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 神龍四少 作者:人云雙月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3 16:35:2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6 25241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4 13:06
第四十八章再見一次


輾遲城中,一個偏僻的小茶舖裡,白衣青年和一個漂亮女人正相對坐著在喝茶,不是呂曠和白娜娜是誰?白娜娜放下茶杯道:“這茶還真挺不錯的,什麼牌子的?”呂曠道:“白水。”白娜娜點頭道:“嗯,白水…”白娜娜拿過茶杯,看了一眼,冷冷道,“你耍我?”呂曠道:“猜到你對茶葉沒研究,沒想到你還懂點。”

白娜娜道:“你說的對,我對茶葉確實沒有什麼研究,但是,我分得清茶水和白開水的區別!”呂曠道:“這是普通的茉莉花茶,雖然不是上品茶葉,也不見得太差,屬於人人都喝得起的那種。”白娜娜道:“你對茶葉有研究嗎?”呂曠道:“有,但是不深。”

白娜娜道:“我記得認識你的時候,你還不是呂家的少爺,怎麼混的?”呂曠說話的語氣一直很和氣,但是觸及這件事,呂曠的語氣就變得很冷:“我跟你說過,別跟我提這件事!”他的拳頭緊握,像是要捏碎什麼東西,身上的殺氣暴漲,震得屋子裡的東西乒乒乓乓地亂動。

白娜娜有點害怕地說道:“這店畢竟不是你家的,砸壞了東西,得賠。”呂曠喘息著,慢慢鬆開了手,殺氣也隨之消失,白娜娜鬆了口氣,心中想道:“算了,看來這是他心中的隱痛,我還是不要八卦的好。”白娜娜道:“呃…抱歉,我不該提這事的。”

呂曠又變成了一副和氣的樣子:“沒事,這怨不得你,是我一時腦熱,該道歉的是我才對。”白娜娜道:“別別別,你這樣說讓我挺有負罪感的,你還是怪我點我高興。”呂曠道:“小時候你爸常打你吧?”白娜娜道:“偶爾不聽話的時候,你問這個乾嗎?”呂曠笑道:“查一下你自虐症的病根在哪。”

白娜娜道:“想死是不是?”呂曠笑著搖頭帶擺手,很隨意地端起了茶杯,帶聲地喝了起來。

白娜娜道:“其實還是覺得你五年前的樣子挺帥的。”聽到這一句,呂曠喝茶的手一頓,然後再喝的時候,聲音馬上變小了,他放下了茶杯,淡淡說道:“人是會變的。”白娜娜道:“變成什麼樣,從正常人變成一個有錢的傀儡嗎?自從你變成呂家的少爺以後,是,我不得不承認,你現在品位高了,吃穿好了,但是你變得事事小心,就連喝個茶你也要看別人的臉色,你跟以前的差別真是太大了,大得都讓人不敢接近了。”

呂曠道:“我知道,可是人想要成長,就必須要經過一些變化,這些變化必須經歷,儘管你不想讓原來的自己消失,但是我必須這樣變下去,因為我不再是江湖上的雙戟溫侯,白衣劍客,我有我自己的使命,自己的任務,呂家少爺這個名字,我已經無可推卸,我必須把這條路走下去,必須!”白娜娜道:“所以你從呂曠變成呂家的少爺時,你就幾乎斷絕了和外界的一切來往,包括吳申!”呂曠道:“是的。”白娜娜道:“也許我有點清楚,你為什麼那麼喜歡越蜻梅了?”呂曠用手撐著額頭說道:“只有面對著她的時候,我才會覺得,自己曾經在這個江湖上生存過。”白娜娜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再次道歉:“對不起,今天我話有點多了。”

呂曠道:“你今天傷我也傷得不少了,我能傷傷你嗎?”白娜娜道:“放馬過來吧,我還會怕你不成?”呂曠抬起頭,又換了一張笑臉:“真的嗎?”白娜娜嚇了一跳,隨即平靜了下來:“你這翻臉的速度,應該去學變臉,連臉譜的費用都能省了。”呂曠笑道:“是嗎,那以後閒的時候我可得去學學了。”白娜娜道:“你放了我吧,你爹要知道是我給的建議非殺了我不可。”

呂曠道:“放心,我不說是你就行了,娜娜,你為什麼不去參加殷郊的婚禮呢?”白娜娜道:“我不小心傷了你,心理不平衡是吧?”呂曠道:“你讓放馬過來的。”白娜娜道:“別跟我提他。”呂曠笑道:“行,咱不提,咱不提!”黃天驊從外邊氣沖沖地走來,一掌拍到了白娜娜面前的桌子上,怒道:“你還活著呀!”白娜娜悠然地說道:“有什麼問題嗎?”黃天驊道:“還活著為什麼不到嫂子家裡說一聲報個到,不知道石…不知道我們都很擔你嗎?”白娜娜舉起茶杯道:“茉莉花茶,要不要嚐嚐?”黃天驊道:“外面有人等你,愛見不見。 ”白娜娜看著手指道:“讓他等吧,等急了,自然會離開的。”呂曠道:“這樣不好吧。”白娜娜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別人的事最好少管。”呂曠道:“你真不去見他?”白娜娜道:“不去,堅決不去 ”呂曠慢慢走出:“行啊,那我去跟他說幾句,但是說得過激的話,毀了你一輩子的幸福,你以後別找我說事兒。”呂曠剛要走出,白娜娜一把將他拉了回來,急喝道:“你能老老實實坐一會嗎?”黃天驊道:“哇哦,娜娜姐姐臉紅了誒!”呂曠往後一退,坐到椅子上說道:“不行你自己去找他說?”白娜娜並不說話,呂曠又站了起來:“那我去說。”白娜娜一掌把呂曠又推到了椅子上:“我不會去見他的,你死心吧。”呂曠慢慢吹著茶水,說道:“你還在猶豫。”白娜娜道:“我去還不行嗎?”呂曠道:“那邊有個面具,實在不想看到他的臉,這是一個不錯的辦法。”白娜娜走到一旁,拿起那個面具,淺淺一笑道:“謝了。”呂曠也感嘆道:“原來你真的會笑,還真挺好看的。”

白娜娜出去以後,呂曠躺到了椅子背上,臉頓時擠到了一團,人往往都是在*心別人的事,卻沒空*心自己的事,如果他自己能像白娜娜和石凌飛那樣有勇氣面對著自己,就不會從七年前就單身到現在了,有時就會感嘆這麼一句話:“我這樣做下去,會有結果嗎?”但是每一次想完,呂曠都會告訴自己:“下一次,下一次她會接受我的。”所以呂曠一直掙扎到現在,血的掙扎!每一次都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然後再玩自殘,連殷郊都說過,呂曠活到現在實在是個奇蹟。

石凌飛背對著茶舖,等待著白娜娜出來,儘管他不知道,這樣的等待,究竟要等多久…

所幸白娜娜沒有讓他失望,很快就走了出來,拍了拍他的肩頭,以石凌飛的武功,當然不會到白娜娜拍自己的時候才發現她來到,而是為了信守對她的承諾,所以才不敢主動回頭,白娜娜冷冷道:“你再不回頭,我走了。”石凌飛急忙轉身,白娜娜馬上把麵具蓋到了他的臉上:“這樣,就不算看見你了。”石凌飛點頭道:“你真聰明。”白娜娜道:“你今天過來,不會只是為了要誇我聰明吧?”石凌飛道:“說句實話,不是!”白娜娜轉身說道:“滾!”石凌飛道:“誒我說,你用得著這麼冷淡嗎?”白娜娜背對著他說道:“我一向這樣,你知道的,如果不喜歡的話,可以走啊!”石凌飛從後面抱住了她,還沒說話,白娜娜已經一肘撞到了石凌飛的胸上,笑哼道:“幹什麼你!”其實撞這一下的時候她完全沒有掙扎,只是這樣撞這一下,讓白娜娜 一種對感情的發洩,但這次,她發洩了,可是石凌飛卻吐血了。

石凌飛一口血從嘴裡吐出,流到了白娜娜肩上的白衫上,白娜娜本來還算心情不錯,但被這麼一嚇,什麼心情都沒有了,焦急地問道:“你受傷了?”石凌飛又一口鮮血吐到白娜娜身旁,虛弱地說道:“我挨了丁寅一腳,能撐到現在純屬意外。”說完,石凌飛抱著她,暈倒在她的肩上,白娜娜傷心地叫道:“凌飛,凌飛你怎麼樣,你別嚇我啊!”說著,白娜娜按住了石凌飛的脈搏,驚訝道:“你被幽冥回陵手傷及心脈,幹嗎現在才來找我啊?”石凌飛迷迷糊糊地說:“昨天光找你了,哪有心思去調息呢,再說…”白娜娜道:“餵!怎麼了? ”白娜娜無奈把他背到了呂曠的茶舖裡,放到了椅子上,對呂曠說道:“餵,你過來看看不行嗎?”呂曠喝著茶,悠然地轉著:“第一,我不是大夫,第二,他又不是我男朋友。”白娜娜給石凌飛服下了治療內傷 藥物,說道:“是啊,這人要是沒同情心還真就沒得救了。”

呂曠知道白娜娜是在不帶髒字地罵他,當即見招拆招地說道:“也是,沒有同情心這玩意兒也還真就死不了人,再說他不是沒事嗎?”黃天驊湊到他跟前問道:“你怎麼知道老石他沒事的?”呂曠推著黃天驊的頭把他按到了一旁,淡淡說道:“他哪怕有一點事情,你覺得你娜娜姐姐會這麼冷靜嗎? ”白娜娜道:“看來你還不傻。”呂曠道:“看來他還沒死。”白娜娜道:“對了,越蜻梅你有辦法聯繫嗎?凌飛說得對,這個節骨眼上絕不能再讓問題出到她身上!”呂曠放下了茶杯,面無表情地看著門外:“只要我想找,一定能找得到的。”黃天驊道:“那要是找不到呢?”呂曠環抱起了雙臂:“那就告訴你嫂子我在這,讓她來砍死我算了。”黃天驊道:“也不知道嫂子現在有沒有出事?”

殷郊娶親的轎子抬起的同時,薛虞霏慢慢睜開了眼睛,耳畔聽著外面的鑼鼓聲,腦袋像針扎火燒般疼痛,視線裡,是黑漆漆的屋頂,黑得就像是人的心情,薛虞霏就這樣看著屋頂,久久坐不起來。

石燕端著飯盤敲了敲門,問道:“薛姐姐,我能進去嗎?”薛虞霏道:“進來吧。”石燕推開房門,把飯盤放到了桌子上,看著被窩裡的薛虞霏道:“怎麼還沒起呢,生意都來爆了,你也不下去幫幫忙嗎?”薛虞霏沒有看她,無神地說道:“下不了床,頭疼。”石燕走過去摸摸她的額頭:“不燒啊,要不要把我哥叫來給你看看?”薛虞霏長吸了一口氣,按著床坐了起來,披上衣服說道:“不用了,我活動活動就行了。”石燕道:“要不還是叫他來看看吧。”薛虞霏怒喝道:“我說了不用!你管那麼多幹嗎?”石燕臉上有一種害怕的表情,往後退了兩步。

薛虞霏揉著太陽穴,冷靜了下來:“對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太好。”石燕小聲嘟囔道:“應該的…”薛虞霏瞪了她一眼,冷冷說道:“你說什麼?”石燕馬上回答道:“沒…沒說什麼,哦對了…我是說你趕快起床就對了!我給你拿衣服。”說完,石燕嗖地一下就移到了衣櫃的前面,面朝衣櫃,暗自拍胸口喘氣,然後拿給她一件繡滿了綠色花紋的黃裙子扔了過去,趕忙轉移了話題:“你的衣服主色怎麼大都是黃的,穿到你身上又不是特別地好看,幹嗎還買這麼多一樣的衣服呢?”薛虞霏眨眨眼睛,看著那些衣服,冷冷說道:“但是他喜歡,他喜歡看到我穿這些衣服。”石燕都想扇自己,提誰不行怎麼又扯到殷郊身上了,心中暗想道:“我還是趕緊閃人吧,再這樣下去非穿幫不可。”想到這裡,石燕慢慢向門邊移動著,嘻皮笑臉地說道:“薛姐姐,廚 那邊也離不開人,我就先下去了,您快點起床,洗把臉吃個飯趕緊下來啊!”說著話的同時沒有留神腳下,絆到門檻顛了一下,她笑著直起腰,“飯菜我放你桌子上了,趁熱吃啊!”說完關上了房門。

薛虞霏笑著說道:“神經兮兮的。”眼睛一眨,頭劇烈地疼了一下,殷郊穿著喜服,騎馬迎親的畫面忽然在她面前閃了一下,他笑得,真的很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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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拜堂成親


薛虞霏強捂著頭,鎮住腦袋裡那種痛到心裡的疼痛感,儘管這種事以前經常發生,但這次,似乎是前所未有的疼痛,“今天,我這到底是怎麼了。”薛虞霏按著頭想道,不知不覺間,手又摸到了床頭那柄劍上,劍,依然是那柄劍,即便是隔著劍鞘,也能感受到森森的寒氣,可是人,卻還是那個人嗎?同心劍能感受到對方是否受到傷害,但是又如何感應得到,他的心中是不是還想著自己?長劍緩緩拔出,薛虞霏自上而下地用中指彈著劍身,像是演奏樂曲一般用心,入神,慢慢踱到桌子旁,把劍拋入了劍鞘,生命因愛情而精彩,但是愛情,還不足以填滿生命的全部,對於薛虞霏來說,沒有殷郊的日子裡,終歸還是要活下去的。

