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明升職記 作者:紫釵恨 (已完成)

 
pe789 2017-10-23 12:54: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2 334049
pe789 發表於 2018-7-12 08:49
第960章 天崩

    既然丁子杭答應了自己的看法,丁宮就覺得應當趁熱打鐵把這件事情敲定下來:“那咱們就這就去找督撫!”

    他們不但是黃縣出來的老人,甚至還有著拐彎抹角的親戚關係,而且這件事對於海北鎮有著很大的好處,因此丁宮覺得自己與丁子杭一起出馬自然可以十拿九穩。

    只是他並沒想到自己差點連柳鵬的面都沒有見到,足足在柳鵬的辦公室前面排了一個時辰的隊都見到了柳鵬,而且進辦公室之前魏瑜君還給丁宮打個了眼色,讓他儘量長話短說。

    丁宮知道這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不然他早就可以插隊見到柳鵬,但是到底是什麼樣的大事丁宮也心裏沒底,莫不成是魏忠賢那邊有新動靜了?

    只是看到柳鵬仍然神色若定,丁宮與丁子杭這才松了一口氣,丁子杭原本還想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跟柳鵬說清楚,但是丁宮卻知道事情已經到了十分嚴重的程度,他趕緊長話短說就把自己與丁子杭的要求提了出來:“督撫,咱們必須有所準備,以防萬一!”

    而旁邊的丁子杭也說道:“是啊,督撫,這件事咱們可不能毫無準備,萬一被朝廷與魏忠賢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那麼就麻煩了!”

    柳鵬朝著丁子杭與丁宮笑了笑:“你們一起來求我,而且這件事本來就不大,又對咱們海北鎮有著天大的好處,我原則是不反對的,但是現在不是時候,暫時先放一放吧!”

    對於柳鵬的這個回復,不管是丁宮還是丁子杭都是不大滿意,丁宮當即問道:“督撫,到底發生什麼天大的事情,您跟咱們好好說一說成不?”

    作為兗州行署的專員,他認為這件事他有第一時間知情的權力,而丁子杭也是一樣的感覺,而柳鵬則是壓低了聲音說道:“反正你們遲早也會知道,也就是差個三五天的時間而已,那就直說了吧……”

    柳鵬緩了緩才說道:“老奴恐怕不行了,要過去了……”

    努爾哈赤快要不行了?雖然過去幾年之中明軍的塘報之中屢屢有重挫與重傷努爾哈赤的記錄,但是努爾哈赤這位後金的開國之君簡直就是一個打不死的怪物,他不斷給明軍造成一次又一次的毀滅性損失,取得了一個又一個的輝煌勝利。

    從十三副遺甲起兵復仇開始,到七大恨起兵伐明,努爾哈赤簡直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怪胎,在幾十年間幾乎沒有失敗的記錄,即使是柳鵬親自上陣與親征的努爾哈赤開戰,仍然是小有挫敗。

    雖然在柳鵬與袁崇煥面前,努爾哈赤並沒有占去什麼大便宜,但他也不算是整場戰役的失敗者,頂多是戰術失利罷了。

    因此海北鎮上上下下都把努爾哈赤視為最可怕的敵人,而現在聽到努爾哈赤快要不行的消息,不管是丁子杭還是丁宮都是又驚又喜,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善後局勢。

    丁宮的聲音甚至變得結結巴巴起來,他還不是不敢相信柳鵬傳來的這個消息:“督撫,您是說努爾哈赤不行了,這消息可靠嗎?”

    柳鵬當即告訴丁宮:“非常可靠,是從一個絕對可靠的途徑傳來了,而且也得到其他方面的驗證!”

    就在一兩個月之前,努爾哈赤還在蒙古草原上活蹦亂跳,簡直就是開了外掛一樣,但是現在歲月終於不願意放過努爾哈赤,柳鵬告訴丁宮:“這一回老奴應當是撐不過去了,所以你們說的這幾件事情,只能暫時放一放!”

    對於丁宮來說,女真能得起崛起完全是因為出了努爾哈赤這麼一個怪胎,不然現在的建奴還只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而努爾哈赤一去,建奴哪怕不是不堪一擊,也應當是大不如前。

    因此他如釋重負:“督撫,既然努爾哈赤要不行了,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柳鵬搖了搖頭,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告訴丁宮與丁子杭他們為好,他只是說了一句:“我擔心朝廷要跟後金議和!”

    那邊丁子杭不由脫口而出:“這怎麼可能,朝廷怎麼可能與建奴議和,這不可能啊!”

    建奴可以說是朝廷的最大苦主,朝廷之所以現在這麼內憂外患,雖然有很多很多原因,但是歸根到底卻是要算到建奴身上,如果不是建奴以七大恨起兵,那麼朝廷絕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而海北鎮的發展也不會如此順利。

    因此不管是丁子杭還是丁宮都覺得朝廷受害太深,絕對不會跟建奴議和,只是柳鵬卻說道:“朝廷不會跟建奴議和,但是朝廷中的某些人恐怕會覺得努爾哈赤既去,建奴不足為患,肯定會急著和建奴議和,畢竟咱們海北鎮……”

    說到這,柳鵬又是一聲冷笑:“咱們海北鎮才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丁子杭的業務敏感性很強,他第一時間就明白過來了:“柳少說的我已經明白了,接下去我們的敵宣材料就專門針對議和陰謀!”

    柳鵬卻知道丁子杭沒有真正明白過來,不過接下去專門弄一批針對議和陰謀的敵宣材料也不錯。

    建奴的殺戮太重,所以反對議和有著先天性的政治正確,怎麼說都不會出錯,柳鵬點了點頭說道:“儘量用心些,不要被某些人抓住痛腳,就象毛文龍那樣……”

    “毛文龍?”丁宮一時間沒明白過來,他當即問道:“毛文龍被誰抓住痛腳?”

    柳鵬卻是馬上轉移了話題:“努爾哈赤都已經要不行了,毛文龍能不被人抓住痛腳嗎?咱們這件事一定要有萬全之策!”

    而對於豪格來說,他不僅僅要有萬全之策,而且還要做好應對的一切準備,因此一聽到努爾哈赤支撐不住的消息,他就第一時間通知柳鵬與海北鎮。

    雖然他感情上傾向于大金國與女真,也知道自己是一個真正的女真人,所謂“明國阿瑪”只是基於利益上的交換而已,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想要維持正白旗接班人的地位,就必須有海北鎮的強力支持才行。

    因此海北鎮與科爾沁之間的聯姻與貿易,明明對於大金國十分不利,但是豪格親自出馬護送商隊大開方便之門,甚至連最近的煙草貿易都是豪格在後面支持著吳克善。

    而海北鎮也從來沒讓豪格失望過,豪格越是靠近海北鎮,他們就越是給豪格提供難以拒絕的利益交換,所以現在豪格在兩白旗的勢力越來越強,投靠他的人也越來越多。

    眼見局面蒸蒸日上,豪格以為這種局面還能維持很久很久,哪料想現在的局勢突然天崩地裂,老汗努爾哈赤支撐不住,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倉促之間他趕緊派人通知海北鎮與柳鵬,希望他們能給自己這位小貝勒提供更多的支援。

    而現在傳來的都是壞消息,一個接一個的壞消息,努爾哈赤作為開國之君,在大金國的威望實在太高,大家根本接受不了沒有努爾哈赤的日子,時不時就有人哭出聲來。

    “這該怎麼辦才好?這該怎麼辦?”

    正當豪格也覺得自己一籌莫展,只能等待著裏面的議政貝勒商量出結果的時候,那邊有人帶著一臉喜色把豪格拖到了一旁:“恭喜豪格貝勒,賀喜豪格貝勒了!”

    豪格吃了一驚,他一眼就認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鑲白旗的固山額真阿巴泰也是自己的七叔,只是今天的阿巴泰卻是一臉掩飾不住的喜色:“小貝勒,以後還要你多多照顧七叔啊!”

    這是出了什麼事情?豪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當即問道:“阿巴泰貝勒,這是有什麼喜事!”

    “您還不是知道嗎?諸位貝勒已經商量好了,你阿瑪皇太極貝勒繼承汗位!您還不知道!”

    豪格聽到這消息整個人都快暈過去了,他還是不敢相信阿巴泰所說的這件喜事:“這不可能吧,這汗位應當是大貝勒的囊中之物吧!”

    即使這大汗的位置不是大貝勒代善的囊中之物,但怎麼也輪不到皇太極吧?

    雖然皇太極是大金國名正言順的第四號人物,堂堂的四貝勒,但是正白旗卻幾乎是八固山最弱的一個固山,只比阿巴泰的鑲白旗強一些。

    而阿巴泰卻是喜滋滋地說道:“您也知道天命五年的那件事吧?”

    天命五年對於代善來說是足以致命的一年,他與大福晉之間的私情被揭發出來之後不但失去了第一繼承人的位置,而且兩紅旗的內部矛盾也被進一步激化,他與諸子的矛盾可以說是越來越大。

    因此阿巴泰這麼一說,豪格已經明白過來了:“大貝勒不願意接汗位?”

    不是代善不願意接汗位,而是大家一致都把予頭指向了代善,代善在議政會議上成了集火的重點對象,即使有嶽托基於個人利益百般維護仍然是無濟於事,大家都覺得實力最強的代善如果繼位的話,自己肯定沒好果子吃,所以議政會議上大家差點都動刀子了。
pe789 發表於 2018-7-13 10:06
第961章 殉葬

    而且代善還面臨著更多的不利因素,雖然他是大貝勒,但是在天命五年就被努爾哈赤廢掉了諸君之位,而努爾哈赤這次突然駕崩去得太快,根本沒留下什麼政治上的遺言,現在誰能在議政會議上獲得更多支持,誰是大金國的大汗。

    結果就是阿敏想從大金國分家出去單幹,而其他貝勒也各有各的利害得失,爭到最後居然讓這兩年表現特別活躍的皇太極撿了天大的便宜,阿巴泰喜滋滋地說道:“以後這大金國就是咱們兩白旗的天下了,還得請小貝勒多多照顧!”

    豪格沒想到這一天一夜的時間之內,自己的命運居然發生如此驚天動地的變化,他真是又驚又喜:“那是肯定,以後這大金國既然是咱們兩白旗的天下,那咱們叔侄倆不但要相互照顧,還要相互扶持!”

    只是說到現在,豪格還不敢相信這件事居然是真的,這怎麼可能?自己馬上就要成為大金國的太子了!

    他馬上就後悔起來,他居然犯了如此嚴重的錯誤,現在這個時刻居然讓人去通知柳鵬與海北鎮,這不是資敵嗎?

    皇太極是大金國的大汗,他可是大金國的太子!

    只是豪格就清醒過來,皇太極雖然是大金國的大汗,但他卻未必是大金國的太子,以後需要海北鎮照顧的地方還多些。

    他的母親不但失陷在海北鎮,而且已經失貞甚至為海北鎮的柳督撫生了一個女兒,在這種情況他的太子之位元即使不是岌岌可危,也是也不穩固,在這種情況下他必須有足夠的強援才對。

    當然為了爭取大金國的太子之位,過去明目張膽地跟海北鎮利益交換暗通款曲挖大金國牆腳的事情不能再幹了,但是必須跟海北鎮繼續保持聯絡,絕不能斷了與海北鎮之間的往來。

    而正當豪格浮想連連的時候,那邊的議政王會議也宣佈了最終的結果,正如阿巴泰帶來的消息,現在的皇太極由於受到了代善的支持,繼承了大汗的位置。

    只是與一言九鼎的努爾哈赤不同,皇太極將在很長時間之內是一個十分軟勢的大汗,他們的幾個兄長代善、阿敏、莽古爾泰有著跟皇太極更強的實力與相去無幾的權勢,皇太極所擁有的只是大義的名份而已。

    對於皇太極來說,這不算是一個壞消息,他第一時間就把豪格與阿巴泰這些兩白旗的將領找了過來,然後跟他們交代了一句:“汗位我是接下來了,但是肯定是要跟幾位和碩貝勒平起平坐,你們在這方面不要太過詫異……”

    兩白旗實力薄弱,即使把蒙古牛錄都算進去,加起來也不是過是五十個牛錄而已,而阿敏的一個鑲藍旗差不多有七十個牛錄,在實力上完全壓制了皇太極的兩白旗,而其他幾位貝勒也是強得可怕。

    因此阿巴泰把皇太極當成自己人,他脫口而出說道:“那大汗得想辦法立威啊!”

