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從白蛇傳開始 作者:虛數點 (已完成)

 
li60830 2017-10-4 16:28:0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7 61185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8:53
第300章、三報臨門

只是怕有用嗎?這先天神魂已經有了,雖然聖人會奇怪為什麼後天世界這麼久了還有先天神魂,但是總不能還回去吧?

混沌神魂?浩然之氣接下來怎麼升級都不知道,還談什麼混沌神魂。而且《黃庭內景經》中噴出的到底是什麼光?誰知道?三清靈光嗎?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聖人……又哪是現在可以企望的,不過是先天神魂,先天生靈的起步罷了。而且還是個一道法則也沒有掌握的先天生靈。

睡覺……

睡眠可以讓人神清氣爽,更加可以忘記一切的煩惱。

一覺醒來,梁山的人卻找上門來。這有時代綠林找人,比官府要有效率得多。梁山大寨主王倫邀請他去一趟梁山。

皇榜已經下來了,汴京也就變得非常危險,特別是寧采臣這不小心讓盯上的人。

去梁山看看也好,看看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只是這到底是算高考畢業旅遊呢?還是算是娘化版的逼上樑山?

考完了,寧采臣只想放鬆一下,卻忘了一件最關鍵的事。告訴家裡,自己又去考了。

報錄人騎著高頭大馬,直奔寧采臣的家中而去。

正所謂富貴不還鄉,有如錦衣夜行。

在這個時代,就是你自己不說不報,都擋不住官府的報錄。

到了杭州,銅鑼便打了起來,敲的是震山響。只聽得一片聲的鑼響,三匹馬闖將來。那三個人下了馬,把馬拴在寧采臣永家門外的樹上,一片聲叫道:“快請寧老爺出來,恭喜高中了!”

寧采臣家中除了寧采臣外,可是一個男丁也無,現在他又出去了,這家門也就常常鎖著不開。

這也是寧采臣從後世而來,是完全沒有察覺到家中沒有男人的不方便。院中人聽見了,慌忙去告訴寧母。

寧母做為當家主事人,兒子不在家,她自然是要出迎,說道:“諸促是不是弄差了。小兒說過,今年不考,以待來年的。”

這時代沒有照片,還沒有門牌號什麼的,又不禁同名同姓。這中者同名同姓很正常,報錄的人也不敢說自己就一定來對了。

三個報錄的人立即仔細看看,這可是會試頭名,過了殿試便是狀元。

而這殿試不過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寫上一篇一千字的小作文。除非你長得實在是天怒人怨,否則這會次是什麼名次,殿試也還是。

而且更聽說今年取消了殿試,這一報便是連中二元。

這要是弄錯了,那問題可就大了。

“這杭州還有沒有別的叫寧采臣的?”

“有有,城東有一個叫寧才臣的,聽說今年去考了。”

一聽還真有可能弄錯了,報錄人立即跨上馬,直奔城東而去。

這城頭的寧才臣,是個胖子,據說祖上曾出過節度使,一聽說自己今科中了,還是個頭名,立即歡喜得賞錢擺酒。至於自己考得怎麼樣?

沒見他都回家了,瓊林宴也不參加了,便知道他考得怎麼樣了。這上榜的士子哪有不參加瓊林宴的。就是寧采臣也只是出去躲躲,也沒說不參加瓊林宴。

不過一聽說中了,哪兒還有功夫問這怎麼會中,自然是先歡喜一番再說。

那邊正歡喜著,寧采臣家裡這邊,又是幾匹馬,二報、三報到了,擠了一屋的人,院內院外地上都坐滿了人。大家簇擁著要喜錢。

寧母還想以前言打發了,聶雙卻攔住她說:“我聽說這城東的寧才臣一肚子草包,就是秀才也是花錢買的,又怎麼可能中的頭名,說不得真是相公中的,只是為了給夫人一個驚喜,才謊稱不參加。”

寧母一聽也有道理,可是這怎麼證實呢?做父母的,哪有不希望兒女好的,可這萬一不是,冒領了。她這等老實的莊稼人是受不得這鄉鄰指脊梁骨的。現在兒子越發出息了,她就更加不願意給兒子抹黑了。

沒見到這寧母也已經學會鎖院子了嗎?這就是為了免得人家閒話。

老實說天朝的封建規矩,基本上都是給寧母這樣老實人立的。

比如文官不貪財,而事實上哪個文官不貪。就是立下男女大防的朱熹,他也是妻妾一大堆,平日里沒事也還搞搞無遮大會。

所以說這文人的法理,從建立的那一刻起,便是為別人準備的。這其中最有名的要數董仲舒,他的天人感應之說,從落筆那一天起,便是瞄準的天子。

一邊是聖人的“敬鬼神而遠之”不離口,一邊卻是有什麼天災**都怪在天子頭上。

這樣的雙層標準之下,除非是極有魄力之人,否則是不敢不遵守的。寧母顯然不是那極有魄力的人中一員。

聶雙說:“我這就去打聽一下。”

“不行,這外面這麼多男人,你一女兒家家的也不方便。”寧母是不願讓她去的,這怎麼說都是未來兒媳,兒子說過中了便娶她,哪能讓她拋頭露面的。

寧母是想為兒子守好媳婦,可是只一個不識字,便難住了寧母,即使上面有名字她也不認得。

後來才折了中,寧母去向報錄人討要,要來她再四屋轉交,讓自家兒媳看了。

寧家這麼熱鬧,鄰居們都來了,擠著看。從報貼上確認了寧采臣的名姓,寧母才樂呵呵地使了銀子給了賞錢,更央及村人再代買一應食材,再開酒宴。

有免費的酒宴吃,村人哪會不答應?更何況寧采臣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他們也是與有榮焉。

鄰居們立即分配好工作,去集市的去集市,搬桌椅的搬桌椅,打水的打水……好一番熱鬧。

寧母只是樂呵呵的使銀子。這銀子使得再多也不心疼,還唯恐使得少了,丟了兒子的面子。

忙樂之下,所有人都忘了離去的一報。

不大會兒功夫鄰居們便買來了食材。有拿雞蛋來的,有拿白酒來的,也有背了幾袋米來的,也有捉雞趕羊來的……

不僅是請報錄人,全村共樂。

這樣的大富之家,自然是報錄人最喜的。報錄人中有一人說:“大家一起吃酒。怎麼不見寧老爺。”

寧母說:“我兒大抵進京還沒回來。”

“壞了菜了!”報錄人一拍雙手失聲道。

“怎麼個行程?”寧母關心道。

報錄人說:“我等雖然有馬,但是這一月過去了,寧老爺早該回來了。如今沒有回來,只有一種可能。”

其他報錄人一聽,全變了臉色。

是啊!只有這種可能,瓊林宴兩月後才開,除了路子遠的,中了舉,哪有不回家報喜的道理。

寧母問:“你快說說,到底出了什麼事?”寧母很急,她可不希望兒子有個好歹的。

報錄人沒說,反而問道:“寧老爺可有娘子?”

“沒有。只有一姑娘,說好中後成親的。”寧母老實答道。

“唉!”報錄人嘆口氣說,“讓那姑娘別等了,寧老爺是回不來了。”

“這到底是為何?”

報錄人說:“寧老爺此時恐怕已成了別人的乘龍快婿。”

“這不可能,相公說過會娶我的!”聶雙寒著臉,也跑了出來。

報錄人知道這就是當事人,把搶親的事說了。說:“以寧老爺的名次,他沒回來,只能是搶了。而敢搶頭名的人,不是官家的女兒,便是相爺的女眷。”

又有旁的報錄人說:“姑娘,你就放棄吧!以那些大人們千金嬌生慣養的性子,是絕不會與姑娘分享夫君的。”

又有人說:“姑娘,幸好你還沒嫁,否則本朝又要出個陳世美了。”

陳世美的妻子秦香蓮,進京告狀時年齡大約在三十歲左右,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破爛羅裙,足見其形態之窮愁貧賤。一個善良的鄉村婦女;一個老公進京考“公務員”一去不復返的寡居女人;一個上要養活公婆,下要照料兒女的撐樑柱;其飽經風霜、滿臉寫盡滄桑的樣子可想而知。且公婆才凍餓而亡,秦香蓮勉強用蘆席捲了屍體,就鎖了大門,帶著冬哥、春妹,風餐露宿地來到北宋帝京開封。此時她已手無分文,母子三人就在城南土地廟裡歇宿。蓬頭垢面地去見已經變心的老公,肯定是一件十分難堪的事。

結果呢?也不是那麼美好,中了狀元的丈夫讓包黑子鍘了。

也許後世人更同情秦香蓮,但是這個時代,是有搶親的。

傳說是陳世美自己說自己未娶,但是這可能嗎?士子是有籍貫的,家中有何人,別說朝庭查不到。

而以他們這些報錄人來看,就是知道其家中有妻室,這大官們的千金小姐們也不會在乎的。

上京去找去告狀,不是大官小姐們弄死你,就是夫君剝官去職,成了白衣。

這怎麼看,倒霉的都只會是他們自己。至於有權有努的官家女兒們,只會被塑造成毫不知情'存在。

可以現今汴京搶瘋了來看,有的士子躲入茅廁都讓搶走。他們不知情?實在是說不通。

所以看這姑娘還沒嫁,報錄人才好心勸她,雖然住到人家中,於名節有礙,可也總比死在公主之類的手中強吧?

如果能搶來,他便罷了,真鬧得天下皆知,陳世美便是榜樣。不僅他自己死了,還要留下一個身後惡名:拋妻棄子……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8:53
第301章、天生的革命家

聶雙呆住了,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

這時候,一報的報錄人也返轉回來,人還沒進門,便嚷嚷著:“你們這家人也真是,說是你家中的,你們不信,偏說是旁家,鬧了一出笑話。”

寧采臣和寧才臣,聽上去是差不多,但是這名字總歸是要見字的。寧才臣本人倒是願意差不多下去,可這報錄人可不敢,即使是接了寧才臣的賀喜銀子,他們也要找到正主。

找了一圈,發現還是頭前那家,免不了有些埋怨。

二報三報的報錄人忙拉住一報的同僚,說了他們剛才的猜測。

一聽,他們也不吭聲了。這事還真是這樣,就是同僚之間關於陳世美的話,他們也信。

這大官背後的骯髒心思,哪兒瞞得過他們。畢竟無論是什麼樣的骯髒事,最後出手的總會是他們。

傳說陳世美是買兇殺妻兒,但是為什麼這公主什麼的要找陳世美這樣的窮人做相公,為什麼那些商人只敢找三榜的人做女婿。

因為這樣身份配。

這說也對,但是別忘了一本萬利的商人們只要有利,他們哪管什麼身份。

主要還是利害二家。

大官小姐找窮人和商人娶三榜都是如此,只有女方身份高了,才能壓制住男方。

特別是這窮駙馬,一應開支可是有宮人算計的,就是與公主同房也得經宮人同意。有這麼一個大管家在,他哪來兒來的銀子僱凶殺人。

而說陳世美為了個人前途殺妻棄子,就更不對了。

這狀元是什麼,是進士科的頭名才稱的,進士一等多數可官至宰相,所以宋人以進士科為宰相科。宋呂祖謙說:'進士之科,往往皆為將相,皆極通顯。'當時有焚香禮進士之語。進士科之外,其它科目總稱諸科。

個人前途都到宰相位了,還想要什麼個人前途?

反倒是做了駙馬之後,是幾乎便與相位無緣,這才應該叫沒有個人前途吧!官家也好,士林也好,都不會同意駙馬登上相位。

駙馬只是名字好聽的泥菩薩,這點兒他們這些人哪個不清楚。

如果駙馬真那麼有權勢,漢唐以降,為什麼那麼多大家子弟寧死也不願做這駙馬,還不是一做了駙馬,個人的政治前途便定了。

聽說這家發生的事,報錄人也不鬧了,安安靜靜下來吃酒席。

這時一個體面的管家,手裡拿著一個大紅全帖,飛跑了進來:“張老爺來拜新中的寧老爺。”

寧母出迎,只見那張鄉紳下了轎進來,頭戴紗帽,身穿葵花色圓領,金帶、皂靴。他是舉人出身,做過一任知縣的,寧母趕忙把兒子的事說了。

張鄉紳攀談道:“世先生同在桑梓,一向有失親近。”

這搶了親什麼的,總也是中了,他這個過氣縣官是比不了的。否則大可像寧采臣中秀才一樣,隨便派個下人後輩來就是了,哪兒會親自來。他又說:“適才看見題名錄,貴房師本是先祖的門生,我和仙芝是親切的世弟兄。無以為敬,謹具賀儀五百兩。”

他這邊說完,見寧家沒有男丁,也便幫忙張羅著,彷彿他真和寧采臣成了親兄弟似的。

不過文人之間也就是如此。君子有通財之誼,以寧采臣現在的家世,這財是通不了了。乾脆捲起袖子直接動手吧!

有了他的張羅,寧母才得了空,好生安慰聶雙說:“你別發愁,臣兒最聽為母的話,等他回來,鐵定讓他娶你。”

噗嗤!