如果她真能這樣想,該有多好。

對於銀月客棧的常客和海上飛來說,薛虞霏今天還是和往常一樣漂亮,如流瀑般直垂到腰的黑亮長發,性感惹火的身材,從眉毛到脖子間的任何一個器官,都像在宣稱她是一個多麼漂亮的女人,今天她仍然像平常一樣光彩照人,即使臉像白紙一樣蒼白,但是這張蒼白的臉,反而更平添了幾分誘惑,是一種但凡男人就想犯罪的誘惑,可就是這樣一個漂亮的女人,在這個特殊的時間段,卻給人一種讓人看到就感覺到心酸的感覺,她自己當然無法察覺到這一點,因為但凡是江湖上或者腦子正常的人,都不願意和自己的性命過不去。

薛虞霏一步一頓,慢慢地走向樓下,二十二級的台階,她整整走了半刻鐘的時間,女人的第六感,往往強得可怕,這裡的每一件東西,都是他們的記憶,都是忘不了的記憶,大到每一根木椽,每一根柱子,小到每一個盤子,每一個瓷碗,甚至是每一塊地磚,每一粒塵埃,都是他們最美好的回憶。

所以薛虞霏每走一步路,都牽動著每一個人的心弦一陣劇烈地顫動,生怕薛虞霏一個不小心再來個屠店就完了。薛虞霏邊走邊笑著說道:“大家都怎麼了,該吃吃該喝喝,別看我啊!”她笑得挺高興,底下的人都特想哭,幸天高喝著酒,抬頭說道:“主要原因是薛老闆今天特漂亮,大家都移不開眼睛了。”

海上飛在應照天耳邊說道:“這傢伙什麼時候來的?”應照天道:“呂曠請的,調節氣氛來的。”海上飛道:“就不怕他會把事弄糟嗎? ”應照天道:“放心吧,柳俞眉在呂曠手裡。”海上飛像是沒聽清楚,小聲問道:“什麼?”應照天笑著又強調了一遍:“柳俞眉在呂曠手裡!”海上飛道:“那就沒什麼可擔心了。”

薛虞霏踏下最後一腳,走到了幸天高的跟前,坐了下來,微笑道:“幸公子,我聽說,你大哥鐘一鋒追殺過我們家小天,不知道有沒有這件事?”幸天高放下了,同樣微笑道:“確實有這事,但是大哥終究沒能殺死黃公子,還請薛老闆不要計較才是。”薛虞霏笑道:“計較倒是不敢,鍾先生昨日也算是救下小天和白姑娘的性命,言謝尤且不及,又哪裡談得上怪罪呢?”幸天高道:“薛老闆大人大量,佩服!”老婆在別人手上,幸天高當然只撿好聽的說了。薛虞霏道:“不敢當,既然幸公子已經道了歉了,小女子也該告辭了。”薛虞霏剛一起身,幸天高淡淡說道:“薛老闆這起來就走,可不太像江湖中還禮的規矩。”薛虞霏轉身一腳踩到了凳子上,冷冷問道:“那以幸公子之見,我該怎麼做,才不違江湖中的還禮規矩?”幸天高拿起三個酒碗,擺到了薛虞霏的面前,微笑道:“久聞薛老闆海量,在下想要做的,是請薛老闆喝下我敬的三碗酒,不知薛老闆能否賞這個臉? ”海上飛道:“這也是呂曠想好的?”應照天道:“計劃趕不上變化,但是我相信,這小子不敢弄鬼,再看看吧。”應照天抽著煙,煙桿的尾端對準了幸天高的太陽穴。薛虞霏道:“有何不敢?”幸天高道:“在薛老闆飲酒之前,在下有一言相勸。”

他的右手用布帶吊著,但是握著酒壇的左手卻十分的平穩,倒酒的時候,手腕沒有一絲的顫動。薛虞霏道:“不知幸公子還有何指教?”幸天高仍然倒著酒,微笑著:“薛老闆應該知道,我的妻子柳俞眉雖然劍法不甚高超,但卻是用毒的好手,閒暇之時,我也曾學過一些皮毛,所以這每一杯酒,都可能是一杯毒酒,至於里面的毒,可能是鶴頂紅,可能是砒霜,也極有可能是斷腸散!”薛虞霏道:“所以!”幸天高道:“薛姑娘如不願喝這酒,我也決不強求。”

幸天高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稱呼她薛老闆,而是稱她薛姑娘,其意思就是把薛虞霏歸結到了女性這一弱勢群體之中,如果薛虞霏不喝這三碗酒,她也不至於沒有台階下,不得不說,幸天高想得確實很周到。

薛虞霏道:“既然這樣,我還真想嚐嚐這毒酒的味道。”幸天高把三隻碗都倒得滿了,放下了酒壇,這時,只見三隻碗裡的酒都瞬間變了顏色,第一隻碗裡的酒變成了透明的紫紅色,第二隻碗裡的酒變成了透明碧綠的色彩,第三隻碗裡的酒則變成了完全渾濁的乳白色,就像是剛擠下來的牛奶一般。幸天高道:“毒酒始終是毒酒,如果薛姑娘喝得不對,可能以後再也無法品嚐美酒了,”幸天高又一次提醒了薛虞霏,並且把姑娘兩個字說得更重,“所以在薛姑娘喝下這三碗酒之前,我還是得提醒您一句,三思而後行。”薛虞霏道:“不必了。”說完,手指已經觸及到了第一隻碗的碗邊。

海上飛悄悄說道:“怎麼辦?我開始有點相信這是毒酒了,你說,咱們要不要阻止她喝下去?”應照天淡定地吐出一口煙霧道:“那倒不用,還是再看看,再看看吧。”嘴上說得輕鬆,但是他的煙桿,卻越握越緊,不管幸天高做出多麼微小的動作,應照天的煙桿始終對著他的太陽穴,以防他對薛虞霏做什麼手腳。

薛虞霏端住了酒碗,幸天高阻道:“薛姑娘真的不用再好好想想了嗎?”薛虞霏笑著端起了酒碗:“不用!”幸天高只好說道: “請!”薛虞霏酒碗端到了嘴邊,剛要喝時,幸天高卻忽然一掌飛出,格到了薛虞霏手腕上,往下壓去,薛虞霏一笑,右手一鬆,從幸天高掌上飛過,接住了酒碗幸天高一掌快似一掌,去奪她手裡的酒碗,薛虞霏卻存心不認輸,手中碗不斷地晃動,卻沒有撒出來一滴,幸天高第七掌劈出,薛虞霏左手一爪扣住了他的手,端起酒碗喝了起來,幸天高手腕一滑,戳向薛虞霏的酒碗,薛虞霏手一鬆,第一碗酒已經下肚,幸天高的一掌已經刺碎了酒碗,幸天高這時一臂就已經刺到了薛虞霏脖子邊上,薛虞霏驚道:“甜的?”

幸天高微笑,一臂橫掃,薛虞霏低頭避過,左手順手拿起了第二隻碗,幸天高又伸手去奪,薛虞霏右手攔住幸天高的攻擊,左手端著酒碗往嘴邊移去,幸天高接連幾掌攻出,都被薛虞霏右手攔住,幸天高手往下一落,將一把筷子甩了出去,薛虞霏到了嘴邊的酒眼看不保,一轉身閃躲飛來的筷子,酒碗被一根筷子打碎,薛虞霏彎腰仰頭,張開嘴接住了那些散出的酒花,驚訝道:“苦的?”

幸天高不等她動手,把第三隻碗搶了過來,薛虞霏手一探,酒碗又到了薛虞霏的手中,第三碗酒喝完,薛虞霏道:“奇怪!”幸天高坐了下來,笑問道:“這酒怎麼樣?”薛虞霏笑道:“我懂了,多謝!”

說完,起身走向了廚房。海上飛道:“她說她懂了,你猜猜她懂什麼了?”應照天放下煙桿,磕著煙灰說道:“酒中並沒有毒,毒,在人的心裡。”

呂曠道:“我給幸天高的只是一些帶著色素的花粉,可以讓酒迅速變色,第一杯酒下肚,便如同情愛之初始,對方的一言一行,都是對自己的呵護,因而處處充滿著甜蜜,入口即甜;第二杯酒則是情愛的過程中,充滿著辛苦,充滿著懷疑和等待,因而便是苦的;至於第三杯酒,入口香甜,愛情到了最後,也該用平常心對待才是,這就是那三碗酒裡的玄機。”白娜娜道:“你說了這麼多,你又真的能懂嗎?”呂曠搖頭道:“不懂!”白娜娜道:“那這話你聽誰說的?”呂曠道:“我大哥,吳申!”

黃天驊道:“不是啊,我覺得愛情好像不是那樣,應該一直都是第一杯酒,甜甜的。”呂曠看著他幸福的表情,微笑道:“那不過是沒到時候而已,真到了時候,你就會體會到…你嫂子那種獨守空房的寂寞和痛苦。”白娜娜道:“大哥,這樣會教壞小朋友的,好吧!”黃天驊笑道:“我和燕姐姐才不會分開呢!我們要永遠在一起,永遠永遠都不分開,永永遠遠,永永遠遠都要在一起。”白娜娜嘆道:“但願吧!”呂曠看著黃天驊幸福的表情,冷冷對白娜娜說道:“打死他好嗎?”白娜娜看了眼石凌飛,又看了看黃天驊的表情道:“打死他挺好!”

“吉時已到”,那邊的花轎已經落到了大門口,這邊薛虞霏切菜的刀忽然間慢了下來,一刀比一刀要慢,她臉上的笑容已經慢慢消失了。

唐門之中,兩名新人手牽彩帶,一起走過紅毯,司儀人大聲喊道:“踩紅毯,新人一生紅紅火。”薛虞霏搖了搖頭,試著讓模糊的目光變得清晰,頭疼的感覺再次出現,比早晨時的痛苦還要更甚。跨過火盆、木馬鞍之後,司儀人唱道:“新郎新娘拜天地,一生一世皆如意,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拜!”殷郊和唐曉轉過身去,面朝大堂的門,叩首。在他們倆跪下的同時,薛虞霏的右手鬆開了菜刀,撐到了砧板上。司儀人唱道:“新郎新娘拜父母,恩恩愛愛到白頭,叩首,再叩首,三叩首,拜!”殷郊和唐曉轉過身來,拜向唐曉的父母(唐曉的父親是唐門當代掌門唐問剛,母親是以前江湖上的俠女柳答柔,我之後會在《神龍四少2》中提及)。薛虞霏的腦袋嗡的一聲,像是要爆開一樣,她只能右手撐著砧板,左手按著頭皮,臉上的汗珠一滴一滴地落到了下邊的芹菜上,目光越來越模糊,視線中,殷郊穿著一身大紅的喜服,正和一個女人拜著天地,但那個女人不是她…薛虞霏想大叫,卻覺得喉嚨像被堵住一樣,根本叫不出來,就像是一個不會游泳,卻掉進水里的人,薛虞霏覺得自己現在就要被淹沒了,手一個勁的伸長,卻還是夠不到那一對新人。司儀人看到這時還沒有人搗亂,也著實鬆了口氣,繼續唱道:“新郎新娘相交拜,早生俊俏狀元孩,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拜!”唐曉轉向殷郊的方向,一拜到尾…

薛虞霏終於瞪著眼睛,兩腿承受不住身子的重量,慢慢地倒了下去,眼前拜堂的兩人也越來越模糊,最後融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冥劍和歐陽嘯已經鬥了一天一夜,現在已是中午,兩人在戰鬥中一起落下了懸崖,綠色,黑色,金色的劍光緊緊圍繞在兩人周圍,歐陽嘯手中的第七柄墨劍如游龍驚鳳,雖然失去了陸地的優勢,手中劍的威力卻絲毫不減,即便是冥劍這樣的超一流高手,也不禁為之心驚。冥劍手中仍是一把闊劍,雖然已經被歐陽嘯打出了二十來個缺口,但是闊劍的威力卻是絲毫不減,因為劍氣已經充當了劍刃的作用,數十個骷髏頭在他闊劍的周圍出現,此時的冥劍早已動了殺心,一副不是你死,即是我亡的架勢,歐陽嘯當然也是如此。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4 13:07
第五十章絕殺一劍


冥劍的劍是白的,雪白而晶瑩,但是劍氣,卻幽綠的可怕,冥劍橫著闊劍,腳在絕壁上突起的岩石上一點,追向急速下落的歐陽嘯,冥劍又是一腳,繼續拉近兩人的距離,第三腳踏出,兩人已經極為接近了,第四腳踏出,冥劍一劍斫向歐陽嘯的頭頂,歐陽嘯空中轉身,墨劍一劍斜揮,烏色的光芒在闊劍上一撞,人則往後飛出,冥劍腳踏了一下岩石,追向歐陽嘯,同時手中劍一招刻舟求劍,反打歐陽嘯肩膀,歐陽嘯急忙一招反劍式,掃開冥劍的招數,兩人以快打快,墨劍與闊劍的烏光綠光交織在一起,雄壯中,卻也不失文雅,兩人又交錯了七招,冥劍一劍插到了絕壁上,向歐陽嘯斜打了一掌,一柄普通的三尺長劍飛出,釘向歐陽嘯,同時翻身站到劍上,歐陽嘯繼續下落,揮劍打飛了那柄長劍,冥劍站在闊劍上,雙掌不斷向下狂拍,一柄柄劍從他手中 出,或削或斬,或劈或刺,俱都飛向下落的歐陽嘯,歐陽嘯橫過身子,仰躺著下落,看著飛向自己的一柄柄長劍,歐陽嘯不慌不忙,出劍擊開他們,冥劍轉眼蛟已經打出三十六柄劍,忽上忽下地圍著歐陽嘯攻擊,歐陽嘯一劍快似一劍地擊開這三十六柄劍的攻擊,卻在不知不覺的同時,已經陷入了冥劍的劍陣之中!

冥劍以手指控制劍鋒的方向,每一劍,每一招都暗藏無數的殺機歐陽嘯只能憑著手中的劍進行著防禦,再攻了十一次,歐陽嘯和三十六柄劍都已經消失在了冥劍的視線裡。冥劍停止了手指的活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崖底,因為對手是歐陽嘯,所以即使此刻,冥劍也不敢有半分鬆懈,可是下面卻又是如此的平靜,若說歐陽嘯還活著,實在是難以置信!

