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從白蛇傳開始 作者:虛數點 (已完成)

 
li60830 2017-10-4 16:28:0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7 61176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21:55
第340章、太浪費了

三天了,整整三天了,寧采臣終於讓放了出來,並且回歸原職到翰林院上班了。

回想天牢中的一切。寧采臣深刻理解到為什麼程小蝶為什麼會有閻王轎的美稱了。

這確實是古代?不是現代?

三五個大姑娘提著一袋老鼠,就這麼邊走邊說。到底是把周邦彥的大哥放進去,還是把小弟弟放進去釣老鼠……其用語之大膽,形象之逼真,看周邦彥就知道。

整個人全躲進被子裡,不斷地發抖。

也是這一次,寧采臣知道了害怕。

戰樹妖驅老妖,寧采臣都沒怕過。但是對她們,他怕了。

寧采臣之所以老老實實進翰林院,也是因為他怕了。

寧采臣了解到,翰林院就相當於現代中央黨校+中科院+社科院,包羅齊全,是清流聚居地。所謂文人相輕,清流派一般固執又清高,不好惹。不過正因為如此,閻王轎從來都沒有到這裡惹過事,想來應該會有段清淨的曰子。

翰林院雖只是一個五品的衙門機構,但是它是國家培養和儲備人才的地方,升遷的機會很快,所以很多人擠破了頭都想要進翰林院來。因為翰林院是高層領導人高產的場所,所以官場間有“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的不成文的說法。

殿試之後,寧采臣被授予翰林院編撰,馮素貞和周邦彥皆是翰林院編修。周邦彥據說還是佔了這牢獄之災的便宜,因為其餘的進士經過考試合格者進入的叫做翰林院庶吉士,待得三年後再次考試合格,二甲進士會被授予翰林院編修。

周邦彥是二榜,想做編修本來至少是要三年後。可是他太慘了。出了天牢,單單他那樣子,趙佶要不補償一下,都覺得對不起他。於是他也便有了頭三名的待遇。

反正本來就應該是三個。死了一個,正好用他補上。

三甲進士被授予檢討,其他的進士或分發到各部任主事等職務,或者派到地方做知縣。

翰林院內有六座大廳,其西為讀講廳,其東為編檢廳,左牆圍內為功臣館,右廊圍內是土谷祠,穿堂之後,左為待詔廳,右為典薄廳。

進了翰林院,寧采臣才知道,這裡……嗯,怎麼說呢?

對了,大學的圖書館。在這裡,你做什麼都行,只要是不影響他人就行。

當然了,比大學圖書館妙的是,上大學,你要給別人錢。在這兒,只要你按時上班下班,國家付你錢。

讚美這個朝代。這樣的朝代,你都不愛,你還愛什麼朝代?

你看,一、不用乾活,便有全國人民養你,而且還是心甘情願,就是全民投票,支持率也會八九十以上。不支持的也就是造反分子、江洋大盜之類的。

二、可以做生意,僱別人種地,還不用納稅(不像苦逼寫手,算了下,一年竟然要交幾千元的稅,比點點當工人時還狠,一到兩個月白忙活了)。寧采臣早想過生意成功後,他就要派人收拾一下大小硫球(今台灣,曰本沖繩),不利用起來,太可惜了。

三、三妻四妾。這似乎沒有什麼吸引力了,因為後世就有擁有100個女人的傢伙,三妻四妾,後世有本事的人……汗!這個不能提。忘了,和諧萬歲。

寧采臣最喜歡的是最後堂三層高的藏書庫。浩瀚書海,包羅萬象,珍本善本孤本比比皆是,趙佶本來便是有名的收藏家。天下的好書,好本子,這兒全都有收藏。

寧采臣甚至看到了他自己的書。

時間不多,也不知道在汴京城破前,能不能把這些書抄完。這些可全都是華夏的精華所在,有了它們,炎黃子孫想斷根都難。

之所以會斷,便是因為書斷了,而一些無良文人為了迎合統治者,造出一些統治者需要的文字。可以這麼說,凡是統治者需要的,其難免便會淪為糟粕。

你也改,我也改。只要能榮華富貴,什麼種族,什麼祖先……都不是問題。

天下本一家。你我是地球村。還分什麼彼此。

而這些書便是在劃分彼此的書。寧采臣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書庫裡,抄寫著這古人的精華。

一筆一畫,字在飛舞,融入體內,溫養著神魂,神魂又吐出氣息,與五劍相和。

得了官職,寧采臣的浩然之氣沒有質的變化,只是五寸多一點兒。不過這不等於官位無用。

最明顯的便是言出法隨,以及胸中五劍了。

言出法隨已經有了一絲皇律在內,至少大宋境內是如此。在這世界,皇是律的基礎,沒有皇,也就沒有律。而一旦動用皇律,非封神榜上眾神,寧采臣都能拉他們下神位。

當然冥河老祖這樣的老怪物還是不行,因為你即使把他拉下神位了,他單用法力也能幹死你。

所以胸中五劍的進化更重要了。

寧采臣能感覺到,它們進化的方向是“魏徵夢斬涇河龍王”。

沒有原因,就是一種感覺,感覺上魏徵做過的事,自己也將能夠做到。

這一曰,大家都下班回家了。寧采臣還在抄寫著。為了盡快擁有夢斬龍王的力量,他是右手抄累了換左手,左手抄累了換右手。

直到撞上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雲裳,她正笑盈盈地站在寧采臣面前。

“你……”

“啊!”

寧采臣剛吐了一個字,她的身體便直飛出去,撞到牆上落山。

“雲……”

“別,大人,別過來!”雲裳用手擋住臉,與寧采臣保持著距離。

寧采臣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浩然之氣簡直凝固為汁液了。不僅是人道獎勵,就是天道也有獎勵。

這麼些書,不知有多少是為戰火所毀,可是寧采臣卻抄了下來。也就是說保留了下來。

作為人道修士,是看不到天道獎勵的,但是看不到,不等於感覺不到。自己神魂的強大,這絕對是天道功德的獎勵。

怪不得自己抄寫這些文字,字的神通進化這麼快。還以為是珍本善本孤本的原因。現在看來這一直是天道功德在起作用。

可惜不能自主控制,天道功德就這麼……咦?也不能算浪費,現在本就是實力越高越好的時候。

寧采臣把字化為體內,威勢不再外露,這才起身扶起雲裳道:“雲裳姑娘,你沒事吧?”

雲裳想躲卻躲不開,正以為自己又要被擊飛時,寧采臣卻扶起了她。

“我,我沒事。”本來緊閉著,準備挨揍的臉,偷偷張開,卻一點兒事都沒有。

寧采臣扶她坐下,才說:“你不是人。”

“什麼?”雲裳一驚,趕緊辯解道,“人家哪兒不是人,你看你看。白白嫩嫩的……”

她拿出再多的證據都沒用,因為寧采臣知道作為人道修煉者,一應神通根本就不會傷到人。而她僅僅因為自己吐了一個字,便倒飛出去,又怎麼可能是人。

寧采臣說:“我不知你是什麼妖精,但是既然身為天道修煉者,我還是要勸你一句,不要做行刺皇族的事,這罪你背不起的。”

被人道破真身,卻沒有抓自己,雲裳問道:“為什麼?你不怕我嗎?”

寧采臣搖搖頭:“有什麼好怕的。你我他,都是盤古所化,生於這個世間,行走在這塊大地上……”

“大人說的真好聽!從沒人這麼對雲裳說過。”她痴迷了。行走在這大地上,她真的可以嗎?

寧采臣問道:“對了,你還沒對我說你是什麼妖精?”

“咯咯。”她笑了。“還以為大人甚麼都知道,原來剛才不過是蒙的。”

寧采臣摸摸鼻子。你在這皇宮大內這麼久,都沒讓人抓出來,我又上哪儿知道你的真身。

“大人,你猜。”她又笑了。

“老實說我也只是個凡人,又怎麼看得出你的真身。”

“只是凡人啊!還以為你知道了這書庫的秘密……”她的聲音很低,除了她自己沒人聽見。

“你說什麼?”

“沒什麼?只是娘娘要找你談談。”

“什麼?還談?”先有個老和尚,這又有個妖願意為她行刺太子。

這樣的女人,就算她真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他也不敢惹。

“當然了,上次又沒談完。你們男人最色了,竟然為了個記女去坐牢。”雲裳鼻頭一皺,數落寧采臣道。

這是她第一次數落別人。以前她只是個附屬物,聽命行事,一絲不苟的……只是這樣的數落對寧采臣卻很冤枉。“這事可不能怪我,我與她一早相識……”

“好了,好了。你那些臟事,我不要聽,沒的污了耳朵。給,這是娘娘借的書,還了啊!”她一手摀住耳朵,一手遞過來一本線裝書。

寧采臣隨手接下,放在一邊。

雲裳驚訝得眼睛都圓了,大叫道:“這可是娘娘'借'的書!”

“是啊!我放好了啊!”看著擺放的位置,也不會掉下來。

他可是官,整理打掃的工作,那是吏的工作。

也就是說他只要看,只要放就行了。自有吏員來工作來整理。

她不會是讓我放進書架吧!

看看一排排,望不到邊際的書架,寧采臣打消了這個念頭。“快走吧!別讓娘娘等急了。”他隨手夾了一本書。

進了翰林院,寧采臣是有資格進宮的。但是這資格只限一事,進宮講書。

逢場作戲也好,騙人也好。寧采臣都需要這麼一本書打掩護。

雲裳鬱悶地自語:“怪不得都說讀書人是呆子。”

“雲裳姑娘,還不快走?”寧采臣已經先走了出去,回頭叫她。

“呆子,呆子!”這是雲裳第一次主動幫人,但是這傢伙卻一點兒都沒有察覺。看看書,又看看越來越遠的寧采臣。她恨恨地跺跺腳,追了上去。

寧采臣的步子是歡快的,他還想趕快和鄭貴妃談完,然後好去填飽自己空虛的肚子。

自從做了這官,這一曰三餐便與他無緣了。

他nn的,中午竟然不下班。上午吃一頓,晚上才有第二頓。

當然,如果能在鄭貴妃那換一頓皇宮大餐,他也是絕對不會介意的。

自從吃過一次真正的皇宮大餐後,寧采臣就發現這天下好吃的東西實在是不多了。他極想再吃一次,為此他不僅每天練功(抵消龍氣對幻道的侵襲),更是隨時準備了可以打包的準備。

椒園仍然是那個椒園。

可惜談話的內容卻不是那麼友好。

“狀元對太子怎麼看?”

“太子嗎?自然是太子的。”

“廢話!”似乎覺得語氣太過,她立即咯咯嬌笑著,“狀元勿怪!實在是本宮看不慣他那幅窩囊像。再說,這突然來一個少年,就說是陛下的兒子,不覺得太可疑了嗎?而且這一來便是太子,置其他皇子與何地?”

看來不說些什麼,自己是脫不開身了。

當然,寧采臣還有一點兒好奇:“娘娘,這陛下是怎麼認下的太子?”

“這事說來也怪。不僅本宮不知道,就是太后皇后也不知道。似乎這不一蹦出來,便是太子!”鄭貴妃低頭沉思,她似乎是現在才察覺這事的詭異。前面不過是逼迫寧采臣罷了。

寧采臣自語道:“還以為是滴血認親什麼的?”他很失望,到了宋朝,好容易撞上這事,卻沒有見識到大名鼎鼎的滴血認親,實在是說不出的失望。

“你說什麼?”

鄭貴妃耳朵倒尖,自己說這麼小聲,她也聽見?

雲裳表功似的說:“寧大人是說可以滴血認親。”

“滴血認親是什麼?”

“就是從父和子手上各滴一滴血到清水中,是父子就相融,不是的則分開。”寧采臣心說:難道不是這樣?古人不是這樣認親的嗎?

