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明升職記 作者:紫釵恨 (已完成)

 
pe789 2017-10-23 12:54: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2 334116
pe789 發表於 2018-5-31 08:33
    第790章 兗州府的新人

    海洋島在遼東可以算是一個大島,特別是現在海北鎮把遼東主要島嶼幾乎占走了三分之二的情況下,方圓數十裏的海洋島就越發顯得重要起來。

    而當時占據海洋島的柳鵬雖然是曾經答應把海洋島借給東江鎮,卻玩起了一女二嫁的把戲,直接就把海洋島移交給了登州鎮的沈有容。

    因此東江鎮與登州鎮為了海洋島已經爭了整整一年時間,爭得不可開交,其間登州鎮因為金州吃緊一度把海洋島暫時移交給了東江鎮。

    但是現在因為金州大捷海北鎮又變得神氣起來,他們舊事重提,要求東江鎮把海洋島交還登州鎮。

    而對於東江鎮來說,海洋島可以說是皮島之外東江鎮手上最大的島嶼,一旦失去了海洋島這個立足點東江鎮在遼海就失去了依托,絕對不容有失,因此他們在這個問題可以說是寸土不讓,所以雙方的關係急劇惡化起來。

    魏瑜君就說道:“現在蓮妖已破,兩紅旗退回複州,朝廷還是希望孫經略能在遼西能打開局面,但那恐怕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咱們海北鎮自然有一段休養生息的機會。”

    說到“休養生息”這四個字,高腳屋裏的女人們不由發出了一陣吃吃笑笑的聲音,魏瑜君雖然是軍戶家的女兒,但是這一刻卻俏臉微紅,不由想起了這段時間的荒唐歲月。

    但就是要過這樣開心幸福的生活,無數條大白腿在沙灘上飛奔,柳鵬也親自參與進來,一起打球、追逐、趕海、烤肉甚至直接下場參加女人們的分隊對抗,還有整日整夜的胡天胡帝、大被同眠,甚至於以天為被以海為床。

    這樣的生活誰會不開心,雖然魏瑜君總覺得來度假的新人多了些。

    當然柳鵬並沒有這次度假而放下手頭的工作,他每天都要照常批閱文件,還要在海灘上披個浴巾就與準備分派到各地的新任官員們談心,也會談起他們的新使命。

    但是受到接見的人們並不以為柳鵬披著一件浴巾踩著木鞋就是待慢他們,反而以為是莫大的榮耀,賓主皆歡。

    而柳鵬也很開心,在海灘上他放得很開,什麼時候臉上都帶著笑容,什麼時候都很好說話,不管是妻子、女兒還是奴婢、近衛都覺得柳鵬從來沒有這麼容易親近過。

    所以下一刻魏瑜君牽著江清月的手說道:“等會我們一起趕海去,巧芷,你讓趙媽帶易容、易華她們先在海邊轉一圈,對了,玉蟬兒,趕緊把婉兒與若雪叫過來一起去,看夫君逮到誰就疼誰!”

    高腳屋裏一下子就彌漫著曖昧的氣息。

    而毛文龍卻是鎖緊了眉頭,他朝著手下這群東江鎮的將領說道:“海北鎮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吧?憑什麼朝廷給的糧餉他們也要硬插一手,還沒從登州出發就已經扣了三成!這也太不講道理”

    對於這個變故實在是出於毛文龍的意料之外,他原本以為自己跟海北鎮的關係還不錯,柳鵬並不會把這點小恩怨放在眼裏,可是事實證明他想得大錯特錯,海北鎮就是這麼小心眼,自己即使搞定了京裏但是搞不定海北鎮也是無濟於事。

    嚴格來說,海北鎮並沒在東江糧餉上硬插一手,但是他們跟戶部下來的主事以及登萊本地官員達成協議:“東江糧餉都按過去的章程去辦,只是若是有什麼好處得分海北鎮一半!”

    戶部與地方上的官員有些不大願意與海北鎮在錢糧關係上打交道,因為海北鎮與其它邊鎮不一樣,是真正的驕兵悍將,不但不能克扣軍餉錢糧,甚至連損耗都要控製在合理程度之內,有些時候柳鵬若是生氣了甚至還要給海北鎮多支一些錢糧,所以根本無利可圖。

    只是海北鎮也能理解大家的苦處,知道大家千裏做官只為財來,所以在東江鎮的問題格外開了口子,不管大家怎麼樣玩漂沒的把戲,海北鎮都可以當作沒看見,出了事海北鎮還能幫忙照看著,只要求見者有份,大要家見面分一半。

    雖然覺得海北鎮見面就要分一半實在太過份了一些,但是大家清苦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弄到一個大撈特撈的機會,豈能半途而廢,因此明明魏忠賢魏公公對東江鎮開了綠燈,可東江鎮最後拿到的糧餉卻遠遠低於他們的預期值。

    因此東江鎮的將領都變得憤憤不平起來:“是啊!海北鎮的糧餉都是按十成發給,可是我們東江鎮最多只發七成,很多連六成都沒有!”

    “何止六成,有些時候連五成都不到好不好!”

    “反正現在海北鎮與柳鵬是一心想要餓死困死咱們東江鎮啊!”

    只是這個時候毛文龍卻是十分光棍地說了一句:“咱們海北與東江一起崛起於遼海之上,雖然海北強而東江弱,但是海北鎮不可能真要餓死困死咱們東江鎮,他們要是是一個對海北鎮俯首聽命的東江鎮而已。”

    那下面當即有人脫口而出:“毛帥,那我們應當怎麼辦!”

    “怎麼辦,先跟海北鎮服個軟再說,我親自走一趟旅順堡!”

    毛文龍倒是真正的梟雄心性:“說幾句軟話好話死不了人,接著咱們拿到了銀子以後得在京裏多使些,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反正這事不能這麼算,咱們東江鎮遲早要壓過他們北海鎮。”

    對於西三府來說,今天可以說是一個苦難重重的年頭,聞香教這次起事摧毀了很多地方的秩序,讓無數人淪為流民,讓無數良田拋荒一整年。

    但是對於平同峰來說,今年卻是一個幸運的年頭,自從加入了百劍盟之後他就好運連連,可以說是幹什麼事情都順風順雨,甚至連省裏的大人物都知道濟寧州有平同峰這麼一號人物。

    只是創業容易守業難,平同峰自己不過是一家山貨棧的小老板,雖然今年的利潤暴增幾倍,但怎麼把這把盟劍守住才是他心頭的大問題,只到現在他才總算是真正鬆了一口氣,覺得一定能守住手上這把盟劍。

    他現在臉上都是笑容:“大哥,你放心就是,兄弟我別的本領沒有,卻是標準的兗州土著,這兗州府地面的事情沒有兄弟我不熟的。”

    他對面的丁宮不由鬆了一口氣:“這就好,這就好,柳少這次讓到兗州來,他跟我交代事情的時候我差點就蒙了,我在兗州府除了兄弟你之外沒幾個人認識,簡直就跟睜眼瞎差不多!”

    而平同峰卻是笑了起來:“大哥說笑話了,這兗州府有宋參將在,還有柳飛柳總隊在,還有柳少親自設立的百多處官莊,大哥過來馬上就能上手!”

    只是丁宮卻是搖搖了頭說道:“真沒底,確實是沒底,咱們是自家兄弟,就不說什麼客套話了,我現在連兗州府的這些州縣名字都叫不全啊!”

    只是平同峰卻是笑了起來:“叫不全,肯定叫不全啊,兗州有二十七個州縣,一般人哪能叫得全,柳少正是因為兗州不是一般地方,所以特意才把兗州交由大哥負責!”

    兗州府確確實實不是一般州郡,而真正的齊魯大府,如果論在籍人口,一百七十萬的口數可以在山東境內可以排到第二位,僅次於濟南府,比青州府的人口還要多一些,占了全省幾乎四分之一的人口,而實際人口肯定超過了四百萬。

    如果論地域面積卻是整個山東第一大府,而且擁有四州二十三縣共二十七個州縣,僅次於四州二十六縣的濟南府,情況特別複雜。

    要知道東三府加起來也就是四州二十五縣共計二十九個州縣而已,登州府更是只有一州七縣而已,跟兗州府不可同日而語,兗州一府的州縣數量就與東三府的總量幾乎相同。

    而且兗州府上面不但有山東巡撫,而且還有河督,境內防務是分別是四個兵備道負責,情況可以說是最最錯綜複雜不過,除此之外,境內除了有運河過境之外,還有魯王府與孔孟二府。

    所以海北鎮在掌握東三府大部之後就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兗州府,掌握了兗州府事實就代表著海北軍掌控住了山東大部。

    因此丁宮自己也是面有得色:“是啊,柳少可以說是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待我,但是這責任太重,我就怕有些閃失,你恐怕不知道,當時談論人選的時候,一個是我,一個是陳大明!”

    丁宮與陳大明都可以說是柳鵬初起時的貴人,而且兩個人都是黃縣的老班頭,而這次主持兗州事務可以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大家認為不但要有足夠的能力,而且政治上要特別可靠,得是真正的龍口老人才行,最後爭來爭去是丁宮與陳大明這兩個人選。

    但是根據丁宮得到的內線情報,最後還是柳鵬親自點了丁宮的名字,至於原因柳鵬只說了一句話:“大明叔人太好,兗州府的情況他未必能應付得過來。”

    丁宮覺得柳鵬這個評語太過正確不過了。
pe789 發表於 2018-6-1 09:26
    第791章 官莊第一

    兗州府二十九州縣數百萬軍民,一知府四兵備道外加一王府兩聖人府,如果讓陳大明坐鎮兗州府到時候肯定是稱兄道弟一團和氣,最終卻是沒法幫海北軍打開局面,所以柳鵬才會選擇了他丁宮來坐鎮兗州府。

    而他丁宮肯定不負柳鵬所托第一時間在兗州府打開局面,而平同峰已經接過了丁宮的話題說過:“大哥在柳少心目的地位可不一樣,前面我去見柳少的時候報了大哥的名字,柳少一聽大哥的名字就說了,別人的事情不好辦,但是既然是老班頭的事情,那一定會盡力辦了!”

    丁宮聽得眉飛色舞:“這就太誇張了,太誇張了,我當初雖然扶過柳少一把,但是怎麼當得起柳少這麼誇讚!”

    只是平同峰卻是說道:“不誇張,一點都不誇張,這是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不過弟弟既然是兗州土著,對於兗州比大哥更熟悉一些,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丁宮心情極好,當即說道:“弟弟,有什麼話就只管講,我們可是自家兄弟啊!”

    他跟平同峰當年曾經換過金蘭譜,關係可以說是親密到極點,雖然這些年聯絡少了,但是兩人的關係一直不差,而平同峰也不怕犯忌諱,他當即說道:“柳少派大哥坐鎮兗州,自然是對大哥寄以厚望,但是依我看,大哥得把重心放在官莊之上!”

    丁宮吃了一驚,他知道柳鵬在兗州府設置了一百多處官莊,每處官莊都安置了若幹戶難民,這可以說是海北鎮在兗州府的重要本錢,但是他覺得自己應當在運河上更費些心思,畢竟運河上是山東的命脈,利益太大太多。

    因此他當即問道:“這話怎麼講?不是運河更重要嗎?”

    而平同峰當即說道:“是啊,運河確實是重中之重,大哥如果插手運河上的事情,我明年至少多賺一倍的銀錢,問題是現在運河已經快插不進去了,光是我們海北鎮就有宋參將與柳飛柳隊總在負責,您再插手進去不是添亂嗎?”

