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交鋒 作者:可大可小 (全書完)

 
V123210 2017-10-23 20:39: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89 114506
V123210 發表於 2018-5-8 23:21
交鋒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相遇

    蘇思明與李邦藩分開後,馬上去了府長路三十二號,他與李邦藩接頭,已經耽誤了一點時間。如果再遲的話,說不定會讓「鵝卵石」等他了。

    只是蘇思明把槍埋在了城外,他要是沒拿到李邦藩給的兩支槍,怎麼向「鵝卵石」交差?李邦藩特別叮囑蘇思明,在古星組好好表現,不要急於求成。蘇思明要做的,就是贏得「鵝卵石」的信任。就像當初,他贏得羅澤謙的信任一樣。

    隨後,李邦藩去了憲兵隊。跟上次一樣,他不動用政保局的人。至少,在抓捕行動之前,他不會動用政保局的人。之前對付軍統的行動很成功,說明憲兵隊的人沒問題。為了再接再厲,他當然還會相信日本憲兵。

    「柳葉君,辛苦了。看來軍統在古星的組織,很快將不復存在。」本清正雄在李邦藩的肩膀上拍了拍,微笑著說。

    「有本清課長的配合,才能無往不利。」李邦藩躬了躬身,恭敬的說。在朱慕雲的「熏陶」下,他面對上司的時候,也總是會說些恭維的話。

    「之前你不是得到情報,古星組的組長,代號是『鵝』麼?怎麼現在又變成『鵝卵石』了?」本清正雄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兩個代號雖然都有「鵝」,但意思完全不一樣了。

    「此事我也費解。」李邦藩緩緩的說,難道說汪永華的破譯有誤?汪永華與蘇思明都是軍統過來的人,可他更相信蘇思明。

    「蘇思明那邊,你是如何安排的?他既然得到了『鵝卵石』的信任,可不能打草驚蛇。」本清正雄叮囑道。

    「我跟內線說了,不要急於求成。此次不但要消滅古星組,更要把『公雞』揪出來。」李邦藩說,不把「公雞」找出來,政保局的人他都不敢用。

    其實李邦藩覺得,上次自己抓捕羅澤謙,有些太著急了。如果能讓羅澤謙在古星站多待一段時間,重慶肯定會「公雞」轉給他。羅澤謙自己也說了,只要他能幹掉朱慕雲,重慶一定會把「公雞」交給他使用。

    至少,以羅澤謙的身份,想要與「公雞」聯繫,是沒有問題的。羅澤謙只知道古星有個「公雞」,但具體潛伏哪個單位,他並不知道。鄧湘濤對「公雞」的身份,保護得很嚴密。除了總部有數的幾人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不錯,古星組早晚會完蛋,『公雞』有眉目了嗎?」本清正雄問,內部有敵人的內線,一想到這件事,他心裡就不舒服。

    「有一點眉目了。根據汪永華提供的消息,『公雞』應該是臨訓班畢業。而政保局目前符合條件,又最有可能的有兩個人:曾山和孫明華。」李邦藩說,在本清正雄面前,他無需隱瞞。

    「曾山?他對付共產黨可是有一套的。」本清正雄蹙起了眉頭,如果曾山都成了軍統的人,那就太可怕了。

    「軍統對共產黨一向心狠手辣。」李邦藩說,黃衛軍對付新四軍,從來都很積極。要不是古陽城外也有新四軍虎視眈眈,黃衛軍早就到古昌增援了。

    「不管是誰,只要敢跟軍統有關,一概格殺勿論。」本清正雄殺氣騰騰的說,對付內部的奸細,絕對不能手軟。

    「那行,我親自去安排。」李邦藩躬了躬身,馬上去安排監視的事。

    府長路三十二號,房子並不大,但出入較方便。而且,後面也有個小巷子。李邦藩親自出馬,在前後各選了一個監視點。

    就在李邦藩親自在府長路佈置的時候,政保局情報處突然接到舉報電話,在府長路三十二號,發現了軍統人員。孫明華接到報告後,馬上親自帶隊。

    換在以前,收到這樣的消息,孫明華是不會親自出面的。但現在,處裡有個羅澤謙,他心裡總是堵得慌。如果真能發現軍統,他還不想馬上動手呢。讓他們把羅澤謙的最新消息傳回去,借軍統之手除掉羅澤謙,也省了一樁心事。

    府長路對面一百一十一號,也有一棟房子,二樓的窗戶,正好對著三十二號。孫明華在周圍轉了一圈後,發現這個位置是最好的監視點。

    當然,他還不確定三十二號的人,是不是軍統人員。也不敢貿然行事,只是在斜對面找了家茶樓,找了個臨街的位置。

    其實,在孫明華趕到三十二號的時候,在一百一十一號監視點的李邦藩,就已經看到了他。孫明華此時出現在這裡,是什麼意思?

    「局座!」孫明華剛叫了壺茶,屁股還沒坐熱,突然看到李邦藩出現在對面,他滿臉的驚詫。

    「你來這裡幹什麼?」李邦藩坐到對面,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茶,不動聲色的問。

    「報告局座,剛剛得到線報,對面府長路三十二號有軍統人員活動。」孫明華壓低聲音說,李邦藩也出現在這裡,看來線報沒錯。

    「線報?」李邦藩喃喃的說,古星市民的覺悟,已經這麼高了嗎?蘇思明前腳剛到府長路,孫明華後腳就接到了消息。

    「局座,你來這裡,是不是也收到了消息?」孫明華問,原本他對三十二號的軍統,並沒什麼興趣。可現在看到李邦藩,他突然明白,對面的人,很可能是條大魚。

    「我也接到了線報。你的線報來自哪裡,可否讓他來此一見?」李邦藩緩緩的說,他對孫明華的線報很有興趣。

    「對方是打的電話。」孫明華說,其實,很多時候這樣的舉報,都是洩私憤。真正想要錢的,會向憲兵隊告密。

    李邦藩沒再說話,既然是打電話告的密,想要找到那個人就不可能了。但是,李邦藩很是疑惑,這個人為何要告密呢?目的何在?

    李邦藩不相信這個告密的人是普通老百姓,與情報相關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此人點了蘇思明的炮,是與蘇思明有私人恩怨,想借政保局的手除掉蘇思明?還是因為有心為日本人做事,舉報蘇思明來贏得信任?

    又或者,這根本就是一個圈套。是那個「鵝卵石」用來考驗蘇思明的手段?如果是後者的話,蘇思明的身份,恐怕已經暴露了。

    「這樣吧,情報處的人先撤,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李邦藩緩緩的說,他對這件事更有興趣了。

    在沒有掌握更多信息之前,李邦藩無法判斷這個舉報者的用意。可是,只要蘇思明見到了「鵝卵石」,或者接到了最新的任務,自然就知道,那個舉報者,是否與「鵝卵石」有關係。

    「是。」孫明華說,在看到李邦藩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個案子不同尋常。李邦藩親自出面了,對面三十二號的這個人,還能是普通人麼?

    驀然,孫明華突然想到,三十二號的這個人,不會是李邦藩安插在軍統的內線吧?孫明華看了李邦藩一眼,心裡更加篤信自己的判斷。如果對方不是內線,李邦藩會在第一時間趕到這裡麼?

    孫明華雖然被趕走了,但他心裡並沒有失落感。相反,他很是興奮。李邦藩的行為,更讓他覺得,府長路三十二號這個人,與李邦藩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

    回到政保局後,孫明華馬上打探,今天政保局並沒有人隨李邦藩行動。在府長路的時候,李邦藩可是帶了人的。當時孫明華就覺得,那些人不像中國人。回到政保局後,再一驗證,馬上知道配合李邦藩行動的,應該是日本人。

    上次抓捕古星站時,也是日本人為主。後來因為人手不夠,才讓行動隊配合行動。可是,那次的行動,依然與情報處沒有任何關係。

    孫明華很是興奮,他終於發現李邦藩的一名內線了。孫明華直接去了曾山的辦公室,向他報告這個消息。

    「既然李邦藩讓你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你要注意保密。」曾山提醒,如果讓李邦藩知道,孫明華竟然在背後調查,心裡肯定不舒服。

    「李邦藩早就不相信我了。」孫明華苦笑著說。

    「那是因為你不爭氣,如果你能端掉古星組,或者把『公雞』挖出來,他必定對你刮目相看。」曾山緩緩的說。

    「是啊,我的運氣實在太差了。」孫明華嘆息著說,當初他掌握了劉上書,這可是井山直接聯繫的內線。還有劉澄宇,也是他悄然發展的內線。

    「不是運氣差,而是你沒有注意保密。現在看來,你的幾次行動失敗,恐怕與『公雞』都有關係。」曾山緩緩的說。

    「『公雞』實在太可惡了。」孫明華恨恨的說。

    曾山雖然提醒孫明華保密,可是他離開曾山的辦公室後,中午又溜到了古星碼頭去蹭飯。朱慕雲的生活還是有規律的,中午一般會在碼頭吃飯,想跟他談點事,直接去碼頭就可以了。

    「明哥,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裡?」朱慕雲見到孫明華,很是意外的說。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2 23:44
交鋒 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 斷定

    朱慕雲看到孫明華是真的覺得意外,按照他的估計,這個時候孫明華應該在府長路才對啊。難道說,孫明華並沒有重視府長路的這條線報?

    「還是你這裡好,清靜,也沒人打擾。」孫明華感慨的說,朱慕雲每天早上,只要到李邦藩那裡報個到,巴結奉承一番,剩下就沒什麼事了。

    「我倒是想抓幾個抗日分子,但沒有機會啊。」朱慕雲苦笑著說。

    「我今天接到線報,想去抓軍統分子。可你猜怎麼著,竟然碰到局座了。」孫明華嘆了口氣。

    李邦藩和曾山都提醒過,要注意保密。可孫明華覺得,自己並沒有透露府長路的消息,只是說起碰到局座,想必朱慕雲聽到之後,也是一頭霧水。

    「碰到局座更好啊,有他親臨指揮,咱們只要坐享其成便可。」朱慕雲說,孫明華和李邦藩竟然碰了面,這真是不巧。

    「局座的案子,我還怎麼插手?」孫明華搖了搖頭,或許在李邦藩心目中,還氣惱自己打擾了他的行動吧。

    「你在情報處,還怕沒抗日分子抓?」朱慕雲笑了笑,不再與孫明華討論這個話題。

    其實,在孫明華說出碰到李邦藩後,他就知道了一切。這件事再討論下去,就成了打探消息了。這可是朱慕雲的大忌,自己已經知道結果,何必再去惹麻煩呢。

    「情報處最大的問題,沒有自己單獨的情報來源。」孫明華說,朱慕雲轉移話題,讓他更加確信,朱慕雲與「公雞」無關。

    如果朱慕雲是「公雞」,恐怕聽到軍統方面的消息,一定會不露痕跡的追問。可朱慕雲的表現跟以前一樣,根本不想知道情報上的事。

    「明哥,你不是要打我的『釘子』的主意吧?」朱慕雲說。

    「你的釘子已經斷了線,我要他何用?」孫明華說,他想把話題引到李邦藩的內線上,但朱慕雲似乎對此並不感興趣。或者說,朱慕雲根本就沒有職業敏感性。

    「現在看似沒用,說不定以後能成為我的王牌臥底。」朱慕雲得意的說。

    「算了吧,楊志盜賊出身,上不得檯面。他在軍統,也只是一個底層人物。」孫明華搖了搖頭,他對楊志之所以不感興趣,也是因為楊志出身低微。這種人,注意成不了大事。

    蘇思明在府長路三十二號,一直等著與「鵝卵石」見面。對面的李邦藩,也一直等著。他在一百一十一號內,不時拿著望遠鏡觀察著對面的情況。房間內,臨時拉了部電話機,直接可以與憲兵隊和他的辦公室通話。

