        秒推了在櫃檯後翻雜誌的墨,抓起了電話開始撥號。

        墨倒是不介意露易絲的急促,依然翻著那本每週一必來的《都市傳說》,略帶失望的語氣,「麥迪森這周沒投稿哎。」

        「不關心。」露易絲很直接,號已撥,等待接聽。

        墨觀察了一下露易絲的臉色,試探性的,「你不用去地下室看看查理的情況麼,我看布瑞爾的樣子,不像會老實恢復記憶的感覺。」

        「不關心!」露易絲瞪了墨一眼。

        墨故意的,擺出了一副委屈的樣子,「我也只是為羅素問的。」說著還往後廊上看了一眼,「看看他,我從未想到,一個人光站著,都能出那麼多汗。」

        啊。羅素。

        這事情是這樣的,布瑞爾和本傑明一起來的。本傑明是為了回格蘭德收拾自己的東西,布瑞爾麼,是被她的『父』命令了不要再拖延自己犯的錯,莫卡維和托瑞多要友好相處。就去了地下室,恢複查理的記憶。

        倒是這兩人在這裡,真的好難想像在他們家裡的賽瑞斯和莫卡維的獨處是什麼樣子的。以莫卡維那讓人無法預測的行為模式,可能會為了客觀的比較她自己和布瑞爾哪個更幸福,而比較賽瑞斯和本傑明的男性……也可能不會,我們不知道。

        回到羅素。羅素只是緊張而已。終於,他來到巴頓,來到格蘭德目的即將實現,他不可抑制的讓無數情緒堆積向他那普通的、平庸的人類大腦。出汗,就是他的大腦無法應對這些情緒後找身體發洩的結果。

        墨看著羅素的視線只停留了一會兒,轉開,往更遠的地方去了——員工生活區的某扇窗戶,抬手碰了碰此時明顯不想管任何事情的露易絲,「哎,埃文在看羅素。」這句話沒完,「在亞瑟的房間裡。」

        露易絲一臉陰鬱的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方向,無比煩躁又陰沉的,「羅根在哪裡?」

        看住這些前罪犯,不要招惹亞瑟不是羅根的工作麼。所以露易絲會這麼問。

        「早上和老漢克去監獄了。」墨快速的解釋著,「你出去找扎克了,所以你不知道。監獄那邊希望這些在中途之家的人會去一個做演講,漢克選了羅根,一起去了。」

        露易絲只來得及擺出一個無語的表情,電話被接聽了。

        「麥姬香水。」後面不是友好的歡迎致電,是疲憊的、無奈、又機械的抱歉,「對不起,我們的送貨服務暫停,對您造成的不便請諒解,請重新告訴我地址我……」

        「是我,露易絲。」露易絲調整了自己語氣,「麥姬,你怎麼了,你聽來很累。」

        「哦!」聽筒那邊是驚喜,「露易絲!呵呵,我以為你也是客戶。」小小的抱怨,「一上午都是些要道歉的客戶,好累啊~」

        「呃,你的那邊怎麼了嗎?」露易絲是這樣想的——一開口就是找人幫忙終究不太好,就是禮貌的客氣,也要過問一下對方的煩惱對吧。

        「嗯,沃爾特被墮天使『借』走了,我沒送貨的人了。」聽筒那邊麥姬故意在『借』的發音上打了圈兒。

        露易絲張了張嘴。是沒話可說了,她找的就是沃爾特——

        扎克第一次在時間段上失憶是從沃爾特那邊回來,第二次是有沃爾特打來的電話提醒。

        露易絲很聰明。聯繫起剛才本傑明說出的話並不難。

        「露易絲?」

        「呃,沒什麼。」露易絲揉著臉。

        「哦,你也要找沃爾特嗎?」麥姬好像也挺敏銳的。

        「嗯,他不在就算了。」

        「去瑪麗教堂吧。」建議?「我只是個普通人,我不敢找墮天使,你去幫我看看他唄,我也有點兒擔心。」

        「我會的。」露易絲對著空氣點頭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49
3 露易絲與墮天使

        和瑪麗教堂正門前的安靜完全相反,後方從曾經的教習院開始,到神職人員的工作區都是一副雜亂忙碌的樣子。

        露易絲站在來往的人流中一時有些不知道自己該什麼。

        寬厚的身軀擋在露易絲面前,是特瑞莎修女,「不要站著,幫忙!」

        露易絲看著佔據了教養自己成長的修女的惡魔,皺了皺眉,但還脫去了大衣、拉起袖子,接過了特瑞莎手裡的菜盆。對,菜盆。

        「送去那邊。」特瑞莎指了個方向,「一人一勺,不能多也不能少!有人想要更多就踹他!」交代了一句就轉身走掉。

        露易絲呆愣了片刻,搖著頭端著手裡的菜盆往那個方向去了。

        記得曾給大家講過的那個廢棄教習院麼,露易絲長大的地方,之前夏季梅雨季節的時候還開放給那些無處避雨的流浪漢來著。現在這裡也被流浪漢充斥,露易絲站到了被特瑞莎指定的一群人面前,拿起菜盆中勺子,開始給這些流浪漢送食。

        對之前食屍鬼哈瑞森四處求取合作,為即將入冬的時節替收容所無法接納的流浪者找住處的事情,還有印象麼。

        當時兩個願意收容的地方就是在貝奇的皮克斯百貨地下層,和瑪麗教堂這邊的舊教習院。

        但露易絲看現在這裡的容量,完全不像是有地方分流似得,「你們哪裡來的?」隨便問了個傢伙。

        「多給一點我就告訴你!」

        好像運氣不太好,露易絲直接走向下一個,已經盛裝了食物的勺子懸停在面前流浪漢舉起的木盤上,就是不放下,「告訴我,你們從哪裡來的,就有東西吃。」露易絲改變了方針。

        「皮克斯百貨!」眼巴巴的看著露易絲勺子中的食物。

        露易絲點了點頭,食物送出,下一個,「那怎麼來這裡了?回答,換,食物。」

        「皮克斯被人買走了!那裡沒地方住了!」

        露易絲很滿意,下一個,「誰買的?你知道規矩」

        「我,我不知道」乞求的眼巴巴的看著露易絲。

        露易絲皺了下眉,還是給出了食物。但這個用食物換回答的遊戲已經玩不下去了。

        露易絲也乾脆不再提問,快速的分放食物,然後視線開始在忙亂的人中尋找目標。

        「你找我?」墮天使出現在了路易斯的視線裡,惡魔形態。

        露易絲沒回應,給了眼神,要求可以安靜說話的地方。

        墮天使接收到了,懸浮於空中沒入了牆壁。

        露易絲無語的撇了撇嘴,好在對這裡夠熟悉,繞過了幾道彎兒,就在廚房裡重新看到了手持兩把菜刀,激烈的剁這按板上食物的墮天使傑西卡。是,回歸容器了。

        「外面那些流浪漢怎麼回事?」露易絲是真心無奈,特瑞莎也在這裡,也不管自己願不願意,一桶土豆已經被推到了她面前。那只好削著吧。

        「奎斯特把皮克斯買下了,宣誓財產所有權的第一步就是清走皮克斯的賠本慈善事業~」傑西卡晃著頭說的。

        露易絲手裡的土豆以三秒一個的速度被剝光。不用擔心什麼,這裡沒人類。「為什麼,這慈善怎麼說也和昆因和史密斯有關,奎斯特不怕得罪他們麼……」說到一半,露易絲自己撇著嘴搖頭了,得罪?呵,怕這就是奎斯特的目的吧。就奎斯特自己以為的,前段時間他的超市被骨灰惡作劇弄的無法開業,就是史密斯干的。他可能覺得這樣可以報復。

        看露易絲不說話了,傑西卡輕笑了兩聲,「你來有事嗎?」

        「我找沃爾特。」露易絲眼看特瑞莎有繼續送土豆過來的趨勢,放緩了自己的速度,「麥姬說你把人借走了。」

        「哦。」傑西卡的側臉帶著笑意,「讓他幫我辦點事情。」

        「扎克不見了,我需要沃爾特幫忙。」露易絲直接說了。

        「扎克不見了?」傑西卡一挑眉,手裡動作停止,確認式的看著露易絲。

        露易絲不想說自己也不知道的東西,所以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自己的目的,「沃爾特人呢?」

        傑西卡提著刀,往教堂的方向指了一下,「我辦公室裡,但你可能要等,他現在不在這個世界。」

        露易絲皺著眉,看著傑西卡,「你讓他去哪裡了?」

        「呵呵,你不說扎克,我也不會回答你這個問題~」傑西卡聳聳肩。

        「要是地獄的話你就自己去了。」露易絲不介意,畢竟大家也不是閨蜜,樂於分享不是~但合理的推理與試探,是符合兩人立場友好的關係的,「所以是你不能去的地方,才會讓沃爾特去對麼。」

