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明升職記 作者:紫釵恨 (已完成)

 
pe789 2017-10-23 12:54: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2 334123
pe789 發表於 2018-5-26 23:53
    第770章 隻誅一人

    柳鵬這賊子太狠毒太無恥了!

    自己該怎麼辦,現在要不要跑去告訴徐鴻儒?

    陸重陽稍稍想了想,已經做出了最明智的決定:“快走,把自己手下的幾百名兄弟帶走就行了!”

    現在柳鵬的陰謀已經到這種地步徐鴻儒還是一無所知沒有任何反應,那自然已經是注定了結局,在這種情況他即使警告了徐鴻儒也是根本無濟於事。

    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怎麼在海北軍的重重包圍之中保全自己,一想到這一點陸重陽就打定了主意,他轉身就往回走:“兄弟,兄弟們,快起來,有人敢搶我的女人,你們跟我打架去把女人搶回來,幫我把七葉彩蓮旗打出來!”

    而就在幾千步外,柳飛十分得意地說道:“我哥這一手玩得漂亮,這麼多麵七葉紅蓮旗打出來,聞香教這些蓮妖的心思一下子就全亂了!”

    陸重陽隻猜對了一半,今天確實有二十多個營頭打出了七葉紅蓮旗,但是這二十多個營頭願意與尹緒、榮重錦一同起事的隻有三分之一而已,其餘不是搖擺不定就是自視甚高,根本沒辦法拉過來

    雖然沒有辦法拉過來,但是王真慧卻有辦法讓他們掛出七葉紅蓮旗,有些營頭的主官不讚成掛七葉紅蓮旗,但是下麵的忠於石佛口與王真慧的大小頭目就直接把七葉紅蓮旗給掛出來了,直接造成了既成事實。

    掛出七葉紅蓮旗本身是自然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但是大家關注的是這件事背後的意味,都覺得這是石佛口一係對徐鴻儒的示威,石佛口是不是準備對徐鴻儒進行反攻倒算。

    如果徐鴻儒處理不當的話,聞香教軍可能發生一次分裂甚至內戰。

    而這些打出來的七葉紅蓮旗很好地掩護了海北軍的行動,現在整個教軍軍營之中都沉醉於一種十分詭秘的氣氛,大家雖然知道肯定會發生什麼大事,但是還是心抱幻想,覺得暫時不作反應是最佳選擇。

    還有一些聰明人看到這麼多麵七葉紅蓮旗,就覺得自己應當保持中立的兩不相幫態度,畢竟徐鴻儒再怎麼權勢滔天甚至已經稱帝,石佛口王家才是真正的聞香教之主。

    而一些徐鴻儒這邊的核心人物則圍繞在徐鴻儒這邊,討論著怎麼處理這種無法無天的行徑,一時間大家各有各的路子,但是始終找不到一個極其完善的解決辦法。

    眼見就能立即打下兗州城,石佛口一係在這個時間突然發難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讓徐鴻儒讓王氏兄弟出來當皇帝?或者是想弄個一字並肩王?

    普祥真人現在是怪話連天:“榮重錦什麼意思?明明隻要加把勁,明天就能把兗州府拿下來,他這個時候打出七葉紅蓮旗,難道是想給王好賢這些小人招魂嗎?”

    徐鴻儒也真是氣壞了,他大聲說道:“這種無法無天的行徑絕對不能容忍,回頭我就摘了榮重錦這賊子的腦袋!”

    他真沒想到在這樣的節骨眼上居然會出這樣的事情,可是他又不敢真對石佛口一係真下狠手,畢竟現在是教軍圍攻兗州的最關鍵時刻,一點亂子都不能出。

    他原來是想攻下兗州之後再慢慢解決石佛口一黨,到時候借著打破兗州的輝煌勝利想怎麼收拾石佛口一黨就怎麼收拾,但是作夢也沒想到石佛口一黨居然搶在這個時候動手,而且他們的勢力居然大到這種程度。

    事實上他是過於疑神疑鬼了,掛出七葉紅蓮旗的營頭不一定反對徐鴻儒,或是具體傾向於哪方,很多時候大家隻是對七葉紅蓮旗這麵用了快二十年的旗幟有感情而已,但是現在徐鴻儒這麼一慌神,十幾萬教軍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但是另外一種可能讓普祥真人更加驚惶不定,他壓低了聲音說道:“陛下,這亂子得早點壓下去啊,萬一官軍趁亂來攻,那就不妙!”

    這也是徐鴻儒最畏懼的事情,他大聲說道:“胡說八道,官軍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趁亂來攻,他們根本就沒這樣的膽子,絕對沒有這樣的膽子!”

    說到這,徐鴻儒已經變得聲色俱厲起來,他大聲咒罵道:“早知道如此就應當早點把榮重錦這老賊的腦袋給摘下來,我為什麼一時糊塗,一心想等攻破了兗州之外再收拾了這老賊!”

    他的聲音實在有點太響,甚至連給楊廣文帶路的榮重錦都聽得清清楚楚,現在榮重錦可是又氣又樂:“原來這老賊是這麼一個打算,嗯,徐鴻儒啊,徐鴻儒啊!如果不是王聖女當機立斷請來了天兵,或許你們的陰謀就要得逞了!”

    說到這,榮重錦笑得有點猙獰起來:“楊總長,說話的賊子就是徐鴻儒!”

    楊廣文也沒想到聞香教的大營守備居然是如此鬆懈,明明是風聲鶴唳,但是沿路的這些營頭明明看到自己這支來意不明的大兵跟著榮重錦殺過來,居然一個跟徐鴻儒示警人的都沒有。

    一想到這一點,楊廣文就想大笑一場,隻是他還沒開笑,徐鴻儒的中軍大營中終於有人作出了反應:“你們是什麼人?榮重錦,你要幹什麼!”

    楊廣文隨手就扯去了披在身上的偽裝,露出裏麵的一身鎧甲,他大聲叫道:“我們是……”

    “海北軍!”

    “海北軍!”

    “海北軍!”

    說到這,海北軍已經齊齊解去了偽裝,露出了衣服裏麵的長槍、重盾、鎧甲、火槍,他們齊齊發出了怒吼:“殺徐鴻儒啊!”

    而把柳鵬請過來的榮重錦與尹緒也是格外賣力,他們的身家性命已經與海北鎮合為一體

    :“大乘教真傳是王佛口王氏,徐鴻儒已經入了魔道,我們要撥亂反正!”

    “想得大乘真傳的趕緊束手就擒!”

    “忠於朝廷忠於大乘真傳的,把七葉紅蓮旗打出來!”

    “馬兄弟,快過來,此次柳道台奉旨除魔,隻辦徐鴻儒一人!”

    “除徐鴻儒一人之外,餘皆可赦!”

    “隻誅徐鴻儒!”

    “柳鵬柳大帥的十萬大兵已經殺到,你們還不投降!”

    “楊廣文楊總長率十萬大兵已經殺到了!”

    現在聞香教軍的大營之中已經是一片慌亂,誰也沒想海北軍居然在這個時候殺進來,而且尹緒與榮重錦這兩個看起來特別靠譜的老人居然投靠了龍口,直接就把海北軍帶到徐鴻儒的大賬之前。

    大家本來以為隻是聞香教內亂,風聲鶴唳又不敢過早押注,甚至見到榮重錦帶了大隊過來都不敢吭聲,哪裏想到來居然不僅僅是下山猛虎,而且還是過江惡龍!

    現在海北軍已經朝著徐鴻儒的中軍大營發起攻擊,雖然說徐鴻儒對於這次火並早有準備,很多親衛早已經披掛上陣,但問題在於他們以為隻來得榮重錦、尹緒這些石佛口死黨而已,頂多也就是千把人,哪料想準備了一鍋菜卻來了兩桌客人,這一鍋菜就隻能爛在鍋裏了。

    倉促無備之間,現在海北軍的攻勢可以用摧枯拉朽來形容,雖然徐鴻儒的這些親衛都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敢戰之士,有些人已經跟隨他快二十年時間,現在他們現在麵對的是如林長槍和密集的彈雨,一排排長槍刺過之後就是無盡的血泊。

    數十成百的教軍就直接倒在血泊之中,而外圍的教軍看到這一幕情形就更顯慌亂了,他們不知道該如何布置的時候,那外麵王真慧已經帶人殺過來了:“王真慧王聖女來了,他代表石佛口那邊來撥亂反正了,大家快跪下,我是常青山!”

    “對,我就是常青山,那個東阿縣丞常青山,我現在已經投效了聖女殿下!”

    “想要活命的,趕緊到聖女殿下這邊來。”

    雖然王真慧帶來的人並不多,而且她隻是石佛口王家的一個小女兒而已,在教中地位並不高,很多聞香教眾都不認識她甚至不知道有這麼一號人,但是她的出現卻讓聞香教眾的鬥誌全消,哪怕是跟隨徐鴻儒多年的核心骨幹現在都不知道聽誰的話才好。

    王真慧在馬上大聲說道:“你們本來是齊魯良民,為何跟著徐鴻儒這亂臣賊子倡亂為禍,聞香教是在石佛口,現在隻要放下兵器,就可以解甲歸田繼續過好日子,本聖女與柳道台能保得你們一世安康!”

    在揭破了徐鴻儒的正統地位之後,王真慧繼續說道:“你們即使不為自己想想,難道不為你們在梁山泊與鄒縣的家眷著想嗎?”

    一說到在梁山泊遺棄的眷屬,好幾支聞香教軍已經是轟然而潰,而聽到鄒縣兩個字,聞香教軍失了魂一般,他們大聲問道:“鄒縣怎麼了?”

    “鄒縣丟了嗎?”

    “鄒縣失守了嗎?”

    聞香教起事以後,最初是在梁山泊安置眷屬,但是他們很快發現梁山泊跟傳說中的八百裏梁山泊並不是一回事,根本容納不了全部眷屬,加上進占鄒縣以後,藤鄒兩地成了聞香教的核心根據地,他們就把剩下的眷屬都安置在鄒縣。
pe789 發表於 2018-5-28 09:16
    第771章 活人十三萬

    可是現在按照王真慧話裏的意思,在他們圍攻兗州府的這段時間,海北鎮已經一路突襲直接攻破了鄒縣,抄了他們的老巢,他們不但無家可歸,甚至連眷屬與老營都落入了柳鵬的手裏。

    因此在場的所有聞香教軍,不管是高層還是中層,或是普通的小頭目與教軍,現在都是熱鍋上的螞蟻,他們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又走到絕路上了。

    本來越靠近徐鴻儒的中軍大營,抵抗就變得越激烈,可是連跟隨徐鴻儒多年的子弟兵都大哭起來,不知道該如何辦才好,而這個時候就聽到有人說道:“把鄒縣逮到的蓮妖眷屬押上來,你們再不束手就擒,恐怕就要血流成河了!”

    說話間,營外已經押來了好幾百名老弱,大家轉頭一看,確確實實就是聞香教軍留在鄒縣的那些眷屬,他們既然被押到這裏來,自然就代表著鄒縣已經落入海北軍的手裏。

    前一刻大家還打著攻破兗州府以後封侯拜相的美夢,這一刻卻已經是無路可走了,很多人已經扔下兵器就朝著海北軍奔去,然後雙手抱頭跪在海北軍陣地,連聲說道:“降了,我們降了!請柳大帥留我妻兒一條小命!”

    “我們投降!我們都投降!”

    “柳道台答應過我們,隻誅徐鴻儒一人而已!”

    “求柳道台斬殺徐妖頭,還大明一個朗朗乾坤!”

    說到這,無數個聲音都在那裏叫道:“柳道台,你剛才說過,隻要束手就擒,隻辦首惡,隻誅徐鴻儒一人而已!”

    隻是很多已經犯下滔天惡行的聞香教骨幹仍然猶豫不定,他們覺得柳鵬不可能放過他們,而這個時候,剛才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大聲嚷道:“對,我柳鵬在此承諾,隻要放下兵器洗心革麵,柳某保證讓你們解甲歸田繼續過日子,而且柳某隻辦首惡,隻誅徐鴻儒一人而已!”