    「咚咚!」

    蘇思明聽到外面敲門聲的時候,心臟莫名的劇烈跳動起來。來的,會是「鵝卵石」嗎?蘇思明相信,周圍肯定佈滿了憲兵隊的人。李邦藩叮囑他,不要急於求成,面對「鵝卵石」只要正常表現就可以了。

    「你好,這是你的信。」蘇思明打開門的時候,看到一位郵差,從挎包裡拿出一封信遞給他。

    「謝謝。」蘇思明手裡接過信,但眼睛卻緊緊盯著郵差的眼睛。他想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出他是「鵝卵石」的痕跡。

    「沒關係。」郵差將信交給蘇思明後,推著自行車一滑,很平順的跨過車子,蹬著自行車走了。

    蘇思明站在門口,望著走遠的郵差發愣。驀然,他覺得自己的行為實在不正常。連忙縮進身子,關好了門。到家裡後,才打開這封信。這封信表面看著沒什麼不同,蘇思明知道,上面肯定暗藏玄機。

    蘇思明點上一根蠟燭,把信紙放到火焰上烤了烤,並沒有發現端倪。他心裡一動,突然想起房子的櫃子裡有碘酒。他馬上拿來碘酒和棉簽,在信紙背後刷上一層後,很快就露出一條字:三日內刺殺羅澤謙。

    後面的落款,沒有寫名字,但寫了個不規則的圓,上面還塗了點陰影,看上增就像塊石頭,鵝卵石。

    看到這封信,蘇思明一下子怔住了。「鵝卵石」確實來了,但人沒來,而是送了封信。他暗暗慶幸,自己得虧回來的早,要不然收不到信,說不定信就退回去了。不,很有可能會丟失。

    因為信上並沒有寫寄信地址,而是兩個字:內詳。

    蘇思明仔細看著信上的字跡,用的是仿宋體,顯然,寫信人想要刻意隱瞞字跡。沒有地址,看不出筆跡,至少蘇思明看不出,對他來說,這封信沒有任何意義。但蘇思明知道,如果這封信讓李邦藩看到,一定會如獲至寶。

    發生在三十二號的一切,都落在了對面的李邦藩眼中。當郵差出現在三十二號的時候,李邦藩非常激動。古星組的「鵝卵石」非常謹慎,連沈雲浩和鄧陽春都沒能贏得他的信任,此次讓蘇思明進城,必定會親自與他接頭。

    李邦藩的第一反應,「鵝卵石」就是那個郵差。可是,他正要有所動作的時候,突然發現那名郵差的動作很熟悉。跨上自行車的時候,動作行雲流水,只要天天騎著這輛自行車的人,才能做得這麼平順。

    李邦藩沒有驚動郵差,只是讓人暗中跟上。如果郵差不是「鵝卵石」,那郵差送來的那封信,肯定與「鵝卵石」有關。

    在蘇思明的住處後面,還有一個監視點。同時,後面巷子的兩端,李邦藩都放了人。他在後面與蘇思明見面,不但隱蔽,而且安全。

    「局座,這是收到的信。」蘇思明雙手將信遞過去,收到了來自「鵝卵石」的指令,說明他已經記得了對方的初步信任。

    「暗殺羅澤謙?這個『鵝卵石』的胃口挺大嘛。」李邦藩冷冷的說,羅澤謙的背叛,對軍統是一個嚴重打擊。

    很多軍統的人,因此而意志消沉。他之所以力保羅澤謙,也是想讓羅澤謙這面旗幟,再在政保局多飄一段時間。如果政保局自己除掉了羅澤謙,豈不正如軍統的意?

    「局座,這個任務怎麼完成?」蘇思明問,之前李邦藩告訴過他,要全力支持他完成任務。他接到了「鵝卵石」的指令,暗殺羅澤謙,雖然任務不好完成,可也得給「鵝卵石」一個交待吧。

    「時間還早,你先回去,剩下的事情我來安排。」李邦藩說,上次軍統要暗殺朱慕雲,結果他用了一個狸貓換太子的辦法,讓蘇思明向羅澤謙匯報,暗殺朱慕雲成功。

    此次,軍統要求暗殺羅澤謙,是不是可以依葫蘆畫瓢呢?這個計畫,他還得跟本清正雄商議後,才能決定。「鵝卵石」不比羅澤謙,後者剛來古星,情況還不是很熟。可「鵝卵石」對古星的情況似乎很瞭解,如果再用同樣的辦法,會不會被「鵝卵石」看出破綻呢。

    至於「鵝卵石」的這封信,李邦藩仔細看了看,也沒有發生端倪。他與蘇思明分開後,又去了趟憲兵隊。這信封的鑑定,要憲兵隊的專家才行。靠政保局那幫飯桶,什麼也發現不了。

    「『鵝卵石』露頭了,這是好事。至少,他給了我們很多線索。」本清正雄沉吟著說,這封信就是最大的線索,還有任務。

    「鵝卵石」讓準備兩把槍,一把是給槍手用的,另外一把,可能是給「鵝卵石」用的。刺殺羅澤謙的行動中,說不定「鵝卵石」就會露面。

    「是啊,『鵝卵石』很狡猾,但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出獵手的掌心。」李邦藩奉承著說,「鵝卵石」確實很謹慎,今天能有這樣的結果,他已經很滿意了。

    「這樣,安排羅澤謙經常外出,給你的人換上演習子彈。到時羅澤謙只要配合好,一定可以把『鵝卵石』引出來。」本清正雄沉吟著說。

    「本清課長妙計。」李邦藩眼睛一亮,是啊,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就算不用演習子彈,至少也可以把子彈內的火藥減半。到時候,就算真的打中羅澤謙,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

    「你去安排吧。」本清正雄緩緩的說。

    李邦藩相信,這個計畫一定能讓「鵝卵石」中招。可是,他並不知道,此次蘇思明的後面,還跟著沈雲浩和鄧陽春這兩條尾巴。

    其實,在孫明華剛剛出現的時候,鄧陽春就注意到了。雖然他的望遠鏡埋在了城外,但視力並不差。孫明華這個情報處,一眼就被他認了出來。

    「看到了沒有,孫明華、李邦藩一個個粉墨登場,蘇思明這小子,真的是叛徒!」沈雲浩冷冷的說。

    「看來,組座的眼光很準。」鄧陽春此時對「鵝卵石」愈加佩服,只是看了古星組的檔案,以及他們用的材料,馬上就斷定了蘇思明的身份。這一點,他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是啊,我們這麼久都沒找到的內線,竟然被他一下子找出來了。而且,還沒有與蘇思明見面。」沈雲浩也是一臉的佩服。

    「現在,敵人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我們得馬上報告組座才行。」鄧陽春說,雖然「鵝卵石」知道了蘇思明的身份,可他還是擔心對方會大意。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2 23:45
交鋒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組座

    讓蘇思明進城,雖說是「鵝卵石」安排的。可是,鄧陽春還是擔心,「鵝卵石」或許只是懷疑蘇思明有問題。而他和沈雲浩,已經親眼看到了孫明華和李邦藩出現在府長路。由此可以斷定,蘇思明一定有問題。

    「組座特意讓蘇思明進城,應該是有所防範。」沈雲浩緩緩的說,以「鵝卵石」縝密的思維,應該不會輕易與蘇思明見面。或許,「鵝卵石」早就知道了蘇思明的身份。

    沈雲浩和鄧陽春,都已經下意識的對「鵝卵石」用上了「組座」的稱呼。不管「鵝卵石」到底是什麼身份,他們兩人已經開始尊重「鵝卵石」,並且,衷心掩護他成為古星組的組長。

    「不管有沒有防範,都必須通知他。你在這裡守著,我去趟南京路二十號。」鄧陽春說,那裡是軍統的一個據點,只要在那裡留下暗號,「鵝卵石」看到之後,一定會知道。

    另外,他也想去找一下於心玉。鄧陽春手裡沒電台,但於心玉一定有。只是,於心玉的身份,鄧湘濤特意叮囑過他,不能告訴任何人。鄧湘濤也知道,於心玉跟徐士瀛的關係,如果於心玉在古星出了一丁點意外,軍統在古星的所有人,都要跟著倒霉。

    鄧陽春沒有與於心玉見面,而是打的電話。於心玉在電話局當接線生,與她用電話聯繫,實在是再方便不過。打完電話後,鄧陽春才去了南京路二十號,他在地下室留了一封信,告之「鵝卵石」,自己與沈雲浩進城之事。

    既然孫明華和李邦藩都出現在府長路,只能說明一個問題,蘇思明已經叛變。鄧陽春同時請示,是否制裁蘇思明。

    因為蘇思明的叛變,古星站上百位兄弟被捕。這些兄弟,大多都被政保局殺害了。李邦藩非常殘暴,古星站的人抓到後,直接送到了憲兵隊。除了及時招供的人外,其他人全部被處決。

    可以說,蘇思明與軍統有血海深仇。既然確定了蘇思明的身份,鄧陽春的第一想法,是除掉蘇思明。當然,沒有「鵝卵石」的指示,鄧陽春不敢擅自行動。

    於心玉接到鄧陽春的電話後,很是驚訝,古星組的人,什麼時候進城了?她作為電台台長,古星組的很多命令,將由她來傳達。「鵝卵石」將指令通過死信箱傳給她,再由她給下面的潛伏電台發報。

    此次讓蘇思明進城的電報,就是出自於心玉之手。「鵝卵石」可沒有讓鄧陽春進城,他怎麼能擅自違抗命令呢?可是在電話裡,她不好跟鄧陽春多說。

    找了個機會,於心玉臨時請人代班,她迅速去了江岸街和豐公寓,給「鵝卵石」發報。可是,現在不是聯絡時間,「鵝卵石」根本沒有回應。無奈之下,於心玉只好使用死信箱。

    雖然用死信箱的速度會慢一些,但至少「鵝卵石」肯定會收到。只是,「鵝卵石」什麼時候才會回應,她就不知道了。

    朱慕雲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才看到於心玉留在死信箱的情報。白天他要上班,自然不可能使用電台。朱慕雲不可能長時間守在電台前,除非到了通勤的時候,才會用電台與人溝通。其他時間,哪怕是重慶給他發報,也是收不到的。

    朱慕雲知道,今天晚上,於心玉一定會守在電台前。當朱慕雲呼叫于心玉的時候,果然馬上得到了回應。朱慕雲命令於心玉,馬上轉達鄧陽春,讓他迅速回到管沙嶺。同時,對蘇思明之事,一定要嚴格保密。因為,古星組還有政保局的內奸。

    至於蘇思明,暫時不用理會。同時,對他的身份,也要嚴格保密。因為,還要利用蘇思明,挖出其他隱藏的內奸。同時,朱慕雲讓於心玉再與總部聯繫,迅速調集一批電台來古星。古星組需要至少二十部特工電台,同時還需要相關配件。希望總部能在最快的時間,將電台送至古星城北。

    朱慕雲與總部聯繫後,第一件事就是伸手要電台,同時還要經費。只是,總部到現在也沒派人把電台送來。至於經費,更是讓他想辦法。總部的電報,大多是鄧湘濤擬定的,他很清楚朱慕雲的性格。或者電台確實很急需,但也不用「一批」之多。

    至於經費,就更是無需這麼急。以朱慕雲的身家,養活一個古星組絕對沒有問題。事情也不會像朱慕雲所說的那樣,等米下鍋。

    這麼長時間,總部沒有回應,朱慕雲也不再直接聯繫,轉而讓於心玉給總部發報。要知道,於心玉的叔叔可是徐士瀛,軍統局本部人事處的少將處長。如果總部再不解決,到時候只好向徐士瀛發報了。

