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交鋒 作者:可大可小 (全書完)

 
V123210 2017-10-23 20:39: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89 114521
V123210 發表於 2018-5-5 00:24
交鋒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突擊檢查

    憲佐班擔任法租界主綱,朱慕雲當然要積極表現。原本,他是很少巡街的,一天兩趟也是象徵性的。但今天,朱慕雲特意在各個檢查站和關卡,轉了好幾圈。

    中午,朱慕雲原本要請於心玉吃飯。可是,當他經過鐵路飯店的時候,發現二零四的房間窗簾,已經拉開了一半。這是貨已經送到的信號,也就是說,電台已經到了鐵路飯店二零四房間。

    只是,朱慕雲卻猶豫了。今天早上,政保局破譯的那封電報,時刻提醒著朱慕雲。他雖然很想拿到這部電台,然而,周圍會不會有危險呢?

    朱慕雲警惕的望著四周,按說,政保局如果在法租界有行動,是會通知他配合的。憲兵分隊的憲兵,基本上都抽調去支援古昌,現在法租界抓捕抗日分子,主要依靠憲佐班。

    然而,事情無絕對。隨著日軍在東南亞大獲全勝,古星法租界內的法國人,早就沒有了之前的猖狂。他們想盡力維持著以前的利益,不得不對日本人卑躬屈膝。政保局再在法租界抓人,巡捕是不敢再阻攔的。因此,一些行動,也無需再由憲兵分隊配合。

    政保局知道軍統會派人進古星送貨,一定會加強監控。說不定,政保局的人,已經盯著了送貨的人。甚至,已經有人在二零四守株待兔。

    朱慕雲總是喜歡,將事情往最壞的方面想。如果今天早上,他不知道政保局已經截獲了電報,或許會找個機會去取電台。可現在,沒有百分之百確定安全,他是不會去取電台的。

    朱慕雲回到憲佐班後,把諸峰叫來,吩咐他今天把車站路詳細檢查一次。所有的賓館、旅館、飯店、酒樓、茶樓、咖啡館、商行等可能出現生人的地方,全部檢查一次。

    「處座,今天皇軍不在,只由我們一科檢查的話,工作強度太大了。」諸峰為難的說,憲兵分隊在法租界有好幾個檢查站,日本人不在,他們這些常務憲佐的工作量本來就大。如果再對車站路突擊檢查,人手根本不夠。

    「正因為皇軍不在,我們更應該有所表現。否則,人家還以為憲佐班,只知道吃飯,不知道幹事。」朱慕雲緩緩的說。

    「是,今天我親自帶隊。」諸峰說,不管再大的困難,既然朱慕雲下了決心,當然要想辦法解決。

    「你的手臂怎麼樣了?如果有問題的話,不要強撐。」朱慕雲關心的說,諸峰為了不去六水洲槍斃吳渭水,騎自行車把手摔斷了。

    打了石膏,住了幾天院後,就強行出院。也不在家休息,堅持要回憲佐班。

    朱慕雲當然知道,諸峰是為了獲取情報,才堅持要來憲佐班的。否則,傻子才會這麼替日本人賣命呢。

    諸峰的這點長處,朱慕雲還是很欣賞的。為了潛伏,毫不猶豫的犧牲自己。雖然結果並不完美,甚至還摔斷了手臂,但這種精神,是可嘉的。

    「開槍不行,但帶隊檢查還是沒問題的。」諸峰說,他其實也很懊悔。自己手臂摔斷後,朱慕雲就沒再提槍斃吳渭水之事了。甚至,到目前為止,也沒有傳言要槍斃吳渭水。

    也就是說,諸峰的手臂,白白摔斷了。傷筋動骨一百天,他這幾個月,都不能摸槍。雖然避免了對抗日人員動手,但也讓他的行動受到了限制。

    朱慕雲將任務佈置下去,除了向小野次郎表明,憲佐班依然在努力工作外,也是想在捅一竹竿,看車站路到底有沒有政保局的人。鐵路飯店就在車站路上,如果諸峰遇到政保局的人,一定會發現的。

    安排好檢查的事情後,朱慕雲才給於心玉打電話,約他中午一起吃飯。今天,朱慕雲沒有再去德明飯店,而是在車站路選了家西餐廳。

    「今天怎麼來這裡吃飯了?」於心玉詫異的說,她對在哪吃飯並不在意,朱慕雲這兩天又沒在家,突然約自己吃飯,是不是又會透露些什麼情報呢。

    於心玉越來越覺得,她的工作其實很重要。潛伏在朱慕雲身邊,隨時可能會知道一些重要情報。比如說,上次政保局要對軍統古星站動手。如果羅澤謙再果斷些,事情也不會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在這裡吃飯,既是陪你吃飯,又可以檢查手下的工作,一舉兩得。」朱慕雲說,雖然諸峰的動作沒這麼快,但車站路也不長,他們吃完後,應該能看到憲佐班的檢查。

    「又要抓抗日分子?」於心玉問,古星站剛剛被端,羅澤謙、熊秉厚、汪永華等人全部叛變。新的古星組組長「鵝」沒有上任之前,軍統在古星的所有人員,都不會有任何行動。

    於心玉也接到了任命,以後她的電台,歸古星組使用。她負責古星組其他電台的聯絡,今後古星組的聯絡,除了採取死信箱的形式外,最主要的就是用電台。

    用電台溝通雖然不方便,同時也很危險。但在目前的古星,或許是最恰當的。古星組寧可不干出成績,也要首先保證安全。

    「突然檢查,等會你就能親眼看到,我憲佐班兄弟的風采。」朱慕雲得意的笑著說。

    「你們還有風采可言?」於心玉被朱慕雲逗笑了。

    「你可不能小瞧人,等會看吧,我的人還是很威風的。」朱慕雲說。

    「這兩天你沒回家,是不是又出差了?」於心玉關心的問,只要能從朱慕雲口裡套出情報,她不介意對朱慕雲虛情假意,並與之虛與委蛇。

    「不是出差,而是上了戰場。六師與新四軍正在激戰,我就是從戰場下來的。此次去古昌,可謂九死一生,差點就看不到我了。」朱慕雲嘆息著說。

    「你保命的功夫天下無雙,聽到槍聲就腳底抹油,九死肯定沒有,一生是絕對的。」於心玉調侃著說。

    「你別不信,六師在古昌,被新四軍打得無還手之力。古陽更是差點被新四軍佔領,要不是我跑得快,現在真的不好說。」朱慕雲心有餘悸的說。

    古昌上午的時候,一度被新四軍攻破。只是因為古星日軍迅速增援,才堪堪將新四軍趕出城。

    「對你的逃命本領,我還是很佩服的。」於心玉不知道是稱讚還是譏諷,總而言之,語氣怪怪的。

    「也不真是逃命,回古星是因為要抓抗日分子。軍統這幫人,真是死而不僵。他們竟然還敢派人來古星,殊不知,我們已經破譯了他們的電報,來一個就抓一個,來兩個就抓一雙。」朱慕雲得意洋洋的說。

    「政保局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於心玉手裡的刀叉差點沒拿穩,朱慕雲的話,讓她心驚肉跳。

    這個時候,軍統在古星的電台,只有她的電台最為活躍。如果說政保局破譯了軍統的電台,很有可能就是她的。

    「政保局當然沒這麼厲害,但新加入的汪永華,卻有這麼厲害。他本就是軍統的電台台長,到政保局後,積極破譯電報。終於,被他撞最大運。」朱慕雲笑著說,破譯電報需要要很大的運氣。

    有些情報之所以會洩露,不是因為人員的能力不足,而是因為通訊手段不夠。在古星,如果通訊手段有問題,別人還能與你通信麼?

    「汪永華?」於心玉喃喃的說,她對這個人是有信心的,沒想到,汪永華投降日夜後,竟然幫他們破譯了軍統的電報。

    看來,今天晚上再與總部通報,不能再用現在的這套密碼。原本,她覺得現在的密碼本,需要更換才行了。顯然,汪永華的動作更快。

    他們吃飯的時候,憲佐班的人確實來檢查。帶隊的,還真是諸峰。只是諸峰看到朱慕雲在二樓用餐後,不敢驚擾朱慕雲與於心玉的中餐。帶著人在西餐廳轉了一圈,沒有發現異常後,就按原路回去了。

    朱慕雲當著於心玉的面,把諸峰叫了進來。向他問起檢查的事,車站路是法租界比較複雜的一條街道。諸峰告訴朱慕雲,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很正常。

    看著朱慕雲的手下,挨家挨戶的仔細檢查,於心玉都沒有心思再吃飯了。她覺得,待在朱慕雲身邊,其實是很危險的事。稍不注意就會暴露,而她的身份如果暴露的話,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

    諸峰來匯報工作後,於心玉就沒心思再吃飯了。朱慕雲告訴她的消息很重要,必須第一時間傳回總部。

    等於心玉走後,朱慕雲親自帶著憲佐班一科的人,檢查了幾家地方。這其中,那當然也包括鐵路飯店。他側面打聽了一下,二零四房間並沒有人。甚至,都沒人來拿過鑰匙。

    二零四房間,朱慕雲預付了一個月的房費。如果沒有特別交待,這個月,都不會有人進那個房間。朱慕雲明白了,對方根本不用鑰匙。作為一名特工,這種普通的門鎖,怎麼可能難得住他們呢。

    不要說軍統專業受過訓練的人,就連朱慕雲,只需要借助兩個發卡,也能輕易的打開房門。
V123210 發表於 2018-5-8 23:16
交鋒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線索

    李邦藩早上看到截獲的電報後,馬上將鄭思遠叫去,把任務交給了行動隊。雖然今天只截獲了一條電報,但是,之前政保局截獲的電報,同樣可以破譯。

    朱慕雲猜測的沒錯,之前通過於心玉轉發的,只要讓重慶來人,去鐵路飯店報上「二零四和許平的名字」,就能拿到鑰匙進入房間的這封電報,也被破譯了。

    當時政保局只是截獲了一段電碼,並沒有破譯。隨著汪永華破譯這封電報,之前截獲的幾條電報,也都被破譯。為此,李邦藩特意接見了汪永華。

    「以前我們截獲了很多電文,能否全部破譯出來?」李邦藩假惺惺的請汪永華坐下,不但親自給他倒了茶,還遞了根菸給他。

    「多謝局座。」汪永華連忙躬了躬身,雙手接過,受寵若驚的說。

    「你是古星站的電台台長,以後軍統的電報,能全部破譯嗎?」李邦藩問,古星之軍統人員,與重慶聯繫,主要靠電台。如果能掌握他們的密碼,就能掌握軍統在古星的活動。

    「在此之前的一些電報,只要截獲了的電文,一般都能破譯。」汪永華知道李邦藩的想法,可是,他不能給李邦藩太大的希望。

    汪永華是專業電訊人員,他很清楚,想要隨時破譯對方的電報,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軍統的密碼本三個月一換,現在更是兩個月,可能一個月就換。好不容易找到他們的密碼本,或許就要過期了。

    最重要的是,潛伏電台的呼號和波長經常更換。這就像一個居民,經常性更換住址,你要找到他的住處都很困難,遑論要監視他們了。

    想要截獲軍統的電碼,首先得知道他們的波長。只要知道了波長,才能提前監聽。否則,軍統的電報發完了,這邊還什麼都不知道。

    「你的意思,在此之後的電報,就很難破譯了?」李邦藩原本想給汪永華點火,聽到他的話後,將手收了回來。

    「其實上次出事後,軍統就更換了密碼。此次之所以能破譯,主要是運氣。」汪永華說,他不敢把話說得太滿。

    作為軍統原古星站的電台台長,他對軍統電訊人員的指法、操作規程都很熟悉。如果給他足夠的時間,當然可能破譯密碼。但是,要向李邦藩表態,一定可以破譯,這種話他是不敢說的。