    聽到這,大家這才知道剛才拿這批鄒縣人質威脅大家的不是別人,正是柳鵬柳道台,海北鎮的第一號人物!

    大家聽到柳鵬的命令簡直是聽到仙樂一般,在這一瞬間至少有幾千件兵器被扔在地下,接著數以萬計的聞香教長跪在地,大聲叫道:“多謝柳道台活我一命!”

    “多謝柳道台活我一家!”

    “多謝柳道台活人十萬!”

    他們雖然與海北鎮與柳鵬都處於極度敵對的立場上,但是他們也聽說過柳鵬萬金一諾一諾萬金,是個言出如山不毀諾的鐵漢子,他既然答應既往不咎隻誅徐鴻儒一人而已,那哪怕是聖旨下來他也能頂回去。

    因此曾經不可一世的聞香教軍在這一瞬間完全土崩瓦解,數十個營頭的教軍現在齊齊跪了下來,隻有一些執迷不悟的大頭目還在拚命地帶著少數親信往外衝,還有一些人拿起搶來的金銀就想奪路而逃,但是曾經強大無比的十數萬蓮教軍現在都跪在地上感謝柳鵬的寬恕與恩赦。

    這十萬人曾經擊敗了無數支精銳官軍,曾經跨州越郡連奪名城,曾經橫行運河劫奪漕船,但是這一刻他們除了企求柳鵬的憐憫之外已經沒有多餘的念頭,他們隻能叫道:“柳道台活我!”

    “活我者柳道台也!”

    “柳道台功德無量!”

    “柳道台活我一族,在下感激不盡!”

    整個戰場的中心反而變得一片寧靜,除了徐鴻儒中軍大營附近還有百餘名親衛拚命護衛著身穿龍袍的徐鴻儒之外,整個聞香教大營已經是沒有任何抵抗。

    柳鵬每前進走一步,就有跪在地上的人們用最大的熱情歡迎他歌頌他讚美他,甚至直接親吻他走過的腳印,他們已經把柳鵬視為天下下凡的星辰一般,而柳飛則大叫一聲:“你們要陪著徐鴻儒陪葬嗎?”

    現在徐鴻儒的親衛們才如夢初醒,有人一路大叫奔向了海北軍的陣形,有人則拿起刀槍衝向了徐鴻儒,有人則拚死護衛著徐鴻儒這位傳說中的大乘興勝皇帝。

    但是戰鬥進行得很短促,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曾曾高高在上號令數十萬甚至上百萬之眾的大乘興勝皇帝徐鴻儒就成了泥地之中的俘虜,幾個徐鴻儒的前任親衛大聲叫道:“道台大人,禍首徐鴻儒連同他家中的諸子已經拿到!請道台恩赦不幸被徐賊裹脅之十三萬之眾!”

    柳鵬也是鬆了一口氣,既然徐鴻儒這個大乘興勝皇帝已經拿到,聞香教的十萬大兵盡數跪在地上求降,那這場蓮妖之亂就能基本告一段落了:“諸位……”

    “我知道此事禍起徐鴻儒一人而已,諸位皆不幸為徐賊裹脅而來,非真心附賊,今日我赦免你們,隻要洗心革麵,從今開始樂善好施,一律解甲歸田,能重新過上好日子!”

    “你們有什麼委屈,有什麼不平之事,有人欺負你們,有人不讓你們解甲歸田,都可以來找我!柳某替你做主了,保證你們能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好日子!”

    下麵聽到柳鵬這句話又是一陣哭聲、讚美聲、笑聲,十三萬聞香教軍現在已經是過去了。

    隻是柳鵬趕緊又交代了王真慧一聲:“趕緊帶人到鄒縣、騰縣去,趁著官軍沒到之前把聞香教的人馬都招攬過來,告訴他們官軍若是殺到了那是斬盡殺絕,我們海北鎮隻辦首惡不論脅從。”

    兗州城外的十幾萬聞香教軍之所以戰鬥意誌徹底崩潰集體投降,自然是以為柳鵬抄了聞香教的後路占了鄒縣逮住他們全部的眷屬輜重,一想到落在柳鵬手裏的人質,他們就根本不敢抵抗。

    但是柳鵬能帶數千大兵神不知鬼不覺地殺到兗州城外已經是奇跡中的奇跡,哪有可能還順路攻占了有聞香教重兵把守的鄒縣,他隻是讓王真慧假傳攻克兗州的命令把聞香教的一部分眷屬從鄒縣騙到兗州然後直接押上了戰場。

    隻是現在聞香教軍的十幾萬大軍已經在兗州城下集體向海北鎮投降,甚至連徐鴻儒這位大乘興勝皇帝都做了海北軍的俘虜,那自然藤鄒之間的聞香教餘部哪怕神通再大,也是一個自取滅亡的結局,所以他才會讓王真慧過去受降。

    王真慧可是聞香教的聖女,即使過去她在聞香教中影響不大,但是兗州一戰之後她就在山東聞香教就有著絕對的權威,更不要兗州戰敗之後,現在騰鄒兩縣的聞香教軍已經是驚弓之鳥,不堪一擊,隻要王真慧帶海北軍的兵馬一出現,他們肯定就會集體投降。

    畢竟海北鎮向來是最講道理,除非抵抗到底對抗到底,否則很少有屠殺俘虜的記錄,大家投靠海北軍自然是有一條活路。

    可是等省裏來的各路官軍到了,那自然隻能是死路一條,要知道官軍平時都喜歡殺良冒功,何況是一批走投無路的真蓮妖,到時候藤鄒之間肯定是會屍山血海血流成河。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在兗州城外的山東巡撫趙彥幾乎是一夜都沒睡好,昨天蓮妖的大營之中那是一片鬧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其間有幾員山東出名的悍將主動請戰,卻是都被總兵官楊肇基壓了下來:“你一個人殺得過十幾萬蓮妖嗎?”

    兗州城外可是有十幾萬蓮妖,連精銳的粵軍都在他們手裏大敗特敗,一口氣折損兩千有奇,何況是楊總兵手裏這些蝦兵蟹將,他們手上頂多隻有百八十名可用之兵。

    蓮妖現在的勢力實在太大了,雖然是六路援軍趕來救援兗州,而且戰事慢慢看到了一線希望,但是蓮妖還是屢次讓官軍吃了大虧,所以趙彥是真心讚同楊總兵的辦法。

    一定要小心為妙,官軍實在經不起一場大敗了!

    蓮妖營中看起來是一片鬧騰秩序大亂,但是誰知道是真是假,要知道蓮妖最是陰險狡猾,官軍經常一不小心就吃了大虧,現在救援兗州又是山東第一件大事,萬萬不容有失。

    萬一偷襲蓮妖大營受了挫敗,說不定兗州的戰局又要有所反複,因此趙彥覺得一切還是穩妥為好:“你們還是太年輕了,要知道要掃滅這股蓮妖,除了海北軍趕到兗州之外,還要再請兩三萬邊軍助戰才是上上之策!”

    旁邊的楊肇基補充道:“畢竟這股蓮妖跟普通的流寇不同,不但有大股的建奴馬隊,甚至還有數以千計的邊軍將士參與其中,所以官軍雖然屢興攻勢,終究未能竟全功於一役,也未能解兗州之圍,所以除海北軍之外,非得有逾萬邊軍來援不可。”

    隻是大家覺得有數萬邊軍來援就足夠了,山東都司楊國棟前不久打了大仗,真是心有餘悸,當即說道:“我覺得蓮妖非一般流寇可比,遠勝唐賽兒、王堂之流,雖然有海北軍與數萬大軍來援,亦不足為恃,當調南直兵、浙江、陝西兵、福建兵等十省兵十萬來援。”

    既然是遠勝唐賽兒、王堂之流,那麼在場的官軍首領就隻想到正德年間的劉六、劉七起事,那一次確實是差點動搖了國本,不象唐賽兒、王堂隻是悍勇流寇而已。
pe789 發表於 2018-5-28 09:18
    第772章 大捷突至

    隻不過仔細想想,光是兗州府城外就有十幾萬蓮妖,鄒騰之間是蓮妖老巢,據說還有十幾萬蓮妖。

    而王聰兒隻是倉促起事糾集烏合之眾而已,而王堂起事的時候懊 邊隻有礦徒十幾人而已,跟徐鴻儒一起事就裹脅數十萬之眾完全是兩回事,確實隻有正德劉六、劉七起事可與蓮妖之變相比。

    大家親自上陣跟蓮妖廝殺過,都知道蓮妖確實與普通流寇完全不同,不但陣前廝殺很有章法,敢與官軍正麵效鋒,而且大小火器數萬件,鎧甲大弓不計其數,甚至還有數千人的馬隊,這樣的對手確實不好對付。

    現在楊國棟的思路是把蓮妖當建奴來打,以舉國之力十省之兵進剿蓮妖,雖然有些過於誇大,但是一想到這幾個月官軍在蓮妖吃到的一係列敗仗,大家又不覺得楊國棟太誇張了。

    小心無大錯,萬一蓮妖還藏著一手怎麼辦,據說蓮妖手上還有一支上千人的建奴馬隊,雖然柳鵬自稱將這支建奴馬隊已經盡數掃滅,大家在兗州城外跟蓮妖廝殺這麼久,也沒看到這支建奴馬隊出現過。

    但是萬一在廝殺到勝負難分的關鍵時刻,這支建奴馬隊突然殺出來的話,那事情就非常不妙了。

    因此楊國棟繼續說道:“海北軍馬上就到兗州,邊軍精銳也要盡快調來,但是我等成敗關係國家氣運,必須準備萬全之策,今日蓮妖已有二三十萬之眾,雖然裹脅者十之七八,真心附賊者十之一二,終不可養虎為患,如今萬全之策,當請十省大兵分頭並進,一路掃滅蓮妖!”

    趙彥覺得實在太有點誇張,畢竟他是山東巡撫,請來了數路援軍還掃滅不了這股蓮妖,甚至要讓朝廷以對付建奴的勢頭調集大兵掃滅蓮妖,因此他小聲地問道:“十省大兵是不是有點過於誇張了?當年對付楊應龍似乎也沒用十省大兵啊,海北鎮與邊軍馬上就能趕來,頂多再調一兩萬援軍應當能穩住局麵。”

    隻是山東都司楊國棟當即跟趙彥爭執起來:“撫院大人,不是我等長蓮妖威風滅自己士氣,實在是這蓮妖與普通的巨寇不同,您也說再調一兩萬各省援軍應當能穩住局麵,但是穩住局麵之後萬一蓮妖狗急跳牆,那又怎麼辦!”

    他很快就作出了總結:“對付楊應龍不必動用十省大兵,但是徐鴻儒不是楊應龍,對付徐鴻儒一定要十省大兵。”

    那邊又有一員將領說道:“蓮妖狗急跳牆流竄南直倒是不怕,怕的是兗州萬一失守,城中器械、米豆、軍民皆為蓮妖裹脅而去,那就後患無窮!”

    隻是趙彥這邊也有人覺得調用十省大兵太誇張了:“蓮妖雖然非同一般巨寇,但是不是有海北軍與邊軍嗎?現在就調十省大兵,是不是太急了些?”

    “不急,絕對不急,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我等不可養虎為患!等到蓮妖破了兗州府再調兵就來不及了!”

    又有人主張:“十省大兵或許太誇張,但是可以先調五省大兵!”

    正在一群人爭執不休的時候,那外麵已經有人急報:“稟撫院,開原柳僉憲派人來報捷了!”

    報捷了?

    柳鵬的先鋒肯定已經到了兗州城外,在場的文武官員都鬆了一口氣,隻要海北軍趕到兗州,那麼兗州城外的情況肯定會大為好轉,未必要調兵十省大兵進剿蓮妖,因此趙彥當即問道:“柳僉憲的先鋒已經抵達兗州了?”

    那外麵走來一個意氣飛揚的少年武官,他對趙彥與在場的文武官員大聲說道:“家兄昨天親率海北逾萬大兵直抵妖營長驅直入,蓮妖狗急跳牆上竄下跳,但是家兄既然親至,加上諸軍用命,自是摧枯拉朽,陣斬逾千,餘等蓮妖十三萬膽戰心驚,隻能跪地不起束手就擒!”