    丁宮沒說話,他一邊思索著其中的利害得失一邊繼續等著平同峰的下文。

    現在的運河之上確實是難以插手,本來就有河督、幾位兵備道、兗州府、本地州縣、漕運衛所、河官等諸多大人物與利益團體牽扯其中,而海北軍也是覺得運河關係天下命脈,非常重視運河上的利益。

    現在的山東漕運參將宋誌輔就是海北鎮極其重要的一位要角,柳鵬不但把過去的敗軍之將宋誌輔保了下來,甚至還公開放話出來,動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動宋誌輔,誰敢動宋誌輔的漕運參將,海北鎮就會同他全面開戰。

    只要宋誌輔還在漕運參將的位置上,海北鎮的旗號在運河之上自然就可以暢通無阻。

    但是運河之上雖然有了宋誌輔這員漕運參將,柳鵬依舊是不放心,又在運河上設置了一支三五百人的水上巡防隊,而爭到這個位置的不是別人,正是這位西征之役中表現十分卓異的柳鵬之弟柳飛。

    讓柳飛主持運河巡防隊自然就代表著柳鵬對於兗州諸將的特別要求,那就是要求德才兼備,政治上一定要格外可靠,即使不是老人也得是自家人,畢竟兗州距離龍口太遠,政治不可靠的話就容易尾大不掉自行其是,龍口這邊肯定調度不動。

    只是一想到宋誌輔與柳飛的身份之後,丁宮一下子就明白了平同峰的苦心,宋誌輔是虎,柳飛是龍,既然有一龍一虎坐鎮運河,柳鵬再插手進去,反而容易引發許多紛爭,即使把事情辦好他的功勞也未必能落到實處。

    而平同峰也繼續說道:“柳少這次收降二十萬蓮妖降眾,除一部解甲歸農之外,其它大部都安置在官莊之中,即使沒有安置在官莊之內,但是這些歸田這民由於曾經被蓮妖裹脅難以真正解甲歸田,只有緊緊依靠在官莊周圍,大哥應當知道外面的人怎麼稱呼二十萬蓮妖降部!”

    “青州兵!”丁宮一下子就興奮起來:“這是二十萬青州兵啊!”

    雖然這實際是兗州兵,而平同峰說得也有些誇大其詞,現在在官莊安置下來的蓮妖降眾不過幾千戶而已,大部分聞香教軍還是以各種途徑解甲歸田,但是丁宮卻是看到了這百多處官莊的真正意義。

    他已經看到官莊的具體數據,總共是一百一十五處官莊,每處安置數十戶到百來戶流民,加起來差不多有七千多戶,而官莊名下還有二十多萬畝荒地,當然這些所謂的荒地中倒有一萬多畝是從魯王府巧取豪奪過來的良田。

    當然以二十萬畝田地是怎麼也養不活官莊中的七千戶流民,除此還有一兩萬戶過去的聞香教軍依附在官莊周圍,指望著海北鎮替他們主持公道讓他們能夠真正解甲歸田,如果要養活這麼多戶人口,以山東的生產力非得上百萬畝地不可。

    所以很多被官莊收容的流民並沒有從事農業生產,而是被海北鎮安排到兗州各處產業就業,成為海北鎮這個大團體中的新成員。

    就象柳飛的運河巡防隊,雖然大部分都是海右老兵與兗州府的良家子,但也有一小半是官莊出去的老水手,至於海北鎮在東三府經營的各種產業,官莊出身者更是不計其數。

    過去海北鎮不敢在兗州進行大規模投資,只是進行小規模試水而已,而現在海北軍鄆城、兗州兩役以後,兗州府內已經找不到敢公開對抗海北軍的存在,包括北海錢莊在內的登萊豪強都紛紛登台,腰纏萬貫來兗州府尋找商機。

    但是不管東三府在兗州的事業經營得如何,平同峰卻認為官莊是重中之重:“柳少的一切布局都是依托於著這一百多處官莊以及與官莊相關的上萬戶人口啊! ”

    丁宮聽得連連點頭,這一點他比平同峰更清楚一些,根據來兗州之前他看過的材料,現在官莊可以可靠控製的人口差不多有一萬戶五萬人口一萬五千壯丁。

    而且這些人大都是聞香教軍出身,很多都跟著聞香教軍參加過不止一次戰鬥甚至上陣廝殺過,若是把這些官莊裏的義民用好了,那海北鎮自然在兗州府處於不敗之地了,更不要說官莊外圍還有數萬戶依附流民。

    只是他很快就覺得跟自己不方便插手運河一樣,自己未必能夠直接插手官莊事務,他當即說道:“弟弟,你叫我把精力都放在官莊之上,這本來是一件好事,可是你不要忘記了,現在管著官莊的是張允靜張允璿這兩姐妹。”

    他到現在還沒有跟這對姐妹花見過面,但據見過這對雙胞胎的人都說這對姐妹花是絕色佳人我見猶憐,柳鵬對他們愛不釋手也是很理解的事情。

    他們一直幫著柳鵬與穀夢語打理著官莊事務,丁宮雖然奉柳鵬之命坐鎮兗州主持大局,但是倉促直接插手官莊事務,或許會引發張允璿張允靜姐妹的對抗行動。

    這可跟得罪宋誌輔與柳飛的性質要嚴重得多,大家都很清楚柳少是個既愛江山又愛美人的性子,對身邊的女人有些特別偏愛,而現在張允靜張允璿在柳鵬身邊最近特別得寵,自己若是把她們倆給得罪狠了,那恐怕就難以收場了。

    只是平同峰卻是笑了起來:“大哥,我是替允靜允璿兩位夫人遞話過來的,她們讓我帶話過來,以後官莊上的事情還請大哥多多擔待,她們畢竟是女兒家,不能在庶務上分心太多,所以一定要請大哥多用心些!”

    對於丁宮來說,這真是一個意外之喜,來兗州之前他已經考慮過幾十個怎麼從張允靜張允璿姐妹接手官莊的方案,但是他從來沒想到這對玲瓏姐妹居然主動放手,把官莊事務直接移交給他:“弟弟,允靜允璿兩位夫這是什麼意思啊?”

    他並不認為天下會掉餡餅,或者張氏姐妹會平白無故地讓出如此驚人的利益,要知道這只是上百處官莊七千多戶人家三萬人口,張家怎麼會突然放手。

    而平同峰當即說道:“大哥,你糊塗了……允靜允璿兩位夫人是柳少身邊的人,她們之所以管起是柳少那邊身邊沒有幾個兗州人,她們乖巧玲瓏又是兗州人,所以柳少才讓她們幫著穀夫人照看一下!”

    “現在大哥既然到了兗州府,她們覺得應當多陪陪柳少才是正理,能放手的事情就盡量放手,當然她們也不可能放手,柳少既然有交代,大事上她們多多能照看一些,但是平時的庶務就要托付大哥了。”

    “何況最近官莊正在整理荒地,她們姐妹都是兗州人,這件事她們不方便出面,大哥出面最合適不過。”

    丁宮不得不承認張允靜、張允璿這對姐妹花的眼光確實有獨到之處,寧可放下兗州這麼大的權力與利益,轉身去多陪陪柳少。

    畢竟柳鵬現在雖然妻妾成群,但有沒有親生骨肉卻是海北諸將最牽掛的事情,雖然柳鵬年紀才二十出頭,談論接班人的事情尚早,但這終究是一個莫大的隱患。
pe789 發表於 2018-6-1 09:27
    第792章 不能放手

    有些人之所以對柳飛另眼相看,就是柳鵬現在始終沒有親生骨肉,只有兩個實際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兒而已。

    正所謂母憑子貴,只要張允靜、張允璿姐妹能替柳鵬生下一兒一女,她們姐妹倆的地位就一不一樣了。

    畢竟柳鵬心底也是萬分渴盼著自家兒女,別說是親生骨肉,就是柳易容、柳易華這對跟柳鵬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兒也受到了柳鵬的格外寵愛,可以說是要什麼有什麼。

    這次丁宮上任之前,特意被叫到旅順與柳鵬一起在海邊度假談心,柳鵬對他有很多特別交代,但是他印象最深的事情就是親眼看到柳鵬這麼一位威風凜凜的大人物,居然被柳易容大聲小聲地使喚來使喚去,而且柳鵬還開心得不亦樂乎。

    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兒尚且如此,若是能有親生骨肉,哪怕是女兒,柳鵬又會寵愛到什麼程度。

    因此他覺得張允靜張允璿的選擇沒有任何問題,因此他當即就答應下來:“請兩位夫人放心便是,兗州這邊有我丁宮在絕對出不了什麼大問題,這整理荒地的事情只管交給我丁宮便是!”

    整理荒地是怎麼一回事,丁宮非常清楚,柳鵬設立的這一百多處官莊大部分都是曆史上曾經設立過又重新荒廢的官莊,雖然移交過來只是一些荒地的圖籍而已,但是事情卻不象表面這麼簡單。

    當年設立官莊的時候,不但很多農具、官牛、種子、口糧還沒發到流民手中就不翼而飛,甚至連許多開墾出來的熟地也玩起了乾坤大挪移,落入了許多在官府中很有門路的豪強之手。

    伴隨鬥轉星移,這些熟地良田既完全脫離官府管製又不在官莊的名下,根本不用解納一文錢的錢糧,但是他們熟地良田的主人沒想到移交給海北軍的不僅僅有三十萬畝荒地,還有數以千計的圖籍。

    如果換了其它人或許對於這些圖籍黃冊只能抓瞎,但問題在於海北軍有著自己獨立的技術人才培訓體係,莊調之還是工兵出身,手上有一大堆製圖繪圖人才,當即命令製圖員實地查驗官莊邊界。

    結果工兵們第一時間就把這些既脫離官府管製又實際不在官莊管理之下的熟地良田標了出來,根據初步統計們,數目至少有五萬畝之多。

    對於丁宮來說,他必然是要向這五萬畝熟地伸手,不然憑借現在官莊手上這所謂三十萬畝荒地他根本沒辦法養活官莊名下的三萬張嘴,而張允靜張允璿之所以主動放手,也是同樣的緣故。

    她們都是兗州本地人,雖然她們老家不在官莊所在的騰鄒鄴嶧諸縣,但既然是本地人肯定是會有七大姑八大姨的關係,官莊之中也有他們很多親戚朋友。

    而且占據這幾萬畝熟地良田的地主都是本地有名的豪強大戶,甚至在官府裏都很有些門路,讓她們姐妹出面整理荒地肯定會得罪無數本地豪強縉紳,甚至還會在留得罵名之後拖累娘家。

    因此她們姐妹才會主動放手,把這麼重要顯赫的位置交給丁宮來負責,丁宮過去跟兗州府可以說是無牽無掛,新官上任三把火整理這些還在官莊名下的荒田下手是最合適不過。

    只是丁宮也提出了一點要求:“弟弟,你幫我帶話給兩位柳夫人,官莊的事情我能接下來,但是我也得把事情說明白一點,大事一定得兩位夫人把把關,而且兩位夫人有什麼情面要跟我講的時候,千萬不要客氣!”