        傑西卡沒有阻止,只是保持了微笑的剁手下的食物。

        「不可能是地獄犬的世界,共和人的案子已經結束。」露易絲有些煩躁的翻了白眼,咱們有機會聊這事兒,「你沒有讓沃爾特去的理由。也不可能是天堂,以你和聖徒已經因為鏡人天使而建立的『友誼』……」說出口的感覺還是有些怪,「對天堂有事你可以直接找天使,不需要沃爾特。」

        傑西卡依然沒有阻止,倒是一臉期待的看著露易絲,好像在鼓勵,『繼續,看你還能說出什麼世界。』

        露易絲捏起了一個土豆,看著那並不圓潤的凹凸線條,「你讓沃爾特回去某個時間了。」一撇嘴,丟掉土豆,不再幹本就不該自己幹的活兒,看著傑西卡,「或許我們要的是同一件事,你在調查上次南、北交界公交案中缺失的靈魂對麼。」露易絲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口了,「我想扎克的不見和那個時間點有關。」

        「這樣啊。」墮天使也停止了在幹活,一抹虛影從依然在剁菜的容器傑西卡背後探出,直到完全脫離的飄向露易絲,「那我們去看看好了。」飄在前面帶路,「你想聽聽我現在掌握的情報嗎?」

        反正也沒有更好的話題可以進行,「說吧。」

        重新繞出廚房,在忙碌的人和流浪漢們的穿行中,露易絲聽著墮天使的敘述。

        「我控制的地獄中,已經把那些已經歸屬到地獄的靈魂中的情報挖到極限了。你知道那車人是什麼人麼?」

        露易絲顯然不會在有人類的情況下回應空氣。

        「外國人。」墮天使給了答案,「不是聯邦人,卻和聯邦人有相似面容的北國人。」

        聯邦北方的移民國家?十年前結束的戰爭中的敵對國?艾克(卡米爾的容器)短暫提到和魔宴有骯髒叛國交易的北國?

        露易絲愣了一下。

        「他們的靈魂已經被處理過了,我無法得到更多的他們的經歷,但可以確認的是,呵呵,約翰的判斷是對的,他們來這裡只有一個目的,扎克瑞‧托瑞多。」

        給了露易絲時間消化。

        「他們似乎被下了指令,消滅我們的,呵呵,我們的扎克~」別在意這稱呼,「他們靈魂印記中緊接著這份刺殺指令的是執行的手段。『靈魂膨脹』,你聽說過這種東西麼?」

        露易絲直接給了墮天使一個無語的白眼。露易絲怎麼可能知道,露易絲那麼年輕!

        墮天使沒介意,「作用有點像我們聯邦裡的獵人們使用的靈魂腐蝕藥劑,防止自己死後變成異族的東西。但作用得方式,完全相反。呵呵,你可能知道,我們獵人使用的靈魂腐蝕藥劑有吸血鬼血液的成分,用處就是在死亡的時候不給靈魂誕生成其它事物的可能,伴隨身體的死亡一起被腐蝕、消逝(曾經懷特夫人家裡,怒濤對扎克時沒用出來的藥劑,他的獵人同伴用出來了),連縛地靈的存在可能都被直接抹殺。這個『靈魂膨脹』,在身體還沒有死亡的時候就開始產生作用。」

        墮天使的人形身影開始膨脹,「就像這樣。」在給露易絲演示。

        翻滾的濃鬱黑霧在瞬間就遮蔽了露易絲的全部視野,「哈~當然,我還能繼續變大,但在人類身體裡的靈魂,大概膨脹到這一半的時候,就……噗~就像我在現世不限制自己力量,以自己真實的姿態附身一樣,靈魂、容器,俱亡。」

        露易絲皺了皺眉,聯想起新聞裡那扭曲的公交殘骸。搖搖頭,好在已經走出了有流浪漢在的地方,進入了教堂的範圍,露易絲可以接話了,「那些歸屬到了地獄的靈魂,他們是沒來得及使用這個『靈魂膨脹』嗎?」

        「是的。他們多數都是被扎克瞬殺的人,約翰也貢獻了幾個。這些北國人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就進入正常的死亡流程——身體被秒殺,靈魂開始死亡重現,最後被地獄犬歸屬到我的地獄。」

        露易絲繼續跟著行走的同時,低頭思考了一會兒,「聽起來你已經調查清楚了,缺失的靈魂是……」露易絲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只能抬手比劃一個膨脹的手勢,「噗。」模仿了墮天使的表述,「靈魂已經不存在了。那你還想要什麼?」

        「你沒意識到對麼。」墮天使似乎有些失望的樣子,「靈魂膨脹,膨脹。」重複這個詞,「對人類的靈魂的效果是讓人體都無法再收容的力量膨脹,那如果它也可以強制靈魂展現出它原本的樣子,你知道,這對我們,惡魔、天使,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靈魂異族意味著什麼麼。」

        露易絲的瞳孔開始收縮,「強制你們露出真正的姿態,然後被世界法則懲罰!」

        還記得迪倫一介死靈到惡魔的小小晉陞,燒掉了史密斯的倉庫吧。有人願意想像一下墮天使能招來的世界懲罰麼!

        「正是。」湧動的黑霧重新回歸到人形的身影,墮天使轉過了頭,用的是傑西卡的樣貌,「你想看我真正的姿態麼,劇透,我比你漂亮哦~」

        露易絲看著墮天使那張笑臉,附和的笑了一下,「好吧,你還能開玩笑,事情還沒有太嚴重對麼。」

        「要讓你失望了,不是嚴重不嚴重,是無知。我現在的放鬆,只是因為無知。」墮天使繼續帶路了,「地獄裡的北國人靈魂,情報已經被挖盡,除了和這任務相關的靈魂記憶外,一片空白。你可以認為這幫人就是為了刺殺扎克的死士。然後,我不知道這『靈魂膨脹』是從哪裡來,是誰讓這幫北國人來到巴頓,他們有沒有後續的行動。」聲音中帶了無奈,「無知。」

        露易絲沉吟了一下,壓住對扎克的擔憂,「所以你想讓沃爾特回去尋找任何線索?」

        「想法是這樣的。」墮天使給予的肯定,「但你也知道沃爾特,他從不解釋他在其它世界經歷的事情。」彷彿是無奈,「而我也不可能問他,對任何本就不輸入這個世界的異族,比如我來說,風險太大。」

        關於那個潘多拉盒子的類比還有印象麼,墮天使是絕對不會去開的,為了保護她自己的世界——地獄。

        記得巫術信仰把聖主信仰的惡魔天使稱為什麼吧,來這個世界偷靈魂的傢伙!

        「但即使是你,也開始失去耐心了。」露易絲有些無奈。

        「是的,現在看起來除了不斷強迫沃爾特回到那個時間點,找出可以回來告訴我的線索外,我什麼也不能做。」兩人已經站在一扇辦公室門前了,墮天使在繚繞的黑霧中轉身,「倒是你,沃爾特在上次被我找他幹活的時候提了一次要通知格蘭德某件事情。」

        露易絲覺得都說到這裡了,是在沒什麼好隱瞞的,「上週六的晚上麼,扎克莫名的回到那個時間點,斷裂了一段現實的時間後,被沃爾特推出來就失憶了。」

        墮天使搖晃著身體,「嗯哼。」不知道在想什麼,「你覺得這次扎克不見,也是又跑回那個時間點了?」

        「我希望是。」

        「還是別抱希望吧。」墮天使揮手開了門,「如果是的話,扎克應該早被沃爾特弄出來了。」

        門後,是寬大的辦公桌、燃燒的蠟燭、還穿著送貨制服的沃爾特趴在桌面上。

        沃爾特現在在哪裡,反正不在扎克循環的時間裡。

        非常具有現實諷刺意義的:

        聽過那個著名的時間悲劇故事麼——兩個相愛的人,生活在永遠相差一秒的世界裡。不斷的錯過,不斷的遺憾,只因為那分割了時間線的一秒。

        沃爾特頭頂上頂著金色的、長串的羅馬字符,一遍又一遍看著扎克殺戮乘客,然後賽瑞斯被約翰的武器刺中,扎克不得不停止攻擊,開始挽救賽瑞斯的生命。

        為什麼沃爾特循環的時間要從這裡開始?提前一點兒不好麼,從扎克還在**叨的地方開始。

        因為啊,這才是失去耐心的墮天使的要求啊,強迫式的去給墮天使獲取更多關於『靈魂膨脹』的線索啊!沒人是有耐心的呢!

        而那些乘客有機會使用『靈魂膨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對了,是扎克的殺戮被迫停止之後的現在!

