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明升職記 作者:紫釵恨 (已完成)

 
pe789 2017-10-23 12:54: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2 334122
pe789 發表於 2018-5-23 08:42
    第760章 合作的誠意

    柳鵬終於聽到一點自己特別有興趣的事情:“這大運河怎麼了?”

    王真慧當即說道:“別人或許不知道柳少收編了宋參將以後為什麼忙著發出這十把盟劍,但是我就知道啊……柳少您是看上這大運河了!”

    柳鵬確實就是看上這條大運河上的地盤,隻是王真慧連柳鵬內心最深處的心思都能猜出來,他想拿下大運河被王真慧猜出來自然也是一件極其容易理解的事情,因此柳鵬當即答道:“我看上這運河又怎麼了?”

    王真慧當即說道:“柳少對這大運河應當已有全盤籌劃,官麵上的事情可以讓漕運參將宋參將出麵,民間的事情上則交給了十位拿到盟劍的盟友,嗯……大運河兩岸原本就有四把盟劍,那就是十四把盟劍。”

    這確實就是柳鵬的具體安排,隻是除此之外他還準備在大運河保留一支水上武裝力量,隻要這支水上武裝力量存在於大運河之上,登萊與海北鎮的旗號就在大運河上暢通無阻。

    隻是王真慧接下去就是話鋒一轉,他告訴柳鵬:“柳少對於大運河的安排雖然周密,實際還有欠缺考慮,您在登萊之所以控製州縣衛所,不是靠的是捐務局,不是靠的是巡防隊,靠的是龍口的數萬精兵勁旅,而現在……”

    “宋誌輔隻有一隊殘兵敗將,十四把盟劍根本成不了氣候,您若是要控製運河,必須依靠我們大乘教的幫助才行!”

    柳鵬對此不置可否:“就憑你們聞香教的力量?”

    隻是王真慧卻對聞香教的力量看得很重:“千萬不要小看我們聞香教,本教信眾二百萬遍及六省,天下沒有幾個教門能有本教這樣強大的力量,雖然屢經摧殘,但是我們聖教在運河兩岸仍然有著十分驚人的力量,柳少若是不肯用,就要為別人所用!”

    柳鵬卻是微笑著道:“這個別人是誰?我不信現在誰還敢與聞香教勾搭在一起。”

    除了他自己之外,柳鵬不認為還有誰能拯救聞香教的命運,隻是王真慧很快就說得天花亂墜:“比方說大金國的建奴,比方海上的倭寇,比方說信天主教的西夷,我們如果願意率數萬信眾改信天主教的話,西夷會有怎麼樣的反應!”

    說到這,王真慧又舉了一個很好的例子:“我王真慧是帶著數十萬聖教教徒是真心來投你,可是我們教中有很多人不這麼想,我三哥王好賢率眾南奔淮揚,而我二哥王好義則一心準備帶著二房出塞投奔大金國,當然他投奔建奴實際是王可就的意思!”

    “王可就?”

    一聽到這個名字,柳鵬的眉頭就突然鎖緊了,他重複了一遍:“你是說你們王家二房投奔女真是誰的主意?”

    “是我侄兒王可就的意思。”

    王真慧冷笑了一聲:“我這個侄子可是特別能幹的人物,咱們王家三房各奔東西,最有可能成事就是他們二房,但是我寧願來投奔與我聞香教有過無數恩怨的柳小魔,也不願意投奔殺戮無數漢人的建奴酋長努爾哈赤。”

    “王可就?”

    柳鵬苦笑了一聲,他覺得自己與王真慧突然有了共同語言:“他肯定不會成事,最終肯定是身敗名裂的結局。”

    但是柳鵬知道在另一個時空王可就不但沒有身敗名裂,恰恰相反這位王可就反而是明末清初諸多教門最著名的成功人士。

    如果在各個搜索引擎搜索王可就這個名字,會出現兩個完全不同的結果,一個是清初主持聞香教教務的邪教教主。

    而另一個王可就則是清軍大將,字向明,先“以將才任山東撫標遊擊”,“以功升延安府參將”,“升慶陽府東協副將”,先後鎮壓山東王進、張正及陝西謝化奇等諸路反清義軍,接著“以功升杭州城守副將”,又鎮壓了杭州附近抗清已有二十餘年的唐起凡,“尋升福建總兵官”。

    三藩之變的時候王可就還被康熙親自兩次召見,“授雲南、澄江等處總兵官”,委以密查耿精忠的重任,結果被耿精忠派人刺殺,康熙親自“賜祭”,並蔭封其二子,石佛口王氏一族也因此成為漢軍旗中人。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這兩個王可就實際就是同一個人,王可就不僅僅是聞香教主,而且還是統領數萬大兵的清軍總兵官。

    王可就早在清軍入關之前就與後金勾結,崇禎九年(崇德元年)更是企圖裏應外合獻錦州城投靠後金,給皇太極的書信中公開宣稱“紫微大金臨凡世,天聰世間侵華”、“隻因牛八江山絕盡,今該大金後代天聰聯掌立世界乾坤”、“牛八江山功滿回天宮,天聰掌教”,向皇太極表示聞香教擁有極大勢力,願意扶助後金皇帝天聰入關坐立中京。

    這次聞香教錦州起事雖然失敗,負責居中聯絡的胡有升卻帶著殘眾投奔了後金被封為梅勒章京,皇太極還親自親見這批聞香教頭目,不但賞以妻子財寶,還分別封為梅勒章京、甲喇章京、牛錄章京等職,特為之編設漢軍鑲白旗第五參領第六佐領。

    等到清兵入關,王可就成了清軍鎮壓反清義軍的一條忠犬,不但自己做到一省總兵官,聞香教的另一個骨幹核心胡有升也做到南贛總兵,順治十年還加了太子少保。

    正是因為王可就在關外開始投靠女真人,聞香教在清初的發展特別順利,順治年間雖然出現了幾宗聞香教教案,但最終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並沒有牽扯到教中高層,順治十六年廣東發生的聞香教甚至表明已經聞香教已經滲入八旗高層。

    至於康熙年間,由於王可就一族已經入了旗籍的緣故,官府根本不敢緝拿聞香教眾,居然沒發生一起與聞香教有關係的教案。

    一直要等到雍正十年,李衛奉雍正之命緝拿聞香教,這才把聞香教的底細揭露出來,而且根據李衛的奏報,聞香教不同於普通的地下教門,教首是“旗人王姓武舉”,代主其事的次教首則是“廣東丁憂通判周世臣”。

    旗人武舉人加上丁憂廣東通判的組合簡直是無敵的存在,即使是雍正朝及其以後對聞香教的無數次追殺,王可就這一支卻因為入了旗籍成了漢軍旗高官,自稱不再傳習邪教一直安然無事。

    而聞香教王氏一族的傳承也一直持續整整兩個半世紀十世之久,直到天理教起事攻入紫禁教,在追查天理教的過程中查抄到了聞香教的寶卷,嘉慶皇帝下令對王氏窮追猛打斬草除根,把王家諸支十六歲以上的男子被斬盡殺絕,一口氣砍了一百多顆人頭,婦女幼童發配新疆交予大小伯克為奴,即使與聞香教無關的王氏族人也一律發配雲貴,這才斷了聞香教王氏兩百多年的傳教事業。

    即使如此,王可就一支依舊因為旗人身份安然無事。

    隻是王可就越是成功,柳鵬反而覺得自己與王真慧有著越多的共同語言,正如王真慧所說的那樣,她寧可投奔與聞香教有著無數恩怨的柳鵬柳小魔,也不願意投奔殺戮無數漢人的蠻夷酋長努爾哈赤,柳鵬就覺得雙方有了合作的餘地。

    他當即就問道:“聖女殿下,我們繼續說,我對你們聞香教能幫我辦什麼事很有興趣。”

    王真慧當即說道:“在運河兩岸,我們教眾有數萬,特別是在河上能辦很多大事,而且還有很多見不得光的力量,三管齊下,沒有辦不到的事情。”

    柳鵬點了點頭,如果說登萊現在的運河布局之下,漕運參將宋誌輔可以說是最弱的一環,別看他看起來整個山東數得的一員大將,但是隻需要朝廷一道聖旨就能免去他的漕運參將。

    偏偏在龍口的運河布局之中,宋誌輔又是最重要的一環,少了這個漕運參將,光憑十幾戶富貴人家絕不能成就大事。

    但是有了聞香教的配合,情況就不一樣了,畢竟聞香教與運河的關係很深,他們的影響力不僅在岸上,而且還跟漕幫有著很深的關係,後來赫赫有名的青幫除了主要起源於羅教之外,還有一部分就起源於聞香教。

    要知道聞香教在運河兩岸不僅有數萬信眾,而且他們甚至控製一部分漕船與漕船上的水手,而且正如王真慧所說的那樣,他們還有許多見不得光的手段。

    這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平時或許上不了台麵,但是與漕運參將、百劍盟結合起來那就是非常了不起的勢力,因此柳鵬當即點點頭:“聖女此言甚得我心,而且聖女今天來得太巧,如果聖女早兩天來找我的話,我肯定不會答應聖女的條件。”

    王真慧是一個很好的觀眾,他一聽到柳鵬這話已經明白過來了:“不知這兩日發生什麼大事?”

    她雖然是女兒之身,但是既然生於石佛家王家,自然就與普通女子不同,何況她境遇非凡,眼界甚至比他三個兄長還要高明一些,所以才能猜中柳鵬胸中暗藏的所思所想。

    現在柳鵬既然這麼說,王真慧就知道這段時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pe789 發表於 2018-5-25 08:50
    第761章 聞香教的機遇

    而柳鵬也直接回答道:“遼東經略王在晉去職,孫承宗準備領兵出關了。”

    “孫承宗?”王真慧已經明白過來:“莫不成朝廷準備恢複遼東。”

    柳鵬長歎了一口氣:“孫承宗自此已成完人,國家卻自此多事,遼東自此要多事啊!”

    王真慧已經明白過來了,從表麵來看,王在晉退守關門的戰略等於是把整個大金國的壓力都轉移到金州方向,但是對於大明朝整體來說退守關門雖然太過保守,但卻是一個近於無懈可擊的戰略方案。

    而王在晉去職,孫承宗接任遼東經略並提出了恢複遼東的一係列方案以後,大明自然不可能退守關門,而是準備朝著遼西走廊一路築堡進擊逐步恢複遼東。

    但這件事雖然對於海北鎮是一件莫大的好事,讓努爾哈赤必須做好隨時用兵遼西的準備,牽製了建奴的大半兵力,但是對於大明朝來說,卻是吉凶未知的一條路。

    而柳鵬之所以同意與王真慧合作,自然也是因為孫承宗接任遼東經略之後,整個遼東的局麵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必須在最短時間北渡遼東做好應對準備,不能在運河與登萊分散太多精力,因此他才會答應與王真慧進行合作。

    王真慧一想到這,不由盈盈一笑:“柳少,您剛才說話好凶,但是你早就敲定了主意跟我合作不是?”

    柳鵬卻是搖搖了頭:“我沒有這樣的想法。”

    他隻是抱著與王真慧見一麵的想法而來,對於他來說聞香教已經是塚中枯骨,根本無關緊要。

    沒錯,他與聞香教一樣都是將西方文明視為真正的大敵,但是他是站在兩千年的高度準備吸收利用西方傳來的文明與技術,最終的目標是追趕與超越西方文明。

    而聞香教卻是最保守的中國地下教門,王真慧或許能看到西方文明帶來的威脅,但是聞香教卻看不到日新月異的發展與進步,兩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隻是王真慧的那段話關於華夷之別的話確實打動他,所以柳鵬才嚐試與聞香教進行合作。

    他很明確地告訴王真慧:“不管如何過去聞香教幹了什麼,又與我有多少恩怨,但是王仙子既然心在華夏,那就是柳某的好朋友,隻是柳某醜話說在前頭,從今日開始,聞香教務由柳某一言而決。”

    這是就是準備完全介入聞香教教務的意思,但是王真慧對於柳鵬的這一條件早有準備:“本來自當如此,牛八氣運已盡,帝星黯淡,新星既起於東方,聞香教豈敢不從命。”

    隻是柳鵬繼續說道:“從今天開始,大乘教與聞香教的名義就不能用了。”

    對於這一點,王真慧也早有準備:“瑾遵聖君法旨,自今日開始本教改名清茶門教,與過去的聞香教斷絕關係。”

    清茶門教?