    雖然丁宮接下去肯定大張旗鼓地整理荒地,準備把這實際脫離官莊控製卻還在官莊名下的三五萬畝熟地良田都收回來。

    但是這件事既然會大大得罪兗州本地的豪強縉紳,所以肯定不會善始善終,丁宮估計著最後能收回三分之二的熟地良田就不錯了,大部分熟地良田最後會保持原狀,只是向海北方面象征性解納一部分錢糧的方式。

    但即使這樣的結果,但是丁宮的手頭仍然能寬裕起來,借著這次整理荒田的行動他肯定能大有收獲。

    在這種情況下,這份人情與其給別人去作,還不如交給張允靜張允璿來做,她們既然不願意出面充當惡人,那麼由丁宮來一回惡人,她們倆出面扮個善人自然是毫無問題。

    一想到這一點,丁宮的臉上就充滿了笑意:“而且官莊的事情兩位夫人也不能就這麼撒手不管,一定要多多照看才行,不然這官莊沒辦法維持下去。”

    丁宮這幾年在水頭溝幹得非常不錯,所以才有機會到兗州府來獨當一面,雖然大家認為這個坐鎮兗州的人選一定要講究德才兼具,而且還要政治上特別可靠,但是光是政治可靠而且還是真正的龍口老人卻不足以讓丁宮奪到這個位置。

    這幾年丁宮在水頭溝經營得有聲有色,特別是黃山館經水頭集通往即墨的大路開通起後,水頭集一下子就變成了整個登州府都首屈一指的大鎮子。

    正如龍口的繁榮程度早就超過了黃縣城一樣,現在水頭溝的繁榮程度也遠遠超過了萊陽縣城,而且在丁宮的經營之下,整個萊陽西部早已經成了龍口的核心地盤,出錢出糧出兵從來是力爭第一。

    正是有經營水頭溝的這份業績,所以丁宮才能脫穎而出搶到了這個位置,但是他知道要把地方經營好,光靠自己的個人努力與地方上的資源是遠遠不夠的,一定要在上面有人才能弄來錢糧,這幾年他沒少往龍口跑。

    本來黃山館到即墨的新建大道修到水頭溝以後,因為遼東戰事就準備告一段落,但是丁宮知道經營水頭溝的成敗就在於這條大道能不能從水頭溝一路修到即墨的大海邊上去。

    所以他不但自己帶著路線圖天天往龍口跑,而且還把沿路的縉紳豪強、升鬥小民都動員起來,最終費了很大力氣才把這條煤渣、磚渣大路一路修到即墨。

    這條煤渣、磚渣大路剛一修通,水頭溝的房價就漲了三成還多,他上任的時候水頭溝原來只有兩三百戶人家而已,現在已經就有了上千戶人家,而這件事的成敗關鍵就是一個“跑”字。

    現在到了兗州府,表面來看是天高皇帝遠,自己可以獨當一面,是真正的一方諸侯,但是他的認識還是十分清醒,他能不能在兗州府打開局面,關鍵還是能在龍口這邊得到多少支持,關鍵還是看自己怎麼“跑”。

    而現在他現在既然到了兗州府,那麼距離龍口反而越來越遠,能不能“跑”下來,他自己也沒數,但是張允靜張允璿姐妹主動在官莊事務上放手,倒是讓他看到了解決問題的希望。

    如果說在兗州府誰與柳鵬的關係最親近,當然就屬張允靜張允璿這對姐妹花莫屬,張允靜張允璿雖然想盡量放手,頂多在大事上幫丁宮把把關,但是丁宮卻不麼看,他覺得在官莊問題上張氏姐妹一定得發揮更大的作用才行。

    他甚至說起了:“再說了,官莊的經營上也需要她們姐妹出面幫忙才行,這可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他即使把所有流失的熟地良田都收回來,也不過是三十五萬畝地而已,根據養不活官莊名下的兩三萬人,雖然海北軍東撤之前移交了大宗物資給官莊,但那終究是要坐吃山空,維持不了。

    因此丁宮就把希望寄托在農業生產的技術進步上。

    西三府與東三府的農業生產技術一直存在很大的代差,過去西三府已經全面普及兩年三熟製,而東三府這邊卻依舊是落後的一年一熟,直到柳鵬橫空出世之後,東三府才在他的強推之下全面普及了兩年三熟製。

    但是這些年西三府有陳別雪這位農林總管用心經營,加上研習所翻譯引進並實踐推廣了大量農業新技術新品種,因此東三府的農業生產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反超。

    現在東三府不但種花生種玉米種花生,而且在幾乎所有方面的生產技術都已經超過了西三府,一個最簡單的例子就是丁宮在水頭溝已經普及一犁兩牛,甚至還在與研習所在搞一犁一牛的試驗,而西三府這邊依舊是幾百年甚至上千年不變的一犁四牛。

    一犁四牛自然代表著牛力的極大浪費與犁具本身的笨拙落後,農家必須多養幾倍的耕牛才能達成與東三府相同的生產效率,所以丁宮覺得穀夫人與張氏姐妹介入兗州官莊的經營是一件莫大的好事。

    如果請她們出面幫忙跑一跑,把東三府與研習所的先進技術全面引進西三府那就更好了。

    當然這並不是簡單的引進技術而已,肯定需要龍口那邊提供一筆的相應經費,但是如果沒有經費,有張氏姐妹與穀夢語的關係,由北海錢莊向兗州這邊提供一筆貸款也沒問題。

    丁宮說話倒也很直接,就把自己的一片熱心跟平同峰說清楚:“弟弟,這件事不但有利你我,而且還能功在當代利在萬代。”
pe789 發表於 2018-6-1 09:28
    第793章 不入京的借口

    平同峰沒想到丁宮雖然初來乍到,但是居然還有這麼多想法,他當即說道:“大哥,我是真對你服氣,行,我不但幫你向兩位張夫人傳話,這件事我也盡力幫你打聽打聽,盡力跑下來!”

    這一刻丁宮與平同峰都是信心滿滿。

    兄弟合力,其力斷金!

    而對於柳飛來說,丁宮的選擇可以用睿智來形容,他覺得丁宮是做出了最正確的判斷。

    這些年來柳飛的發展始終是不大順利,他雖然是天生貴胄,也有很多人對柳飛特別另眼相看,願意在柳飛身上追加重注,但是他始終遇到這樣那樣的意外,特別是徐子塵的橫空出世更是讓柳飛的發展發生了很多意外。

    他明明是柳飛的弟弟,但直到這次西征之前才做了一個警備大隊長,但手底也不過兩百名警備隊員而已。

    還好他在這次西征之役之中表現特別卓異,就連柳鵬都對他這個弟弟刮目相看,所以特意點名讓柳飛來主持運河巡防隊。

    這對於柳飛來說是一次真正的飛躍,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獨當一面,在這個位置做得好不好不僅關係到他以後的前途,而且關係到他身邊這個小集團的興亡成敗。

    他若是能把運河巡防團的事情幹漂亮了,自然可以帶著自己這個團體一飛衝天,因此柳飛第一時間帶了一批警備大隊的老人過來把運河巡防隊的架子搭起來,漕運參將宋誌輔是個官場老油子懂得如何取舍進退,在這件事也非常配合柳飛。

    正當柳飛以為一切一帆風順的時候,卻傳來了丁宮到兗州主持局面的消息,讓柳飛一下子就擔心起來。

    他生怕丁宮要在運河上橫插一腳,對運河巡防隊的事務處處指手畫腳,到時候他這個運河巡防隊的總隊長辦起事都是躡手躡腳,什麼事都辦不了辦不好。

    還好丁宮到兗州走了一圈以後,卻很識時務地雖然把官莊這一攤子接手過去,卻公開聲明運河上的事情他基本不插手,全權交給漕運參將宋誌輔,他只起到一個協調作用,這讓柳飛喜出望外:“丁宮這人倒是挺識時務!”

    雖然全權放權給宋誌輔,但是宋誌輔這人很知趣,給了運河巡防隊施展拳腳的足夠空間,他覺得自己肯定能夠一飛衝天。

    他旁邊的副手白斯文當即答道:“識時務挺好,既然丁班頭識時務,那麼我們運河巡防隊就可以動一動了!”

    “嗯,是應當動一動了,省得別人都不知道我們運河巡防隊的威名,我跟蕭馬熊舅舅他們都商量過了,這事肯定能成。”

    這是他上任之前早準備好的方案,趁著海北軍剛剛從兗州退兵餘威尚在的時候,運河巡防隊的規模編製一定要擇機擴大。

    事實柳鵬的兗州布局中並沒有謀劃運河巡防隊到底是怎麼樣一個編製規模,他只是在寫給山東巡撫趙彥的書信上說要建立一支三五百人的水上巡防隊保護運河航運暢通無阻。

    只是對於柳鵬的這段話,大家各有各的解釋標準,比方說趙彥這邊認為這支水上巡防隊的規模應當是三百人為上限,而龍口這邊則認為這肯定是一支五百人的水上巡防隊。

    至於柳飛則有自己的一套解釋標準,他說得柳鵬的書信已經講得一清二楚,既然是三五百人的水上巡防隊,那麼就是三百人加上五百人總共八百人才行。

    而且龍口的水上巡防隊是團級編製,而運河巡防隊也應當是團級編製,只是現在處於和平狀況,所以就暫時處於八百人的縮編狀況。

    他自信滿滿地告訴白斯文:“回頭通知丁宮一聲,他們官莊不是養不活那麼多人嗎?這次我們水上巡防隊缺少新兵,請他們幫忙解決一下。”

    他覺得丁宮肯定是不會拒絕自己這麼合理的要求。

    事實上,方方面面都向柳鵬提出了一個個自己認為非常合理的要求,而柳鵬卻因為這些看起來合理的要求而犯起難來。

    現在幫他一起拿主意的除了魏瑜君之外,還有從兗州趕回來的張允靜張允璿姐妹,這對解語花倒是沒說話,就是一個捶背一個揉腿生怕侍奉柳鵬不用心,而柳鵬也不由苦笑了一聲:“看來是不得不去京師走一趟了,大家對我不肯進京面聖都是議論紛紛!”

    何止是議論紛紛,現在朝中各個山頭都翻起了老皇曆,他們萬分詫異地發現柳鵬這麼一位斬級數萬當世邊功第一的重臣居然沒有進京面聖過。

    這實在是一件太奇怪的事情了,畢竟按照大明的官場規矩即使不能做到一年一進京,三年一考的時候怎麼也要跑一趟京師,就算三年一考的時候要事纏身沒法進京,六年考滿也應當進京一趟才是。

    可是柳鵬從萬曆四十三年做了署職和豐倉副使以後,這麼多年從來始終沒有進過京,甚至連省城都沒去過幾次。

    大家看到這一點以後如夢方醒,紛紛邀請柳鵬進京一敘,當然大家各有各的想法,都希望把柳鵬作為自己手上最強的一張牌打出去,把政敵的所有布局盡數掀翻了。

    因此邀請柳鵬入京的有閹黨,有齊黨,有東林黨,有浙黨,有楚黨,反正只要跟柳鵬有關係的存在現在都請他進京走一趟,只是大家都提出了這麼合情合理的要求,柳鵬卻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們。

    現在柳鵬可以說是雞蛋上跳舞,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企圖在夾縫中生存,但是他們這麼一折騰卻非逼得柳鵬表明態度不可,因此柳鵬覺得這一趟京師之行是不走不行了。

    而魏瑜君也說道:“是啊,現在金州雖有戰事頻傳,但無關大局,夫君如果想進京面聖的話,現在是最佳時機。”

    現在金州戰場上仍然是海北軍與兩紅旗展開長期的前哨戰,雙方的遊騎、斥侯、夜不收、先鋒進行著一輪又一輪的殘酷廝殺,

    而且伴隨著時間的流逝,海北軍已經發現參戰的不僅僅是兩紅旗的先鋒、輕騎、甲兵,而是八旗各個固山把金州作為建奴先鋒、斥侯的試金石,輪流派出精銳在金州展開試探性作戰。

    雖然海北軍也及時改變了戰術,但是建奴終究掌握著騎兵優勢與兵力優勢,所以前線的內部戰報是“平分秋色”、“不分勝負”。

    但是柳鵬知道雖然海北軍的內部戰報還算靠譜,但是實際情況肯定是海北軍處於下風,甚至有一兩次完敗的戰例,這其中甚至有少數建奴遊騎一路沿著西部沿海平原越過南山防線突入南關嶺從容奪旗而去的例子。

    只是這樣的戰鬥規模相對有限,損耗也有限,雖然每天都有人員傷亡,但是一個月加起來的全部傷亡也比不上金州大戰的一場激戰,只是這樣的消耗戰鬥大大挫傷了海北軍的士氣。

    現在這次邀請柳鵬入京的各方勢力也是看到金州戰事已經緩和下來,而且金州的海北軍諸部已經基本恢複元氣,似乎不用柳鵬繼續坐鎮金州,所以才請柳鵬到京師走一圈。

    柳鵬搖了搖頭說道:“真是不能去不便去,這現在的京師就是一個大火坑,我呆在登萊可以名動天下,可以一旦進了京那就是國人皆謂可殺的結局了,得找想辦法找個借口避開才行。”

    但是金州戰事既然緩和下來,那麼柳鵬想要找一個拒絕進京面聖的借口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跟魏瑜君商量了一會,也沒拿定主意,倒是那邊張允靜用素手小心剝好了一個甜美的柿子遞了過來:“夫君,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說啊,都老夫老妻了,有什麼不好說的!”