看鄭貴妃不出聲,寧采臣更擔心。

糟糕!怎麼忘了這是妖魔鬼怪的世界,可以用法術的。再說這法子根本就是騙人的……“對!本宮怎麼沒想到!就是這法子,本宮這就去找太后。”她說走就走,也不管寧采臣了。

按說這鄭貴妃走了,宮女也陪著去了。沒人了,寧采臣也該走了。

但是這一桌酒宴留住了寧采臣。

“這做好了,又不吃,實在是太浪費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21:56
第341章、無題

寧采臣沒心沒肺了,歪歪嘴,隨硬吐出了一個方法,還是極不科學的方法。

古代“滴血認親”的方法,分為兩種。一種叫滴骨法,另一種叫合血法。

滴骨法,早在三國時期就有實例記載,是指將活人的血滴在死人的骨頭上,觀察是否滲入,如能滲入則表示有父母子女兄弟等血統關係。《洗冤集錄》記載:檢滴骨親法,謂如:某甲是父或母,有骸骨在,某乙來認親生男或女何以驗之?試令某乙就身刺一兩點血,滴骸骨上,是親生,則血沁入骨內,否則不入。俗云“滴骨親”,蓋謂此也。

合血法大約出現在明代,是指雙方都是活人時,將兩人刺出的血滴在器皿內,看是否凝為一體,如凝為一體就說明存在親子兄弟關係。《南史》記載著南朝梁武帝蕭衍之子蕭綜滴骨認親的故事:蕭綜的母親吳淑媛原來是齊宮東昏候的妃子,因其貌?美又有才學,被武帝看中,入宮後七月即生下蕭綜,宮中都懷疑非武帝親生,蕭綜長大以後,去盜掘東昏候的墳墓,刨出屍骨,用自己的血液滴在屍骨上,見其果真能滲入屍骨中,蕭綜半信半疑,後又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用自己的血在兒子的屍骨進行試驗,血液仍能滲入骨中;於是深信不疑。後來蕭綜投奔北魏,改名蕭纘,並表示要為東昏候服喪三年。蕭綜是否為東昏候的親生子,不再重要,現更已無法考證。但滴血認親的不科學性,已為人之公認。

“滴血認親”是古代的檢驗方法,但按現代醫學的觀點分析,這種方法缺乏科學性。但由於當時人們認識的局限性和科學手段的缺乏,而能將滴血認親運用到法醫勘驗實踐中已經很了不起,在古人所處的時代仍不失為先進方法。

但是,什麼都是相對的,對古人是先進的。但是寧采臣這廁可不是古人。

別的不說,這o型血,他是知道的,而且萬一宋徽宗是ab型血,趙煊的生母為o型血,那樂子可就大了。

然而現在寧采取根本就沒想那麼多,他只是出主意。怎麼幹,他就不管了。

現在對他來說,而是鄭貴妃為了招待他,特意準備的這一桌美食更重要。

吃不了沒關係啊!他可以打包。

以前人們都說鵝肝是美味,寧采臣也買過。

不好吃。

原來不是不好吃,而是做得好不好吃。

單單是這調味的蜂蜜來說。

不甜,與後世那甜得可以膩死人的蜂蜜一比,簡直就是一“假貨”,但是這“假”的就是好吃。

看上去只顧吃喝的寧采臣沒心沒肺,一點兒都不關心大宋的未來。也不在乎這太子是誰當。

實際上,是寧采臣比誰都明白,無論用什麼方法。都不可能驗得出太子是“假”的。

大相國寺謀劃了這麼久,又怎麼可能讓一滴血毀了他們的心血。都是法力在身的人物,掉包也好,使鮮血相融也好,對他們都不是什麼難事。

既然在這一點上,一切都已註定,寧采臣又何必枉做小人。自然還是這美食更加重要了。

而最重要的一點,寧采臣自己也不覺得太子是假貨,大相國寺要是把這都能弄錯了,那他們也不用混了。

這太子這麼小便離開了父母,本身便值得同情,即便是不喜歡,寧采臣也不會幫著別人,讓他真正地失去父母。

做大事不拘小節,看來他還不是做大事的料。

寧采臣知道這點,他依然不准備參與。

“陛下駕臨椒園。”這是貼身太監的聲音。

趙佶來了,寧采臣自然是要迎接的,反正是給娘娘“講書”,這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只是剛剛準備迎駕,寧采臣便看到光潔如鏡面的一碟碟碗盤。

這,這可不好看。

想把這菜放回去吧!別說時間上來不及,他也捨不得。

乾脆,躲吧!

這一躲,寧采臣很是看了一出好戲。

裸舞。

實在是看不出這鄭貴妃竟然這麼開放,把自己的宮女訓練成了裸舞女。難怪她可以抓住趙佶的心了。

藝術性、色心,揉為一體,這要是勾不住趙佶也就怪了。

寧采臣知道自己不是柳下惠,自然是不會傻傻地看完再走。在趙佶玩性正濃時,他便偷偷溜走了。

他可不想好容易從天牢中出來,又因為不小心再進去。而且今天的場景,他更是解釋不了。皇上的女人在脫衣服,你躲在一邊偷看,這還用解釋?無須解釋。

進出椒園都要看到那處佛塔,裡面是那種情況,沒人注意這兒,寧采臣偷偷溜了進去。

這佛塔中供奉的竟然是三世佛。

三世佛,是大乘佛教的主要崇敬對象,俗稱“三寶佛”。根據印度哲學,時間和空間是混淆的,因此三世佛分為以空間計算的“橫三世佛”與以時間計算的“縱三世佛”。

這裡供奉的是縱三世佛。即:過去佛燃燈佛,現在佛釋迦牟尼佛,未來佛彌勒佛。

牆上有壁畫,畫中的燃燈佛化作一座門,門半掩。

寧采臣一進去,那半掩的門竟然關上了。

所以,寧采臣進來後看到的只是一座佛殿,正常的佛畫。從頭看到腳,寧采臣都沒有察覺到奇異的地方。

難道真的只是一座普通的佛塔?

一邊寧采臣不覺得這會只是一座普通的佛塔,沒有道理,費了那麼大的功夫,只在皇宮大內建了這麼一座普通的佛塔,這也太不正常了。

事有反常便為妖。

可另一方面,又同樣有證據證明這極可能真的只是一座普通的佛塔。趙佶是個祟道之人,自他為帝,這皇宮大內便沒斷過道士的行踪。

如果佛門在這兒動手腳,沒理由道門會不出面。

所以單從這點上說,這佛塔有可能真的僅僅是座佛塔。

寧采臣在打這座佛塔的主意,試圖找出點好處來,但是他卻不知道同樣有人在打他的主意。

趙佶身邊有個極受寵信的道士,人稱徐道士。

此時徐道士沒有在宮中,而是回了山上。

他身前坐著一個鶴髮童顏的道士,不過這道士卻是一臉憔粹,一點兒都不像是有道高真。

“師兄,怎麼樣了。”徐道士問了。

“不行,我等畢竟只是小門小派,師弟又入了皇城,這麼大的因果,蜀山是不會收留我等的。”老道士說。

“那我立即斬斷與師門的關係。”徐道士說做就做。

老道士卻攔住了他打碎自己神牌的行為。“師弟沒用的。我們師門因果深重,大劫來臨,難有一線生機,否則當年師弟也無須去皇宮,去尋這一線生機了。蜀山不收我們,也是對的,就是師兄為這蜀山之主,也不會收留我等這因果深重的門派。師弟就是叛出師門,他們該不收,還是不收。”

徐道士自然是知道師兄說的是對的,但是他卻很不甘心。“師兄難道就這樣算了,看著師父傳到我等手上的門派就這麼滅亡嗎?不甘心,師弟我絕不甘心。”

老道士也動容道:“師弟,真是苦了你了。一旦門派滅亡,為兄還好,大不了重新做人,但是師弟你……唉!恐怕地獄就是你的歸屬。”

這個世界的一線生機又豈是那麼好找的,下山步入皇宮,便已經是做好了死無葬身之地的準備。

截教有聖人氣運庇護,大劫來臨,與人皇糾纏的都沒有好下場,更不必說他們了。

徐道士入皇宮,本身便做了必死的準備。就像大相國寺的老和尚一樣。為此他連道號都改了,恢復俗家姓氏,自稱姓徐。

可是就是這樣做了,還是一點兒效果都沒有,他又如何能不心急。“師兄,如果把新科狀元引渡入門派呢?”他猛然起了個大膽的念頭。

“什麼?你是說?”

“沒錯,借運之法。”

“不不,這不行。這是損人利己之術,我等又豈能做下這等事。師父說過,我等習法之人,是不得用法術為惡的。”老道士連連拒絕。

“師兄,沒時間了。最多我等還他一場長生。”

“可是……”

佛塔里。咦?那是什麼?

沒有發現異樣,寧采臣也沒有放棄。像這樣的地方,後世不是說了嗎?

佛像雙眼,佛像肚子,佛像底下……都有可能藏有寶貝。

還別說,寧采臣還真的有所發現。他連佛像都沒有剖開,便看到佛像下有光華閃過。

可是正當他想看仔細時。“來人啊!抓小偷啊!”

回頭一看。“不是吧!你這樣陷害我?”

不是別人,正是程小蝶,以及她的一幫手下。

這些天,寧采臣躲著不見人,可把她悶壞了。就連她最喜歡幹的削王公貴公子們的面子,她也提不起勁來。

是啊!老削那些不會反抗的人有什麼意思,寧采臣這個膽敢反抗自己,又害自己出醜的傢伙不打倒。她又怎麼會舒服得了。

可寧采臣老躲著她,進了翰林院也不出來,她也沒有辦法。

那群酸儒恨不能把她綁在家中,她去幹嗎?去挨說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21:57
第342章、講書

當她得知寧采臣離開他的烏龜殼,來了皇宮,她便急匆匆趕來了。

抓寧采臣個現形,她是得意洋洋得很。“哈哈!我就知道,有那種自由進出天牢本事的人,到底是做什麼的?原來你竟然還是個神偷。”

“這個,程捕頭,我是來給貴妃娘娘講書的。”

“哈哈!說話吞吞吐吐的,還說不是偷?”程小蝶又抓到個小辮子。

寧采臣以手掩鼻說:“不是的,是你身上的氣味太衝了,嗆到我了。”

還真是。

眾女也聞到了。

大姐什麼時候開始化妝了?不過這什麼味兒?好衝!大姐還是不化妝好聞。

程小蝶一聽,臉色黑了下來,再沒有一分得意:“少廢話,老實點。走!”

“去哪?我還要給娘娘講書呢?”

“還講書?自然是跟我去刑部大牢了!”

“大姐……”

“怎麼!”她虎著一張臉,彷彿是說,哪個敢講情,一起鎖拿了。

這一下眾女哪兒還敢講情,押著寧采臣就走。不是半道遇到黃錦,寧采臣這虧是吃定了。

皇宮盜竊,這於情於理都要讓官家知曉。只這一句話,便幫了寧采臣的大忙了。

趙佶本來正爽呢。這個時候讓人打擾,能有好臉色才怪。

再一看,抓人的是程小蝶,而被抓的是寧采臣。這還有什麼好說的。

“胡鬧!朝廷官員也是你想抓就抓的!”趙佶的臉當場便陰下去了。

沒辦法,這做老子剛因為吃醋抓過人家,這還沒放兩天呢。自己女兒又抓了過來。

這算什麼事?

而且從周邦彥的詩中,他是聽出來的,寧采臣當場是跑了的。單這件事說他還是很自豪的,怎麼說這寧采臣也是名聲不凡。可是自己一去,他便嚇得跳窗逃了。

有意思,真的是很有意思。

可這麼一個有意思的人,自己竟然把他打入了天牢,這是什麼事兒!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鬼迷了心竅不成?

所以一看寧采臣,趙佶下意識的便氣弱。

他這一氣弱,自然便把火發洩到了女兒身上。

怎麼會這樣?

程小蝶有些氣苦,大聲道:“他明明偷了東西。”

黃錦立即上前,把一切低語說了。

皇帝是需要掌握全局的。這話要遞好,遞得自己彷彿不存在,真的是皇帝知曉了一切,才是上層。

一聽這事前因後果,趙佶更是怒了:“胡鬧!那是處荒塔。一無所有的荒塔,就是佛相也早扒了金衣,只是塊銅疙瘩。他去哪兒偷什麼?偷銅像嗎?就是他偷了,又怎麼帶出這皇宮?侍衛都是瞎子不成?”

這……

程小蝶無話可說了。她只是為抓寧采臣而抓寧采臣,還真的沒有細想過。

在這件事上,她連一個新入行到衙役都不如。什麼捉賊捉贓,什麼擁快手則,全都忘得一干二淨。

趙佶見她說不出話來,更是怒斥道:“還不快解開手銬,向寧大人賠罪?”

“不!我沒錯,就不解!”轉身哭著跑了。

她好久沒有哭過了,自從母親死,她便幾乎忘了哭了。

她知道趙佶是不會像一般父子那樣呵護女兒的,甚至他連一個名份都給不了。她也不需要他的名份,他的呵護……

她知道,這些她全都知道。她也發誓不會為他動情。

可是她還是哭了。是嫉妒嗎?相信那個臭男人,卻不相信自己的女兒……

她是可以轉頭就跑,但是她的手下也不敢。

不僅要解開寧采臣的手銬,還要代替程小蝶道歉。

對寧采臣,趙佶是真的不好意思。最近他一直有做夢。

夢中便是那天的事。只是從趙煊口述的救駕者從趙煊換成了寧采臣。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太對不起人家了,所以才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而他也不好意思找人解夢。怎麼說?

難道告訴別人,這寧采臣救連駕,但是有人說他是個有才華的人,不是幸進之人,所以還是不賞的好。而自己不僅真的聽了,不賞了不說,事後還把人家弄進大牢了。

好吧!這可以說的通。因為他不願娶朕的女兒,所以朕要教訓教訓他。

可是,說的通歸說的歸。我是皇上,是萬民之主。這樣打擊報復,實在不像是一個皇上應該做的。

所以趙佶用極慈善的語氣說:“仙芝啊!你是來為愛妃講什麼書啊?”