    柳鵬不由皺了皺眉頭,他知道清初聞香教是打著清茶門教的名義四處傳教,但是沒想到這個名字居然是出於王真慧之手。

    但是王真慧肯這麼合作本來就是一樣好事,因此柳鵬當即答道:“時候未到,有些稱呼不必叫了,叫我柳少便少!”

    “嗯,教內用那個稱呼就好了,咱們用這個稱呼就免得生分了!”

    說到這王真慧就問道:“不知道柳少是喜歡我叫你姐姐,還是叫你弟弟?”

    聽到王真慧這話,柳鵬卻是仰天大笑起來,他告訴王真慧:“我喜歡你叫我夫君。”

    雖然王真慧隻是一個邪教的女首領,接近柳鵬也有點用心不良,但是柳鵬覺得知音難尋,自己許多內心深處的想法居然隻有王真慧才能拚湊出真正的軌跡,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麼能錯過這樣的女兒家。

    王真慧聽到這話氣得直跺腳:“你這人怎麼能這樣,人家可是清茶門教的聖女!”

    柳鵬卻是毫無顧忌地說道:“我本來便是清茶門教的聖君,聖女侍奉聖君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王真慧眨了眨眼,突然說道:“開始我說過的話可是真算數啊,會有很多風情萬種的絕色佳人以後隻對柳少綻放笑容,聖君可不要錯過這群美人兒!”

    柳鵬卻是大笑起來:“我這人向來喜歡魚與熊掌兼得,教門中的無數美人我自然是不會錯,但是聖女我也一定要搶到手!”

    看到這麼霸道的柳鵬,王真慧隻覺得一陣嗔怒,又不願意自己離開柳鵬太遠,她隻能扶住欄杆說道:“聖女侍奉聖君本來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現在柳少還不是我們清茶門教的真正聖君……”

    說到這,王真慧說著連她自己都迷醉進去的家族神話:“我家父遇到仙狐的時候,仙狐曾經對他說不止三代之世才有聖君,隻是聖君一出並不是萬國來朝,而是天下一家……”

    柳鵬倒是沒想到王森這位聞香教的創教始祖就已經擁有這樣的政治野心,雖然他三個兒子都不成器,但是王真慧卻依稀有著王森當年的影子,甚至還繼承了王森當年的勃勃野心。

    即使不曾遇到自己,這位王真慧恐怕也會做到許多驚天動地的事情,隻是因為女兒身不為史籍所載而已。

    而王真慧繼續說道:“所以現在柳少還不是真聖君,雖然您甚至不用動動手指,我們教中就會送來形形色色的絕代美人,但是我必須說一句,君臨天下者才是真正聖君,才是我王真慧的聖君。”

    柳鵬卻是笑了起來:“不必君臨天下,也是真正的聖君!”

    他很有自信地說道:“真慧娘子若是連這點眼光都沒有,怎麼會在茫茫人海之中選擇了我柳鵬。”

    對於柳鵬這種強烈到近於自我麻醉的自信,王真慧隻能吃吃笑笑道:“反正柳哥哥說什麼便是什麼了!但是我還是那句話,君臨天下者才是真正的聖君。”

    她還想跟柳鵬說些什麼,那邊突然劃來了一艘快船,船上的舵手一看到柳鵬就大聲叫道:“柳少,柳少,鄒縣那邊的官軍大潰而走!”

    柳鵬卻還是瞄了王真慧一眼:“真慧可一定要補償我!”

    王真慧低下頭去說道:“那真慧能不能先跑一趟鄆城,我知道那裏有一對雙胞胎姐妹,柳家哥哥肯定喜歡!”

    柳鵬看到王真慧還是這麼堅持,終於鬆口說道:“那就去吧……欽之,出了什麼大事!”

    史欽之雖然神情十分緊張,但是他的語氣卻是帶著幾分歡喜之意:“柳少,楊都司在鄒縣全軍大潰,張遊擊與孟博士戰死陣前!”

    這段時間山東都司楊國棟與遊擊將軍張榜決定趁著柳鵬集中部分主力東西並進打通南運河的機會,斷然決定從濟寧突襲鄒縣,一舉掃清了蓮妖的老巢。

    隻是他們的如意算盤打得挺好,覺得聞香教既然進兵夏鎮,那麼肯定會集中主力與柳鵬在運河兩岸糾纏,哪裏料到柳鵬在運河上穩紮穩打,而聞香教也並不注重截斷漕運引來朝廷的重點打擊,反而是主要目標轉移到楊國棟與張榜這路省軍的身上。

    楊國棟與張榜原來以為鄒縣既然是亞聖府的地盤,以亞聖府的號召力在鄒縣自然是一呼百應。

    哪裏料想到亞聖府在鄒縣早已經是人見人厭的存在,即使這一任的五經博士孟承光親自出麵號召,但是鄉裏幾乎沒人願隨官軍從征,最後孟承光隻能親自帶著孟氏族人與二十餘名家丁上陣。

    人心向背往往決定著勝負,省軍白天攻克鄒縣不克,反而被教門抄了老營全軍崩潰,戰死遊擊將軍張榜以下千餘人,亞聖第六十世孫孟承光和他的母親孔氏、長子孟宏略也被教軍所殺,官軍的一應輜重也盡為教軍所獲。

    鄆城之戰的勝利讓一度士氣十分低落的教軍一下子就活回來,他們覺得連山東都司楊國棟、遊擊將軍張榜都不過如此而已,更不要他們還繳獲了無數鎧甲、兵器與攻城器械、火藥,並裹脅了上千名官軍加入教軍。

    他們甚至相信了他們之所以在鄆城失敗,是因為臨清鄭家出賣了他們,不但售賣了一批毫無殺傷力的火藥與破銅爛鐵,還打著運送兵器的名義騙開了梁山泊的防禦。

    鄆城之戰的失敗,不是因為海北軍太強,也不是因為聞香教軍戰力,僅僅是因為臨清鄭家的出賣而已,所以他們覺得自己一定能奪下這錦繡江山。

    隻是柳鵬聽完了史欽之的講述之後卻問了一個很好的問題:“欽之,蓮妖在鄒縣大勝之後,是去打兗州府城,還是打我們濟寧?”

    史欽之當即說道:“當即是去攻擊兗州府城,他們雖然吹得再厲害,但是卻不敢來招惹我們海北軍,真要招惹我們海北軍,恐怕聞香教明天就不複存在。”

    這句話當著王真慧的口說出來有些不大合適,是柳鵬卻是笑了起來:“說得真好,真慧,你隻管去鄆城縣,我給徐鴻儒一個天賜良機,我看他多久才能把兗州府城打下來!”
pe789 發表於 2018-5-25 08:50
    第762章 答應他

    王真慧知道柳鵬是打定主意要坐山觀虎鬥,讓徐鴻儒的教軍再鬧一鬧鬧到無法收拾他再麵善後,隻是這件事對她來說隻有益處沒有壞處,因此她告訴柳鵬:“這一次鄆城之行,肯定讓你滿意至極,讓你知道與我合作隻有好處沒有任何壞處。”

    隻是鄒城的大敗與張榜的戰死卻讓山東巡撫趙彥覺得焦頭爛額,覺得事情已經無法善後。

    他原本以為海北軍鄆城大捷之後,對付這股蓮妖已經是摧枯拉朽,根本不用費多大力氣。

    哪料想蓮妖竟然是這麼難對付,幾天時間就重新死灰複燃,勢頭甚至比起事之初還要可怕一些。

    山東都司楊國棟與遊擊將軍張榜聯手上陣使足了十成力氣,結果還是大敗而敗,而且最讓他無法接受的不是遊擊張榜戰死沙場,而是五經博士孟憲光死於蓮妖之手。

    從表麵來看,孟憲光隻是一個標準的小人物,隻是一個小小的五經博士,而且一輩子從來沒有幹過什麼大事,但是他既然出身於亞聖府,而且還是孟氏世襲的五經博士,是亞聖孟子的第六十代嫡孫,在天下士林的影響就太大了,現在不知道有多少老夫子在追問這件事。

    士林風評一差,他這個巡撫就覺得特別難辦,因此他朝著一旁的鎮守山東總兵官楊肇基問道:“楊總兵,蓮妖現在大舉圍攻兗州府城,你覺得有幾成勝算的把握?”

    楊肇基畢竟是做過大同總兵官的大人物,他經年與韃子廝殺,見過的世麵要比現在這局麵大得多,他當即脫口而出:“十把勝算,絕對有十成勝算,但是要速勝,恐怕非得海北軍出手不可,一旦日久生變絕對不堪設想!”

    海北軍與省軍可以說是現在山東省內官軍的兩大派係,楊肇基可以說是省軍係頂天立地的第一號人物,因此他原本是絕不願意誇獎柳鵬哪怕一個字的好話。

    但是最近省軍遭受的連環打擊實在太大了,先是楊肇基一手扶植起來的漕運參將宋誌輔在鄆城大敗特敗,不得已帶著殘部投奔海北鎮。

    如果宋誌輔光是投靠了柳鵬也就罷了,他一投奔過去就拚命跟柳鵬表忠心,直接就跟楊肇基斷絕往來甚至惡語相向,嚴重影響了楊肇基的威望甚至他對省軍係的掌控。

    而接著省軍係的山東都司楊國棟大敗而歸,遊擊張榜與五經博士孟憲光都戰死沙場,這一敗對於楊總兵的打擊就更大了,讓他認識到必須要與柳鵬合作才行。

    而且楊肇基已經看得非常清楚,哪怕省軍打得再漂亮,隻要柳鵬在背後拆台,最後敗下陣來的還是省軍,海北鎮才是真正決定戰場勝負的關鍵因素。

    這次楊國棟、張榜的失敗就是一個很好的典型例子,他們以為柳鵬會與教軍在運河上拚命纏鬥,但是事實證明柳鵬完全采取穩紮穩打徐徐前進的策略,立即讓聞香教有機會轉移主力到鄒縣圍攻楊國棟與張榜的兵馬。

    據說聞香教剛剛起事的時候,柳鵬還從自己的私牢之中把幾千名聞香教眾禮送出境,大大加強了教軍的實力,聞香教之所以折騰到現在這等無法收拾的地步,就是柳鵬覺得聞香教鬧一 鬧對海北鎮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這些事實讓楊肇基明白一個事實,柳鵬翻雲覆雨的能量大得可怕,雖然不曾直接參戰卻能決定戰局的勝負。

    所以省軍這次兗州之戰柳鵬必須率軍參戰,而且還絕對不能拆省軍的台,不然省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中了暗算全軍崩潰。

    而趙彥則是皺起了眉頭說道:“這位柳大少現在在濟寧州日子過得不錯,據說是日日風流夜夜笙歌,身邊每天都有不重樣的小美人,不好請啊!”

    他知道現在柳鵬呆在濟寧不但整日閑情雅致,還跟濟寧當時的縉紳來往十分密切,有點樂不思蜀的意思。

    既然柳鵬不肯離開濟寧,那麼海北軍的主力也繼續呆在濟寧附近,隻是派了兩支偏師沿著運河徐徐南下而已,在這種情況蓮妖自然就放過了海北軍,重點打擊楊肇基的省軍係。

    趙彥幾次準備調動柳鵬的海北軍,都被柳鵬找各種各樣的借口推開,而且柳鵬的理由確實有幾分可信。

    濟寧州曾經承受過蓮妖將近一個月的不斷圍攻,現在濟寧官民縉紳都是一群驚弓之鳥,都一心希望柳鵬能在濟寧多呆一段時間,最好是蓮妖平定之後才離開濟寧,反正有海北軍在濟寧自然是萬無一失,因此他也是一再挽留海北軍。

    隻是對於趙彥來說,柳鵬與海北軍的缺席帶來了太多麻煩,現在楊肇基的話卻逼著他下了最後的決定:“楊總兵,你知道不知道,要讓柳道台出兵,省裏要付出多大代價嗎?”