    明明知道自己與柳鵬只能算是新婚夫婦,但是張允靜仍然十分開心地說道:“我覺得夫君可以問問鍾羽正鍾先生,他應當有辦法!”

    聽到這,柳鵬不由一拍大腿:“嗯,這方面是得請教鍾先生。”

    雖然鍾羽正在萬曆二十年就已經罷官為民,但是萬曆末年朝野一直有起複他的聲音,朝廷幾次征辟他入朝為官,而且官職一次比一次高,到了泰昌、天啟年間朝廷更是不厭其煩地征辟鍾羽正入朝。

    但是鍾羽正卻是找出形形色色的借口躲了過去,直到現在都沒有重新出仕,而是投奔到柳鵬麾下。

    在這方面鍾羽正肯定有很多成功的經驗值得柳鵬學習。

    魏瑜君當即說道:“我趕緊請鍾老先生渡海來談一談。”

    “不不不!”

    柳鵬當即搖頭說道:“鍾老先生德高望重日理萬機,怎麼能麻煩他渡海到金州,正好我也是一個多月沒回登州,就趁著這個機會先回一趟龍口吧。”

    說到這,柳鵬笑了起來:“允靜剛才這主意很好,這回你們姐妹就跟我一起跑一趟龍口。”

    張允靜與張允璿這對雙胎胞不由齊齊盈盈一笑:“一切都聽夫君安排。”

    只是鍾羽正的看法卻與柳鵬不一樣,他坐在掃葉樓裏面的會客室對柳鵬說道:“柳少您這就想錯了,您不必擔心我這身子骨經不起折騰,不如把我叫到金州一起避避暑!”
pe789 發表於 2018-6-1 09:29
    第794章 一片冰心在複州

    雖然現在早已經過了避暑的時節,但是柳鵬卻明白鍾羽正話裏的意思,前段時間柳鵬在金州打著避暑的名義在海邊呆了一個月。

    固然他確實是在度假散心甚至帶著一堆可人兒大被同睡,但是他也沒誤了正事,這其間接見不少海北軍的重要人物並一起度假散心溝通感情。

    當時柳鵬並不是開原兵備道的身份出面跟他們打交道,而是以老朋友的身份一起度假,往往是兩三個家庭一起度假,有些時候兩個人隨意穿著件浴袍或是披了件浴巾就在海灘上聊開了,接著一起享受柳鵬的家宴款待。

    雖然與一定要大操大辦的傳統不一樣,但是被請到金州一起避暑散心的每一位官員都覺得萬分榮幸,覺得自己已經真正進入了海北鎮的核心圈子,所以柳鵬才會對自己如此坦誠相待,一點都不顯得生份。

    只是邀請去金州避暑的名單之中卻沒有鍾羽正這位海右會的第二號人物,柳鵬一方面是覺得請鍾羽正渡海到金州來避暑,這一路風打浪打太折騰老人家,畢竟鍾羽正已經是七十歲的老人了。

    另一方面也是覺得鍾羽正是真正的老派人,未必讚同看起他這平易近人甚至有些傷風敗俗的這一套把戲。

    只是現在鍾羽正舊事重提,看起來是柳鵬想多了,因此柳鵬笑了起來:“行,鍾老先生怎麼說我就怎麼做,明年我們在登州找一片海灘一起避暑,到時候鍾老先生把幾位公子、千金全家都一起請過來了,咱們好好聚一聚……”

    鍾羽正仍然是搖了搖頭說道:“柳少想錯了,老夫現在還不服老,去趟金州沒有任何問題!”

    在另一個時空,天啟二年、三年是鍾羽正的災難之年,先是在朝中樹敵無數處處受製,到了天啟三年六月,宦官們借著提前供應冬衣的事情對鍾羽正暴起發難,蜂擁入署,砸毀鍾羽正的公座,毆打鍾羽正的下屬官員,然後肆意謾罵而去。

    鍾羽正視為奇恥大辱,“臣奉職不稱,義當罷黜”,直接離職,此生不再出仕,但是到了天啟四年已經引退的鍾羽正又被閹黨以“委身門戶”的罪名削職奪官,可以說是人生中的又一個低點。

    而在本時空鍾羽正卻是春風得意,柳鵬北渡以後,海右會實際已經在東三府真正當家作主,府郡州縣有什麼問題都來找鍾羽正解決,大家都說鍾羽正也是一位登萊巡撫。

    東三府之外的官員縉紳們想要跟海北鎮打交道,往往也是首先來找鍾羽正,現在的鍾羽正大權在握春風得意,一心想幹幾十年。

    雖然他明明是七十歲的老人,但怎麼能服老,麼能說自己這老骨頭經不起風浪折騰!

    柳鵬倒是明白鍾羽正的心思,他當即說道:“這事鍾老先生您說了算,在哪裏海邊避暑我聽您安排,我一切聽鍾老先生安排,只要老先生不要罵我收買人心傷風敗俗!”

    鍾羽正卻是大笑起來:“柳少放心便是,我鍾羽正又不是什麼老古董,何況海北數百萬軍民都以柳少子息為念,柳少可得加倍努力!”

    柳鵬沒想到鍾羽正這位以剛烈著稱的老進士接下去說起來黃色小段子也是一套接著一套,他趕緊就開始轉移話題:“鍾老先生,這次從金州趕回來,是有事請教!”

    他當即就把自己的來意說了一遍,鍾羽正點了點頭說道:“柳少,咱們是英雄所見皆同,現在京師確實是一個真正的大火坑,千萬去不得!”

    說到這,他當即說道:“柳少您不進京師的話,不管是宮裏宮內,不管是齊黨浙黨楚黨東林黨,大家都會把柳少當有力強援來看,都要千方百計拉攏柳少,這幾個月找我牽線搭橋的同年、同僚、同鄉那是一波接著一波……”

    說到這,鍾羽正神情嚴肅起來:“可是您若是進了京,那就是跳進了大火坑,非得表明態度把大家都得罪了不可,除了幾個靠不住的新盟友處處皆敵,處處皆是破綻,隨時都有人衝上來想咬柳少一口,特別是那些給事中與禦史絕對不會對柳少手下留情。”

    柳鵬點點頭說道:“正是因為京師去不得,我才來請教鍾老先生,接下去該怎麼應對。”

    鍾羽正笑了起來:“柳少,這事好辦,你不要出面,一切都交給我來就行,我好歹也是個萬曆進士,好歹做過吏科都給事中,糊弄方方面面不成問題,而且你也確實走不開啊!”

    說到這,鍾羽正正聲說道:“大明一日不可無登萊,登萊一日不可無柳少坐鎮,朝中諸公應當記得前次柳少不過是了帶八百將士南渡登萊西征蓮妖,結果柳少才一走建奴大貝勒代善就率兩紅旗大兵進犯金州,苦戰逾月,直到柳少重新北渡金州才得以轉危為安!”

    “建奴就等著柳少離開金州的機會前來暗算啊!”

    “現在讓柳少進京容易,但是金州如若有失,誰主張讓柳少進京面對,那就得擔起責任來,只要他肯擔起責任,柳少隨時可以進京面聖。”

    對於朝中諸公來說,他們最怕的就是擔起責任來,特別是擔起金州失守這麼大的責任。

    他們向來喜歡和稀泥打太極拳,凡事能推就推,怎麼可能在這個問題上主動擔起最大的責任。

    因此鍾羽正這話可以說中了他們的命脈,而且鍾羽正繼續說道:“如果他們死纏爛打的話,我就跟他們談軍餉軍糧軍械軍需的問題。”

    雖然從去年開始,東三府的錢糧米穀一律轉交給海北鎮,但是西三府的起運米與加派,仍然不夠海北鎮之用,特別是這次西征蓮妖海北軍又進行了一次大規模擴編,朝廷當時為了讓柳鵬西征,可以大開方便之門,不管海北軍提什麼要求都先答應下來。

    只是現在朝廷卻必須為當時的承諾還債,現在鍾羽正與朝廷天天在打筆墨官司,按照鍾羽正的計算朝廷至少還欠著海北鎮幾百萬兩銀子的軍餉與上百萬石米豆的軍糧、馬料、馬草。

    如果朝廷要讓柳鵬進京面聖的話,首先就得把這幾百萬兩銀子與幾百萬軍糧、豆料付清再說,不然柳鵬一走下面的將士說不定會發生鬧餉嘩變。

    只是接下去鍾羽正卻是笑了起來:“而且我覺得柳少如果要進京的話,不必去北京,不如到留都走了一趟,我聽說既有秦淮風月煙雨朦朧,也有龍盤虎據,柳少肯定喜歡!”

    柳鵬卻是吃了一驚,他當即問道:“南京?”

    “對!”

    鍾羽正當即答道:“去北京不如去南京應天府,八大胡同怎麼能同秦淮風月六朝煙雨相提並論,柳少這次西征兗州可是收了不少可人兒,所以兗州都成了自家人,您若是肯跑一趟南京,再多收幾個可人兒,這南京的勳貴們自然成了自家朋友。”

    柳鵬卻是鎖緊了眉頭,他沒想到看起來刻板老派的鍾羽正居然這麼開明,而且開明到自己無法相信的地步,他居然鼓勵自己跑一趟南京享受一番秦淮風月。

    當然所謂“秦淮風月”純是借口,關鍵是與南京與江南的豪強縉紳搭上關係。

    這次柳鵬西征的過程之中他算是中了王真慧的湯,確確實實是有些胡鬧,雖然中間退回去不少,但是可人兒看得賞心悅目,一時間沒控製好尺度,美人兒收了一大堆。

    但是這些可人兒大都是兗州人,還有個別是東昌府與濟南府人,雖然她們的娘家未必是名門大族,但是都是標準的西三府的土著,而且跟許多名門大族有著藕斷絲連的關係,只是這些名門大族不認這門窮親戚而已。

    現在聽說柳鵬的外室之中有自家的表妹、侄女,這些名門大族不但認了窮親戚,而且第一時間就同柳鵬建立特殊關係,成為了海北鎮在西三府的強力支持者。

    就是通過這些可人兒,柳鵬不但與聞香教建立了同盟關係,而且也通過姻親關係跟許多西三府的名門大族建立了特殊的同盟關係,對於海北鎮在西三府的擴張可以說是大有好處。

    當然最給力的是一些小商人、小地主出身正在逐步上升的家族與勢力,好不容易通過姻親關係攀上柳鵬這麼一條大腿,看到了魚躍龍門的希望,自然是處處維護柳鵬,為柳鵬奔走不遺餘力,可以說是柳鵬在西三府最有力的盟友。

    而現在鍾羽正就準備複製這樣的特殊關係,秦淮河上的船娘看起來無依無靠,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南京本來就是失意者與某些勳貴的集合,只要柳鵬往南京跑一趟,海北鎮就能多上不知多少強力盟友。

    柳鵬也想清楚了鍾羽正的一切安排,他連聲讚道:“鍾老先生實在高明,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只是這南京之行還是先緩一緩。”

    鍾羽正已經明白過來了:“柳少還是準備先把重心放在金州嗎?”

    柳鵬卻搖搖頭說道:“我是一片冰心在複州!”

