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奇幻] 吾名雷恩 作者:三腳架(已完成)

 
BloomCaVod 2017-10-9 16:30:2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08 165284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4:36
第五七一章 如果有人全心全意不求回報的為你考慮,那他一定是在為自己考慮

    貞德大公被刺殺所帶來的一系列影響正在快速的蔓延,托德底拉斯城開始了戒嚴,原本不設宵禁的街道此時除了國王大道之外,在晚上九點之後全部實行宵禁,任何在九點後上街的人,都會被關入牢房中。除此之外在貞德大公的宮廷附近,也聚集了大量的士兵,幾乎做到了五十步就有兩個人值守的恐怖程度。

    即使在王庭的圍牆內,每隔十分鐘,就有一隊巡邏的士兵不間斷的巡邏,任何風吹草動,他們都不會放過。

    王庭就如同一個防守嚴密的禁地,連鳥都落不下來。

    「沒必要這麼緊張。」,已經康復的貞德大公坐在王座上,她覺得這些護衛們有些過於敏感了。黑教士們也不都是瘋子,他們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繼續派人來送死,與其將王庭圍的連空氣都快要進不來,倒不如想想如何盤查一下城市中那些莫名出現的人。

    其實盤查也沒有用,作為封國的首都所在,每天都有大量的流動人口進入這座城市,或是離開這座城市。也正是因為這些人的存在,才促使了這座城市的繁華。如果將這些流動人口,沒有托德底拉斯城戶籍的人都趕出去,這座城市恐怕也會瞬間蕭條到人跡罕見的地步。

    本地人往往都是經營者,他們需要工人,也需要消費人群,不管是工人還是消費人群,都已流動人口為尊。

    貞德大公的首席家臣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繼承了他父親的職務,時代效忠貞德大公的家族。這家臣一頭黑色的短髮,兩撇八字鬍,膚色白皙,一看就是沒有受過苦的人。他搖了搖頭,反駁了貞德大公的看法,「殿下,黑教士們歷來以瘋狂聞名,他們不會接受第一次刺殺就失敗了的事實,在接下來一段時間裡,您可能還要面對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的刺殺,直至他們認為刺殺您的付出與回報無法對等的時候,才會停下。」

    他略微停頓了片刻,才用一種玩味的口吻繼續說道,「前段時間女皇陛下發佈了針對您的公開演說,緊接著您就遇見了刺殺,我想這兩者之間或許存在著什麼不為人知的關係也說不定!」

    他的話剛說完貞德大公就搖了搖頭,「應該不會,帝國對黑教士一直以來都在不斷的打壓,而且黑教士涉嫌數十起甚至更多的貴族謀殺案,就算帕爾斯想要和黑教士合作,長老會也不會無動於衷。」

    謀殺政敵和異己者的確是最下等的手段,但同時也是最有效的手段,從肉體上消滅了對手,就不會再有反對的人和聲音,還能震懾其他人。在奧蘭多帝國的歷史上,已經有數十宗貴族被殺事件和黑教士牽連在了一起,這也是帝國一直以來打壓黑教士的原因之一。

    如果帕爾斯女皇和黑教士勾結在一起,第一個要跳出來的就是長老院,那群老古董們雖然如今沒有多少權力在手裡,但是他們對貴族階級的影響力還在,一樣能發動大批的貴族反對女皇的行為。其次就是帝國真正的合作夥伴是教會,教會和黑教士又互相對立,如果說為了刺殺她帝國放棄了教會的力量而選擇黑教士,那才是最大的滑稽。

    家大臣點了點頭,他望著貞德大公,突然問了一句,「殿下,您的這副打扮……」

    大殿內所有家臣和家將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貞德大公的身上。他們心中早就有了疑惑,為什麼貞德大公會放棄一貫以來的妝容,變成了這副模樣。倒不是說這樣的貞德大公不好,而是在公國目前特殊的局勢面前,一身戎裝英武不凡的女武神,才能讓人放心。

    似乎是早就知道這些人會有如此的一問,貞德大公笑了笑,「我最近有了信仰。」

    剩下的話不用在贅述了,奧蘭多帝國內的宗教組織只有兩個,一個是光明教會,一個是黑教會。前者往往以正面的形象出現在人們的眼前,而後者剛剛才針對貞德大公進行過一場突如其來的刺殺,結論不言而喻,貞德大公成為了光明教會的信徒。

    沉默瞬間就蔓延開,大殿內的氣氛變得凝重,也有一些異樣的尷尬,貞德大公安然對之。

    每個人否在權衡利弊,他們這些「大臣」和帕爾斯女皇座下的大臣們是完全不一樣的,他們之所以存在,之所以擁有權力,全是因為他們是貞德大公的家臣、家將。沒有了貞德大公的認可和賞識,他們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所以他們必須為了貞德大公權衡一切利弊,掃清一切的障礙,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他們的女王。

    這就和那些國家的大臣不一樣了,他們效忠的是自己的姓氏,自己的家族,在面對巨大利益選擇的時候,他們只會倒向家族,而不是皇室。

    沉寂了許久,那家臣才苦笑著搖了搖頭,「殿下,您的選擇還真是讓人……出乎意料呢!」

    對於貞德大公一怒屠城所帶來的後果,這些人都心知肚明,特別是帕爾斯女皇在帝都的公開演說之後,就已經確定了最終的可能。公國與帝國之間,必有一戰!

    以目前的局勢來說,這場戰爭還遙遙無期,至少短時間裡是不可能爆發的。在北伐沒有結束,帕爾斯女皇沒有掃清帝國內貴族階級中的反對聲音之前,沒有抵抗住來自滿月和拜倫的窺覷之前,不會有任何戰爭。可一旦這些事情都解決了之後,這場戰爭就會爆發。

    公國的力量,是絕對無法抗衡帝國的力量的,特別是一個大權在握統合了絕大多數貴族力量之後的帕爾斯女皇所爆發出來的力量。家臣們認為該跑路的時候最好能跑路,離開奧蘭多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留下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帝國碾壓成渣渣才是愚蠢的。

    只是大家都沒有想到,他們的女武神殿下居然這麼快就和教會勾搭上了。

    和教會勾搭上有好的一面,教會的資源顯然比貞德大公自己掌握的資源更加寬闊,渠道也更多。畢竟教會從神話時代就一直存在至今,要說教會沒有什麼殺手鐧,誰都不會相信這種蠢話。那麼多帝國、那麼多勢力,早就把教會給覆滅了,還會給他們傳承之今的機會?

    但同時,壞處也很明顯。帝國在制約教會的發展,公國和教會又形成了一種聯合的趨勢,帕爾斯女皇對公國,對貞德大公就更加憎恨了,手段也會更加激烈。

    不過話又說回來,和不和教會有所聯繫的結果都是一樣的,那也就無所謂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4:36
第五七二章 偉大在於平凡的人只看見了腳前的路時,他已經看見了遠方的山

    「整個王庭一共有十九間宮殿,沒有花園,從正殿大門到王庭院牆大門長二百九十九米,一共有四十八名五級劍師守衛。王庭周圍高牆,牆高二十米。每一百米有一座箭樓,每座箭樓上有三名四級射手和一名五級射手。王庭後院緊鄰河道,河道寬五十米,院牆高十三米,一共有四個用於洗刷取水的門,平日裡每個門二十四時不間斷的有兩名護衛值守。」

    「白天時每三十分鐘,會有十人護衛隊在王庭內巡邏一圈。到了晚上,巡邏間隔為十分鐘每隊。每隊巡邏對中有兩名五級劍士,四名四級劍士和四名三級射手組成,其中四級劍士配備重甲和重盾。」

    「王庭一共有僕婦二十一人,侍女四十人,僕從五十人。駐守的士兵人數共有八百人,其中有兩百人為四級和五級的騎士。目前還沒有發現任何重型攻防魔法器械,但我注意到,在正殿門外有兩道明顯的魔法回路,按照魔法回路的面積,應該是大型防禦性魔法基座。」

    「目標每天九點左右會出現在正殿,從國王大道第四家旅館的三樓樓頂,可以清楚的看見正殿內的王座,可以清楚的看見目標任務。目標每天九點到十一點左右會在正殿處理政務,十一點之後會去左側第三間宮殿用餐。用餐的時間大約需要耗費四十分鐘,從目前的觀察來看目標是非常遵守時間觀念的人。」

    「十一點四十分之後目標有百分之四十五的幾率會選擇回寢宮休息三個時,有百分之十五的幾率會去後院的馬廄親手為自己的坐騎喂食或洗刷,有百分之四十的幾率會去書房,召見一些家臣或是看書。每天下午三點鐘,目標會準時的出現在偏廳,接見封國內前來拜訪的貴族和代表。」

    「每週三和週六,目標會在下午五點之後離開王庭,順著國王大道來回走一趟,每次用時約九十分鐘左右。屆時會有二十名五級劍師,兩名六級劍師護衛在目標左右。另外在國王大道的附近,還會有一支數量為兩百人的騎士隊伍隨時響應。根據上次黑教士失敗的刺殺來計算,這群騎士從發動到接近目標,需要兩分鐘的時間。」

    「每天王庭的採買會在二十家不同的菜農和屠戶中隨意的挑選其中四家購買當日的食物,沒有明確的偏好和傾向性。王庭的食用水來自王庭後院的一口深井,根據我們的瞭解,這口井有七十一米深,並且有嚴格的防護,同時還有專人把守。」

    「我們嘗試過應聘花匠和廚師的辦法想混進王庭,最終沒有成功,應聘王庭任何的職務,都需要有本地的戶籍,以及四代人的居住證明,並且還要有街區議員的保舉,否則第一輪就會被篩選下來。」

    「目前我們發現的漏洞並不多,只有三處!」

    「第一處是正殿對著國王大道,如果安排一名神射手極有可能會威脅到目標的生命安全,特別是使用特種箭頭的時候。」

    「第二處在後院的河道中,如果根據我們的觀察,每天晚上負責值守河道門的士兵會跟隨著巡邏隊的時間表進行交接班,這就意味著在他們交接的過程中,大約有接近二十秒左右的空擋,其中有大約七秒左右是完全的無視線時間。只要時間抓得準,完全可以借助守衛們轉身的那一刻,直接從門侵入到王庭內部,伺機發動。」

    「第三處是採買,利用排除法,我們可以儘量的將目標減少到十個左右,只需要中一個目標,就可以將浸泡過毒液的食物送入王庭內。」

    「這就是這段時間我們發現的問題和總結。」,放下手中的總結,皮膚黝黑的年輕人憨厚的笑了起來,笑的時候鼻樑上會起一道淡淡的皺紋,嘴角也拉的很開,加上黑紅的臉頰,濃眉大眼,給人一種十分憨厚的感覺。他是托德底拉斯的負責人,也是經過幾輪選拔最終脫穎而出的佼佼者。

    一旦成為外派的負責人,就意味著他們的過去統統的成為了「過去」。他們會有新的名字,新的身份,甚至是新的家庭和背景,一切的一切都變得和以往再也沒有一丁點的關係。這位負責人在國家安全部內部的代號也只有少數人知道,庫魯倫特一七一就是他的編號。庫魯倫特並非通用語,而是德西語的發音,意思是陰影之下,一七一才是他真正的代號。

    在這座城市裡,他有父母,有妻子,有孩子,有自己的工作,也有自己的人生追求。國家安全部幾乎完美的偽造了他的生平,連帶著的將街區議員也都搞定了。他現在是不折不扣的托德底拉斯人,有這裡的戶籍,還有人能證明從他出生在這裡,並且被許多人親眼見證了他的成長,直至去婚生子,工作賺錢。