    楊總兵毫不在意地問道:“能有多大的代價,頂多就是拿走我的總兵官銜罷了!”

    隻是楊肇基是把柳鵬看得太簡單,趙彥搖了搖頭說道:“海北鎮這批驕兵悍將如果能象楊總兵這麼想,那我真是謝天謝地了,他們的算計比楊總兵你狠得多,他們不要虛名,他們要的是實實在在的好處。”

    楊肇基一下子就好奇起來:“什麼實實在在的好處,莫不成是保住宋誌輔的漕運參將。”

    對於宋誌輔這個省軍係的叛徒,他並沒有恨之入骨,而是能理解宋誌輔,但是理解歸理解,能收拾宋誌輔的時候他決不猶豫。

    而趙彥當即說道:“宋誌輔的漕運參將已經是他們吃到口裏的肥肉,怎麼可能吐出來,更不可能拿出來跟省裏談判!柳僉憲是準備在一心運河組建一支三五百人的水上巡防總隊,並要省裏給以珔式名義。”

    三五百人的水上巡防總隊兵力自然不多,但問題在於柳鵬是開原兵備道,他的海北鎮兵馬更是一向是駐於登萊兩府,隻有一部分人馬駐於青州府的莒州與諸城兩地,在西三府境內一直並沒有一兵一卒的存在。

    現在柳鵬卻要公然把手伸到運河來組建一支水上巡防總隊,甚至還要省裏給這支水上巡防總隊以正式名義,這是趙彥無法接受的條件。

    如果說宋誌輔這個漕運參將投奔了海北鎮已經是一個讓趙彥焦頭爛額的大問題,那麼柳鵬要求增設水上巡防總隊就是赤祼祼地向省裏表示,即使宋誌輔這個漕運參將不幹了,柳鵬仍然不會放棄運河上的利益。

    加上柳鵬準備向運河兩岸再發放若幹把盟劍,讓趙彥覺得焦頭爛額,畢竟運河是整個山東的命脈,萬萬不容有失。

    而楊肇基當即問道:“柳道台就隻有這麼一個要求嗎?他沒順便要個官職嗎?”

    “官職他倒是隻要一個巡檢而已,但是問題這水上巡防總隊若是設起來,運河上從此要多事!”

    “給他!便是”

    楊肇基卻是想到了什麼,他大聲說道:“柳道台既然要這個名義,咱們就給他們,反正過段時間咱們又不是巡撫又不是總兵官,我們替後人擔憂什麼啊!”

    趙彥已經明白楊總兵的意思,隻要平定這次蓮妖之亂,他與楊總兵雖然是有功之臣,但也是功魁禍首,十有是要調任他地,不可能繼續留在山東。

    既然調任的話,就不必為運河上以後發生的事情擔心,隻是他還是十分猶豫道:“隻是這麼幹,恐怕後患無窮!”

    “那也是後任擔心的事情!”楊總兵大大方方地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把這夥蓮妖拿下來再說!再說了,以柳僉憲的戰功,他提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難道就過份嗎?一點也不過份。”

    趙彥原本以為柳鵬提出的要求非常非常過份,但是仔細一想,特別是與柳鵬在鄆城立下的封侯之功一比,柳鵬隻要一個小小的水上巡防總隊與一個小小的巡檢,一點都不過分。

    恰恰相反,大明開國三百年以來,沒有幾個象柳鵬這麼好說話的道臣了,自己之所以覺得柳鵬太過分,是把柳鵬看作那些本來應當對巡撫屈膝下跪的世職武臣,而不是一位跟巡撫地位相去並不遠的道臣。

    既然想通了這一點,趙彥當即說道:“肇基,你這話說得不錯,既然這樣的話,我們不如……”

    隻是趙彥話說到這,就聽到外麵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是十萬火急的軍情:“蓮妖圍攻大舉兗州府城,現在援遼粵兵折損兩千有奇!”

    趙彥與楊肇基都是齊齊色變,這批援遼粵兵是準備用於對關外的一支精銳大兵,不遠萬裏從廣東調過來準備出關作戰,結果路過山東的時候被趙彥強行扣下來平定蓮妖之亂

    為了把這支精銳扣下來平定蓮妖之亂,趙彥還跟兵部打了好一陣的筆墨官司。

    而現在趙彥與楊肇基都十分倚重於這支援遼粵兵,以為與拚湊上陣的京操班軍不同,這支粵兵是真正的精銳營兵,隻要上陣就能大挫蓮妖,哪料想才第一次上陣就反被蓮妖大破,折損了足足兩千人。
pe789 發表於 2018-5-25 08:52
    第763章 盟劍的用處

    加上楊國棟、張榜戰敗的鄒縣之役,官軍在很短的時間就折損了四五千人,這等於整個魯南戰局又重新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官軍已經把鄆城之役帶來的一切利好都丟得幹幹淨淨,又重新處於極其不利的被動態勢。

    因此得到粵兵敗北的消息後,趙彥的第一反應就是脫口而出:“告訴柳道台,不管他有什麼樣的要求,我都答應下來!”

    別說是一個水上巡防總隊,就是柳鵬有更加過分的要求,趙彥也必須答應下來。

    兗州府城絕對不能失守!

    而且兗州一旦失守,曲阜也肯定守不住,亞聖府都引起了驚濤駭浪,何況孔府就在曲阜縣。

    而現在的普祥真人則是得意洋洋,他朝著陸重陽說道:“隻要不要正麵撞上海北鎮,咱們聞香教遇到哪一支官軍都有勝算,就是遇上海北鎮,我們未必沒有勝算。”

    雖然從六月下旬開始,戰局漸趨不利,特別是鄆城之役對於聞香教來說更是堪稱傷筋動骨的打擊。

    但是現在這兩仗一打,聞香教的士氣又恢複回來,甚至連他們的總兵力都因為海量的繳獲兵器與裹脅的大量官軍俘虜而重新膨脹起來。

    隻是他身旁的陸重陽卻不這麼樂觀:“現在見好就收是最好的辦法,再這麼繼續強攻兗府城,海北鎮突然來襲怎麼辦?”

    他之所以這麼看,是因為他與柳鵬與海北鎮之間仇深如海,所以他對於柳鵬與海北鎮的實力有著最清醒的認識。

    隻是普祥真人還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那邊徐鴻儒已經搶先答道:“怎麼辦!自然把這些海北賊盡數殲滅,一個不剩,我就不信了,我大乘教十萬大兵居然收拾不了幾千海北賊!這次海北賊西征的總兵力不到六千人。”

    雖然海北鎮的戰鬥力被傳得很邪,但是經過幾個月的接觸,聞香教也搞清楚這支西征海北軍的真實情形。

    包括新收降的漕運參將宋誌輔與運河豪強在內,海北軍的總兵力不超過一萬人,至於海北軍本部隻有六千人而已。

    而且這支海北軍新兵多、衛所兵多,在海北軍之中可以算是第二流隊伍,自己的聞香教若是連這樣的隊伍都拿不下來,怎麼能奪取天下。

    而且聞香教內的筆杆子編造了一大堆聞香教在鄆城為什麼失敗的借口用來安定人心,可是這種論調宣傳得多,連徐鴻儒也都信了這些借口。

    他也覺得聞香教之所以在鄆城與梁山泊大敗,不是因為海北鎮有多強,而是因為臨清鄭家的陣前出賣。

    如果不是臨清鄭家突然出賣了聞香教,不但宋誌輔的人馬會全軍盡沒,而且柳鵬也會在梁山泊大敗而歸,那樣的話聞香教現在已經把整個兗州府拿下來。

    而現在聞香教在兗州城外已經有十數萬之眾,連敗數支精銳官軍,現在官軍甚至不敢出城作戰,隻敢縮在兗州城內嚴防死守。

    在這種情況下,徐鴻儒覺得海北鎮不來則已,一來就是煙飛灰沒的結局。

    柳鵬又不是三頭六臂,有什麼可怕的!

    “終於把這把盟劍請回來了!”

    平同峰是順手又擦了一把汗,心裏卻是美滋滋,雖然這件擔著很大風險,而且真正內情要泄露出去的話,平家貨棧肯定要吃個大虧,但是總算沒有白辛苦一趟,他終於把這把盟劍請回來了。

    現在成為百劍盟的一員,他自然就知道這次盟劍分配的一些內幕,這次之所以說是要發一二十把盟劍,最終拿出來分配的盟劍卻隻有十把,原因很大程度就是已經內定了。

    實際發出來二十把盟劍,但是有五把盟劍在發出來之前就已經內定了,而且這些盟劍的得主不是跟海北鎮有著多年交情的老朋友就是運河上真正的大人物,或是在這次海北軍的西征之中跟著柳鵬從征出了大力。

    連柳鵬都不好拒絕他們的合理要求,隻能在發出之前就內定下來。

    所以隻有十把盟劍公開拿出來分配,還有五把盟劍是用來機動的,而現在平家貨棧搶到的就是最後一把用來機動的盟劍,柳鵬也跟他說得很清楚:“本來你們平家山貨棧的資格是差了一點,但是你既然是丁班頭的兄弟,又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少不了你一把盟劍,隻是……”

    平同峰也知道海北鎮與聞香教接觸是見不得光的事情,因此他當即答道:“小人一定守口如瓶,把這件事帶到棺材裏去,對了……柳鵬有什麼方便或是不方便的事情,隻管招呼小人一聲便是。”

    他知道殺進了百劍盟固然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但是如果不能在百劍盟立足直接被踢出去,那更是一件後悔一輩子的事情,所以一定要跟柳鵬搞好關係,而柳鵬當即答道:“好!有需要一定找平大哥!”

    平同峰知道柳鵬這是送客的意思,他當即答道:“那小人這就告辭了!”

    從柳鵬暫住的宅子裏走出來以後,平同峰心裏真是一個美啊!

    越是得來不容易,他就越珍稀這把盟劍,也越知道這把盟劍的非凡意義,如果自己能努力一把,說不定能擠進濟寧州排在前十甚至前五的大家族,隻是到時候是讓兒孫用心讀書,還是讓他們先去登萊去跟著柳鵬混一份功業出來?

    隻是平同峰的苦惱沒有持續,很快就有人熱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平老板,你動作挺快啊!”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連三百文錢都要折騰半天的張胖子,隻是平時張胖子對平同峰沒幾句好話,現在卻是熱情地牽著他的手問道:“平老板,你跟兄弟指指點點,你是通過什麼門路把那盟劍搶到手的?”

    平同峰哪敢回答實情,自己根本就是截了張胖子的胡抄了他的後路,隻能含糊其辭地說道:“張老板,這事根本還沒敲定,也就是有七八成把握罷了!”

    事實上柳鵬親手頒發的那把盟劍就在平同峰的懷裏,而且對於百劍盟與平同峰來說,有沒有這把盟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有一個百劍盟的名義。

    而張胖子卻是笑了:“平老板,你就別糊弄人了,別人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知道那把盟劍就在平老板你的身上藏著,平老板,咱們一起來經營東城碼頭怎麼樣?”

    平同峰原來本來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可是張胖子一說到東城碼頭他就倒吸了一口冷氣,整個人差點摔了個跟頭:“張胖子,你不是糊弄我吧?”