    “家兄見勝捷已定,就讓在下趕緊來向撫院大人告捷!”

    趙彥被這少年武官帶來的消息給驚呆了,他當即問道關鍵問題:“妖酋徐鴻儒可曾拿獲?”

    這少年武官得意揚揚地說道:“家兄既然出手,徐妖雖然上跳下竄企圖奪路而走,自然是手到擒來!”

    趙彥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這少年武官帶來的消息,他再次開口詢問:“這捷報是否千真萬確?”

    而下麵的文武官員已經炸開鍋了。

    昨天蓮妖營中確實有段時間喧嘩不止鬧騰不停,有些悍勇難製的武將甚至主動請戰,但是都被上官以不知蓮妖虛實擋住了,但是大家作夢也沒想到曾可不可一世的十三萬蓮妖大兵就在談笑間灰飛煙滅。

    剛才大家還在談論要不要動用十省大兵以舉國之力進剿蓮妖,可是才一回頭,這兗州城外的十三萬蓮妖已經成了曆史名詞。

    大家根本不敢相信這少年武官帶來的消息,都覺得柳鵬或許是大挫蓮妖,或許是有所斬獲,但決不至於一戰將蓮妖盡數掃滅的地步,隻是這少年武官卻帶來了更重磅的消息。

    他正聲說道:“家兄唯恐除惡不盡死灰複燃,又率輕騎直取騰鄒,現騰鄒已然光複,蓮妖裹脅之男女七萬有奇皆願洗心革麵解甲歸田,家兄忙於下馬收撫降眾以防蓮妖死灰複燃,所以才特意吩咐柳飛送來捷報。”

    什麼?騰鄒兩縣都已經收複了。

    這海北軍與柳鵬到底還是不是人啊?

    也就是這一天時間之內,海北鎮已經將二十萬蓮妖盡數掃滅收編。

    海北鎮在濟寧州的兵力也就是萬把人吧?他們的戰鬥力怎麼可能會到這麼可怕的地步?

    這柳鵬根本就是在謊報軍情好不好!

    或者是蓮妖的戰鬥力太低下了,那也不對,蓮妖不同於一般悍匪,他們陣前廝殺的勇悍可是大家親眼所見。

    別說是二十萬蓮妖,就是二十萬頭豬海北鎮去抓也要抓上好幾天,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趙彥已經樂開花了。

    這段時間蓮妖就是他吊在心頭的一塊大石頭,誰都知道他既然是山東巡撫,那麼在蓮妖起事這件事上他就得負最大的責任,而且他在泰昌元年就做了山東巡撫,想把責任推給前任都不行,朝廷上下對他的非議也是此起彼伏,甚至有不殺趙彥不足謝國人的奏本。

    雖然大明朝並沒有幾次殺撫院大員的記錄,但是若是再敗上一兩陣,說不定他就要進詔獄走一圈了,因此這一直是趙彥的一塊心病。

    現在聽到柳鵬已經將兗州府內二十萬蓮妖盡數掃滅,趙彥那是樂開花了,他看著這送來報捷的海北軍軍官也格外順眼:“你是叫柳飛?你是柳僉憲的什麼人?”

    柳飛當即答道:“僉憲大人便是我的親兄。”

    趙彥又說了一個“好好好”,然後才說道:“果然都是一門英傑,黃城柳氏果然了得,現在你兄長那邊有什麼難處沒有?”

    柳飛當即答道:“我兄長那邊收撫降眾,時出緊急隻能便宜行事不及稟報,還請撫院大人見諒。”

    聽到這趙彥連連點頭,直到這一刻他仍然是覺得如夢如幻,那徐鴻儒的二十萬大兵怎麼就一下子被柳鵬全部殲滅,按照柳飛的說法幾乎,“”

    別說是趙彥,在場的文官們也覺得這一點簡直不可思議,一天之間局麵怎麼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在場的武將都是山東赫赫有名的知名大將,素來被朝廷與趙巡撫所倚重。

    可就是這些赫赫有名的大將剛還在討論著到底怎麼解決這二三十萬蓮妖,結果雖然沒有討論出結果,但是大家的一致觀點就是光靠海北鎮與幾萬馳援的邊軍還遠遠不夠,至少要動用數省大兵才能把這些蓮妖全部消滅了,即使不用十省大兵,也要用五六甚至七八省的大兵。

    結果才一眨眼的功夫過去了,柳鵬的海北鎮已經解決了一切問題,難道是這些蓮妖金玉在外敗絮其中,但是大家都覺得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那隻能是海北軍的戰鬥力太強了?

    那也不可能,海北軍雖然強大,但是沒有強到這種程度,而且這一次西征的海北軍根本就是一支二流部隊而已,那麼在場的文武官員很快總結了一個原因。

    雖然海北軍可能投入了上萬戰兵,但是大家卻覺得導致如此輝煌大捷的原因隻是因為一個人而已。

    沒錯,就是柳鵬柳僉憲,這位按察僉事一到兗州,戰場形勢就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

    一日之間掃滅二十萬蓮妖,盡複騰鄒,把這場驚天動地的聞香教之亂無聲無息地平定下來。

    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就是這麼一個道理。

    假以時日,這位柳僉憲必成大勢!

    不對,現在柳僉憲大勢已成,假以時日必然有一番不世功業,若是能及時投靠過去,說不定就有可以傳承幾代人的富華富貴!

    大家想清楚了這一點之後,看著柳飛與海北軍諸位使者的眼神就變得萬分熱情起來,那邊楊肇基這個總兵官問道:“柳少現在在騰鄒情況如何?要不要我們出兵相助?”
pe789 發表於 2018-5-28 09:20
    第773章 官莊

    說到這,柳飛當即說道:“有我兄長帶海北軍有騰鄒收撫降眾,諸位大人盡可以放心!隻是諸位將軍想出兵增援的話,我兄長也是十分歡迎,但是他特意交代我一句,到了騰鄒不論官位高低,一律都聽他調度。”

    旁邊的楊廣文卻是朝著諸位拱了一下手,然後才說道:“在下南龍灣海口巡檢楊廣文見過諸位大人,柳少跟我帶話給諸位大人,他之前答應的一切都不會變,但是他有一點要跟大家抱歉一聲……”

    “為了盡快平定蓮妖之亂,他陣前許諾,隻要洗心革麵皆可解甲歸農,隻誅徐鴻儒一人而已,倉促之間未能請示趙撫院大人,還請趙撫院與諸位大人原諒!”

    聽到趙彥已經樂開了花了,他連聲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這就是我的意思,隻要平定了蓮妖,凡是陣前反正之人,除徐鴻儒一人不赦之外,餘皆可赦!楊廣廣楊老弟,你做巡檢太委屈,回頭我至少能保你一個遊擊將軍。”

    當然不管是趙彥還是柳鵬都知道柳鵬這承諾隻是一句空話,聞香教之亂這麼大的亂子,怎麼可能隻誅徐鴻儒一人而已,但是這實際隻是大大壓縮了最後的打擊麵。

    本來可能因為這次蓮妖之亂斬殺數萬人,但是現在趙彥與柳鵬達成了共識,那麼最終獲罪也不過是幾百人或者千把人而已,而被殺者不過百來人,甚至可能隻有幾十人而已。

    這簡直可以說寬大無邊來形容,如果不是柳鵬如此輝煌的勝利,不管是趙彥還是省裏的官老爺都會決心用一場空前的屠殺來立威,省得山東再發生第二次蓮妖之亂,但是柳鵬勝得如此幹脆利落,那麼趙彥身為山東巡撫,自然要用同樣完美的善後來解決問題。

    一說到這,趙彥繼續說道:“這二十萬蓮妖都任由柳道台處置,誰該殺誰該關誰該監管,都由柳道台一個人說了算,我不說一個字,柳道台想怎麼折騰都行,就是他要立個女營,我都大力讚成!”

    之前他對於柳鵬在濟寧州花天酒地卻不肯及時支援兗州府是一肚子怨氣,但是現在他沒有任何怨氣,而且覺得柳鵬玩幾個女人算什麼,他立下兗州之戰這麼輝煌的勝捷,他就是想玩幾百個女人幾千個女人都沒有問題。

    為了落得一個輕鬆,免得省裏為了這二十萬蓮妖俘虜背上沉重無比的負擔,他已經把這二十萬蓮妖俘虜的善後問題全權交給柳鵬處置,

    而這個時候楊廣文又搶在趙飛前麵說道:“柳少讓我跟趙撫院說一句,這兗州之戰的捷報就托付給撫院大人,請撫院大人盡快寫出來,免得將士們白白流了許多血汗卻一無所獲!”

    一聽說是由趙彥來寫這次的捷報,在場的幾十號文武官員都不由眼睛一亮。

    柳鵬柳道台果然是會做人,不但事情辦得漂亮,而且還懂得雨露均沾,把撰寫捷報的權利交給了趙彥趙巡撫來負責,這可是最有油水的一件事。

    之前柳鵬就跟省裏有過共識,蓮妖俘虜交給柳鵬全權處置,但是蓮妖的斬級與戰功必須與大家互通有無,現在柳鵬既然獲得如此輝煌的勝利,他幹脆更進一步,連斬級、戰功都不用互通有無,而是直接交給了趙彥趙巡撫來負責。

    當然趙彥趙巡撫到時候肯定是會妙筆生花,不可能隻寫成柳鵬與海北一軍的功勞,而是花花轎子大家抬,今天在場的諸位上有一份足以名傳千古的戰功,朝廷的封賞也是人人有份,不至於既流血流汗戰後又要流淚。

    一想到這一點,大家都覺得柳鵬是個妙人,是個好人,是個值得結交的好朋友……

    有些人心思更活絡一起,覺得不僅僅要跟柳鵬交朋友,而是怎麼跟海北鎮靠攏的問題。

    而此刻的柳鵬則在與趕過來的穀夢雨、魏瑜君談論著怎麼善後的問題:“二十萬俘虜,真不是一個小數目!”

    何止不是一個小數目,雖然這二十萬俘虜之中有男有女,還有老弱病殘,真正的精壯不過半數而已,但是放在山東地麵上這二十萬人就是過境都可以把什麼都吃得精精光光,何況這二十萬人還是剛剛放下武器的聞香教軍。

    因此魏瑜君就提出自己的建議:“這二十萬人如果就此解甲歸田就太可惜了,何況他們當中的很多人也沒辦法解甲歸田!”

    穀夢雨卻是從財政角度考慮問題:“可問題是咱們龍口再怎麼家大業大,也養不起這二十萬張嘴!”

    柳鵬當即答道:“不是二十萬張嘴,是三四十萬嘴,別忘記了他們還有眷屬,還有宗族,如果咱們想要把這二十萬人接收下來,就得幫著他們供養宗族與眷屬,一天下來消耗的糧食簡單就是天量!”

    趙彥之所以願意作甩手掌櫃,任由柳鵬主持這二十萬俘虜的善後問題,經濟壓力是一個非常實實在在的問題。

    這二十萬人如果吃不飽飯或是善後不好的話,肯定會鬧起事來,甚至可能大鬧特鬧攪得天翻地覆,可是要把事情善後好,卻一定需要海量錢穀。

    而省裏本來就是庫空如洗,經過聞香之亂更是讓山東財政處於破產境地,現在哪有多餘的錢穀接收這二十萬俘虜並供養他們,隻能把包袱甩給柳鵬。

    至於柳鵬喜歡漂亮女人,可能在善後過程玩欺男霸女的花樣,趙彥覺得根本無關緊要,柳鵬想玩什麼女人想睡什麼姑娘想搶誰家的小媳婦都是他的私事而已。

    而柳鵬也認識到這個問題,很清醒地說道:“現在連離秋收還有一個月,而且兗州府曆經戰亂,雖然不能說是顆粒無收,但頂多就是三分、四分的收成,甚至可能連三分都沒有!”