    當國家機關為一個人作假的時候,除了當事人和知情人之外,是絕對不會讓別人發現其中有什麼問題的。

    雷恩滿意的點了點頭,一七一的任務總結非常的詳盡,他揮了揮手,一七一憨笑著對屋子裡的人點頭致意之後推門而出,剩下的事情和他沒關係,他也不需要知道。

    對於一七一出的三個漏洞,雷恩並不關注,無論是哪一種,實際上成功的可能都不大。

    第一個漏洞需要調集一名最少是七級的神射手過來執行任務,且不他能不能調動七級的神射手,作為冷兵器時代當之無愧的長距離之王,每一個有名氣的射手往往也都是人們不得不關注的目標。明裡暗裡的監視、關注,只要雷恩調動他的命令一下,他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出發,這邊恐怕就會接到消息。

    所以狙殺並不是一個好方法,至少現在不是。

    第二種方法只能湊合,同樣需要非常專業的人,足以在水底潛伏很長時間的同時,在脫離水面的時候還不能發出絲毫的響聲。就算這一切都完美的做到了,他只要七秒的時間進入到庭院內然後在五秒內找到一個隱蔽的場所。一旦失敗,自己死了倒沒什麼,驚擾了護衛破壞了之後的計畫才是要命的事情。

    至於第三種……,誰都不能保證最後下了毒的食物會經過廚師的加工之後,盛放在貞德大公的面前。貴族們的生活和平民的生活完全的不同,這一點不能怪一七一。平民因為並不富有,所以他們買什麼就燒什麼,有什麼就吃什麼。但是貴族不一樣,每天放在貴族面前的菜單上最少有三四十種不同的菜餚,若是沒有貴族想吃的,他還可以另外點餐。

    如果這些食物沒有被貞德大公吃下去,而是被其他人吃下去呢?

    黑教士只是為了打草驚蛇,讓一些潛在的護衛從陰影中出來,也是為了摸清楚整個王庭的防禦力量,而不是真的要貞德大公龜縮在烏龜殼子裡。

    那麼該怎麼動手?

    「我在來的路上,聽貞德大公信了教?」,雷恩掂了掂手中的泰伯利亞晶石,抬頭瞥了一眼左側第三個傢伙。這個傢伙是跟著雷恩從帝都來到這裡的外勤精銳,他的工作同樣是蒐集情報。雷恩很清楚一點,那就是對於游離在自己控制範圍之外的人,不能不信,也不能盡信。

    歷史上無數次血一般的教訓告訴了大多數後來者,所謂志志同道合堅定的「同志」,有時候也會犯一點錯,比如改變了自己的初衷。這絕對不是什麼大問題,在成長的過程中每個人每個階段所追求的東西,其實都是不一樣的。

    就好像年輕的孩子們會「我長大要當一個有錢人」,等他到了十五六歲的時候,他們就會「我長大了要當一個有錢的貴族」,待他們到了二三十歲時候,他們會豪情萬丈的「我要當一個大貴族」!

    目標總是在變,這一點沒有任何的問題,每個人的追求都會發生改變,或是正在發生改變。

    但是個人意識覺醒,個人的追求和集體的追求明顯背道而馳的時候,這些游離在可控範圍之外的人,或許就會產生一點自私的想法。自私並不可恥,但是對另外一部分人來,就是災難。

    雷恩相信也信任一七一的所見所聞,但同時他也安排了另外的人手負責蒐集消息,這是他的長處也是他的短處,多疑的人很難找到毫無理智的追隨者。

    那人站了出來,低下頭,在這個場合裡他沒有抬頭的資格,「是這樣的,雷恩大人。」

    雷恩站了起來,房間裡所有坐著的人也都緊跟著站了起來,「查清楚,貞德在禱告日的時候會不會去教堂,什麼時候去,去多久,每次要見多少教士,在什麼地方做禱告,要不要懺悔,負責懺悔的主教是誰,都查清楚,一點也不能錯!」

    這個任務有些莫名其妙,在那位一七一的總結中,以及這邊的信息蒐集中,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貞德大公要去做禱告,她甚至連往教堂去的慾望都沒有。可大家已經習慣了雷恩的「神話」,也習慣了「執行」,理所當然的認真對待雷恩的吩咐。

    至於那點莫名其妙,暫且拋之腦後吧!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4:36
第五七四章 位卑者盲從權勢者,從來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只要他說對就行了

    很多人不理解雷恩的想法,並不是因為他們愚蠢,而是他們的層次不夠,站的不夠高,所以看不見更遠的東西。偉人和平凡的人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偉人習慣了眺望遠方,而平凡的人,只看眼前的路。

    在雷恩看來,貞德大公和教會苟合到一起,無論是出於怎樣的考慮,雙方都有責任履行盟友之間的義務。教會或許會給貞德大公提供一些政治上的幫助——帝國一貫以來打壓教會確實不錯,但貴族們並非都願意順從帝國的意願跟著打壓教會。

    這也是教會聰明之處,在強大的財力、物力、渠道以及數萬年甚至更久的積存之下,教會已經深入到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在出現災害時,教會會站出來賑災,佈施窮人。對於貴族們,他們也會盡力的討好,需要的時候還能為他們引薦一些其他的貴族。有時候他們也會客串掮客的角色,幫著權貴們幹一些髒活。

    而這,就是教會在這個時代中所扮演的角色,一個不甘寂寞的宗教組織,一個企圖恢復****君臨天下的宗教組織。教會能給貞德大公的東西無非就是幫助她緩和目前針鋒相對的局勢,利用教會本身的影響力,以及和帕爾斯女皇的交易,來穩固目前貞德大公所要面對的困境。

    那麼貞德大公要回報給教會怎樣的東西呢?

    錢?

    無數的富豪哭著喊著將數不清的財富捐獻給教會,他們甚至什麼都不索求。

    權?

    那些傾向於教會的貴族們不知凡幾,只要教會有需求,他們絕對會站出來為教會搖旗吶喊。

    那麼貞德大公還能給教會什麼?

    一個形象!

    一種態度!

    一個變化!

    貞德大公成為了教徒就是最好的廣告,沒有之一。她這樣的行為就像是一種風向標,像是一種潛在的力量,讓更多人加入到教會這個大集體中。而她,也將成為教會宣傳的主力,你看,連大公這樣身份人都是信徒,你們這些人還在猶豫什麼?

    她將扮演一個榜樣的角色,為教會拉動更多的信徒加入到宗教當中,這就是貞德大公能做的事情,也是唯一教會需要用到她的地方。

    那麼如何讓這件事順其自然的發生?僅僅是穿一身白色的袍子,手裡拿著聖經是不夠的,她必須在公眾的場合之中,參與到教會的活動裡,讓人們發現原來她真的和我們在一起,只有這樣才能起到宣傳的作用。

    這就是雷恩為什麼會頒布這樣莫名其妙的任務的原因,他算定了,貞德大公必然會去教堂。

    教堂是一個神聖的地方,也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地方,在這充滿了純粹聖潔氣息的地方不會有太多的士兵,因為每個信徒都是狂熱的士兵。那些農夫們滿腳滿腿裹著泥巴,捲起袖管就隨著東征的大軍一同前往拜倫境內傳教,可見這些信徒絕非人們想像中那麼的軟弱無能。

    曾經有聖者評論過教會,說信仰是人世間最可怕的武器,當人用信仰武裝了自己之後,他就會變得無比的強大,不會再有任何的遲疑,不會再感覺到恐懼,就連死亡的氣息在他們的眼裡都會變得香甜起來。

    教會不會讓貞德大公在教堂裡出事,貞德大公在教堂中也完全不需要考慮自身的安全。

    所以,這場所謂的激動人心的政治秀,必然會上演。

    一連十多天,這件事沒有絲毫的進展,貞德大公出來了三次,但沒有任何一次有想要去教堂看看的慾望。就在雷恩手下那些外勤感覺到些許煩躁的時候,曙光終於來臨了。

    每週的週末都是禱告日,信徒們會聚集在教堂中為自己,為家人祈禱,也為那些升入了神國之中的祖輩們祈禱。

    天還沒有亮,冬末春初的天色亮的要比夏天晚的多,已經接近六點,屋外還是黑的幾乎看不見自己的手掌。但此時街道上,已經有很多人舉著火把朝著教堂走去,就像他們曾經一貫以來所做的那樣,去教堂禱告。

    信仰是一種偉大的力量,這些平日裡都不願意在太陽升起前起床的人們也擁有了起床的勇氣,他們結伴而行,踩著可能是今年春天到來之前最後的一場雪,緩緩的走向教堂。帝國西南部的雪並不算太大,遠遠不如帝國北部那漫天遍野幾乎一色的大雪,只是今年的這一場雪,比以往的大了一些。

    空氣中人們因說話呵出的熱氣如同遊走的怪獸,向前猛的一竄,便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這些人似乎很愛聊天,聊的內容也沒有多麼的高大上,無非是誰家的孩子做了些什麼,誰家的狗咬了人,誰家的女兒嫁給了一個賭鬼過不下去了。這樣的話題很俗氣,也很接底氣,大家也愛討論,不時的就會發表一下自己獨特的見解,或是說出一段或真或假的小道消息。

    當人們最終匯聚在教堂外時候,他們意外的發現,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了教堂的台階上。

    是國王殿下!

    對於國王殿下的打扮以及她現在出現在這裡,很多人心裡都滋生出一股莫名的自豪感,這種自豪感讓他們因寒冷而佝僂著的身形紛紛變得挺拔起來。

    「是國王殿下!」

    「殿下,您早啊!」

    有些膽子大的人張嘴就向貞德大公問好,貞德大公也沒有往日的架子,和藹可親的對著那些打招呼的人點著頭,搖了搖手,「好!」,得到她響應的人多數忍不住驚呼出來,在這個等級森嚴的社會裡,一個階級,就是一道無法越過的天塹。要知道在過去,以及現在,都有很多平民因為和貴族打招呼,而被以「騷擾貴族」的罪名逮捕入獄,罰款,或是勞役。

    貞德大公可是僅次於黃金貴族的大貴族了,站在整個貴族階級權力階梯頂端,她如此的和善,如此的平易近人,實在是讓很多人喜出望外。

    「我今天是以一名信徒的身份來做禱告,我不是國王,不是大公,不是什麼人們口中的女武神。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德西人,我和你們,和所有德西人沒有任何的區別。」,她說的很慢,足以讓絕大多數人都聽見,很多人都屏住了呼吸,想要聽聽她說什麼,「最近我做了一些蠢事,但我也做了一件對的事……」

    她說的蠢事大家心知肚明,那就是屠城。當然,屠的是別人,不是這座城市,不是這個封國內的居民,這裡的人對貞德大公的觀感並沒有崩壞,相反的是大家都很認可貞德大公。至少在她在位期間,對平民相當的照顧,給了不少優惠的政策和便利,得到了人們的敬愛。

    人們都望著他,在黑夜中每一雙眼睛都如同深邃天空中的星辰一樣閃閃發亮,「那就是我找到了我靈魂的歸所,我找到了讓我足以寧靜的花園——信仰!」

    「站在這裡,我和你們沒有任何的不同,以一個信徒的身份。」

    話雖然不多,但不得不說非常的精彩,當然在一旁樓上觀察的雷恩覺得這個稿子應該是教會內部負責傳教的人寫的。以貞德大公這樣被人們稱之為女武神的人,是寫不出這麼簡短但非常有力量的文字的,說白了她就是一個肌肉棒槌,除了砍砍人屠屠城,她會的東西可能並不多。