    張胖子之所以在濟寧城混得風聲水起,有一半功勞屬於這座他祖上傳下來的東城碼頭,這座碼頭可以說是日進鬥金,每天都有幾十條漕船在這裏停泊,碼頭上光是貨棧就有十多家,有好幾千號人靠著東城碼頭吃飯。

    而張胖子也把東城碼頭看作自己的命根子,不容任何人有染指東城碼頭的意圖,誰敢謀奪他這份產業,張胖子就要跟他拚命。

    過去十幾年因為爭奪東城碼頭導致的直接死傷至少有三五百人,為此倒台的大小官吏有三十多人。

    即便是遇上錦衣衛、巡撫公子這樣的強人,張胖子也要拚命到底,他甚至還跟一個過境的大宦官拚得兩敗俱傷,但張胖子寧可損失幾千兩銀子,也不願意把這座東城碼頭讓出去。

    平家山貨行想要進入東城碼頭這塊黃金寶地已經反複謀劃了十幾年,但是由於張胖子不點頭又有同行抵製的關係,總是找不到合適的店麵,就在上個月平同峰還擺了一桌酒講斤頭想要一幫同行允許他在東城碼頭開個小店,可是張胖子卻請他們進來一起經營東城碼頭。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詢問張胖子:“張老板,你不是故意糊弄我,拿我窮開心吧?”

    張胖子當即斬釘截鐵地說道:“平老板,隻要你手上有這把盟劍,東城碼頭隨時歡迎你進來一起經營,但是咱們親兄弟明算賬,東城碼頭的生意我得占大頭,我說了算,但是隻要拿著盟劍與股本進來,我讓你兩成份額!”

    “咱們醜話說在前頭,你若是敢亂動東城碼頭的主意,那張某人跟我拚命!”

    東城碼頭是真正的黃金寶地,過去平家貨行花了多少年時間連個貨棧都搞不定,現在卻能占到整整兩成股份,每年至少多賺幾百兩銀子,因此平同峰一下子都閃了舌頭:“張老板,您這是什麼意思?”

    一把盟劍能有這麼大的價值嗎?

    隻是張胖子平時連三百文錢都要折騰一下午,在這種時候他卻是爽快得很:“平老板,您知道不知道兄弟為了維持東城碼頭一年得費多少心思花費多少銀子打點嗎,我這身肉是怎麼來的?”

    “都不是天天陪人好吃好喝吃出來喝出來的!為了這座碼頭,我一年頭發都不知道白了多少根。”

    創業艱難守業更難,平同峰不由點了點頭,而張胖子繼續說道:“咱們合夥經營碼頭以後,一般的牛鬼蛇神,就完全不用怕了,至於省裏京裏的大人物來了,也隻要稍稍打點就行了,我一年不知道能省下多少心力啊!”
pe789 發表於 2018-5-25 08:52
    第764章 撫院出馬

    張胖子沒具體說他到底能省下多少銀子,隻是有了盟劍以後自然是千軍辟易,少了不知多少本來不必要卻不得不出麵的打點與周旋,張胖子甚至可以專心去做點善事。

    張胖子也不想因為這座東城碼頭搞出幾百條人命鬥倒幾十號官吏,但是東城碼頭是他的命根子,別人要奪他的命根子,他就不得不拚命!

    如果平同峰能拿盟劍出來跟他合股,那麼張胖子多數時候自然就不用拚命,不用整天擔心都有過江龍殺上門來,而平同峰當即答應下來:“行,我回家跟我家婆娘好好合計合計,回頭就把這事情敲定下來!”

    對於平同峰來說,這簡直是一筆天降橫財,他美滋滋地想回家跟黃臉婆娘報個喜,隻是剛一進門黃臉婆娘卻掄著巨手直接拎住他:“姓平的,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平同峰一下子就蒙了,他問道:“老婆,今天可有天大的喜事,你怎麼……”

    “別轉移話題,你先把事情說清楚,咱們不是說白發到老,你怎麼突然要張羅納妾的事情?你還有沒有良心?”

    納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平同峰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他當即問道:“老婆,冤枉啊……我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再說了就算有人幫我張羅納妾的事情,你幫我直接回絕了不就好了嗎?”

    隻是黃臉婆娘的眼睛卻瞪得如同銅鈴一般:“這件事你居然真不知道?肯定是故意裝糊塗,再說讓我幫你回絕了,我哪敢回絕啊!”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有人張羅著幫自己納妾,而且來頭大到自己婆娘都不敢拒絕的地步,這怎麼可能?

    隻是他卻是突然抓緊了懷裏的盟劍,明明知道這隻是個象征而已,但是他知道這所有的一切變化都由這把盟劍而來。

    這把盟劍就是有著如此神奇的魔力,在得到這把盟劍之前,平同峰隻是濟寧城內的第二流人物,嚴格來說,他隻能勉強算是二流人物,隨時可以跌落到三流人物的行列中去,而現在他平同峰已經仿佛是濟寧的第一流人物。

    而他老婆心思倒是非常簡單,當即就老老實實地把情況說清楚了:“是趙通判家的侄女,說是守了寡不好嫁人,所以要自薦枕席給你當個小妾,這都是什麼世道啊!哪有這樣明目張膽地搶男人,太不要臉了。”

    一聽說是趙通判的侄女,平同峰心底一下子就浮現一個清純淒楚的小寡婦,他很想說些什麼,但是他還是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胡鬧,這麼大的事情趙通判也不跟我說一聲就直接殺上門來,他以為我們夫婦倆好欺負嗎?”

    隻是他老婆反而擔心起來:“小聲些,小聲些,真讓趙通判家聽到這就糟了!”

    這位趙通判可不是什麼好人,他在濟寧州根本就是一個勾結盜匪坐地分贓的強盜祖宗,三江五湖的英雄好漢若是到濟寧來做買賣,生意開張之前一定要先拜見趙通判。

    這樣的強人既然要把侄女嫁給平同峰,別說是一個平同峰,就是十個平家都招架不住,他老婆到現在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是平同峰現在倒是有了底氣:“齊大非偶,我就是想納妾,也不一定要娶他們趙家的女人,這事我們先頂回去!”

    黃臉婆娘一臉詫異地問道:“那可是趙通判家啊!”

    有了盟劍自然就有了底氣,平同峰當即說道:“趙通判家又怎麼了,趙通判也得講理不是,咱們以後即便不能同趙通判平起平坐,也能跟他講講道理!”

    隻是平同峰內心深處還真舍不得那小寡婦,隻是他也知道拿到盟劍以後不能太於招搖,象趙通判跟自己示好甚至結親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其中的利害得失自己得想仔細清想楚了才行,不然自己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黃臉婆娘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也想到了什麼,他當即問道:“那把盟劍你真請回來了?”

    平同峰十分興奮地說道:“請回來了,咱們平家至少能過個三五年的好日子,這多虧了丁宮丁大哥!”

    黃臉婆娘鬆了一口氣,終於又想到了什麼,她壓低了聲音問道:“難怪今天還有好幾戶人家上門要跟我們作親家,直接要把我們家裏這兩閨女的事情給定下來,當家你覺得是不是要放一放?”

    “放一放,先放一放!”

    這兩個閨女本來是賠錢貨,平同峰為了這把盟劍奔走的時候甚至直接開出了價碼,不管是誰,隻要幫他把盟劍跑下來,他就把閨女嫁給他,但是現在既然請到了盟劍,這兩個閨女自然就是身價百倍,平同峰得從長計議了。

    這兩個寶貝閨女到底應當嫁給誰?

    還有要不要娶趙通判家的小寡婦進門,或是娶其它大戶的庶女,要不要跟張胖子合夥經營東城碼頭,還有很多很多的瑣碎事情在等著平同峰處理。

    清官難斷家務事啊。

    而此時的袁可立卻是一臉興奮,他朝著江浩天問道:“小黑山要由本撫親自主持?”

    在經曆一段時間的苦悶之後,他這位登萊巡撫終於是飛龍入海,有了真正用武之地,而且江浩天這人夠仗義,直接就把最重要的小黑山防線交給他負責。

    那可是小黑山啊!

    隻要小黑山仍然控製在海北軍的手裏,那麼整個金州防線就能穩固泰山。

    隻是他對麵的李修維卻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本來不應當讓撫院冒著這麼大的危險鎮守小黑山,但是蓮花山的南山營必須退下來整補,現在金州可以說是無兵可用,隻能請袁撫院坐鎮小黑山!”

    袁可立當即問道:“前天不是在小黑山與蓮花山大獲勝捷,怎麼建奴這麼快就要卷土重來了!”

    小黑山與蓮花山的戰場他是親自跑去看了一趟,事實證明柳鵬的海北軍果然是天下數得著的強兵,遼東幾路大軍一齊出動幾萬人馬,最後一戰能斬級數十級已經算是非常不錯的結局,很多時候甚至還要大敗而歸,連一級斬級都沒有照樣告捷京師。

    可是這一次小黑山、蓮花山之戰,袁可立不但親眼看到了數百具完整的建奴屍體,而且還親眼看到了幾百名建奴俘虜,這可是太稀奇了!

    大明自遼東興兵以來獲得的建奴俘虜實在是少之又少,而且大部分還不是真正的建奴真韃,而是包衣阿哈與漢兵之類的附庸。

    可是這一次海北軍居然一口氣抓到幾百名建奴俘虜,其中還有近百名俘虜可以明確是建奴真韃,其中甚至還有牛錄額真、牛錄章京這樣的官員,而且這幾百名建奴斬級與建奴俘虜他都親自驗看一一確認無誤,決無半點水份。

    除了建奴俘虜之後,小黑山的其它斬獲也可以用盛況空前來形容,光是各式軍馬就達上千匹之多,按照顧山河的說法就是剔除挽馬、劣馬與病馬傷馬之後,有這批戰馬隻要有足夠的兵員能立即建立一個完整的新騎兵團,至於俘獲的輜重足足有兩三百輛大車之多,光是大小火炮就有三四十門。

    建奴還拋棄了不計其數的鎧甲,袁可立粗粗估算了一下,足足有上千領之多,其中還有上百領女真人最珍視的棉甲,江浩天倒是個明白人,第一時間就給登州兵送來了三百領戰甲,讓登州兵的戰鬥力一下子上了一個層次。

    至於其它的繳獲品也是用海載山量來形容,按照袁可立自己的說法是:“兩紅旗數年攻伐一應所獲,蓮花山一戰盡為我有!”

    他現在終於明白自己親臨金州督戰的意義,他覺得自己的人生沒有什麼遺憾了!

    蓮花山、小黑山這一役的戰果甚至頂得上整個遼東明軍一整年的戰果,因此那天晚上他跟江浩天喝得相當開心,隻是沒想酒還沒醒,建奴就已經卷土重來了。

    江浩天告訴袁可立:“是啊,實在為難撫院大人,這次蓮花山與小黑山之戰雖然大破建奴,但是不但暴露了我們的全部底牌,而且南山營已經無力再戰,而蓮花山又是勢在必爭,偏偏昌邑團主力在小黑山也損失很大,所以不得不借重撫院的標兵了!”

    袁可立帶領的登州兵實際在金州隻能算是二流部隊,而且袁可立身為登萊巡撫可以說是特別金貴的存在,所以一般情況下能不動用袁可立這支登州兵,江浩天就盡可能不動用登州兵。

    但是現在形勢的發展卻到了不得不動用袁可立這支登州兵的地步,兩紅旗在蓮花山、小黑山遭受重創之後那真是狗急跳牆,已經在複州與蓋州動員起更多的甲兵直接南下金州作戰,而且他們還聲稱鑲藍旗的五十個牛錄馬上就趕來增援兩紅旗。

    即使不把鑲藍旗這五十個牛錄計算在內,金州的守軍仍然是在曆次戰鬥中消耗嚴重,而且現在騎兵團已經暴露在兩紅旗的視線之中,想要隻利用騎兵這幾百騎就能反攻為勝已經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pe789 發表於 2018-5-25 08:53
    第765章 互通有無

    現在李修維就在旁邊跟袁可立說道:“仍然是由我親自坐鎮蓮花峰,不管建奴出動多少牛錄多少甲兵,我保證蓮花山絕對沒有問題,但是小黑山就隻能借重撫院大人!”

    “李團長既然都這麼說了,那我還有什麼問題!”