        沃爾特木然的看著一個個人類如膨脹的氣球一般爆裂,然後暗紅的咒文從四面八方探入,帕帕午夜趴在一個共和人的背上一邊用印安語咒罵著什麼,一邊用他手中的咒文纏繞上車身、扎克、賽瑞斯、癱軟的約翰(約翰在最糟糕的處境直面了帕帕午夜,這是約翰對扎克敘述的時候刻意省略的部分)。

        然後世界翻轉,沃爾特已經和一眾人與殘骸出現在了南、北區的交界,次面八方的地獄犬湧過來,開始撕扯散揚的縛地靈。

        「嘖!」沃爾特看著只愣神了片刻,就瞬間用大衣罩上賽瑞斯,抱起,隨便提起約翰,直奔旁邊的伊克斯頓(扎克的報警)。

        沃爾特不爽轉身,「再來一次。」消失了。

        知道這分割了沃爾特和扎克的『一秒』是什麼了麼,是扎克的殺戮。

        你看,太自信與理所當然,有時候真的不是件好事……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49
4 輔助

        「本傑明還在格蘭德嗎?」聽筒裡的露易絲問。

        墨在這邊一手握著聽筒,一手拿過詹姆士遞過來的字條,看了一眼,抓起筆回覆,話,對著了話筒,「不在了,布瑞爾也走了,查理在知道羅素就在上面後就一直不肯出來。」

        推回給詹姆士的字條上是:為什麼。

        因為上一行詹姆士的字是『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在這裡!』

        聽筒裡傳來露易絲的煩躁聲音,「去找本傑明,告訴他扎克有危險!是關於什麼北國人和『靈魂膨脹』,我不知道是什麼,但是現在墮天使確認了是針對扎克的刺殺!格蘭德需要他的幫助!」

        墨挑了眉,看一眼又被詹姆士推過來字條,上面就多了一個字,為什麼前多了個任性的『不』。

        既然詹姆士自以為和自己(墨)多熟,那,「詹姆士在這裡。」墨對著聽筒,「你離開五分鐘後就從西邊偷摸著跑過來了。」

        「呃,我知道,我聽得到他的心跳和呼吸。」聽筒裡的露易絲完全不掩飾自己厭煩,「舉起聽筒,墨。」

        「好的。」聽筒舉到空中。

        「走開!詹姆士!」露易絲的聲音通過聽筒在空氣中瀰散,「沒人有空管你!」

        看著詹姆士的銀城,墨一臉滿足的收回聽筒,「他聽到了。」

        「很好,不要理他。」是為了強調,「我禁止格蘭德的任何人和他說話!」

        「可以~」墨似乎沒什麼意見,「那你想讓誰去找本傑明?我覺得我應該沒什麼用,我推薦塞姆,畢竟有歷史淵源~」

        「行……不行,那誰去盯著那些員工?老漢克回來了嗎?」

        「沒有,但我可以啊,沒事兒,我還有金能幫忙,一幫人類而已。」

        「好吧。」露易絲同意了,「我還要這裡等沃爾特,我不知道還要這裡等多長時間,格蘭德就交給你了。」

        「嗯。」放下電話,轉身走入後廊。

        詹姆士跟上了,他也沒其他人可以找。

        墨倒沒有在意被跟著,但也不說話,逕自穿越後院的走入員工生活區。

        目的很明確,去二樓找塞姆。

        「里昂在哪裡。」

        剛走上樓梯,抱著一籃子換洗衣物的埃文在地下室的樓梯上喊問。

        墨都沒回答,身後的詹姆士卻全身緊繃了起來。

        墨扶著護欄往下看了一眼,「關心自己的上司?」

        「是。」埃文的聲音沒什麼善意,「如果他不會來了,我很樂意取代他的職位!」

        「哈,你想太多了,你上面還有羅根,輪不到你的。」

        「我沒有。」埃文盯著墨,「另一個格蘭德先生走了(本傑明),聽漢克說過他,話不多,做事直接、可靠,格蘭德的『肌肉』對麼。那是羅根。」先別疑惑,聽他說完。很早之前,我們就意識到了這個埃文不蠢,「我知道大老闆,扎克在我們這幫人中最信任誰,我不傻子,所以羅根有他的位置等著,不用和我搶。」

        墨沒理會詹姆士一陣青紅的臉,笑著、不掩飾自己被逗樂的,「你還是想多了,本傑明空出來的位置不是誰都能獲得的。呵呵,需要我給你排一下麼~兄弟方面,扎克還有個德瑞克~信任方面,這裡還有塞姆,和很快你們就要熟悉起來的查理。別說你們這幫天天除了盯著格蘭德看也沒其他事情可做的傢伙們(露易絲前幾天有對扎克表示對新員工的擔憂,就有提這一點),不知道格蘭德地下室裡藏了個人~呵呵,你知道羅素為什麼在這裡。所以羅根?」搖著頭笑,「埃文,我建議你好好工作,踏踏實實,別想些無聊的東西。」

        埃文不說話了,視線陰沉的看著墨重新上樓。不知道是不是遷怒導致的,視線最後在詹姆士身上停留了很久,直到樓梯的轉折讓他無法繼續看。

        詹姆士開口了,壓低了聲音的,「所以現在格蘭德都已經告訴這些罪犯們自己的真正勾當了麼!」

        墨執行露易絲命令的方式,就是連告訴詹姆士她不會回答,都不。

        推開塞姆房間門的時候,塞姆握著一隻拇指大小的人偶發呆。

        還有記得扎克拒絕了塞姆最初給他的那個表達忠誠的人偶麼,就是那個只要被破壞,就能讓塞姆死亡的巫術道具。後來塞姆不是應扎克的要求,重新製作一個新的『忠誠』之物。

        這就是了,塞姆做好了,但是扎克不見了。

        看了眼進來的墨,沒反應,視線落到後面的詹姆士時,印安人那本就深刻的輪廓變的更加生硬,「滾出我家!」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在當下會讓讓覺得無比意外,就像詹姆士的本能反應,「*!我對你做什麼了?!」

        墨擋住了兩人的視線,「不用理他,塞姆,露易絲請你去找本傑明,扎克有危險,需要他。」

        「什麼危險?」真的就沒理會詹姆士了。

        「墮天使那邊提到了北國人和『靈魂膨脹』,確實是針對扎克的。」看塞姆有了驚訝的神色,墨繼續了,「露易絲也不知道更詳細的,會繼續在墮天使那邊等著,格蘭德需要本傑明。」

        塞姆把手裡的人偶塞入口袋了,「我勸不回本傑明。」帶著一絲關於自己的無奈,「如果我的意見對本傑明有重量的話,我就不會花我的整個人生,尋找這位我的阿爾法了。」

        關於塞姆和本傑明的歷史淵源,忘了就算了吧,但,有件事希望大家沒忘——本傑明在對扎克解釋他和塞姆的歷史的時候提到了一個狼群的倫理:女性巫師才是狼群的首選,男性巫師因為生物的本性而無法控制血統的傳承(男人造後代只用一炮,女人需要以自己身體孕育後代,前者不可控,後者可控),被狼群痛恨。

        或許有人已經想到了,沐恩的兒子。那需要波奇特意的要求艾米莉亞放手莫卡維,以騰出時間來給這位初秋才從狼群中解救出來的巫師沐恩,做心理輔導的原因。

        但現在不是說這個時候,回到塞姆。

        話說到這裡,塞姆越過墨的阻擋,瞪著詹姆士,「而你!因為你的無能!我終於找到的阿爾法,又走了!」

        現在可以收回一開始的意外了。禮拜日的葬禮,本傑明對詹姆士說了什麼,對,『不是幫,是替。因為你無能,所以否定你存在價值的替你做』。

        大家可以把塞姆當做是這裡的一股清流,在連本傑明都開始嘲諷麥迪森故事中的角色時,他沒有。

        他只看重事實。他來到巴頓,他找到了本傑明,本傑明不要他,所以把他塞到了扎克身邊。這可以接受,因為本傑明也在扎克身邊。他一個巫師為誰工作無所謂,只要本傑明,也在這裡。

        但現在本傑明在哪裡?

        我們別用地理的距離來粉飾眼前的事實,早就說了,扎克是不會去給本傑明與莫卡維送上祝福的。扎克,不會去拜訪這位異種『兄弟』。

        於是就有了現在的塞姆,已經把忠誠給予吸血鬼的塞姆。呃,請別提那剛被他收起的人偶,大家都成熟點,一個巫術道具真的能等於忠誠麼!是塞姆原因為扎克改變的心!這才是忠誠!