    信徒們高舉著火把,歡呼了起來,沒有什麼比尊貴的人肯定自己的信仰和信念更值得人們高興的了。

    貞德大公抬手虛按,「請保持克制,我希望大家把我看做是一個普通人,謝謝!」

    當晨鐘敲響,教堂的大門緩緩打開,穿著教士袍子的牧師和主教們站在門的兩側,笑盈盈的望著門外的信眾。

    在貞德大公的帶領下,一群人緩緩湧入了這座不算大的教堂。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4:37
第五七五章 來不及了 先發車

    一連兩週貞德大公都在差不多的時間段裡參加了禱告日,有了兩次打底,雷恩已經滿意了,他不需要第三次或是更多次。一方面是時間上的不允許,另外一方面現在的規律也有作秀的成分,一旦真到了不需要作秀的時候,那麼規律就會變得不規則起來。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掌握。

    所以雷恩決定,就在第三個禱告日動手。

    此時已經是二月份最後一個禱告日,還有三四天時間就要過節了,托德底拉斯城中的人流明顯的多了起來,都在為過節做準備。每年托德底拉斯在過歡慶日的時候都會吸引附近大量的平民前來,這裡會舉辦一些活動,也有花車遊行,最重要的是足夠的熱鬧。

    一大清早天才微微能看見一點要放光的影子,路上的行人們就已經成群結隊的開始朝著教堂走去。

    托德底拉斯的教堂並不大,不說和落日城的教會本部大教堂比,就連一些大城市的教堂都比這裡的教堂要寬敞,也要華麗的多。這次來的人不少,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來自城外鄉下的平民,他們或是聽說了貞德大公也信教的傳聞,所以想要來看看貞德大公是不是真的加入了教會,而這一點正是因為他們也是信徒的緣故。

    擁擠的人潮中有人不時望向國王大道的盡頭,按理來說,貞德大公應該出現了。不少人停下了腳步,在國王大道和教堂之間駐足等待,想要親眼看看貞德大公是不是真的開始信仰光明神了。這對於很多信徒來說是一個激勵心性的消息,他們或許不太能夠理解教會和政權之間的沖和以及糾葛,但是他們卻知道帝國在打壓教會。

    沒有人願意自己的信仰被人否定,信徒們需要更多的支持,以及更強力的支持。

    貞德大公,適時的出現了,她或許在某些人眼裡現在只能夠代表自己。但是平民們不懂啊,他們還會覺得貞德大公依舊可以代表絕大多數的貴族。

    能得到貴族們的支持和肯定,真的太好了。

    當貞德大公出現在王庭外,穿著白色的教袍,手中提著一本聖經,一隻腳踏入國王大道的那一瞬間,周圍的信徒忍不住歡呼來。貞德大公微笑著擺手示意,這樣的場面對她來說,真的只是小意思了。

    在人群的擁簇下,貞德大公很快就靠近了教堂,當她在擁擠的人群中踩著階梯走向教堂大門時——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為這場政治秀買單,也有聰明的人,或是本身就看不慣這樣舉動的人,他們可不在乎你是不是什麼大公,是不是什麼貴族。父神都說了,在神明的眼中,萬物都是平等如一的,無論是人,還是石頭,或是一棵小草,對神而言,都是相同類似的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名穿著教士袍的年輕牧師笑著將一顆蘋果塞進了貞德大公的眼裡。她腳步一頓,意外的望了過去,身邊的護衛立刻就跟了上來。她抬手直至了護衛們的冒犯,看著那牧師沒有選擇性的將籃子裡的蘋果,隨意的送給了走向教堂的信徒們。

    蘋果這個代表著很多的含義,在最初之書中有這樣一段描述:「在神之國中有一顆金色的蘋果樹,樹上會結出金色的蘋果,食用了這個蘋果之後,就能得到無邊的智慧,無上的勇氣,以及無敵的力量。無數神明為之垂涎,但誰也不敢輕易的採摘,因為這顆蘋果樹,屬於神後。」,又有描述稱「漫天的神明彼此廝殺在一起,而他們彼此爭鬥的原因可笑的讓凡人都站不穩。他們只是為了一顆金蘋果而開戰、廝殺。難道他們不知道,只要他們沉睡一段時間,就有足夠的金蘋果出現在枝頭上嗎?」

    有了最初之書的記載,蘋果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在教會的描述中,都代表著智慧、勇氣和力量。教士們賜予信徒蘋果,也是一種美好的祝願,這樣的行為舉動並非是第一次發生。有時候教會也會舉行相當重要的活動,在這些活動中,就會有教士發放蘋果,祝福眾人。

    貞德大公笑了笑,收回目光,掂了掂手中的蘋果塞進了懷裡,這是一個好的現象,至少在她看來是這樣。

    走到了教堂內座椅的第一排,有一個專門為她準備的位置,當她坐下之後,負責主持的年輕主教輕咳了一聲。他已經對這樣的場面習以為常,每年都有好幾次會像今天這樣擠滿了人。要不是此處的神聖讓那些信徒心生畏懼,說不定他們都能爬到橫樑、吊燈甚至是穹頂上待著。

    「能看見這麼多的信者聚集在這裡,我感覺到從來沒有過的滿足。父神不需要我們用卑微來襯托他的偉大,可我們卻要心懷畏懼。考慮到……」,年輕的主教瞥了一眼貞德大公,「所以我會從頭開始說起,希望大家能夠體諒。」

    他的話一說完,立刻就有人迎合,叫著能夠體諒,還嘻嘻哈哈的笑著。只有在這樣的場合下,大家才會覺得自己與貞德大公,真的沒有任何的不同。讓貞德大公這位新加入教會的同胞能夠從頭開始接觸聖經,也是極好的。

    「那麼現在,請大家打開聖經的第一頁……」,主教翻開聖經的第一頁,台下的眾多信徒也隨手翻開第一頁,他等待了約莫有半分鐘,「我們從第一章第一節開始說,今天我們要說的章節,是『我行走在大地上,所到之處,皆是神國』」

    枯燥的聖經在主教的口中說的趣味橫生,從父神行走在人間的化身羅西開始一點一點揭露教會的誕生。那些老信徒們自然樂得再次感受一下父神的偉大與神聖,新教徒們也需要通過這樣的解說,瞭解信仰到底是什麼。

    當主教解說到第三節的時候,教堂內的鐘聲敲響了,他這才意識到已經到了九點,接下來該做禱告的時間。

    他將聖經合上,走到講台前面,手中拿捏住十字架,親吻了一口,「我讚美偉大神聖如您,將光輝灑落人間,驅散了黑夜,照亮了前進的道路。我讚美偉大神聖如您,將恩寵賜予我們,讓我們分辨善惡,區分美醜。我讚美偉大神聖如您……」,禱告的過程並不長,只持續了十分鐘左右,一項項流程走到結束,時間已經指向了十一點。

    到了這個時候今天的禱告日差不多就算結束了,一些人已經站起身隨著人流有秩序的離開,有些人走到捐助箱邊上投入並不算多的零錢,或是將一些隨身攜帶的東西放在了箱子的邊上。

    貞德大公,也站了起來,他走向了教堂左側的懺悔室——和另外一個世界裡的鞋匠教差不多,懺悔室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的寬敞,嵌入牆壁的房間像是兩個小小的壁櫥。從裡面關上門之後,僅能提供一個人面前夠做的空間。兩個「壁櫥」之間有三道紗窗阻攔,彼此都看不見對方的樣子,只能夠聽過聲音,聆聽對方的懺悔。

    貞德大公做進去的時候突然間覺得自己腰間的口袋有些擠漲,她楞了一下,從寬口的口袋裡掏出了一顆蘋果,這才坐了下去。

    「神官,我有罪!」,她拿起蘋果放在手中掂了掂,紅裡透紅的蘋果新鮮水嫩,要知道在這個時節是很難買到蘋果的,只有教會以及少數一些特別的地方,才能夠採集到蘋果。當然,對一般人來說很難的事情,對於教會來說,並不算是個大事。

    貞德大公看著嬌鮮欲滴的蘋果,忍不住咬了一口氣,水分多到就像鎖在了一個個細胞中,隨著牙齒撕裂了細胞,大量香甜的果汁在口中爆炸,讓貞德大公愜意的長舒了一口氣。

    「我有罪!」,啃完了蘋果之後,她再次重申了一次,「很多人都這麼說,我理所應當的有罪。對於我犯下的過錯,我承認我有罪,但是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貞德大公說了很多的話,不管是能說的,還是不能說的,是大家都知道的,還是隱藏在她內心深處的。

    整個教會最讓她滿意的,可能就是懺悔室了,特別是懺悔室的主持者嘴巴足夠緊的時候。

    每個人一生中或多或少都要接觸到一些不能說的秘密,這些秘密無時無刻不在困擾著人們,想要分享出去,又害怕因此而失去了什麼,在無法痛快的讓秘密被更多人知道時,對人是一種煎熬。但是懺悔室很好的解決了這一切的煩惱,那些深藏在心底,偶爾也會翻出來的事情她在這裡說的一點壓力也沒有,能夠讓她得到真正的放鬆,所以她喜歡著。

    只是今天的主教,似乎有些……慢性子,他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如果不是看見了紗窗對面有一個陰影,她可能覺得自己是在對著空氣說話。

    只是貞德大公並不知情,那位主持了禱告的主教,此時一臉的茫然。

    他以及樞機主教都沒去懺悔室,那麼現在懺悔室中的人,到底是誰?

    就在兩人奔跑向懺悔室的時候,正在大廳裡準備離開的人流將他們緊緊的包圍著,讓他們寸步難行!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4:37
第五七六章 生活就像是一塊塊構件,用的越多,拼出的東西也就越偉大

    教會的宗旨讓神職人員對待任何信徒,都不能動怒,不能不耐煩,面對信徒的疑惑必須儘量的解答。總的來說,那就是要把信徒服侍好,讓他們滿意。數萬年的積累讓教會明白了一點,那就是沒有信徒,宗教什麼都不是,只有了群體龐大的信徒,宗教才是真的宗教。

    面對熱情擁擠過來希望近距離接觸一下樞機主教的信徒,樞機主教和教堂的主教都很無奈。樞機主教解答了幾名信徒的疑惑之後將年輕的主教推到了信徒的面前,告罪一聲之後快速的走向懺悔室。就在他剛剛走出去幾步之後,又有一名信徒攔住了他的去路,這讓他多少有些惱火,不過沒有表現出來。

    「對不起,我現在還有一些要緊的事情,如果是關於聖經或是證道上的疑惑,您可以詢問我們年輕的主教。」,說著話樞機主教就想要繞開這名信徒,可這名信徒卻伸出左手,左手上掛著一根吊墜,樞機主教抬起的腳,又放了下來。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吊墜,質地是純銀的,這種吊墜在帝國許多的飾品商店都隨處可見,但是這枚吊墜也不普通。淡淡的聖潔氣息從吊墜上似有似無的輻射出來,當樞機主教仔細的看過去時,才覺察到有一股聖力被封鎖在吊墜之內。這是一枚受過祝福的吊墜,而且祝福這枚吊墜的人,就是他的同僚,也是一名樞機主教。

    每個人所展現出來的聖力在外人看來可能都差不多,只有教會內部的高層人士,才能通過細微的差距,發現其中不一樣的地方。這枚吊墜上的聖力輻射出來的波動每隔五六秒左右,會停頓兩次,而且聖力的波動呈現出曲線一般的強弱力量,讓他已經有了猜測。他眉頭微微一擰,望向了眼前的信徒。