    袁可立當即說道:“這世上隻有舉身成仁的袁可立,沒有苟且偷生的袁可立,諸位海北將士請放心便是,有袁可立這個萬曆進士在,小黑山便可安然無事!”

    當然防守小黑山光靠袁可立的登州兵自然是不夠的,上麵還有銀河團的一個加強營與袁可立協同作戰。

    隻是為了守住小黑山,袁可立甚至不顧是自己高高在上的登萊巡撫,他告訴武星辰:“雖然由我坐鎮小黑山,但是具體用兵的問題,恐怕還要借重那位沈營長!”

    武星辰當即說道:“請袁撫院放心,雖然用兵請撫院盡可能借重一下沈營長,但是大事方略他還是要聽撫院大人!”

    隻是袁可立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是真不放心,我就問你們一件事,柳僉憲什麼時候能重返金州!現在金州的局麵能不能破局,就看柳僉憲什麼時候能回金州。”

    對於柳鵬來說,重返金州還是一個很遙遠的事情,甚至連兗州府城那些十萬火急的求援戰報他似乎都沒空仔細看,他在信上明確告訴趙彥:“反正現在一切太平,我便在這濟寧州多留幾日!”

    隻是趙彥與楊肇基的使者現在卻是真急了,他告訴柳鵬:“柳少,兗州府城現在已經是十萬火急,現在連粵兵都支撐不住敗下陣來,趙巡撫與楊總兵都說非您出兵不可,不管您有什麼條件他都可以答應下來,你要保宋參將安然無事,他已經答應了……”

    說到這,趙彥派來的使者扳著手指算著:“您要巡檢司的缺,趙撫院已經答應下來,您要在濟寧設立一支水上巡防隊,趙撫院也答應下來了!您還有什麼需求,現在都可以跟趙巡撫好好提,趙巡撫一定要盡可能滿足您的需求!隻求您出兵,一切都可以談?”

    隻是柳鵬搖了搖頭說道:“我提的要求很多嗎?我算不算驕兵悍將?趙撫院是太低估了我的一片赤誠之心!”

    說起來柳鵬提的這些要求一點都不過份,畢竟柳鵬可是在鄆城大獲全勝,戰果極其輝煌,有這麼輝煌的戰果他就是想爭一爭公侯之位都沒問題,何況他現在隻是留戀於濟寧州的佳人與美酒而已。

    因此這位省裏來的楊經曆當即問道:“別說是趙撫院與楊總兵,整個山東都知道柳少的一片苦心,知道要對付蓮妖非柳少不可,柳少不出兵蓮妖就難以掃滅,柳少您就盰說吧,您還有什麼要求沒有?”

    柳鵬卻是搖了搖頭:“我能有什麼要求,我之所以在濟寧多留了幾天,是因為濟寧水美人更美,在這裏多看了幾天麗人風情!”

    柳鵬這段時間在濟寧按兵不動,隻是派偏師南下打通了南運河,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據說就是這位柳道台年少風流,在濟寧蓄養了一群嬌娘子,這些嬌娘子在大多是聞香教留在梁山泊的眷屬犯婦。

    按公開的說法就這些犯婦本來個個執迷不悟,柳鵬一片慈心親自感化她們,她們在柳道台的感化之下自然迷途知返洗心革麵。

    反正大家都知道具體是怎麼一回事,也知道柳鵬是拿什麼來感化這些小娘子,因此楊經曆很知趣地說道:“這件事請你放心便是,您若是不睡幾個女俘,那就是真正的聖人,朝廷不安心,趙撫院與楊總兵也不放心,您現在憐花惜玉,朝廷與趙撫院都覺得安心了……”

    說到這,楊經曆就拍著胸膛說道:“睡幾個女俘算什麼,您就是犯了再大的罪過,趙撫院也能幫柳道台一筆抹掉了,隻要柳道台能及早出兵兗州,趙撫院願意再贈一隊女樂給柳道台,全省六府一百零四縣的犯婦,不管柳少看上哪一位,柳少都可以帶走。”

    隻是柳鵬卻是搖了搖頭說道:“趙撫院這就不了解在下的喜好,趙撫院別說是送來一隊女樂,就是十隊女樂,在下也不會眨下眼,在下就是好這一口,不過這府裏州縣的女牢我倒是過去轉一轉體驗一下民情!”

    柳鵬沒說他具體好哪一口,就是楊經曆卻是恍然大悟:“那好辦啊,等柳道台出兵兗州殺敗了蓮妖,到時候不管逮到了多少女蓮妖,都由柳道台先挑,柳道台挑剩之後再慢慢處理,不管是楊總兵還是柳道台抓到的女俘,都由柳道台您來處置,省裏州縣的女牢更不用說,柳道台您說了算。”

    隻是柳鵬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光有女俘不頂用了,楊經曆您恐怕不知道我用了多少水磨功夫才讓這幾個美嬌娘服軟,而且這還是因為他們的父母兄弟都在我手裏的緣故,如果沒有一幫人質在我手上,恐怕現在還得繼續費水磨功夫,我哪有那麼多時間折騰。”

    楊經曆不由鎖緊了眉頭問道:“柳道台的意思是?”

    “我不僅要女人,而且還要男人,不管這次兗州俘虜了多少蓮妖,也不管是由哪路王師俘虜的,最後都交給我來慢慢處理,我也沒有別的愛好,就隻跟趙撫院提這麼一個要求。”

    楊經曆卻是覺得柳鵬的要求太不合理:“柳道台,諸路王師都指望這次兗州之役能靠這事升官發財!”

    每次戰亂之後必然是伴隨著無數醜惡的現象,官軍除了燒殺劫掠之後,不是殺良冒功,就是殺夫奪妻甚至借機發賣人口,惡行不計其數,甚至有“匪過如梳,兵過如篦”的說法。

    而現在柳鵬這要求等於斷了大家升官發財的路子,隻是柳鵬卻是笑著說道:“我隻要人,不要田不要地,不要金子不要銀子,大家想怎麼撈就怎麼撈,根本不用顧忌我在場,怎麼會斷了大家發財的路子……”

    說到這柳鵬又話鋒一轉:“至於升官發財的事情,自遼東軍興以後,斬級難道有比我們海北鎮更多的嗎?這一次鄆城之戰我們海北軍小獲勝捷,斬級亦有上千級,現在我愁的就是斬級實在太多太多,根本沒法向朝廷報功啊!”

    “我再這麼建功立業下去,恐怕朝廷覺得我鋒芒太露,就要懷疑我心懷不軌,正所謂功高不賞,我現在才二十多歲就已經是兵備道臣按察僉事,朝廷接下去該怎麼升我的官?難道真要給我一個公侯之賞,我看很難!”

    “隻是我這裏戰功已經多到溢出去的地步,有些朋友還在過著一首斬級都沒有的苦日子,我得拉這幫朋友一把。”

    柳鵬很有誠意地說道:“大家相互之間可以互通有無,互相調劑,這方麵我能給大家提供一條升官發財的金光大道。”

    一開始楊經曆還覺得柳鵬根本就是胡攪蠻纏,一點都不通情理,但是現在他卻覺得這個世界恐怕沒有比柳鵬更好的好人,居然能提出這樣通情達理的條件。

    柳鵬雖然要不計其數的女人,順便還要把所有的蓮妖俘虜都劃在他的名下。

    但是這些蓮妖俘虜實際沒有什麼價值,每天光是吃喝拉撒不知道要花費多少銀錢,所以省裏都不願意接手,都交給軍頭來處理。

    軍頭們過去之所以到處殺良冒功,很多時候就是這些俘虜根本就是個拖累,俘虜之中真正有價值的在也就是那些漂亮娘們而已。

    可是漂亮的女人哪裏都能找得到一大堆,何必因為這件事而跟柳鵬起了爭執傷了和氣,何況這批女俘很多時候是燙手山芋,一個善後不好就會惹出大事來。

    要知道大家之所以看重這些長得好看的俘虜實際還是為了做為升官發財的道具,可是柳鵬現在卻是特別大方,把話直接就說清:“不要田不要地,不要金子不要銀子!”

    還有比這更通情達理的要求嗎?

    而且柳鵬甚至提出將他名下的軍功與斬級拿出來,大家相互可以互通有無,這更讓楊經曆覺得柳鵬最為通情達理不過。

    大家之所以殺良冒功,不就是因為軍功太難得,斬級太難得,不管是遇到大隊蓮妖還是建奴都得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搏殺出一個前程,如果馬失前蹄還要大敗而歸,哪有殺良冒功來得爽快。

    隻是殺良冒功本身就有著極大的風險,而現在柳鵬則完美地讓大家既不用殺良冒功,又可以有封侯之功,而且省裏也不願意殺良冒功的風氣太過,畢竟最後這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都是由省裏來負責善後。

    柳鵬說得沒錯,自從海北軍出兵遼東以來,海北軍的軍功早已經幾乎溢出的地步,天下軍功之盛莫過於海北鎮。

    正所謂物極必反,別人擔心是沒有斬級沒有戰功,斬級與戰功實在太難搞到手,而柳鵬現在牽掛的問題是斬級太多,軍功來得太容易,甚至已經到了功高不賞的地步。
pe789 發表於 2018-5-26 23:50
    第766章 柳鵬的女人們

    現在朝廷與省裏之所以對柳鵬猜忌得這麼厲害,就是因為海北軍可以說是鶴立雞群,遼東大兵多達十數萬,但是戰功加起來卻隻有海北軍的零頭,現在海北軍是與建奴廝殺血戰,戰功自然是立得越多越好,可是萬一海北軍調轉槍頭對付朝廷,那又該怎麼辦?

    而現在柳鵬提出了一個可以說最合情合理的方案,他準備把戰功與諸位進剿蓮妖的大將一起互通有無,這樣大家都可以升官發財,都可以有莫大的好處,楊經曆當即問起了具體的細節:“請問柳道台一句,這戰功怎麼一個互通有無之法?”

    柳鵬當即笑了起來:“不管是斬級還是拿獲蓮妖頭目,或是其它方麵的軍功,都可以用俘獲來換,反正我就是那句話,我就是喜歡漂漂亮亮的美人兒,看到漂漂亮亮的美人我心情就好,隻要滿足我這點條件,什麼事情都好談,若是讓我不開心的話,就別怪柳鵬不客氣了!”

    太合情合理了,楊經曆當即答道:“我一定把柳道台的意思跟撫院大人還有楊總兵官說清楚,我覺得柳道台既然隻有這麼一點要求,那麼撫院大人還有大家都是通情達理,都是願意一起升官發財!”

    “說得好!”柳鵬不由笑了起來:“大家一起升官發財!”

    楊經曆興衝衝地走了,隻是他剛一走,後麵已經湧出來一群嬌滴滴的美嬌娘,這群鶯鶯燕燕齊齊給柳鵬跪下了:“今天才知道聖君的一片良苦苦心,聖君這是一心要活人千萬!”

    過去她們雖然知道命中注定的結局已經無法避免,而且柳鵬既年少有為又溫柔體貼還是聖君轉世,加上這本來就是天中注定的天意,即使是沒名沒份也不算埋沒自己,卻各有各的小心思,而且玉真慧雖然使著法子收拾她們,但是她們還是抱有許多不合理的幻想。

    但是聽到了柳鵬與楊經曆的這番話,她們才知道柳鵬會建下何等功業,他至少要在官軍的屠刀之下救下了幾十萬生靈,其中大部分還是聞香教的信眾,原來大亂之後這些人絕無幸理,現在這幾十萬人就有了活路。

    這是讓幾十萬人活下的功德,她們經曆與聽過的一切驚險故事與柳鵬現在所要成就的功業相比,簡直就是不值得一提,不管她們過去有怎麼樣的小心思,現在都隻想幫著柳鵬把這幾十萬人從閻王爺的屠刀下搶回來。

    那可是好幾十萬條人命!