這大宋的官員都知道,這趙佶只有在面對自己極喜愛的大臣時,才會與你討論文學。其他人,他才不會理會。

“陛下,臣為娘娘講的是一本新書。”寧采臣本來是有一本做表面功夫的書,但是他臨時之間又改變了主意。

這兒沒有別人,只有趙佶、鄭貴妃、黃錦,以及他在。這樣的機會很難找,所以他便有了推銷《女神戰士》一書的想法與機會。

“哦?什麼新書?”趙佶果然來了精神。

趙佶一生都在收集天下的書籍,就是金兵來犯他也沒有斷過。

金兵圍城,搶掠無數,趙佶從來沒有在意過。只有在聽說書讓奪了,他才動容,露出痛苦的神色。

假使宋哲宗能多活此年,或誕下一個皇儲,趙佶絕對是會成為一個大畫家或是一代書聖。然而,哲宗終是過早地歸了宗廟,並且沒能在三宮六院的如蟻后妃中播下一粒龍種。

元代脫脫撰《宋史》的《徽宗記》,不由擲筆歎曰:“宋徽宗諸事皆能,獨不能為君耳!”

看到聽說是新書便興奮不已的趙佶,寧采臣發了會愣。然後才說:“其實這也不能說是新書。”

“哦?為什麼?”

“臣這書是臣在翰林院中查考上古資料,整理出來的。”寧采臣暗暗嘆了口氣,可能的話,他真的不想用這招。

但是這是趙佶,想盡快得達到目的,也是迫不得已。

趙佶崇奉道教,他多次下詔搜訪道書,設立經局,整理校勘道籍,政和年間編成的《政和萬壽道藏》是我國第一部全部刊行的《道藏》,對研究道教歷史和經典,都是不可多得的寶貴史料。他下令編寫的“道史”和“仙史”,也是我國歷史上規模最大的道教史和道教神化人物傳記。宋徽宗還親自作《御注道德經》、《御注沖虛至德真經》和《南華真經逍遙遊指歸》等書,使我國道籍研究有了完備的資料。

“什麼資料?快快道來?”趙佶催促道。

趙佶禁武,但是他更祟道。直面對抗,不是個好辦法。而作為一個穿越者,作為了解未來之事的人。不動用這種先天優勢,為自己謀利,還稱什麼穿越者!

寧采臣勸說了自己,然後深深吐出一口氣。“陛下,這說的是盤古開闢地,元神化為三清,精血化了十二祖巫。其中有一祖巫,名為后土,天性善良……”

洪荒小說,這時代是沒有的。有,也只是只言片語的傳奇。所以寧采臣一開說,便吸引了他們。

當然,寧采臣可不是為他們普及神話故事來的,他是要引到戰士上,引到自強上。

“后土娘娘身化輪迴後,以承轉天下靈魂的輪轉……但是地府功德極其寵大,天下神佛無不想分一杯羹……這時一群受娘娘神念感召的戰士們,為了護衛六道的秩序,投入了娘娘摩下,開啟了神戰……”

“等一下,愛卿不是說后土娘娘身化輪迴已經死了嗎?怎麼又會以神念感召戰士?”趙佶就像那些什麼都講證據的考據者,什麼都講證據。什麼都想問個為什麼?

“是,陛下。娘娘是死了,身化輪迴,但是娘娘的意志還在……”

“什麼意志?”

“嗯。簡單說,就是有些戰士戰死沙場,人死了,身體卻不倒下。”

“陛下,你不要搗亂,以故事。”鄭貴妃嬌媚的不讓趙佶再問。“陛下再這樣,就不要來臣妾這兒聽故事了。”

“好好,朕不問還不行嗎?”

……

一直講到他們都困了,趙佶才不得不讓寧采臣停下。“愛卿這故事,朕從未聽過。不知出自哪本古籍。”

呃?洪荒小說有出處嗎?

上一世,寧采臣只是看,還真沒有去查過。

不過寧采臣也有辦法,穿越者常用的。“回陛下,那書太舊,沒有名號。待臣看完,已經化為了腐朽,難以保存了,所以臣才會收集著書。”

這便是穿越者常用的。沒別的,我就給你來個死無對症。

要么,你就相信我說的;要么,就不信。

而以趙佶對神話故事的痴迷程度。讓他不信,那怎麼可能。

“可惜,實在是太可惜了!”趙佶撫掌神往,恨不能當時看書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寧采臣。“愛卿這書可整理好?”

他自然不會覺得寧采臣在騙他。一個是他本身便信這個,第二個自然是寧采臣現在的身份了。

翰林院編撰,老實說便是寫書給皇帝看的官。

當然,你寫的書皇帝看不看是一方面,但這就是你的工作。

怎麼?你還真以為這皇上給你開工資,這寫下來的書,全天下都可以隨意看不成?

恐怕沒人這樣想吧?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21:58
第343章、酒瘋

這寫好的書,刊印便是一個大問題。

寧采臣他們這樣的人寫的書是不能隨便拿到外面刊印的。

首先得官家審閱批准,也就是官家先要看過,然後才由皇家刊印局決定印刷多少本。自己是絕對不能隨便印的。

這是一路上黃錦對他的教導。

一開始寧采臣還不明白,不過換一個角度想,也就明白了。

他只要想成他讓人包養了。

包養幹什麼呢?

不是三陪,是買斷。

即,我給你開工資,但是你寫的書啊全都是我的。我說印才能印,我說賣才能賣。

這樣就簡單明了多了。

明白後,寧采臣自然是要對黃錦道謝的。

是啊!今時不同往日,自己可是已經把自己賣了……呸!怎麼說出來,這麼難聽。

“黃大哥……”

“不敢不敢。”黃錦連連擺手。“你還是叫我黃公公,黃太監都成。這大哥可叫不得。”

寧采臣沒有逼他,他知道這個時代就這樣,等級森嚴。

“好吧!黃公公,你看來了這麼久了,他沒顧得上拜訪你。”

黃錦又是連連擺手,“哪兒的話,是我拜訪您才對。只是我是宮中的公公,你現在……”

他搖了搖頭。

不同的身份,使得他們想正常交流都難。

宮裡的公公,朝堂的官員。走得那麼近想幹什麼?

不得不避一下眾人的口舌。

過了一會兒,黃錦才說:“有件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黃公公客氣了,有話您直說。”

這交通的不便,至少還是有好處的。

交通不便,認識的人少了。熟人的再次相見,那熱情勁,實在不是現在人可以想像的。

“那好,我就充一回大,交淺言深一番了。”黃錦說,“其實這程小蝶是個好孩子,也是個苦命的孩子。但是她真的很心地善良。如果… …你還是考慮考慮吧!”

黃錦沒有逼他,只是讓他考慮。

但是這也足以讓寧采臣吃驚了。這是什麼情況?他在保媒嗎?他和程小蝶又是什麼關係?

黃錦見寧采臣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不由慚愧道:“大人是要入相的,是我太自私了。”

是啊!自己是什麼人?一個公公罷了,又怎麼可能讓人家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只是為了娶一個女子呢?

“等一下,黃公公,你與她是……”

“你看出來了?”

看不出來的才是傻子。不過寧采臣真的只是以為他們也許是有個什麼師徒關係在裡面,但是幾杯水酒下肚,黃錦一番話把他嚇了一跳。

一家酒舖雅間一坐,幾杯水酒下肚,黃錦彷彿是找到了知心人似的。“這可是宮中御酒!這麼好的酒都捨得請我喝。嘖嘖……”

寧采臣也喝了一杯:“在下是家中獨子,沒有什麼親戚朋友,到了過汴京人生地不熟的,這朋友就更少了。但是黃大哥絕對算一個。”

“好!就憑這句,我就要和你好好嘮嘮。”又是一杯入肚。“黃大哥當年傻啊!為了學盡天下武學,自宮進了皇宮。但是我一直都不知道,她一直在等我!一直等……等到知道我的消息後,她來找我……後來她臨死前拉著我的手,託我照顧小蝶。這些年,我把我會的全都交給了她。只希望她不要像她娘一樣,等男人,她要靠他自己……其實她等的根本不是官家,而是我啊!可我一個殘廢,又能給他什麼……”

他醉了,真的。哭哭笑笑的,顯然極不正常。

唉!

寧采臣打發他睡下,付好房錢,留了言,便離開了。

為什麼這時代的人這麼癡情?白素貞許仙是,魚娘是,他們也是……

自己呢?

努力做一個好人吧!

寧采臣知道自己不是個癡情種子,至少做不到像他們一樣。能做到嗎?不能吧!

寧采臣突然想家了,他想回家看看。家中的老娘,以及娘子。雖然他們分開並沒有多久。

突然一陣喧鬧聲驚動了他。

“你們看老娘美嗎?”

“美,美!”

“好好,再脫!”

只看了一眼,寧采臣就不得不插手了,走了進去。

“來來,大家讓一下啊!”

“憑什麼讓你,你誰啊你?滾滾滾!”美女當街脫衣,這樣的美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讓。

如果剛才沒有和黃錦喊酒,寧采臣才不會管她的死活。他甚至可能會想,也許這程小蝶就這麼喜歡當眾脫衣。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了,上次的浴室是一次,這是第二次。

但是現在……

寧采臣四周找了找,正好看到一酒家溫在爐子上的水爐。

“店家,借用一下。來嘍,滾沸的熱水來了!”

“混蛋!你還真倒啊!”

面對滾開的熱水,就是再有色心,這身體還是自動避讓了開。這可是熱水!

寧采臣一路衝到她身邊,嘆了口氣,幫她把衣服穿上。

“你是什麼人?”

“你醉了。”

她指指自己的鼻子。“我醉了!嘻!我沒醉!我只是覺得熱,想涼快涼快!”

“你的姐妹呢?”寧采臣找了找,沒有找到她的一干手下。

“什麼姐妹?我要男人,我要男人啊!”她又要脫衣服。

寧采臣忙按住她的手。“走,我們回去。”

“你到底是誰啊!我又不認識你!來人啊!救命啊!強姦啊!”她突然瘋狂大叫起來。

“好了,別鬧了!”寧采臣抓住她的手。

他們怎麼全是瘋子,這老的瘋,這小的更瘋!

寧采臣想扶她走,卻發現他走不了了。“你們想幹什麼?”

圍堵住路的是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不干什麼?你走可以,她得留下!”

真是不知道死活。是,她是喝醉了,所以才會跳脫衣舞給你們看,但是一旦跳完了,你們以為等她醒來,你們還能活?

“你們知道她是誰?”寧采臣一指懷中的程小蝶問道。

這個瘋女人,竟然在這個時候睡著了。

寧采臣一問,他們自然是愣住不敢開口。

這兒是汴京,也就是人們常說,進了京城才知道官小的地兒。

這女人是誰?哪家的千金小姐?

不會。千金小姐不會這麼騷?那就是哪個姐兒?對,一定是。可萬一是哪個紅牌姐兒,也不是我們惹的起的。

“她就是……”寧采取突然停下來了。不是他突然忘了程小蝶的名字,而是在想,這是古代。

如果是後世,那也許是羞上兩天不敢見人。然後姐妹們再鬧鬧,也許今後想起還會害羞,但是大體上是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

可這偏偏是古代。浸豬籠?還是上吊……

這都有可能,而且還絕不是一件好事。這犧牲太大了。

“你們知不知道她是誰?”寧采臣突然問道。

互相看了看,眾漢子自然是搖搖頭。

“這就好。”寧采臣鬆了一口氣。這事還是不要傳出去的好。

抱一個女子離開的力氣,寧采臣不缺。再說出了集市,便有寧采臣的馬車。

現在他還沒在汴京買房子,不是買不買得起的原因,而是值不值,只買一處可以住十幾年的房子。

宋朝的皇帝都是沒有危機感的,不等鍘刀落在頭上,他們是不知道怕的。所以與其費力改造他們,不如讓他們知道怕好了。只要擁有可以翻盤的力量,城破了,可以再修。皇帝抓走了,也是可以救回來的。

而如果他們不知道怕,那麼做什麼都沒用。

寧采臣明悟了這點,所以才不急著在汴京買房。

得是多沒緊張感的皇帝,才會對自己臣子偷賣保護自己禁軍武備一事,毫不在意。甚至是以此取樂。

房子,寧采臣看的很重,他絕不會看著自己的房子毀於戰火之中。現在,也就要趕一趕了。

“等一下,快來呀!人在這裡!衙內要的人找到了!”

歡呼聲,彷彿找了好半天似的。

熟悉的面孔,衙內的稱呼。

“原來是你們啊!”寧采臣笑了笑,汴京真小,總是會遇上熟人。

“你是?是你!”他們也認出了寧采臣來。

不認出不行。這人不僅打了高衙內,更打了他們。屁事沒有,依然在這汴京晃**。

其實如果高衙內告訴他們,打他們的是新科狀元,那接下來也自然什麼事都沒有。可高衙內偏偏什麼都說。

寧采臣說:“她是我朋友,給個面子,怎麼樣?”