    「你要相信自己的運氣嘛,以後,你在電訊處掛個主任科員,專職負責破譯軍統的電報,同時,兼任電監科副科長。」李邦藩緩緩的說。

    原本,他覺得汪永華是個擔任電監科長的合適人選。但是,他跟朱慕雲學了一招。那邊過來的人,先不要一步到位。可以給點甜頭,給點盼頭。讓汪永華當電監科的副科長,以後還有提升的空間。如果直接當了科長,汪永華肯定以為,他在政保局的上升空間,也就到頭了。

    「多謝局座,我一定全力以赴,爭取再立新功。」汪永華連忙站起來,鄭重其事的說。

    「你以前在重慶總台,應該聽說過『公雞』這個代號吧?」李邦藩問,雖然羅澤謙跟他說了,關於公雞的一切。但是,只要有機會,他就想多知道一些關於公雞的情況。

    「聽說過的。」汪永華說,關於這個代號,已經有很多人問過他。只是,他對「公雞」的瞭解,也僅僅是在電報裡。

    「說說公**,你估計他在古星是以什麼職業為掩護?」李邦藩問。

    「我在重慶的時候,也只是偶爾聽起過這個代號。很多消息,也是捕風捉影,未必就是真的。」汪永華謹慎的說,他整天與電台打交道,從來沒見過「公雞」。

    「沒關係,捕風捉影的消息,也可以說說嘛。你不要有負擔,就當是閒聊。出了這個門,你可以不承認所說的一切。」李邦藩為了打消汪永華的顧慮,勸說道。

    「我只知道,『公雞』是鄧湘濤親自掌握的,他是老軍統,臨訓班畢業的學員,在軍統也有點資格了。像這樣的人,在古星潛伏這麼久而沒有暴露,一定會有巧妙的身份……」汪永華看了李邦藩一眼,欲言又止的說。

    「你的意思,『公雞』很有可能潛伏在政保局?」李邦藩緩緩的說。

    自從他到政保局後,挖出的地下黨和軍統,兩隻手都快數不過來了。陳旺金是地下黨潛伏在政保局最大的臥底「野草」,而「公雞」,確實有可能潛伏在政保局。

    只是,李邦藩並不願意相信。政保局的人,他已經過了好幾遍篩子,可以說,所有人都被三番五次的甄別。張百朋擔任情報處長的時候甄別過,孫明華後來也甄別過好幾次。還有鄭思遠,以及憲兵隊,難道說「公雞」隱藏得這麼好?

    「沒有證據的話,我可不敢隨便說。我只知道一點,『公雞』是臨訓班的學員。」汪永華篤定的說。

    「臨訓班?能肯定嗎?」李邦藩眼睛一亮,雖然只是閒聊,但還是有所收穫嘛。

    軍統辦特訓班大規模培訓諜報人員始於1938年,第一期特訓地點在湖南臨醴,有200餘人受訓,到1938年冬結束。後因戰局影響,特訓班遷到湖南黔陽,續辦第二期,受訓人數增加到300多人。

    由於戴老闆認為,黔陽離戰區太近,1939年第二期特訓班結束後便遷至貴州息烽繼續辦第三期。第三期特訓班剛遷到息烽時基建工程很多,所以這期的培訓時間較長,到1941年4月才結束,共培訓學員500餘人。

    這些情況,李邦藩都是知道的。如果說,「公雞」是臨訓班畢業,也就是說,他應該是38年就加入了軍統。在38年冬結束訓練後,進入古星,再用其他身份掩護,潛伏在古星。

    從「公雞」提供的情報來說,此人一定潛伏在重要部門。比如說政保局、憲兵隊、特務總部、警察局、軍隊、市政府這樣的要害部門。

    可是,38年的時候,古星還在國軍手裡。當時,以軍統的手段,想要藏一個人,並且給他一套完美的檔案,實在太容易了。現在戰局混亂,很多人的檔案,想要重新調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我記得有人說起過此事,據說戴老闆還親自過問了此事,所以我才有印象。」汪永華肯定的說。

    當時,他可能沒有注意,自己有朝一日會出賣軍統,用「公雞」的情報,來討好李邦藩。但是,這件事確實令他印象深刻,畢竟,當時戴老闆過問了此事。

    「很好,你提供的情報非常重要。」李邦藩高興的說,他拿出打火機,親自給汪永華點上了火。這條線索看似平常,可實際上太重要了。據此,他可以大大縮小調查「公雞」的範圍。

    「能為局座分憂,實在是永華的榮幸。」汪永華激動的說。

    等汪永華走後,李邦藩獨自抽著煙。這件事,應該交給誰來調查呢?查找「公雞」,是一個漫長而細緻的過程。需要一位耐心、細心,最重要的是忠心的人來調查。

    李邦藩想遍整個政保局,發現朱慕雲是最合適的人選。朱慕雲是在38年到古星的,那個時候,軍統的臨訓班還沒結業。況且,以朱慕雲當時年齡,他也不可能參加軍統。

    要不是考入了日語專修學校,在古星無親無故的朱慕雲,恐怕早餓死在街頭。是皇軍給了朱慕雲第二次生命,因此,朱慕雲才特別感恩皇軍。

    從朱慕雲跟在自己身邊來看,他對皇軍也確實忠心耿耿。一個知恩圖報之人,才是值得信任和重用之人。

    當然,朱慕雲也有缺點。畢竟太年輕,中國有句俗話,嘴上無毛,辦事不牢。簡單的任務,朱慕雲完成得很好。可是,這種甄別「公雞」的工作,他能勝任麼?

    「慕雲,你下午來一趟。」李邦藩看了看時間,這個時候,朱慕雲應該在碼頭了。他給碼頭打電話,朱慕雲果然在。

    「我馬上過來。」朱慕雲說,李邦藩交待的任務,他當然第一時間完成。

    車站路鐵路飯店二零四房的電台,朱慕雲依然沒有去拿。早上的那封電報,讓他很是敏感。這個時候,窗簾突然拉開,太過巧合。情報工作,任何巧合都不是偶然的。

    朱慕雲開著車子,加大油門朝鎮南五金廠趕。一路上,他都在想,李邦藩找自己,是不是六師出了什麼事?還是羅澤謙找到了?

    中午,朱慕雲給孫明華打了電話,已經聯繫不上了。孫明華帶著情報處的人,親自出城。哪怕一路找到古昌,也必須把羅澤謙找到。

    「局座,有什麼任務?」朱慕雲將車子停好後,一路跑著到了李邦藩的辦公室。

    「先喝口水。」李邦藩看著朱慕雲氣喘吁吁的樣子,知道他接到電話後,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對此,他還是很欣慰的。朱慕雲在人前人後,都能保持一致,實屬難得。

    「工作重要,請局座指示。」朱慕雲深深地吸了口氣,平穩了呼吸後,說。
V123210 發表於 2018-5-8 23:17
交鋒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突擊

    李邦藩將任務跟朱慕雲說明,調查「公雞」雖然很重要,但也無需朱慕雲如此急不可待的趕來。看到大冷天的,朱慕雲的額頭上竟然有細密的汗珠,李邦藩心裡竟然有些慚愧。

    「你應該看過全局人員的檔案了吧?給你的任務只有一個,調查38年冬季以後,加入政保局的人員。特別是那些,參加過軍統臨訓班訓練的人,必須全部找出來。」李邦藩鄭重其事的說。

    「軍統臨訓班?」朱慕雲一驚,政保局有不少是從軍統過來的。但要說臨訓班畢業的,除了當初的陽金曲、馬興標、賈曉天等人外,似乎就沒什麼了。

    畢竟,38年之前就參加軍統的,都是老資格。現在的鄧陽春,就是臨訓班畢業的。臨訓班兩百餘人受訓,無論是在軍統還是在南京,都有了一定的地位。現在還混在低層的人,基本上沒有。

    當然,朱慕雲也是軍統臨訓班畢業的。只是,他這個臨訓班屬於特批。朱慕雲是在三九年才接受鄧湘濤單獨訓練的,按說,他應該是息烽班的學員。可是,息烽班的資格不夠。戴老闆在朱慕雲立功後,特別將他的檔案,改成了臨訓班。

    「實話跟你說吧,有證據表明,軍統隱藏在古星的臥底『公雞』,就是臨訓班畢業的。我懷疑,這只公雞,很有可能就在我們政保局。」李邦藩擔憂的說,既然「野草」都能在政保局,「公雞」有何不可?

    「局座,『公雞』是羅澤謙說的吧?他的情報,現在看來,可不那麼準。」朱慕雲提醒著說,羅澤謙現在人屍未見,他在古昌提供的六師通共的情報,經證實純屬子虛烏有。

    這麼重要的情報,羅澤謙都能出錯,「公雞」的情報,當然也可能是偽造的。至於理由很充分,就是要造成政保局內部人心惶惶。

    「古星有個『公雞』,這是經過證實了的。」李邦藩搖了搖頭,羅澤謙關於六師的情報確實有誤,但「公雞」這個代號,確實存在。

    「好吧,我會把所有人全部過一遍。只是,『公雞』潛伏在古星,未必就會在政保局。」朱慕雲說,李邦藩讓他調查「公雞」,感覺有點怪怪的。

    「首先要保證我們局沒有,才能擴大範圍,去其他部門調查。」李邦藩說。

    「是,我會盡快調查的。」朱慕雲鄭重其事的說,趁著機會,他又能把全局人員的檔案,仔細的審查一遍。

    「竹先生那邊怎麼樣了?」李邦藩突然問,雖然上面沒給具體時間,可一旦問起來,必須有足夠的信息。

    「已經開始操作了,他身邊的人,有一對野鴛鴦。」朱慕雲說,據他最新的調查結果,何佩璐的司機郭造時,與何府的下人有一腿。

    在其他地方,這種事情也是忌諱。何府,更是嚴禁下人之間有這種關係。一旦何府知道,恐怕他們都會被趕走。

    「你打算怎麼操作?」李邦藩問,朱慕雲對這些事情的處理,比他還有經驗。

    李邦藩號稱是中國人,但實際是日本人。他對中國的很多人情世故,並不太懂。因此,也會造成他在處理人事方面的問題時,無法左右兼顧。

    「暫時還沒跟他們接觸,多掌握些信息,才能對症下藥。」朱慕雲說,原本,他想請李邦藩「明示」,但這種事情,李邦藩未必會懂。日本人除了威脅利誘外,似乎也想不出其他辦法。

    朱慕雲最終的辦法,也有可能是威脅利誘。但是,要怎麼樣做,才能讓達到最好的效果,卻值得商榷。

    李邦藩正要說話的時候,他桌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抓起電話,聽了一會,就說道:「你們撤出來吧,在周圍布控就可以。」

    「局座,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朱慕雲試探著問。

    「你今天是不是對鐵路飯店進行了突擊檢查?」李邦藩問,剛才的電話是鄭思遠打來的。早上的電報,最終他交給了鄭思遠。

    而鄭思遠也最終沒讓他失望,很快,行動隊的人就發現了軍統送貨的人。並且,對之秘密逮捕。鄭思遠親自帶著行動隊的人,守在鐵路飯店二零四房間。可是,剛剛鄭思遠匯報,憲佐班的人,正在對鐵路飯店突擊檢查。