    有老實本份的農夫,有日夜奔波的商人,有勤勤懇懇的工匠,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小孩,有她們熟悉的身影,也有她們從沒見過的陌生人,但這都是一條命啊!

    現在隻有柳鵬能救他們!

    隨著這樣的英雄人物過上一輩子,哪怕是沒名沒份甚至是有失名節也沒白到這人世間走一趟,因此等楊經曆一走,她們就齊齊跑出來給柳鵬跪下來。

    隻是柳鵬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起來:“在自已家裏還敢說這句話?真是胡鬧,知道叫什麼嗎?”

    幾位美嬌娘當即柔聲改口說道:“還望夫君悲天憫人,能在屠刀之下多救下幾條生靈!”

    “對,就得叫夫君才對!”那邊王真慧已經帶著一陣香風走了出來:“柳少,您這番功德可就大了,這可是幾十萬生靈!”

    隻是柳鵬卻是搖了搖頭說道:“萬曆四十三、四年間,山東大旱,若非柳某出手,恐怕山東得多餓死數百萬生靈,這樣的事情舉不勝舉,我又在意些許功德幹什麼,人生在世隻求一個問心無愧罷了!”

    聽到這,王真慧也就罷了,這群從十三歲到三十歲的美嬌娘們卻是一個個眼裏除了星星還是星星,她們用近於狂熱的崇拜目光看著柳鵬:“今日方知夫君一片慈心,功德無量,遠遠勝於我們在家裏念佛吃齋,從今往後夫君讓我們幹什麼學什麼,我們都照著辦就是!”

    王真慧卻是暗暗叫苦,她原本是準備利用這些聞香教出身的美嬌娘們來控製柳鵬身邊的一切,隻是幾天時間下來,這群美人兒卻被柳鵬第一時間拉攏了過來,組成了一個獨立的小教團。

    在她們的眼中,她這個聞香教聖女已經是標準的明日黃花,柳鵬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即使心底還存一些幻想與小心思,但是柳鵬在她們的心目之中已經是無生老母那個級別的神聖存在,即使是王森、羅祖複活,也不如柳鵬說的話更管用。

    而且還讓王真慧頭痛的是她原本以為柳鵬是個風流種子,隻要是漂亮人兒柳鵬肯定會照盤接收睡了再說,但事實證明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柳鵬有著自己的很多想法,並不是自己把漂亮的女俘虜全盤接收,而是有著自己對美麗的獨立評判標準。

    到現在王真慧都不知道柳鵬挑選到底是按照什麼標準,很多她特別看好的美人兒柳鵬直接就退回去,甚至包括她特意中意的那對雙胞胎,還好柳鵬沒把話說完,雖然把那對雙胞胎姐妹退琿給王真慧,卻是讓王真慧讓她們好好學一學怎麼做一個好女人。

    而且柳鵬每次中意的標準都不一樣,有些時候柳鵬喜歡胸前如雪,有些時候喜歡清純如水,有些時候又覺得少婦懂得疼人。

    反正王真慧始終沒猜透柳鵬喜歡什麼樣的女兒家,很多時候她不大看好的卻被柳鵬選中了,而且即使選中了柳鵬也要觀察個一二日再說,如果不滿意還是會退回去給王真慧重新調教。

    但是不管柳鵬的目光如何古怪,但是王真慧不得不承認他的眼光絕對沒問題,他真能發現璞石中的寶石。

    反正這幾位美人兒在柳鵬這邊才呆了幾天,仿佛枯木逢春一般突然就活過來一樣,身上洋溢著王真慧從來沒有在她們身上發現的活力與快樂。

    她們從來這麼美麗過。

    她們本來就是美人兒,但是頂多隻能算是畫中的人兒而已,而跟柳鵬相處這些時日,柳鵬雖然沒碰過她們一根手指,卻在她們身上施展了魔法,她們一下子有了無窮無盡的青春活力,不但從畫中走出來,而且還是天上的人兒。

    她並不知道,雖然她們石佛口王家是傳承整整十代人兩個半世紀的地下教門,洗腦拉羊傳教堪稱天下一流,但是柳鵬經受過朋友圈天天微商洗禮的強人,甚至還曾經殺入過傳銷窩點把一位暗戀的女同學救出來。

    現在雖然是倉促之間理論結合實踐,但卻照樣有著驚人無比的殺傷力,第一天晚上這些美人兒都為自己過去的悲劇命運哭得泣不成聲。

    而且她們第一次覺得有一個人這麼關心自己又是如此溫暖,即使自己的兄弟姐妹甚至父母都沒有這麼關心自己疼愛自己,第一次知道世界明明如此殘酷又對自己如此偏愛,第一次有人在幫自己洗臉洗腳。

    柳鵬讓她們知道隻要圍著這位聖君不斷努力向前就達成一切奇跡,現在她們覺得自己除了感恩還是感恩。

    這些常用的拉羊手段自然超越聞香教整整五百年,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她們事實上已經從聞香教中徹底脫離出來,成了一個全新的獨立教團,根本不能為王真慧所用,隻是繼續借用了聞香教的一些教義而已

    在控訴自己的悲劇命運之後,柳鵬自然在一陣天花亂墜之後給所有美人兒打造了美好至極的場景,而且他不是微商營銷,所以不用背kpi不用拉羊,隻是需要柳鵬的安排進行各種各樣的學習來強化自己,接下去就可以跟著柳鵬創造一切奇跡。

    而且她們覺得真正的幸福就在眼前,隻需要跟著學好本領之餘把腰練細了把臀練翹了把聲音練甜美了,再永遠跟著柳鵬一咱向前就可以了。

    他真讓這些美人兒覺得自己跟著柳鵬真能成就奇跡拯救世界,讓她們崇拜得五體投地,真以為柳鵬就是傳說的聞香教聖君轉世。

    現在這群鶯鶯燕燕就有人朝著柳鵬問道:“好夫君,能跟我們講講萬曆四十三、四年發生的那些事情,我隻是隱隱約約知道一點點,但從來沒聽夫君講過,覺得那些故事一定很神奇!”

    柳鵬笑了起來:“好,隻是聽我講過以後,我讓你們辦什麼事情,你們可不許不聽話!”

    “我們什麼都聽夫君的!”

    這提出問題的天真少女當即說道:“夫君讓我們幹什麼都可以,包括……”

    她麵色潮紅,卻是鼓足了勇氣說出了心底話:“所有的一切,真得什麼都可以。”

    柳鵬不但看過她最的一對玉足,甚至還親自幫她洗了一回腳,她除了跟著柳鵬之外,還有其它選擇嗎!

    不僅是她,所有的美人兒都有這樣的感覺,而柳鵬卻是朝著王真慧問了一句:“真慧要不要聽一聽?”

    “我才不要聽!”

    王真慧搖了搖頭,轉身就走了出去。

    她之所以不願意,並不是因為在這段故事中聞香教是絕對的反麵角色,而是怕也被柳鵬洗腦,跟這群女人一樣成了柳鵬操縱的提線木偶。
pe789 發表於 2018-5-26 23:51
    第767章 金州的援兵

    金州。小黑山。

    袁可立還是第一次參與這樣規模的大廝殺,他一介書生真是第一次真正見到這樣驚天動地的廝殺,剛上陣的時候幾乎是要嚇暈過去。

    實在太慘烈,才一天時間雙方就有近百人的死傷,而且這還是正常節奏的試攻而已民。

    袁可立到現在才明白他過去所懂的一切兵家知識都隻是紙上談兵,根本毫無任何意義,難怪武星辰這位龍口軍的大將就一直在小黑山上坐鎮,一直不肯離開。

    但是袁可立並沒有這慘烈的廝殺所嚇倒,他很快就適應了戰場上的硝煙氣息,現在他甚至能十分沉穩地站在小黑山頂俯視著戰場,一邊跟武星辰談論著戰局的最新變化:“這一回建奴是真使足力氣,把整個兩紅旗都調上來了?”

    “對,兩紅旗的甲兵幾乎都來了!”

    武星辰雖然身經百戰,但是這一刻反而有點格外緊張:“真沒想到他們居然放過蓮花山的李修維主攻小黑山!”

    袁可立很有自信地說道:“他們之所以強攻小黑山,是本撫院與武團長坐鎮小黑山,隻是他打錯了算盤,既然有本撫院與武團長坐鎮小黑山,別說是兩紅旗,就是老奴親征,小黑山仍然能穩若泰山。”

    或許是上一次兩紅旗在蓮花山的攻擊失敗實在太過慘痛,以至他們現在根本不敢把蓮花山作為主攻目標,隻敢對李修維的蓮花山展開兩次牽製性的攻勢,而是由主旗貝勒代善親自率兵主攻小黑山。

    這或許是個歪打正打,但是對於袁可立與武星辰來說麵臨的壓力簡直是大得驚人,畢竟蓮花山雖然還有銀河團一個營協同作戰,但主力卻是袁可立的登州兵,而登州兵的戰鬥力大家都知道比新編成的守備大隊還要弱一些,而兩紅旗卻是把主力投入到小黑山。

    在這種情況與其指望登州兵在戰場上的表現還不如指望袁可立的大將風度,事實證明袁可立雖然是進士出身,但是在屍山血海的小黑山上他卻有著驚人的大將風度,從容不迫,穩若泰山,甚至還冒著槍林彈雨在小黑山頂與人展開一輪手談,一下子穩住了登州兵的心思。

    登州兵在戰場上的表現隻能算是中規中矩,但是袁可立的表現卻有若天人,看到連撫院親臨一線從容鎮定,甚至還時不時帶著家丁上來督戰,登州兵一下子就穩住了陣腳。

    如果不是這位登萊巡撫親臨小黑山指揮作戰,或許登州兵的防線早就已經崩潰,但是現在有了袁可立坐鎮,縱然兩紅旗三次主攻小黑山,登州兵的死傷早已經超過三分之一,但是他們到現在都沒有崩潰。

    武星辰覺得所謂的“王謝風度”也不過如此,他現在是真佩服袁可立:“撫院氣概果然非凡,登萊幸甚,金州幸甚,小黑山幸甚。”

    隻是現在袁可立卻是問了一句:“現在小黑山將兵隻存千人,建奴如若再興攻勢的話,除了長風團與騎兵團之外,金州還有哪路人馬可以動用。”

    說到這,袁可立又壓低了聲音說道:“聽說建奴這次除了兩紅旗之外,還有鑲藍旗要來進犯金州,我聽將士們講,兩紅旗雖然兵多將廣悍勇無馬,是我海北軍真正勁敵,卻隻有五十個牛錄而已,而鑲藍旗卻有整整六十五個牛錄啊!萬一鑲藍旗傾巢而出,或是建奴舉國來攻,我們海北鎮當如何應對……”

    隻是袁可立問題也是武星辰想要尋找的答案,雖然柳鵬隻帶了八百人南渡,但是現在兩紅旗全力壓上,海北鎮就真覺得難以招架。

    柳鵬南渡之前準備的一切後手到現在為止已經全部用盡了,可是兩紅旗的建奴卻是比柳鵬預想還要可怕一些,仍然在源源不斷地發動攻勢,金州得到的增援卻十分有限。

    因此對於袁可立的這個問題,武星辰隻能答道:“到現在這個地步,除了狹路相逢勇者勝之後沒有任何選擇,建奴真要殺上小黑山,我先填上去,如果我不行了,請撫院再填上去!國家氣運盡係於你我之身,我與撫院在這個時候不能舍不得有用之身!”

    隻是武星辰繼續說道:“除了犧牲與不惜代價的付出之外,現在能改變大局的確實隻有柳少一人而已!”