    朱慕雲發完報後,迅速回了家。果然,在他到家後半個小時左右,於心玉才回來。於心玉作為電台台長,要做的事情比朱慕雲更多。除了與「鵝卵石」溝通外,她還要負責與古星組的其他潛伏電台聯繫。

    朱慕雲突然覺得,自己白石路173號的地下室,應該可以利用了。以後,總部的電台到了後,自己完全可以在家裡發報。反正於心玉是在江岸街和豐公寓發報,在她發完報前,自己肯定能從地下室上來。

    況且,只要朱慕雲不把車子停在家裡,他完全可以從暗道出去,再從正門回來。汽車雖然讓朱慕雲更加方便辦事,也解決了移動的問題。可是,有的時候也讓他的行蹤無所遁形。別人不需要知道他在哪裡,只要知道他的車子在哪,就能判斷人在哪。

    於心玉回來的時候,很是疲憊。她白天要上班,下班後還得忙著古星組的事情。發報的時候,精神高度集中,神經繃得緊緊的。回到家裡,如果還要應付朱慕雲,實在沒這個精神了。

    「我先上去休息。」於心玉說,要不是在朱慕雲身邊,能隨時獲得寶貴的情報,她早就離開了。

    住在白石路,晚上想要睡個安穩覺,都是難事。雖然朱慕雲從來沒有上過樓,但她得隨時防備朱慕雲上樓。同時,她還得守護自己的身份。她可是軍統古星組的電台台長,還是一名中校情報員。一旦被朱慕雲這個惡魔,知道了她的身份,後果不堪設想。

    「你看上去很累,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朱慕雲關心的問。

    「沒事。」於心玉擺了擺手,她生怕朱慕雲太過關心。如果朱慕雲去電話局調查,就會知道她今天請了假。當然,她可以推脫,自己因為感覺到很累,特意去了江岸街和豐公寓休息。

    可是,朱慕雲如果每天都這麼關心她,以後想發報都沒機會了。

    「如果不舒服的話,就在家裡休息幾天。電話局那邊,我可以打招呼,他們不敢為難你的。就算你不去上班,你的薪水,他們也一分不敢少你的。」朱慕雲說,自從日本人南進後,古星的外國人都感覺到他們的好日子快不長了。

    像朱慕雲這樣的人,在法租界成了炙手可熱的人。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來巴結朱慕雲呢。他讓諸峰每隔一天,就對法租界的一條街來一次突擊檢查,有沒有見效不知道。但張光照那邊,每天收錢都收得手軟。

    「不必,你千萬不要這樣做,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於心玉說,她最討厭朱慕雲利用手中的權力為所欲為。

    她也相信,朱慕雲確實能做到這一點。電話局的老闆,知道她與朱慕雲是這層關係後,馬上給她漲薪水。但於心玉沒有接受,她嚴正警告自己的老闆,不要說現在她沒嫁給朱慕雲,就算以後嫁給了朱慕雲,電話局也不會被朱慕雲騷擾。

    「好吧。」朱慕雲無奈的說,他其實是想讓於心玉可以隨意上班,有時間就去電話局,沒時間的話,就給軍統工作。

    只是於心玉沒能體會朱慕雲的一片苦心,她不想讓朱慕雲過多的干預她的生活。如果什麼都聽朱慕雲安排,她的身份,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朱慕雲知道了。與朱慕雲之間,還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較好。

    特別是於心玉加入古星組,受到「公雞」的直接領導下,她的這種想法就更加強烈。在於心玉腦海裡,她一直在盼望與「公雞」,也就是現在的「鵝卵石」見面的那一天。

    只要想到這一點,她對朱慕雲就更加拒斥。她已經與「鵝卵石」並肩作戰,「鵝卵石」才是她的戰友,是她仰慕的對象。朱慕雲算什麼東西?如果時機成熟,她希望一槍結果了朱慕雲的性命。

    朱慕雲可不知道於心玉內心如此憎恨自己,他讓於心玉不去上班,只是為了她更好的工作罷了。至於其他,朱慕雲從來沒想過。他覺得,自己與於心玉不可能有明天。

    以前有鄧湘濤相逼,他只能與於心玉表現得親近。可現在,古星組由他說了算,他與於心玉是什麼樣的關係,需要走到哪一步,全部由他來把握。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2 23:45
交鋒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攻陷


    朱慕雲早上到政保局匯報工作的時候,得到一個消息,羅澤謙的分工調整了。雖然他依然是情報處的副處長,但是,每天上午,羅澤謙需要去趟警察局開會。

    這種事,以前都是派個科員過去就可以。畢竟,警察局不可能有什麼重要情報。況且,這也是一種形式。真要有情報,一個電話不就解決了麼?但是,有這麼一個聯絡員,可以協調警察局與政保局的工作。

    比如說,政保局有很多工作,需要警察局配合。沒有這樣的聯絡員,每次都需要走上層路線。此次,政保局特意派羅澤謙這個副處長,負責與警察局聯繫,也說明政保局對警察局工作的重視。

    但朱慕雲卻嗅到了陰謀的味道,昨天蘇思明才進城,任務是暗殺羅澤謙。今天,原本龜縮在政保局的羅澤謙,突然每天都要去趟政保局了。有了固定的時間和路線,簡直就是天賜良機啊。

    「慕雲,這下好了,羅澤謙的問題算是解決了。」孫明華走到朱慕雲的辦公室,興奮的話。他在朱慕雲面前,毫不掩飾想除掉羅澤謙的想法。

    「明哥,怎麼回事,我怎麼聽不懂呢?」朱慕雲佯裝不解的問。

    「你啊,腦袋裡只裝著對局座的忠誠,這些事情當然想不到啦。」孫明華調侃著說。

    「你可別譏笑我,羅澤謙只是去趟警察局,路上有人保護,警察局戒備森嚴。再說了,軍統已經被消滅得差不多了,難道說軍統敢對他動手不成?」朱慕雲說。

    「誰說軍統被消滅得差不多了,據我所知,昨天就有軍統的人潛入了古星。還有那個『鵝』,他一直隱藏在暗中,只要有機會,一定會撲上來,像條瘋狂一樣撕咬。」孫明華突然壓低聲音,神秘的說。

    「就算你說的對,可軍統怎麼知道羅澤謙每天都去警察局?」朱慕雲說。

    「『公雞』,他一定會知道這個消息。」孫明華篤定的說,他不敢肯定「公雞」與古星組是否有關係,可是羅澤謙這麼重要的人,如果有機會除掉的話,「公雞」肯定會向重慶匯報的。

    自從鄧湘濤離開古星後,「公雞」就由重慶掌握。羅澤謙當時身為古星站長,對「公雞」一無所知。可是重慶對「公雞」的重視,同時也說明了「公雞」的重要性。

    「你的意思,今天這個通知,是局座在釣魚?為的就是把軍統的人釣出來?」朱慕雲「恍然大悟」的說。

    「你總算開竅了,我敢斷言,三天之內,羅澤謙一定會遇襲。至於他能不能活命,就要看老天的意思了。」孫明華指了指頭頂上的天花板,篤定的說。

    「三天之內?明哥,你是又知道了什麼吧?別跟我說,不感興趣。我跟你一樣,巴不得羅澤謙能身首異處,早死早投胎。」朱慕雲遞給孫明華根菸,順便幫他點上了火。

    「羅澤謙要是死了,到時候你可得擺一桌,好好慶祝一下。」孫明華說。

    「沒問題,我擺三桌又何妨。」朱慕雲微笑著說。

    孫明華正要說話的時候,朱慕雲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朱慕雲也沒在意,當著孫明華的話就接聽了電話。

    「時兄?」朱慕雲一聽,竟然是六師的時棟樑打來的電話。

    六師在古昌與新四軍作戰,時棟樑與朱慕雲一起撤了出來。六師的師部設在古星城內,時棟樑回到古星後,一直忙著給六師招兵,同時盡力保證後勤供應,根本沒時間與朱慕雲聯繫。

    「慕雲,不好了,師座出事了。」時棟樑哭喪著臉,他是六師的人,而六師是汪清海的六師,如果汪清海出了事,他確實會惶恐不安。

    「汪師長出什麼事了?」朱慕雲看了孫明華一眼,緊張的問。

    可朱慕雲的用詞,已經換到了「汪師長」,如果是以前,他一般會順著時棟樑的口吻,稱呼汪清海為「師座」的。但今天,既是因為孫明華在場,朱慕雲拉不下這個臉。同時也是因為,肖鋼死在六師手裡。

    朱慕雲與六師,已經有了血海深仇,他恨不得六師能全部死光。聽到汪清海出事,朱慕雲心裡沒來由的激動了一下。

    「今天清晨,師座失蹤了。」時棟樑支支吾吾的說。

    「失蹤?這怎麼可能!」朱慕雲詫異的說,這可是戰時,汪清海在前線指揮部隊,他總不能扔下六師逃跑吧。

    六師可是汪清海的心血,如果六師完蛋了,等於割了汪清海的心頭肉,恐怕他也不會活了。

    「今天清晨,六師指揮部被新四軍攻佔,師座下落不明。」時棟樑哭喪著臉,無奈的說。

    「皇軍不是派兵增援了麼?」朱慕雲吃驚的說,六師的指揮部被新四軍吃掉,汪清海當然會「失蹤」了。看來,汪清海不是被殺,就是成了新四軍的俘虜。

    「那點兵頂什麼用,新四軍又不是泥捏的,豈能被他們嚇退?」時棟樑嗤之以鼻的說,日軍的精銳部隊全部調到了岳陽參加長沙戰役,剩下的部隊,戰鬥力都不強。而且,還得保衛古星。調一個中隊去古昌,杯水車薪,頂個屁用。

    「這樣吧,我先打探一下消息,有什麼情況再聯繫。」朱慕雲說,新四軍打了這麼大一個勝仗,他心裡非常興奮,此時再也沒有心情聽時棟樑哭訴。

    「明哥,六師敗了,汪清海失蹤,估計不是被俘就是被殺。」朱慕雲用手在電話機上壓了一下,邊撥電話邊對孫明華說。

    「局座,我是朱慕雲,剛接到時棟樑的電話,六師在古昌之指揮部被新四軍攻佔,汪清海下落不明。」朱慕雲不等孫明華說話,馬上將這個事情向李邦藩匯報。

    「我已經知道了,你馬上去會議室開會。」李邦藩嘆了口氣,他的消息比朱慕雲靈通,早在時棟樑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收到了憲兵隊的通報。

    對六師的失敗,李邦藩並沒有在意。他真正悲傷的是日軍那個臨時組成的加強中隊,為了增援古昌之六師,古星各個單位緊急抽調了近四百人,組成一個中隊,緊急向古昌移動。原本想解六師之圍,沒想到新四軍戰鬥力強悍,這個加強中隊損失也很慘重。

    「走吧,局座通知開會。」朱慕雲說,聽李邦藩的語氣,心情很糟糕。這個時候六師的指揮部被端掉,六師的下場可想而知。

    還有從古星調去增援六師的日軍,憲兵分隊可是把一個小隊,全部派了出去。現在憲兵分隊的事情,都由憲佐班處理。也不知道法租界憲兵分隊的憲兵,此次死傷如何?朱慕雲倒是希望,他們全部落在古昌。

    所有侵略者,都不會有好下場。日本人在中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這些人的下場,就是把小命留下來。

    「新四軍的實力,已經強大到這種地步了麼?」孫明華喃喃的說,新四軍只出動了一個旅加一個縱隊,雖然也有近五千人,可是六師也有五千多人啊。

    而且,六師有堅固的陣地,還有強大的火力。新四軍有什麼?他們怎麼可能攻進古昌?今天的事情,讓孫明華對新四軍的實力完全改觀。想當初,新四軍的前身只是游擊隊,這才幾年時間,竟然可以攻城。如果國軍也像新四軍這樣,日本人還能堅持幾年?