    鍾羽正已經明白過來了:“柳少一片苦心,只是複州能不能拿下來?拿下來能不能守住?”
pe789 發表於 2018-6-1 09:30
    第795章 放眼蒼穹,心懷天下

    遼南半島的地形比較特殊,越往南地形越容易防守,越往北防守就變得越困難,所以歷史上東江軍能收複旅順堡甚至一度奪取整個金州,給後金製造許多大麻煩,而後金軍對金州與旅順的攻勢卻是始終不盡如意,甚至遭受了幾次重大挫折。

    但是東江軍與明軍向更北部的複州、蓋州擴張卻同樣是屢屢受挫損失驚人,不管是攻擊複州、蓋州還是海州最終都是屢戰屢敗,這些地方利於鐵騎縱縱,距離遼陽、沈陽這些建奴巢穴又實在太近了,女真大兵指日可至。

    而現在的複州對於海北軍來說就是一塊最難啃到極點的骨頭,

    駐守複州的金兵依舊是董鄂部何和禮一族的九個牛錄,雖然這幾個月時間何和禮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企圖恢複建製,但依舊是兩紅旗最殘破的一支大兵,可問題在於董鄂部現在在複州是依城死守,這就帶來了很大的變數。

    海北軍與董鄂部先後交鋒十數次,已經徹底打出了自信,不管是守備還是野戰戰鬥都有絕對信心拿下何和禮的董鄂部,打蒙古兵或許還要動員一下,但是攻擊董鄂部卻是根本不用動員,一看到何和禮的旗號就會歡呼著殺上去。

    但是董鄂部依托複州衛城死守,海北軍能不能第一時間拿下複州城那就是一個未知數,甚至可能在攻城中遭受意料之外的重大損失。

    如果不能在第一時間內拿下複州衛城對於海北軍來說那就是一個天大的麻煩,畢竟董鄂部可以說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好歹也擁有九個牛錄的女真甲兵,除此之外還有數以千計的新舊附庸。

    這些漢兵、朝鮮兵、蒙古兵如果被徹底動員起來,在守城戰鬥中絕對能給海北軍製造巨大的傷亡。

    而且攻堅戰鬥如果不能在第一時間內告一段落,那海北軍就要面臨兩紅旗四五十個牛錄的全面攻擊,必須以弱勢兵力一面攻城一面打援,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頓兵於堅城之下損失慘重甚至全軍盡沒。

    即使海北軍能僥幸第一時間殲滅董鄂部拿下複州城,但是複州的最終歸屬依舊是一個未知數,現在建奴已經把海北軍視為頭號大敵,根本不允許海北軍在複州站穩腳跟。

    恐怕海北軍剛剛占領複州城,建奴已經全面動員傾巢出動,誰也不知道誰能在這場決戰之中獲勝。

    上一次兩紅旗進犯金州之役,雙方死傷逾萬人,而這次複州之戰雙方的兵力損失,恐怕遠遠超過上次金州之役,甚至可能比三次金州之役加起來的總和還多。

    只是收複複州雖然面臨著諸多不利條件,但是柳鵬卻是已經下了決心:“我不知道複州能不能拿下來,但是為了海北軍的長遠起見,我們一定要拿下複州。”

    鍾羽正知道柳鵬一定程度上確實是為了海北軍的長久發展考慮,雖然海北軍已經盡取海州,但是當初遼東都司有二十七衛,金州衛只是其中一衛而已,控製地域相對有限,狹小的金州衛已經嚴重影響海北軍的發展。

    現在柳鵬收容的遼東難民可以用不計其數來形容,光是在金州一地就有十幾萬遼民與近萬戰兵,而且這還是柳鵬拚命控製金州人口的結果,不然現在整個金州至少會有二十幾萬遼民。

    除此之外,登萊青三府至少收容了二十幾萬遼東難民,在遼東海上諸島至少也有十幾萬前來投奔柳鵬的遼民,加起來柳鵬與海右會收容下來的難民至少五六十萬人之多。

    這還是海北鎮與柳鵬刻意控製難民的結果,現在留滯在朝鮮的遼東難民至少有幾十萬人,如果他們轉移到金州或是登萊,海北鎮的所有一切就要徹底崩潰。

    朝廷雖然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但是對於這批數以百萬計的遼東流民卻是采取視而不為的策略。

    除了幾句便宜話與最初拔下來少得可憐的一點撫恤之外,朝廷就從來沒有關心這上百萬流民,即使關心也是關心遼東難民中的那些縉紳與大人物,擔心也是擔心這批流民會為建奴所用。

    在另一個時空之中,東江鎮與朝廷之所以年年打官司,最大的矛盾就是東江鎮有多少兵額,在朝廷眼中東江鎮收容的幾十萬難民都不是人,應當被活活餓死,能得到朝廷糧餉接濟的只能是那些能夠披甲上陣的戰兵而已。

    可是毛文龍與東江鎮卻不能坐視數十萬難民活活餓死,所以拚命虛報東江兵額,朝廷卻始終覺得只有可戰之兵才是人,所以將東江兵額從二十萬壓縮到十萬,又從十萬壓縮到兩萬八千。

    而朝廷的這種政策又引發遼東難民與東江軍的極大反感,孔有德剛一倡亂就冒出不計其數的反賊,最終導致東江鎮在反複內訌中自我毀滅,而現在接收了五六十萬流民的海北鎮同樣是感覺不堪重負。

    但是朝廷卻不曾理會海北鎮的種種難處,他們覺得這些遼東難民只要不為建奴所用那麼就是一切太平,現在海北鎮既然收容了五六十萬遼東難民那已經是完美的結局。

    所以朝廷幾乎是把幾十萬難民給徹底遺忘了,也根本不曾顧及海北鎮在這方面的請求,卻把一切重擔都壓到海北鎮的身上。

    丁宮在兗州有一百多處官莊的基礎上收容兩三萬流民都覺得不堪重負,何況這是五六十萬流民,不管是東三府還是海上諸島都不可能容納得這麼多的人口。

    還好海北鎮新興的工礦業吸納了相當一部分遼東流民,但這始終不是長久之計,而且還可以引發山東與遼東之間的紛爭,現在海北鎮只能自己為這些收容的難民找出一條活路來。

    因此從收複旅順堡開始就有大批的遼東流民帶著海北鎮一起殺回遼南,在收複金州城之後更多的遼東流民返回了遼東故土,但是現在區區金州一衛已經無法容納更多的歸鄉難民。

    畢竟遼東都司當初有二十七衛,金州只是其中一衛而已,雖然金州衛差不多有著內地一個頂級大縣的轄境,但是現在能供利用的土地卻相對有限。

    除了金州衛城與南山防線以南的旅順堡地區屬於安全地區之外,其餘大半金州衛都處於建奴的長期襲擾之中。

    特別是西部沿海平原本來是金州衛最肥沃最精華的地帶,但這也是建奴先鋒、斥侯出現最多的地區,因此金州官民不得不放棄在這塊肥沃土地耕種的一切計劃,甚至被迫放棄了一些靠近西部沿海平原的低山丘陵。

    對於金州官民這簡直是一場災難,這至少減少了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的糧食產量,雖然還有東部平原控製在海北軍的手裏,但是這裏生產也同樣因為建奴的不斷襲擾受到了很大限製。

    而南山防線以南的安全地區早已經人滿為患,只要來個風吹草動就引發驚天動地的天災,死上幾百幾千人都是毫不意外。

    登州鎮之所以要從東江鎮手裏拿回海洋島,也是為了幫助海北鎮安置難民的需要,但是柳鵬覺得海北鎮接下去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把複州拿回來。

    只要把複州衛城奪回來,就能在複州以北建立緩衝區,不但整個金州衛地區可以盡為海北軍所用讓更多的遼東難民回家,而且還可以充分利用複州衛的大部分地區安置難民。

    但收複複州卻是一個極其艱難甚至可以說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在那裏有以何和禮董鄂部九個牛錄為核心的數千後金軍,兩紅旗四五十個牛錄隨時會南下增援何和禮,而且拿下複州以後必然會面臨建奴舉國來攻。

    不管是對海北鎮還是對於柳鵬個人,收複金州就是一次巨大的賭博,因此鍾羽正當即就說道:“柳少恐怕不光是為了海北鎮的長遠考慮,而是中國與天下的長遠大局考慮,所以下定決心一定收複複州。”

    對於海北鎮來說,收複複州是一次巨大的賭博,一旦戰鬥不利不但無法收複複州,甚至因為損失巨大可能連金州的既有地盤都要丟掉,海北軍只能倉促退守南山,而收複複州帶來的利益卻不足以讓海北軍在遼東的實力有質的飛躍。

    因此柳鵬一下子沉默了下去,好一會才說道:“知我者龍淵先生也!”

    對於柳鵬的這個評語,鍾羽正十分開心,他告訴柳鵬:“柳少放眼蒼穹,心懷天下,收複複州既是為了天下大局,也是為了這遼東百萬流失失所的難民著想,格局與那些庸碌之輩自然不一樣。“

    ”所以柳少只管放心北進,登萊有鍾羽正在必能一切無事,鍾某哪怕肝腦塗地也一定保得海右安然無恙!”

    鍾羽正這麼一個表態讓柳鵬十分感動:“多謝鍾老先生了,我若是領軍北進,身後一切就托付給鍾老了!”

    雖然他的很多親戚、朋友、親信都會在登萊留守,但是他卻覺得只有鍾羽正這樣的托孤之臣才值得自己把身後的一切盡數托付。
pe789 發表於 2018-6-2 08:47
    第796章 鷸蚌相爭

    只是豪格的想法與柳鵬這位明國阿瑪完全不同,他饒有興致地說道:“阿瑪,我已經打聽清楚了,兩紅旗的俘虜確實一個都不剩都落到阿敏與鑲藍旗手裏去!”

    柳鵬既然是萬金一諾一諾萬金,那麼他作出的承諾自然都要一一兌現,這次金州之役阿敏的鑲藍旗除了按兵不動之外什麼都沒作,但是柳鵬卻按樣把近千名兩紅旗俘虜都交還給他們。

    這些交給鑲藍旗的兩紅旗俘虜既有前次金州失守戰役中何和禮一族被俘虜的傷員、幼丁、甲兵,也有最近這次兩紅旗進攻金州戰役被俘的人員,既有女真兵,也有一些不肯投靠海北鎮的朝鮮兵、蒙古兵、漢兵,數量多達近千人之多。

    這麼多俘虜讓豪格立即眼紅起來,別看這次金州戰役阿敏貝勒只是動動嘴皮子而已,但是他卻是獲益最大的一位。

    兩紅旗之所以從金州敗退而歸,就是因為得不到鑲藍旗六十五個牛錄的支援,按照大貝勒代善的說法,哪怕鑲藍旗能派出七八個牛錄參戰,那麼兩紅旗也會是這次金州戰役的最終勝利者。

    就是阿敏始終沒讓鑲藍旗派出一兵一卒,導致兩紅旗對金州的進攻功敗垂成,大家既驚歎於阿敏貝勒對於鑲藍旗的掌握能力,又對鑲藍旗六十五個牛錄在大金國中的特殊地位有了全新的認識,紛紛過去拉攏鑲藍旗。

    但是阿敏貝勒與鑲藍旗收獲最大的卻是這批海北鎮交還的兩紅旗俘虜,這麼多俘虜都夠編成一個甲喇了!

    一想到這一點豪格就有點眼紅,只是皇太極卻是沒有反應,只是說了一句:“知道了!”

    豪格當即說道:“阿瑪就準備這麼看著阿敏貝勒這麼占盡便宜?要知道這批俘虜有一大半都是經過我們這邊幫忙移交過去,現在阿敏貝勒還沒有公開這個消息,我們若是搶先把風聲傳出去,不管是大貝勒還是董鄂駙額都要與阿敏貝勒大鬧一場!”