    正常年份是十分收成,經過聞香教之亂,今年兗州府的秋收別說是解納賦稅,就是保證兗州府官民的口糧恐怕都成了大問題。

    而聽到柳鵬這麼說,穀夢雨就越難不解:“既然如此艱難,夫君為何還要把這二十萬俘虜強行截胡下來,我們龍口再怎麼家大業大,也養不起二十萬張嘴,難道是為了?”

    隻是旁邊的魏瑜君卻是說道:“夢雨姐您千萬別急,夫君可不是為了多納幾個小星,而是……”

    她突然壓低了聲音,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出了三個字來:“青州兵!”

    柳鵬實在沒想到魏瑜君會有這樣的眼光,所以他聽到魏瑜君這麼說不由笑了起來:“瑜君說得太好了,說出我的心底話,今天晚上咱們一起好好責罰你夢雨姐,誰叫夢雨連我的心思都沒猜對!”

    青州兵?

    穀夢雨不由一激靈,她已經顧不得柳鵬說的風流話兒,而是已經明白過來:“這就是二十萬青州兵啊!”

    “沒有二十萬,我估計自願解甲歸田還是大多數,而且這事情有朝廷在,不能做得太顯眼,到時候我們辦若幹處官莊,收容兩三萬難民就夠了!”

    從萬曆以來,山東就有興辦官莊收容種子的傳統,這些官莊開墾的荒地往往由官府供給官牛和農具、種子,並擁有兩到三年的免稅期,一度十分興盛。

    隻是雖然取得了不少成績,但是這些興辦的官莊並沒有維持多久,數年之間不是被強橫之家把開荒之地據有已有,就是官府看到荒田開墾有所進展就立即開始敲骨吸髓征收錢糧,或是有門路的大人路直接就把提供給流民的官牛、農具與種子全部據有已有。

    雖然柳鵬隻準備收容二三萬難民,但是穀夢雨已經明白過來了:“我們收容兩三萬流民足夠了,這可是兩三萬青州兵啊!到時候每一處官莊實際都是一處我們的龍口衛所!”

    穀夢雨的想法實際是太樂觀一些,但衛所中的大部分衛軍與屯田兵並沒有什麼區別,都是倉促動員起來的鄉兵而已,平時就是一群標準的農兵。

    而柳鵬也很把自己的想法說清楚了:“原本我是不準備收容這麼多流民,直接就地遣散就行了,但是王靜慧既然願意跟我們合作,那我覺得在兗州府辦些官莊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雖然柳鵬說得很含蘊,但是穀夢雨能明白柳鵬心底是怎麼謀劃的。

    之前之所以不準備辦官莊收容教軍殘部,關鍵就在於兗州府距離龍口實在過於遙遠,光是一個兗州府就有四員兵備道臣鎮守,而且這四位兵備道之上除了山東巡撫之外還有河督,更不要說魯王府就在兗州府,所以聞香教才沒辦法拿下兗州府。

    兗州府與濟南府一樣,都可以說是大明統治的核心地帶,柳鵬的旗號在這裏特別不好用,而且海北軍離開兗州府之後,局麵肯定還會有所反複,柳鵬即便收編幾萬人,但是他離開之後這幾萬人馬的忠誠度要徹底打個問號,甚至可能是為別人做了嫁衣。

    所以柳鵬的布局完全是沿著控製大運河來進行的,運河交通方便,控製起來更為方便,在兗州府海北鎮唯一準備保存下來的常備武力也隻是一隻水上巡防總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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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4章 講道理

    但是王真慧投靠過來以後,整個兗州府的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畢竟聞香教雖然遭受了連環重創,但是在兗州府還有很強的潛勢力,有他們的支持海北鎮在開辦並牢牢掌握若幹家官莊上聽土地和人口絕對不成問題。

    而且穀夢雨甚至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既然咱們有官莊在這裏,夫君與我們雖然遠在登萊,但是我們既然承諾過要替那些解甲歸田的俘虜們作主,可是他們回鄉之後肯定是要受些委屈的,到時候還是隻能依附於我們,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讓這些官莊出麵。”

    這一次柳鵬手上的聞香教俘虜號稱五十萬,實數差不多有二十萬甚至更多一些,而柳鵬向他們許諾過隻誅徐鴻儒一人,其餘都得恩赦可以解甲歸田,重新過上以前太太平平的田園生活。

    而柳鵬的許諾也獲得了山東巡撫趙彥與其它文武官員的一致讚同,他們都認為柳鵬的處理方案是最合理最人性化,但是這些二十來萬人想要解甲歸田重新過以前的田園生活卻不是象他們想象中的那麼順利。

    不管是地方強力人物還是豪強劣紳,或是地方官府都會把他們打入另冊嚴防死守,柳鵬的承諾他們即便認了也不會落到實處,到時候自然就有很多動蕩起伏,更不要說解甲歸農還關係到許多土地財產的再分配問題,這些問題即使是清官秉公辦事也幾乎無解。

    這些有家歸不得的流民到時候隻能把希望寄托在柳鵬身上,第一時間會向柳鵬設在兗州府的官府靠攏,魏瑜君當即就說道:“如若有事,兗州或許能動員起數萬青州兵!”

    她還是用青州兵來代指這批聞香教俘虜,而柳鵬當即說道:“他們不是青州兵,不是屯田兵,隻是義民……”

    這就是把基調定下來,雖然這些官莊都是在一些荒地上開墾荒地,而且他們與普通的常備軍、半常備軍性質不同,頂多是每年農閑集訓個十天半月,甚至還不是普通衛所軍的對手,但是有了海北鎮的支持之後,這幾十個半軍事化的農場就能發揮巨大的作用。

    穀夢雨卻是問道:“夫君的意思,是讓我們來直接經營這些官莊?”

    山東地區曾經有幾百處官莊,但是這些官莊的最終結果都是維持不下去很快重新淪為荒地,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除了稍有起色就開始敲骨吸髓強征苛捐雜稅之外,就是經營不力管理不力。

    不是王府、進士這樣的強橫之家強行將剛開墾的荒地據有已有,就是官府貸給流民的耕牛、種子、農具直接就落入這些在官府裏有門路的大人物之手,債務卻最終落在流民的身上。

    而海北錢莊雖然沒有經營農業,但是穀家這些年事實上卻是在一直大規模經營農業,而且取得了很大的成功,每年光是花生種植上獲得的利益就足以穀夢雨立於不敗之地。

    柳鵬也很直接地說道:“既然是官莊墾殖荒地,那就暫時不能寄在我的名下,而是寄在你們穀家與北海錢莊的名下,到時候把護衛隊派過來也是更方便!”

    穀夢雨卻是在柳鵬的臉上輕輕印上一吻:“都說我家夫君是蓋世英雄,今天方知我穀夢雨沒挑錯人。”

    說到這穀夢雨突然笑著說道:“夫君放心去辦吧,不管你眼睛掃過了多少漂亮女人,你終究還是回龍口和我過快樂的小日子。”

    而對於柳鵬要在兗州府興建基若幹處官莊的建議,魯王府倒是第一時間就看破了柳鵬的用意。

    “說是官莊,實際都是海北軍的屯田之所,這幾十處官莊一設,咱們兗州府恐怕永無寧日了!”

    雖然魯王一係也有不成器的子弟,但是在大明藩王之中,魯王一係卻是屬於比較能幹的存在,他們很快就討論著怎麼應對柳鵬的官莊攻勢。

    “這件事一定要讓趙巡撫知道,一旦這幾十個官莊一設,恐怕兗州就不為朝廷所有!”

    “對,現在漕運參將宋誌輔已經從賊,加上柳鵬又在運河上設置了水上巡防總隊,外加幾十處官莊幾萬名屯田兵,以後兗州府就是他姓柳的說了算!”

    一說起到這個問題,魯王府的諸位王子王孫就格外激動起來:“這件事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不然青州府的衡王府就是我們的前車之鑒!”

    衡王府這個教訓實在太深刻了,由於沒能在第一時間把龍口壓製住,坐視龍口不斷發展壯大,現在衡王府反而被海北鎮徹底壓製。

    雖然留了衡王府一條命,但是現在衡王府卻隻能過著節衣縮食的日子。

    隻是大家雖然這麼嚷嚷著,那邊衡王府派來的使者周杜達卻是冷笑一聲:“就憑你們也能擋得住海北軍在兗州設立官府的謀劃,你們想太多了,他柳鵬柳小魔可不是什麼善類!”

    “我知道他不是什麼善類,可是我們……”

    正當魯王府諸位自信滿滿的時候,卻聽到外麵傳來了最新的消息:“柳小魔已經派海北兵帶著蓮妖俘虜去圈占荒地了,但是他們所謂的荒地都是我們魯王府的莊田!”

    一聽到這一點,在場的魯王府子弟一下子就炸了:“什麼!他敢動咱們莊田的主意,咱們就跟他們拚了!”

    對於魯王府來說,他們的命根子就是這數以百萬畝的莊田,雖然他們還有不計其數的產業,但是莊田卻是魯王府的根本,他們隻記得是自家花了一百多年時間才積攢下這樣的家業,卻往往忘記了在積攢家業過程的巧取豪奪與無盡血淚。

    所以一聽到柳鵬要借著開辦官莊的名義強占魯王府的莊田,這些魯王府的王子王孫就是群情激憤:“一定要寸土不讓!”

    “對,這都是本府曆年先王積攢下來的家業,一分一毫都不能讓與他人。”

    “魯王府曆史隻有不斷置辦土地的記錄,從來沒有把莊田讓出去的先例,王爺,你千萬不要留下千古罵名啊!”

    他們甚至再次把衡王府拿出來作為例子,現在的衡王府與幾年前的衡王府完全是兩回事,過去的衡王府可以說是不可一世,根本沒人敢在青州府地麵與衡王府對著幹,可是現在衡王府卻是青州地麵誰都可以踩一腳的存在。

    之所以出現如此令人心痛的變化,就是因為這些年衡王府的莊田不斷流失,甚至連原有數目的一半都沒有,柳鵬不但不斷蠶食衡王府的莊田,而且還屢屢鼓動衡王府佃農展開抗租鬥爭,導致衡王府在莊田上的收獲越來越少,甚至不得不到了動用府內存銀存糧的地步。

    對於魯王府來說,這是他們萬萬不能接受的結局,他們可以節衣縮食一兩天,但是他們是天生貴種,一生下就是享受榮華富貴的,怎麼能因為一個柳鵬柳小魔而不得不一直節衣縮食。

    他們當即提出了自己的建議:“不如把本府儀衛府調出去,跟柳小魔決一死戰!”

    隻是一聽到魯王府儀衛司,魯王爺倒是搖了搖頭說道:“儀衛司恐怕是指望不上了,現如今咱們隻能跟柳鵬講道理才行!”

    為什麼要跟柳鵬講道理,過去幾十年時間魯王府遇到擺不開的事情都是直接把儀衛司的校尉們拉出去解決問題,隻要儀衛司一出場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但是儀衛司的威風對柳鵬完全沒有任何效果。

    何況現在還是魯王府儀衛司曆史上最虛弱的時刻,原本儀衛司就不滿編,雖然有一千六百名校尉的編製,但是由於上撈下占,實際兵力也就是一千人出頭而已。

    而這一次蓮妖之亂,魯王府,為了保全自已身家不得出盡全力,可以說是出力極多,幾次把儀衛司調上來與蓮妖搏殺,但結果就是儀衛司傷亡慘重,隻存六百人而已。

    這六百名殘兵敗將怎麼能同名動天下的海北軍正麵對抗,恐怕到時候不用海北軍出手,海北軍直接就用這些收降的蓮妖殘部上陣就能收拾了魯王府儀衛司,搞不好一聽說要與海北軍拚命,整個衡府儀衛司就已經自行崩潰。

    正是基於這樣的認識,魯王爺才決定與柳鵬“講道理”,在談判桌上直接把自己戰場上拿不到的東西搶回來。

    隻是聽到“講道理”三個字,魯王府這些平時無法無天的王子王孫一下子就呆住了,從小到大他們就沒跟人講過道理,從來恐嚇不行就直接用拳頭收拾,拳頭不行就動刀子,什麼時候要跟人講道理。

    他們已經習慣用儀衛司和一切強力手段解決一切問題,現在強力手段解決不了問題,他們就不知道具體該怎麼辦才好,很快就有人提出了疑問:“海北鎮憑什麼要跟咱們講道理?”