        疑問一定會有,大家可能不理解,為什麼塞姆會把本傑明的離開,歸結到詹姆士的無能上。畢竟本傑明自己解釋很清楚了——麥迪斯沒給他該有的……筆墨。

        一個非常惡俗的道理,如果,有人告訴你,我要寫你,但你不是主角,你是功能性的輔助角色,只是用來突出主角的。你會幹什麼。辭職,開啟自己的主角故事,人生太寶貴了,怎麼能只用來陪襯別人。

        這不就是本傑明對扎克、對塞姆說的意思麼,他不想只幫扎克飛了,他要自己飛。

        然後現在想想事情還能怎麼發展吧。本傑明這個輔助角色本該做的事情是什麼——簡單,在扎克要求從前往艾倫殯葬之家的車上下去的時候,本傑明不停車。

        本傑明可以炫耀的告訴扎克『每天晚上,我和莫卡維都會在各種地方玩成人……』,欣賞扎克這個主角在後座遷怒里昂,給麥迪森繼續渲染主角的心里路程的機會,接著靠這和莫卡維每夜的小活動,說到他們發現的夜幕真相……

        輔助角色不是麼,蔓延了十幾萬字數的共和人案件,要交到主角手裡處理才理所當然,不是麼?

        然後在成功把主角扎克帶到艾倫殯葬之家後。啊哈!那就是麥迪森的盛宴了!可以好好描述一番主角扎克,怎麼壓下內心的糾結以吸血鬼的存在意義玩弄人類的媒體;怎麼周旋於魔宴吸血鬼、布瑞爾、賽瑞斯……一堆和扎克有著不重樣的人物關係衝突的傢伙……本傑明麼,可以在旁邊看著,或者盡職做個輔助,給扎克個大拇指?

        最後,由主角扎克一如往常的站到詹姆士身邊,但絕對不能看詹姆士,要以一副我隨時會走掉的神態說,「給你個機會好了,請我幫你解決你解決不了的案件。說請,我告訴你下一個受害者。」

        這個時候啊,本傑明這個輔助角色,大概就會是那個堵住詹姆士退路,讓詹姆士屈服於主角扎克的傢伙了。

        怎麼樣,很合乎麥迪森的故事吧。

        本傑明不干了。拜拜,輔助。

        本傑明沒有阻止扎克下車,他捏住了詹姆士的無能,自己站到了詹姆士身邊,「你,無能,所以我替你做。」

        本傑明,佔用了這個本屬於主角扎克的故事,變成了他自己的故事。如我們所見,他也確實起飛了。

        這只是個開始,與本傑明離開格蘭德並行的開始。

        所以大家,真的能分清楚,是本傑明拿到了一個自己的故事而剛好有了離開格蘭德開始自己的故事理由,還是本傑明要開始自己的故事才離開格蘭德給自己搶了一個故事?

        反正塞姆分不清,他也不願分清,他只看事實——詹姆士無能!但凡這個警探有一丁點的能耐,沒有提供這個機會,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扎克總會找到其他事情折騰,而本傑明,還在這裡做輔助!

        「而你!因為你的無能!我終於找到的阿爾法,又走了!」這就是塞姆從事實中得到的結論,粗暴又直接。

        詹姆士好像不準備老實的承受這罪責,「關我屁事!我只想要知道扎克什麼時候回來!」啊~詹姆士來這裡的原因,值得大家注意的是他來找扎克,卻不想任何人知道,恩,不覺得奇怪麼,「他什麼時候回來阻止本傑明!」更怪了。

        墨不會理詹姆士,看著塞姆,「去試試吧,在這裡抱怨也沒有意義。」

        「我不想試。」塞姆的目光也回到墨身上,換了種方式陰沉,「他說『好好呆在扎克身邊,塞繆爾』。*!我還去幹什麼!」

        說是這麼說,塞姆卻往門口走了。

        「你去哪裡?」

        「約翰!」塞姆的已經走到了門邊,「住在絲貝拉、約翰那邊的時候,有一次在約翰的帕帕午夜研究筆記上看到過這個『靈魂膨脹』!」短暫停頓的解釋,「約翰也是那個最先堅稱扎克被刺殺的傢伙對麼!他可能知道點什麼!」走掉了。

        房間裡只有墨和詹姆士了。

        墨上下打量了一眼詹姆士,一歪頭,當做不存在的繞過。墨是覺得詹姆士應該有自覺繼續呆在這裡沒有意義了,畢竟,先不管詹姆士剛才話裡的讓扎克阻止本傑明是什麼意思,塞姆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扎克和本傑明,已經分道揚鑣了。

        但詹姆士什麼時候自覺過,「你就一點都不在意丹尼麼!你和他都是半途來格蘭德異族,現在就要看著丹尼被折磨而無動於衷麼!我告訴你!你也不遠了!」

        墨回頭了,看著詹姆士,「你到底想要什麼,詹姆士。不。」墨搖了搖頭,「你為什麼要在意?你怎麼了?突然開始關心異族遭受的不公平待遇了?呵呵,如果你現在才準備轉變形象,有點兒晚了吧。而且,去找麥迪森啊,來這裡幹嘛?讓他為你專門寫一個你熱愛異族的故事唄。」

        先聽著吧。

        「我不在乎異族!!」這應該發自內心的,詹姆士盯著墨,「我在乎的案子!我!需要一個凶手!能被抓起來的凶手!!我不在乎那是不是信仰的慾望!丹尼是不是倒霉的在教堂裡接收了那慾望!我不在乎什麼基路伯!我不在乎里昂是什麼容器!我要一個凶手!我要結案!!而本傑明現在做的!讓我沒有案子可以結!」

        墨看了一會兒詹姆士,「你什麼意思?你想讓丹尼不繼續受苦的原因,是你想,呃,抓捕他?然後什麼?審判?在人類的法庭上?」

        「是!」

        墨搖頭了,想笑,笑不出來,「你沒有救了,警探。」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49
5 奇蹟

        如果生活被困住了,一天天,都是毫無意外的重複,無聊、麻木。你會做什麼。換個心情會是好主意,旅行、認識新的人、發現曾經忽略的小細節。總之,讓生活稍微有點兒變化。

        那些還沒有意識到這真諦的人,也別自卑,這世界上總就比你更糟的存在,在四個世紀的生命經驗下,依然一遍遍的重複在短暫的時間中的循環,不知道改變的傢伙。

        倒也怪不了扎克,閉合的時間、空間,他接收不到外來的提醒。一旦連他自己都不再去數自己循環了多少遍後,他……習慣了。

        習慣了剛聽到約翰的『你虛偽』,就撥開一個乘客,舒適的坐下。習慣了被所有詭異的微笑看著時回一個『我不在乎』的笑。習慣了看著一具具人體在膨脹中泯滅……

        也習慣了看那窗外不屬於巴頓的風景。

        「你就是虛偽!……」

        扎克看著車窗外,所有由感官反饋回意識的感覺,都變的不可靠。因為這窗外的景物,已經在不知道多少次的循環中,比巴頓南區的景物更讓扎克熟悉了。

        那是一閃而過高速路標牌,那是房頂又傘形接收器的低矮平房,那是由於距離關係而在視野裡停留久了一點兒的拱橋和橋下蜿蜒,那是空無一人的球場還有入筐球在筐上打轉,那是還未貼上海報的巨大告示牌在白日浪費著展示燈的電力,那是……

        都是些奇怪的東西,不該出現或是堆積在一起出現的東西。

        如果說這一切循環的開始的時候,是這些莫名的景物加上一車人那詭異的微笑,讓扎克、約翰和賽瑞斯有了警惕的心。

        現在,像個小丑一樣警惕的只有約翰……好吧,大家懂的,賽瑞斯從未來得及做什麼,總是掛的那麼無辜,只有約翰,揮舞、丟甩著手裡的小刀,掙扎那麼一會兒。

        扎克懶得掙扎。

        大概生活太無聊和重複的時候,會有一種特別的絕對感出現。因為一切都沒什麼新意不是麼,約翰會捅人、賽瑞斯會被捅。就連扎克從來都沒想要認識的司機和售票員,都不知道在哪一刻,早早的交出自己的生命,任由這輛巴士在陌生、奇怪的路上不停歇的運轉。

        而讓這個循環泯滅、再出現的唯一標準,就是扎克。從扎克回到對話中開始,從扎克被爆掉結束。絕對感。『我就是這段循環的絕對主宰,由我到來開始,由我消失而結束,這個世界太愛我以至於以我的存在為唯一運行的標準』。

        奇怪的結論,對吧。

        但,允許這荒謬的結論在扎克腦中成型吧,以同情的心理——我們沒人能幫這個無可救藥的傢伙。

        轉機發生了,來的那麼突然——

        扎克餓了。

        那是瞬間的驚覺:我在這裡呆了多長時間了?曾經為了本傑明的月圓而做的節食感覺再次出現了。

        「你們確實是人類吧。」扎克說了也不記得自己說了多少遍的話,但這次的意義非凡。他的手指點上了身邊的微笑乘客,皺皺眉,「我的意思是,我聽得到你們的心跳,我能感覺到血液的流動。」手指已經劃向對方的頸部,溫暖的觸感,「你不會在吸食的時候炸我一臉吧。」

        這話太具前瞻性,剛喊出『你虛偽』的約翰愣了一瞬,「你說什麼?!」

        扎克實在懶得對約翰解釋,下一秒他就會察覺到他們處境的奇怪,然後摸出匕首使用巫術一通瘋魔式的亂砍,最後大家一起爆掉。為什麼要浪費口舌?不過十幾秒而已,一切都會重來。

        管它的,扎克撲向微笑的乘客了。

        一切都是有先後的,這是時間給所有受到時間束縛的生物的絕對主宰。

        飽欲的滿足,這是第一。第二,他知道了,所有人動手!