    那信徒很普通,普通到丟進人群中一轉眼就能把他忽略的地步,一張大眾到找不出絲毫特點的臉上,渾濁的眼睛,睜不開的眼瞼,實在是太普通了。

    他抬起另外一手,手中放著一封信,沒有泥封。

    樞機主教猶豫了一下,接過信封拆開,裡面有一張信紙,他隨意的掃了開頭和結尾,並沒有任何關於這份信主人的信息或是名字。他耐著性子讀了起來,很普通的信,就像是一種打招呼,聊著不著邊際的東西,沒有什麼實質的內容。

    而另外一邊,在離樞機主教不到二十米的地方,有一道簾幕遮擋著懺悔室,這也是為了保證懺悔者的隱私。在簾幕的外面站著三名六級的劍師,他們挎著長劍,如雄鷹一般敏銳尖利的目光不斷掃視著想要靠近的信徒。他們是貞德大公的護衛,他們的職責是保護貞德大公安全的前提下,禁止不相干的人在這個時候接近懺悔室。

    就在這時候,有一個平民打扮的小姑娘抱著一隻花貓走了過來,那花貓的皮毛上的花紋亂七八糟,一看就是血統不純正的雜血田園貓。這種貓很普遍,價格便宜,對生活的環境和飼料沒有任何的要求,便於養活,最關鍵的是只有這種貓會抓老鼠。很多平民家裡都會養上一隻,這種貓其實不僅僅只會抓老鼠,還會抓一些小蟲子。

    女孩年紀不大,只有六七歲的樣子,她抱著貓走的搖搖晃晃,任誰都會有些擔心,害怕她看不見眼前的路,會摔上一跤。有時候有些事就是這麼有趣,人們害怕她摔跤,她偏偏就摔了一跤。

    不怎麼老實,或者說因為小女孩無法將那隻花貓整個抱起來,所以不舒服的花貓蹬了蹬腿,扭動起來。小姑娘一個吃不住力,一下子就向前傾倒,周圍傳呼了低聲的驚呼,在眾人的視線中,小姑娘摔在了地上。她懷裡的貓也跳了出來,優雅的走到三名護衛的身後坐著,不時舔一舔自己的肉爪。

    小女孩趴在地上,揚著頭,眼眶已經發紅,腮幫上的肌肉一抽一抽,不知何時就會哇的一聲哭出來。

    三名護衛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人撓著頭走到小女孩身邊,伸手拎著她的衣服將她提了起來。似乎是覺察到了來自外界的關懷力量,小女孩的本性頓時爆發,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僕人。若是主人蠻橫無理,囂張跋扈,不可一世,那麼自然會有橫行霸道的僕人。但如果主人家謙遜守禮,平易近人,那僕人也會學著主人的模樣,不敢放肆。

    且不論貞德大公一怒之下屠殺了一座城市對和不對,單說她在封國之內,那絕對稱得上是賢明的統治者。她只要有時間就會接待從封國各地趕來拜訪她的貴族,以及平民。聽取這些人的意見,並且酌情的解決。她從來不會因為一個平民提出某個想法就覺得平民狂妄無知,也不會因為貴族給出的意見就覺得他們說的都對。

    有了這樣的榜樣,她的直屬下屬,自然也恪守本分。

    手忙腳亂的護衛看著抱住了自己大腿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女孩,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引得另外兩名護衛低聲笑了起來。

    就在他們背後的懺悔室中,貞德大公已經感覺到了不對。

    她的確被樞機主教的神術所影響了,但是這不意味著她就放棄了自己的人格,她還保留著自己獨立的人格以及性格。她一直在說一些對帝國,對貴族,對自己都不算恭敬的話,可說著說著,她說不出來了。整個口腔包括了舌頭都完全的麻痺了,這種麻痺快速的遍佈全身,她現在連動一動手指都難以做到。

    眼睛裡透著一股焦慮,還有一絲駭人的精光,她知道,自己中招了。

    就是那個蘋果,從王庭出來之後,她唯一接觸過並且塞進嘴裡的東西,就只有那個蘋果。

    懺悔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她看見了兩名身穿白色教士袍的男人將她攙扶了出來,裝進一個箱子裡,然後又將一個體型和她差不多的女人塞進了懺悔室中。整個過程只用了十幾秒的時間,她就被裝進了一個箱子裡。她能感覺到箱子緩緩離開地面,被抬舉了起來,隨著輕微的起伏快速的移動著。

    周圍的環境從寧靜,變得喧鬧,再回歸寧靜,整個過程大約用了六七分鐘。貞德大公雖然全身麻痺沒有絲毫的力氣,但是她的腦子沒有任何的問題,根據她的計算,每一次起伏算做移動了一步左右的距離,加上時間的流逝,她現在應該還在托德底拉斯,而且還是城中心的位置。

    又過了五分鐘,箱子落在了地上,封閉的箱子被打開的一瞬間她微微眯著眼睛,強烈的光線讓她有一瞬間的失明。略微等待了三四秒之後,眼睛才慢慢的適應了此時的光線,身邊的兩人將她攙扶起來,按在了椅子上,並且敲開她的嘴,將一股苦的讓人恨不得把舌頭咬掉的東西灌進了她的嘴裡。

    說起來也奇怪,這股苦澀的味道順著喉嚨滑落到胃囊中的那一刻,整個身體就像從解凍了一般,開始復甦。

    她並沒有立刻發作,對方廢了這麼大的功夫把她綁到這裡來,她也很想知道對方是出於怎樣的目的,以及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

    不誇張的說,她的護衛雖然實力不是最強的,但是能在三名六級劍師的眼皮子底下將她綁架出來,絕非一般的普通勢力可以做到。這裡面必然牽扯到一系列的手段,非常嚴密的計畫。

    過了大約有三分鐘左右,她已經完全的恢復了,用力攥了攥拳,發出咯咯的聲音,她能感覺到在發力之下皮膚緊緊的包裹著繃緊膨脹的肌肉,以及肌肉中所帶來的力量,她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腳步聲從裡屋想起,她微微偏著頭,盯著那道通往裡屋的門,約莫也就十幾秒的時間,一個年輕的人從裡屋裡走了出來。

    「很抱歉,我不得不用這種方法把您請過來,這是我的失禮!」,那年輕人欠了欠身,坐在了首座上,兩名沉默不語的年輕人端來了兩杯白水,放在了兩人身邊的小桌上。那年輕人穿著並不華貴的衣服,身上沒有什麼名貴的飾品,但他的氣質非常的特別,有一種令人想要低頭的想法。

    他一臉和煦的笑容,就像這早春的春風,撫平了心中的煩躁,「說起來,我和您還通過書信。」,貞德大公腦子瞬間轉了起來,她的爵位已經到了最高,加上帕爾斯女皇對她並不喜歡,從帕爾斯女皇等級之後,她就很少和外界有聯繫。早些年可能書信的來往要多一點,但那些書信來往的對象,她都認識。

    可她並不認識雷恩,只是覺得有些眼熟。

    就在她絞盡腦汁都想不出眼前的年輕人是誰的時候,心中靈光一閃,她想起了曾經有一名黃金貴族曾經給她寫過信,向她討要她所修煉的戰氣——雷恩!

    從貞德大公臉上逐漸柔和的肌肉與表情中,雷恩知道她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他笑著點了點頭,「是,我就是雷恩!」

    貞德大公這時候才端起裝著水的杯子,抿了一口,沖散了嘴裡殘留的苦澀的味道,她似笑非笑的笑了一聲,「這樣見面的方式可不算友好。」

    「所以我請您原諒我的無禮,只是無奈之舉。」,雷恩帶著歉意笑著,「現在幾乎所有人都在盯著您,想要單獨和您聊一聊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這還關係到您的安全。或許您已經有所猜測了,我出現在這裡並不是單純的要和您聊聊天,帕爾斯女皇已經給了我密令,要求我盡快的暗殺您。」

    「你可以試一試。」,貞德大公顯得非常有自信,不過她臉上的傲然突然一變,變得有些難看。如果雷恩真的要殺她,完全不需要給她什麼解藥,直接給她一刀什麼事情都結束了,這讓她有些羞憤,瞪了雷恩一眼。

    她同時也意識到一件事,在很多小貴族眼裡的魔鬼雷恩,並不和帕爾斯女皇站在一起。否則的話,他只需要執行好任務即可,沒有必要和她坐下來聊什麼天。

    沉默了片刻後,貞德大公才問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請您看一場戲!」

    在不遠處的大教堂裡,小女孩被哄高興了之後拿著一枚閃亮的銀幣連蹦帶跳的離開了,一些人抱以善意的微笑。只是他們還沒有注意到,小女孩的貓,依然在護衛身後蹲坐著。

    樞機主教耐著性子將通篇廢話的信看完之後,盯著眼前的信使,信使面無表情的收回了信紙,然後說道:「大人托我向您問好,如果有機會的話,他希望能和您,以及更多像您這樣仁慈的使徒聊一聊。」,說著他彎下了腰,「我先告退了。」

    樞機主教完全搞不清楚這樣一出事到底是想要表達什麼,如果不是那個吊墜,他連停下的慾望都沒有。目光從那人的背影上收回,他走到了懺悔室外,看了一眼三名守在懺悔室門口幕簾外的護衛,問道:「有別人進去嗎?」

    三人搖了搖頭。

    樞機主教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問道:「誰在主持懺悔室?」

    三人頓時一驚的同時,一隻貓一躍而上,站在了其中一名護衛的肩膀上,它張開萌萌的嘴,朝著一旁的脖子就咬了下去。那護衛不以為意的抬手想要制止住那隻貓的動作,然而下一刻,所有的意識和思想,都停留在這一秒。

    那隻看上去並不大的貓一瞬間變得有半人多高,突如其來的重量直接將那護衛壓在了地上,還不等他以及他的同伴反應過來,就一口咬住護衛的腦袋,用力一撕!

    一道血箭噝噝的噴了出去,左邊的護衛抓住腰間的劍柄還沒有來得及將長劍抽出來,一道肉鞭就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腰眼上,緊接著那隻巨大的「貓」轉過身望著他,張開了嘴……。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4:37
第五七七章 婚姻是一座外表富麗堂皇美輪美奐的監獄,一旦進去,就出不來了

    還算是相對密封的大廳裡不知何時起突然出現了數道強烈的氣流,而這氣流的根源,就來自這只大貓的口中。那護衛已經將長劍拔了出來,一手撐地想要翻身爬起,可「大貓」沒有給他任何的機會,一股肉眼可見高速旋轉的氣流風眼從怪貓的嘴裡噴了出來,狠狠的撞在了護衛的胸口。這氣流狂暴的令人難以想像,在這氣流的吹動之下,那護衛只堅持了不到十秒鐘,就被吹成了一地血肉模糊的骨頭架,新鮮的血肉更是隨著氣流濺了出去。

    另外一名護衛眼看著自己兩名同伴在短短的不到十多秒時間裡成為了屍體,其中一人甚至連完整的屍體都拼不出來,他牙關緊緊咬著,牙齦都因巨大的力量而崩裂,擠出血來。他眼睛瞪得老大,淡金色的光芒縈繞著他的長劍,他朝著那大貓用力的斬了下去,恨不得一口氣將這只怪貓斬成肉醬。

    那怪貓,其實就是雷恩所養的杜爾加獵豹,它身子向下一沉,一個輕鬆的彈跳就躲開了護衛的斬擊,在跳開的同時伸出左前爪子向前一探,瞬間就在那護衛的胸口上留下了四道痕跡。那護衛臉色陰沉的可怕,他可是穿著胸甲,帝國製式的胸甲用了非常堅固的鋼材,除了重武器和破甲武器之外,很少有什麼輕武器能在這胸甲上留下痕跡。

    沒想到這怪貓只是隨手這麼一抓,就差點將胸甲給掏開。在他臉色陰沉的同時,頭上也開始冒汗。

    人在面對危險的時候大多數反應都是相同的,大腦接受到危險的信號之後會讓腎上腺素加劇分泌,同時心跳加速,體內循環加快,流汗和口乾舌燥都是非常正常的現象,有一些身體不好的人甚至會感覺到暈眩和眼前發黑!