空氣變得凝固起來,周圍的聲響也都消失了,冥劍還是緊繃著身子,注視著下面。

忽然間,下面有動靜了,先是一聲暴喝:“怒髮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絕壁上從下而上地長出了一百多把密密麻麻的字劍,都是劍柄在外,劍身全部插入了石壁中,而且全泛著金色,從看不見的崖底,一直延伸到冥劍的身旁。

冥劍環臂看著下面,冷冷笑道:“書意劍法,有趣的花招!”不一會兒,歐陽嘯就憑著那本來不怎麼高的輕功踩著一把把字劍跳了上來,身邊還有那三十六柄劍一次次圍上來,又一次次散開,歐陽嘯一縱一縱地又跳了上來。

冥劍最先看到的是兩個連在一起,手鐲大小的金環,當的一聲,金環釘入了石壁中,而那個沒有釘入石臂,露在外面的那個,像極了公交車上的拉環。

冥劍的嘴角翹得更厲害了,眼中燃起了狂熱的火苗。

歐陽嘯帶著冥劍的劍陣一起飛了上來,歐陽嘯左手扣住了金環,右手劍劈向冥劍,冥劍接住一把劍,格過歐陽嘯的攻擊,同時左手一勾,一柄劍飛向歐陽嘯,歐陽嘯揮劍防禦。兩人又鬥了數招,冥劍揮著手中的劍,三十六柄劍都合在了一起,變成了一把巨大的黑劍,冥劍用力一劈,歐陽嘯橫劍擋住,巨大的劍勢壓得歐陽嘯喘不過氣來,乓的一聲,歐陽嘯雙環從石壁中脫出,人再次被冥劍劈了下去,歐陽嘯忙將劍插入石壁,減緩下落的速度。

冥劍腳往劍上一踢,劍身旋轉了90度,他往劍柄上一踩,劍向下劃著,追向歐陽嘯,一眨眼的功夫,冥劍追上歐陽嘯又是一劍劈出,歐陽嘯拔出墨劍,雙手撐住劍身硬接冥劍一劍,結果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歐陽嘯被劈了下去,冥劍右手巨劍,腳在劍鍔上一踢,闊劍飛出,冥劍接住闊劍,向下落去,接著腳在絕壁上連踏,追上了歐陽嘯,歐陽嘯在空中驚道:“不是吧,又來!”冥劍連劈了七劍,直接把歐陽嘯轟了下去,發出一聲轟鳴,激起了巨大的水花。

冥劍又把左手劍插到石壁中,站了上去,巨劍一把一把的消失慢慢地只剩了一把,最後,連一把也不剩了,冥劍又等了半個時辰,崖底完全沒了動靜,他才爬了上去。

冥劍爬到懸崖上的時候,駱霜把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冥劍伸出右手,讓駱霜把他拉了上去。駱霜坐在崖邊問道:“他呢?”冥劍道:“我一時失手,他…失足落崖。”駱霜問道:“那你準備怎麼跟薛姐姐說?”冥劍道:“我就說,比武過招,一時失手,她會明白的。”駱霜道:“那麼,你可以原諒他了嗎?”冥劍低下了頭:“他並沒有錯,錯的…可能是我。”駱霜道:“知道就好!”冥劍冷笑道:“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愧疚,難道你自己沒有一點責任嗎?”駱霜道:“什麼意思啊?”冥劍道:“所有的請帖不是歐陽嘯偽造,就是全被他扣下了,你說我憑什麼能查到歐陽嘯偽造請帖呢?所以…你還要我說下去嗎?”駱霜幽幽說道:“我做的事,我會付出代價。”冥劍一驚,低頭看著她說:“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駱霜抬頭問道:“你…說什麼?”

冥劍不語,思索著這句話的含義,駱霜卻趁著此時,張開雙臂,跳下了懸崖,冥劍叫聲“霜兒”,急去抓時,卻只抓到她的衣袖的一塊輕紗,駱霜像一隻張開翅膀飛翔的大白鳥,直線落了下去,冥劍大叫道:“霜兒,駱霜…”叫了N遍以後,崖下始終沒有人回答,冥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苦著臉嘆道:“我真的…錯了嗎?也許…是錯了吧。”

拖著疲憊的身子,冥劍艱難地向輾遲縣城走去。

越蜻梅三人站在桌子前面,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桌子後面,丁寅坐在太師椅上,一頁一頁地翻動著那本破書,雖然沒說什麼,但是越蜻梅三人都明白,丁寅現在恨不得掐死他們,丁寅的表情越淡定,他們三人就越害怕。

越蜻梅戰戰兢兢地說:“首領,要不您處罰我們吧?您這個樣子我們真的很難受啊!”丁寅還是翻著經書,一點沒有怪罪越蜻梅的意思,淡淡地說:“處罰你們?你們做錯什麼了嗎?”越蜻梅道:“我們沒能按照您的指示殺死鐘一鋒和石凌飛,請您責怪。”丁寅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實力差距太大,也沒指望你們能殺死他們,情理之中,怪罪你們幹什麼?”越蜻梅道:“可是我們…”丁寅道:“跑就跑了吧,現在處罰你們有什麼用,石凌飛又不能重新死去,你們仨也就別自責了,該回回去吧。”

孟會陽道:“我們本來有機會殺死石凌飛和鍾一鋒的。”丁寅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經書,冷冷道:“說說。”孟會陽露喜色,立刻說道:“若非越姑娘存心放水,我和江焚鶻一定可以殺死他們。”丁寅道:“她怎麼放水了,說來聽聽。”孟會陽斜眼看了看越蜻梅,竟然奇異地發現她的臉上沒有一絲驚懼的神色,孟會陽說道:“她先是阻止我們殺黃天驊,然後又阻止我們追殺石凌飛和鍾一鋒,都以您的命令為由來壓我們!”丁寅合上了書本,摔到了桌子上,冷冷道:“你們倆給我出去,蜻梅你給我留下!”孟會陽微微冷笑,轉身走出,江焚鶻擔心地看了越蜻梅一眼,看到越蜻梅微微點頭,才轉身離開了這間屋子。

沒等丁寅說話,越蜻梅就先​​承認了錯誤:“我剛才跟您說了讓您處罰我,您不是都原諒我了嗎?不罰成不成啊?”丁寅笑了,把越蜻梅嚇了一跳,她往後面退著說道:“您別這樣笑了行嗎,我這…有點怵。”丁寅擺了擺手笑道:“行了,你也別怵了,過來坐著吧。 ”越蜻梅笑著坐到了桌子前面,鬆了口氣道:“乾爹你嚇我一跳。”在外面聽到這句話,孟會陽兩腿一軟,驚坐到了地上,他居然向大老闆告了大老闆他幹女兒的狀,實在是太恐怖了,還不知道這爺倆會想出什麼辦法來收拾自己呢,一想到後面的劇情發展,不等他倆下手處置自己,孟會陽自己就能把自己嚇死,江焚鶻在一旁冷笑道:“如何?玩砸了吧,把自己玩到井裡了吧?”孟會陽坐到台階上,愁得頭都是疼的。丁寅道:“把你送到殺人幫這三年,武功倒是突飛猛進不假,可你這管教手下的能力…什麼時候能有點成果?”越蜻梅道:“行了吧,您有一靠譜的兒子就別添一個學管理的女兒了,我幫您殺人就算了,何必幫您管著人呢,多麻煩,是吧?”丁寅笑道:“你這丫頭啊,就是嘴刁,你要是嫁了小飛啊,非把他管成妻管嚴不可。”越蜻梅道:“那也是你這個當爹的造成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收我這幹女兒的最初目的本來不就是給你當兒媳婦的。”

丁寅笑了一會說道:“談談正事吧,翡翠老虎和歐陽笑玉的事,這幾天你先不要管了。”越蜻梅驚道:“為什麼?”丁寅道:“薛虞霏這幾天情緒不太正常,我不希望你正好撞到槍口上,如果呂曠知道你在傷害薛虞霏,恐怕也不會再幫你。”越蜻梅道:“放心,我不會到薛虞霏那裡找死,但是我相信,呂曠在任何時候都會幫我的。”丁寅道:“是嗎,你覺得…他真的會為你放棄一切嗎?”越蜻梅道:“什麼意思?”丁寅道:“你應該很清楚,他對你的感情,和你對他的感情,如果你真的把他玩得急了,難保他不會殺了你,你應該更清楚,這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很難的事,白娜娜能從我的手上逃脫,就是個很好的例子。”越蜻梅道:“他怎麼救的白娜娜,我就讓他怎麼殺了她!”丁寅道:“也行,勸他的時候,自己小心吧。”越蜻梅點頭道:“您呢 被他傷得重嗎?”丁寅道:“被乾坤鐵傘傷到肩膀,又被寒冰躍虎劍傷及心脈,想康復,也要幾天的時間。”越蜻梅道:“那就有些麻煩了。”丁寅冷笑道:“石凌飛他們傷得都不比我輕,薛虞霏又因為殷郊的事自顧不暇,冥劍就算勝了歐陽嘯,也要大傷元氣,我唯一擔心的呂曠有你對付,不用擔心。”

石凌飛慢慢睜開了眼睛,臉上還戴著那個討厭的面具,但是不討厭的地方,是這間屋子裡有白娜娜的影子,這就已經足夠了。一個白娜娜已經足以填滿石凌飛的眼球,四目相對,甜甜蜜蜜,白娜娜籠著長發道:“看夠了沒有。”石凌飛道:“看不夠。”

正是兩人看對方都看得太入神了,所以兩人都沒有註意到呂曠其實也在這個房間裡,呂曠把頭湊到了兩人中間,溫和地說道:“兩位的眼睛累不累,要不要先暫停一下放電的工作,吃個花生先。”白娜娜道:“能別煩人嗎?”呂曠道:“想讓人欣賞你們的恩愛盡可找別人觀賞,別在我面前作秀,會讓我覺得噁心。”石凌飛道:“典型的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的行為。”呂曠道:“昨天我要是一走了之,你連葡萄皮都吃不到。”石凌飛道:“謝了啊,但是以你的武功怎麼可能從丁寅手下救下她的呢?”呂曠道:“還得虧你那一傘,否則,我的劍也傷不了他。”

石凌飛道:“你還真挺有自知之明。”呂曠道:“這一點,我比你清楚。”石凌飛道:“你是勝還是負?”呂曠道:“大概算是勝吧。”白娜娜道:“你太謙虛了,接住丁寅全力攻擊的一招絕殺,然後能在瞬間發起反擊,要是換了石凌飛,他根本做不到。”

呂曠笑道:“白姑娘此言差矣,江湖中能排到前十的人,武功必有獨到之處,石兄的武功主防而不主攻,便是強如丁寅,也未必能破開石兄的防禦。”石凌飛道:“這話我愛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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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知計亦中


呂曠道:“小天離開以後,丁寅用幽冥回陵手攻擊白姑娘,是我及時趕到,用松紋鐵劍擋住了丁寅的巨手。”石凌飛基本上想像得到,那一戰有多麼驚心動魄。碧綠的光芒整個包住了呂曠,呂曠反手橫劍,一劍斜揮,斬退了巨手。丁寅五指齊動,一隻巨手變成了數百隻,呈一個大手般攻向呂曠。

呂曠橫劍對白娜娜說道:“還不快退!”白娜娜一步一步往後退去,呂曠沒有了後顧之憂,松紋劍揮成一個半球形,任何一隻骷髏手碰到呂曠的劍身,不是碎為齏粉,便是被擊退數十步,呂曠看準一個空隙,橫劍飛出,丁寅見狀大驚,雙手一起聚力,又一隻骷髏巨手擋在呂曠身前,呂曠心知這次的骷髏手威力更甚,不敢怠慢,拼全力使出一劍,斬開骷髏手,劈向丁寅,丁寅雙手分開,骷髏手散開,右手凝氣與指,刺向呂曠的劍尖,一道白虹與一道綠虹同時閃過,呂曠到了丁寅的背後,丁寅也到了呂曠的背後,兩人背對而立。

呂曠忽然拄著松紋劍,彎腰喘息了起來;丁寅雙手的真氣慢慢消失,軟軟地垂了下來,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

呂曠道:“你已經被我的松紋劍傷到了心脈,如果再不走的話,你絕對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裡。”丁寅道:“是嗎?”呂曠道:“不信的話,你可以提提真氣試試。”丁寅心中想道:“呂曠的武功深不可測,雖然在十大高手中僅僅排名第五,但是真實實力恐怕不在歐陽嘯之下,我若這個時候和他衝突,討不了好處。”丁寅哼道:“告辭!”說完轉身走開,呂曠微微扭​​頭,看著丁寅離開,確定丁寅走開以後,呂曠才強嚥下一口血,跪倒在了地上。

石凌飛聽到這裡,冷笑道:“原來你也不過如此。”呂曠道:“你是練少林羅漢指的,雙手合擊的威力有多大,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我還活著,已經是個意外了。”石凌飛道:“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你了,幫我救了我未來的娘子。”呂曠道:“現在說這話還為時過早吧,白姑娘​​何時說過要嫁給你的?”石凌飛坐起來,急切地說道:“餵,你不是吧,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盯著筷子上的,你連盤子上的也不放過嗎?”白娜娜奇怪地問道:“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多女人了?怎麼我不知道?”

呂曠道:“誰知道他說的都是哪些女人。”呂曠說話的時候,轉念一想,自己牽掛的還真不止一個人,但越蜻梅肯定是排第一的,石凌飛其實誤會了,呂曠對白娜娜是一點男女之情都沒有,充其量救她算是順便的。

白娜娜輕輕扣了石凌飛一拳,冷冷道:“想什麼呢你!”