    而皇太極當即答道:“我準備過去跟幾位和碩貝勒好好商量一下,讓他們支持我立威一下。”

    阿巴泰是個直腸子,他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皇太極的真正想法,他當即問道:“大汗現在準備拿阿敏貝勒來立威?”

    在他的心底,阿敏貝勒可以說是最合適的物件,誰叫阿敏貝勒擁有六七十個牛錄,可以說是八個固山中最強一個的固山,而且他並不是努爾哈赤一系,而是出自舒爾哈齊的一脈。

    既然不是努爾哈赤一脈的子孫,而是舒爾哈齊的兒子,那麼努爾哈赤一脈肯定會支持皇太極打擊阿敏貝勒,而且自從努爾哈赤病倒之後,阿敏貝勒就表現特別活躍。

    他知道自己是舒爾哈齊的繼承人,不可能繼承汗位,所以他的條件從始到終都只有一個,那就是分家!

    他的要求看起來不高,只要求帶著他手上的六七十個牛錄出去分家單幹而已,但實際卻是大家都無法接受的條件,誰當大汗都不可能接受阿敏貝勒帶著六七十個牛錄從大金國分家出去單幹再立一國。

    只是當時塵埃未定,所以大家只能暫時放過阿敏貝勒,而現在皇太極既然成為大金國的大汗,那麼鬧著要獨立的阿敏貝勒肯定就是頭號打擊對象,皇太極之所以召集他們這些正白旗與鑲白旗的將領開會,不就是正白旗與鑲白旗是他最有力的支持者。

    皇太極本來就是正白旗的主旗貝勒,而這些年來他事實上控制著鑲白旗,這兩個固山雖然加起來才四五十多牛錄,但正是這四十多牛錄的強力支持才讓皇太極有繼承汗位的可能性。

    而現在有了兩白旗的全力支持,皇太極只需要獲得努爾哈赤一脈的全力支持,自然就可以對阿敏貝勒下毒手。

    只是大家把皇太極想得太簡單了,聽到阿巴泰這麼說皇太極當即回答道:“阿敏貝勒也是我們兩白旗的親兄弟,我們與阿敏貝勒之間打斷骨頭還連著筋,我怎麼會對阿敏貝勒下手,甚至要拿阿敏貝勒立威!”

    只是大家都明白,這並不是皇太極的心裏話,只是阿敏貝勒並不是皇太極第一輪立威的對象,大家覺得十分詫異。

    放過了阿敏貝勒,那誰才是皇太極立威的殺雞物件,那下面豪格當即問了一句:“父汗,您是準備敲打誰?”

    皇太極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想了想,還是送大福晉跟著父汗一起上路比較好,省得到時候朝政穢亂不可收拾!”

    大福晉?在場的人都震驚了!

    現在的努爾哈赤並沒有大福晉,事實上他連側福晉都沒有。

    他的兩位福晉,不管是大福晉還是側福晉都已經落入了海北賊柳鵬之手,直接成了柳鵬的女人,而皇太極雖然不缺女人,但是現下身邊卻沒有明媒正娶的福晉。

    雖然努爾哈赤曾經向科爾沁提出過繼娶福晉的建議,大家也覺得這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誰都沒想到又被柳鵬這個海北賊截了胡,以致現在的皇太極身邊甚至沒有福晉陪伴,到時候登基典禮上都不太好看。

    但是皇太極既然沒有福晉在身邊,那邊他口中的大福晉大家就知道只有一個人選那就是努爾哈赤的大妃,也就是阿濟格、多爾兗、多鐸的生母阿巴亥大妃。

    皇太極是在開玩笑吧!

    雖然努爾哈赤去得太快,導致他沒有留下政治遺囑,但是他生前已經反復交代過幾位貝勒,兩黃旗之外的事情努爾哈赤管不了,但是兩黃旗內部的事情努爾哈赤自己說了算。

    阿濟格、多爾兗、多鐸這些幼子每人可以分到十五個牛錄,而且在皇太極繼位的議政會議上,皇太極與諸位貝勒重申了這個原則,但是誰都沒想到努爾哈赤屍骨未寒,議政王會議筆墨未幹,努爾哈赤已經要對阿巴亥大妃下手了!

    第一個出頭的豪格已經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沒想到自己的父汗與阿瑪居然有這麼淩大的手段,他小聲地說道:“父汗,這件事不必急於一時吧!”

    只是皇太極卻是冷笑一聲:“錯過了現在這個時侯,怎麼能送大福晉為父汗殉葬啊!”

    而一旁的阿巴泰當即說道:“可是要阿巴亥大妃殉葬的話,大貝勒未必肯同意吧!”

    現在又說回了天命五年的那件舊事,當時努爾哈赤已經感覺得到年壽已高,所以決心在自己死後把阿巴亥大妃與三個幼子都託付給代善照顧,甚至幾次在代善與大福晉面前提及自己的政治安排。

    只是努爾哈赤並沒有想到,自己既然暴露了這樣的政治意圖,那麼大福晉很快就同代善達成了同盟關係,不但暗通款曲而且結成了強力的政治同盟,事實在努爾哈赤之外形成了大金國的第二個政治中心。

    如果說阿巴亥大妃與代善之間暗通款曲甚至深夜外出還是努爾哈赤能夠接受的極限,那麼阿巴亥大妃與大貝勒代善之間搞政治同盟甚至在努爾哈赤之外形成大金國的第二個政治核心就是努爾哈赤無法接受的事實。

    結果就是不但代善被廢除諸君之位,甚至連阿巴亥大妃都被努爾哈赤休棄了一年多時間才重新恢復了大福晉的位置。

    但正是因為有這麼一段宮廷秘史,所以大家認為代善與阿巴亥大妃之間是天然的政治同盟,皇太極剛一登基就準備讓阿巴亥大妃殉葬,這簡是挑戰代善的政治底線啊!

    只是皇太極卻是笑了起來:“大貝勒肯定會同意的,他這個人在關鍵時刻從來是擺不正立場的,他連大金國的汗位都不敢爭,難道還敢跟父汗爭大福晉不成!”

    皇太極可以說是猜透了代善的心理,正如皇太極所說的那樣,代善連大汗的位置都不敢爭,怎麼會敢跳出來跟努爾哈赤爭奪大福晉!

    要知道,代善雖然被廢除了諸君之位,但是他終究是大貝勒,理論上大金國的第一繼承人,他如果堅持寸土必爭決不退讓的話,這個大汗的位置始終就只能是代善的。
pe789 發表於 2018-7-13 10:07
第962章 來奔

    可是代善在關鍵時刻總是先軟下來了,他既然心甘情願把大汗的位置讓出去,那皇太極肯定要得寸進尺,一定要送大福晉上路去陪努爾哈赤才行。

    因此他很明確地告訴在場的所有人:“你們放心,大貝勒絕對不會反對,他遲早還會為了保持諸位貝勒的團結一致站出來支持我的提議!”

    皇太極的這種說法有著不錯的說服力,雖然大家覺得這種說法或許有些小毛病,但是一個活著的阿巴亥大妃對於皇太極威脅實在太大了。

    且不說阿巴亥大妃與大貝勒代善之間是天生的政治聯盟,他們的聯合也代表著兩黃旗與兩紅旗之間的政治聯盟,兩黃旗與兩紅旗加起來差不多是一百三四十個牛錄,占了女真所有牛錄的將近半數。

    換句話說,只要阿巴亥大妃下定決心,那麼他與大貝勒代善的聯盟能不顧任何人的反對強行推行一切問題,但更可怕的是如此強勢的阿巴亥大妃甚至有著大義上的名份,而皇太極的全部優勢也不過是一個大義名份罷了。

    如果說皇太極僥倖地爭到了大汗的位置,那麼阿巴亥如果活下去的話就是大金國的皇太后,是皇太極的母后,可以名正言順地操縱朝政,而且很多人很難在大汗與皇太后之間做出一個正確的選擇。

    對於皇太極來說,現在最好與最正確的選擇就是趁著努爾哈赤屍骨未寒,打著先皇遺命的名義送阿巴亥大妃一起上路。

    而且代善雖然同情與憐惜阿巴亥大妃,但是這兩年兩紅旗被海北賊打得落花流水,所以代善與嶽托經常在議政會議上抬不起頭來,而且對阿巴亥大妃不滿的可不僅僅是一個皇太極而已已,眼紅阿巴亥與三位幼人的人實在太多了。

    很多人都明白阿巴亥如果繼續活著的話,那邊大金國真正說話管用的必然是阿巴亥大妃,偏偏他們與這位大福晉有過恩怨過解,阿巴亥大妃肯定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只是大家都覺得皇太極這一招實在太狠了些,代善如果在議政王會議上不肯放手的話,皇太極絕不能繼承汗位。

    但是皇太極剛一奪到皇位就下定決心對代善最有力的盟友下手,而且按照皇太極的說法那是準備把代善架在火上烤,逼得他一起解決阿巴亥大妃,因此豪格還是問出那個問題:“大貝勒真會同意讓阿巴亥大妃殉葬嗎?”

    皇太極冷笑一聲:“難道他還想跟爭父汗爭女人不成?越是這個時候越要避嫌,如果他不肯放手的話,我會勸他放手!”

    皇太極當然不可能是用言語“勸他放手”,大家已經明白過來了,這就是大汗氣度!

    努爾哈赤這次下毒手不但針對阿巴亥大妃與她的三個幼子阿濟格、多爾兗與多鐸,同時也是針對代善與兩紅旗,要借著這個機會狠狠敲打兩紅旗一番。

    這樣的手段未免太狠毒了一些,但是豪格也知道這樣的手段肯定有效,因此他不由歎息了一聲:“父汗,我肯定支持你!阿巴亥大妃必須為先皇殉葬,不然國家朝廷穢亂,恐怕無以為繼!”

    只是豪格雖然贊同皇太極的決定,心底卻是為自己的太子之位而憂心不已。

    現在努爾哈赤只在口頭上承諾過他的繼承人之位,但是豪格卻清楚得知道這件事根本沒有落到實處,只要皇太極一句話,豪格就是一個普通的女真將領,而不是大汗位置的第一繼承人。

    柳鵬已經第一時間趕到了複州前線,他正傾聽著各個部隊的詳細報告:“督撫,建奴向榆林輔收縮了一裏多地!”

    “蓋州的建奴已經做好守城的準備!”

    “海州的建奴突然開始收縮戰線!”

    “努爾哈赤的死訊已經確定下來了,老奴確實是死了!”

    “長風旅已經就位,隨時可以參加戰鬥!”

    只是柳鵬的神情卻還是那麼緊張,他繼續交代道:“關甯軍與東江軍那邊有什麼動靜?”

    關寧軍?東江軍?

    大家都變得詫異起來,他們完全沒想到這個問題,他們甚至不知道如何回答柳鵬的問題:“老奴的死,跟他們沒有什麼關係吧?”

    蕭夜在旁邊補充道:“督撫的意思是恐怕朝廷會有所變化?”

    “所以我才趕回複州要以防萬一!”