    這護衛經過嚴格的訓練,體格強健,他深吸一口氣,將這口氣憋在胸口,發力的同時彷彿就像一個快要被充爆的氣球,雙腿一蹬踩裂了地板,不退反進的衝向了那怪貓。在他的字典了,沒有退這個詞,況且貞德大公就在他的身後,他必須寸步不退,哪怕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也不可惜!

    當他欺近怪貓身邊時當頭就是一劍,這劍斜斜的斬下去,角度刁鑽,用力老到。可怪貓似乎這次並沒打算有閃躲,身形猛的一沉就緊緊貼在地面上,劍刃貼著它的耳朵就滑了過去。那怪貓緊接著四肢用力,向前一頂,撞在護衛的胸口上,來自動物最原始的狩獵本能,讓它雙爪不斷的拍向那護衛的腦袋。

    護衛不得已放棄了手中的長劍,雙臂護著頭部,微微捲縮著身體,弓著腰,嚴防死守。

    防禦和攻擊不一樣,一百次的攻擊中前九十九次失敗了,只要最後一次成功了那麼這一百攻擊都可以說是成功的。但是防禦中成功的防禦了九十九次,只要最後一次失敗了,那麼前面所有的成功都變成了毫無意義的失敗。

    在雙方緊身的戰鬥中,怪貓顯然佔據了上風,不到十秒的時間裡如同撥弄一個球一樣抽打了二三十次,生生將那護衛的雙臂爪的血肉模糊,露出了森白的骨頭。

    或許是受傷太重,或許是吃不住這怪貓的力道,那護衛的雙臂中露出了一條不過兩掌寬的縫隙,怪貓一瞬間就抓住了這個機會,生生的用腦袋擠開了這條縫隙,探了進去,一口就咬住了護衛的脖子。

    動物的天性中狩獵佔據了很大一部分,可以說已經深入骨髓,成為了本能。怪貓咬住護衛脖子的那一瞬間,就尾巴最先用力一抖,緊接著身體開始搖晃,腦袋開始劇烈的搖擺起來。護衛就像是一塊破布的娃娃,被它叼在嘴裡,甩來甩去。在甩的過程中,不斷發出咔嚓、咔嚓的骨頭碎裂聲。

    掙扎緩緩的減弱,最終徹底的失去了反應。

    整個過程只用了不到四十五秒的時間,當怪貓張開嘴將護衛放下時,它回頭瞥了一眼已經懵逼的樞機主教,咧開嘴無聲的吼了一下。牙齒上掛著的肉絲和嘴邊沾染了鮮血的絨毛,讓它看上去格外的恐怖,那樞機主教心頭猛的跳了兩下。

    那怪貓似乎沒有繼續「咬人」的興趣,目光從樞機主教身上收回之後,身體迅速的縮小,快速的消失在大教堂內。

    樞機主教張大了嘴剛要喊些什麼的時候,突然間有一群信徒冷靜無比的衝了過來,他們從寬鬆肥大的衣服內取出了一柄柄手弩,弩箭頭散髮著幽藍色的光澤,這些人對準了懺悔室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十數道弩箭咄咄咄的在樞機主教目瞪口呆之中射入了懺悔室裡,緊接著懺悔室中爆發了巨大的火光,瘋狂的火苗點燃了幕簾,整個教堂霎時間亂起了來。

    在這樣一個春天即將到來的時候,一場大火讓托德底拉斯歡快的氣氛變得沉重起來。

    因為一名神職人員不小心打翻了燭台,引燃了教堂內的幾道幕簾,乾燥了一個冬天的教堂就像是準備好的柴火一樣迅速的燃燒起來,大火甚至還蔓延到了周圍的民居中。根據大火之後的統計,一共有七十三座民居被焚燬,大教堂更是燒的只剩下廢墟,在這場大火中有十九個人被燒傷,其中有兩人因為傷勢過重,最後來不及救治死去。

    這只是針對平民的說法,實際上在這場大火中死去的人數可不止這麼多,其中還有數名來自王庭的護衛,以及托德底拉斯之主,貞德大公。

    這些人並非是被燒死的,而是死於可恥的暗殺,很明顯有人設計了這場暗殺,並且取得了成功。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在帝都高高在上的帕爾斯女皇帝陛下,她前腳剛剛在公開演說中審判了貞德大公的罪行,後腳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貞德大公就被行刺身亡,要說這裡面沒有關聯,就連傻子都不相信。

    貴族們都是敏感的,也是敏銳的,他們已經意識到,這個世界正在發生潛在的變化。雖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麼明顯的證據表明什麼,但是他們已經嗅到了巨變來臨前風雨滿城的氣味。

    這件事,也將被歷史所銘記,並且在歷史中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這是一個政權從溫和的統治方式轉變成另外一種激烈的方式的信號,是社會發展過程中的一道分界線。

    托德底拉斯的氣氛一日比一日詭異多變,王庭對外的說法是貞德大公年紀大了,近來一段時間身體不是很好,加上痛失愛子的悲痛,在教堂大火的那一天受到了寒風的侵襲,一下子病倒在床上。托德底拉斯的主教也抽空去王庭看了幾次,貞德大公的病也不見好,不少人都在為此擔憂。

    擔憂的有兩點,第一點是貞德大公的年紀已經不算年輕了,可以說是老邁。人老了最害怕的就是生病,因為一旦生病,衰減的身體機能無法在短時間裡驅逐病痛,很有可能就此臥床不起。

    第二點,則來自貞德大公的家族。

    自從阿索門德死去之後,貞德大公就沒有了繼承人,家族中不少人都跳了出來,或明或暗的試探著貞德大公的底線。甚至有人站出來說要把自己過繼給貞德大公當兒子,讓人哭笑不得的是這個傢伙已經快五十歲了。

    還有人說自己深深的愛上了貞德大公,希望能迎娶貞德大公。如果不計較雙方的年齡,或許還有可能,但是當一個年輕人要娶一個足夠做他奶奶的人當妻子時,這顯然和愛情什麼的無關。

    這些鬧劇都在證明同一件事,那就是這群人都盯上了貞德大公的爵位。

    貞德大公身體沒有出問題時還能壓制的住這些人,一旦她臥床不起,恐怕這些人就要搞事情了。

    特別是貞德大公已經很多天沒有出現人前,甚至在王庭中,很沒有出現過。她的寢宮被層層封鎖起來,只有幾名家臣可以進去,得到貞德大公的召見。

    才過去不到一週的時間,貞德大公娘家的人就已經出現在托德底拉斯,他們嚷嚷著要見貞德大公,甚至彼此之間還發生了衝突鬥毆。

    整個封國的局勢因貞德大公的「生病」變得撲朔迷離,在帝都,雷恩則受到了來自帕爾斯女皇的獎勵。

    「恭喜你,雷恩侯爵閣下!」,帕爾斯女皇心情不錯的將冊封書丟給了雷恩,有了這張冊封書,雷恩名正言順的成為了奧蘭多帝國的侯爵。儘管侯爵並不是特別的值錢,但多少也算是一個提升。從差點失去貴族的身份重新回到了侯爵的行列,雷恩心裡的滿足感和成就感還是有一些的。

    他臉上的笑意盎然,欠身行禮,「感謝您的認可,我將以奧蘭多帝國的興盛為己任,為了帝國的興旺,奉獻自己的力量。」

    「這是你應得的!」,帕爾斯女皇調侃了一句,「只要你不添亂,就是最大的功勞。」

    解決了貞德大公這樁煩心事,帕爾斯女皇的脾氣消失的無影無蹤,笑容也回到了她的臉上。加上最近北伐的過程中不斷有喜訊傳來,她每天都能保持著發自內心的微笑。一旦北伐成功,進一步削弱貴族,她手中的權柄也將越來越大。到時候推動政治體系改革,阻力就會相當的小。

    她立志要做歷史上的第一女聖皇,自然不會固步自封的維持著前人的規則,只有創造出新的盛世,才能證明她的才能和魄力。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犧牲掉一小撮不那麼重要的人,也是必須的事情。

    「說起來,你又大了一歲,有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我可以為你賜婚。」,帕爾斯女皇突然間說起了這件事,雷恩不著急,她著急,還有很多貴族也都很著急。雷恩一天不結婚,就意味著一天沒有「負擔」,一天沒有「責任」。不管是任何政治體系,對於婚姻都有著一定程度的要求。

    說是要求,也可以理解成一種相互的制約手段,沒有家庭所累的人往往會一時衝動能做出一些和主流價值觀背道而馳的事情來。但是有了家庭,有了家庭作為負擔、責任以及累贅,想要做一些事情的時候,就需要好好的考慮一番。

    家庭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能是人生中必須經過的一個緩解,是人生的一種成長和昇華,但是對於政治人物來說,家庭就是枷鎖,是足夠保證他們不亂來的鐐銬!

    雷恩一愣,搖了搖頭,「我還年輕,暫時不想考慮結婚這件事。」

    帕爾斯女皇可不想就這麼放過雷恩,「你覺得歌莉婭怎麼樣?」,她眼裡閃過一縷異色,「雖然說我曾經同意了阿索門德的請求,但是現在不同往日,況且他連訂婚儀式都沒有來得及舉行就已經死了,歌莉婭並沒有失去什麼。如果你願意的話,我覺得你們非常的合適。」

    「瞧,一個是黃金貴族的當代家長,一個是皇室的小公主,沒有比這更合適的選擇了,你認為呢?」

    一旁的維托也笑著附和道:「陛下說的不錯,侯爵閣下您的年紀也到了需要家庭的時候。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家庭是血脈得以延續的一種保證,沒有什麼比延續血脈更重要的事情了。歌莉婭公主的血統非常的純正,您和她的孩子,也會有最純正,最高貴的血統。」

    「更何況,有了家庭和孩子,也不是什麼負擔,不是嗎?」

    雷恩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我對這些事並不是很在意,況且結婚也不只是我一個人的事情,還需要另外一個人同意下來。」

    帕爾斯女皇一怔,頓時喜上眉梢,雷恩口風鬆動了,這件事說不定能成。

    只要雷恩成為了皇室外戚,他那些小心思就沒有了用武之地,謀逆者歷來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這是共識——真正有本事和能耐的人,不會追隨一個小人。

    她一拍巴掌,「就這麼決定了!」,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可真是一個溫柔的人,還想著歌莉婭的想法?好,我待會就去問問她,如果她也同意的話,挑選個合適的時間,先舉行訂婚儀式吧。」

    雷恩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那麼就麻煩你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4:38
第五七八章 當你還著眼於當下的時候,有些人已經開始盤算未來

    在回去的路上,一邊走,雷恩一邊思考接下來的事情。

    貞德大公沒有死,被他藏了起來,而他這麼做的目的並非是欣賞貞德大公,或是對貞德大公有好感,純粹是為了在以後用貞德大公,來制約另外一個人。

    一個強大到被敵人都稱之為戰神的男人,格雷斯。

    帝國有兩個「神」,永遠不敗的戰神格雷斯,以及從不後退的女武神貞德。兩個人之間沒有過任何一次戰鬥,如果非要說誰強誰弱,一時間很難以找到完美的證據來證明誰就比誰強大一點,誰就比誰弱一點。

    格雷斯參加過的戰鬥和戰役,除了局部上的小瑕疵之外,就沒有真正的輸過一次。數十次對滿月用兵,最終都以勝利告終,也正是這永遠不敗,讓他成為了帝國的一面旗幟,一個活著的神話。曾經奧蘭多六世皇帝親口說過,只要有格雷斯、格里恩兄弟兩人存在,這個帝國就永遠不需要考慮戰敗。

    貞德這邊大致也是相同,當年奧蘭多五世皇帝內戰後期,剛剛舉行完成年禮的少女貞德率領了兩千騎士護衛在奧蘭多五世的周圍,在數次極為危險的情況下,保證了奧蘭多五世皇帝的安全。在內戰的後期,她個得到了當時奧蘭多五世皇帝的信任,全權負責鎮壓叛亂,以絕對駭人的強硬風格,生生將整個帝國不安分的貴族們都按在了自己的手掌下。

    曆數貞德大公一生中參加過的戰鬥,同樣的驚豔,幾乎從來就沒有失敗過。唯一的一次失敗,也因指揮者不是她才落敗,同時她的身先士卒,每次戰鬥中都第一個帶頭衝鋒的個人風格,讓所有認識她的人,都臣服在她獨特的魅力之下。

    奧蘭多五世皇帝在傳位給奧蘭多六世皇帝時候就拉著他的手對他說過,想要帝國安寧,就要給以貞德足夠的信任,只要她在一天,帝國就變不了天。

    從那之後,人們就尊稱加冕了大公爵位的貞德為女武神!