聶雙突然笑了:“夫人放心,相公是個有本事的人。只要他不願意,那些人一定拿不住他。”

聶雙也是關心則亂,這士子中了,便會有人送銀子送地送房子,官位也是不缺的。

說是搶親,那也得搶得到人才行。寧采臣的本事,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哪個凡人搶得了他?

這會兒功夫,又有士紳來賀,全包了幾百不等的賀銀。

第二天才是商賈來,他們送的才是大頭。

家中這些變故,寧采臣是沒有想到,他此時正在梁山上忙著。

這次是真的上了八百里水泊梁山。

也不能說是“上”,因為這梁山即將沒有了。

這大寨主準備今後不再打家劫捨了,這梁山可不就是沒有了嗎?“賢婿,自你來後,我便細想了,這草寇是做不長久的,就是為了女兒,也不能這麼幹下去了。可不干這個了,這麼多人,怎麼個營生,我一直沒想到,這才請你來,一起商議一下。”

聽到他這麼說,寧采臣嚇了一跳。心說:不是吧!我這小蝴蝶東攪和一下,西攪和一下,便把這梁山攪和散了吧!

攪和沒了這梁山,這是好是壞還沒弄清,竟然便撞上了晁蓋上山。

為了給向太后祝壽,這一年的花石綱送得是又多又急,這麼多的財貨也便引出了晁蓋他們。

寧采臣正給王倫出主意,他既然不想再打家劫舍,歷史影響什麼的,先不說,那個太費事,說也說不清楚。單就這事本身,卻是件好事。

可偏偏這時朱貴帶著晁蓋、吳用、公孫胜、劉唐,以及阮氏兄弟並一眾莊丁上了山。

晁蓋的聲望似乎極高,因為就是王倫也不得不親自去迎。

當然,寧采臣是不需要迎的。晁蓋不過是個地保罷了,讓他這新科頭名去迎一個地保,沒有這麼個道理。更何況見不見這晁蓋,寧采臣也沒拿定主意。

沒有了林沖,晁蓋依然上了山,依然是王倫去迎,一切都和書中寫的一樣。

王倫領著一班頭領出關迎接

晁蓋等,慌忙施禮,道:“小可王倫,久聞晁天王大名,如雷灌耳;今日且喜光臨草寨。”

晁蓋道:“晁某是個不讀書史的人,甚是粗鹵;今日事在藏拙,甘心與頭領帳下做一小卒,不棄幸甚。”

王倫道:“休如何說,且請到小寨,再有計議。”一行從人都跟著上山來。

到得大寨聚義廳上,王倫再三謙讓晁蓋一行人上階。

晁蓋等七人在右邊一字兒立下;王倫與眾頭領在左邊一字兒立下。

一個個都講禮罷,分賓主對席坐下。

王倫喚階下眾小頭目聲諾已畢,一壁廂動起山寨中鼓樂。

先叫小頭目去山下管待來的從人,關下另有客館安歇。

單說山寨裡,宰了兩頭黃牛,十個羊,五個豬,大吹大擂筵席。

眾頭領飲酒中間,晁蓋把胸中之事,從頭至尾,都告訴王倫等眾位。

王倫聽罷,駭然了半晌;心內躊躇,做聲不得;自己沉吟,虛作應答。

王倫一沉吟,寧采臣便知道自己不出去是不行了。除非是他想看著王倫死。

書中是這樣寫的:

筵宴至晚席散,眾頭領送晁蓋等眾人關下客館內安歇,自有來的人伏侍。

晁蓋心中歡喜,對吳用等六人說道:“我們造下這等迷天大罪,那裡去安身!不是這王頭領如此錯愛。我等皆已失所,此恩不可忘報!”

吳用只是冷笑。

晁蓋道:“先生何故只是冷笑?有事可以通知。”

吳用道:“兄長性直。你道王倫肯收留我們?兄長不看他的心,只觀他的顏色動靜規模。”

晁蓋道:“觀他顏色怎地?”

吳用道:“兄長不見他早間席上與兄長說話倒有交情;次後因兄長說出殺了許多官兵捕盜巡檢,放了何濤,阮氏三雄如此豪傑,他便有些顏色變了,雖是口中答應,心裡好生不然——若是他有心收留我們,只就早上便議定了坐位。杜遷,宋萬這兩個自是粗鹵的人,待客之事如何省得?只有林沖那人原是京師禁軍教頭,大郡的人,諸事曉得,今不得已,坐了第四位。早間林沖看王倫答應兄長模樣,他自便有些不平之氣;頻頻把眼瞅這王倫,心內自已躊躇。我看這人倒有顧盼之心,只是不得已。小生略放片言,教他本寨自相火併!”

晁蓋道:“全仗先生妙策。”

聽聽,果然是造反的軍師,人家只是不想收留他們,他便要設計害人。這樣的人不造反,天下便沒有人會造反了。

所以後人才會說,這一肚子壞水的總是師爺。

現在沒了林沖,梁山又很團結,火拼是不會了,但是也得防著這吳用,真讓他用計殺了王倫,奪了這山寨,對十三娘可就不好答復了。

如果真那樣,十三娘必然要出山報仇。這修真殺了他們這魔星,魔星位複活,掉頭再殺修真……

一來二去,可就真打起來了。

沒了梁山不要緊,可要是提前開啟了這神魔之戰,可就不是寧采臣的本意了。

不得不說這道祖算計無雙,改了這林沖的命運,變更了王倫的志向,看著都是好事。可到頭來,卻反而更加危險了。

寧采臣一身進士服進來,一應嘍羅全都向他見禮,這吳用再不復雲淡風輕,勃然變色。

這前面說過,這大宋的宣傳極其厲害,就是後來造了反的梁山眾人,也是極看中這大宋的“文憑”。

吳用說的好聽是個學究先生。說的不好聽,也就是個不第士子罷了。

這次他看見一個進士進來,先天上便矮了一頭。

反倒是晁蓋他們錯愕了一下,不解這山寨中怎麼會有進士出現。

這宣傳上,進士們都是天上的星宿下凡,雖然晁蓋他們不信這個,但是也免不了規矩不少。

晁蓋這些人側目看著寧采臣,寧采臣卻大大方方向王倫行了禮。“岳父,在下想到了,岳父不願意打家劫舍,可以安排兄弟們跑海營生。”

寧采臣一出場便點明了自己與這梁山的關係,並明說王倫不打算再打家劫舍的打算。

不是他不仗義,而是晁蓋這幫人如果不一下子壓制住他們,這梁山早晚出事。就像原文中的王倫,對晁蓋一行人,好吃好喝供著,離走了還附上銀子盤纏。

怎麼看,這王倫都沒有失禮的地方。

說王倫膽小也好,說他“革命性”不強也罷,對晁蓋他們,王倫做的不能說不夠好。可他們不還是照樣把人殺了,佔據了山寨,自領了寨主。

所以寧采臣才要一開始便壓住他們,準確來說是壓住吳用。

梁山火拼,是吳用一手設計的。後來宋江成為梁山之主,還是他。

可以說這人就是天生的“革命者”,到了哪兒都不忘革命。

公孫胜的師父羅真人曾對公孫胜說:忠心者少,義氣者稀。

這話是當著宋江的面說的,說的是天下,但其實何嘗又不是說宋江領導下的梁山。

當梁山的一應老人(隨王倫建寨的)都死光後,公孫胜顯然明白了他師父的意思,功成身退,回薊州潛心修道。梁山一切再與他無關。

寧采臣也想過這吳用天生的“軍事家”、“革命家”,去朝庭告發自己的可能。

先不說他這麼個“反賊”的話有多少人相信,僅僅是王倫想轉業的想法下,他即使告了,也沒用。除非這勸土匪草寇不再打家劫舍也算是造反。

否則寧采臣不僅不會有事,官家一高興,反而會大大的獎賞他一番。怎麼說地方上的匪盜少了,總是件好事不是。

“這位是?”吳用出口了。

寧采臣一出現,王倫膽氣為之一狀。寧采臣中了頭名的事,下面早報了他,也就是說寧采臣幾乎便是個狀元了。

自己是狀元的岳父,那還有什麼好怕的。有這麼一個完成了自己不第遺憾的女婿,王倫的怨氣早就消了。他反而露出了爽朗的一面,大笑說:“這是小女的夫君,新科會元,只是小女外出學藝,至今沒能完婚。”

嘶-

新科會元,那不就是狀元。別人只是驚訝寧采臣的學識了得,但是吳用卻覺得牙後根都疼。

就像寧采臣想的那樣,到了梁山,看到由於寧采臣提醒,變得雄壯的梁山嘍羅,吳用便有奪下來,以為基業的打算。

這嘍羅弱,是看不起之下的奪下;這嘍羅練的好,是眼羨以為基業的奪下。

誰讓他是天生的“革命家”,不革命,他還能做什麼?

可是寧采臣一出現,不,不是寧采臣,而是這科狀元的身份。

殺?那朝庭要不盯著自己打就怪了。這可是新科狀元,就是官家有意放他們一馬,這士林又會答應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8:54
第302章、和解

士林能答應嗎?死個一般二般的人也就罷了,可是死的卻是個狀元。

這都能不聞不問,那天下讀書人還有什麼地位可言。僅僅是為了讀書人的地位,這殺人者都非死不可。

吳用除了是天生的“革命家”外,他還是一個“軍事家”。是不會干那種頭腦一熱,便上去干仗的事。以此時此刻宋室的實力,再看看這梁山不過才千人不到的實力,就是他,也不覺得有贏的可能。

那麼不殺狀元,只奪山寨呢?

似乎也不行。他實在想不出自己等人奪了狀元岳父的山寨,狀元有什麼理由不報復回來。他想不出。

而這又回到了剛才殺狀元的老路上。

吳用能不後牙根疼嗎?像他這等走一步看三步的人,說不定還沒上山時,便起了奪山寨的心思。

這山東境內草寇極多,哪一處不能去。為什麼偏偏來梁山?

什麼李家道口有那旱地忽律朱貴在那裡開酒店,招接四方好漢。但要入夥的,須是先投奔他。我們如今安排了船支,把一應的物件裝在船裡,將些人情送與他引進……

忽悠,絕對是忽悠。因為後報“官軍人馬飛奔村里來也!”

這說明官府是知道他們行踪的。

知道了行踪,還往梁山上跑,就不怕王倫受不了壓力,不接收他們的嗎?

難道吳用這樣的智多星也不知道遠走他鄉,既躲開了官府的搜捕攔截,即使山寨不收,也同樣有足夠的時間謀劃退路嗎?

可他偏偏沒有,偏偏就看上了梁山。只能說他是在上山之前,便有了破釜沉舟之策。

因為上樑山本就是沒有退路的事,別的不說,單單是梁山與濟州府的距離,等他們上去便下來,早給了官府足夠的時間調集兵馬,這本身便是讓晁蓋不得不與王倫拼了。

可是現在,偏偏是多了寧采臣這麼個攪局者。因為這麼個人,他的全盤計劃,不得不收起來。

沒有勝算,實在是沒有勝算。

晁蓋他們聽說是新科狀元,不由緊張起來,要知道他們可是剛剛截了'花'石綱。“不知進士老爺來山寨所為何事?”

寧采臣笑了,對晁蓋他們截了生辰綱的事,他當然知道,殺了官捕的事,他也知道。單就這事本事,寧采臣是持歡迎態度的。就和他希望凡人頭上有正直的神明一樣,這官員的頭上多把刀也不算是壞事。

後世有名的一部劇集開頭有一句,男主角是這樣說的:當有權有勢者為所'欲'為時,我們為你討回公道。

晁蓋他們,寧采臣不討厭,真的,甚至還有點喜歡。文人做了官,和別的人不同,那就是講道理,你永遠講不過他們,就算是講贏了,處罰起來也是雷聲大,雨點小,換個地方為官罷了。

反倒是晁蓋他們直接有力,讓他們更有危脅感。

當然,如果他們不總想著滅了自己的口就更好了。

寧采臣為了不刺'激'他們,笑著說道:“我說過了,我是想讓岳父他們出海,從海上討生活。這總比禍害自家百姓要強。”

入雲龍公孫胜一直在觀察寧采臣。公孫胜是修道之人,他的觀察自然不會是普通人的觀察,但是在寧采臣身上他卻看不到命數官運。

一個人的命數看不出,他還能接受,但是這官運也看不出,卻讓他吃驚不小。仔細想了他們的一番對話,公孫胜問道:“不知寨主的'女'兒在哪裡習藝?”

公孫胜在觀察寧采臣,寧采臣何嘗沒有註意他。這麼一行人中,只有他頭綰兩枚胡松雙丫髻,身穿一領巴山短褐袍,腰繫雜'色'彩絲絛,背上紋古銅劍。白'肉'鞋襯著多耳麻鞋,綿囊手拿著鱉殼扇子。八字眉,一雙杏子眼;四方口,一部絡腮鬍。

寧采臣拱手道:“道長就是崆峒羅真人'門'下入雲龍公孫胜道長吧!”