        扎克依然趴在對方的脖子上,在感知到這由血液承載的信息湧入腦海的時候,只完成了一個挑眉。

        重來。約翰還沒捅死幾個乘客、賽瑞斯還在裝不認識扎克的重來。循環時長的史低。

        毫無新意的再開始。

        「你就是虛偽!……」

        這一次,扎克轉頭,看了眼約翰,說了對方聽不懂,但我們知道的,具有前瞻意義的話,「你還算有點兒用,約翰。」

        「……什麼?」約翰大概是一時忘了自己要說什麼,瞪著扎克一副莫名。

        扎克卻低頭,一副平靜的思考。他依然飢餓,他剛被滿足的飽欲似乎隨著時間點的重置也被重置了……不,重置似乎並不是準確的說法。

        該怎麼形容呢,這樣吧。如果是重置,扎克不會餓。他的飢餓只能說明一件事情,當循環一遍遍發生的時候,他的狀態並沒有被重置。

        其實扎克早該意識到這一點,他那自信的理所當然哪裡來,不就是他的思維被保留了不是麼。哼,我猜吸血鬼也是不怎麼屬靈的傢伙,不給他點肉慾的刺激,他都不知道他思想存在的價值!

        現在的問題應該是為什麼扎克會在一次次的循環後開始餓,進食後的狀態卻不會被保留。

        扎克頭居然被掰起來了,是約翰,被無限重置的他是不會有任何靈與肉的覺悟了,非常忠於自己此刻情緒的,「你別以為扯些莫名的話,我就被你帶走了!你給我聽好了!你就是虛偽傢伙!」

        扎克抬手拍開了約翰的手,「這個虛偽的人在稱讚你有用。」視線掃過微笑的乘客,簡單直白的宣佈,「我餓了,你們中有人有人有真的血借我滿足……」

        可能每一個微笑的乘客都有了『他知道,所有人動手』的想法。

        史低被刷新。

        再開始。

        「你就是……」

        扎克撲倒約翰脖子上了,這種事情嘛,吸血鬼心靈中黑暗的一角,早就想做了~加上對一切前瞻的理所當然。在享受片刻的飽欲後,史低再次被刷新。

        再開始。

        「賽瑞斯,你是個強壯健康的人類。」

        刷新,再開始。

        大家知道如果生活無聊,你需要刺激的時候,並不是建議你出門殺個人放個火……這種破壞性行為吧。那不是刺激無聊的生活,是結束你可悲的生活。

        但要是真有人如此可悲的人這麼幹了,哎,也別太難過,這世界上,還是有比你更可悲的傢伙存在——

        開始不斷在飽欲、飢餓中以無法再縮短的時間中不斷重複的扎克。

        扎克慌了。

        他已經開始明白一個事實,他無法在這個眾人皆醉他獨醒的時間循環中獲取能夠緩解他飢餓的食物。然後呢,他會越來越餓,越來越餓,越來越餓……最後成為吸血鬼的恥辱,餓死。大家猜一下這循環的時間會不會重置餓死的吸血鬼。

        也別用人類的想法去揣測吸血鬼的恥辱,人類有饑荒,大家懂得,出於天災人禍什麼的。但吸血鬼,呵,可不會有饑荒這種事情存在。食物充斥著這個世界,如果哪天真的到了世界毀滅的時刻,吸血鬼大概是最後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物種。

        所以餓死的吸血鬼,只有一種可能,吸血鬼否認自己的物種、自己的生存的姿態、自己的一切,而拒絕進食。

        扎克我們還不熟麼,他全身上下有哪一點否認自己存在意義的徵兆?他是那個完美的托瑞多啊!伊萊那真正可悲的生命中唯一早就的美好存在!

        「你就是虛偽……」

        「沃爾特!!」扎克對著車頂喊。

        絕望之舉。

        有人能回答他就搞笑了。

        還能做什麼?思考!一絲在生命漫長的經歷裡久違的徹底慌亂中依然存在的理性,讓扎克思考。

        扎克閉上了眼,停止全身的血流,伊萊的控血技巧。喬治娜說過,極限是心臟一次跳動所需的血液,這是扎克最後能拖延的時間。

        奇蹟發生了。

        也是那麼的突然。

        暗紅的咒文包覆向車廂,帕帕午夜的臉在車窗外,一頭拖把一樣的辮子隨著氣流啪啪的拍打著車窗,「呃!你幹什麼?我差點跟丟了你!放開吸血鬼血統的氣息~乖~」

        奇蹟吧。

        扎克的眼眨了一下,平靜?不可能的,「帕帕午夜??和……」似乎被帕帕午夜趴著,在車窗的邊緣只露出了個側臉的共和……「共和神??」

        對,那個曾在奧茲的樓頂加蓋看著扎克和托瑞多信使『告別』的共和人,帕帕午夜說他是個神,記得麼。然後,繼續對,那個挫骨揚灰,讓奎斯特的超市不斷推遲營業還誹謗史密斯的共和神。扎克從未理解這兩個人,是怎麼在一起的。

        然後是爆發的憤怒!理性再見。

        「你們一直在這裡?!」扎克掀飛擋道的微笑乘客,手穿刺出並不結實的車窗,抓住了帕帕午夜的衣領。大家需要扎克喪失理性的證明麼,喏,他手抓怕怕午夜就是。

        回應扎克憤怒的帕帕午夜的,呃,困惑,「什麼一直?我剛找到你,波奇召喚了我,替你傳話……」

        怕怕午夜沒能說完的是『處理巴頓的伊萊後裔時,放過已經成為各方間諜的內特』。有記得的麼,在扎克在公交站,被約翰糾纏上之前,扎克到波奇那邊交代的話。

        沒說完的原因,是這緊隨前進的車廂而進行平行的飛行,不是由帕帕午夜控制,是他身下的共和人,呃,共和神。

        而這位背著帕帕午夜的共和神,開始斜向的脫離公交的前進的軌道。

        扎克,沒有鬆開抓住帕帕午夜的手,所以,三人一起,飛了。

        在身後的公交車廂內開始被膨脹的血物瀰漫、扭曲、爆裂的時刻,三非人飛行了天空。

        「*()&……」長串的共和語從共和神的嘴中冒出。

        帕帕午夜沒有回覆,而是看著依然扯著自己衣領的扎克,居然是一張笑臉,「感謝我,我救了你一命。你不可能活過那車人的靈魂爆破~」

        扎克麼,吊在空中的感覺,很,很糟糕。

        他看著27號公路上公交殘骸,比他印象中的新聞畫面更慘烈、徹底,大概是因為自爆的人多了,包括了那些在現實的時間中被他殺戮的人。在無數次循環中感受過威力後的現在,從空中的俯視似乎有了另一番認知衝擊。

        但這些不是扎克在意的。27號公路,是的,一切似乎都回到27號公路了,距離南、北的交界還有點兒距離,但從現在的高度看到伊克斯頓。

        不過啊,這也不是讓扎克感覺糟糕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

        「時間沒有結束!」扎克陰沉的開口。

        「嗯?你說什麼?」是帕帕午夜。

        「時間沒有結束!一切沒有重新開始!」扎克瞪向了帕帕午夜,「你幹了什麼!!你這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只是在一段時間中循環的蠢貨!!」

        說了,扎克慌了,最後的一絲理性都已經消失了。

        在帕帕午夜的呆愣中。

        「現在我在哪裡等沃爾特!!你這個異教的土著!!你幹了什麼!!」

        「……」大概是憶起四個世紀前,家園被入侵時,第一次看到那些美妙永生物種的『美好經歷』,帕帕午夜笑了。

        放下這不僅被現世拋在身後,且已經脫離軌跡的時間片段,讓我們回到真正的時間線。

        「沃爾特!」露易絲一把抓起了趴伏在桌上的沃爾特,軟綿的身體,似乎沒有沒有點聲息,「傑西卡!沃爾特怎麼了?!」

        露易絲這麼做的原因是,沃爾特,開始腐壞。

        「我……」墮天使懸浮於空中,「我不知道,他,他在腐敗嗎?」

        「是!」露易絲非常確定,抓住沃爾特的手開始因為身體的本能排斥而不得不松開,「我能感覺到!他在死亡!不!是已經死亡的死亡!他的血,在變成吸血鬼的毒-藥-!」

        「我……」墮天使好像沒有一點用處!