    帝國兩大軍神是滿月和拜倫的悲哀,同時也是帝國的悲哀。沒有大規模的對外戰爭,軍神也沒有了用武之地,特別是並不受帕爾斯女皇信任的貞德大公,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以前貞德大公好說歹說還要守衛在奧蘭多六世皇帝的周圍,帕爾斯女皇登基之後,她就被趕回了自己的封地,還要為如何保證爵位以及封地不會隨著她的離世被瓦解絞盡腦汁,最終想出一個孬主意。

    雷恩既然把目標放在了御座上,那麼他未來就必然要面對一座必須翻過去的大山——格雷斯兄弟。

    他並不精通戰爭的指揮藝術,也不打算耗費大量的時間去學習如何指揮戰鬥,他沒有這個閒情雅緻,也沒有這個時間。所以他必須有一個拿得出手的,同時又能對抗格雷斯兄弟的人選。這個人選不會是布萊爾,不會是茉莉,不會是他所認識並且關係良好的貴族,或是平民,只能是貞德大公。

    只要能扛得住格雷斯兄弟的進攻並且還有還手的餘地,那麼這件事基本上就十拿九穩了。

    隨著傳送陣的建設完畢以及戰爭物資逐漸的齊備,加上帝國內部看似即將一帆風順,實則已經越發危險的政治環境,雷恩認為,這一天已經不會太遠了。

    這並不是危言聳聽,目前帝國的局勢從帕爾斯的角度看上去的確實在向好的一面發展。大批的貴族因為北伐被徹底的消滅,這些人幾代所累積的財富有一部分會收歸國庫,成為帕爾斯女皇手中的一柄利劍。同時因為北伐而發家的貴族們,又因打下來的底盤東一塊西一塊,不得不將家族的力量分攤攤薄到其他地方,貴族們已經不具備掀桌子的能力了!

    到時候她只需要輕輕的一推,政治體制的改革就會徹底的落定,吃了啞巴虧的貴族們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就會被她打倒在地上,然後狠狠的踩上幾腳。

    一旦政治體制改革成功之後,帝國的運轉將徹底的甩開貴族們的干涉,完全按照帕爾斯女皇所希望的那樣運轉,她也將做到前面幾代皇帝想要做,卻做不到的事情,成就一代女聖皇的威名,成為歷史上最強勢的女皇。

    當然,這是在帕爾斯女皇的角度來看待整個局勢的走勢,可是反過來,從另外一面來看,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不能說帕爾斯女皇蠢,只是因為她出生在皇宮中,成長在皇宮中,更是在皇宮內登基,所以她並不清楚帝都,甚至是皇宮外的情況。

    沒有任何事情是可以做到絕對按照人們所計畫的步驟一步步完成的,這裡面會有很多複雜的變化。

    北伐之後貴族們因為得到了大量的資源和財富,包括了政治資源,在政治上擁有了更大的力量。儘管在拳頭上,他們不如帕爾斯女皇,可並非什麼事情都必須用拳頭來說話的。

    好,就算貴族們都閉嘴了,但是他們甘心嗎?

    他們從一個個封地上的國王、皇帝,一下子變成了局外人,再也無法干涉到封地上的政務,無法左右封地上的事情,特權也會被回收,他們難道就要捏著鼻子認了嗎?

    答案是否定的,剛剛得到了大量人力物力的勳貴們絕對不會坐以待斃。就算他們無法反抗帕爾斯女皇所推動的政治體系改革,但是還有另外一夥人可以做到,這夥人就是各大黨派!

    除了皇室最忠實的狗腿子真理黨之外,無論是工黨、商黨、農黨、以及其他的黨派,都不會放過這次難得的機會。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在這場變革中攫取足夠多的利益,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開始真正的干涉政治。他們可能,不,是一定會變成全新的「貴族集團」,當貴族們不得不和黨派勾結在一起的時候,他們所擁有的力量,就連帕爾斯女皇都不得不讓步。

    你要改革政治體系,好,沒問題,大框架怎麼變動我們聽你的,但是細節方面,我們說了算。

    帕爾斯女皇所幻想的地方依靠中央的大方針,將變得格外的可笑,那些所謂的被競選出來的新的平民階層統治者,絕對不可能真正的出自平民。這些人將被各個黨派承包,而這個帝國將由貴族統治,變成了黨派統治,這和以前根本沒有任何的區別,乃至於在某些方面,甚至還不如給過去的體制。

    一旦黨派控制了一座城市的政治、經濟,一旦讓黨派嘗到了因權力帶來的扭曲的力量,那麼黨派將成為倒皇派的急先鋒。

    因為他們是更加團結的一個群體,而不是各自為戰單純為了各自家族利益的貴族。他們已經被扭成了一股繩,有著共同的理想、追求、目標和慾望,他們所擁有的破壞力也將遠遠的超過貴族。

    那麼這個時候,皇室就成為了擋在他們前進路上的石頭,他們想要更進一步,就必須搬開這塊石頭——革命!

    到了那個時候,就不是用嘴皮子可以解決帝國內部紛爭的事情了,必須通過另外一種簡單直接粗暴的方式來解決,也就是戰爭。

    剛剛隨著叛亂的爆發而通過的黨派組建武裝力量維護地方治安的特別法案,給了各個黨派足夠的底氣,只要他們有錢,只要他們負擔得起,隨時隨地都能拉動一大批堅定的黨員變成戰士。

    想想看肯特為什麼想要擺脫雷恩的控制,想要追求獨立?還不是因為他背後站著四百萬的工人階級?工黨不需要拉多少人來,五十萬人,五十萬個戰士,就足以動搖皇室的根本。更何況其他的黨派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好處都被工黨拿走,特別是工商黨,他們有錢有人,弄個五萬精銳騎士,就足以橫掃大半個帝國。

    真到了那一天,帕爾斯女皇才會發現,她給自己挖了一個坑,一個很深很深的坑。

    貴族的確對皇室的統治產生了很深的影響,貴族集團的風頭一度蓋過了皇室,但是所有人都應該搞清楚一點,貴族們如果不在逼急了的情況下,他們是不會掀翻皇室的,甚至他們的利益和皇室的利益,已經緊緊的結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可那些平民階級不同,他們沒有什麼可以捨棄,無論他們做什麼只有兩種結局,要麼維持現狀,要麼改天換日。

    到了那一天,帕爾斯女皇才會發現自己的所作所為,其實都是在自己對付自己。她將皇室賴以為生的根親手給挖斷了,並且還要親手埋葬自己!

    到了那一天,就算她發現了,也來不及了。

    雷恩不會主動的去改變什麼,他會讓所有的事情順其自然的發生,然後找準時機發力,一舉拿下他所需求的東西。

    工黨和商黨就是他的羽翼,到時候他的勢力,絕對凌駕於其他的勢力至上,只需要移動自己的腳步,他就能坐在那個位置上,從此君臨天下。

    在此之前,他只需要把自己藏好,就行了。

    至於剩下的工作,自然會有那些黨派、貴族甚至是帕爾斯女皇為他來推動整個局勢的發展,直至到他所希望需要的地步。

    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將自己隱藏起來,僅此而已!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4:38
第五七九章 很小的時候父母長輩就告訴我們一個道理,缺什麼,就補什麼

    當雷恩走出皇宮之後,帕爾斯女皇就移駕到了歌莉婭的寢宮。

    小姑娘因為帕爾斯女皇的同意,可以自由出入皇宮,著實讓她興奮了很久。被關在皇宮內的日子就像居住在一座巨大的牢籠之中,可能有些小姐們非常羨慕她的身份、地位以及居住的環境,包括了帕爾斯女皇對她的關懷。但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過去的日子並不是真正的生活,而是坐牢。

    那些侍女下人們不敢和她說太多的話,在這座皇宮內已經有很多人因為「蠱惑」皇子、公主當眾被活活打死。在這座奢華精美的牢籠中,如果想要獲得更加長久,首先要學會的東西,就是閉嘴。

    沒有什麼人可以陪她說話,沒有人敢陪她玩——她可是帕爾斯女皇的妹妹,帝國最小的公主,皇室的掌中最璀璨的珍寶,萬一弄傷了她,怎麼辦?就說不會弄傷她,如果帕爾斯女皇不喜歡歌莉婭變得風風火火,又怎麼辦?