面子可以給,可問題是他們給了,高衙內給不給他們。

“這個好漢。”

好漢?寧采臣看看自己衣服,這才注意到自己穿的不是官服。都忘了和黃錦吃酒,官服它就脫了,放在馬車上了。

怎麼說,一個穿著太監服,一個穿著官服,那不是喝酒。是自己找麻煩。

這一點入鄉隨俗,寧采臣還是能做到的。黃錦都換了,他又豈能拿大不換。

沒了官服,他們顯然把寧采臣當成好打抱不平的好漢了。

誤以為是好漢,他們自然也是會講道理的。

“她今兒先是與高衙內鬥賭術,賭輸了耍賴,非要拼酒。”

“恐怕你們那位衙內是巴不得吧!”寧采臣加塞了一句。

他們尷尬的一笑。這可是美女,自然是想灌醉了,做那事。他們都想,就更不必說色中惡鬼的高衙內了。

不過他們也只是尷尬的一笑,這種事做得多了,自然也就沒有更多的自責之心了。

他們繼續說:“可這次,這小娘子發酒瘋,打破了衙內的頭。我們找了她好一會兒了。”

可以想像。

想想她剛才的剽悍,打破人頭什麼的,那絕對只是一件小事。寧采臣笑了。

看到寧采臣笑了,他們以為寧采臣讓他們說服了,不由又是激動又是不安道:“好漢,你看這事……”

寧采臣故做沉思道:“這人給你們也不是不行。不過,你們確定要?”

他們興奮地猛點頭。

寧采臣奇怪了,這是怎麼回事?他們不認識程小蝶不成,不是說她頂有名氣嗎?還是說由於自己的穿越,高俅想給自己兒子弄個駙馬噹噹?

不行,這得去看看。

寧采臣雖然不願意娶程小蝶,但是一個女子嫁給高衙內這樣的浪**少,絕對不是一個好選擇。

不知道也便罷了,知道了,自然要伸把手了。

“這樣好了,你們帶我一起去?可不能讓你們騙了。”寧采臣找藉口說。

“哪兒能呢?好漢爺去,我們求之不得!”

這是怎麼了?他們怎麼比我還興奮?不是前面設了什麼陷阱吧?還是說這本身就是她的計劃?

寧采臣仔細看了看程小蝶,以防她裝睡。

這當然不是什麼陷阱,也不是什麼計劃。而是他們小人物的功利心。

找回打破自己主子的女人是功,但是也最多是功過相抵。沒有保護好主子,害得讓一女子打破了頭,這本身便是大過。他們這麼賣命找,深秋天都找得汗流夾背的,為的便是將功贖罪。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寧采臣出現了。從這麼一個三番兩次敢對高衙內動手的男人手中,說服他,交出女子來。

這得是多大的功?這才能顯示出他們的能幹不是?

深夜的汴京,是一座光明之城。

在黑夜裡穿過一個個里坊,於萬家燈火裡穿行……

寧采臣相信了,他們確實是找了好久。

花樓上,姑娘中得意洋洋地坐了一個青年,頭上包著一個極大的白布,使得頭顱幾乎與肩膀等寬。

這時代的布可是極厚的。所以只是包紮一下,頭便一個頭兩個大了。

寧采臣看到了高衙內,高衙內也看到了他。

“你,你想幹什麼?”看了他,高衙內便想逃。

上次指認了寧采臣,本以為父親會為自己報仇,但是高俅卻說,現在他是新科狀元,你又與他結怨,不好動他。這幾日你躲著他點,過了風頭再說。

高俅很謹慎,他能做到太尉,除了他的球是踢得實在好,還因為他謹慎。知道什麼人能動,什麼人不能動。

才子,名士,新科狀元。這哪一個名頭都不好動。

一般人只能看到表面,但是就是這表面,高俅都沒有十足的把握。更不說有可能引起的連鎖反應了。

文人間盤根錯節的關係,高俅在蘇軾身邊便深有體會了。不然也不會有他的今天。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22:00
第344章、撞鐵板了

可是這些算計什麼的,高衙內哪兒懂。他只知道他老爹不讓惹這麼個人。

而對一名街頭混混而言,就是他背後大哥都惹不起的人,對他來說,就是絕對惹不起,絕對不能惹的人。

所以他在看到寧采臣才會那麼害怕,他的所有反應都是下意識的。完全真實的反應。

幸好他身邊還有小弟,立即把他們與寧采臣相遇,以及怎麼把人送來說了一遍。當然,主要是宣揚他們勸說寧采臣的功勞。

這時妓院的老鴇子也趕了過來,這麼一大齊子人,還抱著個女子進來,她自然是要來看看。

聽了手下的報告,高衙內簡直糗死了。這時老鴇進來,正好成了他宣洩的藉口:“你是怎麼做老鴇子的?怎麼隨便讓人進來打擾大爺尋開心!”

他在充大,在一群小弟面前充大。在他這樣的人是不會看什麼前因後果的,他只知道寧采臣把人送來,這就是服軟了,是在和好。

為什麼?

不用知道。

加緊時間豎立自己強大的一面,才是他此時考慮的。

老鴇子臉黑了一下,老鴇子不是個好稱呼,一般來她這兒玩的,哪一個不是叫她洪媽媽。不過她很快又堆上笑臉:“哎喲!看這位哥兒說的,這有公子們來我這尋樂子,我自然只有歡迎的道理,哪兒能遮遮攔攔,憑白阻了人家興致的道理!”

平白得了個軟釘子。可是高俅又沒法生氣,只因為老鴇子的話,他反駁不了。也想不到怎麼反駁。而且這兒是官方妓院。

要說一個妓院,就算是官方的,也不會讓高衙內這位太尉之子害怕才對。但是他偏偏還真不敢招惹這妓院。

唉!這要從宋朝的視財如命說起。

宋真宗景德年間,酒稅428萬貫。四十年後仁宗當朝,事情發生突變:酒稅一年可得1710萬貫。整整四倍!

為什麼會突變?政府內部操作了。宋朝是個視財如命的朝代,為了從酒類專賣(榷酒)上多撈點錢,採取了非常手段:各級地方官員都做酒類推銷商。

想升官嗎?只要你的轄區酒賣的多,官員考評上多加分,你高人一等。

事實證明老夫子們做起生意來還是很有一套的,當時國家為防止農民受高利貸剝削,實施低額貸款。(散青苗錢)官府就在農民領完錢的必歸之路上設酒館,同時派人招攬。男人多好喝酒,很多手裡有錢就花,拿出一部分買酒了。(置酒肆於譙門。民持錢而出者,誘之使飲,十費其二三矣。)

時間一長,官員們發現這法見效不太大,他們喝一回就走了,回頭客不多。老夫子們又想出一促銷手段,僱傭妓女長期在酒館唱歌陪酒。(宋朝有官妓,國家許可,公務員待遇。)

都是男人,酒店提供免費套餐服務,不去白不去。此計一出,整個宋朝的服務業面目煥然一新。(則命娼女坐肆,作樂以蠱惑之)

鬻色戶將及萬計!

單單一個酒稅便漲了一千多萬貫,這樣大的利潤面前。別說是高衙內了,就是他爹也惹不得。

敢得罪官家的錢袋子,簡直是不想混了。

《東京夢華錄》曾說,宋朝酒樓的排場,門口張燈結彩,氣勢輝煌。入內主廊要走一百多步,兩邊的天井走廊都有小閣子,晚上,燈燭熒煌上下相照。有濃妝妓女數百,聚於主廊上,大家看準了是數百人。這些人幹嘛呢,等待酒客呼喚,模樣怎麼樣呢?望之宛若神仙。

家裡有三妻四妾,沒事與朋友到酒樓喝酒,宋朝的城市男人們就是這樣邪惡并快樂著。

什麼?官員嚴禁妓院?這事都不稀得說。

高衙內便多次見過他老爹出入妓院。他老爹對這妓院什麼態度,自然影響到了他。

又丟人了,卻偏偏是在寧采臣的面前。

“好了,把這女子放下,你可以走了。”連丟兩次人,高衙內實在是抖不起威風了。

寧采臣看了都想笑,這高衙內還比不上他這個穿越者對自己生活的地方了解。

本來說呢,朝廷官員涉及體面,自是禁止出入妓館青樓,不過,元旦是個例外。元旦,朝廷照例放假七天,天子接受百官朝賀,地方上,要求青樓的姑娘錄事們一齊出動,幫助推銷官賣的酒水,官員們也要督促本地青樓盡責。

這姑娘們賣力多少,關係著自己的官帽子,以及今後的升遷。有了這麼一層利害關係,又是京城官妓的老鴇子。

別說堵你一句了,就是罵你都沒商量。

再想想,才子佳人,那是千古不變的故事。有宋一代,朝廷裡的官吏許多是金榜題名的士子,這些讀書人,自是與紅顏薄命的美女們,少不了一段段百轉千愁的故事,便是大宋的皇帝,不有那麼幾個出格的,親自出來逛青樓麼。

而再往深了說,那時代的妓女可不是一般的妓女。

中國真正的國家經營娼妓業,卻是由管仲開創的。管仲在位時不但推行一系列改革措施,還設置“女閭”。所謂“女閭”,就是妓院。也就是說,管仲是是第一個設置官方妓院的人。比梭倫創立雅典國家妓院(公元前594年)至少還要早50年以上。因此有人說管仲是“世界官妓之父”。

管仲創設妓院以後,各國紛紛仿效。對有些國家來說,還利用妓女來製服強國,亡其宗社,妓女的力量真比十萬雄兵還大。後世的所謂“美人計”、“色情間諜”,可能源出於此。

而古妓者的英雌,也就解釋得通了。因為她們本身便是一直在為國賣力。

大宋呢?雖然勝仗不少,但是實在算不上堅挺。甚至都稱得上弱國了。

這樣一來……唉!不說了。

楊家女將什麼的,自然有其歷史背景,以及生存的土壤。

寧采臣指了指懷中的女子,問道:“你確定要留下她?”

“當然。”

“你知道她是誰嗎?”寧采臣認真觀察著他,想看看這到底是計劃,還是誤會。

“當然,我,我當然知道她是誰。”

高衙內還真的很好懂,什麼都寫在臉上,不用問都知道怎麼回事。

“你真的不認識她?”

寧采臣再次問道。高衙內也不得不認真打量。官家的相好?蔡相的相好?還是什麼大人物。

寧采臣搖了搖頭。心說:不是吧!還真的認不出來?

沒辦法,寧采臣只好與這青樓的媽媽桑小聲商量。

寧采臣的要求很奇特,老鴇子不想答應,但是寧采臣一使銀子,她立即便應了下來。

“你要做什麼?”

寧采臣神秘一笑:“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鑽進旁邊的房間,立即給程小蝶打扮了起來。

高衙內是極想大吼一聲,“放下那個女孩”的。

但是兩次三番,他哪兒還有這個底氣。

好在寧采臣的動作很快,不大功夫便出來了,還有那個女的。

不,一身的捕快裝,頭髮挽進官帽中,實在沒有了多少女人相。

“閻,閻王轎!”

他們還是認識的。

寧采臣後來才知道,這程小蝶一生著男裝,整個汴京城就沒人見過她著女裝的樣子。

“還要嗎?”寧采臣問道。

光碟的快進功能,寧采臣後世也用過。

而看他們做鳥雀散的樣子,寧采臣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把什麼遙控器帶來。

“看來你的名頭真不小,那我也就可以放心了。”寧采臣把她送回到**,轉身正要離開。

老鴇子立即攔住了他。“這位公子,你可不能把她留在這兒啊!”

“哦,她醒了會付銀子的。”

“不不,我付你銀子,只求你趕快帶她走!”老鴇子哪兒還敢要什麼銀子。

她是怎麼也沒想到這女子竟然是閻王轎。

這閻王轎白可怕啊!沒事她都會敲打一番王公貴族,而王公貴族們正是她們這些人的財源所在。

她每一次敲打,至少也得月餘不會光顧,而一個不光顧,再連帶著他的朋友們,這可是極大的損失。

可是現在,她讓男人灌醉了,差點失了身,又在她這青樓中醒來。老鴇子都不敢想像她一旦醒來,會有著怎樣一番狂風暴雨了。

銀子?我給你銀子,趕快把她帶走吧!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會傳到方方面面人的耳朵中。

作為皇帝,四千萬人的首領,幾百萬平方公里河山的主人,趙佶常常登輕車小輦,微服出遊。

皇帝微服為的便是這民間之樂,說什麼了解民生疾苦,這都是次要的。

在黑夜裡穿過一個個里坊,於萬家燈火裡穿行,自然是比深宮重閫裡自由愜意啊。

上有所好,下必然要投其所好。

而李師師更是時時關注於市井之中,只為了搏官家一笑。

“姑娘你是不知道,那高衙內當時真是嚇都嚇死了。”有程小蝶這類女強人在,派出的女使自然是喜歡女子也能把臭男人嚇得屁滾尿流的。回來之後,便先說了這事。

李師師聽了,卻是興致不高。

女使沒有註意到,反而建議道:“姑娘,要不要請寧大人來?寧大人好久沒寫詩詞了。”

“不!”李師師下意識的反對。

“姑娘,為什麼?”女使不明白。

李師師說:“寧公子與我相識於危難之時。一開始,我也以為我與他親近是為了他好。可是現在看來,沒有我,他才是真的好。”

“可是姑娘不是說要識遍天下奇男子嗎?”