        「做點什麼!!」露易絲盯著墮天使,「他不能死!!」

        「呃,但是,做什麼??」黑霧在房間中瀰散,「你想讓我附身他?一具屍體?!那不是救他!」

        奇蹟總是那麼相似。

        「聖主信仰總是那麼侷限~」帕帕午夜,在暗紅咒文中出現。按上沃爾特的身體,「你們欠我一次,記好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50
6 那些重複過的循環

        大家是怎麼看待時間的。問個問題吧,假設一個空無一物的地方、空間,隨便想像,那裡沒有物質,時間還有意義麼。

        有聽過一個關於時間的經典解釋麼,大概意思就是時間是被『創造』出來,人們為了度量物質運動的單位,而『造』出來的東西。落葉下落,從枝頭到地面。蘋果置於桌面,從新鮮到腐敗。人,從出生到死亡。人,需要一個可以衡量物質狀態的單位,於是有了時間。

        或許這樣的描述還是太抽象了,那,不在轉動指針的鐘錶,你還會用麼?不,換新的。你需要一個沒壞的物質集合,去記錄時間。哪怕你會觀星讀日,仰頭就能知道現在幾點也一樣,你需要物質,去告訴你時間。

        所有,我們知道的關於時間的一切,來自物質。這大概能說明點什麼吧。

        回到最初的問題,如果物質不存在了,時間,還有意義嗎?

        沃爾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不耐煩的在那個循環的時間裡重複了多少次,足以讓他僥倖於自己從沒有『真正』見過殺戮的扎克,也足以讓他提醒自己,下次見到扎克的時候,或許,別老發出漏風的『嘖』?恩,態度稍微好那麼一點點。

        但收穫就僅此而已,沃爾特沒有發現任何關於『靈魂膨脹』的線索,倒是在一遍遍目睹約翰的礙事後,他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那個巫師捅的好準。雖然效率和扎克的瞬殺沒有任何可比性,但他似乎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有一個細節,那是重複了不知道多少次後實在難以忽略的東西:當賽瑞斯被刺穿的時候,扎克立馬停止了殺戮,選擇了救人,約翰麼,有喊出一聲『你幹什麼!別停下!殺完!』

        沃爾特不知道這是約翰在當下情況下的生物本能,還是其它什麼,反正只是中感覺。

        或許在繼續重複無數次後,這感覺會生出點什麼結論,也或許不會。沃爾特不知道。當你在一段循環中不斷作為旁觀者的重複時,你會有種自己失去對思維進度控制的莫名感——『再來一遍,再來一遍』。這次沒有結論,再來一遍,下次沒有結論,還能再來一遍……能理解麼,在這不斷循環的重複中,這是你唯一可以抓住、依靠的事實,其它任何東西,都顯得虛無。

        變化沒有預兆的出現,破壞性的。

        應該在一個漂亮的回身時帶掉身側乘客的頭顱的扎克,消失了。沃爾特在瞬時的當下是沒意識的,那是種眼看著鬧鐘到了點卻沒有響鈴的迷茫。應該在扎克虛化的身影中拋灑血液的頭顱沒有飛起,頭顱的主人成功把手伸入了外衣內側。

        提前的膨脹開始發生。是充氣時被一腳踩到底的氣球,由內而發的膨脹。

        似乎車內所有人的自爆即將提前發生。

        但,一切開始坍塌。充氣的氣球在放氣。所有東西都在放氣。

        沃爾特的迷茫進入了另一個維度,這迷茫被額頭上錐刺感打斷。

        別腦抽,沃爾特看不到自己腦門上的東西,但他能感知自己周圍的一切。不斷坍塌、縮水的事物就像派對中的氣球。如果說原本應該在這循環中發生的是派對上的氣球爆掉,創造出一片混亂,破壞原本喜慶的派對。現在,是噴吐著氣流的五顏六色一邊呼嘯,一邊無序旋轉、飛揚。混亂?倒是也發生了,只是混亂的,沃爾特的眼。

        塌縮的事物,人、公交的座椅、巫術咒文、血、約翰的武器……所有瞬間在放氣中飛揚、繚繞於沃爾特眼前的事物開始衝刺向沃爾特。

        錐刺感。

        「啊!」沃爾特摀住了額頭。

        他在浪費時間。寶貴的時間。

        沃爾特捂著額頭,他看不到額頭上發生的事情,但他可以看到這段循環著時間世界,在褪色。

        『我要出去!』

        「讓我出去!!」沃爾特對著虛無空喊。

        應該在一片耀眼的金色中出現的羅馬數字沒有出現。當額頭上的錐刺感消失後,沃爾特懸浮於虛無。

        他孤獨嗎?不。

        「沃爾特?」虛無中有了聲音。

        「誰?!」

        「沃爾特?!是我!是我啊!利普!」

        ……

        「你們聖主信仰,總是這麼侷限。」

        帕帕午夜被暗紅的咒文纏繞,「你們欠我一次,記好了。」咒文被按上沃爾特的身體。

        真好,墮天使消失了,把露易絲一個人丟在這裡!說好的可以相互信任的盟友關係呢!

        露易絲沒犯傻,一雙赤紅盯著帕帕午夜,「你在幹什麼!」

        「創造死徒~」帕帕午夜回以一笑。

        「你不能……」

        「死徒或腐爛,你選~」帕帕午夜晃著那一頭髒辮,妖嬈的。

        露易絲閉嘴了。看著在帕帕午夜手下的沃爾特身體,還是抽搐。

        大概是帕帕午夜在他的心臟上刻傾斜的十字吧。

        「哦~忍住了~不錯~」帕帕午夜卻在繼續妖嬈,「我在逗你~我可不想要這種控制不住的靈魂~放鬆,我不會把他變成死徒~」

        關於這一點,扎克曾經對本傑明講過,死徒契約,記得麼,是巫術信仰,帕帕午夜本人,在不不滿聯邦被聖主信仰佔據後,做出的反抗——他不想讓所有靈魂,都被聖主信仰偷走!

        「我只是停止這副身體的腐朽~」帕帕午夜帶著笑意的撇了眼露易絲,「別擔心,這不是我第一次~」

        露易絲沒有『上當』,她可沒興趣問帕帕午夜第一次是什麼!

        帕帕午夜安靜了一會兒,一次飄逸的甩頭,一臉不善的看著露易絲,「為什麼不追問?」

        露易絲緊抿著嘴,決定保持沉默。作為一個托瑞多,她太明白那種掌控節奏的自信。顯然在這個場景中,帕帕午夜是坐擁那節奏的人。那就別給對方機會。

        「哼。」帕帕午夜晃著辮子,「你的損失~」抬手,暗紅的咒文已經消失,「搞定~呵呵,再見~」和出現時的突然一樣,消失的這麼突然。

        露易絲麼,盯著重新趴在桌面上的沃爾特,來自身體中的本能厭惡已經消失。但沃爾特絕對不是活的,沒有心跳、沒有血液的流動……一切代表生物活著的跡象都不存在,只是,死亡的跡象,也沒有……

        「他去哪裡了!」

        傑西卡回來了,手裡握著帶著食材殘渣的菜刀,一臉嚴肅的,「他傷害你了麼!」

        露易絲撇著嘴,看眼傑西卡。主要的情緒是無奈,墮天使剛才不是逃跑,是去取容器了。

        懶得回答,只是搖了搖頭,指向沃爾特,「你能看出什麼麼?」

        傑西卡依然謹慎的檢查了辦公室,才走向沃爾特,沒碰,保持距離的觀察,「帕帕午夜做了什麼?這具身體,感覺好奇怪。」

        「他說他停止了身體的腐朽。」露易絲皺著眉,是在思考些東西。

        「他可以做到這種事情??」沒掩飾的懷疑。

        「他曾經向魔宴的勒森布拉賣了一具托瑞多屍體。」露易絲在思考的東西,「托瑞多信使。」扎格爾部件中的『血』,對麼。露易絲撇開頭搖搖,「所以是的,他大概可以做到這種事情。」

        「吸血鬼的……屍體?」傑西卡挑了眉,隨即搖頭,「算了。」傑西卡在意的是其它東西,更重要的東西,「為什麼帕帕午夜要幫我們?而且他什麼意思?我們欠他一次?」

        「別問我。」露易絲閉了眼,轉身一副要離開的模樣,話是行動輔佐,「我不該在這裡浪費時間了。」睜眼時眼中思考已經消失,是對傑西卡的交代,「如果沃爾特醒來了,告訴他感謝他的幫忙。」