石燕很快發現薛虞霏昏倒在廚房裡,叫了幾聲沒把她叫醒,便把她抱到了她樓上的房間裡,並馬上著人去把呂曠他們幾人都請了過來,白娜娜給薛虞霏把了脈,把薛虞霏手放進了被子裡,站起來說道:“就是*勞過度,再加上火舌草,寒潭冰,驅鬼靈芝和絕仙人參對身體的傷害,所致昏迷不醒,也屬常事。”應照天在椅子腿上磕著煙灰說道:“這後面這條還可以理解,第一條算怎麼回事啊?我們也沒敢讓她做什麼工作啊!”石凌飛看了一眼呂曠說道:“心上的*勞,對於人體的傷害,遠遠要比肉體上的*勞大得多,你根本無法想像,薛虞霏這樣的不死之軀,也會長白頭髮。”白娜娜撥開薛虞霏的長發,確實發現了一條雪白雪白的白頭髮,呂曠道:“是愁的吧,白姑娘​​,那像霏兒…我是說虞霏,他的這種情況,有法醫治嗎?”石凌飛道:“這是心病,沒 醫的。”呂曠道:“既然她沒事,我就先走了,她要是醒了,叫人跟我說一聲。”

黃天驊道:“呂大哥你幹嗎呀,當年那事純屬是比武過招,一時失手,二哥和二嫂從來都沒有怪過你的,你又何必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呢?”呂曠握緊了拳頭,咬著牙說道:“但是我自己恨我自己,比武之前明明說過點到為止的,可我為什麼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為什麼為什麼!”呂曠說著話,一拳打向牆壁,石凌飛恰在他身旁,揮手一掌接住了他的拳頭,用力把他的手按了下去,抖著手腕說道:“說話歸說話,別動手砸牆,人家民工大哥挺不容易建好的,勁兒還挺大,手都麻了。”

白娜娜看了他一眼,冷冷說道:“連小天都明白的道理,你呂曠不應該想不明白吧,幹嗎一見薛虞霏跟見了鬼似的?”呂曠道:“用不著你管,這輩子,我都不會見她了,再見!”說完就走了出去,海上飛看著他的背影說道:“帥!”

白娜娜對石凌飛說道:“送送去吧。”石凌飛愣愣地點頭說道:“行,我去,你說什麼我都去。”在眾人微笑著搖頭的目光中,走出了房門,下了樓。

一出了房間,石凌飛就摘下了臉上的面具,抱怨道:“真是,戴了半天的這破玩意兒,憋死我了。”呂曠背靠著樓梯扶手,淡淡說道:“現在就摘了面具,你以後三年怎麼過去啊?”石凌飛環臂靠到樓梯上:“您這脾氣挺不正常的呀,剛發火就平靜下來,真行!”呂曠道:“我就這點好,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改不了的。”石凌飛道:“以後三年,只要不見她,我不就沒必要戴這個面具了嗎?”呂曠笑道:“你省省吧,三年不見她,你能把自己憋死。”石凌飛道:“一個女人而已,我身邊又不是沒有女人,而且我覺得我身邊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呂曠道:“女人和女人總是不一樣的,對了,忘了跟你說了,剛才你妹從外邊經過,看起來挺著急的。”石凌飛憤怒道:“有你這樣找事的嗎,你妹才從門外經過呢!找抽呢吧你!”呂曠還是溫文爾雅地說道:“我沒看錯,也沒罵你妹。”石凌飛又一次罵道:“你妹!”呂曠無奈地說道:“我是說,剛才看到了門外的你妹。”這下不等石凌飛說話,呂曠就又補充了一句:“好吧,算我說錯了話,我說的是你妹…你妹妹。”石凌飛醒悟了過來,知道呂曠不是在罵自己:“抱歉啊,一直沒聽出來,不過我就一個妹妹,石燕在上邊的屋裡。”呂曠淡淡道:“我指的是你另一個妹妹,雪兒。”石凌飛道:“什麼玩意兒來著,凌妍雪回來了?”呂曠道:“可能是看錯了吧。”石凌飛道:“如果她回來了,絕對不能讓她先見到虞霏。”呂曠道:“那行,我出去 令,全城搜尋,一有消息,我馬上通知你。”石凌飛道:“誰知道是不是你看錯了,搞那麼認真幹嗎?”呂曠道:“這兒事不能出意外,何況她是你妹妹呢?萬一出點意外,你負擔不起的。”石凌飛擔心地說道:“也罷,你好好找找她吧,輾遲縣最近藏龍臥虎的,恐怕要有什麼意外。”

呂曠點點頭,轉身走向門外,石凌飛看著門外,眉頭越皺越緊,凌妍雪回來了,事情更無法向薛虞霏解釋了,石凌飛嘆了口氣,下樓短起了一個酒壺,自斟自飲了起來。

呂曠出門就見到了幸天高,幸天高吊著右臂,單手提劍,身上毫無一絲殺氣,他本來就不是為了打架而來的,他來還有更重要的事,對他來說,又有什麼事比柳俞眉更加重要的?沒有。

呂曠停下了腳步,右手背到了身後,左手抬起了一點,幸天高見他抬手,終於說出了話:“柳俞眉呢?現在你可以放了他了吧!”呂曠見他無意出手,左手又放了下來,溫和地說道:“我把她送到了北城外的一條小河邊,你自己去找她吧。”幸天高心中一喜,卻又佯裝生氣地說道: “你把她一個女孩子放到郊外?”呂曠道:“我只負責她在我手裡時的安全問題,當我放開她的時候,她是死是活,已經與我無關。”

幸天高轉身,著急忙慌地走開,呂曠冷笑道:“跟我還玩這個把戲,難道我看不出你心里高興嗎?”

呂曠負手說道:“來人哪!”紛亂的街道,忽然竄出十幾個不同服飾,不同性別,不同職業的人,紛紛圍在了呂曠的周圍,抱拳行禮。

呂曠看著其中一人說道:“大街之上,不要引人注目,大家免禮吧!”眾人起身說道:“謝公子!”呂曠道:“請大家幫忙找一個人,找到最好,找不到就算了。”一位賣蔥的老伯說道:“公子命令,我等自然照辦,就算是挖地三尺,也定要將此人找出。”呂曠剛想說自己的顧慮,又想到若說出實情的話他們找人必然不會用心,只好先瞞著這事,開口說道:“凌妍雪這人想必大家都不陌生,請大家務必在她見到薛虞霏之前找到她! ”

眾人說道:“是!”說完各自散開,重新化進了人群中,這些人常年在銀月客棧附近做生意,對凌妍雪當然無比熟悉,讓他們來尋找凌妍雪,自然是最好不過,如果凌妍雪真在的話,這些人,會讓她無處遁形。這時呂曠的眼光掃到了一邊的小巷裡,那裡似乎剛飄過一個令他魂牽夢繞的身影,他心裡不禁有了疑問,往西方看了看,心想:“我怎麼不記得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

對於越蜻梅,呂曠是完全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的,所以他想都沒想就跟了過去,但是他當然也沒有想到,他這次帶來的,是多麼大的麻煩。呂曠慢慢走進了小巷,一走進去,他就感到了一種強大到爆的殺氣,他第一感覺就是這其中有詐,越蜻梅的出現有太大的可能是個陷阱,但是這個陷阱準備捕捉的獵物是呂曠,而放出的餌,就是越蜻梅,別說是個陷阱,就是油鍋火海,呂曠也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只要讓她好,讓她開心。

這似乎是一條死胡同,很長的死胡同,呂曠右手一展,松紋劍握在了手中,然後握著劍向前一步步走去,呂曠雖然以溫侯鋼戟成名,但他的劍法,相傳還在他的戟法之上,所以呂曠有恃無恐地走了上去。

約摸走了四十來步,眼前現出了一個深灰色衣服的背影,這個人約有四十多歲的樣子,即便只是一個背影,但是呂曠基本上猜出了這個人是誰。越蜻梅一身性感的紫衣,負手站在這個人身旁,臉上還帶著笑容。

呂曠看了越蜻梅一眼,她並沒有避開他的眼,而是抬頭看著呂曠,這種眼神,很美,也很柔和,很有魅力,卻沒有半分的感情。

在呂曠的眼中,越蜻梅似乎永遠是一個夢,一個迷霧中的女人,而在越蜻梅的眼中,呂曠似乎只是一個路人。兩人認識是不假,但似乎,從來沒有以認識的人的身份說過一句話,從來沒有好好坐下來認識一下。

呂曠收起了松紋劍,微笑著問道:“是丁先生吧?”那人緩緩轉身,露出了一副蒼老的面容,竟是宋光明,呂曠先是驚訝地一咧嘴,但是很快反應了過來,微笑道:“丁先生的易容術果然高明,連我都差點分辨不出了。”丁寅笑道:“呂公子好眼力,只是,呂公子如何看出的呢?”

呂曠笑道:“一個人的臉可以千變萬化,但是卻沒有辦法模仿所變化的那個人的生活習慣,宋光明雖然沒有馱背的毛病,但是卻喜歡彎著腰說話辦事,可剛才你轉身過來的時候,背卻是挺得筆直的,你不了解他的習慣,當然就模仿不來他的他。”

丁寅道:“呂公子果然聰明不凡,和你這樣的人為敵,確實是很危險。”呂曠道:“所以,你找我來的目的是什麼?”呂曠本來不想話說得這麼直,但是和丁寅這種人說話,實在沒必要拐彎抹角。

丁寅冷冷道:“請呂公子幫助我們,對付黃天驊。”呂曠沒有想,直接拒絕了他:“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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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攻心為上


丁寅瞟著越蜻梅說道:“呂公子俠義心腸,令人敬佩!但是公子難道不聽聽我開出的條件嗎?”呂曠道:“什麼條件都是一樣。”丁寅看著越蜻梅道:“如果我開出的條件是她呢?”

呂曠不語,像是在考慮著這件事,丁寅和越蜻梅誰都沒有再問他,而是在等著呂曠思考,他們相信,呂曠會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案,任何人追了七年的夢,能有一個實現的機會,就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而且決不放過,現在,這個機會就擺在呂曠的面前,試問,他又有什麼理由可以說不,可以拒絕呢?呂曠看了看越蜻梅,又看了看丁寅,心中兩個完全不同的意念在劇烈地戰鬥著,一個在勸著呂曠放棄黃天驊,選擇越蜻梅,一個則在勸著呂曠放棄那些所謂的正義,實現自己的愛情理想,平心而論,呂曠更想選擇第二種選項,已經近在眼前了,只要一咬牙,一跺腳,就可以得到這個女人了.但是,又會失去些什麼呢?他會失去所有人的信任,他將無法在這個江湖上立足,呂曠心中想:“不,我決不能這樣做。”

呂曠咬了咬嘴唇說道:“我不能跟你們合作。”丁寅道:“呂公子是不是還覺得自己還是武林中正義之士呢?”呂曠道:“我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我自問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丁寅道:“哦,是嗎,也沒有背叛過朋友嗎?”呂曠冷冷道:“從來沒有!”丁寅笑道:“哈哈哈…是嗎,你要不要再好好想想?”呂曠道:“就算我做過,又跟你有什麼關係?”丁寅笑道:“我只不過是想免除閣下的後顧之憂,好讓我們的合作不會破裂。 ”呂曠道:“我說過,絕不可能!”

丁寅道:“凡是無絕對,呂公子昨天的行為,恐怕讓朋友很失望吧?”呂曠的語氣不再溫和:“我那是迫不得已!”越蜻梅道:“但是你卻把黃天驊和白娜娜,置身在一個極度危險的境地,就算昨天首領拿不下來石凌飛和鍾一鋒,難道我們三個,也殺不了他們兩個嗎?”呂曠道:“我清楚自己做過什麼,用不著你來提醒我!”

此時呂曠的心中,顯然已經開始慌亂,丁寅微笑道:“我懶得提醒你,我只是覺得,呂公子的話真是有趣,幸虧昨天黃天驊和白娜娜是走回去的,如果他們要是被抬著回去見薛虞霏,你覺得你現在還能站在這和我說話嗎?你把一盆水潑到地上了,然後說潑水的不是你,而是你的手,你覺得這樣做能讓人信服嗎?”呂曠深呼吸了幾下說道:“薛虞霏和我認識的時間很長,她不會殺我的。”丁寅道:“認識時間長就不會殺人了,那你要不要問問越蜻梅殺不殺你?”呂曠看了一眼越蜻梅,知道自己已經沒必要問這個問題。

丁寅道:“你已經踏出了第一步,不可能再回頭了,進一步是萬丈深淵,退一步同樣是萬丈深淵,但是你進一步至少有一個蜻梅陪著你,但是退一步,我可以讓你身敗名裂,被全江湖人所唾棄。”

呂曠握緊了拳頭,右臂不斷地顫抖,,卻又慢慢地鬆開,嘆了口氣說道:“你們,想讓我做什麼?”丁寅道:“不想讓你做什麼,只是讓你先回去等兩天,我們的事情,可能要過幾天才能需要你。”呂曠道:“我可以給你們辦事,但是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是我。”丁寅冷冷道:“可以!”呂曠看著越蜻梅,冷哼了一聲,轉身走開。

越蜻梅擔心地問道:“他,不會有事吧。”丁寅道:“用不著貓哭耗子,你要是真的擔心他,便不會和我一起來騙他。”越蜻梅一驚,看向丁寅,驚訝的表情完全在臉上展現出來:“什麼,您的意思是,你是在騙他?”丁寅摘了人皮面具,微笑道:“怎麼,你希望我說的是真的,那麼想嫁人嗎?”越蜻梅道:“這麼說,他要是不幫我們,也不會身敗名裂,薛虞霏也不會殺他是嗎?”丁寅道:“當然。”

越蜻梅道:“那麼他會不會想明白了,不再幫我們了。”丁寅搖頭道:“你以為他是被嚇的嗎?”越蜻梅道:“難道不是嗎?”丁寅笑道:“他那麼聰明的人,當然不會分不清利害關係。”

越蜻梅怔住:“那他…為什麼會答應你?”丁寅看著她一笑:“你覺得呢?”越蜻梅不說話了。

幸天高到了河邊,見到了躺在地上的柳俞眉,而且柳俞眉穿的衣服並不比越蜻梅少,幸天高不禁搖頭嘆道:“有點意思,這麼一個漂亮女人穿得這麼少睡在這裡,竟沒有一個男人過來非禮她。”

在邊上一棵大樹上有兩名中年男子,蹲在粗樹枝上盯著柳俞眉,一人小聲說道:“這是什麼人呀,居然盼著自己老婆被人非禮,真行!”另一人道:“這個正常,一個姦夫,一個**婦,真是想不明白,公子為什麼讓我們保護這麼一人?”