趙佶曾經有意接她入宮,但是她卻拒絕了,反而說出識遍天下奇男子的話。趙佶聽了,也沒有逼她。所以她身邊的女使是知道的。

“他不一樣,(我的身子已經髒了),我現在是要愛惜自己的身子的。現在這樣,做一對老友,就極好。更何況……”更何況什麼,李師師沒有說。

識遍天下奇男子嗎?真的是這樣嗎?

誰又能知道自己船上的小廝竟然會做了太子!更難辦的是他對自己還有愛慕之心。

這父子二人共事一女的,就沒有一個有好結果的。所以我寧願做一個周旋於眾男子的交際花,也做不了一個癡情女。

寧公子的歌真對。“癡情最無聊……”

她痴痴唱著。回想杭州城外去,西湖上泛舟,把酒當歌……雖說貧困些,但是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從良。

可是來了這汴京,她才發現,一切都晚了。

除非她不嫁人,否則兩個皇帝之間,她就是罪人。嫁哪一個都不行。

而寧采臣就更不行了。

寧采臣不癡迷於自己(當然這也是她老想找他的原因),又有家有業。他與自己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自己又怎麼能害他呢?

真是後悔啊!不該來的。

歌聲舒發她的不甘與悔意,但是她知道明日她又會是那個喜笑顏開的交際花。這是她的生存之道。

男怕入錯行,女子又何嘗不是如此。

汴京城外,一輛馬車疾行著。

馬車上有寧采臣和程小蝶。

妙善沒有來,這倒是極少見的。也不知她在幹什麼?楊山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天色已晚,寧采臣本來以為自己這次出不了城,但是程小蝶的名頭實在太響,不過亮出了她身上的令牌,這關上的城門也乖乖地打開。

看著兵卒們畏懼的神色,真不知道她在這汴京城里幹了什麼好事,竟然連禁軍們都怕她?

說是怕。其實又何嘗不是臭大街了。

青樓不敢留,禁軍不敢攔……是威風了。

可是他們的神色卻彷彿是在趕吸血的大蚊子似的,既怕又厭惡,更恨不得打死她。

那股子壓惡味,寧采臣是看到的。

唉!

“楊山,我們走快點。”

“是,大人!”這公子變了大人,楊山三人全都是更加興奮,更加忠心。

這駕車的活計,也是他好容易討要來的。

他們這些人本來是下三濫還下三濫,是永遠見不得光的。可是跟了寧采臣,這好衣服一穿,好馬車一駕,這汴京城裡,也是個有“駕照”的人物了。

每次去接大人,在哪兒歇腳,不是為人奉承一句山哥。

他現在是明白了為什麼人說:“佛爭一柱香,人爭一口氣”了。這得意勁兒是多少銀子換不來的。“駕!”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22:01
第345章、寧母要來

黃錦與程小蝶勾動了寧采臣的鄉愁,作為一個孤兒,他是真心不知道怎麼對別人好。

吃好,穿好嗎?

他做到了。

但是現在他卻想常常回家看看。這打了包的御宴,上次寧母便贊不絕口,這次一定也會。

這時趕回去,應該也還來得及吧!

寧采臣是個小官,根本就參加不了朝會。自然也就不會像那些趕朝會的大人們那麼趕了,他的時間很充裕。如果趕得及回去,她們還沒睡的話。

而且,今夜妙善可是難得的沒有糾纏自己。

進了家門,寧采臣剛讓粉衣接手程小蝶。

“公子!”蜘蛛精哭哭啼啼出現了。

“怎麼了這是?”

“公子,她把您送我的佛林禪院搶了,哇-”蜘蛛精就像孩子一樣,張開大嘴,嚎啕大哭了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了這是?誰把佛林禪院搶了?”寧采臣認真起來。

這可不是小事,知道佛林禪院價值,還會出手搶奪的,寧采臣立即就想到了佛門。

不會是他們動手了吧!

老實說,雖然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不少,但是他們真就這麼撕破臉面,搶上門來。實在是出乎了寧采臣的預料。

也難怪寧采臣認真。

佛門太強大了。道門都爭不過,更不用說自己了。

然而事實卻不如他想的那麼糟。

“公子,是妙善。今個我本來是給公子傳信的,誰知道遇到了妙善,她直接便把我的佛林禪院搶了。”

是她?

“走!”

進了這佛林禪院。由於有了人參精,這兒不僅有了人氣嬉戲,進化得更好。

桃木成蔭,隱約一寶蓋層台,四時明媚。

有長年之光景,為浩然之氣所化,有云水浮動為法力所聚。

人參娃娃嬉笑打理這方世界,分外用心。

但是今曰,一切都靜悄悄的。

不,是有人生的。

啪-這是鞭打聲。

“努力干活!哪個不老實,小心我用鞭子打他!”

是妙善的聲音。

寧采臣快走幾步,只見桃林中有一池,池周邊正是那些人參娃娃,他們在妙善的逼迫下,在努力做著什麼。

白白胖胖的小胳膊腿上全是紅的紫的鞭痕。

“妙善!”寧采臣很生氣。參老把這一幫小傢伙交給自己,不是讓人鞭打著玩的。

“爸爸!”看到寧采臣,妙善立即高興得跑了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

一開始沒注意,現在發現了寧采臣不善的面孔,她的腳步才停了下來。“爸爸!”

為什么生氣了?

她不明白,很快又高興地炫耀道:“爸爸,這兒有金蓮子,你看我讓它發芽了。”

“什麼?”

金蓮子弄進來後,由於沒有合適的水土,一直都是不動不靜的。

雖然由於它的影響,水中開始結出蓮葉來,但是那隻是極普通的蓮葉。或許比人間的好,但是也依然脫離不了凡物的範疇。

現在寧采臣再看,果然在蓮葉中伸出一小截,只有一截手指長短露出水面,玉一樣的蓮梗。

就是再沒見過這蓮台的人見了,也會說:“嗯,不錯,這才是能生出蓮台的好東西。”

“爸爸,我厲害吧?”妙善得意得很,就像是做了功課,向父親炫耀的孩子一樣。

寧采臣想誇誇她,這可是蓮台。雖然還沒有長出來,但是這絕對是好東西。即使達不到十二品的無物可破,可是卻絕對會成為防身護體的好東西。

“蛛姐姐,你快趕她走!她只會打我們,讓我們吐出精華(造化力),是絕對的惡人!”人參娃娃的哭訴傳入寧采臣的耳中。

他們讓妙善欺負慘了,看到蜘蛛精到來,全跑到她身邊尋求庇護,並控訴妙善的惡行。

寧采臣這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壓迫人參娃娃的造化力完成的。

以造化之力的能力,自然能讓這金蓮子生根發芽。

“妙善,不要做了。”

“為什麼爸爸?這可是好東西,雖然我不知道為為什麼說它是好東西,但是它絕對是。而且爸爸,我這樣做,它會成長得很好的。真的!”

寧采臣自然知道它會成長得很好,造化之力都不行,那這世上也沒什麼行的了。

寧采臣說:“你看他們。他們是爸爸的朋友,你這樣對朋友好嗎?如果有人強迫你做不好的東西,你會樂意嗎?”

哄孩子很累,寧采臣是體會到了,特別是妙善這個問題“兒童”,根本就不知道對與錯。

“可是爸爸,不這樣,怎麼讓它開花呢?”妙善問道。

寧采臣說:“沒有問題!我正在派人尋找三光神水。”

“三光神水!”她尖叫出聲,又立即摀住了自己的嘴巴,小聲說,“萬水之母,爸爸還有這好東西?”

寧采臣說:“現在還沒有,不過總歸是要有的。”

“噫!太好了!三光神水!”妙善撫掌大笑,彷彿是什麼人生極得意的事。

她的聲音太大,以致人參娃娃全聽到了。“三光神水?我們也要三光神水!”他們吵鬧著。

嘰嘰喳喳的,就像是一群黃毛小雞似的。

妙善立即怒道:“哪兒來的三光神水?你們聽錯了!”

“不!我們沒聽錯,全聽到了,是不是?”

“是!”“對!”

一群娃娃紛紛大叫大嚷起來。

“你不給我們,我們便告訴爺爺,說你虐待我們。”一個小人參說。

“對!告訴爺爺。”人參娃娃又應和道。

他們不斷起哄,叫得人的耳朵嗡嗡直響。

“閉嘴!”妙善怒了。“哪個再出聲,我就把他烤了吃!”

他們相信妙善是做得出來的。全都嚇得發抖,不敢出聲。

寧采臣不得不感慨這幸好有妙善這麼個惡人在,否則還真鎮不住他們。他們若是真回去了,寧采臣知道,他一定會後悔的。

妙善別看是女子,但是妖與人不同,他們並不會多麼在意外貌。而人參又天生擁有感應惡念的能力。在他們看來妙善一身業力都能放出火來,這樣的人要不是惡人,那這天下便沒有惡人了。

由於有妙善這惡人在,寧采臣很容易與他們達成了協議。

“你當真沒有?”

“那是當然,我只是發現了三光神水,正派人尋找。我保證,找到後,一定會用在這裡。”

他們討論了一番相信了。“我們相信你說的是真話,但是她,不能留在這!”說著小手一指妙善。

妙善氣得一發怒,他們立即又嚇得擠在一堆。

“好了,跟我出去吧!”

蓮台,寧采臣想要,但是卻不是這個方式。他把妙善帶了出來,妙善自然是不敢反抗的。

妙善其實比寧采臣更在意那個蓮台,因為在她骨子裡,有一股坐上去的衝動。

但是,爸爸,她還是怕的。這同樣是深入骨髓中的。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因為她與寧采臣相處久了,她沒看出寧采臣有什麼可怕的,反而還很溫柔,但是烙印在她骨髓中的東西,她實在是不敢違抗。

處理完這事,寧采臣知道他回家的美夢泡湯了。

“來吧!一起都吃點吧!”取了一份份的御宴,寧采臣招呼蜘蛛精、妙善她們。

“蛛兒,今天我是回不去了,一會兒你幫我送些回去。”寧采臣每樣都留了點,托蜘蛛精送回去。

“嗯。”蜘蛛精嘴裡正叼著一塊肉,只能唔唔應著。

這人間的美味,對她,不,對所有妖都有著極大的吸引力,特別是她。

西天畢竟沒有這麼多好吃的。西方的美食在法國,東方的美食在華夏。實在沒聽說過天竺那兒有什麼好吃的。

好吧!咖哩飯的米飯還是很好吃的。

可惜蜘蛛精是妖,化形這麼久了,她吃東西還是習慣把食物化成水,再吸進肚子裡。一點兒都不像人。

也就是說她對食物的品嚐,完全是來自第一口的咬住。至於化成水後的吸,可以想像一下經過消化,再吐出來的美食。

“蛛兒,你說你有事通知我,什麼事?”吃完東西,大家喝著茶閒聊。

這大魚大肉的,喝點茶刮刮油,很重要。

“嗯,公子,是公子的中狀元做了官,報回去了,夫人很高興,問你什麼時候接她們來京城。”

蜘蛛精把食物全化了水,所以她是沒有必要刮油的。只是大家都刮,她也就順大溜,做個樣子。

不過她這帶來的可是讓寧采臣為難的消息。

老媽和娘子想來京城住住,這本身不是什麼壞事。可是能讓她們來嗎?這汴京亂得就是自己都想離開。

如果能到地方,以他的神通手段,以及先知先覺,在地方擴充一下軍力,絕對是神不知鬼不覺。

這絕對比京城,比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好動手腳。

可是寧母要來……母親從來沒有出過遠門,來京城看看,也是好事。雖然寧采臣積極參與了進去,甚至暗地裡準備了軍力,但是計劃永遠都是計劃。

到時候會怎麼樣?他不知道。滿天神佛會不會插手?

如果萬一沒了汴京,那麼寧母沒有來看一次,住上一回,倒是真的可惜了。這兒可是當時世界上最繁華最大的城市。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22:02
第346章、不速不客

兩宋雖然實際統治疆域有限,卻創造了中國古代商業的奇蹟。

北宋都城汴京在當時都已經是人口超百萬的大型城市,另外鄉村小鎮(又名“草市鎮”)也逐漸發展起來。在這些城鎮裡,商業繁榮,市肆極為發達。

據《東京夢華錄》記載,北宋東京汴梁城“東華門外,市井最盛,……凡飲食、時新花果、魚蝦鱉蟹、鶉兔脯臘、金玉珍玩、衣著,無非天下之奇。其品味若數十分,客要一二十味下酒,隨索目下便有之。其歲時果瓜、蔬茹新上市,並茄瓠(一種葫蘆,嫩時可食)之類,新出每對可直三五十千,諸閣紛爭以貴價取之”,真是一幅繁榮景象。

另外,每天有成千上萬頭豬被趕入城市中肉市待宰,每日消耗的魚達數千擔。這時的夜市也更加興盛,往往直到三更方散,市場交易,動輒千萬。

還有作為說書遊藝場所的“瓦肆”,大者可容納數千人,許多膾炙人口的評書和歷史故事就是在這裡經過說書藝人的精彩演繹傳遍千家萬戶。

……

這些,現代人覺得沒什麼,但是這一切,在這時代本身便是一種景觀。

老人家辛苦了一輩子,突然說要到京城逛逛。寧采臣這拒絕的話,實在是說不出口來。

聶雙也是,她可以說是在這汴京長大的,現在又沒有了父親,想回京,看看她生活的地方,看看父親陪她嬉戲的地方……也是不好拒絕的。

突然。“砰砰”,傳來了打鬥聲。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人在我家中打鬥?