“你是何人,為什麼知道我是崆峒'門'下?”公孫胜怎能不驚,因為世間道'門'是沒有崆峒派的。

就連官家御用的徐道長在向官家介紹時,也沒有說起過崆峒。

這是因為,如果說封神一戰之後,是聖人避世不出;那麼西遊之後,便是開闢了修真界,一應'門'派分出了內外二'門'。

修真問道,有四要,法侶財地。

自修真界起,財之一項便份屬外'門'。而這時的道士們也變得貪財起來。

內外二'門'說的好聽,只是外'門'的大法少了些。而實際上外'門'的法'門'全都是刪減的,不說沒了毀天滅地的威力,就是長生也很難。甚至有的'門'派,連刪減的法'門'都不給,直接便踢出'門'去,從此消失於世人間。比如役獸宗,比如器宗,都是如此。

誰讓人家根本就不需要人間的財力支持,而是直接便能賺修真者的錢財靈石,這比從凡間來錢快多了。

寧采臣笑著,沒說自己是何人,而是對公孫胜說:“王寨主的'女'兒十三娘如今正在蜀山修行。”

嘶-

學藝還有其他的解釋,可是修行,那就只有一種解釋了。

而這蜀山正是現今這修真界執牛耳者。

看公孫胜這麼吃驚,吳用問道:“道長,什麼崆峒、蜀山的,你們在說什麼?”

公孫胜說:“我們在說修真之事,這是世上沒有的。也就是世人所說的求仙問道。”隨口解釋一下,公孫胜對寧采臣說,“這位官人知道蜀山,想必也不是凡人。”

寧采臣笑著,意有所指說:“在這兒的基本上都不是凡人。”

公孫胜聽了,以道們禮儀問道:“那官人是何人弟子,又在何處修真,為什麼又會考取功名。濁濁紅塵,功名利祿本就是污穢的業障。”

寧采臣笑道:“出世入世,不入世談何出世?功名利祿是業障,又何嘗不是修持真我的磨刀石。”

“無量道尊。”公孫胜宣了道號,沒有再辯下去。他與寧采臣不熟,說了,人家不聽,他自然不會再說。

以修道者看來,這凡間就是個獵取功德的地方,除此之外,來之無益。

寧采臣走的路與他們不同,所以他也沒有勸說公孫胜相信他這一套的打算。畢竟對於他們這類修道之人,紅塵處處都是因果業力,一不小心,便會身死道消。這也是用天地元氣修道的弊端。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即使可以控制使用,可一不小心,反撲回來,便是身死道消之局。

他們的對話雖然不多,但是洩'露'出來的信息極其驚人,一時間所有人都呆住了。就是王倫也是夾了菜,忘記放在口中。

一時間全定格似的靜了下來。

“哈哈!”吳用哈哈大笑道,“道長莫要欺人,這世上豈有長生之道?”

這話說的極不客氣,就差沒有直接說公孫胜是騙子了。雖然這話符合他這不信鬼神的讀書人身份,但是也說明他心慌了,才會說出這麼不理智的話來。

只是這樣一來卻惹惱了公孫胜:“我公孫胜相貌堂堂,乃薊州人氏,自幼在鄉中好習槍'棒',學成武藝多般,大家都呼我為公孫胜大郎。得遇恩師羅真人,學得一身道術,善能呼風喚雨,駕霧騰雲,江湖上都稱我做'入雲龍'。”

這邊說著,袖中抖出一團雲霧,那雲霧似有龍形,自左袖出,繞飛全席,又鑽入他右袖中去,不再出來。自是公孫胜還沒有練成的神通法'門'“蒼龍追月”。

吳用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顯然不是嚇的,而是下不來台。

晁蓋立即站出來講和道:“這是乾什麼?都是自家兄弟,沒理由起了僵持。”

又對寧采臣說:“這位官人,大名府留守梁中書大肆搜刮民財,共得十萬貫金珠寶貝,名曰'生辰綱',是我等劫的。這才來投王寨主。”

晁蓋看的分明,自己等人的事,是怎麼都繞不過這寧采臣了,與其藏著掖著,不如直接說出來的暢快。無論如何,總要有個著落。

晁蓋這一說,公孫胜自然不能讓他全擔著,也站起說清楚:“這事怪不得保正,是貧道聽說為給岳父太師蔡京家養之犬慶壽,大名府留守梁中書大肆搜刮民財,共得十萬貫金珠寶貝,'激'於義憤,貧道便'激'晁保正奪了這筆不義之財……”

“奪得好!”寧采臣鼓掌大聲道,“這人都活不下去了,還要給狗過生日。不僅要奪,就是殺了也不為過。”

“說的好!你雖是個讀書人,俺阮小七也要敬你一杯。”坐在下首的阮小七直接一飲而盡。

他們這樣的魔星在位,最喜的便是撕殺漢子,只要你敢撕殺,無論你做過什麼,他們也會拿你做兄弟。

寧采臣這話說到他們心坎裡去了,這世道,人都活不下去了,一條狗過生,也要十萬。人不如狗,古今如一。

阮小七敬了,他兩個哥哥也敬他。

這一敬上來,他們的關係便拉近不少。酒桌上的關係,本就這麼奇妙。

看他們拉近了距離,吳用知道是不能動寧采臣動手了。否則這阮氏兄弟便不會答應。不過這人真是好酒量,和三個人喝,也不見醉。

公孫胜則是點頭微笑,入紅塵劫生辰綱,他本就是抱了因果臨身的念頭來的。比起別人的稱讚,他更渴望同道的認可。

這時,梁山南方天邊一人向大殿飛了過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8:55
第303章、一敗塗地

公孫胜入紅塵劫生辰綱,於他來說有害無利。就像他對晁蓋說的那樣:“貧道複姓公孫,單諱一個勝字,道號一清先生。貧道是薊州人氏,自幼鄉中好習槍棒,學成武藝多般,人但呼為公孫胜大郎。為因學得一家道術,善能呼風喚雨,駕霧騰雲,江湖上都稱貧道做入雲龍。貧道久聞鄆城縣東溪村晁保正大名,無緣不曾拜識。今有十萬貫金珠寶貝,專送與保正作進見之禮。未知義士肯納受否?”

劫來的錢,他也確實都給了晁蓋。

公孫胜從頭到尾的表現得都像是封神榜中的有道真修。

道法驚天的公孫胜常與會妖術的強敵鬥法,風雲為之變色,而公孫胜最後總能輕鬆獲勝,不愧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可以說他掌握著梁山戰場上的“制空權”,所以梁山才會對他如此依賴。

公孫胜智慧過人,宋江剛上樑山他就藉故下山探母不歸,可見他早就料到梁山日後會在宋江的帶領下接受招安。這違背了他當初上山的初衷,但他仍然盡力幫助梁山。並為梁山培養了“混世魔王”樊瑞這個出色的法師,為梁山儲備了這麼一位會道術的特殊人才。在梁山招安後,他果然功成身退,繼續回名山修道,從此不問俗世。

公孫胜淡泊名利,與其說他的性格讓他選擇閒雲野鶴的生活,不如說他從一開始便是在紅塵歷劫。是他自己本身察覺了什麼,還是他師父告訴他了什麼。

他不說,自然沒人知道,但是他做事渴望別人認同,也是情理之中。

而寧采臣的認同,與其他人不同,因為在他看來,寧采臣與自己才是同道。紅塵歷練的凶險,只有同道中人才可以明白。

一旦獲得同道認同,這懸著的心不敢說全安,卻不無助益。

而公孫胜、術士喬道清、高廉、樊瑞等會使法術的人存在,無不說明這宋室的戰亂有修真者參與其中。一如商周之戰。

唯一不同的是作為穿越者的寧采臣雖然明知道草原才是歷史上記載的優勝者,他卻不願意投過去。

話題有些沉重了,好了,繼續故事。

正當他和寧采臣王八看綠豆,對上眼的時候,不遠處一人飛了進來。

飛行既是修真者的神通法術,同時也是道行修為的表現。有這麼個直接飛到梁山的人出現,公孫胜立即便準備上前答禮。

道行便是實力,不是同門,道行就更加是前輩的像徵。學無止境,達者為先。這裡同樣適用。

只是他這前輩的話,還沒有開口,來人先開口了。

“公子,你讓蛛兒好一番尋找。”

怎麼回事?這前輩先人只是一位女使嗎?

這前輩,他就沒辦法叫了。只他一人還好,但是他現在是和晁蓋一起上的山,他叫了前輩是沒什麼,可是晁蓋他們怎麼辦?

如果女使都是前輩了,這主人家又怎麼稱呼?

做了一半的禮敬,他只能中止,裝著什麼都沒聽到。

寧采臣問道:“蛛兒,發生什麼事了?你這麼趕?”

沒錯。蛛兒這麼高調登場,是寧采臣有意為之。反正現在還不是公孫胜擁有梁山“制空權”的時代,蛛兒直接飛進來,並不會有什麼危險。主要還是鎮懾住吳用他們。

果然看到飛來的蜘蛛精蛛兒,吳用先是驚愕。當用心聽他們說話,他的臉色便只剩下灰敗了。

本來,吳用這類人,就和未出草廬,卻知悉天下的諸葛亮一樣。天下什麼局勢,什麼人的武力是多少,什麼人為將,什麼人為帥。他們心中雖不敢說瞭如指掌,但是總有那麼一桿秤在。

現在好了,本來在他看來這武力八九十便是天下豪傑了,但是猛然間發現這擁有八九十武力的豪傑,實際上在這世界上卻同樣不過是螻蟻罷了。

搶人家的山寨?還沒開搶,自己的小命便丟這兒了。

天下突然不在自己掌握中了,吳用一時間也沒有了任何計劃。

那邊蜘蛛精卻說:“公子奪得頭名一事,報錄人已經報到家中去了。夫人與聶姑娘都擔心不已……”

原來聶雙雖然相信寧采臣,但是卻依然免不了擔心,也就去了城隍廟,找了蜘蛛精,把發生的事說了,央求蜘蛛精找寧采臣回來。

她順著與寧采臣的感應,找到梁山,也就配合著寧采臣演了這麼一齣戲。

當然也不全是演戲,至少家中的事都是真的。

寧采臣這才一拍腦袋,想起這中了榜是會要向家中報錄的,而寧采臣的藉貫一直都是杭州。

除了這事,蜘蛛精還說了聶雙的擔心。是,她是不怕寧采臣有危險。但是不擔心他,她自己卻免不了得了婚前恐懼症,對寧采臣娶自己是患得患失。畢竟她現在還沒得到家中承認,而寧采臣卻已經中了,還是頭名。一點兒都不擔心又怎麼可能。

而這擔心又無人可以訴說,一骨腦告訴了蜘蛛精。

蜘蛛精跑腿帶話的業務能力是越來越精熟了,也不看場合,有什麼人在,是一五一十全說了。

“咳!岳父,不是小婿不等十三娘,實在是山中無歲月,而在下又是家中獨子,母親大人等著抱孫子。”沒辦法,因為在這兒他還頂著王倫女婿的名頭。這有人當著未來準岳父的面說自己的準女婿要娶別人,於情於理,他這個準女婿都要解釋一番。

今天對王倫的刺激絕對大,什麼平日里沒人知道的神仙出現了不說。自己中了舉的女婿竟然要娶別的女子?

但是轉念一想,女兒修了真,是不能總是耽誤人家,聽說這仙人甚麼的,都是不死的……可是寧采臣這頭名的會元,他實在是喜歡得很。

和大多數父母一樣,自己做不到的遺憾,總希望子女幫著彌補一下。

而王倫更是其中的翹翹者。別忘了這個會造反,很大的程度上便是他屢試不第。雖然自己心裡也知道自己不能,也不該阻止寧采臣娶別的女子,總不能讓人家為了自己的女兒無後吧!

但是這萬一女兒能回來呢?這麼好的女婿,上哪兒去找?

這一個萬一讓他遲疑不定起來,雖然他也知道更大的可能是耽誤寧采臣的一生,但是他就是不捨得。

因為即使女兒再嫁,卻哪這麼巧還能找個頭名去。

朱貴他們是明白王倫的心的,自從有了寧采臣這麼個女婿,他每天做的更多的便是收集自己女婿的作品,逢人便誇自己女婿的好,什麼“買賣”也都停了,彷彿自己人生的意義便是自己女婿似的。

這麼明顯得變化,朱貴都看不到,他也不用做商人了。

寨主這樣的變化,顯然是他們喜聞樂見的,只因為他迷戀得是他們三人的師父,更極有可能是下一任的大寨主。

反倒是寧采臣可能不會娶十三娘,才是他們擔心的。三人勸說:“大寨主,這男兒三妻四妾本就平常事,師父可以一邊娶妻生子,一邊等小姐。”

王倫聽了自然是哈哈大笑,因為女婿保住了。

只有吳用,臉上又是一白,顯然又是一次打擊。

直奔梁山而來,梁山的虛實,他怎麼會不調查清楚?