    原本穀夢雨馬上就要待產了,柳鵬是怎麼也要看著穀夢雨這個孩子的出生,但是事發突然,柳鵬不得不趕回複州以做好應變的萬全準備。

    蕭夜當即答復:“這兩年東江鎮越來越無足輕重了,毛文龍與他的義子們更是越來越象富家翁,我覺得關鍵還是要擔心關寧軍,我馬上派人過去打聽。”

    東江軍本來是海上雄鎮,但是這些年東江軍的暮氣越來越深重,特別是今年年初趁著海北軍在熊嶽城與建奴大戰的機會奪取了原本在海北鎮手上的獐子島,更是讓朝廷都對東江鎮深感不滿。

    在這種情況下,海北鎮把情報工作的重心轉移到關寧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只是柳鵬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吃我的,喝我的,最後還捅我們海北鎮一刀,這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別的事情可以放下來,但是東江鎮咱們得用心些!”

    蕭夜還沒明白過來,那邊江縱雲已經問道:“督撫的意思準備挖他們東江鎮的牆腳?”

    雖然年初東江鎮趁火打劫,從海北鎮拿到了獐子島在內的數島,甚至還奪走了海北鎮囤積在島上的大量物資,但是海北鎮雖然沒對東江鎮全面開戰,事後就立即對東江鎮進行全面制裁。

    而離開了海北鎮的貿易支持之後,東江鎮就處於十分窘迫的地步,如果不是新任遼東巡撫袁崇煥拉了毛文龍與東江鎮一把,或許現在毛文龍已經快活不下去了。

    即使如此,東江鎮仍然是時不時就處於斷糧的邊緣。

    在這種情況下,海北鎮打破常規去挖東江鎮的牆腳,自然是再順利不過了,柳鵬繼續交代道:“有些事,你們有數就行了,不但能現在靠過來,而且還要關鍵時刻分得清東西南北!”

    江浩天眉頭微鎖,他問道:“督撫的意思是趁現在這個機會解決了東江鎮,以絕後患?”

    不管是江浩天,還是海北鎮的其他將領都不曾適應沒有努爾哈赤作為對手的日子,雖然不知道大金國的新任大汗是誰,但是不管是皇太極還是代善都是海北鎮手下敗將,大家覺得自己的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

    柳鵬只能給他們澆一盆冷水:“現在我們想占東江鎮的便宜吞併東江鎮,那就是我們海北鎮自尋死路,別看少了努爾哈赤,建奴絕對不好對付!”

    雖然不能確認是不是皇太極繼承了努爾哈赤的汗位,但是柳鵬知道在天命未年,努爾哈赤這位大金國的開國皇帝事實已經成為大金國繼續發展的拖累,他倒行逆施的一系列政策使得漢民漢官離心離德,大金國的戰略態勢越來越惡化。

    而努爾哈赤的繼承者不管是誰,都會採取更為開明的政策,而這對於海北鎮來說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只是柳鵬的提醒並沒有取得應有的成效,不管是江浩天還是海北鎮的其他將領,大家都沒把柳鵬放在心底。

    而一個意料之外的消息更是讓所有的海北鎮將領都覺得建奴的末日即將來臨。

    “這怎麼可能?”

    “這不可能吧!”

    “這大金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從旅順口傳來了萬分火急的消息,只是所有人都覺得這個消息簡直不可思議。

    根據旅順守備總隊的消息,大金國的皇太后、努爾哈赤的大福晉阿巴亥大妃突然從金國來奔,根據多名女真與蒙古俘虜的指認,這確確實實是阿巴亥大妃,也是阿濟格、多爾兗與多驛這幾位女真貝勒的生母。

    這個消息讓柳鵬都覺得荒唐極了,他沒想到自己當初對努爾哈赤的那句戲言居然成真了!

    雖然說努爾哈赤這麼一位強勢無比的開國君王屍骨未寒就不能保全未亡人的遭遇讓人非常同情,但是柳鵬更擔心的是這件事情的善後問題!

    雖然已經派人嚴密封鎖消息,但是這件事是怎麼也紙不包不住火的,到底該怎麼善後才行!

    柳鵬覺得這是他人生最艱難的抉擇時刻之一!

    只是對於丁一楊與姚曉方來說,現在卻是真正的輕鬆時刻,自從曹文衡離任以後,曹州的盜匪問題已經徹底解決,因此現在的重心不是解決軍事問題,而是兗西各地的種種建設問題。

    只是正如姚曉方預料的那樣,麻煩也隨之而來:“柳飛還真是太看輕我姚曉方,我姚曉方現在怎麼說也跟他柳飛平級,什麼時候有資格給我發下行文!他就是想命令我,也要給我點面子,發個平行文才對!”

    只是他身邊的丁一楊卻有點擔心:“支隊長,萬一谷夫人又生了一個女孩,那我們該怎麼辦?”
pe789 發表於 2018-7-13 10:07
第963章 稻草

    “能怎麼辦!難道督撫的這份基業還會傳給外人嗎?一定得是督撫的血脈才行!”

    說這句話的時候姚曉方難免有些私心,他是姚玉蘭姚廠公提拔起來的親戚,因此感情上怎麼也會傾向于姚廠公與柳鵬。

    即使柳鵬必須要有一個兒子繼承家業才行,那姚玉蘭完全可以說在姚氏族人中過繼一個做為自己的孩子,說不定這樣的好事會落到姚曉方的家裏,所以姚曉方在這個問題上永遠也不可能支持柳飛。

    而丁一楊聽到姚曉方這麼說當即問道:“可是柳飛那麼催得很急,我們該怎麼回復?”

    “不用回復,他們應當知道咱們兗西支隊的立場!”

    而對於柳飛與蕭馬熊來說,姚曉方與兗西方面的無視簡直就是對他們宣戰,蕭馬熊不由冷笑一聲:“我跟隨柳少上陣衝殺的時候,他姚曉方還不知道藏在哪個山溝溝裏,現在倒是好膽量,敢不把我們小飛放在眼裏!”

    而柳飛這些年在兗州府倒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他也冷笑了一笑:“我看姚曉方是心存僥倖罷了,等到這件事告一段落,我看他怎麼收場!”

    他說的同樣是穀夢雨肚裏的那個孩子,雖然這個孩子還沒有落地,但卻對柳飛這個小集團造成了相當致命的打擊,甚至連湯用修這種對政治不敏感的人物都不願意與柳飛這個小集團合作。

    大家在柳飛與柳鵬的親生骨肉之間自然會做出明智的選擇,只是蕭馬熊擔心的卻是另一件事:“現在學習院那邊也不大安份,咱們務必要小心再小心!”

    柳飛卻是不把柳易容放在眼裏:“柳易容那個小丫頭不足為患,關鍵還是要我哥回頭轉意才行,這次全軍換裝,每個部隊至少都有一個連的新槍與新彈,就是遺漏了我們水上巡防總隊與漕軍!”

    事實上柳飛的運河巡防總隊做為海北鎮的建制武力,自然也得到了一個連隊的燧發槍裝備,只是連江縱雲的水上巡防總隊作為第一線部隊都沒有換裝燧發槍,何況是柳飛這樣的二線部隊。

    而宋志輔的漕軍則是屬於海北軍收編運用的舊式武力,現在連海北鎮的嫡系武力都只能換一個營或是一個連的燧發槍,何況是宋志輔這樣的舊式武力,肯定要等到海北軍嫡系武力換裝完畢才行。

    只是柳飛既然提到了這件事,宋志輔自然是覺得十分委屈,他告訴柳飛:“這未必是督撫的安排,但是這樣的安排太令人傷心了!”

    柳飛卻是大大方方地說道:“宋將軍,這件事不必傷心,我柳飛替你做主了!咱們這就去找我哥,一定要讓他主持公道!”

    只是柳飛卻知道光是自己找柳鵬是沒有多大用處,一定得讓自己的老父母出面事情才能有轉機。

    可惜現在的柳鵬現在根本沒有時間理會柳飛的一點小委屈,事實上甚至連阿巴亥大妃這麼一個極其重要的人物都來不及接見一見。

    現在的阿巴亥大妃仍然被繼續軟禁在龍口,之所以把她從旅順口轉移到龍口來,還是為了保證阿巴亥大妃的安全。

    海北軍不但為她提供最高級別的警衛配備,甚至還盡一切可能滿足了阿巴亥的個人要求,不管阿巴亥大妃的這些條件合理還是不合理,只要阿巴亥提出要求,海北鎮就儘量給予滿足。

    阿巴亥對於自己受到的款待整體上是滿意,畢竟她在大金國雖然是努爾哈赤的大福晉,但是大金國是是蠻夷國度,整體生活水準實際也就是相當於江南中等地主的水準,而努爾哈赤又是一個極其多疑而敏感的丈夫,阿巴亥的生活甚至過得有些清苦。

    現在阿巴亥大妃的生活品質卻有了質的提高,她可以隨意穿著江南絲綢製成的新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觀賞著花園的美景,但是阿巴亥最擔心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她出奔海北之前,已經想到過無數種見到這位柳鵬柳督撫之後的應對之策,但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他到了海北鎮這麼久,還沒有跟柳鵬見過哪怕一面,而且從魏瑜君的話裏她已經明確了一點,在短時期柳鵬不可能接見自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努爾哈赤與諸位貝勒、台吉都把這位柳鵬柳督撫當作了色中狂魔,這位柳督撫甚至在戰場上當著努爾哈赤的面向先汗索要自己,大家總覺得這位柳督撫見到美女就挪不動步子,可是現在他卻對自己完全不屑一顧,把自己完全冷落了,這倒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見到柳鵬,阿巴亥覺得自己的石頭就沒法放下去了,畢竟她只是一個女人而已。

    過去阿巴亥覺得自己是天命之女,自己十二歲後跟著努爾哈赤之後可以說是心想事成得天獨厚,努爾哈赤最最寵愛自己,遠遠超過了皇太極的生母孟古姐姐,而且還替努爾哈赤生了三個兒子。

    努爾哈赤只要再堅持個三五年,她阿巴亥不但是大金國的皇太后,甚至連大金國的大汗都應當是她阿巴亥的兒子才對,只是誰都沒想明白努爾哈赤走得這麼快,而政治鬥爭又是如此殘酷。

    事實上幾位貝勒闖進來的時候,阿巴亥還是在做著自己的皇太后之夢。

    雖然汗位落到了皇太極的手上,但是兩黃旗六十個牛錄已經按照努爾哈赤的遺言分下去,而且代善怎麼跟她也是曾經的政治盟友,以後她這個大金國的皇太后必然是一言九鼎,說話跟皇太極一樣都管用。

    但是誰會想到局面竟然如此急轉直下,努爾哈赤屍骨未寒,皇太極與諸位貝勒毫不留情地要求阿巴亥大妃替先汗殉葬,不然他們只能對幾位幼弟不客氣了。

    阿巴亥完全沒明白情況會發生這樣詭秘的變化,也聽不明白皇太極他們為什麼要用漢人的漢武帝來舉例,她現在只牽掛著自己的三個幼子。

    皇太極與諸位貝勒說得很清楚,在她自己與三個幼子之間只能有一個能活下去,她想要三個幼子活下去的話,就必須替努爾哈赤殉葬才行。

    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大金國本來就是蠻夷之國,哪有什麼殉葬的傳統,女真國中兄死娶嫂父死娶母都是尋常事,什麼時候她堂堂皇太后要給先汗殉葬了!

    只是笑話歸笑話,幾位貝勒卻是毫不留情,一心想致她於死地,甚至連跟阿巴亥曾經的政治盟友代善大貝勒都跟著附和著皇太極他們的意見。

    這真是個廢物!

    阿巴亥從來沒想到自己居然找了這麼一個政治上的盟友,不但把汗位拱手讓給了皇太極,甚至還要自已替努爾哈赤殉葬,看來代善遲早要被皇太極玩弄於鼓掌之間,任由他百般欺淩。

    難道他不知道自己若是活著的話,兩紅旗肯定能呼風喚雨,代善這個貝勒實際就是有實無名的大汗,而阿巴亥若是跟著先汗去了,代善即使能暫時同皇太極平起平坐,那遲早也要跪下去。

    面對著阿巴亥的淩厲眼神,代善直接低下頭去,阿巴亥已經明白過來了,代善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大貝勒在關鍵時刻就是軟骨頭,就是一個根本靠不住的男人,自己又怎麼指望這樣的男人!