    袁可立不能特別理角武星辰對柳鵬的這種信心,但是他還是有點明白過來:“看來得盡快把柳少請回來。”

    而現在的代善則是鎖緊了眉頭。

    這柳鵬柳小魔果然不好對付,甚至連這些本來一遇到大仗就會自行崩潰四處逃竄的登州兵都會變得難以對付起來,雖然兩紅旗的甲兵屢次擊潰了這些登州兵,但是登州兵總是能在很短的時間之內重整防線,然後讓兩紅旗的甲兵付出慘重的代價。

    過去他與援遼的登州兵交過幾次鋒,那個時候的登州兵根本就是不堪一擊的存在,而現在的登州兵卻有了一種脫胎換骨的變化,很多女真將領把原因歸於袁可立親自坐鎮小黑山的緣故,但是去年遼東經略袁應袁照樣坐鎮遼陽,但是遼陽城仍然不堪一擊轟然而潰。

    因此代善覺得嶽托輸得不算太冤,這柳鵬柳小魔與金州的海北鎮確確實實是大金國的勁敵,連一般明軍到了他手裏都有了脫胎換骨般的變化,何況他的海北軍本來就是明軍精銳,嶽托與何和禮全軍大潰自在情理之中。

    他旁邊的嶽托則還在抱怨:“阿敏這事辦筣太不地道了,這簡直就是背後捅了我們一刀!他這麼漫天開價,真以為大汗不會收拾他嗎!”

    原來嶽托與代善都希望阿敏能全力支援兩紅旗,為此他們甚至漫天開價,希望鑲藍旗能支援金州五十個完整的牛錄,如果不行四十個牛錄也行。

    當然這隻是兩紅旗的漫天開價而已,代善與嶽托都認為四十個牛錄實際是辦不到的,但是爭取一下鑲藍旗出二三十個牛錄就沒什麼問題。

    而當時鑲藍旗內部的軍議也為這個問題起了不小的爭議,隻是第二天的軍議之上阿敏卻突然改變了主意。

    他話說得特別高大上,根本找不到任何毛病來,但是作出的決定卻讓所有人大吃一驚,有些人覺得阿敏瘋了,有些人卻覺得阿敏的形象從來沒有這麼高大過。

    他宣布金州島賊與柳鵬是現在大金國現在的頭號敵人,更是鑲藍旗勢不兩立的死敵,兩紅旗既然在金州與島賊絕死搏殺,鑲藍旗一定要全力支援,為此鑲藍旗準備出動六十五個完整的牛錄外加兩百五十白甲兵。

    問題是鑲藍旗總共才有六十五個牛錄外加兩百五十白甲兵,而且努爾哈赤之前已經調走了一部分甲兵,他現在拿什麼出動六十五牛錄。

    代善第一時間就知道阿敏的全力支援是怎麼一回事,阿敏宣布整個鑲藍旗進行一次極限規模的動員,不僅公中牛錄與白甲兵都要動員起來上陣廝殺,而且所有的奴婢、包衣阿哈、辛者庫、旗下人都要到金州支援兩紅旗作戰,阿敏甚至還要帶他私人所有的內牛錄參戰。

    既然是如此空前規模的動員,那動員的時間自然是曠日持久,所以在鑲藍旗動員完成之前,兩紅旗隻能繼續孤軍奮戰。

    代善聽到這個消息的那個晚上把阿敏、舒爾哈齊父子以及他們家的所有女眷罵了一整晚,接著他又打聽了一下阿敏的具體打算,最終用一句明國的成語來總結阿敏的心思:“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據代善打聽到的消息,阿敏說還有一個加速動員的妙策,那就是兩藍旗既然是親兄弟,鑲藍旗雖然倉促之間動員不起六十五個牛錄,但是兩藍旗可以一起出兵。

    阿敏這是準備把魔掌伸入正藍旗,這是代善萬萬不能答應的條件。

    阿敏掌握鑲藍旗六十五個牛錄已經夠可怕了,如果再讓他掌握正藍旗那二十多個牛錄,手上足足有九十多個牛錄,那麼大金國接下去還有誰能製得他阿敏。

    正是認識到這一點,父汗才會特意把舒爾哈齊的遺產拆分成兩藍旗,並不斷挑起兩藍旗的內鬥,根本不允許舒爾哈齊的後人有任何統一兩藍旗的機會,而現在阿敏趁著這個骨節眼提出這麼不合理的要求,簡直是不想活了。

    但是明明知道阿敏不想活,但是為了兩紅旗的利益著想,代善還是覺得要糊弄一下阿敏:“嶽托,阿敏想有自己的心思也不為奇,你去跟他說清楚,隻要他能派二十個牛錄來金州,我支持他在兩藍旗有所作為。”

    雖然兩藍旗合二為一必然會形成一個比兩黃旗、兩紅旗還要強大得多的龐然大物,導致阿敏徹底尾大不掉,但是現在是兩紅旗在金州孤軍作戰,是兩紅旗為整個大金國獨自付出巨大的犧牲。

    正如豪格所認識的問題,有些時候個人利益與團體利益,並不與大金國整個國家的利益是完全一致的,有些時候兩者更是南轅北轍。
pe789 發表於 2018-5-26 23:51
    第768章 柳鵬才是心腹大患

    雖然代善覺得阿敏興風作浪甚至一統兩藍旗對大金國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但是現在他既然不是努爾哈赤的法定繼承人,他就首先要考慮兩紅旗的利益。

    嶽托卻是壓低了聲音問道:“阿瑪,萬一阿敏貝勒還是不願意出兵怎麼辦?”

    “這好辦!”代善當即說道:“還能怎麼辦,我們找正藍旗去,鑲藍旗不願意出兵,我就去找莽古爾泰合作。”

    兩藍旗都可以說是舒爾哈齊的遺產,而且兩藍旗內部始終有著重新統合的強烈聲音,可統合雖然是一個大方向,具體由誰來統合兩藍旗就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阿敏覺得他是舒爾哈齊的繼承人,鑲藍旗又有整整六十五個牛錄,應當由他來統合整個兩藍旗,由他來當兩藍旗的主旗貝勒。

    但是正藍旗的主流聲音卻不這麼看,他們覺得正藍旗隻有二十個多牛錄,鑲藍旗卻有六十五個牛錄,萬一由阿敏來當兩藍旗的主旗貝勒,就等於正藍旗徹底被鑲藍旗吞並,而莽古爾泰也會從正藍旗的主旗貝勒降為閑雜人物。

    畢竟莽古爾泰並非出自舒爾哈齊一係,跟阿敏尿不到一個壺裏,他也是努爾哈赤大汗的兒子,如果阿敏統一兩藍旗,莽古爾泰自然是要投置閑散。

    而且更大的問題是兩藍旗除了舒爾哈齊的遺產之外,還有一部分牛錄是莽古爾泰與努爾哈赤的家業,跟舒爾哈齊與阿敏沒有任何關係。

    因此正藍旗的一致看法是兩藍旗統合沒問題,但是得以正藍旗為主,而且兩藍旗的主旗貝勒也必須出身於正藍旗,最好是由莽古爾泰出任兩藍旗的主旗貝勒。

    本來就是如此劇烈的矛盾,加上努爾哈赤父子時不時挑動兩藍旗內戰,兩藍旗的內部矛盾可以說是此起彼伏。

    現在阿敏對兩紅旗與正藍旗趁火打劫,正藍旗肯定會有十分激烈的反應,因此代善直接考慮起與正藍旗合作。

    而旁邊的嶽托雖然明白過來,但是還是擔心:“可是正藍旗總共隻有二十多個牛錄,就是把新編蒙古的牛錄算上去也隻有二十七個牛錄,他們頂多隻能支援我們三五個牛錄。”

    “半個牛錄都可以,看他阿敏接下去怎麼辦!”

    隻是代善雖然有很多種對付阿敏的辦法,現在擺在他們麵前的大問題仍然是金州,而且金州的問題近於無解。

    嚴格來說,兩紅旗現在甚至連金州城的毛都還沒碰到,現在他們仍然是在蓮花山、小黑山一線與海北軍主力纏鬥,雖然有一部分輕騎、斥侯一路前出到北屏山、大黑山一線。

    但是由於海北軍至少有七八百騎兵,這些遊騎也不敢衝得太前,以至於形成現在這種犬牙交錯的局麵,現在嶽托就詢問道:“要不要把駙額請回來,他回複州以後,咱們兩紅旗就少了九個牛錄。”

    “駙額是黑發人送白發人,何況杜雷還是父汗的血脈,他不能不傷心!”

    代善雖然正值壯年,但是時光飛逝,他也覺得精力越來越不如前,因此特別能理解何和禮的感受:“再說了,複州那邊也得有人鎮守,萬一海北軍突然故技重施,從海上登陸突襲複州,抄了我們的後路我們到時候怎麼辦?難道學老八把福晉送過去求饒嗎?”

    現在大金國中關於皇太極的黃色笑話是越來越多,代善所說的隻是其中一種而已,而且他也知道即使把何和禮的董鄂部拉到金州來,對於戰局的發展也無濟於事。

    何和禮原來就是兩紅旗最殘破的一支大兵,前次的小黑山之戰不但折損了杜雷這麼一員大將,而且還是又一次丟盔棄甲敗於海北軍之手。

    雖然何和禮對於這樣突如其來的反敗為勝早有準備,甚至提前準備好了一個半牛錄的甲兵作為預備隊,最終董鄂部敗而不潰,建製尚屬完整,甚至還帶走了大部分傷員。

    但最究還是丟掉了絕大多數輜重,而且還遺棄了全部屍體和部分傷員,更不要說他們的甲兵死傷頗重,甚至連牛錄戰旗都被海北軍繳獲了兩麵。

    在這種情況,何和禮的軍心自然又一次受到了重創,甚至可以說是打出了心理陰影,遇到海北軍明明有十成本領也隻能發揮出六七成。

    在這種情況把他們再次拉到金州前線,隻能對他們造成更大的心理陰影,得讓他們呆在複州好好調整一段時間恢複元氣才行才行。

    說到這,代善倒是有了幾分自信,他告訴嶽托:“咱們兩紅旗加起來六十個牛錄,難道還缺駙額那幾個完全殘破不堪的牛錄嗎?你就是隻懂取巧,前次若是你跟駙額一起合兵強攻小黑山,說不定就直接把小黑山給拿下來,結果你倒好,取巧硬要去奪那蓮花山,結果兩頭落空!”

    隻是嶽托聽到這卻突然明白過來,他問道:“阿瑪的意思是我們要把小黑山拿下來?”

    “對!”

    代善經年廝殺,作戰經驗特別豐富,之前強攻小黑山也是他的意思,他告訴嶽托:“別告訴別人你是我兒子,現在海北軍對小黑山最寄以厚望,但是小黑山的布防也是最薄弱的。”

    嚴格來說小黑山的布防並不是最薄弱的一點,但是海北軍在與兩紅旗的持續消耗之後已經快要用盡了全部力量,所以才讓袁可立親率登州兵坐鎮小黑山,而現在代善就看到了真正機會:“小黑山的海弱賊雖然看起來不計其數,實際卻隻有千餘人,而且大半是袁可立的登州兵,金州島賊是真正強敵,但是登州兵卻不過如此!”

    說到“不過如此”這四個字的時候,代善的語氣變得輕蔑起來:“現在小黑山上還有袁可立與武星辰這兩個島賊大頭目,我們若是攻破了小黑山,不管這兩個大頭目是死是逃,都足以讓島賊膽戰心寒,不敢與我軍繼續在大小黑山一線對峙!”

    代善已經看得很明白,這是最堂堂正正的打法,逼得海北軍在小黑山與兩紅旗展開決戰。

    隻要攻破了小黑山,海北軍原來看起來無懈可擊的防線就要被打開個大口子,而且海北軍恐怕還無法維持現在如此漫長寬闊的山地防線,在這種情況他們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直接退守金州-南山一線。

    他繼續說著自己的如意算盤:“我們拿下小黑山之後,可以乘勝追擊,在龍口軍退卻之中將其重創,接著就是金州與南山這重防線,不過那個時候就不用我們動手了,鑲藍旗、正藍旗不肯頂上來的話,到時候自然有人頭滾滾!”