    海北鎮從來是講道理的,而且很多時候是先禮後兵,但是唯獨與幾家王府打交道他們卻是一律先兵後禮打服了再說。

    隻是魯王爺對於怎麼跟柳鵬講道理很有心得,他當即說道:“咱們可以請趙巡撫還有巡按禦史出麵,兗州府肯定不願意這麼一群惡客留下來,他們出麵做說客,就沒有什麼搞不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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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5章 允璿允靜

    隻是魯王爺把事情想得太美好太簡單,不管是巡撫還是巡按或是省裏的其它官員,都對橫行霸道的藩王府沒有任何好感,隻是過去魯王府神通廣大直達天聽,他們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現在柳鵬收降二十萬蓮妖並開始準備善後問題,擺在巡撫巡按麵前有兩種不同選擇,一種是老老實實地辦官莊開墾荒地,但是大家不知道賑濟流民的錢從何處,也不知道相應的官牛、種子、農具從何處籌措。

    雖然柳鵬已經把二十萬蓮妖俘虜都收編過去並開始善後,但是這筆錢穀不可能光由柳鵬來出,而且一旦善後不好肯定就會出大問題,到時候大家一下丟官免職。

    而另一種善後方案就簡單得多,過去上百年之間魯王府一再通過合法手段與更多的非法手段強占上百萬畝的莊田,現在他們強占的非法莊田數量可是合法數量的好幾倍,現在柳鵬就借著這次設立的官莊機會準備把一些魯王府非法強占的莊田劃入官莊。

    魯王府的莊田當然不可能是一些荒地,這些莊田可是兗州府內最好的一些良田,流民接手過來當年就有收獲,甚至不需要官府向他們提供官牛、種子、口糧、農具,自然會有北海錢莊向流民提供相應的借貸。

    過去魯王府實在太不象話,這些兗州府內的最好良田官府卻是一文錢的錢穀都收不到。

    而現在柳鵬雖然把這些莊田納入了官莊的管理範圍,但是他已尼與兗州府已經達成了共識,這些所謂“荒地”前三年免征一切錢糧,從第四年開始到第五年錢糧減半,第六年開始的錢糧征收問題由官莊與兗州地方到時候具體進行談判。

    但是兗州府上至知府同知下到推官經曆,都對五年以後的事情不感興趣,他們要的就是立竿見影的效果,要的是政績工程,六年以後他們十有不在兗州府做官,何必關心六年以後兗州府能多征多少錢糧。

    而兗州府作為戰亂之地,在這件事有很大的發言權,雖然他們認為柳鵬是惡龍過江,但至少能比魯王府獨霸兗州府讓官府都沒飯可吃強得多,而省裏對兗州府的意見從善如流。

    而現在柳鵬提供的官府方案就是一個標準的政績工程,京裏省裏可以第一時間看到他們收容了多少流民,等三年以後府裏的錢糧又能突然暴增數成,而且這一切府裏甚至不用動動嘴皮子就可以坐享其成。

    因此不管是省裏還是府裏或者是縣裏現在都達成攻守同盟,所以魯王府雖然有迫切的意願請省裏府裏出麵跟海北鎮“講道理”。

    但卻是始終不得要領,隻能看著海北鎮的軍官屢屢率領官莊的流民們挪動界碑,把原來屬於魯王府的莊田據有已有,幾天之內魯王府就損失了近萬畝莊田。

    這是怎麼一回事?過去省裏還是挺好打交道,隻是拿出祖宗家法這張王牌,省裏一般都不會跟魯王府計較太多。

    隻是既然省裏講不了道理,儀衛司又實在指望不上,現在魯王府的王子王孫隻能指望京裏的大人物出麵,隻是魯王府內部終究有明白人,這位明白人當即指出:“等京裏派禦吏與內使過來,至少也是三五個月以後的事情,而且他們就是來了也不一定能解決問題。”

    對於京裏繁瑣的行政程序,魯王府深有體會,即使這位藩王親自出麵,事情往往也要拖上幾個月,問題是等到三五月以後魯王府的莊田都要被海北鎮支持的官莊搶得一幹二淨。

    因此魯王府當即詢問起明白人的意見:“那現在有誰能出麵幫我們跟海北鎮這群丘八講道理?”

    這明白人當即給出一個極好的意見:“現在能幫我們出麵跟海北鎮講道理的,恐怕隻有孔府!”

    孔府就在兗州府,這樣的千年名門聖人之家出麵自然是無往而不利,一想到這一點魯王府上下就興奮起來,魯王府與孔府既然同在兗州府,過去就有很多交情這一次更是一齊拚死抵禦蓮妖,隻要把孔府請出來還有什麼擺不平的事情,何況是一個小小的柳鵬!

    但問題在於,魯王府實在擺不平孔府,一聽說讓他們出麵跟海北鎮打交道講道理,孔府就是連連搖頭找了無數借口,堅決不肯跟魯北王府站在同樣的立場上,如果被魯王府逼急了,孔府幹脆避而不見。

    一年多以後魯王府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原來是在這次設立官莊的過程之中,孔府麵臨的困境實際與魯王府幾乎相去無幾。

    孔府同樣擁有上百萬畝的田地,而且其中有很多田地的來曆孔府也隻能用已經搞不清楚來糊弄大家,隻要柳鵬敢下決心,完全可以利用這次設立官莊的機會奪占了孔府名下的海量良田,隻是海北鎮這次並沒有對孔府下手,而是專心對付魯王府。

    雖然沒對孔府下手,但是柳鵬還是通過若幹渠道警告了一下孔府,孔府也清楚自己能躲過這一劫已經是孔聖顯靈了,哪敢為了魯王府的事情把自己拖下水。

    他們也知道海北鎮崛起是一件無法阻擋的事情,雖然知道這對孔府未必是什麼好事,卻不敢敢同海北鎮正麵對抗,反而覺得孔府應當與海北鎮緩和關係,最好能把海北鎮拉攏過來。

    畢竟這一次蓮妖之亂中孔府與魯王府一樣,都是親自上陣直接與蓮妖廝殺,隻是孔府與聞香教既然是兩個相互仇視的教門,自然受到了聞香教的重點打擊,受到的損失比魯王府還要大得多,現在隻想著先休養生息再作打算。

    而海北鎮卻是比蓮妖還要可怕一百倍的龐然大物,他們如果真要收拾孔府辦法,自然有一百種辦法。

    孔府雖然是聖人之家,但是在橫行霸道慣了把一切最賺錢的買賣都拿走,地方上都不知道有多少仇家,甚至連孔府內部都不知道有多少虎視眈眈之輩看上了衍聖公的位置,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哪裏敢做出頭鳥。

    因此魯王府東奔西走好些時日,最終發現還是除了直接跟海北鎮打交道之外,似乎沒有別的選擇。

    在這種情況下,雖然不想跟柳鵬直接交道,但是魯王府最終還是通過關係找到了濟寧州的平同峰。

    據說這位平老板不但神通廣大,與海北鎮與柳鵬有著特別的溝通渠道,所以這次大運河上的盟劍爭奪戰還沒有告一段落,他已經提前拿到了一把珍貴至極的盟劍。

    而平同峰果然不負眾望,有了盟劍以後他就是兗州府第一流的人物,雖然他不能直接跟柳鵬進行溝通,但是她很快就幫魯王府找到了門路,找到了柳鵬身邊新近最得寵的那對雙胞胎姐妹。

    這對姐妹花一個叫張允璿,一個叫張允靜,是兗州府的一對美人,長得國色天香,隻是入了聞香教所以一直沒嫁人,海北軍攻破鄆城縣與梁山泊之後,這對美人就落入了柳鵬之手,最近據說柳鵬特別寵愛這對雙胞胎姐妹花。

    雖然說雙胞胎姐妹花過去跟聞香教有些關係,但是徐鴻儒既然已經被解送京師準備獻俘太廟,聞香教也已經成了曆史名詞,自然沒人在這對雙胞胎姐妹花的身份上做文章。

    因此魯王府的這位謀主趙一成一開口就是連聲讚美:“令姐妹果然是蘭心惠質國色天香,難怪柳道台會對你們姐妹恩寵至極!”

    隻是妹妹張允璿卻是微笑道:“當不起郡王這般讚美!我們姐妹不過凡脂俗粉跟著夫君身邊磨墨罷了。”

    趙一成當即又讚美了幾句,然後才把話題轉入了正題:“聽說最近柳少在藤鄒之間設立官莊,這是一件莫大的好事,萬曆年間藤鄒就有官莊近千處,雖然時久皆廢,但是我們王爺非常讚成把這些官莊都恢複起來……”

    “隻是最近柳道台恢複官莊的過程,不幸有小人作梗,導致貴我雙方有所誤會,甚至到了劍拔努張的地步,我這次過來就是希望兩家能重歸於好。”

    隻是張允璿卻是毫不客氣地說道:“有什麼可誤會的,我們夫君開鎮海北,下麵有誰敢不按他的意旨行事,我隻是好奇,你們魯王府為什麼到現在才過來跟我們海北鎮談判!”

    一聽到張允璿這話,趙一成臉色不由難看起來,就是他力阻與海北鎮進行直接談判,而是希望通過省裏、京裏或是孔府向海北鎮施加壓力,但是現在既然是張允璿與海北鎮占了上風,趙一成隻能強行辯解:“這恐怕有所誤解的緣故。”

    隻是張允璿卻是咄咄逼人地說道:“不管誤解不誤解,現在損失最大的就是你們魯王府!拖了這麼幾天,你們魯王府至少多損失了上萬畝地!”

    趙一成覺得這話絕對不能轉達給魯王府內部,不然自己就成了魯王府的千秋罪人,但是這個問題又不好回避,因此他隻能問道:“請問允璿姑娘,這話該怎麼說?”
pe789 發表於 2018-5-29 16:36
    第776章 挖牆腳

    張允璿當即說道:“我們夫君一直等著你們魯王府過來服個軟,隨便給點銀子,哪怕三五十兩都行,大家就可以好聲好氣繼續相安無事,結果你們一直沒過來,反而上跳下竄給我們施加壓力,所以我們海北鎮隻能下狠手了,而且這些到手的莊田肯定不可能退出去。”

    這這這……

    趙一成已經快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柳鵬這邊居然是這樣的態度,但是事成定局,他隻能盡量挽回:“允璿姑娘,這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嗎?”

    隻是張允璿身邊的姐姐張允靜卻是直接把趙一成頂了回去:“吃到嘴裏的肉,怎麼可能吐出來,我們海北鎮若是在這件事退讓一步,恐怕就成了全兗州金山東的大笑話!”

    這這這……

    趙一成又一次說不出話來。

    他與魯王府裏麵的多數人反對與柳鵬直接談判,也是差不多的理由。

    他們覺得,對海北鎮態度絕對不能過於軟弱,讓大家一下子看清了魯王府的虛實,一旦讓大家看清了魯王府軟弱可欺,到時不知道有多少餓狼會撲上來咬魯王府一口。

    現在衡王府在青州府的日子過得很苦,就是大家看清他們衡王府的真實底細。

    這幾年下來衡王府與海北鎮幾次對抗都是大敗而敗的結局,過去對付衡王府要柳鵬動員巡防隊全部主力親征,後來海北鎮派一個楊廣文就能收拾了衡王府,現在楊廣文都不用親自出麵,隨便派人傳句話都能重創了衡王府。

    在這種情況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對衡王府落井下石,過去衡王府連青州知府甚至是青州兵備道都不放在眼裏,現在連縣裏的班頭都敢找衡王府的麻煩。

    更可氣的一些地方上的土豪土霸居然借著這個機會打著收複祖產的名義糾合一班族人對衡王府下了連環狠手,不但讓衡王府窮於應付,也讓他們根本無心去對付海北鎮,讓海北鎮的氣焰變得更加囂張,情況越來越惡化。

    在這種情況下,海北鎮已經搶到手的莊田,怎麼可以讓出去交還給魯王府!