        這倒奇怪了,沃爾特還沒有幫露易絲做任何事。但也不奇怪,傑西卡一開始不就說了麼,她和露易絲找沃爾特的原因大概相同。現在有了沃爾特的身體莫名開始腐朽的插曲,露易絲在有所表示。

        「你去哪裡?」傑西卡問了。

        「我不知道扎克在哪裡。」露易絲出門前的暫停,「但我知道。」回頭看了眼傑西卡,「在你的告知下,我知道扎克有危險。或許現在他的全然無蹤,是最安全的。但危險不會消失,我需要做點什麼。」低頭,小聲的,「特別是本傑明完全依靠不了的時刻。」

        「你有計畫嗎?」傑西卡抿著嘴,表情有些複雜。

        「我不知道,我想……」露易絲皺了皺眉,「我想我要去找約翰。他是在你之前說出扎克被刺殺的不是麼。我……」

        傑西卡卻一副無奈的樣子搖搖頭,「你以為我通過地獄的靈魂獲得『靈魂膨脹』消息的時候,沒有去找約翰麼。」

        露易絲張了張嘴,暫時放棄了離開,轉身看著傑西卡,「他怎麼說?」

        「他怎麼說?哼。」傑西卡晃蕩著手裡的菜刀,「他說他封存了他所有的研究,從此以後不再提任何和帕帕午夜相關的東西。」

        「什麼?」露易絲是徹底的迷茫。

        「別說你了,我也不明白。」傑西卡看了眼依然趴著的沃爾特,皺著眉,「我唯一能想到就是他也知道『靈魂膨脹』,或許還是他確定那是針對扎克刺殺的重要論據。但因為什麼原因,這『靈魂膨脹』和帕帕午夜有關,而他,呵呵,怕了。」

        「怕了?」

        「他見到了帕帕午夜不是麼。」傑西卡看著沃爾特,「他、扎克、甚至賽瑞斯,不是被帕帕午夜救下的麼。」傑西卡收回了視線,一聳肩,「然後呢,他這個一切以報復帕帕午夜為存在意義的巫師做了什麼麼?就我們知道的事實,扎克報了警,扎克去了北區找沃爾特,扎克做了接下來所有的事情,他這個仇恨自己神的巫師,做了任何和他復仇相關的任何事麼。呵呵,他連在絲貝拉那邊的研究都不做了,跑去賴普特保護他的妹妹去了。」最後一句是嘲諷,想想愛麗絲身邊的那幫人吧,保護?算了,他高興就好。

        露易絲的臉開始變的難看。

        我們也應該一樣。

        記得扎克沃爾特那邊的時候,第二次扎克要求沃爾特帶他去拜訪另外的世界時,扎克有問沃爾特約翰是不是在第一次更他們進來這灰色的世界時也亂跑了,沃爾特沒有回答。那不就是『你明知道我不會和你討論這些』的默認麼。

        扎克亂跑到哪裡去了,我們都知道,回到他**叨的時間裡去了,導致了第一次的失憶。那,約翰跑到哪裡去了。

        大家都理智一點,試想這麼一個情況。

        我知道故事的這一階段,在像鬼打牆一樣的不斷重複。在那段早就被拋棄在時間線後的一點上不斷墨跡。

        但這就是重點。那不斷重複,對真正的時間線又沒有影響的循環。想到了麼。時間在循環,不斷的開始,不斷的結束。

        大家不會認為所有人都和扎克一樣,有那種自信和理所當然,一遍遍經歷重複的事情而保持自以為是的從容吧。

        如果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和你無比痛恨的對象共處一段不斷循環的時間中,你會做什麼。

        我告訴大家我會幹什麼,我會不厭其煩的侮辱、殘殺、凌虐那個傢伙。反正對現實沒有影響,我就要享受那重複的爽!

        但這有一個前提。我要比他強大,我要有能夠讓自己爽的能力。不然,大概是我被侮辱、殘殺、凌虐,然後,無限循環。

        約翰在扎克亂跑的時候,去哪裡了。

        現實中他已經無動於衷了一次,就像沃爾特不斷觀看的循環一樣,於帕帕午夜出現的時刻癱軟的失去行動力,需要扎克扛起他前往伊克斯頓。

        想改變一下麼,會想吧。

        就是不說改變現實……試一下吧,如何?知道那個自己仇恨的對象會在什麼時刻出現和幹什麼,然後,試試,用全力!

        現在,傑西卡看著露易絲,露易絲看著傑西卡,對話內容是,「他怕了。」

        曾經在扎克面前信誓旦旦的說過『我不怕帕帕午夜』的傢伙,怕了。是經歷過無比慘烈事情後才會得出的結論吧。

        「我不管!」露易絲一轉身,重新開始前進,「如果他知道什麼!我必須知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50
7 神

        「哇哦~這還真是個有趣的,恩,理論~」帕帕午夜的手指揉搓著他喉結上方、下巴下方的一根毛,偶爾拉扯起根部的那顆黑痣,讓人有種想拿把小刀往那裡來一刀的衝動。

        「這不是理論。」平靜的回答。

        是的,扎克冷靜下來了,因為他不再飢餓了。放開懷裡的人——某個平民,可憐的、無辜的路人。看起來時間不再循環重置有一點好處,就是扎克的飽欲被延續下來了,「這是事實。」

        三個人並行的走在27號公路上,也算是一道不可多得的風景吧……呃,不是異族方面,是人種方面——典型的殖民者扎克、印安土著帕帕午夜,加一個現代的『入侵者』共和人,普奇。

        別問『普奇』這名字怎麼來的,帕帕午夜這麼介紹的。

        大家知道扎克的服裝品味,不多說了。帕帕午夜麼,那一頭拖把就值得讓人注視了。普奇麼,挺普通的,就是他走路的姿態有點,恩,怪,喜歡背著手。倒不是壞的那種怪,就是背手比較適合靜態的站立吧,走路的時候還這樣,恩,肩膀不會感到寂寞麼。

        總之這樣的三個人走並排的走在路上,勢必會招來目光,看的太入神的那個剛昏昏沉沉的從扎克的懷裡離開,所以如果我們可以給路人一點建議的話,還是告訴他們別盯著這樣的三個人看比較好……不用浪費精力了——

        帕帕午夜撇頭,要撥開辮子才能看到扎克,「如果,只是如果,我相信了你。是不是代表,我可以在這裡做任何事情?呵呵,反正不是真的。」

        扎克沒看帕帕午夜,一指前方,「這看起來像真的嗎?」

        前方,不遠,差不多就是距離這三人一百步的地方,是片虛無。

        扎克轉身了,這個方向的邊界已經看到了,該換個方向探索了。

        帕帕午夜放下側臉的辮子,看了眼前方(北方)。大致是貝奇區的南方入口位置。

        在27號公路與虛無對接的地方,只有半邊身體的路人發現了帕帕午夜看向自己目光,尷尬的轉頭,走入了虛無,徹底消失不見。

        也有從虛無中走入的人,一抬頭就看到奇特的三人組,稀奇的一遍往這邊打量,一邊走。

        帕帕午夜歪了頭,跟上扎克,「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絕對不是個完整的世界。南方的邊界我們剛才看過了,剛進入紐頓的範圍,對麼。」

        扎克懶得回答,徑直的往西走。

        帕帕午夜雖然跟著,但沒準備安靜,「你不用往西走了,我知道西邊的邊界在哪裡。」

        指望扎克問?哼,帕帕午夜應該從露易絲身上學到教訓(控制對話的節奏)……等一下,抱歉,我的錯,露易絲給他教訓這件事,在此時還沒發生。

        普奇用共和語說了什麼,帕帕午夜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擺手,沒回覆的對了扎克開口,「西方的邊界大致到尤里莊園的位置。普奇可以斷續的感知到彌勒的出現、消失在反覆,大概就是彌勒在進出這個世界的邊界。」

        扎克停住腳步了,好像也沒有在這種時候不信任帕帕午夜的理由,轉身,開始往東走。

        帕帕午夜的行為真的很可疑,他也跟著轉身,還是沒準備安靜,「東邊嘛~呵呵,你也不用去看了,我知道邊界在哪裡。」

        扎克會問??