    孤獨,才是歌莉婭十七年生命中唯一的主旋律。

    但是最近,她自由了。可能是因為帕爾斯女皇答應將她嫁給阿索門德,或是因為其他什麼,總之她自由了。她可以自由的,不需要經過通傳就能出入皇宮,離開這座囚禁了她十七年的皇宮,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玩一玩,轉一轉。

    那些貴族的小姐和夫人們自然會奉承她,順從她,她曾經所幻想過的一切,在牢籠之外都得以實現。那麼多的小姐妹,都願意陪她玩,陪她聊天,把她當做人們心目中的焦點,她覺得這樣的日子,才是人應該過的日子。

    帕爾斯女皇來到歌莉婭寢宮的時候,小姑娘正在換衣服,她下午還有一個手帕會要舉行。此時已經過了三月一日的歡慶日,隨著冬天的離開,春天已經到來,被嚴冬困了數個月的女孩們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野外踏青,轉一轉,看一看。嗅著帶著泥土腥氣的空氣,看著滿眼盎然的綠意,吹著溫暖溫柔的春風,簡直就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她想要換一套能承托出這次手帕會風格的衣服來,面對兩三百件各種各樣款式的衣服,她自己都選花了眼,不得不讓那些侍女長為她參考。

    此時她站在巨大的鏡子前,穿著一席水色的長裙,長裙的上端呈乳白色,下端漸漸又淡轉濃變成水藍色,加上裙襬上鑲嵌的藍色寶石,將歌莉婭雪白的肌膚襯托的更加醒目,刺眼。

    她原地轉了兩圈,裙襬隨之飄了起來,她搖了搖頭,「我們這次去的是郊外,我覺得穿長裙是一個很蠢的想法。泥土會弄髒我的裙子,讓我變得難看,換褲子試試。」

    侍女長立刻從巨大的衣櫃中挑選出十一件有褲子的套裝,穿戴在按照歌莉婭體型量身定做的模特身上,讓歌莉婭親自去選擇。騎士裝、劍士裝、遊俠裝,還有各種各樣風格迥異的套裝,讓歌莉婭猶豫不決。

    她其實很喜歡騎士裝,繃緊的褲子,緊身白色的內衣外穿著兩件皮甲,腰間再掛著一柄鏤空的禮儀佩劍,那樣子一定非常的帥氣。她美滋滋的指了指騎士裝,站在原地伸平了雙臂,侍女們立刻將她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換上了緊身的騎士內衣和內甲。這讓歌莉婭看起來多了三分英氣,少了七分的柔弱。

    她對著鏡子轉了轉,很滿意的點了點頭,侍女們將模特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之後,重新整理好後放進了衣櫃裡。

    正好此時從歌莉婭身後傳來了踢踏的腳步聲,要知道在皇宮內,下人是不允許發出任何聲音的,否則會挨上一頓狠狠的懲罰。敢走路走出腳步聲的,整個皇宮內除了那些身著重甲和禮儀鎧甲的護衛軍士們之外,也只剩下帕爾斯女皇一人。

    這腳步聲很清脆,一聽就知道是來自女性,畢竟皇宮的男人們不是穿著底子柔軟的布鞋,就是穿著鎧甲,走路絕對不會是這種聲音。

    歌莉婭心跳的速度加快了些許,有點孩子偷偷摸摸的和朋友們約好一起出去,在臨走前被父母發現時的緊張。她定定的望著帕爾斯女皇,一個眼神,就讓侍女長帶著所有的下人離開了歌莉婭的寢宮。

    「坐下,我們說說話。」,帕爾斯女皇一貫以來的強勢讓她不會像普通的姐妹那樣平等的交流,當然就算是親姐妹,有時候也不是平等的。她經常會用這樣命令性的口吻,就像是歌莉婭的家長那樣,讓歌莉婭有些手足無措的坐在了椅子上。

    兩人分別坐定之後,帕爾斯女皇才端詳著歌莉婭,後者忐忑不安的低著頭,「不錯,很好看,下午要出去,是嗎?」

    歌莉婭有點怕帕爾斯女皇,兩人之間的年紀相差了十幾歲,以帕爾斯女皇的年紀來說,已經足以當她的母親了。她攥了攥衣角,又鬆開,笑著點了點頭,「是……的,我下午要和小姐妹們出去踏青。」,說完停頓了幾秒,又迫不及待的補充道,「如果姐姐你覺得我不該出去的話,那我就不去了。」

    帕爾斯女皇很滿意歌莉婭此時的態度,態度比語言更讓人滿意,她臉上的笑容就如同寢宮外的春風那樣,能吹進人的心間,能撫平所有的困擾,「沒關係,既然約好了,那你就去吧,做人應該有誠信。以前不讓你出去玩,是因為那時候你年紀太小了,外面的那些人有好有壞,我只是害怕你受到的傷害。」

    「現在你是大姑娘了,應該有自己的空間和時間,也應該開始享受人生,享受身份、地位帶給你的榮耀。」

    歌莉婭都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沒想到帕爾斯女皇居然同意了她出去,這讓她喜出望外,笑容緩緩的爬到了她的臉頰上,她儘管極力的想要忍住,可怎麼忍都忍不住心頭的雀躍,「太好了,姐姐您真的太好了!」

    人在興致高昂的時候通常大腦也會變得活躍起來,她意識到了什麼,立刻端正了坐姿,凝望著帕爾斯女皇,「姐姐您能在萬分忙碌的工作中來到這裡,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要交代給我吧?」,她拍了拍胸口,只要能出去玩,就沒什麼不敢保證的,「我一定能完成你交給我的任務。」

    帕爾斯女皇啞然失笑,笑著搖了搖頭,「沒你想的那麼複雜,雷恩侯爵剛走,我正好過來看看,順便和你聊幾句。」

    「呀?雷恩先生都已經是侯爵了呀?我沒有聽西萊斯特說過啊。」,歌莉婭有些經驗,侯爵並不是那麼容易冊封的,沒想到雷恩居然都是侯爵了,果然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

    帕爾斯女皇點了點頭,「不錯,沒多久的事情。」,她拿起桌子上放著的一塊小餅乾,張開紅豔的嘴唇咬了一口,崩碎掉出來的餅乾渣被她另外一隻手兜住。其實貴族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當的,特別是大貴族,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有相關的一整套的規範禮儀,錯一點都會被人看作是沒有教養的愚蠢行為,飽受批評。

    她將手中的餅乾渣抖落在桌子上的一個專門用來放廢棄品的小盒子裡,繼續說道:「上次我答應了貞德大公的求親,你可能也已經知道了,阿索門德死了。所以關於你和阿索門德之間的婚事,到此為止了。不過你也應該有這個覺悟,作為皇室的兒女,很多事情都無法自己掌握,特別是我們的婚事。」

    「這次我來,只是想問問,如果讓你嫁給雷恩侯爵,你願意不願意?」

    雷恩在歌莉婭的心目中所留下的印象還算不錯,謙遜有禮,骨子裡那股子強勢讓歌莉婭很有安全感。或許這和她的成長環境有關係,奧蘭多六世皇帝並沒有把過多的心思放在一個注定會成為政治交易品的女兒身上,他更關心的是帕爾斯女皇,以及最小的兒子康德。

    常年缺少母愛以及父愛的皇室子女們,往往會對年長一些的異性產生特殊的好感,這種好感可以補缺他們所缺少的關懷和愛。很難說這種好感是不是和男女之間的感覺有所關聯,但至少不會因此就產生厭惡或是反感。

    她遲疑了一下,心裡已經知道了帕爾斯女皇想要說什麼,她對自己的婚姻,對自己的未來,其實早就有了認知。她注定無法像騎士小說中的女主角那樣,有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也不會有什麼膽大妄為的平民因為「迷路」走進這座寢宮內,走進她的心裡。她就是一個明碼標價的商品,誰出得起價格,或是誰本身的價值更高,她就會成為誰的「贈品」!

    「雷恩侯爵……,很好的一個人呢。」

    歌莉婭是這麼說的,也是在下意識的表態,當然對於雷恩,她覺得也不錯,和阿索門德之間說不上誰好誰不好,在她看來都差不多。當然,雷恩要更年輕一些,她自然也更願意一點。

    帕爾斯女皇滿意的點了點頭,「你準備一下,過段時間先訂婚,等北伐結束之後,你們就完婚!」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4:38
第五八零章 帝國和帝國之間不會輕啟戰端,但如果有機會出現,也不會放過

    藍天,白雲,大海!

    躺在漁船上隨著海浪起起伏伏,在午後選擇一個太陽最烈的時候躺在甲板上休息片刻,是每個漁民每天中最愜意的一段時光。當然,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僅限於春季和秋季。

    這艘漁船並不大,船艙裡只能容納大約八名船員,還有一個大約二十立方的魚艙。這個世界的海運發展需求並不大,海洋在人們的認知中還是危險的存在,特別是不知何時就會出現的風暴,還有海底的暗礁,以及海洋中各種各樣凶悍巨大的海洋凶獸。很多時候人們進行遠海貿易,船隻並不會直接穿越整個大海,而是順著海岸線繞過半個圓圈,走上更遠的路前往拜倫帝國。

    其實也不能算遠,從亞歷山大港出發到拜倫帝國的溫斯特港,大約四千公里左右的距離。

    但是就是在這四千公里距離的海面之下,沉默了無數的船隻,還堆積著無數的貨物。

    船越大,船員也就越多,需要攜帶的淡水和食物就更多了,其中還不包括佔據了更大面積的各種水果樹。加上需要考慮到萬一碰到海盜什麼的不能坐以待斃,一定程度的武裝和裝甲也是必須的,還有配備一定的弩箭。

    加上巨大的、未知的風險,海運的價格一直居高不下。當然也有充滿了冒險精神的商人們樂忠於通過海運的方式跨越海洋和拜倫帝國進行交易,他們會自己組建屬於自己個人或是商會的船隊,來往於大西洋之上。

    隨著奧爾特倫堡的商品壟斷專賣計畫實施以來,亞歷山大港變得更加繁華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被雷恩宰上一刀。有些人會這麼想,與其用一百個金幣買來本來只需要兩個金幣就能買到的東西,不如把一百個金幣拿去嘗試著走海運,說不定就能成功了不是嗎?

    五十比一怎麼算都很划算,哪怕十艘船中有九艘船沉沒了,只要有一艘船平安歸來,那他們就大賺特賺。

    不過這種想法隨著雷恩頒發了海洋私掠許可證之後,又變得行不通了。海盜們乘坐著風帆快船馳騁於海洋之上,他們不需要太多的補給,也不需要運送什麼物資,輕快的船隻不需要考慮到暗礁以及海洋巨獸的威脅,搶了東西之後立刻返航,也不需要耗費多少時間,讓很多走海岸線的船隊損失慘重。

    好在,總有些人不怕死,開始嘗試著直接穿越大西洋進行貿易。

    這三年來大約有四百多支冒險隊嘗試著穿越大西洋——這意味著巨大的財富,一條完整的沒有太大風險的航海圖價格,已經從最早的五千金幣炒到了十萬金幣,而且還有價無市。那四百多支冒險隊中成功往返了亞歷山大港和溫斯特港的隊伍,也只有可憐的七支。

    至於其他人,都成為了海洋巨獸和魚蝦們的食物,最終變成了糞便沉積在海底。

    在這七支隊伍給出不同的七條海路中,已經有兩條被證明充滿了危險,他們之所以成功的往返了一次,只能說是運氣使然。另外五條海路中只有一條能保證一定程度的安全,至於其他的,都存在不同程度的危險。

    掌握了這五條航道的五大商會,正在迅速的膨脹成一個怪獸,他們甚至不需要再進行貿易,只需每艘船抽取百分之十五的利益,就足以讓他們吃到撐不下。

    當然,比起這些大商人,帝國南部漁民們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平靜。

    上午拖了一次網,魚艙中裝了大約三分之一的魚,下午再拖一次就可以返航。此處是近海,沒有什麼海洋巨獸,輕且小的漁船也不需要考慮暗礁的問題。

    眼看著甲板上的船員們都快睡著了的時候,負責瞭望的船員突然大呼小叫起來。漁船上沒有固定的觀察手,大家輪流負責觀察海洋上的變化,這也是無數鮮血堆積出來的經驗。海洋多變的氣候往往前一刻還是風平浪靜,下一刻就會波濤洶湧,如同末日一般的暴風突然降臨在某一片海域上。

    甲板上的船員們紛紛驚醒,跑到船舷邊上朝著觀察手所指引的地方望過去,黑壓壓的一片如同陸地一般的東西,正在緩緩的靠近。

    漁船的船長是一名五十多歲皮膚黝黑,體型精瘦的老人,他也是這艘船上所有船員的長輩。漁民們往往會以大家庭的方式進行捕魚作業,這麼做主要也是為了避免出現一些不可控的危險。要知道在大海上除了那些已經被人們所熟知的危險之外,還有一種更具有威脅的危險,那就是人本身。