    「鐵路飯店?應該是的。我今天讓一科,對車站路進行了檢查。憲兵分隊的憲兵小隊被調走了,我們憲佐班總不能無所事事吧。從今天開始,每隔一天,對法租界的街道進行一次突然檢查。」朱慕雲平靜的說。

    可他心裡,卻翻起了驚濤駭浪。從李邦藩嘴裡說出「鐵路飯店」這四個字,聽在朱慕雲耳中,不亞於炸了一個響雷。

    這說明什麼?李邦藩已經知道了鐵路飯店接貨的事。幸好自己沒有魯莽行事,否則的話,就是自投羅網了。

    朱慕雲看了一眼時間,這個時候,憲佐班也差不多檢查到鐵路飯店了。這個時候,李邦藩收到報告,完全說得通。還有剛才的話:「你們撤出來吧,在周圍布控就可以。」

    原本,他們很可能準備在二零四抓現場,只是憲佐班的人來檢查,這些人自然藏不住。所有住客的信息,都是要當面核對的。

    「你等會下道命令,讓他們不要再在鐵路飯店檢查。」李邦藩緩緩的說,朱慕雲的理由很合理,這件事也符合朱慕雲的性格。

    憲兵分隊的日本憲兵,全部調到了古昌支援六師。法租界主要由憲佐班負責,朱慕雲要好好表現,隨便拿塊區域,裝模作樣的搜捕抗日分子,當然是說得通的。

    「我現在就打電話。」朱慕雲說,他馬上撥通了鐵路飯店的電話,此時憲佐班一科的常務憲佐,還真的在檢查。

    鐵路飯店接到朱慕雲的電話後,馬上把諸峰叫來。當著李邦藩,朱慕雲讓諸峰馬上收隊,鐵路飯店不用再檢查了。

    「處座,如果這裡窩藏了抗日分子,那該怎麼辦?」諸峰一愣,朱慕雲竟然知道自己在檢查鐵路飯店,之前朱慕雲也沒打招呼,肯定是有道理的。

    今天的檢查,看似是朱慕雲為了在日本人面前表現。實際上,朱慕雲也是想撈油水。車站路上這麼多酒樓、飯店、旅館,這些做生意的地方,一旦被檢查,心裡肯定發慌。今天晚上,朱慕雲應該就能收到「孝敬」。

    此時朱慕雲突然打電話,要求停止檢查,是不是收到了鐵路飯店的「孝敬」呢?如果只是錢的事,諸峰一點也不擔心。但是,如果是有其他陰謀呢。他戴著繃帶工作,當然不是要對日本人效忠,只是想多為黨工作罷了。

    「有抗日分子跟你也沒關係,就這麼辦,趕緊撤出來。」朱慕雲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看來,你在手下面前,還是有點威望的嘛。」李邦藩難得見到朱慕雲「霸氣」的一面。一直以來,朱慕雲在他面前都是畏畏縮縮。

    「在局座面前當然要恭敬,但在手下面前嘛,還是得有點威風才行。」朱慕雲謙遜的說。

    離開李邦藩的辦公室後,朱慕雲突然之間不知道去哪了,鐵路飯店有人,明知道有電台,他也不能去拿。其實拿不拿電台,朱慕雲倒不在意,他關心的是密碼本。

    朱慕雲手裡是有電台的,他只是不知道密碼本,無法與總部聯繫。這讓他很惆悵,自己這個古星組長,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出一條指令呢。

    朱慕雲在睡午覺的時候,被李邦藩叫到了局裡。到經濟處的辦公室後,他雖然有睏意,但已經過了睡覺的時間。打電話到情報處,孫明華依然沒有回來。

    「慕雲,你找我?」

    朱慕雲正無聊的時候,孫明華突然到了他的辦公室。今天孫明華去追羅澤謙,一直沒有結果,朱慕雲也很想知道結果。

    「怎麼樣,找到人了沒有?」朱慕雲問,因為無法與總部聯繫,目前朱慕雲也沒收到總部的電報。自從任命他為古星組長後,於心玉要他授權,才能與總部聯繫。

    「沒有。」孫明華搖了搖頭,他當然知道朱慕雲問的是誰。

    「失蹤了?」朱慕雲詫異的說。

    「沒有,據說去了共產黨的佔領區。」孫明華說,當他得知這個結果的時候,也很是詫異。因為他知道,羅澤謙一旦回來,肯定沒好下場,所以才特別的賣力。

    「羅澤謙是共產黨?」朱慕雲驚訝的叫了出來。

    「說什麼呢?他是去與池凌波接頭,想證實六師的情報。」孫明華說,朱慕雲還真有想像力,羅澤謙堂堂一個軍統古星站長,怎麼可能是共產黨呢。

    「我說呢,羅澤謙要是共產黨,也確實說不通。」朱慕雲訕笑著說,他終於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了。羅澤謙去了根據地,豈能讓他再回來?

    「今天局座找你什麼事?」孫明華隨口問,作為情報處長,政保局的事情,很少能瞞得過他。
V123210 發表於 2018-5-8 23:17
交鋒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解惑

    聽到孫明華開口問,朱慕雲才知道,他為何會巴巴趕來了。原來不是與自己溝通羅澤謙的事情,而是想知道李邦藩交待了自己什麼任務。

    朱慕雲在政保局有一個原則,有些事情可以不說,甚至少說,但不能欺騙。早上電報的事情,他不能告訴孫明華,自然就選擇忽略。至於鐵路飯店的事情,也只是說孫明華可以知道的事情。

    「今天我安排憲佐班對法租界車站路突擊檢查,局座過問一下此事。」朱慕雲說,不該說的,他儘量不說。

    「局裡截獲了軍統的電報,汪永華這小子還有點能耐。局座過問你的事情,肯定是涉及到抓捕軍統的人。看來,咱們兄弟要被鄭思遠取代嘍。」孫明華嘆息著說。

    「這怎麼可能,他是行動隊長,你是情報處長,他再怎麼取代,也不能取代你嘛。」朱慕雲遞給孫明華根菸,不解的問。

    「換在以前,這種事情,肯定是交給我來處理。可今天局座卻交給了鄭思遠,可見情報處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經一落千丈了。」孫明華輕輕一嘆。

    「今天你一直在搜尋羅澤謙,自然沒空處理此事。」朱慕雲說。

    「可惜了,多好的機會啊。」孫明華得知消息後,悔得頓足捶胸。

    他也相信,如果自己不去搜尋羅澤謙,甚至只要不親自去搜尋,李邦藩一定會把這個任務交給情報處。有了確切的情報,只需要守株待兔便可抓人,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嘛。

    「行動隊抓到人了?」朱慕雲佯裝不知的說。

    鐵路飯店二零四房間的窗簾拉開了一半,說明政保局已經知道了暗號。這個暗號,在電報裡不可能知道的。也就是說,送貨人一定落入了行動隊之手。

    「只抓到了送貨的,接貨的沒露面。」孫明華搖了搖頭。

    「如果能抓到接貨的,軍統在古星的餘孽,應該能一網打盡了。」朱慕雲說。

    「據說接貨人很可能是軍統古星組組長,代號:鵝。」孫明華說,利益於汪永華破譯了軍統的電報,之前截獲的電文內容,也都一併破解。

    「鵝?」朱慕雲喃喃的說,從孫明華說出這個代號,他渾身不自在。

    朱慕雲還想探知更多的消息,但孫明華也所知有限。快下班的時候,他們接到尹有海的通知,下班後不能回家,吃過晚飯後,在後面的倉庫會議室開會。

    朱慕雲到會議室不久,李邦藩與鄭思遠就來了。今天參加會議的,是政保局的高層。除了孫明華、朱慕雲、尹有海、聶俊卿和鄭思遠外,就只有何梁和曾山。連程吉路和余國輝都沒有參加,他們在六水洲,也不方便來開會。

    會議由鄭思遠介紹案情,他從早上接到任務,到發現軍統送貨人,再在鐵路飯店二零四房布控,都沒有隱瞞。可以說,只要有疑惑,鄭思遠隨時都能作答。

    「剛才鄭隊長已經介紹了案情,現在形勢對我們很有利。軍統的送貨員已經招供,並且願意配合我們抓捕軍統的這只『鵝』。軍統古星站,已經降為古星組。如果我們能再乘勝前進,軍統在古星將無立足之地。」李邦藩緩緩的說。

    李邦藩的語氣中充滿著自豪,他也確實有自豪的本錢。軍統在古星的規模是越來越小,當初的古星區到之前的古星站,現在更是降到了古星組。如果能把這個古星組也端掉,政保局在古星的任務,就完成了八成。

    「局座,接貨人確定是『鵝』麼?」孫明華問,幸好今天「鵝」沒出現,否則他會後悔死。這麼好的機會,白白讓給了鄭思遠,怎麼想得通呢。

    「當然,此次送來的電台,就是給『鵝』使用。可惜,這個新上任的古星組長,今天並沒有出現。」李邦藩說。

    「局座,這麼說,今天憲佐班的突擊檢查,破壞了行動隊的抓捕?」朱慕雲連忙站起來,一臉歉意的說。

    「破壞倒談不上,這是憲佐班的正常工作。想必『鵝』知道後,並不會起疑心。」李邦藩搖了搖頭。

    鄭思遠給他打電話的時候,確實很擔心憲佐班的行動會打草驚蛇。可是,憲佐班今天是針對整個車站路,並非鐵路飯店一家。「鵝」知道情況後,應該不會懷疑。

    「那就好,此事與怪我,沒有及時向局裡通報情況。車站路的突擊檢查,只在憲兵分隊備了案。」朱慕雲解釋著說。

    雖然他是自我批評,實際上也暗指行動隊,沒有及時與他溝通。在法租界抓人,不與自己打招呼,失敗了又能怪誰呢。

    「此事我也有考慮不周的地方,以後在法租界再有行動,一定會先與朱處長打招呼。」鄭思遠聽出了朱慕雲的意思,連忙說。

    「其他單位都是相互推諉責任,我們局團結一心,何愁軍統不滅。」曾山微笑著說,他在政保局的會議上,很少發言。平常就算參加會議,也只是聾子的耳朵,當擺設。

    「是啊,只要我們團結合作,古星的抗日分子,一定能消滅乾淨。」李邦藩意味深長的說,曾山和武尚天,身為他的助手,但與他面和心不和。

    一直以來,政保局就說不出團結合作。各個部門相互之間不拆台,就已經很不錯了。

    「如果局裡需要我配合,一定全力以赴,絕無怨言。」朱慕雲馬上表態,今天晚上的會議,肯定不止案情通報這麼簡單。

    沒有抓到「鵝」之前,案子不算破。這個時候,消息不宜擴散。李邦藩特意在晚上開這個會,想必是另有原因。

    「『鵝』沒拿到電台和密碼本,無法與總部聯繫。只要我們能封鎖消息,保持常態,一定可以將之抓獲。」鄭思遠緩緩的說。

    「如果重慶通過其他渠道向『鵝』示警呢?」朱慕雲知道晚上開會的意思了,汪清海破譯軍統電報的事,在政保局已經傳開。

    今天晚上開這個會,主要是為了封鎖消息。甚至,朱慕雲懷疑,晚上的會議結束後,他們依然不能離開。只是,這個時候再封鎖消息,還來得及麼?