    「不是新四軍強,而是六師太弱了。他們正好打在我們的軟肋上,如果皇軍的師團有一個在古星,新四軍敢如此猖狂?」朱慕雲安慰著說。

    「可日本人在長沙,表現也不怎麼樣吧。」孫明華嘆息著說,雖然日本方面一直封鎖消息,但前線失敗的消息,怎麼可能瞞得住呢。日本人再隱瞞,可國軍會大肆宣傳啊。

    「明哥,這種話,你要別在局座面前說。」朱慕雲提醒著說,但是,孫明華的這些話,他轉身就會告訴李邦藩。

    孫明華的這番話,是不是在拉攏自己呢?李邦藩對孫明華已經先入為主,肯定會想,孫明華一定是藉著六師和日軍失敗的機會,在拉攏和腐蝕朱慕雲。

    在會上,李邦藩通報了最新情況。原本在古陽外面的新四軍十三旅,突然到了古昌城外。原本六師就處於勢弱的一方,新四軍突然多了一個旅,六師自然抵擋不住。雖然古昌城內有日軍一個加強中隊,但依然沒能挽回敗局。

    「皇軍一個大隊,古陽兩個團,已經在增援古昌的路上。我們政保局要做的,是強化治安,維持社會穩定。我宣佈,從即刻起,全城戒嚴,嚴防新四軍手槍隊破壞。」李邦藩緩緩的說。

    自從朱慕雲進入政保局後,戒嚴差不多成了常態。新四軍手槍隊以前在古昌活動過,但還沒來過古星。可古昌已經被攻陷,新四軍手槍隊來古星,也不是不可能。

    朱慕雲覺得,自己應該與許值緊急見次面。新四軍的手槍隊,就算沒有進城。城內的地下黨,也應該營造一種手槍隊進城的消息。日本人既然如此害怕手槍隊進城,當然要讓他們知道,新四軍無處不在。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2 23:45
交鋒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長線

    古星雖然戒嚴,但有處地方,卻查得並不緊。李邦藩當然想對付新四軍手槍隊,可現在,軍統的「鵝卵石」隨時會咬釣,他覺得還是對付古星組靠得住些。

    全市劃片,李邦藩將府長路交給了行動隊。鄭思遠是自己人,絕對值得信任,讓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能讓蘇思明矇混過關。

    原本,這個任務李邦藩打算交給朱慕雲。以朱慕雲的能力,就算不打招呼,蘇思明只要出點錢,也能順利過關的。可是,朱慕雲這段時間在法租界忙得不亦樂乎。加上田島拓真帶著一個憲兵小隊去了古昌,據說損失慘重,法租界自然離不開朱慕雲。

    朱慕雲對蘇思明的安全並不擔心,因為這些問題,自有李邦藩替他考慮。朱慕雲要擔心的,是沈雲浩和鄧陽春的安全。如果他們去南京路二十號的話,安全應該沒有問題。此次戒嚴,現時會對旅館、飯店、酒樓等場所進行嚴查。對固定住所的搜查,並不太嚴。

    況且,朱慕雲已經通過於心玉,給他們下達了命令。如果沈雲浩和鄧陽春聽令的話,應該在早上,就離開了古星。

    事實上,沈雲浩和鄧陽春,確實已經回到了管沙嶺。今天一大早,鄧陽春再次與於心玉取得聯繫。知道「鵝卵石」已經知道,他才放了心。對「鵝卵石」的命令,他們馬上就執行。

    鄧陽春和沈雲浩,都將「鵝卵石」當成了真正的上峰。身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鄧陽春覺得,如果留在古星的話,不但不能幫到「鵝卵石」,搞不好會壞了組座的大事。

    回到管沙嶺後,兩人牢記「鵝卵石」的叮囑,回到管沙嶺後,並沒有說起去古星之事。並且,從這一天開始,電台由鄧陽春親自掌握。同時,與組台溝通後,第一時間更換了密碼本。

    之前「鵝卵石」建議,每次發報後,都要更換波長和呼號,以及密碼本。可實踐了一段時間後,發現根本行不通。如果一天只發一次報,或許還能勉強接受。可如果一天都要發三五次電報,報務員會被頻繁的更換搞得暈頭轉向。

    最後,通過實驗,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寫為更換波長和呼號的時間。至於密碼本,則為一個月一換。

    「鵝卵石」對他們的做法很是讚賞,並且交給鄧陽春一個新的任務:蘇思明回來後,將他監視起來。同時,還要給他創造機會,可以與古星取得聯繫。

    「組座是什麼意思?」沈雲浩看到電報後,不解的問。

    按照他的理解,蘇思明的身份既然識破,自然不能讓他再回來。可看「鵝卵石」的意思,這是要放長線釣大魚。

    「這不明擺著麼,想要用一個人,將其他內奸都釣出來。」鄧陽春說,古星組有政保局的內奸,而且還不止一個。

    不管誰聽到這個消息,晚上怕是都睡不著了。好不容易發了一個內奸,當然要借這個人的手,將其他內奸全部挖出來。

    「蘇思明怕是不會與其他內奸聯繫吧。」沈雲浩說,從事地下工作的人都知道,橫向聯繫是非常危險的事。

    「我們現在分析也沒什麼用,按組座意思行事就是。」鄧陽春說,今天在與「鵝卵石」的電文來往中,他就用上了「組座」這個詞。這是無聲的敬禮,也代表著鄧陽春以下,所有古星組成員,真正掩護這位新的古星組長。

    朱慕雲收到鄧陽春的電報,譯出「組座」這兩個字後,也顯得很興奮。曾幾何時,他也混上了「座」。這說明,他在軍統已經有了一席之地吧。

    朱慕雲對待暴露的對方人員,從來不喜歡使用暴力。他要將每個人的作用,發揮到極致,才會放手。

    知道蘇思明的身份後,朱慕雲腦子裡從來沒想過,要處死蘇思明。讓蘇思明進城,只是最終確定他的身份。至於處決羅澤謙,能完成任務當然好。如果完不成,他也不會太過苛責。蘇思明回到管沙嶺後,還能發揮作用呢。

    只有蘇思明的作用全部發揮完畢,朱慕雲為了避免浪費糧食,才有可能槍斃這個軍統的叛變,李邦藩的走狗。雖然朱慕雲也算是李邦藩的走狗,但他是個條假狗。

    所以,蘇思明只要不死在政保局手裡,一定可以順利回到管沙嶺。李邦藩希望他能回去,朱慕雲更希望他回去。蘇思明身份暴露了,留在管沙嶺,不會造成什麼破壞。到時候,可以利用蘇思明,給李邦藩送去一些假情報。

    比如說,李邦藩最關心的「公雞」,就可以通過蘇思明幫忙,確定某人的身份。同時,還有「鵝」和「鵝卵石」,只要朱慕雲願意,想戴在誰頭上,就能戴在誰頭上。

    此時的蘇思明,並不知道他已經成為了朱慕雲的一枚棋子。古星突然戒嚴,他很擔心自己的任務是否能完成。至於安全問題,正如朱慕雲所料,他一點也不會擔心。

    趁著中午吃飯的時候,蘇思明再次到了後面的巷子裡。在那裡,他在監視點與李邦藩通了話。李邦藩出來一趟不容易,與蘇思明最好的溝通方式,還是用電話。

    「經過研究決定,我們會配合你的行動,暗殺羅澤謙。你的任務,是按照『鵝卵石』的計畫行事。其他事情,我都會安排好的。具體情況,晚上見面再談。」李邦藩說,他知道羅澤謙很想完成任務,可羅澤謙對政保局很重要。至少,目前很重要。

    「是。」蘇思明恭敬的說,李邦藩對他真是沒話說。為了讓自己完成任務,竟然可以犧牲羅澤謙。要知道,在軍統站時,自己在羅澤謙面前,只是一個小蝦米。

    晚上,李邦藩如約到了府長路後面的小裡弄,見到了蘇思明。他給蘇思明帶來了四十發改造過的子彈。這些子彈有一半是演習彈,另外一半是真子彈。但是,子彈內的彈藥減半。這是為了應付多疑的「鵝卵石」,不得不採取的防範措施。

    「局座真是英明,這樣的辦法,屬下一輩子也想不到。」蘇思明讚歎著說。

    「羅澤謙每天都會去趟警察局,他的身邊有兩名警衛。如果你們動手,兩把槍足夠應付他們三人了。只要你們開了槍,不管結果如何,羅澤謙都會『死』。你的任務完成後,想必『鵝卵石』應該會接見你吧?」李邦藩說。

    「如果能暗殺羅澤謙,不要說『鵝卵石』,回到重慶後,戴老闆都會親自接見我。」蘇思明得意的說。

    「記住『鵝卵石』的相貌特徵,記住他所說的每一個字。」李邦藩說,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會將監視蘇思明的人減半。同時,這些人的任務,不再是監視,而是埋伏。

    沒有接到命令前,四周的日本憲兵,都不會現身。「鵝卵石」是個非常謹慎之人,一旦讓他發現端倪,怕是立刻會遁走。

    朱慕雲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與蘇思明見面。沈雲浩和鄧陽春到了古星,朱慕雲都沒有見他們,遑論蘇思明了。在軍統,目前與「鵝卵石」見過面的,也就是鄧湘濤。當然,於心玉天天都與「鵝卵石」見面,但她不知道朱慕雲的真正身份,這種見面是算不得數的。

    今天的朱慕雲非常之興奮,因為他聽到了六師潰敗的消息。事實上,綜合各方面的信息,朱慕雲覺得,六師並不僅僅是潰敗這麼簡單。應該說,六師被消滅了。整整五千人馬,被幾乎是同等人數的新四軍消滅,而且六師還佔有地利,這幾乎就是一次軍事奇蹟。

    「獵手同志,我代表新四軍師部,向你在此次殲滅六師的戰役中,立下的功勛表示感謝。」許值見到朱慕雲後,緊緊握著他的雙手,激動的說。

    「我只是做了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汪清海真的被俘了嗎?」朱慕雲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

    「不錯,整個六師基本被消滅。除了繳獲了大量物資外,我們在古昌還找到了幾台機床,這些可是寶貴。」許值興奮的說。

    一台機床就能搞一個修械所,此次在古昌繳獲了好幾台機床,足夠新四軍也成立一個兵工廠了。

    「太好了。」朱慕雲非常清楚這些機床的價值,一台機床,比一百條槍的作用更大。

    「另外,新四軍手槍隊,確實進入了古星。他們準備處決一批古江燃犀錄上的漢奸。」許值說。

    「古江燃犀錄?我可是榜上有名。」朱慕雲苦笑著說,這就像一個賬本,上面記著替日本人做事的這些漢奸,對國家和民族犯下的滔天大罪。

    只是,朱慕雲也上了榜。朱慕雲面對老百姓的敵視,以及自己同志的誤解,也不想辯解。可是,他只希望新四軍手槍隊,別將自己當成目標。要是死在自己人手裡,那就太冤了。

    「正因為如此,這段時間你要特別小心。」許值提醒著說,他不可能因為此事,而向手槍隊洩露朱慕雲的身份。

    「沒關係,我保命的功夫是一流的。許書記,我想知道,家裡準備怎麼處置汪清海?」朱慕雲問。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2 23:45
交鋒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認識

    朱慕雲來見許值,除了想與許值分享勝利的喜悅外,也想知道汪清海的情況。作為六師的締造者,六師完蛋了,汪清海也完蛋了。

    對朱慕雲來說,這真是值得慶賀的時刻。當他在政保局聽到消息的時候喜不自禁。然而,只有在許值面前,他才能將自己的情感,真實的表露出來。

    對潛伏者來說,無論是勝利還是失敗,留給他調節情緒的時間都不多。喜悅的時候,慢慢回味。悲傷的時候,需盡快忘記。這對潛伏者的心理素質,是個極大的考驗。

    「按照我黨的原則,只要汪清海願意悔過自新,以後不與我黨為敵,不與人民為敵,可以放他回來。」許值緩緩的說。

    很多偽軍被俘後,如果不想參加新四軍,都會放回來。甚至,還會發給路費。這樣做看似很傻,其實是一種很厲害的攻心之術。

    與新四軍死戰,可能會丟命。如果繳械投降,不但可以活命,還能發給路費。試想一下,誰還會真心與新四軍作戰呢。

    只有那些罪大惡極,頑固不化,手上有血債之人,才會受到人民的審訊。像汪清海,只要他認罪態度好,還是有機會回來的。把汪清海放回來,政治影響很大。

    「他可是六師的師長,罪大惡極,怎麼能如此輕易就放回來呢。」朱慕雲詫異的說。此次死在六師手裡的同志有多少?難道因為汪清海認識到錯誤,就能放他回來繼續作惡?