柳俞眉挺漂亮的一個女人,若沒有人過來非禮她,根本的原因其實就是因為沒有人有這個機會,有呂曠手的旋風刃和長青藤護著,又有誰敢來虎口拔牙?

只是可惜,幸天高還尚不知情呢,他愣愣地走過去,用左手僅剩的四根手指慢慢地撫摸著柳俞眉的頭皮,柳俞眉本來被呂曠點了睡穴,此刻腦袋發癢,緩緩地睜開眼睛,一看到幸天高,柳俞眉觸電般地坐了起來,緊緊地摟住了幸天高的脖子,流著淚問道:“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怎麼樣,呂曠他有沒有為難你?”幸天高左手抱住她說道:“為難倒是沒有,他只是讓我去跟薛虞霏說幾句話,然後就放了我,你呢,你有沒有事?呂曠他有沒有…跟你那樣?”柳俞眉笑道:“我是想勾引他來著,但是他沒答應。 ”幸天高哼了一聲,怒道:“虧我還心急如焚地來找你,看來真是沒有必要!”柳俞眉道:“怎麼,生氣了?你敢說你沒有打薛虞霏的主意?”幸天高道:“當然沒有!”柳俞眉道:“真的沒有嗎?”幸天高道:“就算是想過,女魔頭我也不敢碰啊!”柳俞眉道:“那我們扯平了,正好誰也不欠誰的!”

幸天高看著柳俞眉的身後,微微笑道:“但是,也許我會先找到下手的目標。”

樹上的二人隨著幸天高的目光看去,不由得暗自驚道:“是她!”

柳俞眉回頭看去,遠方走來一個綠衣綠裙的少女,蘋果般的俏臉微微發紅,腰細,胸挺,看起來是那麼的清純,渾身上下無不透露出清新高雅的氣質,宛如一朵剛剛出水的芙蓉,含苞待放。

柳俞眉和幸天高並肩看著這個少女,柳俞眉忽然伸手擦了擦幸天高下巴上的口水,笑著問道:“你不是不喜歡這種類型的嗎?什麼時候改口味了? ”幸天高一把推開柳俞眉,向那綠衣女子走去:“別管什麼口味,人漂亮就行。”柳俞眉道:“身上還有傷,小心點吧!”

使旋風刃那人道:“我靠,這倆人還是人嗎?”使長青藤那人說:“我靠,這倆人不是人啊!”

幸天高走到那女子的身邊,微笑道:“姑娘單身一人在這荒郊野外行走,未免有些不安全,不如便由在下送姑娘一段路程,如何?”綠衣女子道:“多謝公子,但是不用了。”幸天高臉皮極厚地上去拉住了這女子的手,微笑著說道:“姑娘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多一個人,多一份照應嘛。”說著,幸天高輕輕撫摸著女子的手背。

旋風刃道:“怎麼辦?要不要出手?”長青藤道:“算了吧,幸天高這回采的花沒那麼容易摘下來的,摘玫瑰摘到刺上的手,很容易被扎傷的。”

綠衣女子慢慢把手抽了出來,微笑道:“我今天心情不是太好,請公子不要往劍刃上撞了。”幸天高道:“姑娘既然心情不好,不如,就陪公子玩玩,咱們倆樂呵樂呵。”說著,幸天高伸出左手食指,勾住了女子的下巴。女子微笑道:“那,公子想怎麼個樂呵法呢?”幸天高的手指從女子的下巴向女子的脖子移去:“你說呢,美女,好像,我還不知道姑娘的芳名呢?”

幸天高的手指已經指在了女子的兩根鎖骨之間。這時,那女子忽然出手,反握住了幸天高的手腕,一個擒拿手從後面按住了幸天高的肩膀,兩隻手將幸天高的一隻手臂牢牢地扣住。

幸天高慘叫了一聲,女子笑道:“公子,這樣夠不夠快樂啊!”說完眼中刀鋒般的光芒一閃而過,語氣也變得冷漠起來,“想知道我的名字是吧,今天大小姐就大方點地告訴你,大小姐我姓凌,芳名凌妍雪,記住了嗎?”

幸天高疼得頭上都冒出了冷汗,柳俞眉則在他的視線裡環臂笑著,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似乎完全沒有出手的打算,幸天高氣得真是沒話可說。

凌妍雪點了幸天高的穴道,環臂走到了他面前,還是微笑著說道:“我猜猜你是誰?你是胡花蜂,還是某個採花蜂啊?好吧,我確實猜不出來。”幸天高道:“姑娘可能聽說過江南五劍殺吧,你惹不起的,還不快放了我,等我大哥來了,你就跑不了了。”

凌妍雪一個耳光扇到了幸天高的臉上,冷冷道:“跑不了,是嗎!”幸天高道:“我是說真的,你真的打不過他們的!”凌妍雪又是一個耳光後說道:“關你屁事!”幸天高又想說話,凌妍雪左左右右地打了他二十多個耳光,然後道:“大哥,說吧,以後還敢不敢再調戲女孩子了?”幸天高道:“姑娘,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凌妍雪畢竟是缺少江湖經驗,聽到這句話也就放心得多了,笑道:“那就好,可要記得啊!”說完就點開了幸天高的穴道,幸天高活動活動手腳,單手抱拳道:“多謝凌姑娘教誨!”

凌妍雪去扶他,幸天高左手一展,一團煙霧從他手中飛出,飛進了凌妍雪的鼻子中,凌妍雪道:“你耍我?我暈!”說完,凌妍雪兩條腿一軟,暈倒在地上,幸天高笑著蹲了下來,單手去脫凌妍雪的小衣。

旋風刃從背後拿出兩輪五行輪,冷冷說道:“是該我們出手了。”長青藤道:“此人的武功也就在第二玄關第三玄關之間,你一個人就夠對付了,我先睡會兒。”旋風刃道:“這個關係到凌姑娘的安危,我一個人怕不是他的對手。”長青藤躺在樹上說道:“你也是第二玄關的,怕什麼啊?快去吧快去吧!”

旋風刃無奈地嘆了口氣,翻身甩出了五行輪,直削幸天高腦門,叮的一聲,一柄短劍飛旋著,打飛了五行輪,旋風刃接住五行輪,柳俞眉也飛著接住了短劍,橫劍擋在了幸天高面前,微笑道:“閣下是江湖前輩,破壞別人好事,可是要遭天譴的。”

旋風刃道:“哦,壞人好事固然需要遭到天譴,但是你們做的壞事也真不少,連你們都活得好好的,我還怕什麼呀!”柳俞眉道:“是嗎,那前輩當年三天洗劫了七個村子,八百五十三口人的性命一個不剩,其中連吃奶的嬰兒和掉了牙的老人都不放過,和您一次性的做惡比起來,我們這些後人晚輩做的事,再多也算不了什麼大事。”

旋風刃的臉色變得難看,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中,手上暴起了青筋,說不出一句話來,柳俞眉繼續看著旋風刃的眼睛,微笑道:“任何人做錯了事都需要付出代價,前輩你說對不對啊?”

旋風刃迷迷糊糊地說道:“是,做錯了事,需要付出代價。”柳俞眉道:“那前輩是不是應該以命相抵呢?”旋風刃道:“是,確實應該以命相抵!”

柳俞眉繼續媚笑著說:“前輩既然承認自己的罪狀,又確實覺得自己該死,那麼前輩為何還不動手?”

旋風刃慢慢抬起了自己的五行輪,放到了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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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妍雪歸來


五行輪一轉,旋風刃的武器直削自己的脖子。這時一根長藤蔓飛過來,點住了旋風刃的右臂,柳俞眉驚道:“長青藤鞭棍,史定!”

那使長青藤的中年漢子翻身站到了旋風刃崔軸的身旁,一掌將他打醒,冷冷說道:“人總是有點錯事,做錯點事就以死謝罪,我早死一百次了。”

崔軸回過神來,憤怒地看向柳俞眉,史定道:“你們可以動別的女人,隨便,呂家的人管不著,但是,這個女人是我們家公子的朋友,你們碰不得。”

幸天高故意在兩人的面前摸了摸凌妍雪的蘋果臉蛋,笑道:“我就摸了,我就摸了怎麼著吧!”史定道:“你就摸了怎麼著吧,四爪山雞你再摸一下試試。”幸天高道:“我就摸了,我再摸,我還不光只摸她的臉,我還摸她的嘴唇,我還摸她的*,怎麼著吧?”

當幸天高的手移到凌妍雪的胸膛上空時,史定的長青藤如軟鞭一般,從柳俞眉手邊穿過,再貼著凌妍雪的胸膛刺過,插入地面,擋住了幸天高的左手,然後史定挺可惜地說道:“失手了,不然你這隻手肯定就廢了。”

幸天高知道史定這是有意放自己一馬,手也不敢太放肆了,慢慢縮了回去,史定道:“這樣多好,做人還是規矩點吧,不規矩的話,說不定今天斷只胳膊,明天就斷手了。”

幸天高站起來道:“既然兩位前輩插手這事,看來我也不能不給你們這個面子,可是吧,您看我這好幾天也沒採過花了,這好不容易碰到一個,我總不能錯過吧?”

史定一直沒有註意到幸天高的手,此刻幸天高左手忽然一動,掌緣按到了凌妍雪的脖子上,同時兩道藍光一閃,旋風刃打飛柳俞眉的短劍,飛斫幸天高左手,史定一驚,軟鞭一抖,長鞭穿過旋風刃的中心孔,將旋風刃卷回。

崔軸接迴旋風刃,冷冷問道:“你為什麼救他?”史定道:“你錯了,我沒救他,他那手要是不貼著小雪的脖子,殺他還用得著你嗎?”

幸天高收回了左手上的劍光,輕輕摸了摸凌妍雪那劃破點皮的脖子,嘆道:“真是不小心,擦破點兒皮,兩位要是再不小心點,這位凌姑娘只怕就香消玉隕了。”

柳俞眉退後兩步,拎起凌妍雪,扣住了她的脖子,媚笑道:“兩位前輩放心,只要你們配合,我們保證不會傷害不該傷害她的地方,當然,除了名節,也除了她的…第一次。”

史定道:“我不會讓你動她的。”

幸天高往後退,柳俞眉抓著凌妍雪也往後退,他們兩人退得急,史定和崔軸卻進得很慢,柳俞眉道:“兩位前輩可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只要你們的手動一動,我們馬上可以殺了她!”崔軸右手抬起的旋風刃又悄悄放下,史定一直不敢放鬆,緊緊盯著柳俞眉的手,此時史定已經搞清楚了狀況,呂曠不在,他和崔軸倒是完全能殺死幸天高和柳俞眉,這倒是一點錯都沒有,可是同時也有一個大問題:凌妍雪!凌妍雪還在他們手裡,所以沒什麼辦法,史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兩個帶走了凌妍雪,然後回去報告給呂曠。

呂曠一聽崔軸和史定的回報,冷靜地說道:“沒想到雪兒還真的回來了…還偏偏讓人給綁架了…”呂曠忽然拍了一下桌子,喝道:“在你們兩個頂尖高手面前把人帶走,你們是吃乾飯的嗎?”

崔軸小聲地說道:“當時那種情況我們也沒有辦法。”

呂曠一個茶杯摔到了他腳下,怒道:“你們還有理了是吧,沒辦法就不會給我想想辦法嗎?現在我怎麼跟石凌飛交代吧!”史定用手指摳著眉毛說道: “這個事,公子你先別著急,我想反正石大俠還不知道這件事,咱們在他知道這事之前把小雪救回來,不告訴石大俠這事,應該沒什麼問題吧。”呂曠冷笑道: “我承認這輾遲縣是不怎麼大,可也不止一畝三分地,你以為找個人那麼容易嗎!”

史定繼續摳著眉毛:“所以我自作主張,把厲雙飛給派了出去,他…應該能跟上幸天高和柳俞眉吧。”呂曠看了一眼史定,嘆了一聲氣,說道:“厲雙飛辦這種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跟上柳俞眉和幸天高這種輕功渣滓基本上跟玩兒差不多。”

崔軸發楞地站著,史定不斷摳著眉毛,他那眉毛本來就挺少,摳著摳著,就更少了。呂曠看了他一眼,舔舔嘴唇道:“我說你能不能不摳你那眉毛了。”

史定苦笑,放下了右手。

呂曠看著兩人,又看看地上的碎茶杯渣道:“這地…要不一會兒我來掃吧。”史定聽出了呂曠的語氣中的諷刺味道,笑道:“公子,這種粗活還是我們來吧。”崔軸已經拿起笤帚,工作了起來。

呂曠拿起茶壺,又倒了一杯茶,剛放到嘴邊兒,嘴唇都還沒碰上杯沿儿,一個中年婦女飛一般地竄了進來,奪過呂曠的茶喝了下去。

除了厲雙飛和呂曠他妹妹,呂家還真沒第三個人敢從呂曠手裡搶個茶杯的。呂曠笑道:“我看也就你敢從我手裡搶茶喝!