不調查清楚明白了,以他一介文人,又怎麼會知道朱貴他們的根底,又怎麼知道在武力上阮氏兄弟是豪傑,而杜遷宋萬隻是粗魯人。

可現在一句師父,他發現他竟然連杜遷宋萬也了解錯了。

既然有這麼一位高人師父,他們的武力也要重新評估了。幸好沒動手,否則真是死無葬身之地。

這變化只是一瞬間。因為王倫立即同意了朱貴三人所說,保住了女婿,又不會讓女婿為難,還為女兒預定了一個好夫君,他自然是樂得哈哈大笑。好女婿,好女婿,叫個不停。

女婿是好的,所以這女婿的計劃,一律照準。不就是訓練水手跑船嗎?這有什麼,這本就是水泊梁山,哪缺得了會水的。

雖然讓阮氏兄弟負責訓練,有些傷杜遷宋萬老兄弟的心,但是他們本人都沒意見。王倫自然也不會有意見。

王倫更是樂得清閒,每天都往公孫胜那跑,求仙問道,女兒要當仙人了,自己這老爹自然不能拖女兒的後腿。天幸送來公孫胜,此時不學,還等什麼。

女婿那兒?女兒會教吧!萬一忘了,又萬一有門規。嗯,我先學了,再教女婿,全家人一起做神仙好了。

王倫對公孫胜的噓寒問暖,自是不問說了。只要公孫胜點頭,立即跪下拜師,他也是求之不得。

這一下吳用是真的心灰意冷了。來了七個人,一下子便讓梁山挖過去四個。

公孫胜不說。阮氏兄弟初一擁有這麼多的部下,也是樂不思蜀,對王倫是非常滿意,滿意到差點就感恩戴德了。

而剩下的三個,他本人是書生,武力可以忽略不計。

劉唐。

和朱貴三人交過手了,不是對手。剩下一個晁蓋,但是對方三人的神奇手段,同樣沒使。

失策啊!這上了梁山,想再下去就難了。

什麼理由?

想奪人山寨奪不下嗎?恐怕就是晁蓋也不會聽他的。而且就是聽又有什麼用呢?失去了一大半的戰力,成事?太難!

一敗塗地啊!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8:56
第304章、兩個新娘

寧采臣離開梁山時,吳用的精神一點兒也高不起來。

沒辦法,本來以為自己帶來的人中,就是最弱的劉唐也可以壓制朱貴他們一人,可是事實卻是人家任一人都可以壓製或打平他們這兒一人。

綠林的世界其實不過是人間的黑暗縮影,除名聲外,相似的武力值也是獲得極快認可的一種手段。

這不幾日,阮氏三兄弟便和他們打成一片了,就連公孫胜也為王倫的熱情所折服,站在了他們一邊。

這簡直是給梁山送人才來了。吳用恨不能抓瞎了一對照子。

如果前面只是因為情報失誤帶來的必要損失外,寧采臣臨走前,不僅勸服了晁蓋,用那十萬去南方買船,其計劃更是讓自己再無用武之地。

其實寧采臣也沒說什麼,他只是告訴晁蓋他們這個世界有多大。並且為他們指了另外一條為國為民的道路。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顯然他們要做的都是這俠之大者。

表面上,他是說梁山可以聚集流民,以海貿的方式為華夏子民找尋一條新的出路,但是寧采臣知道他所說的出路,絕不僅僅是活下去,這麼簡單。

這個時代的海員與海洋搏鬥,與怒浪拼殺,身體的壯實使得他們只要人手一刀,便是絕對優秀的戰士。

也就是說擁有多少海洋男兒,梁山便擁有多少優秀的戰士。

寧采臣可不是造他只是想為華夏延續血脈罷了。既然戰亂他沒有能力平定,那麼為這個世界,為炎黃子孫塑造出更多的戰怎麼看都不會是壞事。

只是寧采臣的身份,以及他擁有的信息之下,什麼“替天行道”也便成了個笑話。甚至有可能的話,他還會把趙宋皇室的藏書,全都複製一份。

他就不信,他在做了這麼多人之後,還會再沒有中國,再沒有華夏。

只有公孫胜對寧采臣要走的路似乎有所了解,因此深深地看了寧采臣一眼,卻什麼都沒有說。以致於連他自己都忽略了寧采臣讓梁山建的一座廟,一座后土廟。

作為地道的掌控者,哪怕只有一個意志,也是巨大到難以想像的助力。

彷彿人世間重回了洪荒時期,炎黃子孫的先祖們托庇於后土部落的時代。時代變遷,后土已為神,而炎黃子孫卻依然在掙扎著求活。

洪荒時,后土娘娘伸出了援手,這個時代,她同樣沒有置之度外。這是她的本性決定的,否則實在是說不通她的洪荒所為,更說不通她對寧采臣的承認。

眾神之中,如果要說這真正庇護人族的神,后土娘娘要稱第二,就沒有人敢稱第一了。

洪荒時,她為十二祖巫之一,祖巫即為戰神。

庇護人族,她又是庇護之神。

以至善之心隕化輪迴,她又是仁愛之神。

六道輪迴成,她也就成了幽冥大神。

與地道,掌控大地山川,她又是大地之神。

戰神、庇護之神、仁愛之神、幽冥大神、大地之神。

作為先天神邸,這些神職神位,自然分屬先天,即使身隕也不會消失。

只是她的宣傳沒跟上,這才幾乎隱沒於歷史的長河之中。時至今日竟然人為安了一個灶君神位。世上再無皇天后土。

寧采臣這次回家,是抱了極大的希望的。他不僅僅是出版女神的戰士們,更是力爭做得更好。

既然后土娘娘埋沒久矣,那麼他便以遠超這個時代的書畫,固化她在炎黃子孫腦海中的意識。彩色印刷。

沒錯,書中的插圖都要是彩色的。

這個時代到底有沒有這麼高超的彩色印刷術,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以炎黃子孫的智慧,只要他提供了物質條件,根本就沒有能難住他們的理由。

寧采臣就這麼走了,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卻帶走了晁蓋的十萬金。沒了這十萬金,他們就是想自立門戶,也沒了這個本錢。但是他卻給了他們一個新的希望,一條新的道路,一條不受官家約束,卻同樣能自由於天地,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路。

“學究先生,這位會元,真是個了不起的人。我們怎麼就沒想到,既然朝庭昏暗,那我們不受他們管好了,同樣可以造福天下。”

這恐怕是宋朝版的無政府主義者了。吳用卻氣得牙癢癢,他是極想證明自己實力的,更想讓那些不取他的大官們看看,他是多麼得有才華,讓他們後悔他們的選擇。

從這點來說,走上造反的初衷,他和王倫是一致的。

可是現在什麼都完了。無政府主義下,大家都是兄弟,那他還怎麼展現才華?還怎麼羽扇輕掄,十萬檣櫓便灰飛煙滅了。

這些苦悶,他找誰訴說。

對,既然是情報出了差錯,那便重新收集好了。不就是修真,不就是神仙嗎?了解了他們的實力後,我一樣可以讓他們造反。

從此之後,公孫胜那兒又多了一位渴求於修真界一切的人,智多星吳用。

在天生的“革命家”吳用先生努力準備把革命之火燒到修真界,而積極收集修真界的情報知識時,寧采臣也南返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作為本屆會元,他的到來,自然是免不了一番應酬,不同的是這一次是地方官員拜訪於他。

進士科本身便是宰相科,而他又是會元,說地方官們是抱著拜訪未來宰相的心情也不為過。

表面上快樂的應酬下,讓寧采臣為難的自然是他為聶雙的婚事。

結婚倒不難,難的是聶雙的身份。她以什麼身份嫁進來,在聶家沒有承認她的時候。

“大官人,要不我就與夫人實話實說好了。”聶雙心裡這樣想,她也這樣說。

寧采臣卻笑了:“這事你無須擔心,娶你家中那位的茅士學唯恐世人不知道,正滿天下的發帖子呢。只要掐准他們的婚期,同時把你抬進家門,你就還是那個聶家的千金。”

茅士學是真的很得意,帖子都下到了寧采臣的手裡。

知道寧采臣的打算,聶雙同意了。這本身對她來說,便是一種心理安慰。對她來說,在同一天出嫁,同樣意味著她是作為女兒出嫁的,雖然她父親根本就不知道她這麼個女兒。

“唯一苦了你的,是我們成親那天,賓客不會太多。”

“雙兒明白。”賓客一多,她的身世同樣無法瞞住。

是的,瞞住。她不想讓爹爹為難,但是同樣的,她仍然想做他的女兒,即使是父親並不知道。

有了這麼個計劃,寧采臣也便去了府城,除了掐準新娘子出門的時間外,寧采臣也想看看這個“聶小倩”到底是個什麼人。

沒辦法,當看到名帖上的聶小倩三字時,他就做不住了。

雖然他不一定要娶這個聶小倩,但是怎麼說都是書上寫的自己正牌妻子,見一下還是應該的。

鞭炮聲,鑼鼓聲……茅士學歡天喜地的迎娶自己的新娘子。

寧采臣的到來,讓聶府尹臉上一白,有些不滿得看了自己女婿一眼,心想:這要是鬧將起來,可怎麼是好?

讓他鬆口氣的是寧采臣沒鬧,彷彿他真的只是來迎親似的。

寧采臣摸了摸鼻子,也是自言自語道:“寧采臣啊!寧采臣,你的娘子就要嫁給外人了,怎麼你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寧采臣本以為他知道她是聶小倩後,會有什麼變化,比如什麼姻緣早定,死活要娶她。

沒有,不僅一點兒這種感覺,反而是這就是聶小倩啊!一種大失所望的感覺充盈在心頭。

說不出的詭異。

只有茅士學哈哈大笑著接走了新娘子。

而新娘子卻從頭到尾都在看著寧采臣,反倒是弄得寧采臣不好意思再摻和。

“白姑娘,青姑娘,謝謝你們。”沒有高超的騙術不要緊,有法術,一樣行。

在分往寧茅兩家的叉路口,同樣的婚慶隊伍隱藏在這兒。同樣的新娘子卻不叫聶小倩,而是叫聶雙。

寧采臣也換上了新郎妝,騎上了高頭大馬,身披紅帶。

同樣的婚慶隊伍雖然他們根本沒有去過聶府,但是在他們的記憶中,他們卻是去過了。只是聶府尹的態度卻不好,使得他們有一種去了一次,便不想去第二次的感覺。

“寧大官人客氣了。”白素貞低著頭,心神有些恍惚。

小青乾脆冷哼一聲,根本不理他。

寧采臣笑了笑,猛的回頭,那原本出現在白素貞身上的影子卻消失了。

“是錯覺嗎?”寧采臣搖搖頭繼續趕路。

從這個叉路口到寧家要比茅府遠上許多,畢竟一開始寧采臣的家鏡並不好,遠遠比不上太醫的家宅,就是與馳道的距離,也是茅家更近。

由於近,自然是那麼先拜堂。可是當茅士學踢轎門時,卻出事了。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迎娶我的不是寧采臣?”她怎麼都計劃好了,出嫁前她是看見寧采臣才上的花轎,可是該拜堂了。寧采臣卻沒了,而是換成了另外一個書生。

“聶小姐,伯父把你許配的是小生,而不是什麼寧采臣。”茅士學很得意,因為他總算是勝了一局。

你中了頭名又怎樣?你的娘子還不是讓我娶到手了。為了這個婚事,我巴巴從汴京趕回來,一點兒怨言都沒有。

岳父真是深得我心,搶了娘子,還是讓他知道的好。

他這邊正得意,聶小倩卻是火冒三丈:“你壞了我的大事!哼!你的狗命先留著,下次再與你細算。”捲起一道黑雲飛走了。

不是為了趕上寧采臣那邊,她絕對會讓這兒血流成河。

“妖,妖怪!”茅士學嚇癱在了地上,他顯然是知道妖怪的。而茅家一眾人等,也全都嚇壞了。

不說茅家的驚恐萬狀。

聶小倩飛著追上寧采臣的迎親隊伍後,她想了想,趕到前面,降下云頭。

白素貞的心神恍惚,小青在生悶氣,全都沒注意頭上有妖怪過去。

她落在前面,並沒有等寧采臣,而是在路邊扎了一些草人,施法一吹,草人化作同樣的迎親隊伍,她坐上草變的轎子。“走!”

一個一模一樣的送親隊伍,吹吹打打,直往寧家送去。

哼!寧采臣!一天兩個新娘子,艷福不淺!你可知道當你難分真假時,便是我取你性命之時。可惜,若不是我身上這張皮即將到了極限,而我又不會煉製它,你本來還能多活幾日的。

“新娘子來了,新娘子來了!”孩童們最是喜歡這樣熱鬧的場面,隊伍前後奔跑著,笑鬧著。

聶小倩舔了舔紅唇。多麼美味的血食,等一下,等一下就好,等我吃了寧采臣,就來吃你們。

她強忍住自己的渴望,依然扮作嬌滴滴的新娘子。

這沒進門,媒婆便大聲道:“新娘子到了!新郎官快來踢轎門了!”