    就算組織同意,朱慕雲也不會允許的。六師被殲滅,已經付出了代價。但是,汪清海這個罪魁禍首,也必須付出代價。

    「不能說師長就一定罪大惡極嘛。只要汪清海願意與我們做朋友,只要他態度端正,放他回來問題不大。怎麼,你有不同意見?」許值問,他才想到,朱慕雲來找自己,怕是要談汪清海的事情。

    「那倒沒有,只是我覺得,讓他這麼輕易回來,我們太吃虧了。時棟樑已經跟我說了,要全力營救汪清海。」朱慕雲有些失望的說。

    新四軍光明磊落,只要汪清海承認錯誤,就能放他回來,這太仁慈了吧。可他不想這麼做,也不能這麼做。

    像汪清海這樣的人,哪怕對他再禮遇,也不會改變對共產黨的態度。只有讓他害怕新四軍,以後再與新四軍作戰,才會未戰先怯。再說了,新四軍條件艱苦,他想回來,不出點血怎麼行?

    汪清海就算回來了,也是落毛的鳳凰。沒有了部隊的將領,下場往往很悲慘。朱慕雲覺得,到時候完全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對付這個汪清海。

    「這跟他們營救無關,就算不營救,只要汪清海態度端正,也會釋放的。這是原則問題,不是什麼交易。獵手同志,你要記住,任何時候都不能拿原則立場來做交易。」許值鄭重其事的說。

    許值敏感察覺到了朱慕雲的想法,朱慕雲在政保局,有著「撈人」的名聲。時棟樑要營救汪清海,朱慕雲又把這一套,用在共產黨身上了。

    「如果六師願意拿錢、拿槍、拿糧食、拿藥品來換回汪清海,難道我們都不要?」朱慕雲問。

    「我們放汪清海回來,是因為黨的政策,並不是與他們做交易。」許值堅定的說,在他看來,原則立場比這些東西更重要。

    什麼敵人拿東西就能換回性命,那黨的原則立場在哪裡?朱慕雲一直在敵人內部潛伏,並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危險的舉動。

    「如果是六師想主動贈予呢?」朱慕雲眼珠一轉,又問。許值的堅持,讓他很意外。同時,他對共產黨的幹部,也有了一個全新的瞭解。

    對新四軍來說,只是舉手之勞的事情。與自己配合一下,就能得到大量的金錢和物資,何樂而不為呢。但原則就是原則,這樣的原則,在軍統和政保局都是看不到的。

    從這樣一個小小的舉動,朱慕雲更加堅信,帶領中國人民走向勝利,最終趕走日本侵略者的,一定是中國共產黨。這也是共產黨肩負的歷史使命,是必然的結果。

    「這個嘛……」許值想了想,新四軍好像不能拒絕別人的主動贈予,人家要支援新四軍作戰,總不能拒絕這片好意吧。

    「按照正常情況,汪清海要多長時間才會釋放?」朱慕雲問。這下他心裡有數的,許值堅持原則,他很敬佩。但是,朱慕雲的任務,是為根據地提供物資。

    「所有被俘人員,都會參加我們的學習班。學習黨的政策,認識到日本人的殘暴,意識到抗戰必勝後,才會放他們離開。」許值緩緩的說,並不是說一被俘,馬上就能離開。

    黨的思想教育,也是一種武器。這種武器,往往能不戰而屈人之兵。潛移默化不會一蹴而就,需要一個過程。一次學習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等汪清海口服心服,新四軍的工作才算做到家。

    「那就沒問題了。如果可以的話,讓汪清海多參加幾次學習班嘛。他的思想很頑固,不把他扳過來,終究會成為國家和民族的罪人。」朱慕雲說。

    許值是個原則立場堅定的同志,他當然不能為了配合朱慕雲,而影響到我黨的聲譽。物資再寶貴,也沒有黨的聲譽寶貴。

    「獵手同志,你是一名優秀的地下工作者。但是,思想認識還不夠深刻。」許值知道,朱慕雲一定有了其他主意。

    許值當然知道朱慕雲是一片好意,但是,原則問題大於天。任何時候,都不能拿原則問題來交易。談完話後,他語重心長的跟朱慕雲談了心,說起了他對黨的認識。

    朱慕雲一直從事地下工作,思想認識不夠深刻。許值認為,他有必要,及時幫助朱慕雲。

    朱慕雲剛開始有些不以為然,可是,許值以身作則,向他介紹了黨的原則,再一次強調我黨的政策。朱慕雲終於認識到,自己的做法確實欠妥。

    至少,面對許值的時候,自己不能這麼的直截了當。

    「獵手同志,你身處敵營,更應該時刻牢記黨的原則和組織的紀律。」許值叮囑著說。

    朱慕雲整天與日偽打交道,養成了凡事與人交易的做法。但對黨來說,有些事情是不能拿來作交易的。

    「是的,我會永遠記住的。」朱慕雲點了點頭,鄭重其事的說。

    黨的原則很重要,但物資也重要。朱慕雲知道,想要讓汪清海付出代價,就得抓緊時間。朱慕雲的想法是,第一步,先讓汪清海出點血。不給新四軍準備點東西,汪清海能回來?而且,回來後,朱慕雲就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對付汪清海。

    許值雖然堅持原則,可朱慕雲相信,上級一定能理解自己的苦心。離開四維路十二號後,朱慕雲直接給家裡發了封電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當然,朱慕雲並沒有讓新四軍與汪清海達成某種交易,他只是告訴家裡,時棟樑正在積極營救汪清海。如果家裡能「適當」延長扣押汪清海的時間,他能為家裡爭取更多的物資。六師的師部原本是設在古星的,雖然六師被殲滅,但六師的家底,在古星還有一部分。

    雖然意思相同,但換了種說法,馬上就不違反原則問題了。今天晚上,許值給朱慕雲上了一課,讓朱慕雲充分認識到,與組織談話,確實需要注意原則。

    很快,邊明澤就回了電。他告訴朱慕雲,像汪清海這樣的人,必須深刻認識到他的問題,才有可能放回來的。如果汪清海頑固到底,將送他到重慶接受審判。

    朱慕雲看到回電,發現還是邊明澤最理解自己。許值與胡夢北一樣,都是原則立場堅定的同志。並不是說他們不好,而是覺得,有些時候他們不會變通。

    得到邊明澤的支持,朱慕雲才敢與時棟樑聯繫。雖然時間有點晚了,但時棟樑接到朱慕雲的電話,還是迅速趕到了白石路173號。這件事,只有在朱慕雲家商議,才能最大限度的體現自己的誠意。

    「慕雲,在古昌的時候,你就認定六師是真正與新四軍作戰的。當時師座就說了,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感謝你。」時棟樑不想與朱慕雲廢話,他提了一個中號的皮箱,很沉,走到朱慕雲書房後,把皮箱擺到桌子上,當著朱慕雲的面打開了。

    裡面擺著半箱美元和半箱金條,這都是朱慕雲的最愛,也是時棟樑的誠意。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錢用到位,朱慕雲一定會想辦法營救汪清海的。

    「時兄,師座剛剛出事,要用錢的地方多,你我之間用不著如此客氣。畢竟,我也是半個六師的人嘛。」朱慕雲客氣的說,但說話的時候,他已經將皮箱蓋起來,順便塞到了桌子下面,一點也沒有要退給時棟樑的意思。

    「應該的,應該的。」時棟樑雖然很無恥,可看到朱慕雲的做法後,他才知道,自己之前實在太仁厚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2 23:46
交鋒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計畫

    朱慕雲吃相雖然難看,可時棟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為了救出汪清海,他也想了很多辦法,找了不少人。可是,到目前為止,並沒有人願意幫忙。或者說,沒人能幫得上忙。

    甚至,時棟樑都找不到一個可以幫他出主意的人。汪清海被新四軍抓走,如果只是一般人,只要不想參加新四軍,承諾不再與新四軍為敵,願意回家種田,就能領兩塊錢路費離開。

    但汪清海不一樣啊,他是六師的師長,共產黨不會輕易放過他的。甚至,時棟樑已經作好了最壞的打算。只是,汪清海對他有知遇之恩,哪怕散盡家財,也要把汪清海救回來。

    「師座好像還活著。」朱慕雲遞給時棟樑根菸,緩緩的說。

    「是的,他被新四軍俘虜了。」時棟樑嘆息著說。他在給朱慕雲打電話的時候,用了「失蹤」這個詞,以朱慕雲的身份,當然很快就能知道真相。

    「新四軍的政策還是有辦法想的,不知時兄準備怎麼辦?」朱慕雲意味深長的問,時棟樑拿這麼大一個箱子登門拜訪,當然是想營救汪清海。絕對不會因為朱慕雲之前支持了六師,就給他送這麼大一份禮。

    「我要是知道怎麼辦,就不會來找你了。」時棟樑輕輕一嘆,他與共產黨可沒打過交道。

    「要不,你直接與新四軍聯繫?」朱慕雲突然說。

    如果問題輕易解決,既顯不出他的能力,也無顏收下時棟樑這麼厚的禮。只有時棟樑無法解決問題後,他再出手,才能讓時棟樑覺得,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我要是能找得到新四軍,還會來麻煩你麼?」時棟樑說,他知道朱慕雲路子野,認識的人也多,說不定就能通過某種渠道,與新四軍聯繫上。

    「這樣吧,明天我去打聽一下,有沒有辦法,到時候再跟你商量。」朱慕雲說。

    「你一定有辦法的。」時棟樑忙不迭的說,只要朱慕雲應了下來,自己就有希望。

    「時兄,現在六師還有多少人?」朱慕雲問。

    「四散逃回來的不到五百人,當初可是五千人啊。」時棟樑嘆息著說,五千部隊,不到一個月時間,就被新四軍消滅了。

    「有五百人,也能勉強編成一個團了。」朱慕雲安慰著說。

    實際上,他覺得逃回來的人還是太多少,如果再加上新四軍可能會放掉的一些俘虜,實際上六師最終的人數,會超過一千人。這些人一旦再拿起槍,又將會成為新四軍的對手。

    蘇思明一直在等著「鵝卵石」的召見,他到古星已經兩天了,可除了第一天收到「鵝卵石」的那封信,第二天遇到政保局的突然檢查外,就沒有「鵝卵石」的消息了。

    三天之內除掉羅澤謙,這是「鵝卵石」交待的任務。蘇思明白天也出去轉了一轉,甚至還到政保局的門口觀察。

    在李邦藩的安排下,羅澤謙每天都要去警察局,蘇思明今天都看到了羅澤謙。只是,「鵝卵石」沒有命令,他不會動手。兩支槍,當然要兩個人一起行動。否則,「鵝卵石」讓他帶兩支槍幹什麼?