怎麼樣,厲嬸兒,查到他們的住處了嗎?”厲雙飛道:“查到了,就在郊外一處小樹林那,幾個人搭了個帳篷,在野外野營,特有意思。”呂曠抱起雙臂道:“有沒有意思我管不著,把翟劍南和宋光明給我叫過來,去找他們,要人!”史定道:“我覺得咱們也不用太著急,葉越在葉家的日子也不短,應該不會放縱幸天高胡來的。”

呂曠快步疾走著,快速說道:“你能確定葉越管得住幸天高麼?”史定邊追邊說道:“我確定不了。”呂曠腳步仍然未停:“那就別廢話了,檢查裝備,出發!”史定嘆氣,心想:“二十多歲的人了,做事還這麼衝動,真行。”呂曠一邊走,一邊繼續問道:“半個時辰之內,能不能把盧虺和田羽調回來?”厲雙飛道:“現在半個時辰內,除了翟劍南我們一個人都找不回來。”呂曠道:“那就只把翟劍南找回來,咱們五個人足夠了。”

厲雙飛道:“行我馬上去!”呂曠平時挺溫和一人,一旦碰到事,完全沒有一點帥哥的風範。本來幸天高已經得手了,茅山劍叟和黑衣忍者向來都有午睡的習慣,而鍾一鋒重傷未癒,沒有管他那個閒暇,他從不擔心葉越這個外人,但這次,葉越管了這事。

當幸天高拖著凌妍雪走向自己帳篷時,葉越突然閃了出來,微笑道:“幸先生這又是哪弄的女人呢,好像還挺漂亮的。”幸天高停下腳步,笑道:“路上遇見的,順便抓回來陪陪,葉先生不會不答應吧?”葉越笑道:“這是幸先生和柳小姐的私事,我就不過問了,用不用我幫你瞞著她?”幸天高笑道:“不用了,要不是她,我還真抓不回來這小姑娘。”葉越看了凌妍雪一眼,忽然覺得特別眼熟,便又開口問道: “我看這小姑娘並不像是你的對手啊,如何還用得著柳小姐幫忙?”幸天高道:“本來我已經得手了,誰知中途殺出了崔軸和史定這兩個混蛋,老子差點掛在他們手裡!”

葉越眼神一凜,驚訝地說道:“旋風刃崔軸和長青藤史定?”幸天高道:“正是他們!”葉越環起雙臂:“這倒是奇怪了,崔軸和史定原本就是武林中的黑道高手,按理說這種事他們就算沒做過也不應該會反對才是。”幸天高道:“誰知道他們發什麼神經。”葉越道:“這個女的到底是誰?”幸天高道:“魔界七大高手之一,凌妍雪!”

葉越一抬頭,眼瞪了起來:“什麼?是她!”幸天高不知道這層關係,隨口答道:“是她!”葉越又看了看凌妍雪道:“真的是雪兒。”

幸天高疑道:“你認識她?”葉越道:“認識倒是認識,但是我也不會徇私的。”幸天高不假思索地把凌妍雪推給了葉越,葉越一怔,抱住了凌妍雪,幸天高道:“既然是你朋友那我也不能不給個面子,就是可惜了這麼個美女,不能一睹全身的樣貌,可惜可惜。”葉越抱起凌妍雪說道:“女人脫了衣服基本上都是一樣的,回去看你們家柳俞眉的去吧!”幸天高道:“這女的你真的不是想自己享用嗎?”

葉越嘆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丫頭算是我妹妹,你連你妹妹也不放過嗎?”幸天高扔給了葉越一個紙包,笑道:“解藥!不用謝了。”葉越抱起凌妍雪進了自己的帳篷,把凌妍雪放到了自己的**,把解藥沖在一杯涼開水里,灌進了凌妍雪的嘴裡。

不一會兒,凌妍雪醒了過來,從**坐了起來,按著額頭,看著周圍的環境,頭疼,葉越喝著茶道:“醒了?”凌妍雪轉過身來,目光中的景物變得清晰起來,看到葉越就是一愣:“越大哥哥?你怎麼在這?”葉越搖頭道:“這地方你認識?”凌妍雪道:“不認識啊,怎麼了?”葉越無奈地說道:“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卻不問自己怎麼在這,你這個孩子,什麼時候能長大一點?”凌妍雪從**跳下來道:“葉越大哥哥是熟人,雪兒怎麼會對越大哥哥不放心呢?”葉越道:“你說你這孩子什麼時候能長點心眼,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以後對陌生人都留著點心,別拿誰都當自己人。”凌妍雪剝著香蕉說道:“本來我能打得過他,但是不知怎麼的,他從手裡撒出來點煙,然後我就…睡過去了。”葉越嗤笑道:“你打得過他?醒醒吧!你看不出他是裝的嗎?”凌妍雪道:“他當時認錯態度挺誠懇的,我也沒想到…”凌妍雪撓了撓頭,“沒想到他會在那個時候出手。”

葉越看著她撓頭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想不到,你能想到什麼?戰鬥的時候要把什麼因素都考慮進去,包括對方出手要攻擊的位置,出手的速度都要有一個大致的判斷,敵人示弱的時候要想一想對方是不是真的輸了,敵人變強時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今天幸好是撞到了我,要是再有下次,你怎麼脫險?”凌妍雪道:“有你們這些大哥哥在,再強大的敵人你們也完全不會放在眼裡的,大不了,別人抓了我,你們再去救我不就行了嘛!”葉越道:“你出來還是跟別人說一聲吧,我可沒那個閒工夫,午飯吃了嗎?”凌妍雪搖了搖頭,葉越道:“行了,走吧,我帶你吃頓飯,送你去找你呂曠哥哥。”凌妍雪道:“為什麼要找呂曠哥哥,我想回家,這麼長時間沒回去,姐姐肯定要擔心了。”葉越道:“你現在不能回去。”凌妍雪道:“為什麼啊?”葉 道:“你為什麼回來啊?”凌妍雪道:“二哥就要結婚了,我得告訴姐姐啊!”

葉越道:“你現在回來有什麼用,薛虞霏要是知道這件事真氣走岔了走火入魔,全輾遲縣城的人沒一個能活,而且歐陽嘯之前也說過誰敢向薛虞霏透露這件事的消息就殺他全家,你是不是瘋了?”

凌妍雪喝了杯茶,笑道:“歐陽哥哥不是被冥劍哥哥殺死了嗎?我覺得現在有權讓姐姐知道真相。”葉越道:“你真的認為歐陽嘯死了嗎? ”凌妍雪笑道:“那個懸崖足有數千丈,人掉下去那有不死的理嘛!”葉越冷冷道:“歐陽嘯若真的那麼容易死的話,他早在七年前就已經死在司馬鳴的玄鐵棋枰下了,可是他沒有,他中了夢幻寒冰都沒有死,小小一個懸崖…你認為能弄得死他嗎?”凌妍雪道:“我覺得…你們可能太過小心了,姐姐的心理承受能力也許沒那麼差,她也許…”葉越打斷她的話道:“連你自己都說這是也許,也許不是你說的也許呢,薛虞霏要是氣死了還好辦,她要是沒氣死那我們就慘了。”

凌妍雪冷冷看了葉越一眼:“怎麼說話的,有你這麼說話的嗎?”葉越笑道:“話糙理不糙,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聽不聽你好好想想,撒這麼一個謊對正道,對黑道,對輾遲縣的軍民百姓、花草樹木都有好處,不騙你,真的,不然薛虞霏是死是活跟我才沒有關係呢!”

凌妍雪道:“這倒也是,反正你出了葉家…”凌妍雪說出“葉家”這兩個字的時候,葉越忽然向她投來一種凶狠的目光,凌妍雪自知說錯了話,兩隻手摀住了嘴巴,葉越看著她這副樣子,笑了起來:“行,沒事,別人說這話我跟他過不去,跟你一小孩子我能這樣對你嗎,沒事,說吧說吧。”凌妍雪道:“那你過來幹什麼的?”葉越雙手摞到了桌子上:“此事說來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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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陰謀端倪


呂曠帶著三個人走到了他的“家”門口,一個美麗的背影映入了呂曠的眼珠裡,呂曠急忙舉手示意三人停下,史定雖然沒看到前面的美女,但卻看清了呂曠的手勢,急忙停住了腳步。

崔軸和厲雙飛走得靠後,既沒有看到人,也沒有看到呂曠的手勢,“嘭”的一聲,崔軸撞到了史定的身上,“嘭”的又是一聲,厲雙飛又撞到了崔軸的身上。呂曠往後看了一眼,無言地看著前面的女子。

厲雙飛往側方向移了移,看到了面前的女子,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呂曠的夢中情人,一點不客氣地說道:“哎呀!是你這騷狐狸丫頭片子啊!咋著,找俺們家公子有什麼事兒嗎?”

越蜻梅背對著四人笑道:“呂曠你的手下這麼跟我說話,你也不管管嗎?”呂曠裝模作樣地回頭說道:“厲嬸兒,怎麼跟越姑娘說話的,還不快道歉。 ”

史定給厲雙飛使個眼色,厲雙飛抱拳說道:“騷狐狸丫頭片子,老娘給你賠禮了!”越蜻梅一時語塞,轉過身來道:“你…你們…”

呂曠道:“你是來找我的還是來找麻煩的,最好先說清楚。”

越蜻梅撫著肩膀前垂下來的頭髮,柔媚地笑道:“當然是來找你了。”

呂曠道:“有什麼事,在這說吧!”

越蜻梅道:“在這裡說,有損你的名譽,你也不想讓你的手下,知道些他們不該知道的事吧。”呂曠深呼吸了一次,做個請的手勢:“走吧。”

越蜻梅跟著他向別處走去,兩人到了另一處峭壁下,呂曠猛地轉身問道:“找我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吧。”越蜻梅道:“很簡單的一件事,丁寅已經知道了凌妍雪被抓的事,所以讓我來跟你說一下,她的事,你不用管。”

呂曠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冷冷問道:“什麼?”越蜻梅又重複了一遍:“凌妍雪的事,你不用管,也不要管!”

呂曠握緊了雙拳,堅決地說道:“好快的消息,我不答應!”越蜻梅笑道:“天網的命令,一向只允許執行,不允許拒絕,而且我也不是和你商量而來的,只是來向你傳個命令!”呂曠道:“所以我只有執行,不能拒絕,對嗎?”越蜻梅點頭。

呂曠問道:“那要是命令沒傳到我這,我是不是就不用執行了?”越蜻梅眼皮往下沉了一沉,目光聚到了呂曠的手上:“你這話什麼意思?”

呂曠慢慢抬起左手,慢慢向越蜻梅刺去,越蜻梅袖中軟劍快速射出,螺旋著纏向呂曠的手臂,呂曠待她整枝劍纏上左臂,手指在劍鍔上一彈,軟劍反著螺旋過去,纏向她自己的脖子,呂曠急忙出手,右手的雙指墊到了越蜻梅的脖子上,要不是呂曠出手,越蜻梅定會被自己的軟劍割斷咽喉,越蜻梅就是算準了呂曠會救自己,所以在呂曠擋住自己梅枝劍的一瞬間,用左手點住了呂曠的膻中穴。

呂曠一驚,越蜻梅已經收起了梅枝劍,往後退了幾步。

看著被點穴定住的呂曠,越蜻梅微笑道:“首領說了,你想拒絕執行命令只有兩種辦法,一種是我死,一種是你死,你當然不捨得我死,所以,你只有故意向我出手,然後想要死在我的手裡。”

呂曠道:“是他想出來的,還是你想出來的?”越蜻梅道:“有什麼關係嗎,你現在已經在我的手裡了,這就意味著,你幫不了凌妍雪了。”呂曠道:“那你打算怎麼處置我?”越蜻梅笑著拍了拍呂曠的肩頭:“放心,不會讓她有事的,我只是要帶你回去喝點酒,吃點菜,然後,給你個女人,讓你好好休息休息。”

呂曠冷冷道:“你會那麼好心?”越蜻梅淡淡道:“其實你活著也挺好,只要不耽誤我們的事,我還不太想殺你。”呂曠笑了,開心地笑了:“我答應你,不管凌妍雪的事!”

越蜻梅點開了呂曠腿上的穴道,說道:“走吧!”

跟史定三人說了一下要跟著越蜻梅離開的事,史定當時就愣在了原地,看著呂曠臉上的笑容,史定無語地環起了雙臂:“公子,我真不是罵您,您能不能有點出息?”

呂曠笑而不語,輕輕搖了搖頭。

史定撓著眉毛,對厲雙飛和崔軸說道:“那行,沒什麼事大家就都回去吧,公子想必有什麼大事要辦。”

厲雙飛幾個閃縱,消失在這四人的視線中,呂曠跟在越蜻梅走開。

崔軸問道:“小雪的生死,咱們就真的不管了嗎?”史定道:“公子不讓管,想必一定有他的道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葉越點了一份燒雞,一份蒸魚,一份青菜牛肉,一份豬肝,又要了一份麻婆豆腐,兩碗米飯,看著凌妍雪狼吞虎咽的吃相,葉越不禁笑了起來。

凌妍雪邊嚼著米飯邊說道:“笑什麼笑啊?你一天一夜不吃飯,吃相未必有我優雅!”說著話,凌妍雪揩掉了她噴到葉越臉上數不清的米飯粒,葉越只得苦笑。

正下午時分,葉越終於將凌妍雪送到了城外呂曠的住處,這地方太過隱密,一般人實在很難找到,葉越要不是瞎貓碰到死耗子,正好問到了呂家的人,而那人又恰好認識凌妍雪,想找到這個地方,還真不太容易。

環視周圍的環境,葉越心中不禁產生了疑問:“按理說不應該這麼巧的,呂曠來到輾遲縣城已經有幾天了,卻一直沒有人知道,我也是在昨天幸天高受傷以後才推測到他在輾遲縣城裡,說明呂曠的行踪沒這麼容易了解到,可是…這未免有點太容易了吧!可是看這的景象確實像住過人的樣子,如果要說有點不對的話,這裡的殺氣…有些太盛了!”