    雖然這次阿敏與鑲藍旗按兵不動這件事上,負責幫柳鵬與阿敏牽線搭橋的就是豪格,但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豪格覺得應當敲敲打打阿敏與鑲藍旗一番把水攪渾了才對正白旗最有利。

    畢竟這件事現在若是傳出去必然會引發無數腥風血雨,甚至有個別聰明人會因此猜到阿敏不肯出動一兵一卒的真相。

    所以豪格覺得自己就應當把風聲傳出去,到時候才方便渾水摸魚,畢竟阿敏明明什麼事情都沒作只是按兵不動,獲益卻是最驚人的一位,一下子就拿到了近千丁壯,而豪格從中牽線搭橋反複周旋自己卻是沒落到半點好處,只是幫正白旗換回了三百多俘虜而已。

    一想到這一點,豪格就覺得自己應當透露一些風聲,只是皇太極卻是搖了搖頭說道:“現在還不是透露風聲的時候,現在真相就是透露出去照樣是掀不起大浪起來,而且這批人是兩紅旗的人,咱們吃不下來。”

    雖然皇太極、豪格現在與阿敏處於合作的蜜月期,雙方都有著共同的利益,但是大家也知道雙方合作是建立在與虎謀皮的基礎上,只要鑲藍旗繼續擁有六十五個牛錄,那麼雙方的合作必然是以破裂而告一段落。

    畢竟阿敏屬於舒爾哈齊一係,而皇太極、豪格、代善還有薩爾古泰甚至是鑲白旗的杜度都是天命汗努爾哈赤一係,只要努爾哈赤一係繼續執政,肯定是把鑲藍旗這六十五牛錄拆散了打碎重組,不能繼續看著鑲藍旗一家獨大。

    只是皇太極現在之所以不肯撕破臉,就是知道除了擁有六十五個牛錄的鑲藍旗之外,沒人敢把這批俘虜吃下去,只有十八個牛錄的正白旗更不可能吃下去,因此豪格當即就問道:“那時候對鑲藍旗動手更合適一些?”

    而皇太極當即答道:“那就要看何和禮在複州折騰得怎麼樣了?我可聽說了,他在複州的日子不好過啊!”

    皇太極的正白旗雖然在南山戰役中大敗而歸,甚至連金州城與金州城內的所有一切都因為海北軍的成功突襲而全部丟給海北軍,但是這段時間正白旗通過各種手段已經大致恢複了元氣。

    至少各牛錄甲兵的數量已經恢複到全盛期的水平,許多包衣奴婢、辛者庫、旗下寄養兵丁、漢兵以及抓來的野人女真都通過這次機會得以抬旗,正式編入正白旗的各個牛錄有了披甲上陣的資格,而豪格從柳鵬手上換回來的三百多名俘虜更是直接補齊全部的甲兵缺額。

    但是皇太極也很清楚這只是表面現象而已,三次都在南山大敗而歸的結果可以說是讓正白旗傷筋動骨,大半年的調整補充尚不足以正白旗恢複到全盛期的真正水平。

    在這種情況下,皇太極覺得大金國的朝爭應當更簡單,水不能太渾,水太渾了正白旗都要陷進去無法脫身,因此他把注意力集中到何和禮的身上。

    而豪格一下子就興奮起來:“他這個叛徒日子是不好過,他背叛了我們正白旗跑去兩紅旗怎麼可能混成人樣,前次在金州可是被海北軍反複踐踏了一回,聽說打到最後連杜雷都戰死在小黑山上,董鄂駙額氣得甚至沒跟大貝勒打聲招呼就直接退回了複州!”

    “現在他手上雖然說是九個牛錄,卻是連一個甲喇的戰力都沒有。”

    因此皇太極當即就對豪格問道:“那你覺得海北軍會不會對複州下手!”

    “怎麼可能!”

    豪格脫口而出:“海北鎮雖然屢次挫敗我大金兵,但是我覺得這些島賊既然一向奸猾無恥,不可能走上自求滅亡的道路,雖然說董鄂駙額手上只有九個殘破不堪的牛錄,我們隨便挑個甲喇壓過去,不管有多少牛錄都能把他們挑翻,但是終究是九個牛錄。”

    九個牛錄哪怕是一個牛錄一百甲兵,也有一千戰兵,而且董鄂駙額與董鄂格格都是標準的富二代,自己繼承下來的私兵絕對不在少數,九個公中牛錄加上兩位駙額格格的私兵部曲,怎麼也能拚湊出兩千披甲人。

    而且在金州、複州參戰還有從八個固山抽調出來的幾百名斥侯、先鋒,雖然這些人比不得女真最精銳的白甲兵,但是也是女真甲兵中的上上之選,一直在金州與海北軍展開大規模的前哨戰。

    海北軍有什麼風吹草動,這些斥侯先鋒會第一時間通知何和禮,讓何和禮第一時間做好準備,更不要說何和禮手上還有近兩千名附庸。

    這樣的強大戰力,哪怕是何和禮腦子進水或是直接放棄了指揮責任,豪格仍然覺得柳鵬沒有任何奪取複州的希望,只是皇太極卻是笑得十分詭秘:“正常情況是這樣,但是柳小魔不能以常人視之,何況他在水上還有一支強大的水師。”

    豪格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

    他與皇太極都在金州駐守過很長一段時間,因此對於海北軍的情形十分熟悉,海北鎮除了金州的上萬戰兵之外,在蓋州、海州之間還有一支老資格的黑山團襲擾大金兵的後方,但真正可怕的地方是他們在海上擁有一支十分強大的力量。

    這支水上力量被稱為水上巡防總隊,按照豪格得到的情報這支水上巡防隊是團級單位,至少有上千名戰兵與水手,除此海外軍在長生島還有一個黑旗營配合水上巡防總隊作戰,這個黑旗營當初沒少給阿巴泰製造大麻煩。

    皇太極、豪格兒子都對這支水上力量印象十分深刻 ,當初金州之所以意外失守,就是柳鵬的長風團乘著水上巡防總隊的戰船突然在金州城外乘陸,乘著正白旗傾巢而出金州城內幾乎沒有一兵一卒的天賜良機攻占了金州城,逼得正白旗丟盔棄甲敗走複州。

    如果柳鵬與海北軍接下去要以複州為攻略對象的話,那麼他們很有可能故伎重施在海上突襲複州城,因此豪格脫口而出:“那怎麼辦?我們要不要通知何和禮駙額一聲?”

    雖然他“明國阿瑪”叫得十分親熱,甚至幫柳鵬聯絡鑲藍旗拆兩紅旗的台,那只是為了利益而已。

    只要沒有利益衝突的時候他感情上必然傾向大金國,只是皇太極卻是說道:“我得通知大貝勒一聲,要趁著這個冬天草木蕭條的機會把黑山團徹底斬草除根,而且我聽說這些年天氣只要冷起來,長生島就可能在結冰之後與大陸連成一體……”

    冬天草木蕭條,對黑山團在山區的行動十分不利,卻是兩紅旗大兵進剿的絕好機會,皇太極這麼一提醒季進思與黑山團自然要吃大苦頭。

    至於長生島結冰之後與大陸連成一體,建奴鐵騎可是長驅直至長生島,對於長生島的黑山營簡直是一場災害,但是皇太極始終沒提海北軍可能在海上偷襲複州城的事情。

    豪格已經明白了,只有海北軍與兩紅旗拚得兩敗俱傷,這樣的局面才會對正白旗最為有利。
pe789 發表於 2018-6-2 08:49
    第797章 天啟三年

    “時間過得真快啊!一轉眼就是天啟三年了!”

    看著換下來的皇曆,徐巧芷可以說百感交集。

    雖然今年一直與柳鵬是離多聚少,柳鵬昨天才從金州趕回過年,但是徐巧芷倒能理解柳鵬現在才回家過年的不容易,因此她一邊把手上對聯遞給了踩在梯子上正準備貼對聯的柳鵬,一邊問道:“這次什麼時候回去了?能不能多留幾天。”

    柳鵬當即笑了起來:“既然回來了,那就不走了!怎麼也要呆滿一個月才走了,這樣才算是過年了!”

    原本徐巧芷希望柳鵬能過了正月初八再走,最好是呆到元宵節以後再走,現在柳鵬給出的這個答複真是讓她萬分欣喜,可是她很快就問道:“夫君在家裏一呆就是一個多月,金州那邊會不會出事?”

    柳鵬信心十足地說道:“我之所以跑回來過年,而且一呆就是一個多月,就是想著金州那邊出點事。”

    說到這,柳鵬已經順手把對聯貼好了,在旁邊幫忙的柳易容拍著手掌說道:“爹爹這是要引蛇出洞。”

    “對,看看能不能引出大魚,如果引不出大魚也沒關係,一家能多聚上十天半月也是好的!”

    只是徐巧芷卻是有些擔心:“千萬別把戲演砸了,建奴可不好對付。”

    柳鵬卻是信心十足地說道:“砸不了場,去年過年的時候還記得不?”

    “何和禮趁我回家過年想要偷襲南山,結果沒想到我早有準備,讓李修維在南山上嚴陣以待,結果他們大敗而歸,接著皇太極又想趁春節剛過想占我們的便宜,結果還是一樣的結局……不對,比何和禮還要慘些,把整個金州都丟給我們了!就看今年代善有沒有這樣的勇氣!”

    說真的,柳鵬對此還真是頗有期盼,上次他趕回登萊沒多久,兩紅旗就開始攻擊金州,如果兩紅旗現在故會重施,柳鵬肯定會讓代善對這次戰鬥記上一輩子,他可是特意為兩紅旗準備了一道大餐。

    既然是進攻複州肯定會與兩紅旗發生大規模激戰,那麼就應當在進攻複州之前盡可能削弱兩紅旗的實力,而且現在代善發了瘋一般地借著冬天草木枯落的機會追剿季進思的黑山團,甚至且還準備進攻長生島,柳鵬自然希望能幫這兩支海北軍盡可能轉移壓力。

    只是那邊魏瑜君卻是插嘴說道:“我看這位大貝勒是欠缺這樣的勇氣,不過這樣也好,能在家裏過個好年,大家能象七月避暑那樣開心,對了,夫君,要不要我讓允靜允璿準備一下。”

    “準備什麼啊?”

    魏瑜君當即答道:“當然還是去年的老規矩,到時候請人上門拜年聊天好好談一談。”

    柳鵬沒好氣瞪了魏瑜君一眼:“就你想法多,不過行,就按七月的規矩來,不過到時候你們作為女主人可一定要給我點面子啊!”

    “女主人?”那邊範慧娘敏銳地抓住了柳鵬話裏的語病:“什麼女主人?我們嗎?”

    “大家輪流來陪我待客,不能冷落了客人!”