    在關鍵時刻阿巴亥倒是比代善這位只想把自己摘出去的大貝勒更有男兒氣概,她不知道從哪里拔出了一把努爾哈赤送給她護身的腰刀就想要與皇太極與諸位貝勒搏命:“皇太極,你想為你娘報仇的話,就來殺我吧,講這麼多廢話幹什麼!”

    現在既然連命都沒了,阿巴亥就把兩個人之間的矛盾直接就捅到光天化日之下,皇太極的生母孟古姐姐始終鬥不過阿巴亥大妃,他們母子很多時候都是被努爾哈赤冷落,而那正是阿巴亥大妃得寵的時候,所以阿巴亥大妃一見到皇太極逼宮就認為皇太極這賊子替生母復仇。

    只是皇太極既然欲置阿巴亥於死地,怎麼可能只考慮為生母復仇的問題,他直接就問道:“阿巴亥,你居然真對三位幼弟如此絕情!你不要他們的命了嗎?”

    阿濟格、多爾兗與多鐸這三位努爾哈赤的幼子最得努爾哈赤偏愛,因此分得努爾哈赤的遺產也最多,甚至多到皇太極這位新任大汗都眼紅至極的地步,因此現在皇太極已經是圖窮見刃,而阿巴亥眼見已經是無路可走。

    現在這三個幼子除了阿濟格已經是長大成年,不管是多爾兗還是多鐸都是標準的少年而已,根本掌握不了名下的牛錄,不知道有多少狼子野心之輩正準備取他們而代之,只要皇太極一聲令下,她三個幼子絕無活下去的任何希望。

    皇太極就是抓住了阿巴亥的這個軟肋一定要逼得阿巴亥替努爾哈殉葬,好為自己在大金國獨掌朝政掃清障礙。

    阿巴亥非常絕望,她已經留戀自己的生命,但是更牽掛自己的三個幼子,之所以沒有立即答應皇太極的要求,還是因為她不認為皇太極會實現她的承諾。

    努爾哈赤屍骨未寒,皇太極他們就打著努爾哈赤遺命的名義要求阿巴亥,可是努爾哈赤臨終之際阿巴亥一直守在他身邊,哪有這樣的一道遺命。

    因此阿巴亥信不過皇太極的承諾,而且她也留戀自己的生命,在山窮水盡之際她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根稻草:“你們這些不孝子,哪怕沒有把先汗的遺命放在眼裏,但應當也記得柳督撫的叮囑吧!”
pe789 發表於 2018-7-13 10:08
第964章 資本

    對於阿巴亥大妃來說,這純粹只是病急亂投醫抓住一根稻草而已。她只知道在海蓋之戰中柳鵬對努爾哈赤說了一些極其無理的言語,據說氣得大汗當場差點從馬上摔下來,雖然努爾哈赤事後一再否認這一點,但是每次說起柳鵬與這件事的時候,努爾哈赤都是當場勃然大怒。

    而且阿巴亥大妃隱隱約約地聽說柳鵬這些很無理的言語與自己有些關係,因此她為了保命已經顧不得什麼臉面,直接就把柳鵬這座大山搬了出來。

    就在片刻之前,幾位貝勒、台吉都是來勢洶洶,非致阿巴亥大妃於死地不可,但是一聽到“柳督撫”這三個字,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神色大變,覺得阿巴亥大妃太不知趣了,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新任大汗皇太極更是勃然大怒,他已經拔出劍來怒喝道:“大福晉,你居然不知廉恥到這等地步,父汗屍骨未寒,你居然想著去做柳小魔的小妾讓他在上睡你,只想討他的歡心以保全性命,這真是太不知廉恥……本汗一劍斬了你再斬了你生的那幾個雜種!”

    直到現在阿巴亥大妃才知道柳鵬當初對努爾哈赤到底說了什麼,也難怪努爾哈赤這麼一個老人會勃然大怒,柳鵬絕對是說到他心中最痛的地方。

    只是阿巴亥悔意剛生,卻發現皇太極身後的諸位貝勒、台吉一個個已經臉現懼意,一個個敬畏異常,顯然柳鵬當初是說了什麼狠話,讓他們至今心有餘悸,就連皇太極雖然身色俱厲,但也是東張西望,不敢正視阿巴亥大妃。

    柳督撫的威名竟然到了這等地步。

    如果不是生死關頭,阿巴亥大妃還真不相信這位柳鵬柳督撫的威名竟然在大金國都如此可怕!

    因此她的勇氣又回來了,因為她還想著!

    她毫不客氣地威脅皇太極身後的諸位貝勒、台吉:“現在跟我來講廉恥,講貞潔……剛才怎麼不講,代善,你這個大貝勒你來評評理,你父汗努爾哈赤屍骨未寒,你們這些貝勒就一心要送額娘殉葬,還講不講道理講不講人情……”

    代善剛想說話,那邊阿巴亥大妃已經十分淩厲地喝道:“你是想引起兩黃旗與兩白旗的內戰,還是想讓我找海北兵進來替我主持公道!”

    代善在關鍵時刻永遠不能堅持自己的意見,不然也不會把大汗的位置讓給了皇太極,現在阿巴亥大妃這麼一說,代善又立即變卦了,他用企求的目光轉向了皇太極:“大汗,這件事還是從長計議為好,不然百年以後以後就成了別人口中的笑話!”

    皇太極剛想說話,那邊已經有人大聲叫道:“大汗,大汗,多鐸貝勒帶著努爾哈赤大汗分給他的白甲兵與護衛已經殺過來了!”

    皇太極都沒想到多鐸這麼一個小孩子居然敢帶著自己的親信甲兵殺過來保護自己的生母,這讓問題變得更加複雜起來,那邊阿敏也是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皇太極,這件事還是從長計議吧!”

    阿敏貝勒手握鑲藍旗將近七十牛錄,可以說是大金國第一個實力派,就連努爾哈赤都不敢小視他的意見,何況皇太極是新上任的大汗而已,基本盤只有兩白旗四五十個牛錄而已,因此一直隨大流的阿敏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皇太極不由怒喝一聲:“阿敏貝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阿敏貝勒卻是冷笑一聲:“我只是不想重演當年的恨事而已!”

    阿敏沒說什麼是“當年恨事”,但誰都知道是當年努爾哈赤與舒爾哈齊兄弟反目成仇,最後舒爾哈齊被努爾哈赤幽禁至死,就連阿敏都被努爾哈赤一併幽禁逾年的舊事。

    他一開口把問題的性質往女真與大金國的全面內戰上引,以致於皇太極都不知道該怎麼接過這個話題,而代善則是松了一口氣,他在關鍵時刻永遠堅持不了自己的主張,卻是一個合格的牆頭草:“阿敏阿哥,你覺得這件事應當怎麼辦才好?”

    只是皇太極卻是知道這個話題不能再操縱在阿敏這些敵人的手裏,他第一時間說道:“怎麼辦!反正要請阿巴亥大妃還政于我等貝勒,不要有任何操縱朝堂上操縱政局的幻想!”

    說到這,皇太極已經動了殺機:“大妃如果還有操縱朝堂操縱諸位幼弟的想法,我就是戰個天崩地裂也在所不惜!”

    現在已經是圖窮匕現了,只是接下去的政治交易就超出了阿巴亥的理解範圍,她只知道最終就是柳鵬所說的那句話“寧予外邦,不予家奴”,皇太極寧可她出奔海北,也不容許她留在大金國。

    在她的眼中,對於大金國來說這或許是最壞的結局,大金國的皇太后就這麼送給了海北鎮的武夫,送給了努爾哈赤最恨的那個敵人。

    而在皇太極的眼中,這幾乎卻是最完美的結局,但不管怎麼樣,她現在已經到了海北鎮的龍口鎮,而傳說中好色至極甚至公然在戰場上向努爾哈赤討要她的柳鵬卻是連看她一眼的興趣也沒有,到現在還沒跟她見過任何一面。

    這讓阿巴亥大妃覺得驚惶未定,儘管她的吃穿用度比在大金國中強了何止一個檔次,但她總擔心自己一覺醒來,柳鵬與海北鎮已經出賣了她,她已經成為明國獻俘太廟的犧牲品。

    誰都知道這位柳督撫最擅長於在你最得意的一瞬間來個暗箭傷人致命一擊,讓你明明有萬般神通卻根本沒辦法應付他接下來的連環攻勢,自己現在的最大優勢不過是美色尚在,而且還是努爾哈赤的大福晉而已。

    可是柳鵬如果連自己的美色都不看在眼裏,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那麼阿巴亥覺得自己的處境危險極了,而偏偏她的地位是如此尊貴,明國的朝廷對自己肯定很有興趣。

    畢竟明國之前抓到的金國俘虜之中,級別最高的也不過是佟養性而已,而且到了龍口以後,她的日子雖然過得不錯,但是卻沒看到任何一個自己想要見的人,甚至連皇太極的兩位福晉完顏若雪與折婉兒都沒見過。

    柳鵬把她完全軟禁起來,肯定是準備待價而沽,因此她不得再次向魏瑜君問道:“那柳督撫什麼時候能見我?”

    “這就不知道了!”魏瑜君搖了搖頭說道:“大妃如果能號令兩黃旗來投的話,那督撫肯定第一時間來見大妃!”

    說到這魏瑜君又搖了搖頭說道:“可是現在兩黃旗是怎麼一個景象,想必大妃也是很清楚!”

    阿巴亥已經明白過來了,她的最大價值就是那三個幼子而已,可是海北鎮在大金國同樣擁有豪格這枚至關重要的棋子,所以就有待價而沽的資格。

    誠如魏瑜君所說的那樣,雖然她的三個幼子掌握著兩黃旗,但是地位卻是極不穩固,否則也不至於她這位生母在被皇太極與諸位貝勒逼宮的時候,只有一個多鐸敢站出來不惜以內戰的代價維護她這位生母。

    阿濟格與多爾兗難道不知道這次逼她殉葬的真相嗎?

    他們當然知道,而且阿巴亥還很清楚就是豪格是他們洩露這件事的內情,但是阿濟格與多爾兗明明知道阿巴兗隨時可能為努爾哈赤殉葬,但就是按兵不動,不肯發一兵一卒,就是他們年長,知道隱忍。

    特別是多爾兗的隱忍更是出於阿巴亥大妃的意料之外,沒有一點少年人的血氣方剛,倒更像是一隻真正的老狐狸,一心想在阿巴亥大妃殉葬中獲得最大的政治利益。

    倒是多鐸太年輕,豪格只用三言兩語就說動了他,但是多鐸即使最珍惜這份母子之情又怎麼樣,他現在已經被皇太極打著保護幼弟的名義軟禁起來。

    對於阿濟格與多爾兗,恐怕只要皇太極一聲令下,他們就會向阿巴亥射來毫不留情的利箭,這正是柳鵬好吃好喝供著阿巴亥大妃,卻始終不肯來見阿巴亥大妃一面的緣故。

    阿巴亥大妃是花了很多時間才想明白了這一切,她現在只能問起了另一件事情來:“按瑜君這麼說,柳督撫是留在遼南處理著老汗故去的後事……”

    魏瑜君點了點頭,她安慰阿巴亥大妃:“大福晉不必著急,等遼南事了,夫君必定來跟大妃見上一面!”

    阿巴亥大妃卻怎麼能不著急!