葉越右手握住了劍柄,鬆開了左手的劍鞘,開口叫道:“呂曠!出來接人了!”右手拇指在劍鞘上一彈,鞘尾釘進了地上,鞘中劍滑出了五寸,劍刃上閃出了一道彎月型的光芒。

一道刀芒從葉越身後飛過,砍向他後心,好快的刀!

葉越幾乎沒看清出刀的人,只可惜他刀還沒砍到葉越的背上,就被葉越一劍從肩上穿出,刺入了那個人的咽喉,那人在慣性的原因下身子往前傾了半尺,刀鋒幾已挨到了葉越的背上,但是他注定已經無法殺死他的對手!

葉越劍一劃,刺到了地面上,那個人跪倒,然後趴在了地上。

凌妍雪趕緊看了看葉越的後背,擔心地問道:“葉越大哥哥,你有沒有傷到哪裡啊?”葉越沒有理她,左手牽住凌妍雪的右手,往後一步一步退去,凌妍雪道:“這人不是你手下的嗎?”葉越道:“廢話!”凌妍雪四周看看道:“那我們快走吧,這也挺懸的!”

是挺懸的,葉越一條命差點搭上,葉越帶著凌妍雪向後退去,說道:“一會兒我可能沒有機會分心照顧你,自己一定要小心,找機會就走!”

凌妍雪不敢怠慢,一柄劍出現在手裡。

葉越劍插入鞘中,拔出了劍鞘,不斷後退,踏著那人的屍體退到了他的腳後,冷冷說道:“越姑娘要是親自來了就露個面吧,殺人幫有多少好手也不夠你這麼使喚的。”

越蜻梅笑著走出,身後一成不變地跟著江焚鶻和孟會陽兩個鐵桿打手,從被丁寅嚇了那次之後,孟會陽的態度改變了很多,變成了越蜻梅的忠誠手下,主要還是越蜻梅以德服人的方法對路,才導致他的改變的。

越蜻梅拍手笑道:“葉大俠好強的聽力,隔著十幾步的距離都能感知到我的存在,真是好厲害好厲害!”葉越道:“越姑娘有什麼事嗎?”越蜻梅連連擺手道:“沒事沒事,我只是想要讓凌姑娘到家裡坐坐,吃點零食。”凌妍雪喜道:“有零食吃嗎?”越蜻梅道:“當然!”

葉越周圍忽然閃出了十幾道劍芒,那是拔劍的光,十好幾個人一起跳出,圍住了葉越和凌妍雪,葉越哼了一聲,抓起凌妍雪的手把她甩起,又在她腳上打了一拳,凌妍雪瞬間飛出了包圍圈,越蜻梅哼道:“追!”

江焚鶻和孟會陽從葉越的兩邊穿出,向凌妍雪追過去。

同時,葉越也和越蜻梅與她那些手下發生戰鬥,一個時辰後,葉越劈斷了除越蜻梅以外的最後一柄劍,長劍直接將那人的身體斬成兩段。

越蜻梅一直斜握著又軟又窄的劍,即便周圍的劍氣吹起了她的裙紗,她也沒有移動半分。

葉越割下一人的一塊衣服,慢慢擦著劍身,冷冷說道:“現在只剩下你我兩人了!”越蜻梅笑道:“確實是,我想現在連凌妍雪已經落到孟會陽和江焚鶻的手裡了吧。”葉越道:“確實!但這已經和我無關。”越蜻梅道:“這麼說,你是故意讓她離開的?”葉越道:“聰明!”

江焚鶻和孟會陽很快追上了凌妍雪,孟會陽快江焚鶻一步,迅速一個翻身截到了凌妍雪的面前,環刀攔住了凌妍雪,凌妍雪一個轉身,兩柄劍在她腰上一轉,落到手中,一前一後,截劍式,劍刃分前​​後朝向江焚鶻和孟會陽,三人同時出手,凌妍雪右手劍還沒抬起,孟會陽的環刀已經架到了凌妍雪的脖子上,左手對付江焚鶻的劍倒是刺了出去,但是被江焚鶻的左手跨虎攔直接拗折,後背也被江焚鶻右手的跨虎攔頂住,孟會陽幾指點出,扣住了凌妍雪幾處重要的穴道,江焚鶻一掌切在她頸後,讓她暈了過去。

葉越還在看著越蜻梅,微笑道:“久聞殺人幫四小劍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然不怎麼樣。”越蜻梅道:“其實我就是個弱不禁風的美麗少女,哪裡會有什麼威名呢,葉大俠真會開玩笑。”葉越冷笑道:“長得不怎麼樣還自我陶醉,也真就只有呂曠拿你當寶。”越蜻梅道:“我有多少不一樣的地方,也只有試過的人才有機會知道。”葉越道:“我更想知道,打敗你需要多長時間。”

越蜻梅抬起了軟劍道:“你試試倒也無妨。”

滿天長虹,葉越已經出劍,越蜻梅往後一退,軟劍架住了葉越的長劍,然後軟劍一彎,劍尖螺旋著刺向葉越的肩膀,葉越一鬆劍柄,往後一吸,手臂撤出了越蜻梅軟劍的一個個圓圈,越蜻梅攪動著劍圈,刺向葉越,葉越不斷閃避,以躲開越蜻梅的攻擊,不是不想出手,而是似乎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機會,越蜻梅連連攻擊,眨眼之間,越蜻梅已經攻出數招,葉越能做的,只有向後翻躍,將越蜻梅的劍尖分隔在幾尺之外,說白了其實就是在逃。

葉越已經退至第二十五步,越蜻梅又是一劍撒了出去,葉越不再後退,一劍刺了過去,在劍尖上一拍,往劍圈的中心刺去,越蜻梅回招不及,整枝劍都纏到了葉越的劍上,葉越一腳踢出,踢在越蜻梅的手腕上,越蜻梅手腕一麻,鬆開了軟劍,葉越奪下她的軟劍,一肘撞向越蜻梅,越蜻梅雙手擋住,葉越一腿橫掃,越蜻梅被迫跳了起來,葉越又是一拳,打在了越蜻梅小腹上,這一拳不快,但是極狠,也極準,越蜻梅慘喝一聲,倒飛了出去,跌到了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葉越右手緊握劍柄,猛地一甩,甩飛了那柄軟劍,釘到了越蜻梅的面前。

葉越慢慢走向越蜻梅,微微笑道:“天網在輾遲縣二把手的命,可要比一個魔界的小女孩值錢多了,用你的命來換凌妍雪的命,怎麼想都是賺了。”

越蜻梅仍然嫵媚地笑著說道:“確實是賺了,但是…你有做這個生意的本錢嗎?”

不遠處,一個高壯的男人走了過來,幽靈般,鬼魅般的聲音傳進了越蜻梅的耳朵裡:“他當然有,而且本錢還不少。”

越蜻梅一抬頭,鐘一鋒慢慢走了過來;茅山劍叟在樹葉上翻騰,不一會兒,落到了越蜻梅的跟前;一陣煙霧現出,黑衣忍者憑空現出,環臂站在眾人之間;幸天高的手臂還是吊著,*笑道:“好漂亮的小嬌娘,今晚我一定要你變成我的女人。”柳俞眉走得最快,已經走到了葉越的身邊。

葉越蹲下身來,輕輕勾起了越蜻梅的下巴,湊近她笑道:“越姑娘,你看這些人,夠不夠成為大的本錢。”

越蜻梅笑道:“呵呵呵…天真,真是可笑,到了現在你還以為他們會幫你,呵呵呵哈哈哈哈…”越蜻梅不斷地狂笑。“哈哈哈哈哈哈…”

葉越也跟著越蜻梅笑了起來,“我說越姑娘啊,你不會是被打得連敵我都分不清了吧,現在居然會笨得說江南五劍殺不是我的人,我實在很想知道你是真傻了,還是頭疼發燒了。”越蜻梅笑道:“你不如問問他們,聽誰的話。”

柳俞眉搶著笑道:“那還用問,我們當然是聽著葉大俠的話了!”

葉越輕輕摸著越蜻梅的下巴,微笑道:“如何,聽清楚了嗎?”

寒光一閃,一柄短劍刺入了葉越的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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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呂曠之心


葉越愣住,心都涼了,萬萬沒有想到刺入自己后腰的那柄劍的劍柄,竟是握在柳俞眉的手裡,鐘一鋒幾人的臉色,沒有一絲的變動,唯一驚訝的人,只有葉越!

葉越驚訝地問道:“為什麼?”越蜻梅笑道:“如何,明白了嗎?”

茅山劍叟冷冷道:“從開始的時候,我們就直接受命於越蜻梅姑娘,只可惜,你一直都沒有發現。”葉越冷冷道:“哼,你不要忘了,你可是收過七分蓮的銀子!”

茅山劍叟道:“那我也不妨告訴你,天網的價錢,比你七分蓮的高得多,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本來就是乾我們這一行的規則,葉大俠應該很清楚才對吧?”葉越道:“所以,你們就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表面上聽從我的命令,暗地裡,卻受命於這個女人。”

柳俞眉抽出了短劍,用葉越的衣袖擦著劍上的血液,媚笑道:“葉大俠是聰明人,這一點,我們一直都相信,您所推測的,一點都沒有錯。”葉越道:“我不明白。”

幸天高道:“哦,還有什麼事,是葉大俠不清楚的,不妨說出來,大家一起探討探討。”葉越撐著手中劍問道:“我不明白,我當初快要被黃天驊殺死的時候,你們為什麼要救我,而不是…任由我被黃天驊等人殺死。”

越蜻梅已經被幸天高扶起,當然免不了要被偷偷摸上兩把,當然越蜻梅也沒有生氣,而且很享受這種感覺。

越蜻梅依偎在幸天高的肩頭,微微笑道:“那是因為,在那個時候,我們還不想讓歐陽嘯、薛虞霏的注意力轉移到天網身上,只能讓你活著,做我們的擋箭牌。”葉越苦笑道:“果然如此,我早該想到,你們不會輕易地放棄翡翠老虎和歐陽笑玉,而我,只是做了這麼長時間武器罷了。”

柳俞眉藕臂摟到了葉越的脖子上,另一手的手指不斷挑逗著葉越,媚笑道:“你也無須如此頹廢,我一定會,讓你死在溫柔鄉里,快快樂樂,欲仙欲死地去見閻王,呵呵呵…”

這一聲聲醉人的甜言蜜語,在葉越聽來,倒是更像是死神的號角,鬼差的陰風。

葉越冷笑道:“就憑你,也想殺得了我?”

柳俞眉摸著葉越的臉:“殺不殺得了,我可不想試試,我只是想,陪你睡上一覺,然後再輕輕地殺了你。”葉越道:“要是我不答應呢?”

柳俞眉道:“你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葉越沒有再說話,像是在考慮柳俞眉的話。

幸天高舉起窄劍,目光在劍上徑行,如果葉越要出手的話,這個時候無疑是一個絕好的時機,他一定要保證柳俞眉的安全,即便她要勾引別的男人,所以,幸天高絕對不能給葉越出手的機會,不能給葉越任何一個傷害柳俞眉的機會。

無疑,鐘一鋒他們的劍也在對準著葉越的腦袋,葉越眼珠轉了轉,知道這個時候出手,總有一柄劍能插進自己的腦袋裡。

葉越微笑著說道:“我答應。”

這句話說完,鐘一鋒、幸天高握著劍的手都緊了一緊,但是當葉越摟住柳俞眉的水蛇腰輕輕撫摸時,他們的手就都放鬆了開來。

葉越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的手繼續在柳俞眉的腰間變著法地撫摸,漸漸的,柳俞眉開始呻吟了起來,黑衣忍者和茅山劍叟不敢再看,紛紛轉過身去,鐘一鋒雖然不那麼拘泥於小節,但見此情景,卻也瞇住了眼睛,不敢閉上的原因,是鍾一鋒對葉越這個人始終不敢太過放心,即便是在他專心這種事的時候。

聽著柳俞眉一聲聲似痛苦,又似舒適的叫聲,越蜻梅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了幸天高的手臂,貼在幸天高身上的酥胸也在慢慢地漲大,鼻間的喘息也在慢慢變粗,幸天高見柳俞眉沒有什麼危險,又見越蜻梅如此挑逗,心中的*早被挑起,一把橫抱起越蜻梅,向呂曠的屋子走去。

葉越始終只用一隻左手撫摸著柳俞眉,右手卻一直放在劍柄上,他卻是對柳俞眉沒什麼興趣,只是藉機讓鐘一鋒等人放鬆警惕,好找機會除掉越蜻梅,同時也在運功療傷,這時見眾人注意力都不在他兩人身上,正是天賜良機,看著柳俞眉意亂情迷的樣子,葉越知道,時候已經到了。

柳俞眉的目光中突然出現了一道白光,又窄又狹的劍光,葉越反手一劍,手中劍割向柳俞梅的喉管,柳俞眉大驚,登時從肉慾中醒了過來,但是葉越的劍太快,她再去拔靴中的劍時已是不及,理論上講,沒有人能躲得過葉越這一劍,柳俞眉當然躲不過。

但是柳俞眉還活著,丁當一聲,葉越的劍切在了鐘一鋒的大闔劍上。

鐘一鋒一劍橫掃,葉越鷂鷹倒翻身,燕子三抄水,退到了十二步之外。

葉越冷冷說道:“非禮勿視,看來你不是君子。”

鐘一鋒斜劍把柳俞眉護在了身後,用同樣冰冷的語氣說道:“我確實不是君子。”葉越慢慢地往後退,一步一步地向後退去。

茅山劍叟拔出長劍,刺了過去,兩人交手一招,葉越橫掃一劍,將茅山劍叟迫退。

黑衣忍者長劍一扭,在遠處劃了一劍,一柄青剛劍憑空在葉越面前出現,斬向葉越的額頭,葉越往後又退了一步,劈開了那柄青剛劍,黑衣忍者長劍連劃,控制著那柄青剛劍,一招一招對葉越發起著攻擊,他每攻一招,葉越便後退一步,擋下一招,他攻了九招,葉越便後退了九步。

茅山劍叟再次飛身欺上,一招白日燕飛,刺向葉越,葉越揮劍一劃,擊開茅山劍叟,繼續退著抵抗黑衣忍者的飛劍。

鐘一鋒舉起大劍,甩了過去,葉越退著快速揮舞手中劍,以抵抗黑衣忍者的快劍,明明看見鍾一鋒的大闔劍旋轉著飛來,卻無能為力,只能本能的不斷後退。

大闔劍攜著雷霆之勢,裹著碎草飛了過去!