寧母出來一看,沒有見到寧采臣,傻眼了。“我兒去接新娘子了!”

村人們也看到沒有寧采臣的身影,卻不像寧母那樣慌張,反而笑道:“肯定是親家等不及這麼好的女婿,提前把新娘子送來了。大官人肯定是與送親隊伍走叉了,夫人還是先把新人接進來的好。”

轎中的聶小倩一聽,心說:好,倒省了我的一番口舌了。

於是她指揮媒婆說:“寧夫人,我不管出了什麼亂子,反正人我是送來了,你們看怎麼辦吧?”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自然是先把人弄進來了。

這可是大宋朝,是一個媒婆也要持證上崗的朝代,既然這媒婆有了證。如果有哪家敢在媒婆面前毀婚,她同樣是可以告到官府,請朝庭為女方主持公道。

這樣的事,古今如一,只要打官司,基本上都是女方獲勝,所以媒婆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當然了,寧母可沒有什麼法眼,一看便知道這不是自己的兒媳。

她只是奇怪兒子怎麼沒有接到人。有些埋怨,又有些擔心。總歸是兒子,怎能不擔心。

擔心之餘,自然會像村人說的那樣,先讓兒媳進門。

這個兒媳她可是早盼著了,自然是不會不讓兒媳進門。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8:57
第305章、真假難分

古代,路途遙遠,交通不便,娶嫁雙方走叉了路,沒有接到人,新娘子自己來了,雖然不是太常見,但也並不是沒有。

這邊是熱鬧著把轎子往家中抬,新娘子不下轎,只等新郎來了,抬出轎子,再進行正常的流程。

雖說窩在轎中的新娘子是苦了一點,但是為了人生的幸福,自然是要忍的。風俗就是如此。

村人們是不苦的。寧家已然今非昔比,操辦兒子的婚事是不可能是辦當天的酒宴。

自家發達了,這樣的事,還不分潤鄉鄰點油水,是要被戳脊梁骨的,落下一個吝嗇的名聲。

所以這次擺的是流水宴。

流水宴與宴請鄉鄰不同。所謂流水宴不僅要開幾天,更是即使是陌生人,只要說一句恭喜,同樣可以大吃大喝。就是從早上吃到晚上,天天吃,也不能去趕。

所以這流水宴還有一個說法,叫吃大戶。一些佃戶正等著這樣的日子,好好拉拉油水呢?全家都來吃是正常,吃完再打包,你也不能說這樣錯了。

新娘子來了,卻是唯一不能吃的。

不僅不能吃,要挨餓。單人獨轎地抬到屋裡,更是封得嚴實實的,在新郎沒見到人之前,是絕對不能讓外人看的。

李公甫許仙他們全來幫忙了,這倒是解決了寧家缺男人的尷尬。

只是李公甫一桌又一桌的敬酒,看得許嬌容直皺眉。

李公甫當然知道自家娘子為什麼皺眉,他得了便宜還賣乖道:“呵呵!這喜酒不醉人。自家的喜事,自然要多喝。”

聽得許嬌容是萬分懊惱,卻沒有辦法。

寧家沒有男丁,自家親威不幫著陪上幾杯,怎麼都說不過去。

“姐姐。”許嬌容正沒有辦法,許仙卻神神秘秘叫姐姐。“姐姐放心,姐夫的酒壺裡我加了水。”

李公甫又上了一桌,直接用自己的酒壺給別人斟酒,轉眼間便換走了這桌上的沒兌水的酒。

哼!小瞧你姐夫。這加沒加水,你姐夫不用喝,只是聞上一聞,便知道,這麼多的酒,難道你還能全兌水了不成。

一邊喝著,一邊得意地偷笑。

只有聶小倩卻在咬牙切齒。再等等,他就快回來了,馬上就能報仇了。這是上蒼的恩典,小不忍則亂大謀。

這邊熱鬧,寧采臣那邊卻很安靜。

他與聶小倩前後腳,按說聶小倩到了,他們也是馬上要到的。

不過寧采臣卻叫停了轎子,直接找了一個客棧住了進去。

“為什麼不走了,前面不就到家了嗎?”

寧采臣說:“這拜堂成親,一直以來都是在上午進行。現在已是午後,我們還是在客棧歇歇腳,歇足了,養好精神,明日再去。”

“嘖嘖,這沒過門便知道心疼人了。我們呢?”小青問道,“我們這變化了模樣,也是很累的。”

寧采臣笑著摸了摸,摸出一把煉出的法力,丟給小青,小青立即歡快地接了,吸入腹中。

寧采臣扶出聶雙,進了房。“官人?”

“先吃點,明日你可就吃不上了。”

“可是官人,這女子出嫁是不能吃東西的。”

“呵呵!我這兒沒這麼多講究,餓壞了你,我可是會心疼的。”

小青吸收了從寧采臣那得來的法力,才想到姐姐。正好又看到這麼一幕:“姐姐,你看他,連禮儀也不顧了。”

這本是轉移話題的一句,不想,白素貞卻嘆了口氣,也回房了。

小青不明白姐姐是是怎麼了,想了想,也跟在後面回了房。

這邊不明白,聶小倩更是不明白,自己沒有算錯時間啊!為什麼這寧采臣還沒回來。這轎子都快悶死人了。再等等,再等等,他一會兒便來了,他再過一會兒便來了……

等了一會兒又一會兒,等到雞叫天明,也沒等到人來。

就是寧母也擔心,央人去路上看看。

這還沒到村口,便吹吹打打來了。

按寧采臣的意思,這梳洗打扮好,再吃好早飯,只要中午前到,也就是行了。可是聶雙卻心不安,即使入住了客棧,也安靜不下來,除了是睡在**,這點比聶小倩好些,同樣是一夜沒閉眼。

睡不著,心也靜不了。惴惴不安,總覺得做了什麼錯事似的。

雞一叫,便催著寧采臣上路。正好與迎的人打頭。

“來了,來了,又一個新娘轎子來了。”

紅紅的喜炮,紅紅的轎,紅紅的新娘,紅紅的橋。

一路上震天的鼓樂齊鳴,紅紙金粉洋洋灑灑從城東輔到城西的街。這些都是白素貞施法所為。沒有父親的祝賀,寧采臣只想讓她的婚禮氣勢些,以彌補她。

不是怕自己搞的花樣,嚇到這時代的人,他本還想搞得更浪漫些。

寧采臣坐在雪白的紅綢大馬上,身後的喜轎描金流蘇,透著那說不清的風流喜氣,跟在轎兩邊的喜童,手中提著碧色的玉籃,扶轎走一步,便從籃裡抓一把金粉紅灑一把,空氣裡剎時飄滿甜甜的香氣,有好事的婦人聞了半天,也沒聞出是哪種香粉味。只覺得高貴大方,心都酥了。

喜轎經過的地方,人們爭相伸頸,嘰嘰喳喳贊著寧采臣的一表人才,猜測著新娘子的鳳顏嬌貌。

一時間,昨日的新娘竟為人所忘了似的。就是有記得,想著寧采臣高中,說不定就是一娶兩門。

生活總是枯燥無味的,能夠尋得一點值得高興的事,即使是為著不相干的人,自然也是有趣得很。

寧采臣與他們不算不相干,自然更是熱鬧。

如此的熱鬧,如此的喧囂,聶小倩又怎麼會聽不到。

只有她這處,一個人都沒有,冷寂,冷寂地可怕。

一時間,她竟忘了自己是乾什麼來的,只有一腔妒火中燒。

她消失了。

喜門外,一陣風,突然平地滾起來了。

兩個扶轎的喜童突然不約而同的一聲尖叫,玉籃叭的一下摔在地上,籃裡的金粉彩線卻無故拋得老高,直衝上半空之中,瞬間風沙大作,只聽一片慌亂之聲。

這江南小城,平時雖然少晴,但也只有和風細雨,突然晴空一陣惡風,哪裡有人扭架得住?

寧采臣聽到轎內的新娘發出一聲尖利的慘叫時,他的背上無緣無故出了一陣細密的冷汗。

他不顧風沙迷眼,掙扎著翻身下馬來,直沖向喜轎。

說也奇怪,就這一剎那的功夫,那惡風竟然呼的停了,如果不是滿地的金粉線狼籍和人們驚惶失措的表情,簡直不敢相信剛才的奇景。

風,彷彿有著生命一般,從街尾至街頭,滾滾而去。

寧采臣顧不得那許多禮節,一邊喚著新娘的名字,一邊伸手急掀轎帘。

突然,他的手碰到了另一隻冰涼的人手。

轎裡同時響起了一個溫軟如玉的低聲嬌語:“別……”

一隻雪白的小手從轎裡伸出來,抓住了轎車簾的邊,不讓他掀開。

寧采臣心裡咯的一下,那嬌軟甜香的聲音,那柔弱無骨的小手,讓他的聲音瞬間也變得柔軟如波。

“你……沒事麼?”

“嗯。”新娘無限嬌柔羞地一聲低應,引得少年郎心裡如春花齊放,剛才因為惡風引起的不快已經迅速拋到了九霄之外。

迎親隊伍又出發了,人們重新活躍起來,兩個喜童驚魂未定,但已有那下人飛快的送了新的玉籃來,小童也就咧著嘴笑了。

“踢轎門,拉新娘嘍!”

迎親的花轎落地,寧采臣上前踢了轎門。

自有喜娘上去掀開花轎的大紅簾門,從裡面扶出了新娘子,旁觀的眾人還來不及品頭論足,簾門一動,裡面竟然又走出了一位新娘來。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仔細看兩個新娘子,一樣的大紅霞襖,一樣的錦緞長裙,雖然臉被喜帕蒙住了看不出來,但身段卻都嬝娜娉婷,顯見得應該是兩位美人。

迎親和送親的人都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也有老成的人主張去女家問一問究竟,一旁的鄉鄰村人卻鼓譟起來:“娶一得雙,而且還是兩個美女,這樣的好事上哪兒去找?何必去追究她們的來歷?先享了眼前的艷福才是真。”

枯燥的生活,一丁點刺激都能讓人們喜出望外,更何況寧采臣這次娶妻。一、二、三,來了三個新娘子了吧!

熱鬧、興奮,使得眾人又如何不躁動,更有人喊道:“怕不是知道大官人高中,自己加塞進來的吧!”

轟-

眾人大笑起來。

他們也不管人家姑娘家家的會不會臉皮薄,拿捏不住,只是按自己想的,鼓譟著,是唯恐不熱鬧似的。

更有人急急忙忙幫著鋪開了紅毯,點上了喜燭,並高叫著:“吉時已到,新人行禮——”唯恐新娘子嚇跑了似的。

彷彿這是他們自己的婚禮,他們自己的艷福似的。

如果寧采臣也和他們一樣,以為這是一個正常的世界;又或者寧采臣穿越的不是這麼個妖魔鬼怪的世界,這艷福,他也就笑納了。

現在寧采臣看向送親隊伍中變化了的白素貞。

白素貞搖搖頭,她看不出來。早用上了法眼,卻依然只看到陰氣重的兩個人罷了。而聶雙陰氣重的原因,她早知道了。

認不出來。

白素貞也不得不搖搖頭,以她的道行,竟然也分辨不出。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8:58
第306章、正常進行

白素貞看不出來,寧采臣也看不出來,就是使了浩然正氣也沒用,除了燒掉她們身上的一點兒陰氣外,使她們的臉色變得蒼白一些外,是一點兒功用也沒有。

這下還真的難辦了。誰能想到做鬼時修煉的陰氣,竟然現在還在起作用。返本還源她的陰氣,竟然同樣會傷了她。

更令人為難的事,兩個人的反應竟然一模一樣,全都會白色慘白。

可是再像,他也不得不找出真的是誰。因為這是妖魔鬼怪的世界。

寧采臣對白素貞點了點頭,白素貞也點點頭,纖手翻轉,術法之下,輕易便定住了在場的眾人。

“還不現出原形嗎?”除了他們之外,所有人都定住了。“現在大家都定住了,不現原形就不要怪我們了。”

結婚本來是件高興事,但是如果妖魔鬼怪來為惡,那任誰都不會高興。

妖,一直有著相生相剋的天敵。這份相生相剋的氣息不僅不會因為修煉而減弱,反而會強大到根本無法忍受的地步。

就是蟄的佛祖一頭皰的蝎子精,公雞一嚇也不得乖乖受死。

白素貞和小青沒有洩露前還好,但是她們只是現出她們修煉的本命氣息。

鼠妖便受不了了。

本命上的克制,她根本連多呆一刻,都不敢。捲起一陣風便逃了。

她實在沒有想到寧采臣身邊竟然不知道從什從時候起竟然多出了兩隻蛇妖。

她憤怒,她無奈!老天怎麼能這樣對自己,竟然出現了蛇妖。

“啊!你怎麼又回來了?”她沒有逃去別的地方,而是回到茅士學的家中。

“為什麼?你不是娶我嗎?”