    所以很多出海捕魚的漁船上的船員,彼此之間都是親人。

    「是什麼東西?」,老船長因年紀的問題,眼睛有些不太好使,他只能看見一條黑線貼著海平面逐漸的升高,具體是什麼他看不清楚。他此時皺著眉頭問道:「是陸地嗎?我們的航線出錯了?」,這語氣中夾雜著一些責備,航海士的責任就是保證航線不出差錯,要知道在這個落後的世界裡,一旦航線出現了偏差,往往就是船毀人亡的下場。

    航海士是船長的一個侄子,有些結巴,他此時一臉通紅,太陽穴附近的青筋因他的情緒變得急躁而高高的鼓起,斷斷續續的用力解釋了起來,「沒有……,不……是陸地!」

    「不是陸地?」,老船長疑惑了一下,自從薩爾美山脈進海口淪為了私掠團們的老巢之後,近海已經很難看見大規模的商隊進行遠海運輸了。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什麼,心中一緊,連忙問道:「是不是什麼巨獸?」

    海洋中的巨獸種類數不勝數,最常見的就是漁民口中經常出現的「大嘴魚」,大嘴魚可以說是魚,也能說是巨獸,這種魚有十幾米到二十幾米長,也有人說自己見過五十多米長的大嘴魚。大嘴魚的嘴當然很大,二十米左右長的大嘴魚張開嘴之後大約有四米到五米寬,密佈了鋒利尖銳的牙齒,可以很輕鬆的咬穿船底。

    索性這種魚並不是群居動物,碰到了大嘴魚之後也不需要太驚慌,只需將酒桶上開幾個洞,然後丟進海中即可。大嘴魚偏愛吃牛肉,也愛酒精,一桶酒足以讓它滿足的離去。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常見的海洋巨獸,也是最危險,最恐怖的,那就是海王蛇。

    海王蛇最小的也有二十多米長,長的有四十來米左右,這種蛇還偏偏是群居動物,它們會襲擊所有路過的大體積東西。不管是其他的海洋巨獸,還是船隻,都在它們的襲擊名單之中。

    這樣的場面,倒像是大量的海王蛇齊齊攻來的場面,老船長頓時頭皮一陣發麻,他這艘小船根本抵擋不住那些身子有酒桶粗的海王蛇。它們一旦將這只漁船捲起來,只需要輕輕一勒,漁船就會四分五裂,而他們也會成為海王蛇的午餐。

    年輕的小夥子們的眼神比老船長好一些,其中有人渾身一震,脫口而出:「是船,好大的船,好多的船!」

    船?

    老船長鬆了一口氣,自我安慰道:「可能是路過的大型商隊,我們讓開,不要當著他們的航線。」,這也是小船以及漁民的悲哀之處了。大家都是在海上討生活的,偏偏那些大船的船長看不起這些漁民,覺得漁民低人一等,和賤民屬於同一個階層。要是碰到好說話的大船還好一點,大家相安無事。要是碰到了那些不好說話的,他們直接就會撞過來,也不管你船上有沒有人,會不會因為這樣的舉動讓這些漁民命喪大海。

    小漁船很快就躲到了一邊,這就是小船的優點了,速度快,挪轉輕巧。

    老船長帶著自己的兒子、侄子們站在船舷邊上望著船隊緩緩靠近,從他們邊上緩緩駛過,一個個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什麼型號的船?怎麼可能這麼大?」,他們眼前的巨船高就有差不多十米多的樣子,從他們的角度連大船的甲板都看不見,就更別說看見船上的其他什麼東西了。

    就在他們感慨於這支船隊的強大時,他們正對面的大船側面突然開啟了一個一米見方的窗口,露出了黑洞洞的口子。

    下一刻,嗡的一聲顫響,一根船弩繃直了射了過來。這船弩粗就接近三十公分,如同標槍一樣狠狠的插在了漁船的甲板上。在老船長以及他子侄們驚駭欲死的目光中,漁船猛的一沉,緊接著崩裂成無數的碎片!

    大船上的窗口咚的一聲又關上了,彷彿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連觀察戰果的人都沒有出現過。

    老船長抱著一塊木頭緩緩從水中飄了起來,他驚恐的左顧右盼,少了三個孩子!他眼睛都快瞪出血來,緊緊盯著漸漸遠去的船隊,彷彿要將這船隊的模樣永遠的刻在心裡。

    他身邊一個額頭被崩碎的木片割傷的侄子恨聲道:「這群人瘋了嗎?為什麼要攻擊我們?難道他們就不怕帝國的追究嗎?」

    當他把這句話說出來之後,心頭猛的一顫,想起了最近一段時間領主頒布的公告。說是有一群來自拜倫帝國的戰艦在近海徘徊,如果有人發現了,要立刻躲開並且上報,難道這支船隊就是公告中來自拜倫的戰艦嗎?

    他們此時並沒有留意到,幾人身上的口子裡流出的鮮血已經融入了海水之中,在大約三公里之外,一群近海之王彷彿接收到了什麼信號一般,瞬間放棄了眼前的魚群,立刻調轉方向,朝著他們游了過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4:39
第五八一章 好困,好困,好困,所以不想章節名了,就這樣先看著吧

    特裡維亞城作為最南方的城市之一,生活的節奏相當的慢,大街上行走的城市居民走起路都給人一種慢悠悠的感覺。隨著南方的魚乾和海產品在北方開始逐漸暢銷,整個南方的生活水準都隨之提升。特裡維亞城中絕大多數本地人都是漁民,每個大家庭都有一艘漁船,每週只需要去海面上飄個兩三天,就足夠一家生活的開支。

    北方的平民們大多以麥子和肉類為食,當然南方也一樣,但是麥子使用的比例相對較少,會多用一些海魚的肉糜加上一些菜葉混一點小麥燒成一鍋大雜燴。在南方,這種平民們一日三餐的伙食讀音讀作「拿哈」,德西語中意思是用葉子裹著的魚。很有可能在很多年以前南方人的確用葉子裹著魚當做食物,但是他們烹飪的方式絕對不是把這些東西放在一起煮,燒烤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不過這麼多年以來南方,特別是靠近海邊的平民已經習慣了這種吃法,反而代替了拿哈這個詞彙背後原本真正的含義。

    不過說一句實話,其實拿哈燒的好,味道也是很不錯的,鮮香可口,的確能讓人食慾大增。海魚往往沒有什麼刺,本身肉質又嫰,脂肪也多,切成肉末之後食材本身的味道全部散發出來,加上一些本地蔬菜菜葉帶來的特殊味道減輕了魚肉中沒有存在的一些腥氣,這完全是一道廉價的平民美食。

    就是一些來自北方的富豪或是年輕的貴族,都會嘗試吃上一些。

    沒有壓力的生活使得南方大多數城市的生活節奏都很慢,加上貴族們加大了海運的投入,整個南方都充斥著一種「理想化」的生活環境。這也是為什麼北方貴族會嘲笑南方貴族是土包子的原因之一了,因為他們覺得南方佬剛有了一點錢就不思進取,簡直就是貴族階級的恥辱。

    然而就是這些南方佬,在北伐中屢屢立功,打的北方老牌貴族們毫無還手之力。

    特裡維亞城南北通透,一條筆直的陽光大道從北門筆直的朝向南門。如果街道上沒有行人阻礙視線的話,站在北門的城門洞內,完全可以清楚的看見南門。

    南門外的三名隊士兵打著哈欠靠在城牆根上閉著眼睛假寐,手中抱著的長槍立在地面上,支撐起他們的身體。沒辦法,春天到來之後南方的氣溫迅速回暖,此時已經有二十一二度,加上海風迎面吹來,曬著溫暖的太陽,在這個午後每個人都提不起多少精神。要不是害怕站崗的時候睡覺會挨鞭子,這些人早就找個地方一躺,睡起覺來。

    說起來南方的治安比北方要好得多,一方面固然和生活水平提高有關係,另外一方面則是因為整個南方的生產方式大多數是以家庭為整體,社會團結緊密,強盜匪徒之類的東西沒有太多的生存空間。而且就算是劫掠,除了一堆堆曬乾了的魚乾和各種海產品之外,也沒有什麼好搶的。

    冒著被砍頭的風險去搶那些大海裡隨便撈都能撈到的東西,實在有些不划算。

    正是因為治安的環境比其他地方好的多,也造成了南方沿海地區守備力量的鬆懈,有些貴族的領地上甚至只保留了五百人的衛隊,負責維護城市日常的秩序。

    「那是什麼?」,一名從瞌睡中睜開眼的士兵勉強的撐開自己的眼皮,望著海岸線上一艘艘巨大的船隻,猛的一個機靈,大聲的喊了起來。

    那些船緩慢的橫了過來,側面的船體上突然間打開了一個個黑洞洞的窗口,下一秒,無數有水桶粗的弩箭瞬間激射過來。那喊話的士兵身體還沒有跟上反應,咚的一聲就被釘死在牆上。他看著幾乎撐裂了自己胸口的弩箭以及傷口,鮮血從嘴裡、鼻子裡一下子就噴了出來了。

    他周圍的城牆上插滿了長長短短的巨大船弩的弩箭,一些地方甚至被打的崩裂!

    敵襲!

    下一刻,城市中響起了警戒的鐘聲,城門也迅速的關閉。

    啪的一聲,帕爾斯女皇臉色鐵青的將手掌拍在桌子上,拜倫帝國襲擊沿海並且已經登陸的消息通過魔音盒子在極短的時間裡,就傳到了帝都。大量獸人種族和半獸人軍隊快速打下了三座相鄰的小城,並且以此為依託,正式的不宣而戰,拉開了入侵的帷幕。

    似乎從她登基之後,整個帝國就沒有過片刻的安寧,總有些人要給她找一點事情做。帕爾斯女皇自己甚至都在懷疑那些不願意臣服在她石榴裙下的學者們所說的那些話,是不是真的符合某種人力無法猜測的東西。一些老派的學者認為奧蘭多帝國從帕爾斯女皇登基之後,會變得多災多難。

    理由很荒謬——因為帕爾斯女皇是一個女皇,不是男性,她沒有男性的威武和勇猛,鎮壓不住來自內部以及外部的勢力,整個帝國都將因她的上位而就此淪陷,成為異族騎兵馳騁的戰場。

    她一直兢兢業業,儘可能的不讓自己的衝動左右自己的理智,讓自己成為一個賢明的皇帝。可就算這樣,接連不斷的麻煩總是給她帶去困難的局面。

    拜倫帝國入侵,的確在她的考慮之中,但更多的只是一種假想。在魏瑪走廊沒有打通的情況下,通過戰艦運輸那些微不足道的兵力來侵略一個帝國,簡直就是傻子說大話,幽靈都不會相信。畢竟這入侵的方式首先需要面對的問題,就是補給線。

    陸地上的戰爭可以步步為營,保證補給線的暢通,但是這種劍走偏鋒從海面登陸的方式,如何能保證到這些登陸士兵們的補給?如何能形成優勢,不被圍殲?

    這種明擺著就是派人來送死,他們必然會有後手!

    這個後手並沒有讓帕爾斯女皇等多久,就通過魔音盒子傳了過來,當然也讓帕爾斯女皇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拜倫帝國叩關了!

    根據觀察,拜倫帝國最精銳的軍團之一,巨人軍團出現在魏瑪走廊中,他們出現在這裡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為了配合南方的登陸,從兩個方向同時夾擊奧蘭多帝國!

    緊接著,滿月正式對奧蘭多帝國宣戰,這次滿月似乎下了狠心,非要從奧蘭多帝國身上咬下一塊肉來,一口氣拿出十個王帳的兵力,開始擠壓西線的防禦圈。

    一場巨大的危機,籠罩在所有奧蘭多帝國公民的頭上!

    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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