    她現在已經三十七歲,所謂歲月不饒人就是指她現在這個年齡,美貌是她最大的資本,柳鵬遲一天來見她,她的美貌就會減少一分,如果拖得太久,或許柳鵬真想看她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因此阿巴亥大妃只能退而求次:“那我現在能不能跟完顏若雪還有折婉兒兩位夫人見一面……”

    雖然完顏若雪與折婉兒過去算是她的兒媳,但現在她們的地位卻不是阿巴亥大妃所可比,而且更重要的是阿巴亥覺得自己跟她們之間會有更多的共同語言,畢竟大家都曾是大金國的福晉,肯定不會象魏瑜君這麼冷冰冰地回復自己。
pe789 發表於 2018-7-13 10:09
第965章 告喪

    而且阿巴亥大妃覺得見到這兩位皇太極的前福晉絕對是一個賞心悅目的事情,過去她覺得這是大金國的恥辱,現在她卻覺得這絕對是生平快意之事,你皇太極做了大金國的大汗又能怎麼樣,你的兩位福晉還不是成了柳督撫的妾室。

    只是魏瑜君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原本見一見是無所謂,只是現在發生了一件大事有些不便!”

    阿巴亥大妃當即問道:“什麼大事?”

    魏瑜君一臉苦笑:“是遼東巡撫袁崇煥派使團給努爾哈赤大汗弔喪,並恭喜皇太極新汗繼位……”

    阿巴亥大妃幾乎是脫口而出:“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只是下一刻阿巴亥已經明白過來,雖然袁崇煥派使團給努爾哈赤弔喪這件事看起來微不足道,但實際卻是意味深長,甚至改變了整個塞北的戰略局勢。

    因為袁崇煥的意圖簡而言之就是兩個字:議和!

    即使是天啟二年盡撤關外,即使是年初大金兵臨寧遠的情況下,明國上上下下始終是堅定主戰,決心與大金國死戰到底,即使自己要死也要拖大金國下水才行,決不與大金國議和。

    可是現在袁崇煥主動派出使團向大金國弔喪,並恭賀皇太極繼承汗位,自然就代表雙方有議和的極大可能性,這對於明國在塞外的諸多盟友來說是近於致命的打擊,整個塞北的戰略佈局會因為袁崇煥的這個小動作而攪得天翻地覆。

    因此阿巴亥大妃不由鎖緊了眉頭,她告訴魏瑜君:“柳督撫在等塵埃落定嗎?”

    魏瑜君毫不客氣地告訴阿巴亥大妃:“是啊,一個塞外的部落首領如果想要大明萬分鄭重遣使告祭,那只需要做一件事……”

    “那就是殺戮千萬漢官漢民,奪取塞外萬里江山,大明將以最高規格對待他的死亡!”

    魏瑜君的聲音帶著深深的嘲諷:“而一位新首領即位想要獲得大明的恭賀,同樣只需要無數次在戰場給大明造成永遠性的傷害就夠了!”

    阿巴亥大妃已經明白過來,在塵埃落定之前,不但柳鵬不會來見她一面,引得外人非議,她甚至不能與完顏若雪與折婉雪進行任何接觸。

    因為除了美麗之外,她暫時一無所有。

    只是阿巴亥大妃的嘴角也浮現著嘲諷的笑容:“袁崇煥派人給大汗弔喪,這真是一個好主意啊!”

    “什麼!明國派人給努爾哈赤汗弔喪,而且還恭賀皇太極繼承汗位!”

    吳克善一聽到這個消息,那幾乎是一跳三尺高,他與他背後的嫩科爾沁剛剛跟海北鎮結成了聯姻關係與事實上的戰略同盟,回頭明國就派人給努爾哈赤弔喪,甚至還要恭喜皇太極繼承汗位,這分明是雙方準備議和,這可是把科爾沁架在火上烤。

    只是王啟峰趕緊說道:“這是遼東巡撫袁崇煥玩出來的花樣,跟咱們海北鎮沒關係啊,跟海北鎮與柳督撫沒有任何關係,你們科爾沁的貴女在咱們海北鎮過得很好!”

    吳克善雖然有些心思單純,但是明白過來了:“那不都是你們明國的巡撫大人嗎?我明白了,海北是第北,遼東是遼東!可是你們明國太不夠意思了!”

    現在科爾沁既然與海北鎮聯姻,事實上也是跟大明結盟,事實上塞北與大明結盟的部落並不在少數,即使是不少部落搖擺不定,但是大明兩百餘年威恩,大家仍然對大明抱有幻想。

    但是現在袁崇煥卻是揭破了最後的窗戶紙,讓大家看到大明已經完全不可恃了!

    連大明都要給努爾哈赤告喪,並恭賀皇太極繼承汗位,雙方接下去肯定要進行議和,那麼大家繼續跟大明結盟對抗大金國就是死路一條,接下去大金國完全借著這個機會騰出手收拾一切跟大明結盟的部落。

    因此吳克善才覺得大明太不夠意思,而王啟峰惟恐吳克善聽不明白,趕緊說道:“吳克善少爺,大明是大明,我們海北是海北,大明可以對不起朋友,咱們海北永遠對得起朋友!”

    吳克善已經聽出了王啟峰的意思:“王隊長你的意思是?”

    王啟峰當即說道:“吳克善少爺是明白人,知道海北是海北,遼東是遼東的道理,但是我們督撫就擔心草原有很多英雄好漢沒搞清楚這一點,一不小心就中了建奴的**湯!”

    對於這些草原的部落首領來說,他們可分不清楚大明天啟皇帝、遼東巡撫袁崇煥與金州督撫柳鵬之間的區別,事實只要袁崇煥遣使給努爾哈赤弔喪的消息傳出去,那麼草原上的局面就為之一變。

    因此必須有人出面向這些草原上的部落首領做解釋工作,不但讓他們明白這三者之間的區別,而且還要借這個人心崩亂的機會拉攏一些有實力的部落首領。

    而吳克善倒是不怕來事的,他當即說道:“行啊,都是自已家裏的事情,我就替咱們妹夫跑一趟,哎……咱們科爾沁說閒話的人太多,真正幹事的沒有幾個!”

    他這話是意有所指,現在吳克善雖然特別賣力,但是由於她的兩個妹妹還沒有嫁到海北鎮去,因此他反而不是科爾沁與海北鎮聯盟的獲利最大的一位,因此他對於自已父祖的決定常有非議。

    而王啟峰當即說道:“吳克善少爺,您兩位妹妹的事情也得加緊一點,我聽到風聲了,您再不抓緊,恐怕又被人搶了先手……”

    吳克善知道現在願意與海北鎮聯盟甚至聯姻的塞北部落並不在少數,甚至連同屬嫩科爾沁的奧巴汗似乎也有這個意願,可是他吳克善卻是已經綁在海北鎮的戰車之上,他當即問道:“王隊長,你有什麼好主意沒有?”

    “一切還得吳克善少爺拿主意才行!”王啟峰當即說道:“咱們海北鎮可沒有虧待過吳克善少爺!”

    在與海北鎮之間的貿易之中吳克善雖然不是獲益最多的一位,但是柳鵬既然是他以後的妹夫,那麼陳慶次與王啟峰就願意特別照顧他拉攏他,甚至把至關重要的對金國煙草輸入交給他全權負責。

    而在這幾個月時間之內,吳克善已經在金國內部扶植出一個為數不少的煙民集團,這個煙民集團滲入整個大金國的每個階層,上至貝勒、台吉,下至包衣阿哈甚至是旗下寄養丁口,有事沒事都喜歡吸幾口。

    正所謂“飯後一口煙,賽過活神仙”,現在大金國的煙民階層在吳克善的經營之下已經有了十分穩定的消費群體,而且還在不斷繼續擴張。

    誰叫吸煙是個解悶的好法子,雖然大金國這些年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但是上陣衝殺難免就有損傷,一不小心就掉了腦袋。

    何況海北鎮橫空出世,大家每次與海北軍廝殺都覺得是提著腦袋上陣多半是沒法回家,所以大家都覺得應當及時行樂才行。

    只是大金國這地方連給死人燒個紙錢都要殺頭,大家根本找不到多少樂子,而煙葉的輸入可以說是給大金國找到了一種全新的娛樂方式,讓大家多了一種寄託,而且這煙草據說可以說是延年益壽滅殺百毒百蟲,大家當然願意多吸幾口。

    而且現在努爾哈赤升天,皇太極剛剛繼位,大金國的政事千頭萬緒,哪有時間在這小小煙葉上分心太多,就是皇太極在這件事肯稍稍分心,但是誰敢在這件事上多事。

    要知道大金國主持煙草生意的總後台是皇太極唯一的愛子豪格貝勒,而蒙古這邊就是他吳克善台吉,還有明安貝勒負責在中間穿針引線,普通的牛錄章京、牛錄額真哪敢強出頭。

    只是過去這幾個月雖然培育出一個數量頗眾的煙民集團,但還只能算是播種期與耕種期,眼見水到渠成就要到收穫期了,海北鎮的煙葉來源是絕對不能斷,所以吳克善更想把妹妹嫁過去。

    他告訴王啟峰:“我知道我妹夫沒虧待過我,這煙草的事情你幫我再催一催,沒有一百馱、八十馱,也得有五十馱、三十馱才行,不然我沒法向明安叔叔交代啊!”

    在吳克善與明安貝勒的心底,幾十馱煙葉比妹妹、女兒更有價值,努爾哈赤拿兩百甲都沒別想從科爾沁換走一位貴女,但是只要皇太極拿出百八十馱上好的煙葉子來,科爾沁與其他蒙古部落就敢把一個女兒嫁給他。

    但是現在的皇太極對於幾馱煙葉子毫無興趣,他興致勃勃地說道:“袁崇煥派來弔喪的使團大家都看到了吧?現在連明國都承認大金將興如日中天,明國對我大金毫無辦法,只能寄希望於議和了!”

    明安貝勒心裏想的還是煙葉子,他實在沒想到看起來不值錢的煙葉子居然會這麼金貴,根本沒理會皇太極到底說了些什麼,只要皇太極終於點到了他的名字:“明安貝勒,您對這件事怎麼看?”

    怎麼看?

    明安貝勒心底想的是只有煙葉子,根本沒注意皇太極說了什麼,但是明安貝勒機靈得很,他當即就跪了下來說道:“大汗英明,大汗神武,大汗實在英明神武!”
pe789 發表於 2018-7-14 08:53
第966章 便宜

    皇太極很想從明安貝勒口中獲得一個肯定的正面答復,只是現在明安貝勒肚子裏都是煙葉子與銀子,因此脫口而出:“挺好挺好,袁崇煥既然遣使弔喪,兩國商路自然大開,我大金國自然可以大獲其利,金山銀山海載山量。”

    聽到明安貝勒這麼說,皇太極身邊平起平坐的三位和碩貝勒都連連點頭,覺得明安貝勒確實說得沒錯,袁崇煥既然遣使弔喪,那麼明金兩國之間原來就藕斷絲連的貿易往來就會准合法化,諸位貝勒手上囤積已久的諸色關東貨就能賣個好價錢。

    只是諸位貝勒、台吉非常開心的事情,皇太極卻不一定開心,他當即追問道:“明安貝勒,我是說蒙古諸部的諸位貝勒對這事具體怎麼看?”

    實際皇太極早就知道這件事草原上掀起無數驚濤駭浪,最近投奔大金國的蒙古人足夠編成四五個蒙古牛錄,但是他只是借這個機會立威,讓大金國的諸位貝勒知道袁崇煥犯下何等致命的錯誤,自己又有怎麼樣的好運氣,是真正的天命之人。

    只是蒙古人的腦子永遠缺一根筋,明安貝勒更是典型中的典型,他到現在都還想自己的煙葉子生意:“大家覺得很好,商路又要通了,大家都會很方便,不怕漢地商人起高價。”

    皇太極是真怒了,他實在沒想到明安貝勒就只有這麼一點眼光,明明是想明安貝勒幫自己說幾句好話,但是他沒想到明安貝勒這麼不知趣,因此現在皇太極只能親自上場:“明安貝勒,您看過明國的三國演義沒有,那裏面有一段很有趣的劇情,叫做蔣幹盜書。”

    努爾哈赤最愛三國演義這部書,諸位貝勒也跟是三國演義的愛好者,所以對於大金朝的諸位貝勒來說,一說到蔣幹盜書他們就會心領神會。

    但問題在於明安貝勒是個標準的蒙古人,別說是蔣幹盜書,就是三國演義這部書都是第一次聽到,因此他立即問道:“大汗要為大家講故事,大家趕緊鼓掌!“

    這跟哪跟哪啊!