鼠妖賴上了茅士學。

茅士學很後悔,作為茅家的寶貝疙瘩,自然少不得那些世家子弟的風流習氣。那桃紅院的桃桃,碧香院的葦葦,周家小姐,黃家妹妹……哪一個不是嬌滴滴的盼著做他家婦呢?然到頭來,怎麼就偏偏娶了這麼一個妖怪。它想幹什麼?又會怎麼折磨自己,折磨自己家?一切對茅士學都是未知。

茅士學痛苦得心中都流出血來,他後悔,後悔娶來這麼一個妖怪,可是後悔有用嗎?妖怪看的那麼緊,連請個法師都不可能。

茅士學一下子消瘦下來,當他看到鼠妖鬼當著他的面脫皮畫皮時,他更是直接嚇昏了過去,醒來便病了,倒在**再也起不了身。

這是後話,略過不提。

另一邊卻是鑼鼓喧天,熱鬧非凡。在沖天的鎖吶聲中,有火紅的爆竹爭相引爆自己的身體,漫天捲起的濃烈白煙裡,跳躍著陣陣絕美的支離破碎。拋出的蜜餞果糖引來孩童村婦們的一片爭搶。

作為好友來幫忙的白素貞她們實在是幫了大忙。法術作用下,一場災禍化為無形。

寧采臣沒有讓追,而是繼續婚禮。妖魔鬼怪以後再說,吉時對一個女子來說,一生卻只有這麼一次。

沒有註意新娘少了一個。不,是他們壓根就不知道有兩個新娘,對他們來說,今天的新娘只有一個,美麗動人的聶姑娘。這就夠了。

他們只要看到一切都很順利,大家開開心心也就夠了。

妖魔鬼怪與他們太遠,也不是他們可以接受的存在,同時也不是他們需要知道的存在。

“吉時已到,新人拜天地了!”

燭淚輕挑,柔光微搖。

幻似的紅紗下,是新娘如玉低垂的面容。

呵,那一點點掀起,桃色的櫻口,水漾的耳珠,碧藍的蝶釵,雲柔的青絲。

還有那,似煙非煙輕拂的深長眼睫下,兩點比星更亮的眸,正低一低的,偷偷看他一眼,如最最可人的小兔一般,含嗔帶羞。

寧采臣的心在那一剎那被火燃著了一樣,一種原始的狂野與喜悅漲滿了他的雙眼,幾欲噴出。

喚一聲新嫁娘,喚一聲新嫁娘。

此時的聶雙比他見過的所有女子更柔、更美、更媚。

啊,從此,這絕色便是他的妻。

他輕呼出聲:“呵,你……”

他醉了,他狂了。

只待低吼一聲,十六歲的聶雙已經被溫柔而粗暴的揉入了火熱的胸膛。蘭花帳下,紅繡床,巫山雲雨如煙般翻翻又滾滾,如大漠狂沙,又如驚濤駭浪,轉眼落盡了一地紅妝。

他把香汗濕身的她愛憐的裹在胸前,微啞的嗓子帶著未盡的火苗低喃:“雙兒……雙兒……”

驚濤過後的她亦如雪色的小狐,軟似無骨的被他包容著,彷彿驚魂未定的絲絲嬌喘透著說不盡的楚楚可憐。

令他爆裂顛狂。

這般的風流年少。(改成唯美,一定要過審啊!這不算情色擦邊吧!)

這樣的嬌妻竟然還不是美的,還比不上白素貞嗎?只是白素貞身上的影子,到底是誰?她似乎……

嚶-

風雨過後,聶雙也往他的懷中鑽,彷彿是剛剛經歷了暴風雨的靚船急需進入安全的港灣。

她這一動,寧采臣更加激動,梅開二度、三度……

聶雙只覺得自己小腹都快燙壞了似的,有心讓寧采臣停下,可是身體卻不由自主迎合動了起來,停下的話語也變成嬌喘,以及陣陣的酥麻……

還是寧采臣看她吃不消,臉色慘白的嚇人,這才主動停了下來。

……(再刪。沒辦法夫妻情話也算情色。唉!寫手弱勢啊!在《肉蒲團》都能公開上映的今天,卻只有文字仍然在禁)

二人交股而眠。

這是聶雙要求的,她知道他沒有滿足。可是她的身體實在吃不消了。每一次的衝激,她彷彿都不在了人間似的。

這還沒有算上浩然之氣對她修煉陰氣的衝激。她知道沖散陰氣對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如果她還想要孩子的話。那麼她便需要寧采臣在她體內灌注更多的浩然之氣,從內到外都要。

熱熱的,融解著那人陰冥的寒。

古時候有聽牆根一說,寧采臣阻止得了鄉鄰們,卻阻止不了小青她們。

盤繞在樑上的小青更是問了一個讓人噴飯的問題。“這寧采臣不喜歡新娘子嗎?要不,怎麼打得她哇哇叫?”

好麼,她一開口,所有美與激情全都沒了。

真真是一招打落凡塵。

可是還不能趕她走。怎麼?用完人家了,便趕人家走了。

不說吃喜酒,就是那妖魔鬼怪再來,她們也是極好的幫手。

寧采臣也不知道現在鼠妖正在把茅士學想像成自己,正賣力的報復**著。

天生剋制的恐懼感,使得它肝膽俱喪。不在茅士學身上找撥回來,它根本就鼓不起勇氣再去找寧采臣。只看一眼白素貞她們,它便四肢發軟,渾身發抖。

它實在想不通,自己能瞞過世人,是因為人皮這件靈寶,可她們是怎麼做到一點兒氣息都不露。難不成還是家養的妖怪。

不,不會是。這寧采臣才多大,只聽說過這百年成妖的,也不可能十幾年便化了妖身。

一邊鞭打著茅士學,一邊卻是怎麼也想不明白。這越想不明白,它的心越亂,心越亂,下手也就更狠。

難不成這仇就報不了了?

清晨,薄霧。

寧采臣愛憐的握著新娘聶雙的小手,站在祀堂大廳給老祖宗請安。

他實在是太得意了,得意的當然不僅僅只是她的美麗,經了昨夜,她的好,只有他盡知道。

想到這裡,他英俊的嘴角又挑起了一絲壞壞的笑,手不禁輕輕緊了緊她的柔荑。

寧母早早端坐於大廳,等著來喝這碗媳婦茶。這個媳婦和她處過,她自然是極為滿意的:“咱寧家以前不過是貧困人家,也就沒有什麼規矩,但是祖宗的來歷,你要知道。”

“是,夫人。”聶雙遞上茶低頭應是。

寧母茶到嘴邊,卻放下,不滿道:“你看看,又忘了不是,你現在叫我娘才對。”

“是,娘。”她的臉紅了紅,比一開始的白色多了絲紅潤。

“噯!這才對嗎!”寧母喜滋滋喝了這碗媳婦茶。她也是第一次做婆婆,並不知道,是喝茶與飲酒,一口乾了。

聶雙到底是書香世家,女訓婦孝什麼的都是讀過的,想勸寧母不用都喝了。寧采臣卻拉住聶雙,小聲說:“母親這麼高興,你就隨她,不要掃了她老人家的興致。”

嘴吹出的風掃過她的耳垂,立即便讓她渾身酥麻起來。昨天折騰那麼久,那強烈的刺激,至今還在身上環繞不去。哪兒受得了寧采臣吹風,差點便軟在了地上,幸好為寧采臣扶住。

寧母果然是沒經驗的,也是歡喜壞了,茶中剩下的茶葉沫子,她想了想,也用手指扣出,送入口中,嚼了嚼,一口吞了。

這媳婦茶還有這樣喝的?

聶雙呆住了。一股暖流從心中湧起,這種暖,稱之為感動。

這些天的煩惱、擔心,一切的一切都沒了。她覺得如果再讓她選一次,她還會這麼做,因為這麼做,值!

真的值了。自己選的夫婿才是最好的,他的好只有我才知道,為了這份好,一切地付出,都是值得的。因為他愛的是我,娶的也是我。父親不認我了,他仍然娶了我。我不是以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嫁的他,而是以他的娘子嫁的他。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8:59
第307章、尋鼠妖

寧母在回憶著一番當年自己婆婆的做派,定了定神後說:“這也是我婆婆當年告訴我說的。咱們寧家當年姓宗,是前朝的大漢將軍,咱們是叔……叔什麼來著。”

寧母想不起來了,好一會兒才說:“算了,你只要讓為娘早日抱上孫子,為寧家開枝散葉,比什麼都強。”

“是,娘。”聶雙這次覺得臉都紅了,燙得似乎發燒一般。

拜訪回去的路上,陽光正好。只這一次她也聽到了人聲:“姐姐,她怎麼叉開腿走路。”

“這……”白素貞解釋得很小聲,細細的語聲,聽不真切。

“那她不是很慘?”這是小青的聲音。

“……”

聶雙低著頭,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匆匆回了房。

但是與此同時,寧母卻出了門,拜訪了白氏醫館,在這兒招待她的同樣是白素貞。

“白大夫,你這兒可有能讓媳婦懷孩子的方子?”

白素貞笑道:“夫人真是心急,這不過剛剛成親,便想抱孫子了。”

“姑娘有所不知,我寧家一直人丁稀少,采臣父親便是單傳,沒有叔伯。我12歲和他父親成親,也只有臣兒一個孩子,他父親便走了。臣兒這麼大才成親,我能不心急嗎?”

寧母一直催促寧采臣完婚,是有著她的擔心的。公公去的早,丈夫去的早,輪到兒了,自然會擔心。可這話還不能對人說,因為實在是不吉利。

白素貞為她抓了藥,小青說:“姐姐,昨夜離開時,她一身陰氣還是極重,姐姐這藥有用嗎?”

“沒用。”

“那姐姐還開這藥。姐姐不會是……”

“青兒,瞎想什麼呢?我這樣做,不過是安慰一下老人的心。”

“那我不是想對了嗎!”小青嘀咕道。

白素貞說:“你我也看過寧大官人的面相,他哪兒像是早夭之相。”

不是像,而是根本就是。如果沒有寧采臣的穿越,他早就死了。正好符合了寧母的擔心。只是寧采臣穿了,一切都發生了改變,這才有了現在的寧采臣。如果她們一早認識寧采臣,也就不會這麼說了。

過了兩天新婚日子,一大清早,寧家門口就鬧得不可開交。

賣通草花的劉媼,一口咬定寧家有人買了她的兩枝通草花,當時說是進去拿錢出來付帳,結果一等半天無人搭理。

鄉里鄉親一場,寧采臣也不想出現這樣的事。寧采臣問遍了家中人,卻再無一人肯出來承認。兩下里說不攏,劉媼就一屁股坐在王宅的台階上,搥胸頓足地鬧了起來。

寧采臣被吵得頭疼,想想兩枝通草花也沒幾個錢,犯不著大新婚的,就這麼鬧騰,便讓取來了錢,付了花錢,才算把劉媼打發走了。

本來這是一件小事,寧采臣也不放在心上,誰知從這天起,三天兩頭有小商小販在門口討帳,這個說寧家有人買了銀釵,那個說寧家有人買了胭脂,都是些三五十文不怎麼值錢的東西,卻惹惱得寧采臣一家不得安生,每次一問,都說是個小丫鬟買的。

寧家雖不是家大業大,但是自從收留了一眾女子,要數起總有五六十個不等,總不能讓這些人跑到內宅去一一辯認呀。再想到她們製做的仙蜜桔,末了,還是只能用錢打發。

事後寧采臣想了想,尋思著還是先發她們些錢使,以做工錢。否則這樣下來,總不是件多光榮的事。

自己冒冒然去找,也不是那麼好看,她們畢竟是女性,但是不找出這人來,寧采臣也不甘心。家中有這麼一位在,不知道總是不安心的。

要好好找一找,在她們不在屋中的時候,一些陰間鬼魂們便派上了用場。一個個從她們的箱籠找過去。

找到東西,也就找到是誰這段時間裡一直在賴帳了。

誰知一整天小心翼翼地翻檢下來,一樣東西也沒有找到,這就有些蹊蹺了,胭脂水粉什麼的還有可能是用磬了,通草花呀,銀釵子呀之類的,總不會買回來就扔到臭水溝去吧?

一場搜查不了了之,仍然隔三岔五地有人上門來要帳……繡花巾……香囊袋子……珠花鈿……

這人在發了工錢後,不僅沒有收斂,反而繼續如此,這一下寧采臣是真的生氣了。

沒有錢,你可以說,但是這算什麼?故意的嗎?

寧采臣也下了死力氣,從汴京宅中調來了犬獸道兵。一路嗅了過去,非找到這麼個人不可。

寧家是新建的三進三間的大宅子,當然這與海商還是沒的比,就是比官宦人家也小上不上。但是這房子自從建了,他還沒有細細打量過。

這也算是滿足了無數八十後,有錢買房買兩套,空一套住一套了。

犬獸道兵一直向後面跑去,直到堆雜物的後伙房外,它才停了下來。

從通草花到銀釵子到珠花鈿……樁樁件件一樣不少都插在了爛草堆上。

真是有了買了,丟在這兒嗎?