    隻是趙一成現在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怎麼樣的大錯,原來出個幾百兩銀子外加幾百畝莊田的事情,搞不好百八十畝田地就能徹底解決,因為自己的神機妙算,變成了至少上萬畝良田幾千兩銀子的損失。

    不過現在關鍵是要及時止損,因此趙一成當即說道:“那麼我過來談判了,海北鎮是不是停止對我們魯王府動手?”

    張允璿當即說道:“魯王府有誠意的話,我們可以休兵罷戰,哪怕魯王府沒有誠意,那麼我們也絕對不敢對禦賜莊田下手!”

    問題在於魯王府的大部分莊田都不是禦賜的合法莊田,而是巧取豪奪的民田而來,魯王府若是不肯跟海北鎮,那麼柳鵬就準備繼續把合法莊田之外的非法莊田全部拿下來。

    因此趙一成一下子就明白了張允璿的意思,隻是他第一時間就說道:“我倒是有個法子,不知道允璿與允靜姑娘願意不願意聽一聽?”

    張允璿當即說道:“趙先生請說!”

    趙一成當即說道:“請柳少千萬不要暫時停手,請他們趕緊下手,再占我們魯王府一萬畝地,甚至放話要收拾我們魯王府,把我們魯王府的莊田全部占走,甚至要對我們魯王府斬盡殺絕!”

    說到這,趙一成鬆了一口氣,又突然緊張起來:“到時候由我力挽狂瀾,海北鎮不但願意休兵罷戰,而且願意再歸還我們魯王府五千畝地!”

    說到這,趙一成立即激動起來,他大聲說道:“隻要你們海北鎮好好配合,我保證這件事萬無一失不留任何後患,而且你們海北鎮可以多得五千畝地!”

    張允靜已經明白,她微笑道:“成,這件事情就這麼說定了,到時候我們多得的五千畝莊田,有一千畝可以寄在趙先生的名下,方便趙先生平時添墨買筆之用!”

    趙一成原來隻是想把自己撈出去而已,哪料想張允靜居然開出這麼有誠意:“一千畝?”

    張允璿微笑道:“趙先生如果堅持的話,多添個一兩百畝也無所謂!”

    雖然趙一成是魯王府的謀主,而且這些年來也沒少撈少戰,但是他在魯王府撈的都是小錢而已,真正實實在在的好處都被魯王府的王子王孫拿走了,他這麼多年辛苦除了起了座宅子之外,就是在家鄉買了百多畝水澆地而已。

    現在聽說自己名下能有一千多畝田地,而且都是兗州府第一等的良田,趙一成覺得自己快要瘋了,他當即說道:“允靜姑娘,允璿姑娘,實不相瞞,我與柳少實際是半個同鄉,我是萊州人!”

    不管是張允靜還是張允璿都明白趙一成話裏的意思,趙一成對於這筆交易非常滿意,唯一擔心的就是這其中的莫大風險。

    魯王府原來擁有的莊田不斷落入海北鎮之後,損失了將近兩萬畝莊田,雖然經過趙一成力爭退出來五千畝,但是海北鎮到手的莊田之中很快又有一千畝落到了趙一成的名下,任誰都明白趙一成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但是趙一成如果在萊州府老家買了一千畝地,魯王府內部即使有人關注到這件事,也隻覺得趙一成平時撈得太多。

    隻是那邊張允璿卻是搖了搖頭道:“萊州的地價跟兗州府不一樣,如果趙先生想在兗州買地的話,最多隻能買五百畝,兗州這邊可以跟柳少好好說一說,應當可以爭取到一千五百畝。”

    東三府與西三府的田價差距太大,趙一成也知道張允璿答應給自己在萊州置辦五百畝已經是給足了自己麵子,畢竟這其中還有一個操作成本問題,因此趙一成當即說道:“成,五百畝就五百畝!事情就這麼說定了!”

    對於張允靜與張允璿姐妹來說,這真是一個意外之喜,這等於這幾十個官莊手裏有著將近兩萬畝良田,不但已經拿到手的要落袋而安,而且還要從魯王府手裏再多拿五千畝良地,而海北鎮這邊付出的唯一代價就是在兗州府弄五百畝好地交給趙一成。

    “事情就這麼說定了!趙先生,以後咱們需要借重您的地方多了,特別是我們海北鎮現在戎馬倥傯,求賢若渴!”

    張允璿告訴趙一成:“若是有什麼入得您法眼的賢才,還請及時跟我們推薦下,當然最好是您親自過來,我們夫君一定會格外借重先生。”

    張允璿的意思趙一成全都明白了,海北鎮這是希望繼續跟他合作繼續挖魯王府的牆腳,而且海北鎮給出了極其優厚的條件,不但給趙一成留了後路,而且還給出了具體的承諾。

    對於這一點趙一成自然是一百個願意一萬個願意,現在誰都知道平定蓮妖之後,兗州與運河上就是柳鵬說了算,即使山東巡撫說話都沒有柳鵬管用,海北鎮的崛起已經是一件誰都無法阻擋的事實。

    在這種情況下,自己能同海北鎮搭上關係,那是一件何等幸運的事情,何況海北鎮不僅僅歡迎自己過去,還歡迎自己的兄弟姐妹親朋好友一起過去在海北鎮中弄個一官半職,這跟中個進士沒有什麼區別。

    趙一成就是屢考不中才投奔了魯王府,純屬落魄文人,原本以為能把一身本領賣給帝王之家,但是到了魯王府以後卻發現理想與事實差距太遠。

    一方麵魯王府並不是真正的帝王之家,方方麵麵受到的約束實在太多,他的一身本領根本沒有用武之地,另一方麵則是他在魯王府也不過是閑雜人物,真有需要的時候魯王才會想到他,平時根本就是投閑置散。

    現在張允璿給出這樣的承諾,讓他覺得自己的一身本領一下子就有了用武之地,以現在海北鎮的崛起之勢,說不定自己以後還能混個榮華富貴,因此他樂得找不著北,走路的時候都差點摔了一個跟頭、

    等送走了趙一成,張允璿同樣興奮地直跺腳:“這下子總算可以跟夢雨姐交代了!”

    雖然她們姐妹在柳鵬麵前十分得寵,而且這對雙胞胎姐妹確實是男人的恩物,她們一起上陣伺候柳鵬唯恐不用心,所以柳鵬最近特別寵愛她們。

    但是她們也知道柳鵬雖然風流好色,卻是一個極重感情的人,信奉衣不如新人不如舊,雖然讓她們做了柳鵬身邊的貼身小秘,但卻是把她們歸入了穀夢雨名下。

    換句話說,她們能不能在柳鵬身邊站穩腳,關鍵就看穀夢雨對她們的看法如何,而這次與魯王府之間的談判就是穀夢雨對她們的一次考驗。

    何況以色事人,終究不能長久,她們也看到柳鵬身邊到處都是機會到處都是位置,想要長久可不僅僅是把柳鵬侍侯好侍侯得舒服那麼簡單。

    還好有了趙一成的配合,事情自然辦得很漂亮,甚至多撈了四千五百畝良田,隻是張允靜倒是比較理智地說道:“不要太樂觀,其它姐妹也很用心,咱們不能掉以輕心!”
pe789 發表於 2018-5-29 16:36
    第777章 範慧娘

    她沒有往深處說,也不敢往深處說。

    她們既然是柳鵬的秘書,自然屬於柳鵬身邊極親近極得寵的人,在這批所謂的“新人”、“新姐妹”之中,她們因為是兩胞胎姐妹又特別乖巧特別懂事的緣故,柳鵬確實是特別寵愛她們一些。

    隻是她們已經雖然跟柳鵬有了特殊的關係,而且她們聯起手侍奉柳鵬自然有著先天優勢,但是她們這個位置實在太顯眼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她們。

    且不說自家姐妹吃醋不吃醋,現在看她們倆這麼好的例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把自己的姐妹與女兒、侄女們送進來,將她們取而代之。

    隻是張允璿卻是十分樂觀,她笑盈盈地說道:“咱們夫君這人最重感情,咱們隻要站穩腳跟,時間久了自然就會日久生情,就是不知道這次那幾位姐妹這回的事情辦得怎麼樣。”

    但是柳鵬並沒有想得這麼多,他隻是感慨自己終於過上了“有事秘書幹,沒事幹秘書”的快樂日子,這次兗州之行沒有白跑一趟。

    這一次兗州之行可不僅僅是光收了張允靜、張允璿這麼一對姐妹花這麼簡單,柳鵬可以說是收獲多多。

    王真慧找來的這堆美人兒,柳鵬各有各的安排,總能她們找到自己最擅長的地方,有人跟張允靜、張允班一樣是天生的女秘書,還有人是天生的廚娘,甚至第一次與柳鵬親熱的時候都特意挑在廚房裏。

    還有柳鵬好不容易找不到的一位女醫師,隻是柳鵬準備把她推薦到饒峰銘那邊補習醫術去了。

    還有兩個美人現在是柳鵬貼身的女護衛,而且她們因為是江湖俠女的緣故,會很高難度的姿式的緣故,柳鵬也特別寵愛她們,隻是這兩個巾幗英雄都有點女漢子的風範,不象張允靜與張允璿姐妹這麼乖巧懂事。

    反正這群美人兒各有各的長處,各有各的用處,各有各的安排,即使隻懂得精通女紅與縫補漿洗衣物的那位大小姐,現在也做了柳鵬身邊的女裁縫與置衣顧問,現在柳鵬出門要穿什麼衣服首先都會聽聽她的意見。

    自從有了這位大小姐幫柳鵬穿衣打扮,柳鵬從來不擔心自己在外麵著裝有失格調,雖然象他這種大人物穿什麼都會有一大堆人表示讚美,哪怕穿破洞的衣服大家都會覺得柳鵬獨立特立,但是衣服能得體些還是要盡量得體一些。

    至於張允璿與張允靜姐妹更是特別開心,她們覺得柳鵬給她們的位置簡直是替她們倆定身打造的,沒有第二個位置能更符合她們姐妹的心意,沒有第二個位置讓能她們現在能真正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她們臉上整天充滿了開心的笑容。

    現在張允璿就笑盈盈地說道與魯王府談判的結果:“沒想到趙先生這麼配合,不但不用退出一畝莊田出去,反而能多得五千畝良田,咱們官莊的事情基本就能設定下來了!”

    柳鵬很滿意張允璿與張允靜姐妹的加倍努力,他點了點頭說道:“真是辛苦你們姐妹倆了,回頭叫夢雨姐弄點好吃的,咱們一起弄個慶功宴!對了,趙先生那邊的關係不能斷,魯王府有什麼安排,咱們一定得第一個知道。”

    雖然這次籌辦官莊的過程之中柳鵬可以說是放了魯王府一馬,隻準備從魯王要來萬多畝莊田與幾千兩銀子的勞軍費而已,但隻要是明白人都會知道柳鵬與藩王府的矛盾必然是長期而且越來越激烈的趨勢。

    不管是衡王府還是魯王府都對柳鵬充滿了無限恨意,隻要柳鵬稍稍一放鬆沒什麼防備,他們的強力反擊就接踵而至。

    現在能有趙一成這個一個內線,柳鵬覺得,自己嗬以立於不敗之地,張允靜姐妹這次的事情辦得太漂亮了,而張允靜也在旁邊開口說道:“趙先生也願意跟我們多來往,畢竟他是萊州人,跟夫君您是小同鄉!”

    柳鵬卻是朝著穀夢雨笑了一下:“夢雨,以後這兗州府的官莊事務你,讓允靜與允璿多照看下,允靜,允璿,以後要辛苦你們了,恐怕是要經常在龍口與兗州之間來往跑。”

    隻是張允靜與張允兗卻是不嫌辛苦,她們知道這是多大的盤子啊!