    現場一下子冷場了,皇太極現在真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但是他看了一眼明安貝勒,確認明安貝勒還是第一次聽到三國演義與蔣幹盜書的故事,他只能耐著性子說道:“明安貝勒,這袁崇煥這次名義上是遣使弔喪,實際卻是想來探一探我大金國的虛實,順便想占我大金國的便宜,但是我大金國哪有那麼好占的便宜……”

    皇太極繼續冷笑道:“現在袁崇煥可以說是標準的蔣幹盜書,明明想占咱們大金國的便宜,但是卻是蝕了老本,這事只要一傳出去,草原上的蒙古諸部諸貝勒必定會離心離德,從此之後絕口不提效忠明國,只能永遠做我大金國的忠臣……”

    對於皇太極所說這一點,在場的諸位貝勒、台吉都深以為然,只是明安貝勒卻是覺得自己猜透了皇太極的真正心思,他當即說道:“大汗說得太好了,實在太好了,袁崇煥既然自取滅亡,那麼朝鮮國與海北盜賊自然不足為患!”

    一提到柳鵬與海北鎮,皇太極就覺得明安貝勒這人不是一般地不認趣,而是馬屁拍到馬腿上了,甚至可能是收了柳鵬的好處故意想要激怒自己,否則怎麼可能這般不識抬舉。

    現在皇太極最不願意聽到的名字就是柳鵬與海北鎮,且不說他堂堂的大金天子居然是孤家寡人,兩位福晉都被柳鵬橫刀奪愛,新福晉也被柳鵬橫插一手沒娶進家門,甚至連在大金國內放的第一把火都沒燒成,阿巴亥大妃寧願出奔明國也不願意為努爾哈赤大汗殉葬。

    現在皇太極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件開心的事情,結果明安貝勒卻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又讓柳鵬與海北鎮跑出來給皇太極找麻煩。

    偏偏明安貝勒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皇太極雖然想一刀殺了明安貝勒,卻是剛剛登基,根本不適合殺他來立威,不然袁崇煥就白給努爾哈赤弔喪了,他殺了明安貝勒,回頭投奔大金國的蒙古人又會跑回草原去。

    只是其餘各位貝勒、台吉卻沒想到努爾哈赤的煩心事,紛紛覺得這是一件好事:“是啊,關寧軍想趁這個機會來探咱們的虛實占咱們的便宜,卻不知道最後是我們占足他們的便宜,弄清了他們關寧軍的虛實!”

    “就是,現在蒙古諸部已經看清了明國的底細,知道除了投靠咱們大金國已經無路可走!”

    “可問題在於還有海北鎮在草原上興風作浪,這可不是什麼善輩!”

    “海北鎮縱然可以在草原上給咱們找麻煩,但是他們與蒙古諸部之間並不接壤,所作的一切終究只能是無用功!”

    “這話說得在理,袁崇煥遣使給先汗弔喪,就是明人自取滅亡之道,現在咱們可以專心對付海北賊!”

    “少了關寧兵的牽制,咱們八家一齊出兵,肯定會大獲全勝!”

    大家的樂觀情緒終於感染了皇太極,他暫時放過了不識趣的明安貝勒,而是笑著說道:“是啊,接下去我們可以放心對付海北賊,而不需要擔心關寧軍牽制了!”

    而現在的柳鵬也是覺得局勢的發展簡直可以用笑話來形容:“袁崇煥派使者去建奴那給老奴弔喪,同時還恭賀皇太極繼承汗位,卻是命令咱們海北鎮全力攻擊蓋州與複州,這是以為咱們海北鎮是一群弱智嗎?”

    柳鵬說得有些刻薄,但是大家都覺得柳鵬說得一點都沒錯。

    雖然理論上遼東巡撫是可以兼管登萊戰區。,是登萊方面實際是自成體系,從來不曾聽從遼東巡撫的命令,與調度就是兵部下令給海北鎮,海北鎮都先考慮考慮這道命令到底合理不合理才能下達作戰命令。

    而現在袁崇煥簡直是開玩笑,他居然以為自己能毫無阻礙地調動海北軍替他火中取粟,自己跟建奴考慮著議和的問題,卻讓海北軍充當關寧軍的炮灰。

    這下子海北軍的軍官們肚子裏可以說是一肚子的火氣,都覺得袁崇煥小看了他們的智慧,只是那邊江浩天卻是說道:“我覺得是袁巡撫太小看了路們,以為他派人到建奴那邊弔喪,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可以用這麼一道手令來騙咱們上當受騙!”

    現在李修維還是不服氣:“他就是想騙咱們上當也得用心一些好不好,至少得讓兵部下令才行,誰都知道咱們與遼東之間雖然不是敵人,但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友軍……”

    “他可是個進士啊!”

    說到這霍虯已經在說酸話了:“既然是個進士,自然以為這個世界在圍著他們轉,不然他為什麼派使團給老奴弔喪,還要恭喜皇太極這個新汗即位。”

    柳鵬現在卻是笑了起來:“確實是這麼一個道理,袁崇煥太小看咱們海北鎮,他恐怕不知道他的手令發過來之前,我們已經對他們關寧軍的一切動向掌握得瞭若指掌了!”

    而江浩天則是問出了多數海北軍指揮官最關心的一個問題:“督撫,既然袁崇煥讓我們進攻蓋州海州,我們應當怎麼處理?”

    雖然登萊遼南與遼東完全是兩個戰略方向,但是從理論上來說遼東巡撫確實可以調動海北軍,因此不管袁崇煥的這道命令多麼不合理,海北鎮都必須應付過去。

    柳鵬只能苦笑了一聲:“老奴升天了,我原本是以為這是天賜良機,所以特意跑到複州來坐鎮,但是看袁巡撫這番用心,那是寧予外邦不予家奴,決不讓我們海北鎮在這個時候占到半點便宜,反而讓我們海北鎮獨立抵擋建奴舉國之兵……”

    “既然如此,我們海北鎮也不稀罕這點便宜,誰要占誰占去,反正具體怎麼進攻,一線指揮官在許可權之內自由發揮,我要先回龍口去了!”

    柳鵬原本是興沖沖地趕到複州來,想著趁這個機會占點便宜重創金軍,但是袁崇煥借刀殺人的操作太明顯了,現在柳鵬不回龍口都不好意思了。

    只是那邊季進思不由唏噓了一句:“太可惜了,明明是這麼好的機會!”

    現在老奴剛剛死去,而皇太極新汗繼位,正是趁火打劫的最好機會,只是袁崇煥不但不主動發動攻勢,反而遣使告喪,固然是大大減輕了關寧軍面臨的壓力,但是對於整個遼東戰局來說卻是自亂陣腳。

    作為一個遼東人,季進思真想早日看到海北軍收復遼陽、瀋陽,而不是袁崇煥派使團去給老奴弔喪,但是事實如此,讓他有些心灰意冷。

    柳鵬卻是笑了起來:“雖然咱們不會動,但是建奴肯定會動,只要他動兵了,就是咱們的大好機會來了!”

    海北鎮現在還沒有能力跟建奴舉國之兵一戰,但是只要建奴在其他方向發動大規模攻勢,那麼海北軍就有機會大撈一把,而季進思意猶未盡地問道:“督撫的意思是,建奴近期可能有大規模攻勢?”
pe789 發表於 2018-7-14 08:54
第967章 秘方

    柳鵬意味深長地說道:“別忘了,皇太極現在是新汗繼位,他不打幾場勝仗怎麼建立威信,怎麼安撫這麼多驕兵悍將!”

    要知道現在皇太極與其餘三位和碩貝勒可是真正平起平坐,皇太極手上親領的牛錄數量甚至還不如這幾位和碩貝勒,在這種情況下,皇太極必須用一場輝煌無比的勝利來建立自己在磊金國的無上權威。

    柳鵬這麼一說,大家已經明白過來了,柳鵬之所以回龍口就是準備創造戰機,讓皇太極一個出兵的機會。

    只是柳鵬笑著否認這個猜想:“我回龍口去,是想看著夢雨姐與我的孩子出世啊!”

    可惜柳鵬的想法還是太理想了一些,雖然他緊趕慢趕,但是在旅順登船的時候還是從龍口傳來了最新的消息,穀夢雨已經生下了她與柳鵬的第一個孩子,多虧了龍口總醫院出動大半醫療力量,最終結果是母子平安。

    但是更多的有心人注意到了另一個關鍵的細節:“恭喜督撫,是個千金!”

    “真是個女兒!”現在蕭馬熊可以說是笑出聲來:“果然是個女兒!”

    消息傳來的時候,柳飛這個小集團可以說是心潮沸騰,大家都覺得心頭的一塊石頭落地了,說有多輕鬆就有多輕鬆。

    柳鵬難道還能把這份家業傳給他的女兒不成,現在他已經沒有任何選擇了。

    而柳飛雖然剛剛白跑了一趟龍口,但是現在一下子神氣起來,他喜洋洋地說道:“我要再跑一趟龍口,見見我侄女恭喜一下我嫂子,順便儘快把這批燧發槍運回來!”

    而白斯文也是樂呵呵地說道:“四個女兒,已經是四個女兒了,我看他姚曉方還有什麼話可說!”

    “對,四個女兒啊!現在是敲打敲打姚曉方的時候了!”

    只是對於柳易容來說,這也是一個真正的好消息,她對著湯用修說道:“我又添了一個妹妹,現在咱們柳家真算是女兒國了,父親大人現在足足有四個女兒啊!”

    湯用修的神情也是十分振奮:“恭喜大小姐,賀喜大小姐,這可是天賜良機啊!”

    他跟著柳易容這麼久,對於柳易容的想法已經是心知肚明,他當即問道:“大小姐準備怎麼辦?”

    “我要跟我娘還有瑜君阿姨一起去看看大夫人,順便好好勸一勸大夫人,生兒生女都一個樣,都能一樣繼承我爹的這份家業,難道我爹還會把這份家業交給外人不成!”

    說到這,柳易容臉上都是自信。

    而對於軟禁之中的阿巴亥大妃來說,穀夢雨這個女兒的出世,對她也是一個極其難得的機會,她看到魏瑜君那片刻的軟弱之後就立即開口說道:“瑜君姐姐,生不了男孩有什麼可擔心的,我可有秘方!”

    別人說這話魏瑜君或許將信將疑,但是阿巴亥大妃說這句卻很有說服力,因為她可是替努爾哈赤生了三個男孩,也就是阿濟格、多爾兗與多鐸。

    這可是三個男孩啊!

    只是魏瑜君雖然被阿巴亥大妃抓到了那瞬間的軟弱,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那只是夢雨姐生了一個女孩罷了,跟我又有什麼關係,我們夫君可是說過男孩女孩都一個樣,他都一樣喜歡著!”

    “可是外面的人不這麼看!”

    阿巴亥大妃帶著笑意說道:“再說了,瑜君妹妹也想替柳督撫生個男孩吧!”

    魏瑜君是軍戶家的女兒,而軍戶家庭對男孩的重視遠遠超過了普通人,畢竟只有男孩才有機會正式襲職,而魏瑜君也是一心想替柳鵬生個孩子,只是自己的肚子太不爭氣。

    嚴格來說是諸位夫人的肚子都不爭氣,雖然柳鵬的妻妾數量越來越多,但是到現在為止只有完顏若雪與穀夢雨各自替他生了一個女兒而已,加上柳鵬疼愛女兒的緣故,所以大家的期望值都變得很低,只求有個孩子就好,生男生女都一樣寶貝著。

    可是現在阿巴亥以自己作為最好的例子來說服魏瑜君,魏瑜君不由有點心動了,她當即問道:“大福晉真有辦法?”