    李邦藩今天還在懷疑,「公雞」就在政保局。發生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公雞豈不會向重慶報信?一旦「公雞」將消息傳出去,所有的努力都將白費。

    「重慶的反應沒這麼快,送貨人路上耽擱幾天,也是能理解的。」鄭思遠說。

    「『鵝』就沒有其他辦法與重慶聯絡了麼?」朱慕雲問。

    「他既沒有電台,又沒有密碼本,怎麼跟重慶聯繫?難道說,去電報局發明碼電報?如果他有電台,或許還有機會。可是,軍統之前那些潛伏電台的波長和呼號,都被我們控制,只要他一發報,一定會被我們掌握。」聶俊卿篤定的說。

    「如果他有電台呢?」朱慕雲突然問,他手裡就有電台,雖然交了一部給許值,放在四維路十二號使用。但是,朱慕雲手裡還有一部電台。這是當初胡夢北留給他的,朱慕雲一直珍藏著呢。

    「那也不行,沒密碼本。雖然軍統現在的密碼本,都是用書店常用的書,或者取某本書的一段。但是,他必須提前與重慶聯繫才行。除非,他讓軍統的其他潛伏電台與重慶聯繫。可是,據我們分析,『鵝』應該還沒與其他軍統潛伏電台聯繫上。」鄭思遠說。

    如果「鵝」手裡有電台,軍統何必大費周章給他送電台?軍統的密碼本經常更換,如果換波長、呼號、密碼本,只需要一封電報就可以了。特意給「鵝」送電台,只能說明,他目前是單獨活動的。

    「多謝鄭隊長幫我解惑。」朱慕雲感激的說。

    鄭思遠說的確實有道理,但是,鄭思遠也提供了朱慕雲。自己確實沒有密碼本,但是,自己手裡有電台啊。至於密碼本,隨便到書店找一本常見的書就可以了。反正密碼本一個月左右就要更換,就算有人破譯,等對方破譯出來,又使用新密碼本了。

    朱慕雲沒辦法直接與總部聯繫,可他能與於心玉聯繫啊。於心玉得知汪永華破譯了軍統的電文後,肯定會採取措施。到時候,讓她轉告總部,啟用新的密碼本就是。

    目前,唯一讓朱慕雲欣慰的是,政保局還不知道,所謂的「鵝」,就是原來的「公雞」。當初總部給他新的代號時,電文應該沒被截獲。

    如果政保局掌握了這條線索,一定會說出來了。「公雞」就是「鵝」,還是軍統新的古星組長,一定會引起政保局和憲兵隊的高度重視。現在,他們還不知道,或許是自己運氣好。

    朱慕雲依然自己的運氣會一直好,但是,他也不能總是依靠運氣。朱慕雲之前,只是將注意力放在羅澤謙身上,忽略了汪永華的作用。現在看來,所有真心投降的人,都是極大的威脅。

    會議結束後,李邦藩果然宣佈,為了保證鐵路飯店的行動順利進行,除了他和鄭思遠外,其他與會人員,兩天之內不得外出,也不能與外界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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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察覺


    朱慕雲認為,兩天之內不得外出,也不能與外界聯繫,實在有些苛刻。畢竟,他們都是有身份的人,也是政保局的中流砥柱。怎麼能如此不信任呢?

    只是,朱慕雲心裡再有不滿,也不會說出來。李邦藩懷疑「公雞」就在政保局,鑑於「公雞」是臨訓班畢業,如果真在政保局,一定擔任了重要職務。很有可能,就在今天開會的這些人當中。

    「慕雲,你說這叫什麼事。我們什麼事也幹不了,只能陪著鄭思遠唱戲。」孫明華散會後,與朱慕雲一起到了經濟處的辦公室,滿腹牢騷的說。

    「明哥,剛才在會上還強調了,要團結合作嘛。我們犧牲小我,是為了抓捕軍統『鵝』這個大我嘛。」朱慕雲笑吟吟的說。雖然他也急著要出去,但不會表露出來。

    他一直沒想到,要怎麼樣與重慶直接聯繫。鄭思遠的話提醒了他,自己可以指定密碼本嘛。重慶什麼樣的書搞不到?只要於心玉將自己的呼號、波長和密碼本告訴重慶,很快就能與總部直接聯繫。

    於心玉暫時可能不會與重慶聯繫,可是,收到自己指令後,她可以啟用備用方式與重慶聯繫。可以通過她,向重慶傳遞情報。電台出事沒有關係,以「鵝」的能力,搞到電台還是可以的。

    其實,只要給於心玉關鍵的幾個配件,她就能自己組裝電台。這也是軍統潛伏在敵後工作者的最常用方式,畢竟,電台在運輸過程中,很容易察覺。當然,朱慕雲是不可能動手組裝電台的。

    他在鄧湘濤那裡學到的東西很全面,但是樣樣稀鬆。邏輯推理,是他天生的。幸好他沒搞行動,否則的話,早就為黨國盡忠了。

    「我倒要看看,鄭思遠到底能不能抓到『鵝』。」孫明華說,他倒希望鄭思遠一無所獲。

    既然情報處沒機會了,他也不希望鄭思遠成功。人就是這樣,自己好不了,也不希望別人好。

    「明哥,這些跟我們沒什麼關係,你看是不是再叫兩個人,把牌桌子搭起來?」朱慕雲說,鄭思遠在鐵路飯店抓「鵝」,肯定是空喜歡一場。

    「沒問題,這兩天正好可以過足牌癮。」孫明華說。

    於心玉中午與朱慕雲吃過飯後,直到下了班後,才急忙去了江岸街和豐公寓。朱慕雲透露的信息實在太重要了,之前她也忽略了汪永華。一想到自己與重慶的電報,可能被政保局截獲並且破譯,她就萬分焦急。

    然而,於心玉再焦急,也不能擅自與總部聯繫。原本,她這部電台,將主要與「鵝」聯繫,同時服務於整個古星組。總部與她的聯絡時間,是在晚上八點至九點。這段時間之外,她的電報不會有人接收。

    現在的於心玉,已經不再是獨立電台,而是屬於古星組。原本,沒有組長「鵝」的命令,她都不能與總部聯繫。只是此次太過緊迫,她很擔心「鵝」的安全。

    今天於心玉與總部聯繫,啟用了新的波長和呼號,當然,密碼本自然也更換了。一旦她換了波長,政保局再想截獲她的電報就很難了。

    這就像一塊拋入空中的石子,在空中出現的時間就那麼幾秒。如果不能在此期間抓住機會,石子就會落回地上。可以說,只要更換波長,剛開始發報,必定是安全的。只是,更換波長前,她還得用原來的波長,向總部發一個識別碼。

    這個識別碼,是提醒總部,她要更換波長、呼號和密碼本了。於心玉原來負責單獨電台,為了安全起見,與重慶有好幾套備用的波長和呼號,以及密碼。這個識別碼,是提前約定好的。哪怕被人截獲,甚至破譯,也是無用的數據。

    於心玉很擔心「鵝」的安全,畢竟,「鵝」可是她一直很仰慕的「公雞」。此次送貨人出了問題,如果「鵝」貿然去接貨,一定會落到政保局的圈套中。

    於心玉向總部請示,要主動與「鵝」聯繫。然而,總部並沒有批准。這讓於心玉很奇怪,如此危機時刻,怎麼能視「鵝」的安危於不顧呢。

    她再次發報,強調「鵝」的安全,關係到整個古星組。其實,再次給總部發報,於心玉是違反規定的。只是,她太過關心「鵝」的安危。她還沒跟「鵝」見過面呢,總部讓「公雞」更換代號為「鵝」,並且擔任古星組長。她就一直在期待,什麼時候、什麼地點,以什麼方式與自己仰慕的這位臥底英雄見面。

    在於心玉心目中,無數次描繪了「鵝」的模樣。他應該是高大、帥氣,說話溫文爾雅。眼睛明亮,笑的時候,嘴角輕輕向上翹起,能照亮整個天空。

    在她心裡「鵝」是完美無缺的,甚至,為了「鵝」的安全,她可以毫不猶豫的犧牲自己。現在,她向總部報告「鵝」可能有危險,想拿到「鵝」的聯繫方式,主動示警。可總部竟然不答應,她當然很不開心。

    於心玉的再次請示,讓總部也很無奈。最終,總部回覆:已通知「鵝」。

    於心玉很奇怪,總部竟然可以直接聯繫「鵝」?但此時,她沒有我想。「鵝」是古星組長,與總部有直接聯繫的渠道,也是說得通的。比如說,收音機裡插播條廣告,就足以通知「鵝」了。

    在政保局,於心玉剛開始發出識別碼的時候,就被汪永華捕捉到了。只是,這是一個提前約定的暗號,哪怕他能破譯,也沒有任何意義。可不管如何,他還是要第一時間,向聶俊卿匯報。

    聶俊卿隨後,向李邦藩緊急匯報。好不容易抓到軍統的電台,可能又會溜走,他當然不甘心。

    「這麼說,軍統的潛伏電台,很快就會消失?」李邦藩驚詫的說,這怎麼可能呢,這邊剛剛佈置好,軍統馬上響應了。難道說,軍統真的神通廣大到這個地步了?

    「是的,這是一個提前約定的識別碼。一旦重慶收到這個識別碼,他們的聯絡,就會啟用新的呼號、波長以及密碼本。」聶俊卿嘆息著說,其實,就算不換密碼本,再想找到軍統的潛伏電台,也難於登天。

    「軍統為何會突然更換呼號、波長和密碼本?」李邦藩喃喃的說。他的腦海裡,突然冒出「公雞」這兩個字。

    上午汪永華破譯軍統的電報後,當時沒有注意保密,知道的人員較多。所有政保局的人,幾乎都知道了此事。鄭思遠帶著行動隊的人,去鐵路飯店執行任務前,李邦藩帶著他去了趟憲兵隊,向本清正雄匯報此事。

    可以說,知道這件事的人比較多。如果軍統知道了消息,一定是那隻「公雞」。

    李邦藩突然很沮喪,或許,鄭思遠在鐵路飯店,又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內部有臥底,任何事情都不會順利。只有把這只「公雞」揪出來,才能徹底清除軍統在古星的勢力。

    「軍統怕是得到了消息。」聶俊卿遺憾的說,汪永華只破譯了軍統幾封電報,但從現在開始,又得重頭再來了。

    「能定位軍統的電台麼?」李邦藩問,既然對方什麼都變了,唯一的希望,就寄託在定位上了。

    「恐怕不行,至少目前不行。」聶俊卿說,想要定位對方的電台,需要知道對方的波長,以及發報時間。現在軍統的這部電台,就像空中的飛鳥,突然之間躲入雲中,再想找到只能靠運氣。

    「我們有最先進的設備,汪永華也熟悉對方的指法,一定要盡快找到這部電台。」李邦藩叮囑著說。

    「是。」聶俊卿當然理解李邦藩的心情,可是,電監科的設備哪怕再先進,也不可能說想定位就能定位的。

    於心玉的這幾封電報,不但讓她不再擔心,同時也讓朱慕雲等人恢復了自由。軍統既然知道了消息,再讓朱慕雲等人留在政保局,又有什麼意義呢?