    光是從魯王府接手過來的良田就有一萬多畝,除此之外整個兗州有幾百處荒廢的官莊,現在都要被海北軍接手過來了,她們姐妹這段時間都在幫柳鵬處理相應的公文,知道這至少十萬畝荒地、山地的價值。

    而且更重要的是官莊背後的意義,雖然柳鵬連“鄉兵”這個名義都不願意用,隻是把官莊裏的屯田兵稱為“義民”,但是現在這上百處官莊就代表上萬戶的流民,可以動員起來的屯田兵至少有數千人。

    這數千名屯田兵加上常設的水上巡防總隊以及漕運參將宋誌輔的兵馬,可以說是海北鎮在兗州府最重要的布局,自己姐妹倆能負責官莊的屯田事務,幫穀夢雨照看管理上百個官莊的大小事務,可以說是在柳鵬的家裏進了一大步。

    因此張允靜很知趣地就用企盼的目光轉向了穀夢雨:“夢雨姐,您覺得怎麼樣?”

    “夫君既然有安排,那肯定是最好的安排!”

    柳鵬既然作出了人事安排,穀夢雨自然不會表示反對意見,而且張允靜與張允璿姐妹都是在她名下的小姐妹,她們有所進步,穀夢雨自然獲益最大,隻是穀夢雨倒是提出一點小小的意見:“隻是允靜與允璿都是兗州人,讓她們來負責兗州的官莊,會不會有人說閑話?”

    這自然是標準的地域回避製度,雖然柳鵬一度用盡一切辦法對抗過地域回避製度,一定要留在登州府任官,但是家大業大之後,他也不得不一定程度上重建了地域回避製度,省得有尾大不掉的問題。

    隻是柳鵬對於張氏姐妹的安排早有想法:“自家人當然是不一樣的,再說了,咱們海北軍很快就撤出兗州軍,海北軍在的時候,有些人不敢說話,可是海北軍一走,恐怕他們就要出來鬧騰一番,所以非用允靜允璿不可……”

    這是柳鵬現在最擔心的問題,海北軍離開西三府返回登萊以後,恐怕會有很多潛伏下來的勢力展開反攻倒算,他一直在考慮到時候要殺個回馬槍的問題。

    說到這,柳鵬又特意補充了一句:“隻要不出人命,用什麼手段都可以上!真有人不給臉的話,咱們海北軍還可以殺回來。”

    聽到這,旁邊有人說道:“夫君既然這麼說,不如讓我留在兗州跟著允靜允璿一起吧,我也是兗州人,而且對付這些牛鬼蛇神我最在行不過,他們有什麼門道我最熟悉不過了!”

    “別人都可以,唯獨你不行!”

    柳鵬當即回答道:“我雖然從兗州府的大牢裏把你範慧娘救出來,但是真要知道你是範慧娘,我當初就不應當鬼迷心竅……”

    這位範慧娘就是柳鵬身邊的兩位新任女侍衛之一,原來是兗州府最出名的女盜兼女俠之一,也是柳鵬最近心頭最頭痛的事情之一。

    因為王真慧是通過聞香教的關係從兗州府的死牢裏把範慧斐撈出來一夜,柳鵬一時間不注意跟範慧斐滾過床單以後才發現上了王真慧的大當,但是當時既然跟範慧斐都上過床了,柳鵬當然就要負起責任來。

    範慧娘的本名並不叫範慧娘,她本名是叫範月斐,隻是因為王真慧的緣故才改名叫範慧娘,是王真慧最親密的小姐妹之一。

    而在這一次聞香教起事之中她可是聞香教軍出名的女將之一,幾次圍攻兗州府她都是一馬當先巾幗不讓須眉,屢次衝殺在前重挫官軍。

    隻是在前次圍攻兗州之役,範慧娘卻是一時失手落入了官軍之手,官軍原本是準備把範慧娘當場斬於陣前折辱蓮妖,隻是當時有幾位兗州的大人物擔心兗州城破之後聞香教展開的殘酷報複,所以出麵力保範慧娘暫時不死。

    但是即使如此,範慧娘仍然難逃一死,特別是柳鵬盡破二十萬蓮妖之後範慧娘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原本趙彥都準備把範慧娘與徐鴻儒一起獻俘京師,而王真慧卻是一心想把範慧娘這個小姐妹撈出來。

    隻是範慧娘殺死官軍數以百計罪無可赦,原本是沒有任何活下來的機會,最後還是王真慧神通廣大,直接就走了兗州司獄的門路把範慧娘從死牢臨時撈出來一夜時間,然後趁著柳鵬一時沒防備直接就讓範慧娘上了柳鵬的床。

    柳鵬既然與範慧娘有過這麼一段魚水之歡,自然不能看著範慧娘死在自己的眼前,還好趙彥曾經承諾山東全省各府各州各縣的女牢他都可以有權過問,因此他跟趙彥與兗州府求了一個很大的人情,直接把又送回兗州死牢的範慧娘強行保了出來。

    隻是雖然把範慧娘保了出來,但是範慧娘卻沒法在兗州府待下去,不但不能繼續呆在兗州府,而且她確實是給柳鵬惹來了太多麻煩,大家看著柳鵬的眼神都變了,覺得他怎麼能連範慧娘這樣的蓮妖女將都敢收入房中。
pe789 發表於 2018-5-29 16:37
    第778章 柳鵬一人足矣

    所以柳鵬才會說道:“範慧娘,你得搞清楚,你在現在兗州府有多少仇家多少恩怨,手上又有多少血債,如果等個三五年時間你或許回一趟兗州府,現在絕對不行!”

    範慧娘沒想到張允靜、張允璿姐妹可以繼續呆在兗州府,自己卻是有家不能回,她隻能十分委屈地辯解道:“那都是陣前廝殺刀槍無眼,怨不得我辣手無情,憑什麼不許我三五年都不能回兗州府!”

    隻是柳鵬還沒說話,那邊穀夢雨已經毫不客氣地訓了一句:“這話柳鵬弟弟說了算,範慧娘你敢多說一句,我讓人立即把你送回兗州死牢去!”

    聽到穀夢雨這麼說,範慧娘不敢多說話,隻是她仍然壓低聲音說道:“可是我的部眾現在都成了兗州義兵,我三五年不回兗州,這幫兄弟恐怕就成了別人的小弟了!”

    柳鵬在這方麵倒是比較通情達理:“那你讓允靜允璿負責照顧他們,有她們在絕對沒什麼大問題。”

    範慧娘當即壓低了聲音問道:“能不能讓我這些部眾編在一個官莊裏麵?”

    官莊表麵是墾荒組織,但是在柳鵬的規劃之中實際是半軍事化的屯田兵,因此這些聞香教出身的流民必須按家庭為單位打散重組,但是範慧娘既然有這樣的問題,柳鵬倒是沒有拒絕:“你問問允靜還有允璿能不能行。”

    聽到柳鵬這麼回答,範慧娘真是鬆了一口氣,她跟張允靜、張允璿的關係還可以,她還想說些什麼,卻聽到外麵史欽之的聲音響了起來:“柳少,柳少……金州急報,金州的局麵又起了反複!”

    張允靜與張允璿現在都是柳鵬的貼身記室,倒是與史欽之這個大記室合作得相當愉快,她們第一時間就把帶血的戰報遞給了柳鵬,柳鵬才看了一眼就鎖緊了眉頭:“沒想到蓮花山大挫之後,代善的兩紅旗這麼快就卷土重來了!”

    史欽之當即說道:“來報信的常連長跟我說,這次兩紅旗幾乎是傾巢出動,至少有五十個牛錄,所以戰鬥慘烈,江總長在萬般無奈之下,已經把袁巡撫與登州兵請上了小黑山!”

    “胡鬧!”

    柳鵬不由脫口而出:“萬一袁巡撫在小黑山上有個三長兩短,有誰能負得起責任!”

    隻是張允靜倒是特別善解人意,她在這個時候插了一句:“夫君,應當是江總長已經是實在無兵可用的緣故吧,您得理解江總長的難處啊!”

    史欽之繼續說道:“常連長跟我們說了,這次不但兩紅旗傾巢出動,而且兩藍旗也準備一並參戰,不僅阿敏的鑲藍旗要來,據說正藍旗也要派兵過來,建奴雖然不是空國而來了,但是我們海北要是以一鎮之力當建奴半國之兵。”

    柳鵬點了點頭:“局勢變化得這麼快,看起來我得趕回金州去,欽之!”

    史欽之當即答道:“柳少有什麼吩咐,是讓楊總長還是莊團長跟著您一起回去!”

    “他們都不動!咱們好不容易來一回兗州府,怎麼能這麼灰溜溜地滾回去,恐怕我們這一走不知道多少牛鬼蛇神就會立即跳出來,對付我們兗州府的朋友們!”

    說到這,柳鵬十分自信地說道:“建奴若是空國而來劍指金州,柳鵬自然是束手無策,但是隻是半國而來,而且現在金州隻有代善的兩紅旗,柳鵬一人足矣!吾一人一劍能當百萬金兵!”

    史欽之沒想到柳鵬不願意放棄兗州的既得利益,心裏又是激動又有擔心,雖然他知道柳鵬說“柳鵬一人足矣”、“吾一人一劍能當百萬金兵”都是誇張的說法,但是柳鵬既然下了決心,這次跟著柳鵬回援的兵力絕對不會太多,可能隻有柳鵬的親兵而已。

    在這種情況他隻能先發出一聲讚歎:“柳少一人一劍,能當十萬建奴!”

    “柳少真是當世英雄,但是幾位夫人我覺得柳少還是得多為長久考慮,不能過於衝動了!”

    而穀夢雨卻是沒有公開表示意見,她隻是朝著一邊的張允靜問道:“允靜覺得夫君這想法該怎麼辦?”

    張允靜平時話不多,但是卻是穀夢雨的得力助手,有些時候不用穀夢語開口,特別聰慧的她就能把穀夢語心底的話說出來。

    而現在也不例外,張允靜當即說道:“夫君,你一人一劍自然可當百萬之兵,可還是要為我們姐妹多多考慮,盡可能多帶些將士一起去,正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功,您可不要忘記了咱們姐妹們剛剛幸福了一回,不能再讓幸福在風中飄逝了!”

    “您若是真覺得一人足矣的話,我與允璿一起跟著夫君去金州!”

    旁邊範慧娘當即也說道:“慧娘也要跟著夫君一起去金州,請夫君放心,慧君一個人能收拾十個建奴!”

    柳鵬十分抱歉地對著這些麗人說道:“你們放心便是,不過太過牽掛,我又不是孟浪之徒,隻是現在撤出兗州太可惜了,我們的布局剛剛開始,現在撤走就要半途而廢了!”

    雖然海北軍的兗州布局才進行到一半,現在撤走就是半廢而廢,而張允靜當即說道:“我們也沒說要撤出兗州府,隻是覺得夫君隻身去金州實在太冒險,一定得多帶些將士一起上路!”

    “再說了,現在兗州戰亂已經平定下來了,逾萬將士留在兗州府無所事事空費錢穀,豈不是太可惜了!他們心底一門心思都想著建功立業,夫君帶上三五千人絕對不至於誤了正事!”

    說到這,張允璿在旁邊自告奮勇說道:“是啊,我與姐姐都是兗州人,有我們留在兗州府夫君隻管放一百個心,您大可以帶著五六千人北渡金州!”

    隻是柳鵬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不,兗州兵現在一個我都不帶,我到登萊以後自有一百個辦法!再說了,兗州兵雖然逾萬,真正的老營頭屈指可數”

    柳鵬在登萊威望極高,登高一呼立即就能召集數千戰兵,而在兗州的海北軍號稱兵力逾萬,但是不但新兵多,而且登州兵、漕軍、兗州新軍是主流,柳鵬覺得建奴與蓮妖是兩回事,因此他下了決心。

    “你們都好好呆著,我到金州跑一趟就回來,絕對不會孟浪行事!”

    看到柳鵬對自己很有信心,穀夢雨也知道硬勸無用,隻是朝著張允靜使了眼色,又說了一句:“那從兗州帶一個老營頭回去,不能再少了!”

    張允靜則是趁著史欽之出去傳令的機會貼在柳鵬的耳邊說道:“夫君,可一定要保重啊,姐妹們都會在龍口等著你回來,到時候姐妹們一定會給你一個意外驚喜……”

    說到這,張允靜麵色潮紅,卻還是透露了一點內情:“反正到時候你想大家穿什麼衣服都行……”

    金州。

    現在代善覺得現在事情越來越麻煩,他對著嶽托說道:“嶽托,現在是不是要把駙額的那九個牛錄再調上來助戰?”