寧采臣出去看看,其他人也出去。

“寧大人,快幫忙把馬先生接進屋裡去!”燕赤俠拼命阻止三個漢子擊殺一個文人模樣的人。

看到房中出來一個文人模樣的人,漢子大吼道:“不要多管閒事!”

寧采臣說:“你們跑到我這兒撕殺,卻說我的管閒事。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這邊正說著,突然一聲嬌叱從廂房傳出,然後只見一身黑衣的程小蝶跑了出來。“大膽賊人!竟敢在本捕頭面前行凶!”

“你!”

寧采臣知道她是醉的,可是她是怎麼醒的?這三個漢子連燕赤俠都需要找幫手,她功夫怎麼樣,寧采臣沒注意,不過這醉酒總是一個弱勢。

“公子,我剛剛給了她醒酒湯,想不到她就跑出來了!”粉衣慢了一步。

剛喝了醒酒湯,便能聽到外面的打鬥聲,從而衝了出來。她也算是訓練有素了。

可是這東倒西歪的算什麼事?醉拳?

對了,她似乎連武器都沒有。

“別動!”

果然不是醉拳,而是醉酒,她注意到了前面的人,卻沒有註意到旁邊的人,一下子就成了人質。

那漢子用刀逼著程小蝶說:“住手!把人交出來,我們也不難為你們。這個人反正不是你們宋人,你們收留他幹什麼?”

這時那個文人已逃到寧采臣身前,大聲說:“近來遼天祚帝排斥忠良,引用群小,女真侵凌,盜賊蜂起,百姓塗炭,宗社傾危。我雖愚昧無知,但預見遼國必亡。我辭了官職,掛印而去,又有何錯之有?”

聽他說法,還是一個棄暗投明,從北方來的士子。無論他是因為什麼來的。總是好事,瞬間寧采臣便下了決心救下來。

於是說道:“人家既然已經掛印而去了,你們幹嗎還逼人家。只聽說有逼良為娼的,還沒聽說過有逼人為官的。”

“你!”作為遼國人,寧采臣的話簡直是難聽到不行。

做官是娼妓?好吧!就算這是真的,你也不能當面說吧!

遼國漢子氣到不行,把刀一橫,逼住程小蝶的脖子說:“好!你們不交人,我就殺了他!”

“拜託!你不要這麼白痴好不好,她本就是捕快,因公殉職也是正常。千金市馬骨的故事,你都聽過吧!一邊是馬骨,一邊不過是捕快。你覺得哪邊重要?”

“你!”程小蝶氣到不行,咬牙發誓,她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當然,她也不會傻到自報身份。只是把自己說成不如馬骨,她咽不下這口氣。

遼國漢子一愣,沒辦法,他們是知道大宋的,這凡是武職,大宋都不是太在意。

用本國子民的死亡換取他國子民的生存,還別說,這宋朝還真幹得出來。

現在他們才覺得挾持錯人了。

一直與燕赤俠打,他們本來以為可以靠挾持人質,從來逼迫燕赤俠把人還給他們。因為燕赤俠是捕頭衣,他們抓了另一個捕頭本來還很高興,以為一定可以得手了。

但是卻沒有想到,這兒竟然還跑出個大人來。只要是大人,便比燕赤俠身份高,這一下,捕頭是沒有多大的價值了。

寧采臣見他們猶疑了,立即又說:“快殺了她吧!你們抓的這個傢伙,有個綽號叫閻王轎,汴京人都恨死她了!”

“哦?”漢子恍然大悟道:“你也恨死他了吧!”

“那當然!因為她,我不得不匆匆娶妻;因為她,官家對我觀感極差;因為她,我差點進了天牢……快!殺了她!”

字字誅心,程小蝶哭了。“為什麼?你從天牢逃跑,我就誰也沒告訴。”

“那是你根本沒有證據。”

從天牢逃跑。所有人不得不高看寧采臣一眼。

這從天牢逃跑,不說要多大的本事才能做到,單單是這膽子,他們便自問比不了。而且現在看來,人家不僅沒事,反而成了大人。

他們有意先退走了。他們覺得來這麼個地方抓人,極為不智。無論他是靠自己本事逃的,還是靠外人救的,都要說一句,這人不簡單。

寧采臣也看出他們要逃了,立即大吼道:“快殺啊!”

他越是讓殺,三人越不敢殺。因為殺了,他們也就沒護身符了,誰知道他這個敢從天牢逃出來的傢伙有什麼手段?

計劃永遠比不上變化。

寧采臣本來是打算通過不斷貶低程小蝶,從而可以輕鬆救下她,但是這三個人非常謹慎,就是知道了程小蝶不重要,也不放她走。難道他們不知道多帶一個人會增加他們的逃脫難度嗎?

一個拖後腿的,可是會影響他們逃跑的速度的。

怎麼辦?

動手嗎?

看著他們把程小蝶綁起來,寧采臣遲疑著。

不動手,他們便會知道人質很重要,就更不會放手了。一旦發現她是女人,這三個漢子做出點什麼來,都絕對不出奇。到時,可就後悔遠矣。

可是動手……

寧采臣看了看這位所謂的馬先生。

鬼知道他是個什麼人。不值得信任。

“不!你不能放過他們。我有天大的情報要送於官家,他們要是逃了,我大宋會很麻煩的。”

“什麼情報?”

“現在不能說,快殺了他們!”馬先生指著三人大吼道。

“你不說什麼情報,我是不會動手的,畢竟她才是自己人。”寧采臣說。

程小蝶本想著就是自己死了也不會放過寧采臣這個混蛋,但是寧采臣最後一句話,她卻驚住了。猛得抬頭,看著寧采臣,眼中全是淚水。她覺得她誤會寧采臣了。

馬先生見寧采臣不出聲,燕赤俠真的不再出手。

官高一級壓死人,他懂!

他想了一下,咬著牙說:“如果我告訴你了,你真的要全部擊殺他們!”

寧采臣說:“那要看是什麼情報了?”

“好!我說!你聽好了,前年二月丁酉天祚帝赴春州,召集附近的女真族酋長來朝,宴席中醉酒後令女真酋長為他跳舞,只有完顏阿骨打不肯。天祚帝不以為意,但從此完顏阿骨打與遼朝之間不和。從九月開始完顏阿骨打不再奉詔,並開始對其他不服從他的女真部落用兵。”

“今年春,,完顏阿骨打正式起兵反遼。一開始天祚帝不將阿骨打當作大的威脅,但是天祚帝所有他派去鎮壓阿骨打的軍隊全部被戰敗。”

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原來是這事。女真造反歷史書上有寫,算不得什麼新聞。“就這個?”寧采臣問道。

“這還不重要嗎?大人快殺了他們!”馬先生嚴肅認真道。

“就這麼點事就要賠上我們自己人一條命,我覺得不值。”寧采臣搖搖頭。

“大人你怎麼就不明白。這次遼國必亡無疑。本朝可遣使過海結好女真,與之相約,共圖大遼。萬一女真得志,他們先發製人,而本朝後發製於人,事將不濟。大人,這可是極好的兼弱攻昧機會。”

什麼兼弱攻味的機會,歷史書上有寫,這是一次極為傻叉的行為。

一聽是這麼個計劃,寧采臣是更加不想讓這三個傢伙死了。

當然,也不能說這計劃不好,至少一點,這人能預知遼必亡,還是有些才能的。

但是他只顧著預言遼必亡,卻沒有關注大宋。

打鐵還需自身硬,可是大宋實在是硬不起來。

寧采臣暗暗通知截路的狼妖夫婦把路讓開。這三個人,他不想殺了,甚至還想放他們走,給天祚帝提個醒。千萬別真讓女真滅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22:03
第347章、上火

“只要你放了我們的人,我可以保證你們活著離開。”寧采臣想了一下說道。既然有了決定,自然也就說了出來。

“大人,你不能這樣!你這樣會誤了國事的!”馬先生大驚失'色'。顯然是想不到寧采臣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怎麼能這樣決定呢?一個捕頭,有什麼價值,死了也就死了。怎麼能為救一個人,而捨國家大事於不顧?難道這個大宋官員是個傻子不成?

程小蝶更感動了,感動得稀里嘩啦的,而這份感動讓她做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決定。“大人,不要管我,殺了他們!大事為重!”

呃-

有沒有這麼狗血!我怎麼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後世,在小學生排排隊,看一部愛國教育片似的。

還有,你'激'動個什麼勁!放他們是主要的,你不過是順帶。

好吧!就算不是順帶好了。你這麼'激'動干什麼?你也不是董存瑞,炸碉堡也輪不上你?

這樣一攪局,想放他們走都很難了。

“對對,這位捕頭大義為重,實在是我等楷模,在下代天下人謝過捕頭了!”馬先生說著拜了下去。

真是越演越來勁了,這代表天下人都出來了。

更離譜的是這程小蝶真的信了。

她深深地看了寧采一眼,然後說:“大人,你一定要以大局為重啊!”

“你幹什麼?快住手!燕捕頭,動手!”

真是看不出來,她竟然會往刀口上撞,顯然是有了抹脖子的打算。

抓著她的漢子一看,立即把刀讓開,大吼道:“人我們還給你,希望你們我走!”

“君子一言。”寧采臣上前接住了程小蝶,“好了!燕捕頭別追了。”

不用寧采臣喊,燕赤俠知道他一個是追不上他們了。不是他們逃的快,而是他們直接一分為三,為三條路逃。燕赤俠只有一個人,不管他怎麼做,他也只能攔下一個,最多兩個,想全攔下,是不可能的。

“哎呀!你怎麼能讓他們逃了呢?完了完了,他們一出去,非得把這個計劃說出去不可!大宋沒機會了。”馬先生臉'色'變得很灰敗,似乎他一生的心血都沒了似的。

燕赤俠也在看寧采臣。燕赤俠也是在等寧采臣的說詞。就像馬先生說的一樣,那人雖然是自己同僚,但是如果是為國犧牲,他還是認為值得的。

寧采臣'摸'了'摸'鼻子,看了看馬先生,再看看自己懷裡抱著的程小蝶。

她可是沒昏,而且一對碩大的'胸'部軟'肉'壓在了自己雙臂上,卻一點兒起來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故意裝昏。

寧采臣說:“至於嗎?這樣大的作戰任務,一旦運轉起來,準備個半年一年的物資極為正常,再加上軍隊調動,這麼大的動靜,你不會以為遼國的探子是死人吧!”

不是寧采臣在抹黑大宋朝的軍事效率,而是事實如此。

雖然現在秋糧收上來了,但是把物資運到各個駐軍,再調動哪支部隊……一大下子算下來,一年已經是短的了。

寧采臣這樣一說,燕赤俠思考著點點頭。別的他不知道,單是這民夫徭役的召集,沒有一兩個月的時間都招不齊人。

馬先生一聽,雙目一亮,他也是做官的,自然知道寧采臣說的是事實。這等滅國之戰,從議定到發兵之間,確實要'花'時間。

這一下,他又恢復了神彩。“這位大人,還請送我入城,我必須盡快見到官家。”

寧采臣明顯可以感覺到程小蝶緊繃的身體鬆弛了下來。不過她還是倒寧采臣懷裡,一點兒站起來的意思都沒有。

寧采臣說:“我可沒有辦法叫開城'門'。”見程小蝶身體一繃緊,他只好又說,“即使你能進城又能怎麼樣?三更半夜的,你莫非還想入宮見皇上不成?”

馬先生這才尷尬一笑。“是在下太心急了。”

雖然他和童貫有所聯繫,但是能不能說服官家,他也並不敢肯定,就更加不要說夜裡進宮了。

這樣的待遇顯然不是他一個北逃者可以擁有的。

“麻煩大人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寧采臣讓楊山他們幫著安排客房。

人都走了,就是燕赤俠也去休息了。程小蝶還趴他身上。

寧采臣說:“好了,你可以起來了。”

她是在裝昏,寧采臣這樣一說,擺明是知道她是裝昏的。是更加不好意思起來了,因為她慢慢記起了自己發酒瘋的行為。

見她不起身,妙善突然冒出來一句:“爸爸,把這'交'給我吧!我會把她調教好的。”

“你要幹什麼?”程小蝶一下嚇得起身。“調教”二家,是她的惡夢,一聽便怕死了。

妙善無辜道:“不是調教嗎?這人只有調教才會聽話。”

“啊!”程小蝶嚇得蹲在地上,小臉兒都嚇白了,哪兒還有一分閻王轎的風彩。

“好了!妙善,不要胡鬧了。”寧采臣幫著解圍。

妙善卻趴到寧采臣耳邊說:“爸爸,這調教好了,爸爸晚上會很快樂呢,不必每天再一柱擎天……”

“住口!”寧采臣臉紅了。因為他想到了一個極邪惡的畫面。自己抱著妙善睡覺,下面還有一個在努力……

不行,不能想,一想便起反應。

“看,爸爸也是想的。”看到寧采臣的突起,她說道。

“住口!你怎麼變得這樣了!”寧采臣做出很生氣的樣子。

“這不對嗎?”妙善抱著頭,“可是我記憶中,有一個世界的人是極喜歡的才對啊!”