    「局座,是不是抓到『鵝』了?」朱慕雲佯裝不知,跑到李邦藩的辦公室,興奮的問。

    「軍統方面有所察覺,此次任務失敗了。」李邦藩搖了搖頭,軍統的消息太過靈通,政保局剛剛有所反應,他們馬上作出了應對。好像政保局與軍統,就在面對面交流似的。

    「這麼說,鐵路飯店的人都會撤回來?」朱慕雲問。他心裡暗笑,如果鄭思遠的行動能成功,那才怪了。

    只是,朱慕雲也有些意外,李邦藩是憑什麼判斷,軍統方面有所察覺了?關於鐵路飯店的消息,自己只告訴了於心玉。看來,應該是於心玉與總部聯繫,汪永華發現不對勁,這才明白,軍統不會再上當了。

    「是的,你需要的話,可以對鐵路飯店重新檢查一次。」李邦藩說。

    「我會安排的,法租界不會留下任何一個死角,也不會讓抗日分子有生存的土壤。」朱慕雲鄭重其事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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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失敗


    朱慕雲終於可以回去了,但他並沒有直接回家,則是先給憲佐班去了個電話。今天在車站路的突擊檢查,這個時候,憲佐班應該會很熱鬧才對。

    果然,張光照接到朱慕雲的電話,長長的吁了口氣。白天的突擊檢查,讓很多商家寢食不安。世道艱難,一旦在他們的經營場所發現了抗日分子,甚至直接被扣上一頂抗日分子的帽子,那就是家破人亡的境遇。

    張光照雖然是副處長,但朱慕雲沒發話,他也不敢隨便答應別人。再說了,朱慕雲也沒有把「規矩」定下來,哪家該收多少錢,他得心中有數才行。

    「處座,有好些人現在還守在辦公室呢。」張光照忙不迭的說。

    「他們是什麼意思?」朱慕雲問。

    「都是突擊檢查中,出了些問題的。有些是證件不齊,有些則有違禁品。當然,問題都不大。」張光照說,其實這些事情可大可小,朱慕雲抬抬手,他們就能平安無事。

    但如果朱慕雲揪住不放,想要讓他們傾家蕩產也容易。所以,朱慕雲的態度很重要。當然,這些人的態度更加重要。今天晚上,他們集體到憲佐班,就是為表明「態度」的。

    「問題大不大,要查實後才知道。你不要被他們的表象矇蔽,說不定他們當中,就隱藏著抗日分子。」朱慕雲淡淡的說。

    「是。」張光照不敢多說,朱慕雲一句話,就扣了頂這麼大的帽子。

    「這樣吧,你先給他們登記一下,等我回來再詳細核實。」朱慕雲緩緩的說,今天晚上,他肯定沒時間再回憲佐班。

    「我一定仔細登記。」張光照忙不迭的說。

    這種事情,朱慕雲原本是很喜歡親自出面的。無論是收錢還是收物,他都很有心得。只是,今天晚上,他在政保局已經耽擱了很長時間,得先去趟四維路十二號,與許值見個面才行。

    上午,朱慕雲將日軍增援古昌的消息,已經傳遞給了董廣寧。想必,家裡應該收到了消息。六師已經是新四軍碗裡的菜,朱慕雲對此並不擔心。他只是想,就這一階段的工作,與許值仔細溝通。

    「獵手同志,此次你提供的情報太重要了。」許值見到朱慕雲後,情不自禁的拉著他的手,激動的說。

    汪清海當初為了停戰,特意寫了封信給新四軍的李師長。師首長決定用汪清海的這封信做點文章,特意制訂了一個反間計畫。但是,日軍很快察覺到了異常。讓孫明華和朱慕雲,分別去古昌調查。

    孫明華的調查,可謂無功而返。但朱慕雲在古昌調查時,大肆收受賄賂,在古昌時,與六師勾結在一起。但朱慕雲回到古星後,馬上倒打一耙,質疑六師想保存實力。李邦藩這才派了羅澤謙,想通過新四軍方面的消息,證實六師與新四軍的關係。

    朱慕雲巧妙設計,邊明澤和許值親自到了古昌執行這個計畫。事實證明,計畫很成功。新四軍向古昌發起進攻後,許值就回到了古星。但是,回來之後,他得知十五旅和第二縱隊,將六師緊緊擠壓在古昌。

    古昌黃衛軍兩個團,緊急向古昌增援後,朱慕雲又及時傳出消息。當時家裡還很奇怪,朱慕雲人在古昌,怎麼可能給家裡發電報呢?後來還是邊明澤推測,朱慕雲肯定是利用敵人的電台,才發出了這樣的緊急情報。

    黃衛軍前腳剛走,新四軍十三旅就向古陽推進。黃衛軍還沒到古昌,十三旅就攻進了古陽。如果黃衛軍再遲回去一步,古陽兵工廠會被新四軍搬空的。

    「沒有同志們的配合,我的情報再重要,也不可能取得勝利。」朱慕雲同樣很高興,他覺得,自己在古星為家裡搞的物資,實在是小打小鬧。

    新四軍十三旅,攻佔古陽兵工廠,一下子搬走步槍和輕重機槍槍身4000餘支,這才是大手筆。朱慕雲聽到消息的第一反應,不是算新四軍可以裝備多少部隊,而是在想,新四軍賺了多少錢。

    「你的情報立了大功,師首長再次對你提出表揚。」許值說。

    「感謝師首長,但今天又有了新的情況,羅澤謙潛入了根據地,很可能與池凌波見面。」朱慕雲說,新四軍打了勝仗,他當然很高興。

    但朱慕雲時間有限,高興的時間也有限。他潛伏在敵人內部,無論是喜悅還是悲傷,留給他的時間都不多。或許,回到家裡躺在床上時,才能再暗暗回味吧。現在,他得抓緊一切時間,與許值溝通。

    「羅澤謙去了根據地?」許值詫異的說,羅澤謙作為軍統的叛徒,竟敢去共產黨的根據地,膽子可真不小。

    「不知道家裡準備怎麼處理池凌波?」朱慕雲問,池凌波想必也應該知道,他獲得的情報有誤。

    「池凌波回到第二縱隊,就被捕了。隨後,他向組織坦誠了一切。雖然池凌波墜落了,但他最後終於醒悟。」許值緩緩的說,池凌波再傻,也知道身份暴露了。

    當邊明澤出現在池凌波面前時,池凌波一切全明白了,自己此次扮演的,是「蔣幹盜書」中「蔣幹」的角色。

    「這種人,應該受到人民的審判。」朱慕雲冷冷的說,背叛黨、背叛組織、背叛自己的信仰,這樣的人,必須受到最嚴厲的處分。

    「放心,他會得到應有的下場。說說你的想法吧,要如何處理羅澤謙?」許值說。

    「我現在是軍統古星組的組長,雖然還沒與重慶取得聯繫。但是,第一個任務,必定是處決叛徒。羅澤謙投降了日本人,必須除掉。而且,最好由古星組來除掉。」朱慕雲說。

    「這沒問題,我馬上向組織匯報。只要羅澤謙出現在根據地,一定跑不掉。」許值篤定的說,根據地被經營得跟鐵桶似的。外人想要混進去非常困難,像羅澤謙這樣的人,又一心想著與池凌波聯繫,肯定會露出馬腳。

    「羅澤謙哪怕沒死在根據地,回來之後,也一定活不長。」朱慕雲說,如果羅澤謙由共產黨除掉,他在軍統方面,不算立功。

    但是,如果羅澤謙死在政保局手裡,朱慕雲就能作點文章了。他現在是古星組長,可能直接向重慶報告。古星的工作,有沒有幹出成績,很多時候,與他的報告有關。

    之前朱慕雲在鄧湘濤手下時,他的很多成績,就是在鄧湘濤的「領導」下才取得的。現在,朱慕雲是古星組長,古星組的一切成績,都是在他的領導下取得的。

    朱慕雲與許值商量了一些行動的細節。有些事情,光靠傳遞情報,對方很難意會。只有當面溝通,才能將自己的想法,最直觀的表現出來。

    隨後,朱慕雲才去了憲佐班。他晚上必須要出現在憲佐班,有人來送錢,朱慕雲竟然不出現,實在太反常了。

    「處座,你可來了。」張光照見到朱慕雲後,馬上鬆了口氣。

    朱慕雲沒有定下規矩,沒接到朱慕雲的電話之前,他甚至都不敢收那些人的錢物。畢竟,收了東西就得替人辦好事,這也是規矩。如果他貿然收下東西,朱慕雲卻不同意鬆口,他還得去退東西。

    雖然張光照是憲佐班的副隊長,也是二處的副處長,但是,這種事情,必須按規矩辦事。如果你不講規矩,下次別人就不會跟你講規矩。

    「怎麼樣?」朱慕雲問,快過春節了,這種突擊檢查必須經常搞,既是為了強化治安,也是為了創收。

    「請處座過目。」張光照遞過一份登記冊,這是一份「繳納罰款登記冊」,憲佐班就算收了,做了賬,也不能讓別人說三道四。所有的費用,最終都會有一個合適的名目。就算有人秋後算賬,憲佐班也有理有節。

    「這些人都是捨命不捨財啊。」朱慕雲看了看登記冊,法租界的商人,他基本上都認識。一看到上面的金額,眉頭頓時蹙了起來。

    登記冊上的錢物,因為東西不同,並沒有換算。有人送銀元,有人送中儲券,還有人送美元、日元。如果全部換算成中儲券的話,最高者不過兩百元,最低者才二十中儲券。

    「請處座示下。」張光照說,他暗暗慶幸,自己沒有答應這些人什麼。朱慕雲要求登記,他就不多說一句其他的。

    「今天晚上,對鐵路飯店再進行一次突然檢查。」朱慕雲緩緩的說。他掃了一眼,鐵路飯店的老闆彭一夫,竟然沒有出現在名單上。

    朱慕雲對鐵路飯店再次檢查,除了是給其他人提個醒外,主要還是想告訴政保局的人,自己今天晚上在憲佐班。

    晚上對鐵路飯店的突擊檢查,朱慕雲親自去了。所有房客,全部被趕了出來。房間內的物品,都被仔細搜查了一遍。除了常務憲佐外,周志堅率領特務憲佐也參加了。幾十號人,將鐵路飯店團團圍住,如果裡面真有抗日分子,一個也跑不掉。

    「朱處長,白天不是剛檢查了,怎麼晚上又來了?」彭一夫得到消息,馬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鐵路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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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鵝卵石


    看到朱慕雲,彭一夫心裡頓時一咯吱。白天鐵路飯店檢查的時候,只檢查了一半,憲佐班的人就走了。彭一夫當時還覺得,憲佐班終於幹了回人事。哪想到,大晚上的,竟然再次來檢查。

    鐵路飯店有幾十個住客,大多都睡了,突然被粗暴的叫醒,還趕出房間,心裡自然有氣。他們面對凶神惡煞的憲佐,當然不敢說什麼。但是,面對彭一夫,他們的怨氣就如山洪暴發似的,傾瀉而出。

    「彭老闆,你們鐵路飯店怎麼能這樣?半夜把我們趕出來,以後還有人來住嗎?」

    「鐵路飯店如果窩藏抗日分子,就趕緊交出來,免得連累別人!」

    ……

    彭一夫連連作揖,嘴裡不停的賠著不是。雖然這些住客未必比他有錢,但他們都是他的衣食父母。生意人如果對衣食父母都不恭敬,注定不會是一名成功的商人。

    彭一夫知道,不管自己再怎麼賠禮道歉,不解決問題是不行的。而問題的根源,不在於鐵路飯店,而在於站在那裡悠然自得抽著煙的朱慕雲。

    下午,有同行邀他一起去憲佐班,但彭一夫沒有答應。他覺得,鐵路飯店竟然沒有問題,自然無需去孝敬。朱慕雲很是貪婪,彭一夫很清楚。可是,他也沒想到,下午還親自打來電話,停止對鐵路飯店搜查的朱慕雲,晚上突然殺了個回馬槍。

    「朱處長,能否借一步說話?」彭一夫無奈之後,走到朱慕雲身邊,輕聲說。

    朱慕雲心領神會,他親自來鐵路飯店,不就是為了等彭一夫出面麼。雖然親自出馬,吃相難看了點。但朱慕雲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在現在的古星,朱慕雲是個十足的漢奸。如果他不貪財,反而維護法紀,幫老百姓出頭,豈不是成了共產黨的幹部了?