    她是柳鵬最寵愛的女人之一,所以從來不缺與柳鵬一起過夜的機會,柳鵬沒少憐惜她,她只是肚子不大爭氣而已,因此阿巴亥大妃這麼一說她就心動了。

    而阿巴亥大妃當即說道:“我聽說柳督撫已經趕回龍口了,努爾哈赤大汗剛剛駕崩,本來是海北用兵的好時刻,可是柳督撫卻在這個時候趕回龍口,我相信某些事情已經有結論了,所以我要見一見柳督撫!”

    魏瑜君剛想說話,阿巴亥大妃已經繼續說道:“如果見不到柳督撫也沒問題,我要見見完顏若雪與折婉兒,只要幫我這一回,我就告訴瑜君妹妹生男孩的秘方!”

    魏瑜君想了又想,最終下定了決心:“那行,但是這秘方一定得靈驗才行!”

    阿巴亥大妃臉帶微笑,她告訴魏瑜君:“要靈驗還不簡單,只要讓我見柳督撫一面,保證絕對靈驗。”

    雖然在政治鬥爭上有所欠缺,但是阿巴亥大妃卻相信在宮鬥之上自己是絕頂高手。

    而對於袁崇煥來說,海北軍的自行其是顯然是出於他的意料之外。

    他沒想到海北軍雖然發動了一些小規模的騷擾攻勢,但是完全是一線指揮官自由發揮,這些攻勢的目的完全是為解決戰術上的小問題,讓海北軍發動下一次攻勢的時候,處於最有利的態勢。

    換句話就是海北軍根本沒有把他這位遼東巡撫放在眼裏,只是這也讓更依賴于關寧軍這支部隊,因此他親口告訴滿桂與馬世龍:“海北軍無法無天,根本不足恃,現在只能依賴諸君奮力殺敵,儘早收復遼沈。”

    滿桂與馬世龍當即答道:“撫院大人信重至此,我豈敢不效力至死!只是這遣使弔喪之事,外面非議甚多,還請撫院大人務必小心再小心!”

    一說到給努爾哈赤遣使弔喪,同時恭賀皇太極新汗繼位的事情,袁崇煥就變得自信滿滿,覺得一切盡在掌控之中:“我自然知道這件事外面非議很多,但是不遣使團過去,我們怎麼知道建奴的真正虛實……”

    說到這,袁崇煥很有自信地說道:“弔喪告賀是虛,弄清建奴的虛實才是關鍵,而且我準備繼續向西築城,所以看看能不能借這個機會和建奴議和……”

    雖然外面都傳著袁崇煥要同建奴議和,但是這件事從袁崇煥口中說出來,仍然有著驚人的殺傷力,那邊滿桂就說道:“撫院大人,這件事要三思而後行啊!”

    “不盡三思而後行!”

    袁崇煥卻是望著西方說道:“為了大明,我已經有粉身碎骨的決心,朝野非議我已經是決心神若未聞!”

    袁崇煥把自己的方略告訴了這兩位關甯軍的大將:“雖然我借著遣使弔喪的機會與建奴的議和,但是議和只是為了我們向西築城爭取時間……”

    說到這,袁崇煥越發有了自信:“既然我們與建奴都說要議和,那麼雙方就得有點誠意,我們向西築城,建奴總不能奔襲而來毀我城池傷我將士,可是借著這機會把城築好了,建奴就無隙可擊了……”

    “我們可以借著這個理由一路向西築城,先行收復河東,然後越河突擊築城,野戰騎射建奴所長,但是堅守城池槍炮齊施,就是我軍的長處了!”

    年初的甯遠之戰給了袁崇煥極大的自信,雖然柳河之敗讓他清醒得認識到在野戰之中關寧軍至少幾年之內都不是建奴的對手,但是象寧遠這樣的守城戰鬥卻能充分發揚關寧軍的火力優勢與火力優勢。

    甯遠之戰建奴可以說是空國而出,城下號稱有十三萬建奴,但是建奴連攻數日,在關寧軍的火力優勢之下損兵折將大敗而歸。

    既然建奴拿不下甯遠,自然也拿不下關甯軍精心構築的其他堡壘,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怎麼守城,而是怎麼築城的問題,因此袁崇煥決定借用議和的煙霧彈推進自己的堡壘攻勢。

    或者說,議和只是手段,並不是袁崇煥的真正目的,以和促戰才是袁崇煥的真正目標,只是聽到袁崇煥的具體安排之後,馬世龍當即問道:“建奴會不會上當?”

    袁崇煥自信滿滿地說道:“我玩的是陽謀,建奴或許會不上當,但是皇太極一定會跟我們議和!”

    皇太極現在是新君即位,威信未立,諸位貝勒、台吉都在虎視眈眈,在這種情況下,袁崇煥給出一個議和的信號,讓他有機會進行內部調整,皇太極肯定會上當受騙。

    即使皇太極明白袁崇煥打著議和的旗號向西推進築城,但是他也一定會同袁崇煥虛以委蛇,打著議和的名義進行內部調整,這就是真正的陽謀!

    袁崇煥這麼一說,馬世龍與滿桂這兩位武將都覺得他說得很不錯,只是馬世龍還是說了一句:“那麼現在建奴既然不成問題,那麼問題就是一個海北鎮了?”

    只是袁崇煥卻是冷笑一聲:“豈止一個海北鎮,別忘了東江鎮與毛文龍!”
pe789 發表於 2018-7-14 08:55
第968章 龍華民的命令

    東江鎮?

    一聽到這,馬世龍與滿桂的神情都變得十分詭秘起來,雖然東江鎮與海北鎮一樣尾大不掉,而且毛文龍確實鬧得有點太不象話,但是跟海北鎮相比東江鎮似乎不值一提。

    因此馬世龍第一個開口說道:“撫院,這件事我覺得應當三思而後行,毛文龍不是善類啊!”

    袁崇煥卻是冷笑一聲:“毛文龍不是善類,我袁崇煥就好欺負嗎?現在想要壓制海北,非得聯合東江不可!”

    只是袁崇煥雖然說聯合東江,但是不管是馬世龍還是滿桂都不相信袁崇煥是真心準備聯合東江對付海北,他是一心準備吞併東江,至少也要制服東江讓東江俯首聽命。

    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壓制住海北鎮,關寧在遼西,而東江從地理位置來看是真正的海北鎮,一西一北南北牽制自然就能牽制甚至壓制海北鎮,因此滿桂並沒有提出異議,他只是說了一句:“撫院小心,海北鎮的柳督撫可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袁崇煥卻是信心十足地說道:“那又能怎麼樣,我是進士出身,他柳鵬不過是一個小吏員罷了,他還能上天入地不成?”

    這是袁崇煥最驕傲的一件事。

    而現在的柳鵬沒想到袁崇煥這麼快就打自己的主意,他只是安慰著穀夢雨:‘夢雨姐姐可是為我們家立了一大功,我還是那句話,生男生女都一樣,你不要理會外面的閑語碎語,我都已經為咱們的孩子想好了名字。’

    谷夢雨原來是十分不安,即使是很多人在這件事上安慰過她,但是她現在聽到柳鵬這句話可以說是終於放心了。

    畢竟過去包括柳易容、柳易華、柳易顏這幾個閨女的名字,都是事後很久才起的,而現在自己這個女兒剛一出世,柳鵬就已經起好了名字,那自然是真疼愛這個女兒,因此谷夢雨當即問道:“真的?”

    “還能是假的不成!你放心好了,不管是男孩女孩,我都是一樣疼愛,沒有什麼區別……”

    可是穀夢雨還是有點擔心,她當即問道:“可是咱們的閨女不能繼承夫君的這份家業啊……”

    雖然柳易容母女在這件事給穀夢雨吃過了定心丸,但是穀夢雨總是擔心這擔心那,而且柳易容說得也太不靠譜了,所以穀夢雨總是牽腸掛肚。

    而柳鵬倒是乾脆俐落地回答道:“當然是這樣了,不管是男是女都一樣,只要德才兼備,就能繼承我的這份家業!”

    聽到柳鵬這麼說,現在穀夢雨終於是放鬆下來了:“那就好,那就好,回頭我就告訴閨女去,再想辦法張羅著給她找個好女婿!”

    柳鵬卻是冷哼一聲:“現在找什麼女婿啊……女兒的婚事她自己做主才對,反正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的閨女自然也有自己的際遇!”

    穀夢雨美滋滋地想著柳鵬的這句話:“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這閨女自然也有自己的際遇!”

    而對於鄧玉函來說,他現在的際遇有點難堪,雖然這段時間是他人生最充實最努力也是最有收穫的一段歲月,但是他的激情歲月卻是被一段來自於高層的命令所打斷。

    不但是鄧玉函還是鄧玉函團隊的其他人,現在都在罵娘:“發這道命令的人是吃錯藥了嗎?或許他們以為我們過得太輕鬆了,不……我們是在拼命!”

    鄧玉函這個小規模的科研團隊這段時間可以說是進展神速,重複了一個又一個奇跡,但是這種奇跡的背後除了朱恒輝想盡一切辦法幫他們調度科研資源之外,就是鄧玉函與整個團隊竭盡全力的拼搏。

    現在這場科研競賽可以說是中國科學史的一段千古佳話,如果光有一個鄧玉函團隊與海北鎮的支持是絕對不可能做出如此輝煌的成果,所以研習院、龍口總醫院、兗州工礦學校紛紛投入了這場科研競賽。

    大家可以說是你追我逐,稍一放鬆就會被對方趕上甚至超越,在這種緊張無比的氣氛之下每一個科研團隊都超越了自己的極限,做出了豐碩無比的成果,鄧玉函團隊也不例外。

    要知道研習院團隊的技術力量雖然有限,但是他們卻是人海戰術的真正行家裏手,動不動就出動幾支精英團隊在多個不同方向向鄧玉函團隊發動攻勢,鄧玉函團隊能一直維持較高的勝率,簡直已經是奇跡中的奇跡了。

    好不容易科研競賽稍稍緩和下來,又冒出來一個學習院團隊,雖然這個團隊掌握的資源有限,但是他們做的每一個課題都非常高端,加上青州商學院、萊州醫學院、海北軍官學校在內的幾個小規模團隊,鄧玉函覺得自己一刻也不能鬆懈。

    但是現在中國天主教高層傳來的這道命令卻要鄧玉函放棄一切武裝與努力,向自己的對手無條件投降,這是鄧玉函無法接受的事實。

    而朱恒輝的質問更讓鄧玉函覺得痛苦無比:“鄧玉函先生,我聽說聖教高層已經決心放棄與我們海北鎮的合作了?”

    朱恒輝是從什麼途徑知道了這個消息?