寧采臣不僅沒有發火,反而很是恭敬得行了一禮說:“前輩莫要再開玩笑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前輩告知。”

“哼!你也知道不對嗎?”草堆中跳出個老者,鶴髮童顏,一身靈氣。

草堆中跳出個人來,寧采臣並不吃驚,更是恭敬問道:“不知前輩尊姓大名?”

“有什麼尊不尊的。山上都叫我參老。”

寧采臣哦了一聲,沒有出聲。

參老卻氣道:“你說你小子逞什麼本事?自從你傳出齊寶山上有我老人家後,不知有多少人、妖上山捉我老人家。好在我老人家修為有術,這才逃得性命。本想找你小子算帳,卻是浩然之氣到處都是。知道你也是個正直之士,我老人家這才用這種方式引你來。”

正直之士的稱呼,寧采臣實在是臉紅。不過當時一心為了幫小青,卻忘了幫小青對參老來說,其實就是要吃他的身體。不由說道:“不知參老引小子來,有什麼吩咐?是要小子幫您重新安一個家嗎?”

“安家?我那一群孩兒怎麼辦?這事不用你操心,以我參老的法力,只要我不想,是沒人找得到我的。我這次來,是聽說有個鬼怪在找你報仇。”

“回前輩的話,是有人戲弄小子,不過它是什麼,小子至今也不知道。”寧采臣還是很恭敬。

參老摸摸雪白的鬍子說:“你小子還真是不錯。身份這麼高了,還對我這糟老頭這麼恭敬。真是不錯!可惜你這浩然正氣太可惡了,否則你我還能接個親家。好了,我老頭子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明白告訴你,找你麻煩的就是當年你遇上的那隻鼠妖。也不知它是怎麼從地獄中爬上來的,還得了件人皮,現在正躲在茅士學家。想滅掉它也很容易,找白氏醫館的兩個丫頭,吞了它就行了。好了,老頭子傳完話,這就去了。”

“恭送前輩。”寧采臣送走參老,去找白素貞幫忙不提。

在參老身邊又多出一個女子。“爺爺,你怎麼能讓白姑娘她們吃那麼個東西?”

“你這丫頭,爺爺幫你,你還埋怨。吃了又怎麼了?她們本就是蛇,蛇吃老鼠天經地義。說不得大補一番,她們還要謝爺爺呢!”參老撫著鬍鬚,很是得意。

蛇吃老鼠是很補,但是這吃老鼠的魂,也是補的嗎?

女子說:“爺爺就會為難人。”

“為難人?還不是為了你。其實你為什麼這麼幫他。我看這寧小子就很不錯。”

女子苦笑搖頭:“爺爺,我也知道寧公子很好,可是他的浩然之氣那麼厲害。而龍太子又逼得及,只有我……龍太子才不會想娶我為妃。”

“唉!”參老搖頭說,“希望你以後不要為今天的選擇後悔。”

她搖頭不語。

參老又說:“其實你直接找他幫忙就是,何必讓我老頭子這麼麻煩。”

“爺爺也知道內丹的事,我怎麼好見他。”

“唉!都是浩然正氣惹的禍。”

不是那浩然之氣,他們早好上了。哪兒還會像現在這麼麻煩,以人的力量,賭龍太子敢不敢冒大不韙,到人間來。

參老是看過寧采臣力量的,顯然對他們修真者來說,寧采臣的力量才是真的力量。人龍之間的平衡什麼的,實在是太虛緲了些。

知道鼠妖在哪,寧采臣自然是要除去的。

其實即便參老不提醒,寧采臣也會找她們。

如果說上一世看西遊記,雄雞一叫,那麼厲害的蝎子精便掛點,還有些難以置信的話。

那麼那天發生的一切,顯然對這相剋有了更具體的證明。

能簡簡單單解決的問題,傻子才和它鬥法。而且這鼠妖怎麼成了聶小倩,寧采臣也是極想知道的。

他們認識自己,所以這一次不得不化了妝,做道士裝扮。小青和白素貞是極願意幫忙的,特別是白素貞,她自從上次見過鼠妖后,總覺得自己有什麼機緣在它身上。

二人化了蛇身,就躲在寧采臣的衣袖中,浩然之氣掩飾之下,偷襲什麼的,再沒有比寧采臣身上更好的了。

在經歷了鼠妖的一番調教後,變得聽話的茅士學總算是可以出來放風了。

寧采臣在看到他後,立即便省了進茅家捉妖的藉口:“這位施主,見你烏雲蓋天庭,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寧采臣所要做的便是演好一個神棍,讓他主動請自己進去好了。

寧采臣所扮的道士讓茅士學心中一動,天天讓人這麼打,是人也都受不了。他比任何人都想脫離魔鬼的魔掌,但是他轉念又一想,這個道士行嗎?

他實在是讓打怕了啊!

“道長說笑了,我這神清氣爽的,能有什麼不干淨的。”他強笑著,根本就不承認。

寧采臣見他不承認,嚇唬他說:“哎呀!不好,那個東西陰氣很重,接觸久了,是會死的。”

什麼?

這可是晴天霹靂!

如果只是挨打,為了小命著想,他還可以忍,他也必須忍。

可是現在,這小命竟然也保不住。“道長所言當真?”

“出家人是不打誑語的。”心說:我不是出家人,所以……不過這也不算撒謊,以鼠妖的本性,它最後還是會殺人的。

得了寧采臣“出家人不打誑語”的保證,他當場便癱在了地上,苦苦哀求寧采臣救命。

藉著這個功夫,一切的前因後果,寧采臣都問了,而茅士學也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全說了。

原來自從他學識好了,他便對寧采臣重新起了心思。

更是把他從丫環秋兒那得到的消息,知道聶小姐喜歡寧采臣的事利用起來。本想用這事在酒席時給寧采臣一個打擊,可誰知這聶小倩竟然是個魔鬼。

“那她怎麼會叫聶小倩的?”寧采臣忍住怒氣問道。

“是批八字的先生說雙字與我不合,這才改了名字。”

“那聶大人就同意了?”

“據秋兒說,聶大人一開始倒是屬意寧采臣的,但是這寧采臣恃才傲物,竟然寫出了大不道之詩,還稱什麼王圖霸業,怕女兒跟著遭罪,這才起了毀婚的心思。而小姐一改名,他更可以說嫁的是小倩,不是雙兒了。誰知道這聶家小姐竟然不是人,而是魔鬼。我這是頂了寧采臣的災,還請道長救命啊!我實在是不想死!”

沒想到這茅士學竟然是這樣的心思,還以為他變了。寧采臣搖搖頭。

袖中小青也沒想到這人竟然與寧采臣還有一番恩怨,也傳音問道:“寧大官人,這人,我們還救嗎?”

老實說,寧采臣是真的想轉身就走,既然知道了是什麼妖怪。寧采臣並不擔心它會傷害到自己的家人,大不了多養一些貓,也就是了。

等鼠妖幹掉他,到時再處置鼠妖也是來得及的。

可是看他哭得那麼傷心。

“好了,把眼淚擦擦,妖怪看到了,也就不好辦了。”

“是是,多謝道長。”

小青這時又說:“寧大官人,真的要救他?他可是你的仇人哦?”

吐著舌信,發出絲絲的聲響,是她憤怒的表現。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8:59
第308章、白素貞的死劫

寧采臣苦笑道:“我有母親,他也有家人。就這麼死了,實在是有點可惜。反正他也傷害不了我,而我又有能力救他,不救,實在是於心不忍。”

小青譏笑道:“想不到寧大官人竟然還是個大善人?”

白素貞插口道:“青兒,不得無禮。寧公子是菩薩心腸,以德報怨。這正是我等要向凡人學的,你怎麼能譏笑寧公子呢?”

“是,姐姐。”小青還是極聽白素貞的話的,不再發出絲絲聲。

寧采臣苦笑了下,這可不是什麼菩薩心腸,真要說的話,大概是殺人的是妖吧!

“道長,什麼聲音?”茅士學顯然也聽到了絲絲聲。

“沒什麼,是克敵制勝,克制那妖魔的寶貝。”

茅士學聽說是寶貝,雖然覺得自己聽到的應該是蛇的吐信聲,但是寧采臣顯然不想多說,他也自覺得沒有追問。

茅士學帶著寧采臣到了家中,家中一應人等無不目露喜色,不是茅士學一路制止他們出聲,恐怕他們早就歡呼雀躍起來。

雖然鼠妖只是**了茅士學,但是這家中卻是有妖魔在的,這一點兒,他們騙不了自己。

進了大廳,竟然看到縣令他們都在。問了才知,茅士學娶府尹大人的女兒,這麼大的事,他們豈能不來。可是這來了,就走不了了。

怎麼回事?

寧采臣皺了下眉。這當職官員按說都有官氣加持,一隻小小的鼠妖怎麼可能製得住他們。是北宋氣運變低了嗎?還是這鼠妖法力道行變高了?

無論是哪種可能,顯然都不是寧采臣希望遇到的。萬一白素貞克制不了它,就麻煩了,必須速戰速決。

“那妖魔在哪兒?”

“它在西廂房。”

“快帶我去。”

沒進大院,茅士學還很有勇氣,可是進了院,見了這麼多人,反倒是不敢了。而他以大少爺的身份指了幾個人,也全都不敢帶路。

這些天,茅府也不是沒趁著外出買菜的功夫,請來道士和尚相助,但是凡這樣做的,全都死了。那些和尚道士更是讓那妖魔吃了。

這事茅府上下就沒有人不知道。

哦,茅士學是不知道,當時他病臥在床,等他好了,卻也沒有人敢再談論這事。

茅府的人早嚇壞了,誰還敢去帶路?躲都來不及了。

少爺帶了道長來,他們是高興,但這只能說明他們還沒有放棄生的希望,卻不等於他們有勇氣去帶路,去再搏取一代生機,直面死亡。

“好了,你們只要指個方向就行了。”並不是非要他們帶路不可。有個方向便行,寧采臣怕他再這麼耽擱下去,連他自己都要失掉信心了。

指方向,他們還是敢的。

寧采臣踏過西邊的迴廊,鬱鬱蔥蔥的樹木,帶來了一絲陰氣。寧采臣邊走邊問道:“白姑娘、青姑娘,這鼠妖對你們真是大補嗎?”

小青說:“這是當然了。就和你們人吃肉一樣,天生相剋可是天地至理,其對妖身的滋潤補養,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姐姐,到時誰搶到是誰的哦!”

白素貞笑笑,沒有與小青爭搶的意思,反而問寧采臣道:“公子是擔心嗎?”

“嗯!”寧采臣對她們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點點頭說,“這鼠妖竟然可以圈困官員,它的法力有多高?我實在是有些擔心。”

浩然之氣的無效,更是直接引發了他擔心的源頭。

對方法力有多高,白素貞也吃不准,不過天生相剋給了她極大的信心。“寧公子放心,他只要還受天性克制,便說明它還沒有脫離妖身……呃,到了。哪裡走!”

“姐姐,我來。”

他們還沒有走進西院,天生的警覺性便促使了鼠妖的遁逃。

這一次,寧采臣只是做了簡單的化妝,他的氣息,他的腳步聲,都足以讓鼠妖知道他的身份。

老鼠就是老鼠,雖然它嘴上說找寧采臣報仇,但是它只敢偷襲。正面對抗,一次便膽寒了,哪兒還敢再來。

寧采臣做道士打扮到來,不用問,鼠妖都知道是來捉自己的。遇到危險就要先躲,報仇的事,逃脫之後再說,這對老鼠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只是青兒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大補之物,直接從寧采臣的衣袖中鑽了出去。

一出去,她的身體便迎風而長。

傾刻間,兩條巨蛇便掩蓋住了西廂房的上空。

鼠妖別說逃了,當場便為天敵的氣息嚇暈了,什麼反應也沒有,便讓小青吞吃了。

“呸!”小青吐出一張人皮來,“真該死!竟然只有靈魂!”

小青不是很滿意,如果有妖身就更好了。

雖然做了妖,已經是以能量為食的生物,但是血肉也是不禁的。特別是老鼠的血肉,小青幾次都想戒了,卻怎麼也戒不掉。

“就這麼簡單?”寧采臣有些不敢相信他看到的,怎麼看上去變得很強的鼠妖就這麼讓小青吞了。

他是看到的,沒有靈魂跑出。修煉者怎麼炮製靈魂的,他雖不知道,但是不吸乾這靈魂的最後一滴利用價值,小青是絕不會放了它的。

到了那時,這鼠妖是跑不了魂飛魄散的命運了。

魂飛魄散雖然不算完全的泯滅,但是靈魂重組卻也需要絕大的機緣,以及時間的修復。

白素貞變化了人形,撿起小青吐出的人皮說:“看來這鼠妖的一切本事都在這人皮上了。”

“這是什麼人皮?”

話沒問完,那人皮卻動了起來,直直包裹住白素貞。

白素貞變大,它也變大。白素貞變小,它也變小。

“姐姐!”小青立即化為人形撲了上去。

“不要過來。”白素貞止住了她。“這人皮很詭異,它竟然在吸食我的法力血肉!”