    蘇思明到古星的第三天,他終於收到了「鵝卵石」的第二封信。信內,是一張路線圖,正是羅澤謙每天去警察局的線路。同時,旁邊還標註著羅澤謙離開政保局的時間。

    「鵝卵石」命令蘇思明,第二天在古沙街與中山大道的路口動手。蘇思明收到信,馬上通知了後面的監視點。很快,李邦藩親自趕到了府長路與蘇思明見面。

    「『鵝卵石』只是讓你動手,難道沒人配合你行動麼?」李邦藩看著這份情報,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

    「鵝卵石」不露面,想要知道他的身份就難了。李邦藩還在想,先找到「鵝卵石」,再通過「鵝卵石」,挖出那隻可惡的「公雞」。

    「『鵝卵石』不露面,豈不方便我行動?」蘇思明說,李邦藩的計畫,既要完成「鵝卵石」的任務,又不能真的殺了羅澤謙。

    這就跟當初軍統暗殺朱慕雲如出一轍,讓羅澤謙假死,騙過「鵝卵石」。蘇思明暗殺羅澤謙後,「鵝卵石」於情於理都應該與他見個面才行。

    「你沒看到這個狡猾的『鵝卵石』,特意選擇了一個人流大的路口麼?我敢斷定,明天『鵝卵石』一定會出現在那裡,暗中觀察你的行動。」李邦藩篤定的說。

    「這麼說,『鵝卵石』明天會出現?」蘇思明興奮的說。

    「他出現又能怎麼樣?根本找不到人的。」李邦藩說。

    話雖如此,但李邦藩明天還是準備派出足夠多的人,將路口周圍的地方全部監視起來。只是,人太多的話,會打草驚蛇。「鵝卵石」非常謹慎,稍有不對勁,馬上就會察覺。但如果人過少的話,又發現不了「鵝卵石」。

    李邦藩需要一個恰當的數字,還得賭他有足夠的運氣。至於蘇思明的行動,就按照「鵝卵石」的計畫行事,明天在羅澤謙去警察局的途中,將之暗殺。

    明天就要完成「鵝卵石」交待的任務了,蘇思明一點也不興奮,更加說不上緊張。明天的行動,看似「鵝卵石」安排的,實際卻是李邦藩的計畫。蘇思明只希望,行動結束之後,「鵝卵石」能與自己見一面。

    就在蘇思明與李邦藩密謀時,遠在管沙嶺的沈雲浩,突然接到了「鵝卵石」的電報,讓他今日務必進城,明天上午除掉羅澤謙。

    「『鵝卵石』的命令好奇怪,讓我在雅仁醫院動手。羅澤謙明天會去醫院看病?」沈雲浩看到「鵝卵石」的命令後,找到鄧陽春商量。

    「讓你在醫院動手,就在醫院動手唄。組座的命令,只管執行就是。看到沒有,密切注意從車輛送至醫院之人,特別是救護車。」鄧陽春指著電報後面的一段話說。

    「羅澤謙來醫院肯定坐車,但他又沒生病,坐什麼救護車?再說了,政保局的人,如今都去陸軍醫院了,去雅仁醫院有什麼用?」沈雲浩覺得,自己才是行動專家。

    「鵝卵石」行事,有著周密的安排,只管按照他的計畫行事便可。在事情沒有結束之前,參與者也是如墮煙海。

    沈雲浩很快進了古星,他身上不帶武器,又有正規的證件,出入古星不會惹人懷疑。到古星後,他去了南京路二十號。「鵝卵石」已經給他準備好了武器,一把勃朗寧和淬了毒的匕首。其實,勃朗寧的子彈,也都浸過毒藥,只要擦破對方的皮膚,就很難救活。

    看到匕首上顯著幽靈般的藍光,沈雲浩知道,「鵝卵石」已經下定決心,絕對不會讓羅澤謙活著。

    第二天,朱慕雲向李邦藩匯報工作的時候,接到命令,上午要開會。各個部門的主官,都要來政保局開會。朱慕雲也沒有在意,先去經濟處的辦公室等著。

    「慕雲,知道是什麼事麼?」孫明華接到通知後,知道會議要晚點才會開,特意到了朱慕雲的辦公室。

    「我哪知道,可能是關於新四軍手槍隊的事吧。」朱慕雲站到窗口,看到羅澤謙在熊秉厚和兩名警衛的陪同下,一起騎著自行車離開了。

    羅澤謙雖然是情報處的副處長,但並沒有資格配車。在政保局,只要部門負責人,才有資格配車的。甚至,三處的處長,也一直沒有配車。倒是余國輝,因為與朱慕雲關係不一般,有自己的車子。

    「真希望羅澤謙死在新四軍手槍隊手裡。」孫明華也跟著走到窗口,看到羅澤謙離開政保局的時候,一臉怨恨的說。

    「局座現在對他很看重,你還是暫時忍耐一段時間吧。」朱慕雲勸道,或許,今天之後,羅澤謙就不會再成為孫明華的絆腳石了。

    朱慕雲一直在找機會,想借孫明華之手除掉羅澤謙。但是,孫明華雖恨羅澤謙,但卻不敢動手。或者說,孫明華不夠「狠」,沒有除掉羅澤謙的決心。沒辦法,他只能讓蘇思明動手。

    當然,蘇思明是李邦藩的內線,不可能真正為他服務的。所以,昨天朱慕雲才命令沈雲浩進城,讓他在雅仁醫院動手。

    朱慕雲是研究「李邦藩」的專家,對李邦藩的行事風格非常瞭解。在沒有發現「鵝卵石」的真實身份前,蘇思明一定會積極表現。因此,只要自己下令,讓蘇思明暗殺羅澤謙,李邦藩一定會同意。

    但是,李邦藩暫時還不想讓羅澤謙。所以,今天蘇思明的暗殺,只是一場戲罷了。但做戲就要做套,不管羅澤謙是否會受傷,羅澤謙都會送入醫院搶救。事後,才會「宣佈」羅澤謙「不治身亡」。

    而朱慕雲要的,就是這樣一場戲。他為何會選擇中山大道與古沙街路口動手?是因為這個地方,距離雅仁醫院很近。羅澤謙在這裡被「襲擊」,只能送就近的雅仁醫院。如果送到陸軍醫院,必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李邦藩是個注意細節的人,他怎麼會犯這種錯誤呢?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2 23:49
交鋒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 得手

    李邦藩確實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甚至,他都提前給雅仁醫院打了招呼,讓他們準備一輛救護車備用。一旦接到電話,就要馬上趕來搶救。

    羅澤謙也知道,今天自己將面臨襲擊。因此,他特意準備了點雞血,準備被「暗殺」後,抹在身上。只是,他身邊的熊秉厚,以及那兩名警衛,並不知道真相。他們依然像往常那樣,跟在羅澤謙身邊,陪他去警察局。

    就在他們一行四人,順著古沙街準備拐到中山大道的時候,突如其來的槍聲,震驚了所有人。

    蘇思明看到羅澤謙騎著自行車過來的時候,突然從街角衝出來,朝著羅澤謙就是兩槍。蘇思明開完槍就走,根本沒去管羅澤謙死活。因為不管結果如何,羅澤謙最後都會「死」。

    其實,蘇思明開槍的時候,就已經特別注意了,他射中羅澤謙身上的位置,都避開了要害。而且第一槍是演習彈,第二槍才是實彈。但就算是實彈,裡面的彈藥量也減半了。相當於子彈射中羅澤謙的時候,力量只有正常的一半。

    原本手槍的威力就不大,再把彈藥量減半,羅澤謙幾乎不會有生命危險。說得誇張點,甚至都不用進醫院,讓政保局的林帆出手,都能救活。

    聽到槍聲,在路口二樓窗口的李邦藩,冷靜的望著四周。他相信,這個時候「鵝卵石」一定也在現場,正在暗中注視著這一切。

    整個路口,李邦藩安排了十二個人,把握著各個方向。他們除了掩護蘇思明離開外,就是尋找「鵝卵石」。雖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鵝卵石」的體貌特徵,可這些人都很有經驗。特工與普通人,在面對危急的時候,反應是完全不一樣的。

    羅澤謙並不知道,這個路口就會遇到襲擊。李邦藩之前與他說過,最近軍統可能會暗殺他。但無需擔心,因為一切都安排好了。對方的槍手在開槍後,羅澤謙只需要配合好,讓軍統暗中觀察的人認為軍統得手就可以了。

    羅澤謙每天出來的時候,都會帶點新鮮雞血在身上。可今天,他發現不用了。因為他的小腹已經中槍。羅澤謙只覺得腹部被重重的擊了一拳,他的自行車頓時一偏,人就倒到地上。

    從自行車上摔下來,將他摔得七葷八素,全身的骨頭好像散架了。他想爬起來,可發現,全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抽走了,只好滾到路邊。軍統執行暗殺任務,除了槍手外,還有負責掩護之人。如果被對方知道,他還活著,說不定會有人上來補一槍。

    雖然李邦藩叮囑他,一切都安排好了,不用擔心危險。可是,性命是自己的。如果疏忽大意,丟的可是自己的命。

    羅澤謙現在才發現,對一名情報人員來說,變節者的下場很可悲。李邦藩對他表面很客氣,可實際上根本不把他的性命當回事。

    羅澤謙一直以為,只要配合演場戲就可以了。但現在,腹部傳來的疼痛越來越強烈,大冷的天,可他額頭上的汗珠卻像掉落的珍珠一樣。

    幸好,羅澤謙很快就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很快,他就被抬上了救護車。等救護車上的醫生,簡單的檢查了他的傷口後,羅澤謙這才覺得,自己的戲算是演完了。或許,到此刻,才算把命撿回來吧。

    李邦藩在二樓,也看到了救護車。但此時,他的注意力在四周。他相信,「鵝卵石」的目光,一定聚焦在羅澤謙身上。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驚慌失措的百姓很多。但並沒有他要找的「鵝卵石」,周圍能看到路口的位置,他都安排了憲兵,怎麼會找不到人呢。

    當附近的警察過來維護秩序的時候,李邦藩知道,只能離開了。這個時候,要麼「鵝卵石」隱藏得很好。要麼,就已經離開了。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鵝卵石」根本就沒來現場。

    不管如何,李邦藩覺得,此時應該去府長路一百一十一號的監視點。今天,「鵝卵石」很有可能出現在那裡。蘇思明勝利完成了任務,「鵝卵石」總不能再發封信,就把他打發回去了吧?