    他原來是打定主意讓何和禮的九個牛錄留在複州休整一段時間,但是現在明明看到打開戰局的機會就在眼前,但是兩紅旗的每一個牛錄都傷亡頗大,他不但已經讓內牛錄與白甲兵上陣廝殺,而且已經讓包衣阿哈、辛者庫與旗下人都披甲上陣,給他們一個抬旗的機會。

    即使如此,代善仍然深感兵力不足,雖然海北軍已經接近油盡燈枯,但是兩紅旗每一個牛錄都是急需兵力增援。

    嶽托當即答道:“現在就怕駙額不願意,前次孩兒可是把駙額得罪狠了,現在駙額仍然是對孩兒一肚子怨氣!”

    杜雷死在小黑山之上,董鄂部也是丟盔棄甲傷亡頗重,何和禮自然對嶽托這個罪魁禍首一肚子怨氣,隻是代善卻告訴嶽托:“駙額不是這樣淺薄之輩,現在兩紅旗使出了渾身解數,終於看到勝利的一線曙光,在這種時候董鄂駙額絕對是知道事情輕重的!”

    現在代善確實是使出了渾身解數,集中兵力不斷猛攻小黑山防線,把長風團與騎兵團都逼了出來,雙方幾番捉對廝殺,雖然互有勝負,但小黑山已經到了危如累卵的地步。

    而嶽托點了點頭,他告訴代善:“這一次捉到的俘虜之中,有些島賊僅僅受訓了半個月時間就調上來了,說明島賊已經確實是精疲力竭了!”

    過去兩紅旗是以明軍精銳的標準來對付海北軍,結果遇到與明軍完全不同的海北軍自然是屢屢吃了大虧,所以兩紅旗不適應新的戰爭形勢,跟海北軍一起在戰鬥中重新學習戰爭。

    明軍是兼用募兵製與衛所製,但不管哪一種製度,一旦一支明軍受到了重創,他們至少需要幾個月甚至一整年的時間才能恢複元氣。

    而這次金州之戰之前,兩紅旗也是以同樣的看法看待海北軍,認為海北軍一個單位遭受重創以後至少退下去休養幾個月,結果第一時間吃了大虧、

    很多海北軍連隊明明遭受到了重創甚至被兩紅旗定義為殲滅的標準,兩紅旗也沒追殺到底, 結果沒過幾天這些連隊又活蹦亂跳地殺回來了,重新出現在戰場上給兩紅旗以重創。
pe789 發表於 2018-5-29 16:38
    第779章 勝利的希望

    他們直在開戰後十幾天以後才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雖然柳鵬帶了八百人南渡登萊領兵西征,但是他南渡之前卻是在金州進行了一次徹底全麵的動員,所以海北軍的兵力不減反增。

    金州海北軍的每一個戰鬥單位都被補齊了建製兵力,而且每一個步兵連隊的兵員都達到遠遠超過編製數的一百二十人,除此之外每個步兵團都新編成了一個補充連專門用來補充兵力,正是有這麼雄厚的兵力,所以嶽托與何和禮的初期攻勢進行得非常不順利。

    而代善親自上陣以後,海北軍的情況雖然不斷惡化,但是他們的補充機製仍然在高效運作,每天差不多有一個連隊的新兵被補充到金州前線,然後分配給各個遭受重創的單位,讓他們第一時間恢複戰鬥力。

    而且這些補充的新兵與那些明軍的衛所軍、募兵完全不同,他們在抵達金州之前就經曆長達一個月的集訓,所以到了金州補入老部隊以後就能立即參加戰鬥。

    雖然兩紅旗也在不斷動員兵力,但是與海北軍的動員機製卻有著孤軍作戰的感覺,作戰持續得越久,代善越發覺得兵力不足。

    隻是嶽托帶來的消息讓他覺得看到海北軍的真正虛實:“這件事我也聽說了,隻要我們加把勁,小黑山就是我們的了!”

    之前的海北軍都是經過一個月時間的戰鬥集訓才補充到金州前線,而且實際入營時間還不止一個月,往往在四十天上下。

    而經過激烈戰鬥之後,金州前線對新兵的需求越來越急迫,集訓時間先從四十天壓縮到一個月,又從一個月縮短到二十天,現在又從二十天壓縮到半個月,讓代善終於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現在補充上來的新兵不但素質大不如前,而且根據代善獲得的情況,數量也不能維持原有一天一個新兵連的規模,所以代善立即使足了九牛二虎之力發動猛攻,一口氣從海北軍手裏奪走了三個山頭,眼見就要拿下整個小黑山。

    現在代善最缺的就是足夠的兵力支援,他實在沒想到以兩紅旗六十個牛錄的規模,居然還有缺少兵力的時候。

    可是現在就是兩紅旗在金州孤軍作戰,其它固山還在坐視兩紅旗獨力奮戰不曾派出一兵一卒的增援。

    最可恨就是阿敏這個賊子,不但到現在為止他違背承諾沒往金州增援一兵一卒,甚至還借著這個機會趁火打劫,硬要拖兩紅旗下水支持他統一兩藍旗的陰謀。

    這真是無法無天,根本不把努爾哈赤大汗與整個大金國放在眼裏,但是代善迫於無奈,還是決定暫時答應阿敏的條件再說,等攻破了金州再跟阿敏慢慢秋後算賬:“再催一催阿敏貝勒,讓他盡快出兵,正藍旗再不出兵的話,我隻能把圍攻十三山漢民的父汗請回來了。”

    現在大金國的主力正在圍剿錦西十三山的漢民義兵,戰鬥進行得相當激烈,所以代善一直覺得自己不好跟努爾哈赤開口要求增援,但是戰鬥進行到現在這個地步,代善再不開口就是兩紅旗被徹底打殘的結局了。

    嶽托當即答道:“是啊,阿敏貝勒實在太不地道了,不出兵也就不說了,我還聽人說他居然與島賊暗通款曲……”

    隻是代善當即訓斥了一句:“不要胡說八道,這話不能說!”

    這話確實不能說,畢竟阿敏手上可是六十五個牛錄的大兵,雖然這六十五個牛錄未必都聽命於阿敏,但是鑲藍旗如果出大事,那就是真正動搖大金國本的大事了。

    隻是嶽托還是有點意猶未盡,他剛想說話,那邊突然傳來了喜訊:“大貝勒,大貝勒,好消息,好消息,正藍旗的援兵終珪到了,正藍旗的援兵先鋒已經到了蓋州了!”

    “正藍旗?”

    代善不由眨了眨了眼睛,隻是他很快就對嶽托說道:“孩兒,你覺得老父策算得如何?”

    嶽托這下子是相當服氣,他當即說道:“阿瑪神機妙算,正藍旗既然來了,就不怕阿敏與鑲藍旗不肯來助戰!”

    正藍旗與鑲藍旗雖然都是舒爾哈齊的遺產,但是阿敏企圖統一兩藍旗的企圖卻是正藍旗主旗貝勒莽爾古泰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且不說莽爾古泰是努爾哈赤第三子,就算他出自舒爾哈齊一係,也不願意阿敏在兩藍旗搞一言堂,因此他與代善可以說是一拍即合。

    阿敏打著鑲藍旗傾巢而出增援金州的名義,到現在沒出一兵一卒,那麼莽爾古泰就一定要起個表率作用,雖然他名下牛錄還不到三十個,卻是第一時間朝著金州派出了援兵,現在前鋒甚至已經到了蓋州,而代善當即問道:“莽爾古泰貝勒派了多少援兵過來?”

    報信的信使當即說道:“共有五牛錄,每牛錄甲兵一百有奇,如果把隨行的包衣、辛者庫與漢兵算進去,實數大約有一千二三百人,”

    五個牛錄就是一個甲喇,隻是正藍旗本錢小,莽爾古泰雖然全力支持代善,但也不可能把整個正藍旗的全部兵力投入到金州戰場上了,因為他隻派出了一個不滿員的甲喇,但是隨從作戰的包衣阿哈、辛者庫、旗下人及漢兵較多,湊齊一千二三百人的總數,跟一個滿員甲喇兵力相去無幾,這也是莽爾古泰現在能抽調出來的最大兵力。

    雖然隻有一千兩三百兵力,但是對於兩紅旗來說,這可以說是他們在金州開戰以來獲得最強力的支援,也是他們得到的最好消息,嶽托當即說道:“好!好!好!這一次肯定能把金州拿下來!”

    好消息一個接著一個,很快就有更多的消息:“董鄂駙額說了,既然莽爾古泰貝勒願意出兵金州,那麼他們董鄂部也不能坐視不理,董鄂格格也說要駙額把她的包衣奴婢都帶到金州給杜雷報仇!”

    何和禮的董鄂部之所以一路退到複州去不願意繼續參加戰鬥,不是因為他們董鄂部同柳鵬的關係得到了全麵緩和,事實上,如果論何和禮與董鄂部最恨的人,當然非柳鵬莫屬。

    柳鵬可以說是欠下了董鄂部與何和禮一筆又一筆血債,何和禮總共隻有三個兒子,結果有兩個兒子死在海北軍手裏,整個董鄂部死在海北軍者亦多達上千人,海北軍每殺死兩個女真甲兵,其中至少有一個屬於何和禮的董鄂部。

    這可以說是不共戴天之仇,沒有什麼仇恨超過何和禮與董鄂部對柳鵬的滔天恨意。

    何和禮之所以留在複州不願意跟隨皇太極離開遼南,是因為柳鵬手裏還有著董鄂部一批數量驚人的人質與俘虜,其中有還有幾百名屬於董鄂部未來希望的幼丁。

    本來他們還抱著幻想,以為柳鵬會因為兩紅旗大舉殺入遼南的緣故,及時把這批俘虜還給董鄂部,至少能花點金子銀子女子把這批俘虜贖回去。

    結果就是柳鵬還是始終把董鄂部作為重點打擊對象,這一次金州之戰董鄂部又死傷數百人,丟棄了大部輜重,甚至連何和禮與董鄂格格最疼愛的親生兒子杜雷都死於陣前。

    何和禮與董鄂部實在看不到勝利的任何一線希望,又因為被嶽托賣了一回的緣故,所以才決定退回複州休整。

    但是哪怕海枯石爛都壓製不住董鄂部對柳鵬的滔天恨意,特別是董鄂格格隻有杜雷這麼一個生兒子而已,她跟何和禮又是老夫少妻,整天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逼著何和禮去找海北軍複仇,而何和禮也需要一個說服自己與董鄂部的借口。

    因此一聽說正藍旗要出兵增援金州,現在何和禮和董鄂部就重新跳了出來,董鄂格格甚至要何和禮把努爾哈赤給她陪嫁的包衣奴婢都帶到金州去。

    而代善父子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仿佛是喝了蜜一般,代善連聲說道:“正藍旗的援兵既然到了,我估計阿敏怎麼也得表示表示了,即使不能來四五十個牛錄,但是四五個牛錄肯定沒問題!”

    對於擁有六十個牛錄的兩紅旗,代善過去覺得抽調四五個牛錄絕對不是大問題,但是這一次金州之戰還是感覺得到兩紅旗的兵力實在太薄弱,他明明看到了許多戰機,手上哪有一兩個牛錄甚至是半個牛錄的機動兵力就能重創海北軍,但最終就是因為兵力貧弱錯過了戰機。

    現在他向正藍旗請援以後,果然收到了良好的效果,莽爾古泰一動全局就活了,一想到這一點,代善越發得意起來。

    而不久傳來的一個消息更是證明他的得意:“阿敏貝勒已經決定先調一個甲喇的甲兵支援我們兩紅旗!”

    雖然一個甲喇的甲兵對於兩紅旗的胃口來說遠遠不夠,但是對於兩紅旗與代善卻是一個很好的開端:“讓將士加把勁,我們馬上就能把小黑山拿下來,接下去是蓮花山、北屏山、大黑山、金州城直到南山與旅順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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