小青停住,對寧采臣說:“死小,還不出手?”

“可是浩……”

“還可是什麼?快用你的浩然之氣製住那人皮!”小青不讓他說完,便催促道。

寧采臣很想說,鼠妖對浩然之氣免疫,如果不是它自己的本事,那麼很可能便是人皮的能力。

不過眼看著白素貞這麼危急,免不了死馬當活馬醫一把。

“浩然之氣出!”

噝-

就和寧采臣猜測,同樣也是他最不希望的,果然只是讓白素貞現了原形,那人皮依然吸食著白素貞的血食。蛇身以極快地速度乾癟下去。就像是寧采臣上世電視中曾看過的遭到蚊道人吸食的龜靈聖母一樣。

“姐姐!”小青當場就急哭了,拔出寶劍便刺了過去。

寧采臣見她出手,也立即道:“胸中五劍出。”

噹噹當……

所有攻擊都讓擋下來了,擋下的那把劍正是白素貞自己的劍。白素貞又恢復了人身,只是膚色變得很黑,不是非洲人那種的黑,是天竺人的那種黑。

“白姑娘。”

“姐姐。”

白素貞緩緩站起身來,那人皮竟然沒有了。本來還在拼命吸食白素貞肉身,不斷因為血食漲大的人皮,竟然就那麼沒了。黑色的白素貞站了起來,看著自己一雙手,喃喃自語道:“我妙善又回來了。”

小青見姐姐沒死,除了黑了點,是一點兒都沒變,不由高興跑過去。“姐姐,你沒事了。”

妙善?“青姑娘,不要過去!”寧采臣突然大聲道。

“啊!”

沒有來及,白素貞已經一掌打飛了她,打得小青直吐血。打完人,她又看著自己的手,喃喃自語道:“想不到,這具身體竟然弱了這麼多!”

小青不敢相信她看到的,痛苦、茫然:“姐姐,這到底是為什麼?不是說要做一生一世的姐妹嗎?”

身上的傷害,卻沒有這心更痛苦,從她們相識。自己想搶白素貞為妻,到不打不相識,到做了姐妹……

一幕幕,彷彿昨日剛發生的事。

寧采臣扶起重傷的小青,把她帶到一邊說:“因為她不是你的姐姐,她是妙善。”

“妙善?那我姐姐呢?”小青問道。

妙善說:“剛才發生了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本座吸食了她的法力血食,她自然是死了。”

“什麼?這不可能。你騙我!”小青不敢相信這一切。“姐姐法力這麼高,怎麼可能會死?你到底是什麼人?”

她笑而不答。

小青轉向寧采臣問道:“你剛才叫出她的名字,你一定知道對不對?”

“青姑娘,你不要太激動。”

“快點回答我!”大口吐著血,她卻什麼都顧不上了。只想知道她的仇人是誰。

“對,如果妙善你不知道,但這個名字,你一定聽過,千手觀音。”

想不到白素貞竟然遭劫了,寧采臣比誰都要心痛,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穿越嗎?如果不是自己,雷鋒塔總會有倒掉的一天。

是自己錯了嗎?

小青更是呆掉了,因為誰能想到對手竟然會是菩薩。

完了,這仇還怎麼報?

“住口!不准你說那賤婢的名字!”

寧采臣不解地看著發怒的妙善。

妙善又笑了,甜甜地說:“你這個凡人知道得倒真是不少。”

《黃庭內景經》呼呼地翻轉著,世間萬物的一線生機,它都有著記載,就是妙善也不例外。

《黃庭內景經》正告訴寧采臣他遇到的是什麼,以及這一切的一線生機。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9:00
第309章、妙善

這還是《黃庭內景經》第一次這麼主動告訴一個人的過去,只是這一次的一線生機竟然不再是妙善,而是她的兩個姐姐和父親。

一線生機啊!

“不要用那種眼光看我!”寧采臣那種憐憫的目光讓她分外的狂躁。

她的震怒驚動了一旁的小青:“不可能的,怎麼可能是觀音菩薩害了姐姐,菩薩一直都很同情姐姐的。”這是小青不能接受的,也是她不敢想像的。救苦救難的觀音怎麼會做這事?而且還是一張皮?怎麼想,都不可能。

“同情?她當然同情!”妙善仰天大笑,一行淚水卻忍不住流出。寧采臣知道了不同的​​一線生機,覺得還是說出來的好。寧采臣說:“她是觀世音,卻也不是。”

“什麼?”小青不明白。

寧采臣說:“你姐姐見的觀音是如來身邊的觀音,乃是闡教慈航以男兒身所化。”

妙善認真聽著,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她則是阿彌陀佛身邊的觀音。傳說古代興林國妙莊王有三位美麗的公主。大公主叫妙金,二公主叫妙銀,三公主叫妙善。妙善自幼出家修行,父王不允准她去,她便偷跑遁去。妙善所在的廟裡有500個和尚和尼姑,妙莊王一氣之下,一把火把焚燒了這廟院,500和尚和尼姑都被燒死在裡面。在廟內修行的妙善也被燒傷,幸被一隻白虎馱走獲救,歷經千辛萬苦來到香山這個地方繼續信佛修行,最終成了香山寺院的主持,坐化升天,終成正果。 ”

“佛經講,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妙莊王做了惡,身上長了500個大膿瘡,什麼藥都用了也無濟於事。醫生說非要親骨肉的一隻眼一隻手作藥,才能醫好。大公主不願意,二公主捨不得。修行的三公主妙善至善至孝,儘管妙莊王做了那些惡事,一聽說要親生骨肉的一隻眼和一隻手才能治好父王的病,自己就挖了一隻眼,砍了一隻手給父王作藥。妙莊王服藥後,全身膿瘡消失,身體康復。”

“妙莊王聽說香山菩薩獻給他手眼,就前來進香參拜。女兒豈能受父親參拜,見父長拜,妙善就一側身,成了現在廟宇所供的千手千眼側身像。妙善的大孝行為感動了釋迦牟尼,釋迦牟尼就召見妙善公主:“你這大孝子,捨了一隻眼、一隻手,我就還你一千隻眼、一千隻手。”這樣,妙善公主就成了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成了阿彌陀佛的左協助,與阿彌陀佛、大勢至菩薩(阿彌陀佛的右脅侍)合稱為“西方三聖”。”

“哈哈!西方三聖,什麼西方三聖?不過是一堆枯骨罷了。”她突然有了反應,狀似瘋癲。

這個故事此時此刻還是第一次有人講出來,也算是佛門秘聞了。小青還是無法理解,為什麼,為什麼她姐姐會為這麼一尊觀音所害。“觀音不是好的麼?那她為什麼要害姐姐?”

“是,千手觀音為過去觀音,在過去無量劫,聽千光王靜住如來講《廣大圓滿無礙大悲心陀羅尼經》時,為利益一切眾生,'即發誓言,若我當來堪能利益安樂一切眾生者,令我即時身千手千眼具足','發誓願已,應時身千手乾眼悉皆具足',變現出如意寶珠、日精摩尼寶珠、葡萄手、甘露手、白佛手、楊柳枝手等。無論眾生是想渴求財富,還是想消災免病,千手觀音都能大發慈悲,解除諸般苦難,廣施百般利樂。在佛教看來,只要虔誠地信奉千手觀音,就有'息災','增益','敬愛','降伏'等四大好處。?”

妙善彷彿也隨著寧采臣的講述回憶著那個至善至美的自己。

這些都是美好的過去。“但是傳說所流傳下來的,往往極為單一。不是好,就是壞。可事事哪能盡為人意。她不退位,哪兒會有現在的觀世音,佛門又哪有那麼多的尊位可以隨意發放。”

至尊之位,往往是先天尊位,觀音之位是否是先天之位,《黃庭內景經》沒說,寧采臣也不知道。

“你是說她隕落了?”小青問道。

寧采臣想了一下,說:“也可以算是隕落吧!如果說她的父王姐妹對她抽筋扒骨,只為了渡過自身罪惡,那麼她是隕落了。”

“什麼?怎麼可能?”小青吃驚道。

“怎麼不可能?自己女兒自己妹妹擁有了無上法力,自己卻要墮入無間地獄,你會怎麼做?”寧采臣問道。

“可她是觀音菩薩啊!”小青說。

“觀音又如何?連佛都不是萬能的,更何況一尊菩薩。”

“接下來還是我來說吧!”妙善接過話頭,繼續說下去。“人心不足佛吞象,人心不足,同樣可以吞菩薩。當年我救了父王,卻怎麼都沒想到,他們竟然給我下了藥,以五百僧尼之怨為藥,禁錮了我一身法力。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剝掉我的皮以為衣,渡過無邊業力。烹食了我的血肉,以為法。從此妙金為千手,妙銀為千眼。我的父王更是化為金蟬子,成為如來弟子,供獻了他一次又一次的血肉。哈哈!我佛有云,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是他應得的!”

“是他應得的!吃我血肉,他便終生要供奉自己的血肉!”她得意的大笑,以致又變得瘋癲起來。

寧采臣勸她道:“既然他們也得了業報,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算了吧!”

“算了?你既然知道了這麼多,不會不知道他們竟然得了佛門正果。我不服,不甘心,我要報仇!我要化為暗黑復仇觀音報仇。”佛門誓言之力極是強大,她只是說了要化為暗黑復仇觀音報仇,立即魔氣高漲,再化了千手千眼之身。只是這具化身與佛位的千手觀音,卻是相反的。“災禍”、“負面”、“憎惡”、“生魔”才是魔位魔職。

一身滔天的魔氣,就是天也遮了去。

而躲在暗處,還不能重出天日的無天,同樣感受了這魔氣,不由哈哈大笑道:“好!又有魔門聖者出世。佛門不滅,魔道永昌!哈哈!對,就是這樣。鬧吧,鬧吧!使勁鬧吧!等本座煉化了滅世磨盤,便是我佛道昌盛之時。到時,那些負我的必死!欺壓我的,本座也絕對會讓他們好看!”

“怎麼樣?你們願不願意做我手下,隨我攻破西天,滅殺了那老狗和那兩個賤婢!”妙善問道。

寧采臣說:“你也知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既然知道,這便是你自己的惡報,怨不得他人。”

“什麼?我的惡報?”妙善簡直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我有什麼惡?我曾發誓要普度眾生,然而眾生芸芸,苦難和煩惱多種多樣,眾生的需求和願望不盡相同,就是我也頗有力不勝任之感。可我不僅沒有放棄,更是以誓言求來了千手手眼,分身成四十二個大慈大悲菩薩,意在利益安樂一切眾生。可千手千眼,就是我也負擔極重,我師無量佛見狀,勸我不要急躁,否則欲速則不達。並助我將四十二個個體撮合在一起,只留下四十二隻手臂,又讓每隻手掌上長出一隻眼睛,代表一個化身。”

“你到是說說我有什麼惡?”

“五百僧尼。”

“五百僧-尼……”她沉思著。

“他們的死,便是惡。這惡本是由妙莊王所受,可是你卻治好了它。但是這惡卻並沒有消失,最後仍然落在了你自己身上,說是罪有應得也是應該吧!”寧采臣又說,“如果當時佛門氣運綿長也沒什麼,這氣運自然可以護持於你,使你不墜血獄,但是當時佛門是什麼情況,你也知道,幾乎絕跡於天下,背負了這麼多的惡,你又怎麼可能坐得穩佛門果位。畢竟因果,本身便是佛位之基。”

妙善不出聲了。是啊!她又能說什麼。

作為佛子,殺人是惡,她是懂的。五百僧尼的性命換得她如此,沒有什麼不對。

這樣的秘聞,小青簡直驚呆了,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樣的反應。

“放棄吧!這本身便是你的罪惡。當你捨了手眼的那一刻起,你就應該想到這惡其實便是由你背了。你應該懂得才對。妙莊王並沒有獲得五百僧尼的諒解。”

寧采臣想到徐海為死去的軍卒做的超渡法事。他們軍人想輪迴,同樣要懺悔自己殺人之罪,甚至要獲得對方的原諒。

敵人是怎麼回答他們的呢?

“哈哈!你們宋人就是懦弱無骨,戰場撕殺,哪兒有什麼惡不惡的。竟然還得贖罪才得輪迴。好!那你們跪下求我!”

這是侮辱,是對保家為國的戰士之魂的極大侮辱。

當時就是寧采臣也不忍心再看。

可是為了輪迴,還是有人跪了。

但是他們卻哈哈大笑說:“以為跪了就能拿到本大爺的諒解書嗎?不,絕不。本大爺就要讓你們成為無人要的孤魂野鬼。本大爺還要看著你們更多人成為孤魂野鬼,本大爺倒要看看你們全成了鬼,這土地還會不會反抗我們!哈哈!”

沒有人可以輪迴。而不能輪迴,炎黃子孫的敢戰之士自然就越來越少。時至今日,他們也沒有辦法輪迴。

佛門立的規矩,如果有一天反噬到他們自己身上,這又有什麼好奇怪,好值得同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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