    關於這封信,李邦藩也想了很多辦法。因為信上沒有寄信地址,都是通過路上的郵筒寄出來的。信的來源,根本無從查起。所以,他只能從信的本身查起。比如說筆跡、信封、信紙,甚至是說話的語氣,來判斷「鵝卵石」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然而,經過仔細調查,一直沒有找到突破口。筆跡用的是仿宋體,「鵝卵石」之所以用這種字體,是為了刻意隱瞞本身的字體。而且,經過仔細研究,發現還是用左手寫的。這就更加無從查起,在李邦藩認識的人當中,還沒有誰用左手寫字呢。

    至於信封和信紙,就更加無從查起。都是很普通的東西,隨便哪裡都能買到。但是,李邦藩從字裡行間能看出來,「鵝卵石」受過現代教育,又生性謹慎。這樣的人,不管在哪個行業,都應該是個出色人物。

    沈雲浩從一大早就到了雅仁醫院,他生怕錯過任何一個機會。他在醫院找了個口罩,一旦有病人送來,他都會藉機去看一眼。坐汽車來的病人太小,等了一個小時,只有一位貴婦來看病,而且人家看的還是婦科。

    為了不錯過羅澤謙,沈雲浩對任何來看病的病人都不放過。只是,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任何發現。

    沈雲浩的目光,一直有意無意的盯著雅仁醫院的大門,當他看到雅仁醫院的救護車,突然衝出去的時候,心裡突然一動。難道說,羅澤謙要來了?沈雲浩馬上潛入醫院的後勤部,偷了件醫生的衣服。

    等到救護車回來的時候,沈雲浩套上白色的醫生服,裝著去幫助抬病人。看到受傷的果然是羅澤謙,沈雲浩當機立斷,拿出匕首,一刀插在羅澤謙的胸口。刀抽出來的時候,血濺得老高,沈雲浩順便在羅澤謙的脖子上劃了一刀,將他的頸動脈割斷。

    沈雲浩的動作飛快,等他提著刀子離開,周圍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沈雲浩邊走邊把濺了血的衣服脫下來,趁著混亂,從醫院的後門離開了。這條撤退的線路,是他是就看好了的。不管有沒有得手,都會從這裡撤離。

    根據「鵝卵石」的指示,沈雲浩離開後,馬上把武器放回南京路。然後,叫了輛黃包車,直奔渡口,迅速過河。在政保局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之前,馬上離開古星。

    很快,李邦藩接到熊秉厚的電話,報告說羅澤謙死了。熊秉厚隨後趕到了醫院,但是,他看到的只是羅澤謙的屍體。他馬上給局裡打電話匯報,但尹有海讓他直接打給府長路的李邦藩。

    「羅澤謙死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馬上安排記者,告訴他們這個消息。最好今天能出期號外,把羅澤謙遇刺的消息傳出去。」李邦藩覺得熊秉厚真是太蠢了,身為羅澤謙的助手,連羅澤謙是生是死都搞不清。

    「局座,難道不用去追兇手麼?軍統竟敢在醫院行兇,實在太囂張了。」熊秉厚一愣,李邦藩的決定實在太奇怪了,羅澤謙死在醫院,第一時間不是抓凶手,竟然是通知報社。

    「什麼?軍統在醫院行兇?」李邦藩突然一驚,大聲說。

    「救護車剛到醫院,馬上衝出一名『醫生』,對著羅副處長的胸口就是一刀,另外一刀,抹斷了他的脖子。」熊秉厚說。

    「你怎麼不早說?!」李邦藩氣道,他終於知道「鵝卵石」為何沒在路口出現了,對方在醫院等著呢。他馬上給局裡打電話,上午的會議取消,讓孫明華、鄭思遠和朱慕雲直接去雅仁醫院。

    李邦藩帶著人趕到了雅仁醫院,看到的只是羅澤謙快沒有體溫的屍體。救護車上的人,都被控制了。醫院所有的醫生,也都被問話。那些沾著羅澤謙血跡的醫生服,也在醫院後面的樹叢裡找到了。

    「局座,羅澤謙怎麼會死在醫院?」朱慕雲幾乎是與李邦藩前後腳到的醫院,他跑到停屍房,見李邦藩正盯著羅澤謙的屍體沉默不語。

    「是軍統的人幹的。」熊秉厚在旁邊輕聲說,羅澤謙一死,他在政保局的地位就尷尬了。

    原本羅澤謙就不受重視,羅澤謙被殺後,他的日子肯定更加不好過。熊秉厚心灰意冷,不知道自己以後將何去何從。

    「你不是跟著羅澤謙麼?還有警衛呢?」朱慕雲打量了熊秉厚一眼,冷冷的說。

    如果熊秉厚依然是軍統古星站的秘書,朱慕雲是沒資格與他這樣說話的。可他現在只是一名變節者,無論是軍統還是政保局的人,其實都瞧不起他。

    「羅副處長是在中山路口先被槍擊,然後再送醫院。我跟在後面的,可是救護車先到。哪想到,軍統的人早就在醫院等著了呢。」熊秉厚無奈的說,這件事跟他真沒有關係。

    「『鵝卵石』!」李邦藩突然憤怒的大吼了一聲。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2 23:50
交鋒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 沮喪

    聽到李邦藩這聲怒吼,朱慕雲嚇了一跳。幸好,「鵝卵石」這個代號,是他自己取的。並且只存在於電報裡,平常也沒有人這麼稱呼過自己。要不然,此時聽到李邦藩的話,一定會下意識的應一句。

    事實上,被李邦藩嚇到的還有孫明華和熊秉厚。特別是孫明華,脖子縮了縮後,心裡卻暗暗得意。

    李邦藩如此憎恨「鵝卵石」,想必羅澤謙就是死在「鵝卵石」手裡吧。其實,不管羅澤謙死在誰手上,只要死了,他就很開心。

    面對羅澤謙的屍體,孫明華面無表情,但心裡卻樂開了花。朱慕雲之前說要辦幾桌慶祝,現在他也想這樣做。甚至,還想請個戲班子,連唱三天大戲。

    「局座,無需為羅澤謙之死而動怒。」朱慕雲走過去勸說著。

    「你們看看吧,這就是軍統古星組長『鵝卵石』的傑作。」李邦藩冷冷的說。

    「這個『鵝卵石』好狠。」朱慕雲看了一眼羅澤謙的屍體,發現下刀準確,傷口周圍也變成了黑紫色,看著很是恐怖。

    「這應該不是『鵝卵石』干的。」李邦藩搖了搖頭,以他對「鵝卵石」的瞭解,如此生性謹慎之人,怎麼可能自己在醫院動手呢。

    但是,在幕後操作這一切的,必定是這個「鵝卵石」。讓蘇思明在中山路口動手,再派人在醫院等著。一旦蘇思明沒成功,讓醫院的人再補一刀。

    可是,「鵝卵石」怎麼就斷定,羅澤謙受傷後會送雅仁醫院呢?要知道,政保局現在的傷員,都可以送陸軍醫院的。

    還是因為中山路口的問題,那裡距離雅仁醫院不過幾百米,就算沒有救護車,叫輛黃包車,也能很快送到醫院搶救。為了救羅澤謙,當然會選擇最近的醫院,這是人之常理。哪怕羅澤謙是假遇刺,也應該送到雅仁醫院。

    李邦藩很是沮喪,明明自己設了個套,想把「鵝卵石」裝進來。可是,「鵝卵石」不但把羅澤謙這個誘餌吃掉了,還沒留下任何線索。或許,唯一令他欣慰的是,蘇思明總算立了一功。

    如果蘇思明之前沒有給羅澤謙一槍,自然就不會送來醫院。要是羅澤謙不到醫院,軍統人怎麼下手?

    「此人刀法精準,看來受過專業訓練。此人,一定是軍統的行動高手。」孫明華走過去,仔細看了看羅澤謙的傷口,篤定的說。

    「不錯,此人下刀快、准、狠,而且刀上還淬了毒。顯然,他抱著必殺羅澤謙之心。」鄭思遠看了看,也說道。

    「那他是誰呢?」李邦藩問,這才是最關鍵的。

    「如果凶手是軍統的話,最好讓軍統的人來看一看。」朱慕雲提議著說。

    「不錯。」李邦藩點了點頭,從用刀的手法,也能看出一個人的身份。

    「熊秉厚不是軍統的人麼,你能看出是誰動的手麼?」孫明華突然說。

    「鄙人不擅長行動,不敢妄加評論。」熊秉厚忙不迭的說,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幹的。但是,對一名秘書來說,從刀口看出下刀之人,實在太困難了。

    沈雲浩加入軍統的時間不長,而且,他一向以爆破為長,就算把政保局內的軍統人員全部叫過來,也未必有人能認出這個刀法。

    「局座,我給宋鵬打電話,讓他帶著五科的人先過來吧。」朱慕雲說,宋鵬本身就是軍統的人,就算他看不出來,還有五科那二十人呢。

    「也好。」李邦藩點了點頭,他卻不想再留在醫院了,自己的計畫失敗,他得第一時間向本清正雄匯報。

    李邦藩走的時候,帶走了鄭思遠。李邦藩失敗讓他很不甘心,如果他還願意政保局的人配合的話,第一選擇還是鄭思遠的行動隊。

    在路上,李邦藩詳細問了鄭思遠,上午各個部門負責人在政保局的表現。「鵝卵石」的情報,不出意料的話,應該是「公雞」提供的。而「公雞」很有可能就在政保局。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孫明華。

    「九點後,大家都到了會議室。因為閣下沒來,我們都沒談正題。」鄭思遠一邊開車,一邊用日語說。他也喜歡自己開車,不但更加安全,而且沒有了司機,會讓他覺得更加私密。比如說,他現在與李邦藩,就可以用日語直接交流。

    「孫明華有什麼表現?」李邦藩也用日語說。

    「他與朱慕雲是同時來的,兩人有說有笑,倒沒看出什麼。」鄭思遠回憶了一下,說。

    「你覺得,孫明華會不會是抗日分子?」李邦藩突然問。

    「中國人都不可信,他們全部有可能是兩面派、牆頭草。」鄭思遠冷冷的說,在他看來,任何中國人都不值得信任。

    鄭思遠的話等於沒說,李邦藩到憲兵隊後,讓鄭思遠在外面等著,他向本清正雄詳細匯報了此次行動的經過。

    「本清課長,我很慚愧,讓『鵝卵石』在我眼皮底下得逞了。」李邦藩沮喪的說,按照中國人的說法,他這叫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說明,『鵝卵石』比羅澤謙和鄧湘濤還要難對付。」本清正雄沉吟著說。

    「我認為,『鵝卵石』與『公雞』一定有聯絡。要不然,他不可能這麼快就知道了羅澤謙的行蹤,自然也就制定不出如此完美的行動方案。」李邦藩說。

    其實,他對下手殺害羅澤謙的人一點也不感興趣。因為他很清楚,那個人不可能是「鵝卵石」。李邦藩的目標,是抓到「鵝卵石」,並且找出政保局的內奸「公雞」。至於那個殺手,以後自然會知道的。

    甚至,蘇思明回到管沙嶺後,也能側面打探聽真正的凶手。以蘇思明的身份,得知羅澤謙死在別人手裡,再去打探此事,自然不會有人懷疑。

    「這也算是沒有收穫的收穫吧。」本清正雄嘆了口氣,能證明「鵝卵石」與「公雞」有聯繫,以後只要抓到一個,肯定能找到另外一個。

    「『鵝卵石』太謹慎了,也很狡猾。但是,我一定會把他找出來的。」李邦藩鄭重其事的說。越是難纏的對手,他越有興趣。

    「你有沒有什麼新的想法?」本清正雄問,對隱藏在暗處的敵人,除了派人打入他們內部,直接獲取情報外。還要想辦法,將他們引誘出來。

    「『鵝卵石』上任後,一直沒把管沙嶺的人調回古星。據我的內線報告,最近他們還寫了一份自述。介紹了從參加軍統以來,所經歷的所有事情。所以我在想,『鵝卵石』可能也猜到了,古星組內部有我人的。」李邦藩緩緩的說。