        帕帕午夜到沒等到讓自己下不了台,「你覺得我沒事做麼,在這裡陪你走路?」

        「是啊。」扎克開口了,平靜又毫無誠意的,「我不知道。謝謝你聽我胡扯,不用繼續佔用你時間了,再見。」

        「呵呵~」帕帕午夜還沒想那麼快和扎克告別,「你的胡扯我們等會再聊。先說邊界,東方的邊界。基於海上沒什麼參照物,我只能說,海岸線往東,大概是這裡……」往四周打量了一下,「到那個布朗寧醫生辦公室的距離。」

        扎克看著帕帕午夜,沒語氣,「你有在關注艾米莉亞。」

        「當然,呵呵~在你的安排下,她在『治療』莫卡維不是麼~」帕帕午夜的眼中有奇妙的光彩,「一個十三氏族氏祖的心理,我怎麼會錯過呢~」

        扎克是多麼『惡毒』的人兒啊~馬上,臉上有了表情,嘲諷的,「那,你知道你的波奇在……」扎克還歪著嘴算了一下,「後天,就因為一點兒私事,讓艾米莉亞終止了對莫卡維的治療麼,然後,週日,莫卡維就出院了。」

        帕帕午夜脖子上的那根毛斷了,「你說什麼。」陰沉的。

        「你聽到我了。」扎克已經轉開視線了,微笑著。

        「呃。我想念博伊森。」帕帕午夜發出了這樣的感嘆後,站在原地不動了。原因是扎克站住了——東邊似乎也不用去確認了,剛帕帕午夜補齊了這個世界的邊界範圍不是麼。

        扎克站在原地,老實說他並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但有一點是要問的,「你怎麼確認東方的邊界的。」

        「海上有我連接聯邦和共和的巫術,忘了麼。」帕帕午夜的心情其實並不怎麼好,如他剛所說的,他在這裡陪扎克,是有原因的:「我能清楚的感覺到我的巫術在哪裡被切斷。也就是說,我無法……」看向北方百步的虛無,「離開這裡。」

        扎克沉默了一會兒,再次轉變方向,往北,抬腳。

        「你要幹什麼。」沒有提問語氣的問題,帕帕午夜沒有跟上了,看著扎克勻速往北的背影。

        「看起來我要幹什麼。」扎克沒回頭,「我要走入那虛無。」

        「別幹蠢事。」帕帕午夜居然翻了個白眼,「在南方的邊界我們討論過這事了,這麼塊忘了?我們三個沒一個人能感知到那虛無裡有什麼。你一個吸血鬼就算了,呵呵,你們的聖主知道,他造出的你們就對血靈敏點兒。但我和普奇,我們是神,如果我們都感知不到那虛……」

        「你就不會害羞麼,帕帕午夜。」扎克的速度沒有減緩,「我,我們一般生物在談論你們這種東西時候說一句神,算是給你們尊重。但你自稱神?呃。」扎克似乎連回頭給帕帕午夜一個眼神都懶得做,「你就是巫師,強大到創造出巫術的『那個巫師』。我們需要個區別你和其他巫師的稱呼,感謝人類詞彙量以及曾經我們殖民者那貧乏的認知,給你安了個『神』的稱呼。如果你神的話,你一定是我知道的最虛偽的神了。」給帕帕午夜一個搖頭的背影,讓他自己體會。

        「虛偽的神?」帕帕午夜好像意外的對這個話題感興趣,「怎麼說?」

        「真的?」扎克走的挺慢的,「你想聊這個?好吧。那告訴我,你們巫術信仰是什麼。」

        「自然~」回答的倒是快,「呵呵,讓你們這些曾經的殖民者見笑了,但巫術,其實就是對自然的運用~」帕帕午夜好像是真的喜歡這個話題,「舉個例子~縛魂咒就是對縛地靈這個現象的運用~再舉個例子,引魂咒,就是對……」

        可惜扎克不感興趣,「自然告訴你們印安人,人會死,靈魂會消散以回歸自然。」保持那緩慢的速度,「你們巫師甚至認為聖主信仰歸屬縛地靈,把縛地靈變成死靈,是偷竊靈魂的行為。那我問你,帕帕午夜,你準備什麼時候,放你那已經不知道在你那副身體中留存了多少個世紀的靈魂,回歸於自然?」

        直指靈魂的拷問。

        帕帕午夜歪著一頭拖把,張著嘴,但沒出聲音。

        「神?巫術信仰的神,哼。」扎克這時倒回頭看了眼帕帕午夜,就一眼~

        然後繼續了,「你要這麼羞恥的話隨你,反正你也知道你的巫師們對你的態度是怎麼樣的,你高興就好。但別拖著你身邊的那位普奇。」扎克又搖頭了,還特意換了方向轉頭,看著普奇,「我不知道你聽不聽的懂我的話,但墨對我說過,她只是方便我理解才說共和異族都是神的,也就是說共和像你這樣的東西很多,有人願意相信你們,供奉你們,你們就給回饋,簡單的互利對麼。神?算了吧。」

        普奇沒任何反應,不知道是沒聽懂還是聽懂了而覺得沒必要回應。

        反正扎克是要繼續的,不然這百步,會走的太寂寞,「但我至少要承認,能被帕帕午夜看上,你肯定很強。但別聽帕帕午夜的話,把自己當神,除非你願意像他那樣羞恥。」

        「你這樣說我就必須要提兩句了。」基於普奇還是一副沒反應的臉,開口的是帕帕午夜,倒是往扎克的方向走過去了,似乎是不把接下來的話說清楚,不會放扎克走的姿態,「那你是看待神的?你聖主信仰的聖主,就算的上合格的神了麼。」

        扎克只是聳了下肩。這就是吸血鬼的問題了——把自己自己神降下的終極懲罰當做自己的種族驕傲,大家覺得吸血鬼對自己的神有什麼敬意麼。呵,還特別是我們的扎克。

        帕帕午夜把這聳肩當做了扎克的無言,「至少我在偷東西的時候,不會偷的理所當然,哈,我更不會杜撰一本聖典去洗腦我要偷的對象。告訴我,扎克瑞‧托瑞多,就在你活過的四個世紀裡,你們聖主信仰的聖典,改版了多少次?修改了多少內容?更改了多少所謂『絕對』的教義,只是為了繼續能夠適應時代,洗腦這些會被偷走靈魂的人們?讓人信仰?你們根本不屬於這裡,不屬於人類。依然~你們用了這個世界的人類最神聖的詞,神,戴到自己頭上。誰更羞恥?」

        說完的時候,已經擋在扎克的面前了。

        扎克看著帕帕午夜拖把兩側那已經不遠的虛無,只能止步。扎克知道自己繼續前進帕帕午夜不會讓,吃虧的會是自己。

        「更,呵呵。好吧,誰都不羞恥。」扎克看著帕帕午夜,笑了一下,「滿意了麼,反正我沒感覺到你有任何羞恥。」然後做了個展示自己的姿勢,「明顯我對自己存在的方式也不感到羞恥。所以,我們都不配,但我們都使用的理所當然,我這麼說你感覺好點兒了麼。」

        帕帕午夜挑了眉,嘴角動了動,出口的話變成,「可以,我接受了。」然後是回頭看一眼虛無,「我依然要阻止你走過去,你只是神的造物,我就是神。」非要重新重申一遍自己是神的意思了,「你要怎麼做,吸血鬼。」

        扎克能怎麼做,放棄唄,「那我們真的困在這裡了。」

        「我不這麼認為。」帕帕午夜撥了一下因為搖晃而擋住視線的辮子,「我最初的問題依然還在。如果你說的那個理論是事實,是不是我隨便在這裡,這個不完整的世界做任何事都可以~」眯了眼,儘可能的壓住了眼中那閃亮的光芒,「只要,你,這個唯一的真正的、來自現實的,物質,還存在著。」

        扎克讓帕帕午夜覺得有趣的理論——

        「你不是在想殺掉我,驗證一下吧」扎克只是在確認。

        「不,我不覺得那有意義。」帕帕午夜搖頭了,「你說時間從你進入開始,從你被炸死結束,然後開始循環。然後因為你被我們救出那輛公交,而發生改變。我們,我和普奇,原本只是你循環時間中的一部分,卻因為你的存活而脫離的那段循環的時間……」

        被扎克打斷了,「你不用重複一遍。」

        「不,我不是重複。」帕帕午夜看著扎克,「你的結論是,你是那段時間的關健,你的真實物質形態,是維持那段時間不斷重置的原因。而你的依據,就是你的飢餓對麼,時間在循環重置,你的物質狀態卻也沒有隨之重置,所以你是真實的。然後,在你物質狀態在和現實發生偏差的時候——你被那幫人擁靈魂膨脹炸死的時候,時間就會自動糾正的回到原點。」

        扎克沒表示,這還是在重複。

        「呵呵~我要延伸,你現在不餓了不是麼,這就是說,只要你不死亡,時間就不會糾正錯誤對麼~如果我們永遠不糾正呢,這裡的一切,就都是真的了~」

        「然後?」

        「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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