    不管是範慧娘還是張氏姐妹都已經明白過來了,這不是她們給柳鵬面子,而是柳鵬給她們面子,讓她們有機會以女主人的身份輪流陪著柳鵬見客,因此那邊範慧娘當即說道:“老爺請放心,一定不會讓客人有被冷落的感覺。”

    她覺得柳鵬的主意好極了,就是擔心建奴真上了柳鵬的算計,到時候柳鵬又要趕回金州去主持軍務。

    但是建奴顯然是吸收了去年的教訓,從大年三十一直過了正月十五日,他們始終沒有在金州發動攻勢,不但沒有發動攻勢,他們甚至全面暫停了對金州的襲擾與偵察。

    但是他們對於長生島的偵察行動一直沒有停止,雖然由於今年冬季天氣稍暖,長生島海域沒有徹底結冰加上守軍拚命鑿冰而告一段落,但是天氣稍暖的冬季對於黑山團來說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消息,從兩紅旗開始攻勢到現在黑山團已經損失了七八百名官兵。

    還好季進思可以面臨過好幾次這樣的絕境對此早有經驗,他一方面靈活機動尋找一切戰機,一方面則向金州派出了求援的使者,因此今年率先發動攻勢的不是兩紅旗,而是海北軍的騎兵與斥侯。

    但是兩紅旗對於海北軍的試探性攻勢早有準備,海北軍的輕騎兵剛向北搜索前進,就遭遇了兩紅旗的重點打擊,蜂擁而來的不僅僅有兩紅旗的遊騎斥侯,還有何和禮所部的甲兵,在這次無預期的遭遇戰鬥中,海北軍吃了小虧,但是海北軍的軍官更關心這件事背後的意義。

    何和禮所部的九個牛錄自金州之戰結束之後就一直退縮複州,始終不曾出動,而現在卻是大舉出動,莫不成這支部隊已經通過某種手段補充兵員恢複了元氣了。

    對於一部分知情的海北軍高層來說,他們甚至懷疑是已方交給鑲藍旗的女真俘虜重新回到了何和禮的手裏,對於準備進攻複州的海北軍來說,這是一個真正的壞消息。

    當然這批女真俘虜的去向一直不明,現在還不能確定他們是否回到何和禮的手上,但是這也給海北軍敲響了警鍾,那就是這次進攻複州戰鬥可能遇到的變數,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多一些。

    只是柳鵬並沒有改變進攻複州的決心,但是他也沒有這個小小的變故直接就返回了金州,而是繼續在黃縣過著有事秘幹書沒事幹秘書的幸福日子。

    只是今天他跟江清月、魏瑜君一起聊天的時候,還是吐露了一點真正的心聲:“代善這狐狸不簡單,我想著吃掉他幾個牛錄,而他也惦記著想解決我幾個營連,看來這複州比我的想象還要難打一些!”

    只是魏瑜君卻是喜滋滋地說道:“反正賺到了一個和和美美的新年,咱們這比什麼都好!”

    柳鵬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在擔心季進思的黑山團,他們若是堅持不住,我們收複複州的希望就更小了!”

    季進思面臨的環境可是海北軍諸部最惡劣,雖然從兩紅旗移兵遼南以後季進思就被迫以保存黑山團為第一目標,但是黑山團能不能繼續在敵後堅持下去,不管是季進思還是柳鵬都沒有足夠的信心。

    如果季進思的黑山團堅持不下去,那麼兩紅旗可以以全部力量對付海北鎮,只是江清月卻是笑了起來:“夫君還是想太多了,當今天下九邊之兵,斬級戰功有誰比得上夫君的皮毛,我們只需要盡力就行!”

    柳鵬不由大笑起來:“清月姐姐這句盡力就行,只要盡力就夠了!”

    江清月卻是白了柳鵬一眼:“不僅外面要盡力,在家裏也要盡力啊!”

    而此時的霍虯卻處於極度苦悶之中,他告訴一旁的江縱雲:“小江總長,您覺得下一步我們該怎麼對付兩紅旗的建奴。”

    在海北軍之中,有兩位江總長,凡是直稱江總長那必然是江浩天這位僅次於柳鵬的海北鎮第二號人物,而稱呼小江總長或是江小總長則必然是江縱雲這位水上巡防總隊的總隊長。

    只是江縱雲也是看著一片冰洋說道:“怎麼對付兩紅旗?我前幾天都跟你一樣擔心,生怕一覺醒來,建奴的馬隊就已經殺到長生島,還好今天天氣暖和,這冰層不夠厚不夠結實……”

    他真是心有餘悸,畢竟水上巡防隊的近半力量就被凍在長生島上了,建奴馬隊真要大舉殺到長生島,他與霍虯絕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現在已經到了解凍時分,江縱雲突然是鬆了一口氣。

    只是一旁的霍虯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小江總長,您是龍歸大海,但是我還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下一步該怎麼辦是這幾個月困擾霍虯的最大問題。

    他曾經在蓋州與海州呼風喚雨,手下統領著好幾千將兵與義兵,只是伴隨著兩紅旗進入遼南,海州的形勢就起了根本性的變化,他臨機決斷命令海蓋義軍撤回海上。

    只是這次撤退很快就演變成了一場災害,一路不斷受到兩紅旗的襲擾、攻擊,一路都是傷亡、被俘、逃亡、離隊的記錄,倒是成就了繼續在海州繼續堅持的季進思。

    現在季進思已經是黑山團的團長,而他的黑旗營卻依舊是黑旗營,而且撤回長生島以後,霍虯立即就有一種英雄無用處之地的感覺。

    現在兩紅旗擁有騎兵優勢,又在沿海進行嚴密封鎖,黑旗營幾次上陸襲擾都進行得非常不順利,結果就是過去這大半年他根本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戰績。

    最初霍虯覺得這樣休整一段時間也好,但是很快他就著急起來,現在海北軍有繼續擴編的跡象,在這種情況下,大家步步高升,而他若是躺在功勞簿原地踏步,很快就會被大家徹底忘記。

    被大家遺忘實際也沒有什麼,但是被柳鵬與江浩天遺忘就是個大問題,因此兩三個月前他就是主張要做一票大的。
pe789 發表於 2018-6-2 08:50
    第798章 跑部前進

    只是黑山營的攻勢還沒有開始展開,長生島就陷入了重重危機之中,所有人員都被動員起來鑿冰,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擺脫了危機。

    但是鑿冰的功績在海北軍的功勞薄上根本不值一提,不管是季進思在敵後浴血奮戰或是金州正面的屢次勝捷,都比霍虯困守長生島強上不知多少倍,因此霍虯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再立戰功。

    江縱雲卻是安尉霍虯:“先不著急,等到冰面徹底解凍以後,我準備搞一票大的,你們黑山營有沒有興趣?”

    霍虯聽出了江縱雲的弦外之聲:“搞一票大的,有多大?”

    江縱雲十分自信地說道:“很大很大,要讓建奴疲於奔命,顧此失彼,若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斬級數百級!”

    霍虯當即十分詫異地問道:“這怎麼可能,哪裏還有這樣的好地方!”

    他真不相信江縱雲所說的一切,自從兩紅旗進入遼南以後就嚴密封鎖了海岸,甚至連小部隊潛伏上岸都變得極其艱難起來。

    江縱雲卻是十分自信地說道:“有,當然有,就看霍營長有沒有興趣!”

    “那當然算我一個!”

    霍虯大喜望外:“江小總長,這樣的好事可別把我拉下。”

    江縱雲卻是意味深長地說道:“當然不會把你們黑山營拉下,關鍵是看你們黑山營到時候能出動多少戰兵!”

    可是霍虯卻是十分迷惑不解地問道:“問題是哪裏還有這樣的好地方?”

    江縱雲卻是笑而不答。

    馬上就到春播時分,農夫們早已經從短暫的冬閑中調整過來,整天忙碌個不停,力爭能有一個好收成。

    而丁宮跟他們一樣忙碌,過年以後他已經是第二回趕回龍口,有些問題他個人解決不了,只能寄希望能在龍口跑下來。

    很多事情只要柳鵬開口就能徹底解決,但是丁宮倒是不急於去找柳鵬解決問題,而是在龍口把該跑的部門都跑了一圈,然後才找上了研習所。

    現在的研習所可不是過去的那個研習所,光是直屬於研習所的人員就有好幾千,如果計算屬於研習所的幾處產業那就是更驚人了。

    過去大家認為聶川從黃山館巡防隊調任研習所是貶職,但是現在卻沒有人敢作出這樣的判斷,即使金州最前線的幾位團長,手上掌控的人數也遠遠比不得聶川,聶川可以說是掌握一個海北軍一個最重要的部門。

    如果沒人帶路進了研習所甚至有迷路的危險,只是聽說丁宮要上門拜訪,聶川倒是親自守在門口等著丁宮上門:“丁專員,其實你不必這麼客氣,應當是我們去拜拜你們才行!”

    “聶所客氣了,真客氣了,聶所,我這次上門是打秋風來了。”

    聶川笑了起來:“現在春風還沒到,你倒是先來打秋風,說吧,有什麼打算,只要我能解決盡力幫忙解決!”

    雖然大家都認為聶川是海北鎮的頂尖人物,但是聶川對主動上門拜訪的丁宮非常重視,已經做好了出血的準備。

    他不能不重視,要知道丁宮與上門拜訪的其它地方官員是不一樣,他是受命主持海北鎮兗州鎮一切事務的方面大員,柳鵬甚至給丁宮設置了一個全新的職務“專員”,甚至允許丁宮在兗州公開設立兗州專署。

    在海北鎮像丁宮這個層次的人物並不多,除了丁宮之外,還有負責主持登州事務的沈濱,負責萊州事務的姚廠公,負責青州事務的楊廣文,負責主持金州事務的江浩天,但是能與丁宮相提並論的也就是這麼五位而已。

    雖然海北鎮對兗州府的掌控能力相對較弱,但是兗州府可是真正的天下頭等府郡,四州二十三縣,在籍人口一百七十萬,實際人口超過四百萬,柳鵬既然派丁宮去主持兗州事務,自然是對丁宮寄以厚望。

    何況這幾位方面大員,不管哪一位都是海北鎮的頂尖人物,就連聶川也覺得自己得罪不起,所以丁宮既然主動上門拜訪,那麼聶川就決定盡可有給予配合。

    丁宮當即說道:“去年我在水頭集的時候我們倆家合作得很相當愉快,我希望今年我們能繼續延續去年的愉快合作。”

    聶川點了點頭,只是聽著丁宮在像報菜單一般報出的合作項目,還有要求向兗州府轉移的新技術新品種甚至是合作開發的工場礦場,他不由鎖緊了眉頭:“丁專員,你要求太高,我這邊肯定只能滿足一部分而已!”

    外門看熱鬧,內行看門道,現在丁宮雖然是報菜單一般報出一大堆合作項目,但是雙方不僅僅是進行技術合作,而是需要研習所這邊調用海量的人財物深度參與進去,研習所平時要把很多精力放在與兗州府這邊的合作上。

    丁宮還沒有說話,聶川已經說道:“丁專員,我得說一句,有些項目牽涉太大,不是我們兩家能解決的問題,特別是開礦開工場這些事,動用的錢糧絕對不在少數,而且首先得探清哪裏有煤窯,雖然我們采煤在行,但探礦這方面我們就不如莊調之那邊。”

    兗州府的礦產資源相當豐富,只是過去在大明的土貢政策摧殘之下工礦業受到了近於毀滅性的打擊,現在哪怕不是從零開始,但也是白手起家,而東三府這邊卻有已經成熟的工礦業。

    煤礦就是一個非常典型的例子,丁宮非常看好這個項目,兗州曆史上就有大規模采煤煉鐵的曆史,而且采煤業的發展又能帶動其它工礦業的發展甚至帶動煉鐵業、瓷器業的全面發展,而柳鵬平時對煤與鐵的產量可以說是念茲在茲。

    但是對於丁宮來說,采煤業之所以是當務之急,在於解決能大量人口的就業問題,這一點他體會很深,這次湧入東三府的二十多萬流民如果不是東三府新興的工礦業或許已經惹出了大亂子,光是黃縣的采煤業就吸納了上千遼東流民就業。

    而丁宮必須要為手上這幾萬張嘴找到出路,與其在地上讓他們毫無希望地覓食,大規模發展工礦業確實能真正解決就業問題。

    因此他當即表態:“聶總所我知道您有點難處,但是這幾處礦場還是重中之重,銀錢方面您不用太緊張,我手上還多多少少有點餘糧,你也幫忙幫襯點,地方上我有信得過的朋友可以合作,除此之外,我已經跑了一趟北海錢莊與龍江錢莊,他們都表示願意盡力支持。”

    只是聶川卻是繼續搖頭說道:“問題是丁專員你來晚了,現在來找我們談這方面合作不僅僅是您一家啊!”、

    丁宮不由好奇起來,他問道:“聶所,是哪幾家找上門來了!”