    要知道這個消息的只有自己這個團隊的核心人員而已,但是鄧玉函卻覺得朱恒輝知道這個消息並不是什麼壞事,這總比中國天主教與海北鎮的關係徹底破裂更好一些。

    因此鄧玉函神父的神情變得不那麼痛苦,他告訴朱恒輝:“是的,是有這麼一道命令,但並不是讓我們斷絕與海北鎮之間的合作關係,而是希望我們有限制性向海北鎮輸出技術……”

    只是說到這,鄧玉函的臉上變得嘲諷起來,如果這條命令的物件是中國的官府或某個省份都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對於柳鵬與海北鎮卻是毫無作用。

    現在鄧玉函團隊別說是限制性輸出西方技術,哪怕是稍稍鬆懈一下,就會被其他團隊迎頭趕上甚至全面超越,在這種情況鄧玉函團隊放棄競賽並不影響海北鎮的整體技術進步。

    雖然是鄧玉函團隊的進入引發了這次華麗無比的技術競賽,但是現在鄧玉函如果退出這次技術競賽並不會引發崩盤的結果,海北鎮的技術進步只是變得稍稍緩慢而已,但不至於有什麼致命性的影響。

    因此鄧玉函覺得這道命令是不適時宜的,他告訴朱恒輝這位秘書官:“而且我聽說過你們中國有一句俗話,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要不是教皇陛下的命令,我就會暫時當作沒有這條命令。”

    他知道這道命令是出自龍華民的手筆,他一直質疑天主教在中國學術傳教的老辦法,而是希望直接走底線路線,從老弱病殘與弱勢群體中發展信眾,然後走農村包圍城市的路線。

    但是鄧玉函卻很清楚,如果不出高層路線,不走學術傳教的路線,那麼天主教在中國將無法解決合法化問題,一旦解決不了合法化問題,那麼一切問題都無從解決。

    現在龍華民只看到天主教在山東方面的傳教事務進行得很不順利,鄧玉函與他的團隊把太多精力放在科研競賽上,不能在傳教上分心太多,而且山東的各個教門對天主教的進入早有警惕,所以山東天主教到現在才發展了幾百名信眾。

    但是鄧玉函認為這一切的付出都是很有價值的,必然會有百倍回報,如果從科技競賽中退出去,那最終的結果就是給天主教的敵人製造了一切便利。

    畢竟柳鵬柳督撫雖然是一位異教徒,但是他對於有功之臣從來是不惜重賞,現在天主教如果能幫助海北鎮一飛沖天,那麼將來海北鎮將會幫忙天主教在整個天主教在中國開花結果。

    而現在龍華民這條命令按中國人的說法就是十二道金牌,在最關鍵的決戰時刻讓鄧玉函處於極其窘迫的地步,他明確告訴朱恒輝:“朱恒輝閣下,請你放心轉告柳鵬閣下,我鄧玉函不會對不起朋友!”

    而朱恒輝也笑著說道:“這件事我已經跟督撫大人彙報過了,他的意思也跟鄧玉函閣下一樣,咱們海北鎮不會對不起朋友!”

    鄧玉函終於松了一口氣,他笑著說道:“那行,我們可以先再拖幾個月!”

    中國是一個典型的中央大帝國,而中國天主教得等幾個月之後才能做出進一步的回饋,因此鄧玉函認為這幾個月的時間沒人能打攪他做經驗。

    而朱恒輝也是笑了起來:“是啊,有什麼事情拖到天啟七年再說,我相信明年肯定會新的變化,說不定聖教的高層們會回心轉意!”

    鄧玉函並不認為包括龍華民在內的中國天主教高層會因為時間問題回心轉意,但是在他們真正作出裁決之前,鄧玉函可以用輝煌的成績讓他們閉嘴。

    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科學家。

    而對於研習院的諸位高層來說,雖然天主教高層下達的這道命令嚴格保密,還是很快被洩露出去傳到他們的耳朵中來。

    畢竟在鄧玉函團隊之中的每一個人,理論上都是信仰堅定的天主教徒,但是這些信仰堅定的天主教徒卻現在跟隨鄧玉函一起探索著世界的真實,不斷打開一扇扇知識的大門,龍華民的命令卻是強行命令他們閉上大門,他們自然要為自己負責。
pe789 發表於 2018-7-14 08:55
第969章 停不下來的科研競賽

    因此他們不得不向研習院洩露了這道被嚴禁洩露出去的高層命令,同樣也希望如果情形惡化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他們可以以個人身份與研習院進行合作,但是研習院必須尊重他們的信仰。

    他們不願意做布魯諾,而研習院也能保證他們不會成為布魯諾,而且研習院肯定不會放棄這麼一批優秀的人才,第一時間答應了他們的要求,只是接下去德蒙斯整個人就變得鬆懈下來了,他告訴聶川:“聶院長,既然鄧玉函主動放下武器,我們是不是應該放鬆了一下……”

    與鄧玉函團隊進行的這次科研競賽,可以說是德蒙斯人生最緊張的時光,甚至比經歷幾場大戰還要辛苦,在過去的這段時間之內,德蒙斯根本就沒有好好休息過,有些時候他甚至要連續加班十幾天。

    而現在天主教自亂陣腳,德蒙斯就覺得應當是好好享受一下美酒、美食、美景與美人,只是聶川就沒有象德蒙斯這麼輕鬆,他以慎重的角度告訴德蒙斯:“雖然我也從三個管道證明了這個消息,但是你想明白,這是一場戰爭……”

    “戰爭嗎?”

    聶川給出了肯定的答復:“沒錯,就是戰爭,一場沒有正式宣戰的戰爭!而戰爭是不可能雙贏的!”

    只是旁邊的鄧肯已經插嘴說道:“可是現在上上下下緊張了這麼久,是應當稍稍放鬆了一下,不然肯定會出大問題!”

    事實上,研習院已經是半個標準的官僚機構,如果不是鄧玉函團隊突然加入到這場科研競賽之中,研習院絕對不會發揚這種沒日沒夜的拼搏精神,而會是採取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政策,甚至在鄧玉函到達海北之前,他們已經在搞技術壟斷了。

    正是有鄧玉函帶來的衝擊,研習院不但被迫加入了這場科研競賽,而且發揮出刺刀見紅的精神,鄧玉函團隊研究的每一個方向他們都主動參與進去,並企圖用人力優勢與資源優勢壓跨鄧玉函。

    而現在鄧玉函團隊既然可能要掛出免戰旗,那麼研習院這邊也覺得應當刀槍入庫馬放南山,好好休息休息,鄧肯就提出這個要求:“我覺得可以分批休息,給最辛苦的那批人放一個月或半個月的假去吹吹海風,不然他們很難有堅持下來的動力……”

    “半個月嗎?”

    聶川直接就否決了放一個月假的提案,而且是考慮半個月的方案:“也不是不行,但是必須在放假之前把一切事情做好!”

    柳鵬每年夏年都有到海邊度暑的習慣,而海北鎮傍山臨海,各個單位自然也跟著柳鵬到海邊度假,但是一般都不會有半個月這麼久,頂多也就是十天左右。

    鄧肯之所以要放半個月的長假,不但是為了自己爭取,也為研習院的各位科技人員爭取。

    畢竟由於與鄧玉函的這次科研競賽,研習院已經好幾個年頭沒組織到海邊放假度暑,鄧肯只能向下面的這些科研人員開空頭支票,答應一次性給他們補齊假期。

    既然現在鄧玉函這邊可能主動投降,那麼鄧肯就覺得自己應當實現當初的承諾才行,不然這隊伍就沒法帶下去了。

    “半個月時間不會太長!”德蒙斯也在為鄧肯幫腔:“我們不會把全部人員都帶出去,還會留著人繼續跟蹤下去!”

    聶川答應了德蒙斯與鄧肯的請求:“半個月,這件事下不為例。”

    只是對於丁宮來說,別說是半個月,就是一刻鐘的假他不會放,恰恰相反他覺得這是最難得的機會:“研習院那邊確定要放假了?”

    “對,確定要放假了,跟我們工礦學校對接的人員都已經在談論放假這件事了,說是分四批放假,每批半個月……”

    既然是集體放假到海邊度暑,雖然聶川與德蒙斯很想搞成嘉獎形式,但是到了最後卻變成了整個研習院都會享有的一份福利,整個研習院分成四批到海邊度暑,而且還可以帶家屬過去。

    只是對於丁宮來說他卻是看到了機會:“那就是說,接下去將有整整兩個月,研習院幾乎幹不了任何事情!”

    對面的王真慧給出了明確的答案:“應當是三個月才對,現在鄧玉函那邊人心不定,研習院又主動放棄三個月的時間,這正是我們兗州工礦學校迎頭趕上的最佳機會,而且我已經聯絡好了學習院那邊,他們也準備借著這三個月的時間做幾個大項目!”

    雖然兗州工礦學校與研習院之間的合作還算愉快,但是丁宮與兗州工礦學校始終沒有放棄後來居來的念頭。

    畢竟誰都知道在海北鎮的體制之中,誰能在科研競賽佔據優勢誰獲得無窮無盡的好處,目前在海北鎮內部就是研習院吃肉,而兗州工礦學校只能喝口湯而已,而且這口湯還是研習院賞給兗州工礦學校喝的,但是丁宮也想著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因此現在聶川與德蒙斯只是準備讓研習院稍稍放鬆一下,但是丁宮卻看到了一個絕佳的機會。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這邊會有整整三個月的時間:“為什麼是三個月時間?而不是兩個月時間。”

    研習院只是放了兩個月的假而已,怎麼會有三個月時間什麼事情都幹不了,只是王真慧卻是笑了起來:“別忘記了春節,事實上放假之前與放假回來都有一段適應期,他們受影響的時間可不止三個月……”

    雖然德蒙斯與聶川想得很美,他們覺得一次只放四分之一人員去度假應當沒有什麼大問題,不會影響整體的科技進度。

    但是不管是丁宮還是王真慧都明白,少了四分之一的可戰之兵,研習院這邊的科技進度即使不是全面停進來,但也是處於半癱瘓狀態,畢竟科研競賽不是過家家,更不是帶兵打仗,關鍵位置上缺了人是沒法彌補的。

    因此丁宮一下子就打了雞血:“行,既然王仙子這麼說,那麼咱們兗州工礦學校接下去就不放假了!”

    不但教師與科研人員不放假,而且學生也不準備放假,原來秋收農忙期間是放學生農忙假,但是丁宮現在已經決定連春節都不放假,更不要說什麼農忙假了。

    唯一的問題是只有這三個月時間夠不夠用,畢竟過去這些年研習院的底蘊太深厚,優勢實在太大,他們即使是睡著了,說不定跑得還是比兗州工礦學校快。

    畢竟兗州工礦學校的歷史實在太新了,誰都不知道這一批自己培訓出來的留校生到底好不好用,但是王真慧卻是給丁宮吃了定心丸:“我已經跟學習院打過招呼了,他們願意全力配合我們,而且登州總醫院也會全力配合我們!”

    登州總醫院雖然比不上龍口總醫院,但也算是海北鎮內部數得著的醫學科研機構,因此王真慧這麼一說,丁宮覺得自己應當發揮一下主觀能動性:“嗯,我跑趟青州,跟楊廣文借點人馬過來!”

    丁宮這算是病急亂投醫,楊廣文在青州辦的是商業學校,技術力量並不是青州商業學校的優勢,但是既然下定決心要趕過研習院與海北研習學校,丁宮就覺得自己要用盡一切力量。

    只是王真慧卻能明白丁宮這番良苦用心:“行,我也想想辦法,這次機會太難得了,我不信找不到可用的人才!”

    對於丁宮與王真慧來說,他們總希望兗州能在這次科研競賽中有一個質的飛躍,但是兗州府的另外一批人卻認為從西方引進的這些技術純屬奇淫巧技,根本不值一談,天下的根本還是在於儒學,在於尊孔。

    這種看法最初是由孔府提出來的,但是很快就得到很多“有識之士”的贊同,他們覺得現在的海北鎮雖然是強力藩鎮,但是沒有道德文章的支持就註定成不了大事。

    他們認為海北鎮“中學為體,西學用學”、“中西兼顧”的**犯了方向上的錯誤,必須走到獨尊儒術的道路上來,特別是魏忠賢針對東林黨的追殺開始之後,許多天下聞名的學人為了避禍來到山東之後,他們的嗓門一下子就變大了。

    當然“獨尊儒術”的說法太直接,而且他們也知道“中學為本,西學為用”、“中西兼顧”的說法是柳鵬親自提出來的,不能直接否認,因此他們覺得應當用更巧妙的方式來實現自己的目的。

    只是現在丁宮主政兗州,一門心思是想把兗州搞上去,很大心思都在抓兗州工礦學校,所以這些名動天下的當代大儒只能註定失望而歸。

    只是他們的嗓門既然越來越大,那麼自然不可能放棄任何希望,而現在他們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時機。

    “王老巡撫,這件事只有你出面才合適啊!”

    “是啊,王老巡撫,你辦這件事是人地兩宜,再合適不過!”

    “現在能只手補天裂的只有王老巡撫您一人而已!”

    “王老巡撫,東省文脈就盡系於您一人了!”

    現在被大家包圍的不是別人,正是王繼光王老巡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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