    「所以呢?」本清正雄知道,李邦藩正在匯報他最新的計畫。

    「所以我想,給他一些提示。當然,這個提示要通過『公雞』來傳達。」李邦藩緩緩的說,他一直有這樣的想法,自己有六名內線,為了釣出「鵝卵石」,哪怕就是犧牲一二個,又有什麼關係呢。

    而且,順便還能調查內部的「公雞」。李邦藩突然想到,「鵝卵石」之所以不把管沙嶺的人調回古星,一定是得到了「公雞」的情報。

    對任何情報機關來說,內部的敵人,比正面的對手要危險得多。李邦藩也很能理解「鵝卵石」的心情,古星組有自己的線人,在沒有找到這些內線之前,肯定不敢使用他們。

    李邦藩想到了蘇思明,這讓他有些得意。蘇思明用他的實際行動,贏得了「鵝卵石」的信任。說不定,通過蘇思明,就能知道「鵝卵石」的身份呢。

    「不管如何,憲兵隊都會全力支持你。」本清正雄說,政保局最近行動屢屢失敗,也是因為內部有敵人。

    「本清課長,古昌那邊情況如何了?」李邦藩問,古昌的戰況之所以如此不堪,他也是要負一點責任的。要不是羅澤謙的那份情報,皇軍不會停止對六師增援。

    事實證明,六師對皇軍還是很忠誠的。只是他們的戰鬥力不強,讓新四軍攻進了古昌城,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新四軍主動撤離了,可古昌能撤走的東西,基本上都被他們搬走了。共產黨的部隊,就像蝗蟲一樣,所到之處片甲不留。」本清正雄嘆息著說,不知道是不是新四軍窮瘋了,什麼都要。只要能搬得走的,一律往根據地搬。

    「我們之前增援的部隊損失大麼?」李邦藩問。

    「他們很英勇,很多人都為天皇盡忠了。」本清正雄嘆息著說。

    「他們都是真正的勇士。」李邦藩輕輕一嘆,在古昌,他親眼看到了新四軍的戰鬥力。這些士兵,在進攻的時候,無畏子彈,敢於冒著炮火前進。這種大無畏的精神,是一支部隊中最寶貴的。

    「法租界憲兵分隊的人,也有不少受了傷。」本清正雄說,古昌雖然拿回來了,但卻是新四軍主動放棄的。因為,長沙戰役結束了,日軍的大部隊,不時就將撤回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2 23:50
交鋒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兔死狐悲

    李邦藩一走,孫明華馬上有了精氣神。他興致勃勃的看著羅澤謙的屍體,像是在欣賞一件玩物。

    「慕雲,你說軍統怎麼如此會辦事呢。」孫明華得意洋洋的笑著,自己巴不得羅澤謙早點死,想盡了辦法。可沒想到,軍統突然出手,竟然完成了自己的心願。這個時候,孫明華真想給軍統發張獎狀。

    「那是因為他們想明哥之所想,急明哥之所急。」朱慕雲說,羅澤謙死後,他就要向重慶匯報了。

    制裁羅澤謙,本就是重慶的指示。而這又是在他的親自安排下,利用蘇思明的內線身份,讓沈雲浩在醫院輕易得手。

    李邦藩在中山路口,必定是布下了天羅地網。一旦古星組之人,出現在那裡,肯定是不逃不脫的。而雅仁醫院是李邦藩忽略的地方,在這裡動手,既安全又輕鬆。

    事實證明,沈雲浩的任務完成得很好。剛才朱慕雲也聽救護車的醫務人員說了,當時一名戴著口罩,穿著醫生服的男子,突然靠近羅澤謙。他們還以是醫生為幫忙的,沒想到那人突然拔出刀,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連續兩刀,將羅澤謙刺死在擔架上。

    在沈雲浩離開醫院差不多十分鐘後,熊秉厚才趕到醫院。雖然他騎著自行車,但中山路口的槍擊,讓他雙腿發軟,只能推著自行車過來。

    「你說的好像這一切是我安排的一樣。」孫明華笑著說,事實上,他確實將羅澤謙每天都會去警察局的路線和時間透露了。他希望這個消息,能傳到軍統耳朵裡。

    此次軍統突然行動,是不是用了他的消息,那就不得而知了。孫明華現在什麼都不想,他只想好好喝頓酒,再美美的睡上一覺。如果懷裡能再摟個美人,那就是神仙日子了。

    「不管是誰的安排,只要羅澤謙死了就行。」朱慕雲微笑著說,孫明華有沒有安排刺殺他不管,但孫明華的態度,朱慕雲是一定會及時向李邦藩匯報的。

    「慕雲,你聽說了沒有,時棟樑到處上竄下跳,四處活動,想把汪清海從共產黨手裡救出來。」孫明華突然說,昨天時棟樑也找了他,只是他沒要時棟樑的錢。這個時候,他不想與六師有任何瓜葛。

    「明哥,你覺得汪清海還能回來麼?」朱慕雲說,其實,他很希望汪清海永遠留在根據地,並且得到人民的審判。

    「難。」孫明華嘆了口氣,如果汪清海可能回來,時棟樑送的錢,他當然會收。以後汪清海回來了,他也能去表功,說自己出過一份力。可汪清海如果回不來,時棟樑肯定不會依的。

    宋鵬帶著五科的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雅仁醫院。羅澤謙這個前軍統古星站長,竟然死在了雅仁醫院。這讓宋鵬既興奮又緊張,興奮的是,軍統又出手了。緊張的,自己是不是也在軍統的暗殺榜上?

    隨著軍統在古星的規模越來越小,他想破軍統大案的希望,也越來越渺茫。現在,羅澤謙被軍統除掉,既讓他看到了破大案的希望,又感覺自己會不會步羅澤謙的後塵。

    宋鵬讓五科的人,仔細看了羅澤謙身上的刀傷。想從一個人下刀的手法,看出他的身份,除非手法很特別,否則是很難的。像羅澤謙身上的刀身,傷口整齊,下刀有力。殺羅澤謙的凶手,動手的時候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這樣的人,在軍統絕對是行動的專家。以宋鵬的瞭解,他覺得有點像鄧陽春。只是,他沒有證據,只靠推測,不能讓人信服。

    「處座,這五科的兄弟仔細看過,沒人認識。但我估計,這個下手之人,一定非常專業。」宋鵬篤定的說。

    雖然他已經內定是二處的處長,但在朱慕雲沒有離任之前,他依然只是副處長。哪怕四科和五科的事情,朱慕雲完全交給了他。可面對朱慕雲的時候,他依然得尊重朱慕雲這個處座,特別是在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

    「那還用你說?明哥,我看是不是把其他處新來的那些人,都叫過來看看?」朱慕雲說,剛才他看到一個有趣的現象。

    所以軍統反正過來的人,看到羅澤謙的慘狀時,臉上都有一種慕名的悲涼。這些人雖然都是在古星區時期投降的,但羅澤謙的身份他們都很清楚。現在,羅澤謙被軍統執行了家法。他們這些人,以後的下場,會不會比羅澤謙更慘?

    「可以。」孫明華點了點頭,他可沒想到,朱慕雲把羅澤謙的屍體當成了活教材,讓所有投降的原軍統人員,都來看看他的下場。

    「宋鵬,你馬上去通知其他人,迅速趕來雅仁醫院。記住,還有汪永華。」朱慕雲叮囑著說,羅澤謙的命,能給這些人提醒,就算他們投降了,也得給自己留條退路。誰知道日本人還能蹦跶多久呢。

    汪永華看到羅澤謙的屍體時,眼裡明顯露出悲傷的神情。他是跟著羅澤謙來古星上任的,結果羅澤謙被捕後,很快就投降。為了活命,無奈之下,他也跟著投降。

    原本,汪永華以為,憑著他的技術,在政保局同樣可以混得很好。可是,到目前為止,李邦藩只給了他一個電監科副科長的位子。而且,電監科的工作,聶俊卿還經常過來插手。

    之前汪永華能破解軍統的電報,聶俊卿對他還很重視。可是,軍統的密碼本突然更換,隨後波長和呼號,也突然全部改變。這麼多軍統電台,在他眼皮底下,就這樣消失了。再想找到他們,不知道要費多長時間。

    軍統的其他人都走後,汪永華依然留在了醫院。他請示朱慕雲,能否由政保局安葬羅澤謙。畢竟朱慕雲管著總務處,這種事情,正是朱慕雲的職權範圍。

    「羅澤謙是為和平而是死,理應算因公殉職。只是,這件案子沒破之前,他的屍體不宜處理。我看,先拉回局裡,等林帆進一步鑑定後,再另行安排吧。」朱慕雲說。

    羅澤謙是軍統叛徒,朱慕雲怎麼可能真的給他安葬呢。不把他拋屍荒野喂狗,就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這需要多久?」汪永華問。

    「這得看林帆的屍檢需要多久,另外,還得看案子的進展如何。你也不希望,殺害羅澤謙的凶手,一直逍遙法外吧。」朱慕雲說,他想留著羅澤謙的屍體,理由一大堆。不管汪永華想怎麼做,他都有一大堆的理由在等著了。

    「慕雲,中午一起吃個飯吧。」孫明華一直在雅仁醫院守著,看著羅澤謙的屍體,讓他心裡特別痛快。而看到軍統這些人那種兔死狐悲的心情,他也暗暗痛快。對情報員來說,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他們就算投降了,也順利進入了政保局。但是,不可能再得到重用。

    「沒問題。」朱慕雲說,原本,他是要給於心玉送情報的,可孫明華興致勃勃,他自然不能掃興。

    「慕雲,今天這頓我請,你不能跟我爭。」孫明華與朱慕雲到了古星飯店,找了間包廂後,孫明華馬上說道。

    「我什麼都喜歡爭,就是不喜歡爭著買單。」朱慕雲微笑著說。

    今天孫明華雖然很興奮,喝了兩瓶汾酒。朱慕雲雖然陪著喝了,但他的酒喝進嘴裡,不是就著喝茶的時候吐了出來,就是用毛巾擦嘴的時候,把酒吐在上面。

    「慕雲,我跟你說,咱們局裡,還藏著一個軍統的臥底。這個人不查出來,所有人都沒安生日子過。」孫明華喝高之後,話也多了起來。

    「明哥,我們只聊風月,不談國事。」朱慕雲連忙打斷著說。

    「聊個屁的風月,你家裡有個這麼漂亮的未婚妻,還會跟我們出來鬼混麼?」孫明華不滿的說。

    「為羅澤謙之死乾杯。」朱慕雲給孫明華倒了杯酒,就算孫明華喝高了,他也不敢放鬆。

    作為政保局的情報處長,孫明華的酒如何,他很清楚。這點酒,或許能讓孫明華醉。可是,再醉也不至於說胡話。

    「真得多干幾杯才行。我真想知道是誰幹掉的羅澤謙,如果知道的話,以後一定要請他好好喝一杯。」孫明華打了個酒嗝,迷迷糊糊的說。

    「這筆賬算在軍統頭上不會錯,他們的人不但身手,這情報工作也做到了家。」朱慕雲感慨著說。

    「情報工作做到家個屁,要不是我幫忙,軍統能這麼快知道羅澤謙每天的路線和時間。」孫明華喝了酒,更是開始胡言亂語。

    「你向軍統通風報信了?」朱慕雲一愣,這可是大逆不道的話,如果孫明華真承認,他這個情報處長,還能繼續當下去麼?

    「差不多吧,所以說,羅澤謙之死,軍統也應該給我記一功。」孫明華此時連眼睛都看不大清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軍統給你記功?就憑你給他們提供了消息?」朱慕雲笑著說,他現在希望能與孫明華談這個話題。哪怕孫明華是裝醉,一旦孫明華說出真相,他這個情報處長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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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