    “實際就兩家,姚廠公去年就跑過來要跟我全面合作,今年剛一上班,楊青州也跑過來跟我談進一步擴大合作的事情。”

    丁宮終於明白聶川為什麼搖頭了,如果他算是海北鎮的方面大員,那麼萊州的姚廠公與青州的楊廣文也同樣是方面大員,而且論資曆他們遠遠超過了丁宮,而且他們過去與研習所在諸多方面也有全面的合作,現在繼續加強合作自然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丁宮只需要養活兩三萬張嘴而已,可是流入東三府的遼東流民卻至少有二十多萬,而且數目還在不斷增加,因此他們同樣對於發展工礦業解決就業有著十分迫切的需求。

    過去發展工礦業可以用盲人摸像來形容,頂多只能依靠老師傅的找礦、采礦、冶煉經驗,但是研習所這邊現在卻有著海量的技術人才與全套開采冶煉技術,甚至還有著許多點石成金的新型技術。

    新辦工場、礦場如果不找研習所合作根本就沒有競爭力,所以姚廠公與楊廣文才會搶在丁宮的前面。

    可是研習所這邊所能調動的人財物是有限,不可能滿足所有人的需求,所以聶川明明知道丁宮這邊誠意很足,條件也非常好,但是他還是決定忍痛拒絕。

    只是聶川越是搖頭,丁宮的興趣就越大:“老聶,咱們這麼多年交情了,你好歹也得幫我一回,不要求全上,項目上一半成不成?”

    聶川卻是笑了起來:“丁專員,咱們這邊真不是菜市場,別看研習所好幾千人,但是大家肩上的擔子都很重,既懂行又能調出來給你們幫忙的人實在有限,這樣吧,我把家底都給掏出來,咱們一起用心經營一處礦場怎麼樣?”

    “才一處?”

    丁宮不由有些失望,他原來是準備全面開花,但是聶川只準備搞個試點,到時候頂多解決百八十號人的就業,雖然他能理解聶川的難處,但是這與他的期盼太遠。

    只是聶川卻是想了起來:“我倒是有個法子,不是老丁你願意不願意!”

    丁宮一聽就來了興趣:“怎麼說,我們這邊一切方便。”

    聶川當即說道:“最近德蒙斯先生準備跑一趟上海,招一批人過來給他當助手,你如果能說服德蒙斯先生並與他一起跑一趟上海的話,或許就會有意外收獲,只不過我得說明,丁專員你幫忙招來的人也得掛在我們研習所名下。”

pe789 發表於 2018-6-2 08:50
    第799章 一起去

    現在龍口招募的歐洲人已經有十幾位,他們都在為柳鵬效力,除此之外還有幾十位來自亞洲各國的軍事人員與技術人員,但是對於不斷擴張的研習所來說,他們仍然需要更多的技術人員支撐他們的雄心壯誌。

    丁宮卻聽出了聶川的弦外之音:“老聶,我這邊一切方便,不管德蒙斯先生什麼時候出發我都跟著大家一起,但是能不能先多上一兩處礦場,若是賠錢了我這邊負責,賺錢了大家一起分錢。”

    “成,咱們合作愉快!”

    時光過得真快,又是春暖花開時節,但是對於柳鵬來說,他已經看到了北方的隱隱寒意。

    這種寒意並不僅僅是因為金州與複州方面始終沒有打開戰局反而屢受小挫,或者是黑山團反複請求支援,而是因為孫承宗面對遼西走廊的築壘計劃終於取得初步成效。

    實際很難說“取得初步成效”,因為他們的築壘地域本來就是努爾哈赤自行放棄的中間地域,努爾哈赤雖然一度占領這些地方,但沒有設官治理或是駐軍駐防,而是強行遷移遼西漢民然後事實上放棄了這些中間地帶。

    這是後金在軍事上的極大失策,但是築壘小有成效卻讓朝廷上下如同打了雞血,過去柳鵬一直安然無事,現在已經有給事中與禦吏開始給柳鵬上眼藥,雖然還沒上“狼子野心”、“曹操再世”這種詞彙,但是驕兵悍將這種相當致命的罪名已經給柳鵬直接加上去。

    至於具體原因就不必解釋,既然孫承宗在遼西築壘成功而且不斷向東推進,那麼朝廷就不必借重柳鵬與海北軍也能戰勝建奴,那自然要打壓海北軍保持平衡。

    正是這種突如其來的寒意,現在東江鎮在海上特別活躍,雖然他們的戰績根本無足輕重,但是他們的捷報卻是一封接著一封,動不動就是破奴逾萬斬酋數千,有些時候柳鵬都不知道寫這些捷報的人才是毛文龍從哪裏找出來的。

    現在柳鵬手上這份捷報更是誇張到極點,毛文龍的東江軍只是用槍炮轟鳴並沒有與女真軍交鋒,就已經讓後金軍全軍崩潰,自相踐踏之中後金軍死者兩萬有奇,軍馬更是死了三萬多匹。

    “奴耳目亂於梆聲,手足觸於地炮,東西奔命,人馬饑瘦,自相殘踏而死者二萬餘人,馬三萬匹”,正所謂“不交一鋒,致奴死二萬餘人,馬三萬匹,其數終有不可考”,柳鵬覺得能寫出這奏報的絕對是個人才。

    但是不管如何,朝廷現在已經覺得未必一定需要柳鵬也可以對付建奴,所以明明是春暖花開時節,柳鵬卻感覺得到其中的隱隱寒意。

    還好朝中諸公不如姚玉蘭這麼一個女人看得更明白一些:“沒有咱們海北軍在金州牽製建奴,關寧軍的那些邊壘根本就是紙糊一樣,如果金州現在失守,建奴肯定會一路橫掃遼西一路殺到山海關。”

    柳鵬雖然讚同姚玉蘭的看法,倒是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們金州,關寧軍的邊壘也能堅持一段時間。”

    在曆史上,從天啟二年到天啟六年,明金之間的激烈戰爭突然告一段落,雙方幾乎處於休戰期,除了一些小接觸之外,雙方並沒有發生大戰。

    曆史上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一方面是努爾哈赤與金軍認為明軍已經不足為患,而且所謂明軍築壘地域都是後金占領後主動放棄的中間地帶,而且明軍覺得已方築壘進度可以用神速來形容,但是真正修到遼陽、沈陽還有幾十年的距離同,在後金眼中簡直是近於龜速。

    而另一方面也是努爾哈赤轉移了戰略重心的緣故,他把主要目標轉向林丹汗的蒙古諸部,企圖通過吸納蒙古人口來充實後金實力,經過幾年的努力不但正式組建了八旗之外的蒙古三旗,而且八旗內部也組建蒙古四十牛錄,還收了大量的外藩蒙古,大大增強女真實力。

    除此之外,努爾哈赤還得忙於打擊不斷崛起的東江軍,雖然在東江軍在軍事上並沒有給後金軍製造太多麻煩,但是只要有東江鎮存在一日,遼東漢民就源源不斷地逃往關內、朝鮮與海上,甚至連後金委任的很多漢官們都與東江鎮暗通款曲,隨時準備反正。

    而現在,努爾哈赤同樣轉移戰略重心,只是頭號目標變成海北鎮與柳鵬,只要他一找到機會後金國就會傾巢而動進攻金州,他也不會忘記打擊林丹汗並拉攏蒙古諸部為其所用。

    但不管如何,孫承宗的築壘已經初見成效,柳鵬面臨的氛圍變得險惡起來,而且伴隨築壘不斷向東推進,這種險惡的氛圍會越來越嚴重,因此姚玉蘭也能理解柳鵬的心思,他當即問道:“柳鵬弟弟,不管關寧軍的邊壘能堅持多久時間,我現在覺得咱們應當慎重一些,縱然是一片冰心在複州,但是我覺得應當往後推一推。”

    只是柳鵬卻是淡淡一笑:“謝謝姚姐姐,只是既然是一片冰心在玉壺,那我這人就是癡心不改,今年不管付出多少代價一定要拿下複州來。”

    他以為姚玉蘭肯定會繼續勸阻自己,只是姚玉蘭卻是盈盈一笑:“我就知道,你這人固執得很,只要拿定了主意跟我一樣永遠也不會聽人勸。”

    “只是這次複州之戰,姐姐跟你一起到複州去,我們同生共死!”

    姚玉蘭知道這次複州之戰對於海北軍來說可以巡防隊成立以來的最大挑戰,只要稍有不慎就是全軍盡沒的危險,因此她已經下了決心,不管有多大的危險,她都要跟著柳鵬一起去複州城下與建奴決一死戰。

    只是柳鵬並不同意姚玉蘭的決定:“姚姐姐,我還需要你鎮守萊州,萊州是海北根本腹心之地,萬萬不容有失,我可不想我剛剛拿下複州,回頭登萊這邊就出了大事。”

    只是姚玉蘭卻是微笑道:“放心,一切我都安排得妥妥當當,但是不管如何,我都要跟著你一起去複州!如果你不肯定答應我的,我回頭就走再也不回龍口了,再也不理你!反正我就是要跟你一起去複州。”

    只是姚玉蘭並不是那種不通情達理的女人,她告訴柳鵬:“而且我也不是到複州給你當個拖累,而是帶著萊州將士一起參戰,想要拿下複州不可能只靠海北鎮現有兵力,肯定要擴兵,到時候我親率率萊州將士一起參戰。”

    說到這,姚玉蘭十分遺憾地說道:“這幾次金州之戰,與你一起生死與共的女人有江清月,有魏瑜君,甚至有徐巧芷、施慧娘,但就是沒有我姚玉蘭,這已經是我遺憾一輩子的事情,這次複州關係天下氣運天下存亡,我肯定不能錯過。”

    柳鵬知道姚玉蘭就是這麼霸氣的女兒家,只要下了決心就是九頭牛都牽不回來,

    “好!姚姐姐我答應你,不過我既然是男人,到時候只許姚姐姐在背後幫我捧劍,不許衝到我的前面去。”

    對於柳鵬這種同樣大男子主義的說法,姚玉蘭倒是能夠接受:“只要能夠跟你一起到複州去,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能答應下來。”

    鬆江府上海縣。

    鬆江府向來是天主教在中國的一處重鎮,而現在已經不能用“重鎮”來形容這座城市在中國天主教布局中的地位,如果要用一個詞語來進行形容的話,那就是“聖城”。

    只是即使被稱為“聖城”,天主教在上海與中國的發展即使受到了很大阻礙,還好現在天主教在中國最重要的信徒與保護者徐光啟從天津回到了上海,他還把傳教士畢方濟請回到了上海,讓天主教在上海的發展進了一個全新的階段。

    只是今天這些上海天主教的重要人物卻顯得有些坐立不安起來,倒是畢方濟顯得從容不迫:“先生們,我想我們不必著急!”

    徐光啟也回答道:“是不必著急,即便他們確實真是從登州來的,但是他們肯定會在上海呆上很久。”

    只是他的語氣卻不免帶了一些急迫,而他的門生弟子孫元化硬是沒聽出他話裏的意思:“是啊,就是從龍口來的又怎麼樣,現在鹿繼善鹿先生跟著孫承宗孫先生正準備出關,關寧軍可比海北鎮有前途多。”

    徐光啟卻是搖了搖頭說道:“鹿先生雖然與我是多年好友,但並非是我同教之人,我們不能把希望寄在鹿先生身上,神父,如果這些人真是從龍口來的,我們必須小心再小心!”

    畢方濟這位天主教神父還是第一次從徐光啟口中獲得如此鄭重的評價,他叫著徐光啟的聖名:“保祿,我還是看到你第一次如此重視一個異端!”

    他說的是不是別人,正是那位胡諾格教徒德蒙斯,這位法蘭西來的異端因為新教徒的身份與上海天主教過去鬧得很不愉快,到了山東以後更是處處給天主教挑刺,根據一些信眾的說法,如果不是因為德蒙斯的阻礙,現在教會在山東至少能夠獲得數以千計的信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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