    「朱處長,這是一點小小的心意,我可以保證,鐵路飯店絕對沒有抗日分子。如果真的遇到不法分子,鐵路飯店一定會積極與憲佐班合作,將抗日分子繩之以法。」彭一夫信誓旦旦的說。

    他像變戲法似的,手掌突然冒出一圈中儲券,熟練的塞到朱慕雲的口袋裡。

    「彭老闆,你不要這樣。今天來鐵路飯店,是接到舉報,你們這裡確實有抗日分子在活動。」朱慕雲在彭一夫拿出錢的時候,心裡很是鄙夷。憲佐班一科和二科全部出動,這點錢打發叫花子呢。

    「朱處長,今天準備倉促,讓憲佐班的兄弟喝杯茶。至於朱處長的那份,彭某另外會準備。」彭一夫見朱慕雲推辭,豈能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意思」輕了呢。

    「彭老闆,今天我還真不是要為難你。實在是消息可靠,不得不查。鐵路飯店民不想落個包庇抗日分子的罪名吧?」朱慕雲既然看不上這點錢,自然不會收。

    當下,他不再理會彭一夫,帶人親自去了二零四房間。這間房,是朱慕雲以「許平」的名字開的,當時他化了妝,為了給飯店的人留下深刻印象,他還特意「瘸」了一條腿。

    彭一夫得知朱慕雲進了二零四房,心裡暗暗叫苦。上午,二零四就來了一幫神秘的人,他們報出了開房者的姓名和房號,在前台拿到了鑰匙。後來他才知道,二零四的人來者不善,中午憲佐班之所以突然停止搜查,很可能跟那幫人有關。

    「處座,所有房間都搜查了,沒發現異常。」周志堅到二零四向朱慕雲匯報。

    「沒有異常?」朱慕雲反問了一句。

    「應該有異常嗎?」周志堅愣了一下。

    「你腦子不會想麼?」朱慕雲氣道,周志堅與他的配合還不是那麼默契,如果換成趙平或者任紀元,根本不用自己提醒,自然會明白自己的心意。

    「請處座示下。」周志堅不敢再問,跟著朱慕雲,埋頭苦幹就是。一切行動聽指揮,想的多了,反而容易辦錯事。

    「把所有人都帶回去問話。」朱慕雲沉吟著說,彭一夫的行為讓他很生氣。原本,他就是想拿鐵路飯店殺一儆百,彭一夫這麼不上道,這隻雞是殺定了。

    二零四房間是軍統的接頭地點,朱慕雲懷疑鐵路飯店窩藏抗日分子,並且住客中也有抗日分子,是說得過去的。鐵路飯店所有人全部被帶到憲兵分隊,而且還是步行,讓這些被臨時趕出房間的客人,頓時叫苦不迭。

    彭一夫也終於知道,朱慕雲的胃口有多大了。他當然相信,鐵路飯店的人,不可能是抗日分子。但是,朱慕雲要扣帽子,他也沒辦法。況且,二零四房確實有古怪。

    彭一夫緊急回了趟家,終於在鐵路飯店的人,準備出發之前回到了飯店。他再次與朱慕雲私下溝通,這次,彭一夫終於「說服」了朱慕雲。

    「朱處長,我擔保,鐵路飯店的所有人都不是抗日分子。」彭一夫拿了兩根金條,再加上一沓美元後,終於可以與朱慕雲再次對話了。

    「既然彭老闆願意擔保,他們當然可以不用再去憲兵分隊。」朱慕雲淡淡的說。

    鐵路飯店的事情,雖然沒有鬧大,但在法租界,特別是在車站路,卻成了眾所周知的事情。當天晚上,很多人都睡不著了。鐵路飯店的偏大,很可能是他們的明天。

    朱慕雲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但是,他停車的時候,發現樓上的燈還亮著。朱慕雲開門走進客廳,於心玉很快走出房門,倚靠在欄杆上。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於心玉問,她今天從朱慕雲身上,獲得了重要情報。這份情報,很可能拯救了整個古星組。

    這讓於心玉一整天都很興奮,自己苦心孤詣的潛伏在朱慕雲身邊,終於有了回報。哪怕她覺得朱慕雲很噁心,可只要想想他可能洩露的情報,自己都應該忍受。

    「今天對車站路進行了突然檢查,發現些問題。」朱慕雲說。

    「餓麼?要不要我給你煮碗麵條?」於心玉關心的問,她覺得,以前自己對朱慕雲確實太過冷淡。作為朱慕雲的未婚妻,她沒有盡到絲毫的責任。

    相反,朱慕雲倒是經常照顧她。家裡的一切,都是朱慕雲安排的。甚至,於心玉的日常用品,都是朱慕雲買來的。

    「這麼晚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朱慕雲自然明白於心玉的意思,他也很享受於心玉的這份關心。

    可是,於心玉的面條,朱慕雲是不敢享用的。如果非要吃宵夜,朱慕雲寧願自己下廚。於心玉或許無心害他,但朱慕雲相信,吃了她的面條,真的會折壽。

    朱慕雲的拒絕,讓於心玉又接不下去了。她放下身段,想給朱慕雲煮碗麵條。結果,朱慕雲不領情。她只能悻悻的轉過身子,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第二天,於心玉上班的時候,在電話局外面的牆壁上,看到了「鵝」給自己留的暗號。她知道,這是「鵝」有緊急情報,需要她去取。要不然,暗號不會標到電話局。

    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馬上掉轉車頭,去取了情報。幸好今天早上,朱慕雲起的比較早,將她也吵醒了。要不然,她恐怕沒時間再去取情報了。

    當於心玉看到「鵝」的情報後,很是詫異。「鵝」在情報裡告訴她,以後,「鵝」這個代號,只存在於與重慶的電文溝通中,從現在開始,「鵝」在古星將使用「鵝卵石」這個代號。

    「鵝卵石」這個代號,只存在於古星,並沒在重慶備案。因此,「鵝」特別叮囑於心玉,不要向重慶匯報此事,等「鵝」與重慶取得聯繫後,自然會解釋。

    「鵝卵石」讓於心玉啟用新的波長和呼號與重慶聯繫,告之古星組之最新的波長和呼號,以及朱慕雲選定的密碼本:三國志一百至一百五十頁。

    另外,「鵝卵石」告訴於心玉,軍統送電台之人被捕,並且叛變,他將想辦法自己搞電台。以後,「鵝卵石」與她之間,主要靠電台聯繫。

    電訊方面,於心玉是專家。昨天朱慕雲透露,汪永華破譯了軍統的電報,她就知道,自己與軍統的通信出了問題。晚上與重慶聯繫時,啟用了識別碼,果斷更換了波長呼號和密碼本。

    「鵝卵石」的情報,也證實了這一點。於心玉很慶幸,自己昨天晚上的行動,還是很明智的。

    中午,於心玉再次向重慶發報,通報了「鵝」的要求。因為「鵝」自己定下了波長和呼號,以及密碼本,只需要重慶那邊作好準備,他們之間就能取得聯繫。

    總部收到於心玉的電報後,隨即給她回了電報,以後古星組的工作,將由「鵝」正式接管。於心玉作為古星組的電台台長,也從今天開始,正式走馬上任了。

    朱慕雲在晚上,試著給重慶發報,結果,很順利就聯繫上了。為了不讓自己的指法,留下特定的痕跡,朱慕雲跟寫情報一樣,也用左手發報。朱慕雲的第一封電報,就是請示,如何處置羅澤謙等叛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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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古星組長

    軍統對叛徒的處置,只有一種方法,行家法。朱慕雲與重慶局本部沒有取得直接聯繫之前,這個任務一直沒有交給他。但是,現在朱慕雲主動發報,總部交給他的第一個任務,就是鋤奸。

    作為古星組的組長,軍統在古星剩下的人,也都交給他領導。這讓朱慕雲很是開心,他一直由鄧湘濤單線領導,從來都是孤軍作戰。現在,突然多了這麼多手下,以後自己再有行動,想必能得到很好的配合吧。

    只是,讓朱慕雲鬱悶的是,古星組應該有一百人上下。可是,其中大部分人,此時都不在古星。當初接到總部的緊急通知,相當一部分人,都轉移到了管沙嶺。就連沈雲浩和鄧陽春,此時也在管沙嶺。

    朱慕雲本想,既然自己上任了,當然要把他們全部調回來。古星站此次損失巨大,軍統人員的掩護身份和職業,基本上全部暴露。

    況且,還有件很棘手之事。政保局安插在軍統的內部,還沒有完全查出來。古星站被端之後,朱慕雲也從政保局證實,羅澤謙之所以這麼快被抓獲,完全是因為古星站有李邦藩的內線。而且,還不止一名。

    因此,朱慕雲覺得,他上任之後的第一個任務,不是鋤奸,而是找出李邦藩埋在軍統的內線。這些內線要是找不到,不但鋤奸任務完不成,整個軍統古星組,也會籠罩在巨大的危險之下。

    朱慕雲是個不喜歡冒險的人,雖然他整天都在懸崖上走鋼絲,但正是因為如此,他做任何事情,總是追求謹慎。沒有挖出這些內線之前,朱慕雲不會信任古星組的人。

    朱慕雲相信,李邦藩的內線,一直隱藏在當初釋放的那二十人名單中。當時,他掌握了所有人的名單,也知道槍斃的那些人的姓名。但是,有些人使用了新的化名,或者直接用的假名。而登報與軍統脫離關係的那二十一人當中,也有人用的是假名。

    所以,朱慕雲明明知道那份121人的大名單,也知道21人的小名單,但這二十一人,就是無法完全確定下來。而且,此次古星站被端,使得情況更加複雜。誰知道這些內線,會不會藉著這次的機會,換種身份再次潛伏下來呢。

    朱慕雲可不想像賀田、鄧湘濤和羅澤謙一樣,因為手下出事,有的被捕,有的只能黯然離開古星。朱慕雲希望,他這個古星組長,能堅持到最後。在他手裡,古星組要成長為古星站,最好能變成古星區。

    軍統在古星的負責人,最終卻是共產黨員,想想都是令人激動的事情。當然,朱慕雲目前的首要任務,是找內線。在沒有挖出內線前,管沙嶺的人,暫時不用回來。那些人留在管沙嶺不會出事,一旦回到古星,將成為定時炸彈。

    與重慶聯繫上後,朱慕雲很快就掌握了古星組其他幾部電台的聯繫方式。朱慕雲向局裡請示,再派人送一批電台來古星。此次,朱慕雲要求在城北交貨。

    今年,軍統研製出新型特工電台,體積比原來少了五分之二,功率不變,而且是電池加通電兩用式。有電的時候,插入電源使用。沒電的時候,可以接乾電池。這種新型特工電台,更加便於攜帶和隱藏。

    朱慕雲特別強調了「一批」,他希望,以後古星組下面各個情報小組,主要以電台聯繫。不但更加隱蔽,也增強了安全性。哪怕就是情報小組出事,也不至於影響全局。最重要的是,朱慕雲的身份不會暴露。

    這一點,總部倒是答應得很痛快。今年軍統的電機製造,無論是數量和質量,都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而且,朱慕雲只要求在城北,或者河西交貨。

    上次送貨員出事,朱慕雲也覺得自己大意了。城北有地下暗道,可直達城外。如果軍統真的給了一批特工電台,完全可以通過那條通道運進城。就算到了河西,也可以通過三公子的百里車馬行帶進來。