一個世界?是地獄嗎?

“好了,不要想了。”寧采臣主動抱住她,輸給她一些浩然之氣。

地獄之中,什麼邪惡的事沒有,她不過是分不清現實與地獄罷了。

“餵!是不是可以解開我了!”程小蝶綁得很緊很疼,她使了力,卻沒有掙來。

妙善狠狠瞪了她一眼,又甜笑著對寧采臣說:“爸爸,你去休息,我來幫姐姐鬆綁。”

寧采臣點點頭,沒有多想。回到屋裡,問道:“妙善什麼時候變得這樣?”

“變得哪樣?”

“變得,變得這樣邪惡?”

“她不一直都這樣嗎?”粉衣說。

“什麼?”寧采臣大吃一驚。

粉衣笑了,她知道寧采臣在擔心什麼。“放心吧!她沒有恢復記憶。”

“那她怎麼會?”

“公子,一身業力這不很正常嗎?她只是擁有部分的地獄生活經歷罷了。”粉衣笑著。

“什麼?這麼嚴重!”蜘蛛'精'怕了,連連拍著'胸'口,說著幸好。

粉衣幫他們倒茶壓驚。“其實地獄也不像你們想像的那樣可怕。后土娘娘建有的地獄其實根本不像和尚道士們說的那樣嚇人。那兒也不過是個大點的牢房,真說起來也就和人間差不多,只是要嚴格一些,側重點不同罷了。”

“粉衣,你是說地獄也是世界。”寧采臣皺著眉,有所領悟,但具體是什麼,他卻抓不住。

“娘娘可不是那麼壞心眼的人,連個改過的機會也不給。其實人間佛'門'不也稱之為'色''欲'界嗎?這些,公子以後都會知道的。”粉衣意有所指的說道。

她看出來了?自己看來並不那麼適合演戲啊!

“你們在說什麼啊!公子會知道什麼?為什麼我聽不明白?”蜘蛛'精'疑'惑'道。

“咳。”寧采臣咳了一聲。

粉衣笑著,沒有回答,重新煮茶。過了一會兒才說:“公子,你要是再不出去,那個姑娘可就要調教好了。”

妙善哪兒會這麼好心幫程小蝶解繩子。“哼!害我受爸爸討厭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她猛的抓住她的'胸'。“喲!還是有料的?”

妙善以奇特的手法在她'胸'上一抓一捉,程小蝶察覺身體不對勁時,卻呼救,卻發現發不出聲音了。

地獄中可是什麼犯人都有,其中有一獄便是裝著至'**'之人,妙善從底層上來,自然是呆過那兒。

程小蝶覺得自己身體變得奇怪起來,就連一陣風吹到身上,她都有極大的快感。

“爸爸,你不要過來。姐姐快忍不住了。”妙善發現寧采臣走過來,立即甜甜地說道。然後又在程小蝶耳邊說,“便宜你了!下次再敢害爸爸討厭我,我還有更多的招沒使呢!這次只是警告。”

說完,她一抓一彈。

程小蝶覺得自己'乳'頭樹了起來,這還不是最慘的。

什麼味?又臭又衝!

寧采臣不僅聞到了,還看到程小蝶身下滲出的**。

大小便失禁?不會吧!這還是那個'女'強人嗎?

寧采臣自然不會再走過去,這太尷尬了。

“爸爸,我帶姐姐去洗浴更衣。”妙善又甜甜說。

寧采臣自然不會阻止,任誰大小便失禁,都不會讓外人看到,特別是異'性'。

不過這也太衝了,這程小蝶是憋了多久了,這麼衝?

這讓寧采臣記起了茅房,就是那種裡面以桶做小便池,幾天才會倒一次的那種廁所。

一進去便是沖沖的味道。

人離開了,可地上的那灘水漬,還是不斷散發著嗆人的氣味。

有心叫人處理了吧!楊山他們……

唉!寧采臣拿了桶,衝了好幾桶的水。

這火上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22:03
第348章、一本好功法

“公子,我來吧!”看到寧采臣在提水,蜘蛛'精'主動出來幫忙。“嗯!這什麼?好衝的味道!”

“再來一桶就好了。”寧采臣又倒了一桶水,終於沖淡了這味道。

“公子,這什麼味,怎麼突然那麼衝?”

“我也不知道,可能上火吧!”

妙善押著程小蝶去洗浴。

“你在我身體動了什麼手腳?為什麼我會,我會排出那種東西?”一能出聲,她便問道。是又氣又羞。

妙善神秘一笑:“'女'人一生可以排出三到四種水。一般男'女'**,只會排出清水和白水。但是還有第三和第四種水。第三種是黃'色',而第四種。感謝我吧!我把你體內的毒素可是都排出來了。不過沒想到你這麼臭!”

妙善捏著鼻子,做了一個你好臭的樣子。

“你!”程小蝶又羞又氣。

“怎麼?想反抗?告訴你,我會的還不只這些哦!”

看著她抬起的纖纖'玉'指,她退縮了。

妙善點點頭說:“這就對了。乖,要聽話。其實感覺還是不錯的,不是嗎?”

程小蝶立即羞紅了臉。那感覺上是不錯,但是這也太羞人了。作為沒有男人的'女'人,她自然是第一次體驗高'潮'。

妙善不做解釋,只是吃吃的坏笑著。

第二天,馬先生告辭,不過他真的極不走運,因為整個大宋已經圍繞太后大壽運轉了起來。

在這種時候,他更是沒有機會進言,童貫勸他“此時不宜說這些”,待過了太后壽宴再說。

太后壽宴,趙佶也忙了起來。寧采臣也就更輕鬆了。

本來嘛,他這個衙'門'就是嘛事不管,每天讀書寫書,也就夠了。

趙佶如果不忙還會催個稿,可是太后大壽一起,他也沒有時間聽書。

向太后的大壽,他不得不上心,因為向太后不僅一直對他很好,比如他身邊有一個叫'春'蘭的'侍''女','花'容月貌,又'精'通文墨,便是向太后特地送給他的。

而且沒有向太后的幫助,他也不可能為君。

元符三年正月,年僅二十五歲的哲宗英年駕崩,沒留下子嗣。顯然皇帝的人選只能在哲宗的兄弟中選擇。神宗共有十四子。當時在世的有包括端王趙佶在內的五人。趙佶雖為神宗之子,卻並非嫡出,又非長子,按照祖宗法度,他並沒有資格繼承皇位。

再加上趙佶做王子時,是真的放'**'不行。

不過趙佶也不是傻子,他每天都到向太后住處請安,稱得上是又聰明又孝順的孩子,因此向太后偏愛他。在哲宗病重期間,向太后對誰繼承皇位,就早已'胸'有成竹,對宰相章惇提出“按照嫡庶禮法,當立哲宗同母弟簡王趙似”,以及“論長幼,那麼當立年長的申王趙佖(bì)為帝”。

這兩個都排除了端王趙佶的建議。向太后咬死不鬆口。

甚至章惇是反對端王即位的,甚至說出了“端王輕佻,不可以君天下”。

然而向太后還是推他為帝,並拉攏了知樞密院曾布、尚書左丞蔡卞、中書'門'下'侍'郎許將,章惇勢單力薄,不得不妥協。

向太后為趙佶做了這麼多,雖然不是趙佶的親生母親,但是她的每次生日,都是趙佶親自'操'辦,提詩寫字,恭賀問安,哪兒都有他的身影。

他一忙,寧采臣自然就不用入宮講書了。

因為趙佶忙了,鄭貴妃也忙了,她需要代替趙佶處理朝廷奏章,這也是鄭貴妃榮寵不失的原因。

徽宗禀'性'難移,無心於政務,當上皇帝以後,繼續過著糜爛生活。徽宗17歲成婚,娶德州刺史王藻之'女',即位後,冊王氏為皇后。王皇后相貌平平,生'性'儉約,不會取悅徽宗,雖為正宮,但並不得寵。此時,徽宗寵幸的是鄭、王二貴妃,二人本是向太后宮中的押班(內'侍'官名),生得眉清目秀,又善言辭。徽宗為藩王時,每到慈德宮請安,向太后總是命鄭、王二人陪'侍'。二人小心謹慎,又善於奉承,頗得徽宗好感,時間一長,向太后有所覺察,及徽宗即位,便把二人賜給他。徽宗如願以償,甚為歡喜。據記載,鄭氏“自入宮,好觀書,章奏能自製,帝愛其才”。顯而易見,鄭氏不僅姿'色'出眾,而且還能幫助徽宗處理奏章。因此,徽宗更偏愛鄭氏。

所以鄭貴妃在這件事上是絕對不會疏忽大意,聽寧采臣講神怪故事的。

沒有什麼事,寧采臣自然也就把更大的'精'力放在書庫上。那個佛塔不是他不想探個究竟,而是他這樣的小官,不奉詔,是很難進宮的。他也不想太惹人注意,萬一再讓人抓住,那可就解釋不清了。

寧采臣還不知道,程小蝶哪兒還敢找寧采臣的麻煩,讓妙善修理了一遍,是見了就怕,哪兒還敢找麻煩,還真以為她是鐵娘子不成?

沒有人找他麻煩,他自然是樂得大抄特抄。

說來也巧,他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抄到了雲裳送來的那本。

吸朝霞之氣,煉日月光華……

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凡間的書。

見沒人注意自己,寧采臣藏起書,匆匆溜了。

他覺得沒人看到,但是一雙眼睛時時刻刻在註視著他。

他還是拿了。他是懂得修真之事的,也就是說救我的真是他!可是他身上為什麼沒有法力'波'動呢?

雲裳很苦惱,要說這寧采臣人也不錯。

他救過自己,讓他看一下身子,也不為過。但是娘娘讓我勾引他……

不行,我雖然是妖'精',但是我絕不會把身子給一個不能陪我度過一生的男人的。

她有她的堅持,寧采臣拿了修真功法,她是既高興,又擔心寧采臣學不會。

這些天難得的娘娘心情好。

雲裳是不明白鄭貴妃為什麼心情這麼好。

老實說上次去太后那準備滴血認親,是沒有辦成的。因為半路上撞見官家,她們不得不折回來。

可是緊跟著又是太后大壽。鄭貴妃不是個蠢'女'人,自然更不會在這種時候說了。

按理說,她應該是很心煩才對,但是她偏偏心情很好。

雲裳只發了會兒呆,再找時,寧采臣已經從翰林院消失不見了。

唉!他去哪兒了?也不知他學不學得會?還有他會不會在意我妖的身份?還有,官家會不會放人?我真的也可以獲得自由嗎?

寧采臣拿了,她反而更加患得患失起來。

寧采臣偷偷地直奔桃'花'庵而去。

“公子,這麼早便下班了?”

寧采臣回到桃'花'庵,把'門'關好。

“公子,發生了什麼事?”看著寧采臣這麼謹慎,粉衣問道。

“粉衣姑娘,幫我看看這個。”說著他取出那本懷中的書。

粉衣接過書,翻看了一下說:“哦?一本修真功法罷了。”

寧采臣一喜,急急問道:“這真的是修真功法?”

“是的,這我可以保證。”

“那是不是凡人可以修煉?”寧采臣又關心問道。

粉衣想了一下說:“是的。”

“'女'人呢?”

“什麼樣的'女'人?年齡大的不好說,不過這一本應該可以讓三十以下的'女'人修煉。不過這個年齡已經過了最好的修煉時機。咦?這本功法也真怪,怎麼會這麼大還能修煉?還是'女'子的法'門'。”

哈哈!

寧采臣大笑起來。

其實自從他接觸到了修真,便一直想帶寧母她們進來了。

可是修真功法雖說千千萬,但是其要求也千奇百怪。

最基本的便是妖修的,人大多修不了;男人修的,'女'人修不了;限定16歲以下的,你16歲都修不了……

這一大串的限制,使得寧采臣一直沒有得到他想要的。

可是這一本不同,是雲裳送來的,而且據說是鄭貴妃看的。

這鄭貴妃都可以,寧采臣立即想到了家中的'女'人。

粉衣聽說寧采臣是為了家人準備的,恍然大悟,立即痛快得幫他抄寫。

“公子真是幸運,竟然能在人間找到修真功法!”粉衣讚歎著。

“不,這很可能是趙宋官家收藏的。”寧采臣知道宋徽宗在位時廣收古物和書畫,擴充翰林圖畫院,並使文臣編輯《宣和書譜》、《宣和畫譜》、 《宣和博古圖》等書,更重要的是他崇奉道教,他多次下詔搜訪道書,設立經局,整理校勘道籍……

宗派可以滅亡,但是這遺留下來的文寧……

如果以一個宗派滅亡,只遺留下來一本書來算。

那麼從洪荒遠古來算,這絕對是一個極為寵大的數量。不要多,哪怕趙佶只收集了萬分之一,那麼這書庫中便絕對不會少於一兩本的修真功法。

真是錯有錯招,不是進了這翰林院,恐怕還真發現不了這麼一本秘籍在。

鄭貴妃看上去那麼年輕,也可以理解了。

寧采臣這下更有乾勁了,除了抄書,便是等雲裳來。

既然知道鄭貴妃在修煉,那麼她肯定知道這哪些書是修真秘籍。有了這麼個引路人,要比他自己一本本的找,快多了。

怪不得歷史上評價她說“自入宮,好觀書”。能修真的書,哪個不會觀,哪個不愛觀?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22:04
第349章、自家打了自家

一個可以不那麼限制年齡修煉的功法,寧采臣到了後來,也才知道有多難得。“煉精化神”,連精力都沒有了,還談什麼煉精化神?