    嶽托已經明白過來,即使兩藍旗動員得再慢,兩紅旗能打到金州城與南山防線的時候,他們也應當到趕到金州,到時候就可以讓他們來充當衝鋒陷陣的炮灰,讓久戰疲憊的兩紅旗退下去休整一段時間。

    而且嶽托與代善對於能否收複整個金州已經不抱太大希望,覺得能收複金州城,逼得海北軍退守南山防線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因此嶽托當即說道:“阿瑪果然是神機妙算,照這戰法打下去,最多花半個月時間,我們就能把整個金州拿下來!”

    隻是代善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這是打著如意算盤,但是你要記住戰場之中總有變數,現在就有一個最大的變數!”

    嶽托脫口而出問道:“什麼變數?”

    代善當即答道:“當然是柳鵬柳小魔什麼時候帶兵重返金州!”

    柳鵬的西征軍據說有六千兵馬,有人說他到了運河之上已經連戰皆捷,到處招降納叛,現在已經有了近萬人馬。

    不管是六千人還是近萬人,這麼一支武力如果投入到了金州戰線,對於兩紅旗來說就是一場不折不扣的災害,一想到這一點嶽托隻能想出一個辦法:“那我們得加快動作,不能讓柳小魔搶在我們的前頭!”

    “對,要快,一定要快!”

    代善已經下了決心:“不管兩紅旗死傷多少將士,也不管有,哪怕,也一定要把小黑山拿下來。”

    而此刻的陸重陽卻有些糾結,他看著這夏日的天空總有些不安的感覺。

    “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柳小魔突然又會暗箭傷人,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雖然現在營中傳來傳去的都是一些好消息,但是陸重陽作為聞香教中一名掌握過幾百人武力的核心骨幹,卻知道這些好消息的背後是更多的壞消息。

    不管是徐鴻儒還是普祥真人都對這次圍攻兗州府寄以厚望,畢竟打下這麼一座府城肯定能獲得不計其數的繳獲,用海載山量形容都不過份,更不要至少能補充數萬兵員。

    畢竟這可是一座府城,根據陸重陽得到的消息,光是城裏的存米就足夠十幾萬大軍一兩年之需,至於火藥鉛子更是足夠十年之用,其它各類物資同樣是不計其數。

    隻要拿下兗州府,教軍就能有脫胎換骨的變化,就能直接打破官軍的圍剿,把戰事推進到全新的階段。
pe789 發表於 2018-5-26 23:52
    第769章 七葉紅蓮

    畢竟過去這段時間教軍的活動被限製在魯南的兗州府內,各路官軍源源不斷地被調到魯南來,包圍網越來越嚴密,現在教軍的行動一下子變得越來越困難。

    曾經讓徐鴻儒與聞香教寄以厚望的於弘誌已經成為曆史,雖然於弘誌在北直隸的起事規模浩大,而且於弘誌在地主上的經營已經有十幾年,但終究不能與官軍相比。

    事實上他們的戰力比山東教軍都還要差上一截,山東教官畢竟有大量前明軍官兵作為基幹,而於弘誌所部就是標準的烏合之眾。

    奉命增援山東的各路邊軍正好趕到戰場,直接就拿於弘誌試手,隻用七八天時間就把於弘誌全部剿滅。

    而現在柳鵬的海北軍已經全部肅清大運河以西的教軍,聞香教在河西雖然已經還有一部分教眾在活動,但是影響力已經微乎其微,而河東的官軍越來越多。

    但是柳鵬接下去會怎麼做?

    陸重陽不得不換位思考

    自從鄆城之戰馳援濟寧成功之後,柳鵬就在濟寧府過上了真正的慢生活,據說整天歌舞升平樂不思蜀,整個人就陷進了脂粉陣,無時無刻都在沉迷於女色之中,據說每天都有數十位美人兒日夜不地陪著柳鵬柳道台。

    所說這批美人兒都是在梁山泊被海北軍俘獲的聞香教眷屬,現在特別漂亮的人都成了柳鵬的外室,這個消息一下子就重創了聞香教的士氣。

    正所謂上行下效,現在海北軍也同樣提不起精神來,他們隻是派兩路烏合之眾沿著運河兩岸齊頭並進徐徐前進,但卻是穩紮穩打不留半點破綻。

    現在聞香教軍明明知道圍攻兗州風險極大,一旦失利的話可能就全麵崩盤的局麵,就是想抓住柳鵬按兵不動的最好機會,拿下兗州城讓整個局麵為之一變、

    不然局麵再這麼繼續下去的話,雖然所謂大勝官軍的消息一波接著一波,但是包括陸重陽在內的聞香教高層都知道,再這麼拖下去,聞香教軍將會活活被困死在兗州府。

    現在大明已經把全天下能調來的精兵勁旅都向兗州府方向調集,聞香教軍向東昌府、南直隸、河南、青州外圍發展的幾路人馬都遭遇了極重慘重的損失,再不打開兗州府的話,陸重陽覺得聞香教的末日即將到來。

    但是怎麼樣才能打開兗州府?

    這簡單就是一個無解的問題,雖然聞香教有很多種攻城破寨的方法,但是這些方法都對兗州這樣的大城毫無效果。

    官府在兗州府的勢力實在太強了,這裏的官紳對於聞香教起事也抱著極度敵視的態度,城裏的聞香教眾兩次起事企圖接應教軍入城,都是來沒得及起事就被鎮壓下去。

    雖然一度大挫援遼粵軍,但是在幾天時間內官軍又恢複了元氣,甚至連魯王府的儀衛司都拉出來與教軍決一死戰。

    這座兗州府就仿佛如同鐵打的一樣,死死地頂住了教軍的攻勢,而且更糟的是官軍已經出動了五六路大兵救援兗州府。

    幸虧現在柳鵬還呆在濟寧州按兵不動,不然這局麵真得不堪設想。

    隻是下一刻陸重陽突然明白過來,柳鵬怎麼可能一直在濟寧州按兵不動!

    以柳鵬這個小賊的性子,他最喜歡的就是趁人不備突然捅上一刀子,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沒防備這一點吃了大虧。

    說不定徐鴻儒這些聞香教高層以為柳鵬還在遠在濟寧州,但是柳鵬的上萬大兵已經突然殺到兗州城外甚至是營門之外,隨時對聞香教軍來個致命攻擊。

    這種事情很有可能!

    不對,不是很有可能,而是可能性大到自己無法忽視的程度。

    還好即使柳鵬真殺到兗州城下,他陸重陽不會首當其衝,而是尹緒那個倒黴蛋負責防守兗州西麵的防禦……

    等會,尹緒……陸重陽心底一激靈,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位尹緒是聞香教的老人,而且跟他一樣都是登州人,而且被柳鵬囚禁了兩年多時間堅貞不屈,直到這次聞香教大舉起事的時候,柳鵬特意把尹緒與其它八百多名聞香教骨幹禮送出境,直接送到聞香教手裏。

    雖然尹緒本來就是登州府聞香教的重要人物,但是由於派係問題,這批東三府來的聞香教骨幹並沒有在徐鴻儒這邊得到特別重用,而是拆散了編入各支教軍。

    尹緒拚命爭取幾次親自陣前搏殺才有資格跟著一幫老弟兄帶著幾百裹脅來的流民混了一個登峰營的名號而已,但是在徐鴻儒的教軍之中屬於旁係中的旁係,每次上陣都是充當炮灰角色。

    這一次圍攻兗州府也是毫不例外,連尹緒本人都挨了一箭,隻是他既然跟官軍拚殺得很凶,不得已徐鴻儒隻能論功行賞,任由尹緒提出要求,結果尹緒就自告奮勇要防守最西麵。

    他自稱跟柳鵬有不共戴天之仇,要跟柳鵬決一死戰,希望大乘興勝皇帝徐鴻儒給他一個立功的機會,但是很多人不放心,畢竟尹緒雖然自稱在柳鵬的獄中堅貞不屈,但是他的表現到底怎麼樣,卻是除了他從登州帶來的這幫老兄弟之外,根本沒人可以證實。

    在這種情況,包括陸重陽都不同意尹緒的請求,還好這個時候榮重錦自告奮勇要盯住尹緒:“尹緒交給我,他如果有什麼不軌企圖,我立即把他滅了!”

    大家可以不相信尹緒,卻不敢不相信榮重錦,畢竟榮重錦的資格很老,他加入聞香教的時間甚至比大乘興勝皇帝徐鴻儒還要早一些,而且早些年在教中的地位比徐鴻儒還要高一些。

    雖然這些年徐鴻儒一直不斷打壓榮重錦這種老人並不斷起用新人,而且在山東聞香教中榮重錦屬於石佛口一派,與徐鴻儒矛盾不小。

    但是他資格太老而且忠誠度沒有任何問題,這麼一番話說出來,大家都覺得這件事就應當交給他,而且榮重錦手上的兵力比尹緒足足多了兩倍有餘,尹緒有什麼輕舉妄動的表現,榮重錦第一時間就能收拾了他。

    正是基於對榮重錦的這種信任,所以現在大營西方的最前線防禦是交由了尹緒與榮重錦,陸重陽也覺得尹緒這個人或許有點問題,但是榮重錦對聞香教的忠誠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隻是下一刻陸重陽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突然想到了什麼。

    “聞香教是聞香教,徐鴻儒是徐鴻儒!”

    這種論調從聞香教一開始起事就是此起彼伏,不斷有人在說這話,徐鴻儒雖然始終以聞香教正統自居,甚至殺了不少人關了不少人,但是沒辦法把這種風潮壓下去。

    畢竟他隻是山東聞香教的第一號人物而已,並不是王氏子孫,而且大家也知道雖然王好賢在內的王氏子弟都表示支持徐鴻儒,但那都是被徐鴻儒威脅的結果,還是有很多老人忠於石佛口王氏。

    現在聞香教受了挫敗,石佛口王氏一黨的活動就越來越公開化了甚至,也越來越囂張。

    而榮重錦就是標準的石佛口王氏死黨,他雖然忠誠可靠,但是忠誠可靠的對象卻是石佛口王氏,偏偏現在被囚禁在梁山泊的石佛口王氏子弟都不翼而飛,甚至沒有落到官府或其它勢力手裏,讓徐鴻儒少了好多好牌可打。

    難道他們會跟官府勾結在一起?

    陸重陽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細節,剛才他出門的時候,官兵們議論紛紛,今天榮重錦的軍營裏麵打著是七葉紅蓮旗,這是石佛口王家的標誌!

    隻是過去徐鴻儒為了壓製王好賢三兄弟的影響力,一再命令不許打七葉蓮花旗,榮重錦雖然有所異議,但是他們還是接受了徐鴻儒的命令。

    今天他們怎麼會把七葉蓮花旗打出來了,得第一時間去通知徐符鴻儒這個皇上才對!

    陸重陽知道自己心底莫名奇妙的恐慌是什麼緣故,恐怕尹緒、榮重錦這些人已經跟柳鵬勾結在一起,柳鵬的上萬大兵可能距離兗州的聞香教大營沒有幾步路了,如果聞香教不及時作出反應,恐怕就是全軍盡沒的結局。

    一想到這一點,陸重陽立即飛奔出了軍營,隻是才看了兩眼,他整個人的魂就差點沒了!

    打出七葉紅蓮旗的可不僅僅是榮重錦的營頭,他發現好周圍有幾個營頭都打出這麵七葉紅蓮旗。

    而且這幾個營頭的特征都是最標準的石佛口王氏死黨,雖然隨著徐鴻儒一同起事,但是一直對起事持有異議,甚至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承認徐鴻儒的大乘興勝皇帝之位。

    原本陸重陽是一心準備跑去向徐鴻儒預警,但是這一刻他是肝膽俱裂,光是他親眼所見,打出七葉紅蓮旗的營頭至少有六七個之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應當還有更多的七葉紅蓮旗打出來。

    這些旗幟自然代表著一種傾向,但是陸重陽並不認為這僅僅是一場大火並,柳鵬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什麼方向就會殺出來,到時候趁著教軍內部自相殘殺的機會突然殺到徐鴻儒的大本營,到時候就是一個最標準的全軍盡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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