    讓送貨員直接進城,一旦情報洩露,送貨員與接貨人都很危險。上次朱慕雲就只差一步,否則的話,現在他已經待在政保局的審訊室了。

    在拿到古星組其他電台的聯繫方式後,朱慕雲馬上以「鵝卵石」的代號,向管沙嶺發報。朱慕雲現在是古星組長,管沙嶺的沈雲浩和鄧陽春,都是他的下屬。他們跟原來一樣,沈雲浩負責行動,鄧陽春負責情報。

    管沙嶺原古星站的人員,突然接到了來自古星「鵝卵石」的電報,也很是意外。鄧陽春收到電報後,馬上找到沈雲浩。他突然收到古星組長的電報,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於心玉知道「鵝」是原來的「公雞」,現在的「鵝卵石」,其實就是「鵝」。但管沙嶺的人不知道啊,之前收到總部的電報,會有新的古星組長與他們聯繫。至於這位新的組長,總部並沒有向他們介紹。

    總部只是給了他們一個頻率,讓電台隨時開機準備接收新的指令。等了這麼長時間,終於收到了電報。只是,電報的內容,讓鄧陽春很是不解。

    「陽胖,你消息靈通,知道這位新組長是何方神聖嗎?」沈雲浩問鄧陽春,他和鄧陽春轉移到到管沙嶺後,原本以為,總部很快會調他們離開。

    可是,總部遲遲沒有下命令,他們只好在管沙嶺住下來。後來,聽說古星站要降級為古星組。當時兩人心就熱了,要說當站長,他們兩人資格可能還差點。但要說古星組長,非他們莫屬啊。

    可是,事實給了他們狠狠一巴掌,兩人都沒戲。而且,他們還都留在了古星組。沈雲浩和鄧陽春原本都是上校,加入古星組後,兩人還被降為中校。

    古星區、古星站接連出事,他們兩人也是要負責任的。上次跟著鄧湘濤去重慶,原本就要上軍事法庭的。此次給他們降銜留用,兩人都沒什麼話說。特別是鄧陽春,他負責審查那二十一人被釋放的名單,到現在也沒有把名單上人找齊。

    「我哪知道。『鵝卵石』這個代號,以前也沒聽說過。」鄧陽春搖了搖頭,他曾經向鄧湘濤打探過新古星組長的消息,可鄧湘濤沒有回應。

    至於總部,也一直沒有向他詳細說明。古星組長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用什麼代號,以前有過什麼經歷,他們一概不知。

    「是你進城,還是我進城?」沈雲浩問,「鵝卵石」的命令很簡單,讓他們將管沙嶺所有人員的檔案全部準備好,帶入古星,送到指定的地方。

    「我進城吧,新的組長這麼神秘,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鄧陽春冷冷的說,在他心中,早就將自己內定為古星組長了。

    雖然總部將他降級,可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處罰。以鄧陽春的資歷和能力,擔任一個古星組長,還是綽綽有餘的。

    鄧陽春也算是古星站的老人了,他相信,只要見到這個「鵝卵石」,一定能認真出來。能來古星擔任組長的,其實也沒有幾個人選。他掰著手指頭都能數出來,新的組長,必須熟悉古星,因此,極有可能是原古星區的人。

    朱慕雲要古星組的所有人員檔案,除了要熟悉下面的人外,最重要的是,他得找到李邦藩安插進來的內線。這些人一天不挖出來,古星組就說不上安全。朱慕雲要對羅澤謙等人執行家法,當然要借重軍統的行動人員。

    可是,古星級如果有內鬼,哪怕朱慕雲再想用人,也不敢用。這就像,他發現鐵路飯店二零四的送貨信號出現後,依然不敢去接貨一樣。越是看著簡單的事,背後越有可能隱藏著其他目的。

    然而,鄧陽春並沒有想到,他按照「鵝卵石」的安排,去送檔案的時候,並沒有見到人。他按照指定的地點:南京路二十號,發現這是一棟空房子。

    鄧陽春很警惕,他是化了妝進城的。自從古星區和古星站接連出事後,認識他的人不少。進城後,他一直在確定,身後是否有尾巴。而到了這裡後,就更加不敢怠慢,先觀察了四周的環境後,才走到正門。

    門外掛著鎖,但這難不住鄧陽春。他只用了一根鐵絲,就輕易進去了。鄧陽春很是得意,自己提前到了,正好可以先暗中觀察。他確實對「鵝卵石」很好奇,作為古星組長,總部不但沒提前告之組長的姓名、特徵,就連代號也沒有說,實在太奇怪了。

    鄧陽春哪知道,古星組長確實很神秘。總部讓朱慕雲擔任古星組長,只是看中了他的謹慎。至於古星組的具體工作,主要由朱慕雲說了算。朱慕雲的身份非常特殊,儘量不要讓人知道他的身份。

    鄧陽春進去後,沒有開燈,拿出一個手電筒,在上面蒙了塊布,再用皮筋紮好。打開之後,房間內出現昏暗的燈光,而外面不注意的話,不會知道屋內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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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見面


    鄧陽春剛想將整個房子仔細的搜查一遍,驀然,在屋中間的桌子上,看到了一封信。鄧陽春很是意外,打開一看,正是寫給自己的。

    鄧陽春原本還想給這個素昧平生的組長一個下馬威,他原本約定是明天早上才來送東西,今天晚上特意過來,就是想看看,古星組長到底是何方神聖。

    看到桌上的封,鄧陽春就知道,對方比自己更謹慎。事實上,鄧陽春永遠都不可能比對方快一步,因為在發報之前,朱慕雲就寫下了這封信,並且送到了南京路二十號。

    這是朱慕雲準備的一間全新的安全屋,也是以後古星組最重要的據點之一。安全屋有一扇後門,後面的巷子不大,平常很清靜。平常可以從後門出入,並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同時,下面還有一間小的地下室,不大,擠一擠的話,可以擠下八至十個人。但平常,最多也就是供兩個人在裡面睡覺。

    地下室的條件很簡陋,沒有拉電燈,也沒有裝飾,但拉了一個通氣孔,裡面加了根鐵絲。鐵絲很巧妙的連在外面的自來水管上,如果把鐵絲連在電台上,將是極佳的天線。

    當然,地下室也有一條暗道,可以直通後面第二條街。也就是說,如果前後門都被堵住,通過暗道可以迅速抵達後面的第二條街。哪怕敵人再狡猾,也不會猜到,他們竟然有連到第二條街的暗道。

    而且,朱慕雲還有一個想法,要在後面第二條街再設立間安全屋,就在那出口附近。不但可以接應這裡,同時,也能讓南京路的安全屋,成為那邊的接應點。

    當然,現在還只是想法,這種事,朱慕雲只能依靠袁旺財和羅泉。他們兩人白天也沒時間,只能晚上抽時間搞。

    鄧陽春打開信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張南京路二十號的建築簡圖,重點標明了下面的地下室,以及暗道的方向。因為時間倉促,「鵝卵石」要求見信之人,親自下去試一次。

    鄧陽春將手機關了,拉開了房間的燈。在信裡面,還有一張房契,也就是說,這間房子,現在是古星組的產業,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這裡。

    進入地下室的入口很隱蔽,雖然拿著簡圖,但鄧陽春也試了好幾次,才打開入口。因為入口設置了機關,並且開關的位置,距離入口較遠。打開機關,是聽不到聲音的。必須走到入口位置,才能推開。

    鄧陽春原本以為,這裡會跟花滿橋那邊一樣,下面的地下室很寬敞,不但能住人,還能居家。甚至還會有專門的治療室,裡面有一整套的醫療設備。

    但是,走進地下室後,裡面除了一張木板拼起來的簡易床外,就只有一個急救醫療箱。簡單的包紮和止痛可以,但要動手術,根本不可能。而且,下面也沒拉電線。

    鄧陽春再試了試暗道,很窄小,以他的身材,幾乎只能趴著才能出去。出口倒是隱蔽,連在了下水道裡。出來後,就有一個下水道井,而且位置較偏。

    雖然條件簡陋,鄧陽春微微有些失望。但在此時的古星,能有這樣的地方,鄧陽春明白,應該很知足了。如果是他去找地方,除了住旅館,就只能臨時租房子。

    信的最後,「鵝卵石」特別叮囑,這個地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為,古星組潛伏著政保局的臥底。沒有找到他們之前,整個古星組都是危險的。

    朱慕雲不知道來古星的,會是沈雲浩還是鄧陽春。這兩個人,朱慕雲倒是能信任。可是古星組的其他人,他並不相信。朱慕雲給了對方一個任務,對所有古星組的成員,先進行暗中調查。

    朱慕雲相信,內線很有可能就在那次釋放的二十一當中。當然,釋放的二十一人,不可能全部是內線。可只要有一個內線,就能給整個古星組帶來滅頂之災。

    朱慕雲自己也是臥底,他很清楚情報的重要性。政保局是古星的執法機關,可以隨時調用軍警憲特打擊軍統,只要稍有風吹草動,他們就能像嗅到獵物的狼一樣,從四面八方圍過來。

    鄧陽春在南京路二十號住了一晚,他終於明白,為何要讓自己把所有人的檔案全部帶來了。他很慚愧,這是當初羅澤謙交待的任務,然而,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掌握全部二十一人的名單。

    總部只把他降一級使用,鄧陽春覺得很幸運,哪怕就是連降三級,並且對他軍法處置,也是應該的。作為古星站情報處長,他對所有人員的掌握不及時,以至於政保局的臥底混了進來,實在是失職。

    鄧陽春二十號,給沒謀過面的「鵝卵石」,寫了一份匯報材料。詳細介紹了古星組目前的情況,以及自己當初調查二十人名單的經過。目前,那二十一人,還有十個人的身份,一直沒有查明。

    因為軍統在古星的組織屢遭破壞,知情人是越來越少,再想查明這十人的身份,就越來越難。

    鄧陽春的材料,朱慕雲直到第二天傍晚才看到。他也進入了南京路二十號,但沒有走正門,也不是鄧陽春知道的那條暗道。朱慕雲有自己的專門暗道,二十號隔壁就是二十二與,兩者之間有道活動的牆壁,或者說是一道小的暗門。從暗門過去,是二十號的雜貨,平常這裡沒什麼人,朱慕雲進去後,可以說神不知鬼不覺。

    鄧陽春的材料,就擺在屋中間的桌子上。朱慕雲暗想,幸虧自己來的及時,如果讓別人看到,古星組的秘密,豈不大白於天下?