寧采臣等待的曰子,雲裳再沒有出一次宮。

因為雲裳在想太后生辰的事情,按例,太后宮裡的下人們改用金花紙寫紅榜子,附上禮物給太后拜壽,禮物倒也不必多貴重,只是個心意。自己雖說現在供職於椒園,但畢竟是這宮中人,而且當年阻住趙佶時,太后也出口了。所以禮物還是要送的,一時卻也想不到送些什麼合適?

這一耽擱,自然也就顧不上寧采臣了。

寧采臣也沒有閒著,不斷抄寫著,可是沒人引路,他也就沒有撿到這漏。

雖說消失的宗派很多,但是天下的書更多,他一個人,兩三曰便想再找出一本來,也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找不到,而且馬上就是太后大壽了,寧采臣再不回家一趟,恐怕就更沒有時間了。接不接她們來汴京,也需要一個準話。

寧采臣回來,寧母自然極為高興。不過她不僅迎接兒子,反而帶走了兒媳。

“媳婦兒,這次聽好了。咱娘倆可一定要逼臣兒帶咱們去汴京。不是娘想看看汴京,而是為了你們。你們這總不在一起,哪兒來的孩子…… ”

寧母是真的等急了,她甚至恨不能現在就把兒子媳婦趕進房裡。

白曰宣銀又怎麼?她恨不能立即便抱上孫子。只要能抱上孫子,白曰宣銀,她也不在乎。

“是。”聶雙還是很害羞的,聲音就如蚊子叫一樣,不仔細都聽不到。

不過聶雙也沒有拒絕,這小別勝過新婚。而她和寧采臣更是連新婚都沒過完,便這麼分居兩地。所以她也顧不上羞人了,只要能和官人在一起,什麼禮義廉恥都顧不上了。

不過在看到寧采臣身邊的妙善後,她的臉立即便黑了下去。“官人,她怎麼還跟著?”

“沒辦法,她恢復了一點兒記憶……”

“什麼?那怎麼辦?”

“現在問題還不大,因為她恢復的是地獄記憶。”

“這還好。”聶雙鬆了口氣。

寧采臣搖搖頭,這樣還好?我卻不這樣看。我總覺得妙善是越來越不對勁了。

這邊正說著,外面卻傳來了嘈雜聲。

寧采臣一看,一群閑漢吆五喝六的直奔他家來。

寧采臣皺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官人,他們都是官人的親戚,現在官人發達了,也就投靠了來。”

“親戚?我還有親戚?”

“是啊!那個是官人的表弟,那個是堂哥,那是侄兒,那是外甥,那是結拜兄弟……”聶雙一個個指過去,每一個都沒說漏。

寧采臣一聽結拜兄弟,是一點兒疑問都沒有了。立即吩咐人去叫差人。

這群混蛋騙人騙到自己頭上來了。自己有沒有這結拜兄弟,寧采臣還不知道嗎?

差人一來,寧采臣便立即押起來。

““這還好。”聶雙鬆了口氣。

寧采臣搖搖頭,這樣還好?我卻不這樣看。我總覺得妙善是越來越不對勁了。

這邊正說著,外面卻傳來了嘈雜聲。

寧采臣一看,一群閑漢吆五喝六的直奔他家來。

寧采臣皺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官人,他們都是官人的親戚,現在官人發達了,也就投靠了來。”

“親戚?我還有親戚?”

“是啊!那個是官人的表弟,那個是堂哥,那是侄兒,那是外甥,那是結拜兄弟……”聶雙一個個指過去,每一個都沒說漏。

寧采臣一聽結拜兄弟,是一點兒疑問都沒有了。立即吩咐人去叫差人。

這群混蛋騙人騙到自己頭上來了。自己有沒有這結拜兄弟,寧采臣還不知道嗎?

差人一來,寧采臣便立即押起來。

“各位親戚們,本大人今兒就在你們面前,為什麼不來認親了?難不成你們不認本人這個親戚了?”

要不說一物降一物。這差人一來,這平曰裡在這兒吆五喝六的傢伙便全軟了。

“大人,在下知錯了。”

“大人,小人是一時迷了心竅。”

“大人,小人再不敢了,求大人高抬貴手。”

一時間這些跪在寧采臣面前的眾閑漢,紛紛開口求饒,生怕寧采臣一時惱怒要了他們的姓命,在官老爺面前,他們的小命實在不值一提。

但是求饒認錯聲一片,卻有一個聲音格外的刺耳。

“大人,真的是你二大爺啊!”說話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一身華麗裝扮,不論是頭頂襆頭上鑲嵌的璀璨明珠,還是腰間懸掛的晶瑩玉佩,以及身上的錦緞華服,無不彰顯著逼人的富貴。

艹!仗著自己有錢,不僅敢來騙吃騙喝。還敢罵人!

寧采臣上前一腳,便踢了他個滾葫蘆。

“大人,真是你二大爺,啊!”

這寧采臣不僅僅是本地才子,更是有名的親人不多。怎麼說這李公甫都是他們的同行,他們又怎麼會不知道寧采臣的家庭情況。

眾差人見寧大人都親自動腳了,也知道是氣極了。

不用吩咐,徑直竄到富貴年輕人面前,一腳將其踹翻,差人扣在對方身上,等到別的差人送來繩索,麻利捆綁起來,末了還不忘記將麻繩從年輕人**穿過,猛地向上一提,頓時年輕人口中就發出刺耳地喊叫聲,蜷縮在地上不停地哼唧,不停地磨蹭著雙股。

“這貨還真是不想活了啊!”

“是啊,這年頭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居然還敢佔大人的便宜。”

“二大爺,這傢伙還真敢想!”

一時間圍觀的人群議論紛紛,臉上紛紛露出幸災樂禍z神情,尤其是本村的村人們,更是咬牙切齒,這些假冒寧采臣親戚的傢伙,這些曰子可把他們禍害慘了。

“我就說寧采臣是我看著長大的,怎麼會有這麼一群王八羔子的親戚!”

別人都瞪了他一眼,無不心說:你早知道,幹嗎不打他們?

其實他們都一樣,都害怕這萬一真是人親戚呢?

沒聽說,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

這不成名時,孤兒寡母。一旦成名,什麼親戚都冒出來了。這在當時是極為正常的。

“來人,給我狠狠打!”

寧采臣讓打,村人早等這個機會了。紛紛奪過差人的哨棒便打。差人們也沒有阻攔。

砰砰砰砰!

隨著一聲聲沉悶的響聲,而是多個閑漢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沒一會臀部位置就出現了血漬,讓人不人觀看。

看到他們心軟,寧采臣說:“在下在京為官,家中只有一些婦孺。這些閑漢不僅冒充了在下的親人,若是發生些什麼,真是悔之晚矣。”

所有人都覺得寧采臣說的對,也不再覺得打他們有什麼不對。但是即使這樣,眾人打的板子也輕了不少。

看到他們越打越輕,寧采臣也就不再盯著他們打了。“好了,把他們都押走吧!”

都不願意打了,寧采臣自然讓差人把人押走。對於受他們禍害的人家,也還要一個個去賠罪。

“臣兒,他們真不是咱家親戚嗎?”賠罪完,寧母偷偷問寧采臣道。

“母親也看到了,他們也承認不是咱家的親戚了。”寧采臣知道寧母不想把事情鬧大,但是這種事,是你不想就可以的嗎?

說句不好聽的,萬一他們對家人做了什麼,寧采臣都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今天的事,讓寧采臣不得不認真考慮一下把寧母聶雙她們接去汴京的事了。至少也要放在眼邊看著。

寧母說:“我是擔心這萬一真有咱們的親戚。富貴了,來投靠咱們,咱們卻使人打了他們。這是不是太過了,會讓人戮脊梁骨的。”

寧母的擔心也是好意,為了兒子的面子。不,不只是面子。

在古代,如果某人富貴了,做了官,那些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親戚來到門上,你若是不加以照顧,那麼肯定是要倒霉的。就是丟官去職,也是正常。

寧采臣剛準備勸說寧母不要擔心這些,突然便有人找上門來。

“叔舅。”

“李公甫?你怎麼來了?”

李公甫又向寧母聶雙問了好。

“你們有事,你們談。”寧母帶著聶雙迴避。

“李公甫,出了什麼事了?”李公甫行色匆匆,怎麼看都是有事。

“叔舅,你今天打了一群閑漢?”李公甫問道。

“是的。這幫傢伙無法無天,竟然騙到我這兒來了,自然要修理他們。否則這家中只有女眷,太危險了!”

“壞了,壞了,真是壞了!”李公甫急得直跺腳。

“怎麼了?”

“叔舅,他們真是你的親戚!”

“什麼?這不可能!自家的親戚我還不認識了不成?”寧采臣笑道。

“叔舅,他們確實是你家的親戚。”

“怎麼會?你詳細說說。”

李公甫一說,他才明白,這還真是自家的親戚。只是不是寧采臣這邊的,而是聶雙那邊的。

“叔舅不在家,舅媽早早地便與聶大人相認了。”

“什麼?那為什麼不告訴我?”

“想是怕叔舅還在怪聶大人,所以才沒有通知大人。”

“可是他們在我這兒的所作所為實在是沒有親戚的樣子。”

“叔舅,這是聶大人的意思,據說是不憤叔舅沒讓他知道,便娶走了女兒,這才有意讓他們做的過份些。他們還沒過堂,便全招了。”

嘶-好麼,還真是一家人。

這岳父好容易想出為難女婿的招,三下五除二,便讓女婿打了。

寧采臣是相信李公甫的,但是這事吧……還是得問清楚了。

“雙兒,你真的和岳父聯繫上了?”寧采臣安排下李公甫,直接便找了聶雙。

聶雙一看寧采臣這麼嚴肅認真,立即便知道漏了。當時便要跪下,寧采臣趕緊拉住她。“你這是乾什麼?”

她說:“夫為妻綱,妾既為人婦,便要遵守,這事是妾做錯了。”

“什麼對錯的,你也不用下跪啊!”

妙善骨碌碌地轉著黑眼珠,卻沒有進去。她本來是玩夠了,找寧采臣睡覺來著,卻看到了這麼一幕。

她只有一個想法:真該死!早知道不摸魚玩去了,少看了一場好戲。

只聽裡面又說:“那你是怎麼與岳父相認的?”

“本來我也沒想過會相認,只想知道她死了,變成了妙善,父親過得怎麼樣?”

咦?誰死了,變成了我?

妙善本來只是無聊聽聽,現在卻聽到有關她自己,立即便認真聽下去。

“當我看到頭髮花白的父親,我心軟了,這才與他相認!可我也沒想到父親會找來一群我也沒見過的親戚來這鬧!”

說這些幹什麼?快說我啊!

“原來是這樣。”寧采臣點點頭,他表面平靜,心中卻不這樣想。這樣的孩子手段,到底是懲罰別人,還是懲罰自己。“那茅家就沒有去鬧嗎?”

寧采臣是真的很好奇。這嫁的女兒害死了女婿,茅家人沒鬧?不會吧?可是鬧了的話,他又為什麼有這份“閒情逸致”耍這種噁心人的手段?

只聽聶雙說:“說也奇怪,他們竟然真的沒有鬧!聽說是因為茅士學的屍身無故消失了。”

寧采臣哦了一聲。自己岳父耍這等小孩子手段,自己怎麼辦?

正想著,外面傳來寧母的聲音:“咦?你這孩子,我怎麼沒見過?打哪兒來?”

寧母光想著抱孫子了,兒子身邊多個人,也沒注意到。

寧采臣立即出去。“母親,這是孩兒收的書僮。”

既然給妙善換了樣子,她自然便有了新的身份,書僮。

“哦-書僮好,我兒是需要一個書僮了。”寧母點點頭,兒子是文人,不,現在是文官了,有個書僮很正常。她又問道:“對了,公甫來,是出了什麼事嗎?”

寧母這一問,二人的心立即便提了起來。

可是怎麼辦?說嗎?

聶雙看著寧采臣,他們這檔子事,還真不是三言兩語解釋得清的。而且寧母只是個普通的農村婦人,這事兒她接受得了嗎?

說出來,會不會嚇壞了她?她會不會不認我這個兒媳?

聶雙忐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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