    朱慕雲雖然是古星組的組長,但他暫時沒有要與下面組員見面的打算。哪怕是於心玉、鄧陽春和沈雲浩這些重要人物,朱慕雲暫時也沒想與他們見面。

    一旦見面,朱慕雲在政保局的身份也就公開了。如果朱慕雲僅僅只有軍統這一層身份,讓下面的人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算什麼。

    可是,朱慕雲真正的身份是共產黨員,他的身份暴露,危及的不僅僅是軍統。黨沒有讓他暴露身份,他就必須潛伏下去。黨沒有讓他犧牲自己,他甚至連犧牲的權力都沒有。

    況且,當初胡夢北訓練朱慕雲的時候,就告訴過他一條必須嚴格遵守的原則:不要相信任何人。

    朱慕雲記得,當初還開玩笑的問起胡夢北,是不是連他都不能相信。胡夢北鄭重其事的告訴朱慕雲,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要相信。這是潛伏工作的特殊性質所決定的,只要保護好自己,才能更好的為黨工作。

    當然,朱慕雲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永遠不跟他們見面。實在不行的時候,他必須與鄧陽春等人見面的時候,也不能用現在的身份。其實,朱慕雲也準備了另外一個身份:蔣斌。這是當初為了在軍統領薪水,鄧湘濤特意給他設立的。

    整個軍統古星區,除了鄧湘濤外,恐怕沒有人知道朱慕雲的這層身份了。朱慕雲在擔任古星組組長後,就想到,一定要好好利用這層身份。實在不行的話,他只能用蔣斌的身份與古星組的人見面。

    只是,朱慕雲的化妝技術一般,如果他用蔣斌的身份,恐怕朱慕雲的身份就未必能保得住了。當時,這是萬不得已的辦法,朱慕雲想著,到時候一定會有一個兩全齊美的解決方案的。

    朱慕雲看著一份份古星組成員的檔案,每個人都有照片,可是,朱慕雲不是神仙,僅從檔案上,他也不可能知道,哪些人就是政保局的內線。

    鄧陽春很順利的回到了管沙嶺,在南京路二十號,鄧陽春帶回了幾本全新的安居證。這是朱慕雲特意給他留的,只要貼上相片就能使用。

    「陽胖,怎麼樣,見到我們的組長了沒有?」沈雲浩一直等著鄧陽春回來,得知他到了後,馬上趕過來詢問。

    「沒見到。」鄧陽春搖了搖頭,將古星之行,向沈雲浩說了。

    「這個組長也太神秘了吧?」沈雲浩詫異的說,連鄧陽春都見不到人,這個人也太過謹慎了。

    「我們在古星的組織,接連遭到破壞,『鵝卵石』的擔心也不無道理。」鄧陽春緩緩的說,他原本對「鵝卵石」是有想法的,但是在古星待了一晚,特別是「鵝卵石」斷定,古星組必有政保局的內奸時,他終於明白「鵝卵石」的用意。

    不管如何,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如果「鵝卵石」的安全得不到保障,那古星組的安全,又怎麼保障?如果古星組真有政保局的內奸,古星組的任何行動,都不會成功。

    「怎麼,你這次去了趟古星,倒像變了個人。現在,終於有點古星組情報科長的樣子了。」沈雲浩打趣著說,鄧陽春原本對這個職務,是很不服氣的。但是,現在已經看不到一點不服氣的影子了。

    「今天收到『鵝卵石』的電報沒有?」鄧陽春不想再多評論這個「鵝卵石」,目前對他來說,把內奸找出來,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所有成員,都要被困在管沙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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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折騰

    古星組所有人都不能離開管沙嶺,不是鄧陽春危言聳聽。他此次古星之行,雖然沒有與「鵝卵石」見面,但並不表示,他對「鵝卵石」一點也沒瞭解。

    相反,從南京路二十號的佈局來看,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花滿橋66號、克勒滿沙街163號,都是這種佈局。鄧陽春敢斷定,「鵝卵石」一定是原古星區的人。或者,與鄧湘濤有某種特別的關係。

    鄧陽春的腦海中,突然閃過「公雞」。會是他麼?鄧陽春很快將這個可笑的想法驅逐出腦外。「公雞」是在總部掛了號的情報員,一直由鄧湘濤當成寶貝似的單獨掌握,怎麼可能捨得讓他擔任古星組長呢。

    「公雞」潛伏在敵人內部,如果他擔任古星組長的話,豈不是馬上就會暴露?對「公雞」這種人來說,保護身份的秘密,是最重要的事。

    只是,為何「鵝卵石」也如何神秘呢?鄧陽春只能解釋為,對方太過謹慎。畢竟,古星組有內奸,而且這個內奸,或者這些內奸,一定是隱藏在管沙嶺。

    羅澤謙的古星站,之所以全面崩潰,是因為情報失誤。羅澤謙當時的行蹤,早就被政保局掌握。甚至,所有成員的行蹤,都被政保局掌握了。要不然,總部明明緊急通知了,為何還有這麼多人被捕?

    鄧陽春收到通知後,幾乎是扔下一切,迅速撤離。事後他才知道,前腳剛走,政保局的人後腳就來了。如果沒有總部的通知,他肯定也被抓進了政保局。

    羅澤謙被捕後,原古星站很多人,也跟著叛變。這給軍統的工作,帶來了更大的危機。這個時候,派一個新的幹部來領導古星的抵抗運動,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鄧陽春心裡,他已經認可了「鵝卵石」這個新的組長。因此,見到沈雲浩後,他才關心,有沒有新的指示。

    「暫時還沒有收到指令,你此去古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詳細說來聽聽。」沈雲浩說,他整天待在管沙嶺,都快生鏽了。

    其實,此次他也很想去古星。同時,他對這個新的古星組長,也非常有興趣。總部沒有透露關於新組長的任何消息,甚至都沒有接頭暗號。一切,全都靠電台聯繫。

    連對方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就要在他的領導下工作,想來想去,都覺得不靠譜。如果這個「鵝卵石」是政保局派來的呢?一個不能與手下坦誠相待的組長,在沈雲浩看來,肯定不是一個好組長。

    「看看吧,這是組長的信。」鄧陽春將藏在鞋底的信拿了出來,調查內奸,必須要沈雲浩配合。這個任務,僅靠他一個人,肯定完不成。

    原本,鄧陽春在看完這封信後,應該立刻銷毀。可是,這是第一次接受「鵝卵石」的命令,沈雲浩負責古星組的行動,也必須親眼看到這封信才行。

    況且,這封信也不是寫給鄧陽春一個人的。「鵝卵石」在信裡也說到,這封信他們兩人都能看。不論是誰來送資料,可以把信的內容口授給另外一人。只是鄧陽春冒了點險,將信帶了回來。

    「不留檔了吧?」沈雲浩仔細看完後,掏出火柴,問鄧陽春。

    信,沈雲浩看得很仔細。這位新組長的邏輯思維嚴密,同時也相當謹慎。只是,他覺得,這個組長太過神秘。自己和鄧陽春,可是軍統在古星的元老,就算他再想保密,也不能對自己保密吧?

    「好。」鄧陽春點了點頭,如果讓上面知道,他把信帶了回來,也是個麻煩。

    古星組在管沙嶺有好幾十人,這些人當中,就有政保局的內奸。沒有找到他們之前,再謹慎都不為過。如果信的內容,被其他人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沈雲浩當著鄧陽春的面,把信燒掉了。兩人都是軍統的老人,很多事情不用說得那麼透徹。接下來的事情很簡單,如果才能找出政保局的內奸。

    「『鵝卵石』是怎麼安排的?」沈雲浩問,他與鄧陽春之前也研究過這個問題,但是,他們用盡了辦法,依然一無所獲。

    最主要的問題,調查的都是自己的兄弟,只能問話,不能動刑。他們在訓練班學到的審訊手段,基本上都要威脅利誘。如果僅僅是懷疑某些人,可以將之隔離,慢慢再調查。但政保局的內奸,任何人都可能,他們就不知道怎麼辦了。

    「恐怕他要看了所有的檔案後,才會有進一步指示。」鄧陽春緩緩的說。

    「鵝卵石」之所以要看所有人員的檔案,不也是為了審查內奸麼。雖然這樣的審查,沒什麼太多意義。但人家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管怎麼折騰,作為下屬的自己,都只能配合。

    「你不是要揭開他的廬山真面目麼?有什麼發現沒有?」沈雲浩問,他最感興趣的,還是「鵝卵石」的身份。

    如果「鵝卵石」是重慶派來的人,他可能不會有什麼。但如果他是原來古星的人,沈雲浩肯定要跟對方過過招。在他看來,古星組長不是自己,就是鄧陽春。怎麼能派一個新人來呢?對古星的情況,沒有誰比他們更熟悉的了。

    「連面都沒見到,談什麼揭開他的廬山真面目?」鄧陽春嘆息著說,現在,他已經沒有興趣再去研究這個問題。

    古星之行,讓他看到了「鵝卵石」的謹慎。而且,在「鵝卵石」身上,他看到了曾經熟悉的痕跡。自己是古星組的情報科長,以後總有機會見到「鵝卵石」。現在,最好的做法,是靜下心來,協助「鵝卵石」將內奸找出來。

    如果連這點事都辦不好,他還算什麼情報科長?「鵝卵石」在信裡也說了,如果內奸找不出來,管沙嶺的人一個都不能用。

    「好吧,下次換我進城。」沈雲浩說,「鵝卵石」越是神秘,他就越有興趣。鄧陽春沒查出來,自己肯定可以。

    「去看看電台吧。」鄧陽春說,其實,在回來的路上,他就一直在考慮,要怎麼樣才能準確的挖出政保局的內奸。

    然而,辦法他想了很多,卻沒有一個行得通。所有的辦法,他都想過了,但是,他知道的信息不夠。除非他對所有人動刑,否則發現不了真相。只是,對兄弟們動手,他於心何忍?

    「看來你這個情報科長,已經正式履任了。」沈雲浩調侃著說。

    他們打開電台,沒過多久,就收到了「鵝卵石」的電報。「鵝卵石」在電報裡要求,每次發報都要更換波長和呼號。同時,密碼本的加碼表改為絕對無輪迴性。也就是說,密碼本的加碼表只用一次。

    另外,「鵝卵石」要求,古星組的所有人員,都要寫一份自述。從他們參加軍統後,到目前為止的自述。特別是因為李辰宇叛變,政保局開始抓捕行動後的那段時間,更要詳細交待清楚。

    政保局釋放了二十一人,目前有十人的身份沒有查清。朱慕雲希望,通過這種方式,儘量掌握更多的信息。再通過合理的推理,將相關人員找出來。

    比如說甲說乙和丙都被捕了,而乙只承認甲,那麼這個丙就會有問題。同理,如果乙和丙都說甲沒被捕,那麼甲就可能是內奸。這不算是審訊,但卻比審訊更可怕。因為白紙黑字,自己寫的東西,以後可不能抵賴。

    至於從參加軍統後的自述,則是朱慕雲出於私心。如果能掌握古星組所有人的經歷,相當於掌握了他們的一切。這些信息,現在看來可能不算什麼。但是,以後一定能發揮巨大的作用。

    朱慕雲特別要求,所有人的自述寫好後立刻密封,下次送到古星,由他來審查。

    「陽胖,你覺得咱們這個組長是不是神經質?很多兄弟的工作經歷,是不能透露的。」沈雲浩看到情報後,很是不滿的說。

    「他是組長,掌握每個組員的詳細情況,似乎沒什麼問題吧。」鄧陽春倒覺得正常,非常時期就要行非常手段。

    從每個人的自述中,確實能發現很多蛛絲馬跡。鄧陽春很懊悔,自己之前怎麼就沒想到這個辦法呢。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新組長新官上任的三把火,但既然他想折騰,自己能怎麼辦?況且,之前就送過古星組成員的檔案。已經折騰過一次了,也不在乎第二次。

    「如果他人在這裡,倒也沒什麼問題。但是,讓我們把材料送到古星,如果路上出了問題怎麼辦?如果被敵人看到了這些材料,又怎麼辦?整個古星組就全部暴露給敵人了。」沈雲浩說。

    他不反對「鵝卵石」的辦法,但是,這些材料不能送到古星。一旦出事,意味著整個古星組全部完蛋。這個責任,任何人都無法承擔。

    「好吧,我向組座請示。但是,我要提醒你,這個時候去頂撞上司,沒什麼好結果。」鄧陽春無奈的說。

    「我還怕他?」沈雲浩不以為然的說,自己到古星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好歹也是行動處長。對方是新來的,想要站穩腳跟,必須拉攏自己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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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