一個神秘人反手握著短戟往後慢慢引著,大闔劍飛到葉越跟前時,葉越剛好退到神秘人的身後,神秘人短戟刺出,戟尖頂住了大闔劍的劍尖,往上一挑,反手將短戟擲出,月牙刃打在大闔劍上,將大闔劍直接打回到鐘一鋒手中。

鐘一鋒接住劍柄,快速追了過去,一劍斬開霧氣,神秘人和葉越都已經不見了踪影,鐘一鋒回頭看了一眼那枝戟,皺下眉頭,沉吟道:“溫侯戟?”

神秘人帶著葉越後退到一處懸崖邊上,轉身欲走,葉越看著他的背後叫出了他的名字:“呂曠,我知道是你!”

神秘人停下腳步,背對著葉越冷冷說道:“你認錯人了,我不叫什麼呂曠。”葉越道:“語氣變得了,但是聲音卻是不能變的,我可認得你的聲音。”

黑衣神秘人轉過身來,揭掉了面紗,正是呂曠那副任何時候都看起來極其友好的面容。

一想到越蜻梅做的事,再一看呂曠的臉,葉越不禁有點生氣:“你有空救我的命,難道就沒空進你房間裡去捉姦嗎?”呂曠看著山崖下麵點著燈的房間,苦笑道:“她本來就和我沒什麼關係,我又何必去自找煩惱?”葉越道:“她都這樣做了,你別告訴我你還喜歡著她!”

呂曠嘆了口氣,轉身走開:“她做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了。”

葉越看著他走開,喝道:“你就這麼走了嗎?餵!”呂曠已經走得遠了。

葉越挽了幾個劍花,長劍往後面一背,長劍消失不見,葉越無奈地離開了輾遲縣,翡翠老虎和歐陽笑玉的誘惑縱然不小,但是顯然,他已經沒有能力再奪取了,長吸一口氣想想,犯了錯誤就回去請求處罰吧,生死有命,七年前那次能活下來,現在,也未必會死吧,自我安慰,有時也是一種逃避現實的方法,葉越自我安慰的能力,可說是七分蓮高手的佼佼者。

但是呂曠的情況,卻要差得多了,他想要自我安慰,但是殘酷的現實卻提醒著他一切都不是夢。

越蜻梅回去的時候,呂曠正在點燈,手裡拿的火折子沒有一絲的顫動,顯然他的心很靜。

越蜻梅的衣服不是很整齊,最上面的釦子都沒有系上,短裙下的白腿光潔如玉,雲雨後的腿上顏色反而更加具有誘惑力,從大腿上還流下一絲乳白色的** ,那應該是幸天高剛才在她身上留下的東西,她故意性感地躺到**,美麗地疊起雙腿,**出大半截大腿,讓大腿上面的東西無遺地展現給呂曠觀看,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加顯得白嫩異常,呂曠不是瞎子的話,絕對能把她的腿和她腿上的東西看得清清楚楚。

呂曠點著屋裡的第四盞燈,吹滅了火折子,微笑地看著她:“你今天…很漂亮。”越蜻梅笑道:“人家說,剛被男人睡過的女人是最漂亮的,你看,我現在是不是很漂亮啊?”呂曠像什麼都不知道似的笑著說:“真的,漂亮,確實很漂亮。”

越蜻梅道:“難道你不知道我在說些什麼?”呂曠微笑道:“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越蜻梅的眼神開始變得疑惑起來:“難道你今天晚上一直沒有出去過嗎?”呂曠笑道:“你讓我呆在這裡喝酒,我當然不會出去了。”

越蜻梅又笑了:“既然沒出去過,那我就直接把事情告訴你吧,我剛才去找了一個男人,一個身體很強,**功夫很好的男人。”呂曠雷打不動地說道:“哦,我知道了。”越蜻梅的眼中劃過一絲驚訝,媚笑道:“他叫幸天高。”呂曠還是那副表情:“哦,我知道了,你早點休息,做完那種事情,身體會很虛弱的。”

呂曠吹滅了燈,拿了條絨被,溫柔地蓋在她的身上,轉身輕輕關上了窗子,生怕打擾到她睡覺似的輕輕走了出去,慢慢關上房門,吱呀一聲,越蜻梅在房間裡溫柔地說道:“你可真貼心。”

呂曠笑了一笑,離開了這間屋子。

呂曠走得遠了,越蜻梅忽然從**跳了下來,喚出梅枝劍,哭著將那條絨被攪得粉碎,趴在那些絨被碎片上哭著說道:“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吃醋,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你是豬嗎你?”她哭了一會兒,又忽然坐起,擦乾眼淚笑了起來,自言自語道:“我為什麼要哭啊,我本來就把他當成玩物,有誰丟了一隻小花貓哭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傻,原來傻的那個人,是我,哼哼…呵呵呵哈哈哈…”

呂曠走到一處假山的前面,收起了笑容,雙眼變成了血紅色,一口鮮血噴到了石頭上,一拳打在了假山上,眼珠還是血紅色,但是卻變成了怒火,第一拳打上,石頭上濺出火花,呂曠的拳頭在石上砸出了一個坑,緊接著呂曠又在上面砸出了第二個坑,第三、第四個坑,呂曠的快拳就這樣憤怒地在假山上發洩著自己的感情,但是他的拳頭實在是太硬,每一拳打出都在石頭上發出嘭嘭的響聲,濺出數不清的火花,石頭上增加了一個又一個的拳頭坑,但是呂曠的手上卻沒有一滴鮮血流出,直到呂曠第一百多拳打出,中指指背上才流下了一縷鮮血。

不知道昏迷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冥劍一次次地爬起來,終於跌倒在銀月客棧的大門口,石凌飛剛好坐在靠門口的一張桌子上,見到冥劍昏倒在地上,急忙過去扶起了他,把他背到樓上,放到了**,餵下點東西,給他把了把脈,知道他是在和歐陽嘯的交手中勞累過度,身體過於疲憊,雖然極其危險,但是死不了人,只是有一件事可以確定,冥劍回來了,就代表著歐陽嘯死了,石凌飛很清楚,以歐陽嘯和冥劍這種身份,這種武功境界,是決不允許生命中出現“輸”或者“失敗”這種字眼的,所以他們的比武結果,只有一個:一死一活。

既然活的是冥劍,那麼死的那個,只能是歐陽嘯了。

石凌飛咬著牙,胸口不斷的顫動,強憋著眼淚,機械般地按下了那隻想要殺死冥劍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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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虞霏之情


石凌飛醒了,醒來是一陣頭疼,還有一種失憶的感覺,因為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睡過去的,仔細回想一下,明明是正在給冥劍治病,怎麼倒成了自己躺在**了,偏頭一看,白娜娜坐在床邊,趴在床邊上睡覺,石凌飛看到她這種不冷的樣子,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摸她的頭,一有伸手的念頭,他才忽然間發現,白娜娜的右手五指,緊緊地纏著他的右手五指,看到這一幕,石凌飛的心中,湧出一陣久違的暖意,白娜娜心裡,畢竟還是有他石凌飛的一畝三分地的,石凌飛伸著右手,不打擾白娜娜的美夢的前提下,慢慢坐了起來,用左手輕輕撫摸著白娜娜的頭髮,笑了起來。

白娜娜左手驟然抬起,握住石凌飛的手用力就是一拗,石凌飛一點都沒防備,左手差點給白娜娜拗折。

可是他並沒有叫出來,只要白娜娜開心,一隻手算什麼,一條命都沒問題!

白娜娜緩緩抬頭,看向自己的手腕,急忙鬆開了兩隻手,紅著臉低下了頭,同時也是一陣後怕,萬一一個不小心,石凌飛這隻手豈不是廢了,那樣,自己不是要後悔一輩子了嗎?

石凌飛看著她這副又羞又怕的樣子,嘴角不由得又翹了起來,心想:“難得她還有這麼溫柔的一面,真是有趣。”

白娜娜微微抬頭,語氣不再像從前那種冰冷,似乎有了一絲暖意:“我以為是什麼採花賊,不是故意的。”石凌飛笑道:“沒事兒。”白娜娜又問道:“那…疼嗎?”石凌飛搖頭:“不疼。”白娜娜道:“我…不是…不是因為擔心你才救你的,也…也不是…不是擔心你才守了你一夜的。 ”

這種事,不解釋倒說不定真出不了什麼事,越解釋越麻煩。

石凌飛道:“我知道。”白娜娜終於搭對了閒,語氣正常了起來:“哦,那就好。”石凌飛又道:“我怎麼會睡過去的,冥劍呢?他怎麼樣? ”白娜娜道:“我是在他房間發現的你,他沒事,只是…”

白娜娜欲言又止,石凌飛問道:“怎麼了?”白娜娜道:“他在和歐陽嘯的交戰中,將歐陽嘯打下山谷,駱霜隨著跳了下去,也是生死不明。”

石凌飛久久不語,好一會兒,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從我扶他進到客棧大門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猜到了。”白娜娜道:“也是啊,以你的機智,猜出來倒也正常,你睡了一夜,一點都沒事,倒是我,都快被你嚇死了。”

石凌飛伸手想摸她的臉,卻被她一把按下,冷冷說道:“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石凌飛笑道:“我原來還以為,我一覺醒來,你會變成另外一個人,看來,我真是有點痴心妄想了。”

白娜娜道:“石凌飛可以喜歡的女人很多,但是讓石凌飛喜歡的白娜娜卻只有一個,要是我真的對你千依百順,柔情蜜意,你還會喜歡我嗎?”

石凌飛愣住,也許他更喜歡她現在這個樣子,白娜娜冷冷道:“你睡了一夜了,我可一夜沒睡,你是不是把地方騰出來,讓我休息一會兒?”石凌飛道: “是啊,我下去,你上來吧。”

說著,她跳下了床,把白娜娜扶了上去,白娜娜一沾床,立馬就睡了過去,石凌飛微笑著給她蓋好了被子,搖頭嘆道:“這姑娘,真是越來越像我了。”

冥劍敲了敲房門,問道:“石凌飛,在不在?”石凌飛推開房門,小聲說道:“有什麼事,出去說。”

冥劍轉身走向樓梯,石凌飛輕輕關上房門,跟在了冥劍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下了樓,向後院走去。

石凌飛和冥劍一前一後地走進了後院,石凌飛忽然說道:“拔劍吧。”冥劍轉身問道:“什麼事?”石凌飛道:“歐陽嘯是你殺的吧?”冥劍道:“我若真能殺了他,倒也好了,只可惜,他命實在太大,以我的能力,也只能把他打下山崖而已。”

石凌飛道:“但他現在不見了,而你卻還活著。”冥劍道:“我聽出來了,你是想為他報仇,對吧?”石凌飛道:“不錯,拔劍吧。”冥劍環著雙臂,冷冷說道:“我和歐陽嘯是公平對決,生死無怨!”石凌飛道:“這個我不管,我只要殺你為他報仇!”冥劍轉身,背對著石凌飛,冷冷道:“那麼你出手吧,反正對你來說,面對面的交手和背後出手,也沒什麼區別。”石凌飛道:“好,那我現在正是向你挑戰,轉過身來,和我一戰!”

冥劍終於轉過身來,說道:“我不會和你動手的,你要是想為他報仇,就出手吧。”石凌飛道:“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以為我不會對你動手嗎?”冥劍道:“和殷郊混得日子久了,對道義的準則自然不會那麼嚴格,出手的話,就來吧。”

石凌飛右手慢慢一劃,易掌成劍指,聚力於指,食中二指上發出一團金光,唰地一下,點向冥劍胸口,冥劍閉著眼,微微笑著,石凌飛卻不理會他的笑容,直線將這一指戳出。

他沒有來得及想冥劍為什麼會笑,而他更沒有想到,冥劍發笑的原因是因為薛虞霏來了。

畢竟石凌飛和薛虞霏只是朋友,冥劍卻追薛虞霏追了上萬年的時間,所以冥劍對薛虞霏的感覺,自然要比石凌飛敏感很多很多,這不是武功高低的問題,而是付出感情多少的問題。

黃光閃過,薛虞霏一把將冥劍拉開,輕輕地一掌拍出,接住石凌飛的一指,石凌飛急忙化指為掌,和薛虞霏對了一掌,快速地往後退了七八步,才卸去薛虞霏巨大的掌力,穩住身形。

石凌飛冷冷問道:“為什麼?”薛虞霏把冥劍護在身後,對石凌飛道:“你不能殺他!”石凌飛問:“為什麼?”

薛虞霏回答不出來,她並不愛身後的這個男人,為什麼救他,其實薛虞霏自己也說不清楚,只能冷冷說道:“因為我不允許!”

這個理由薛虞霏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更別提說服石凌飛了。

石凌飛看了薛虞霏一會兒,冷冷問道:“你救他,是不是因為你愛他?”薛虞霏道:“當然不是,我愛的人,怎麼也輪不到他!”

石凌飛心裡樂了,冥劍幾乎都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了,原來他在薛虞霏的心裡,還遠遠排不上號。

石凌飛沖冥劍一笑,向廚房走去。

薛虞霏看石凌飛離開,沒有和冥劍說話,向前院走去,冥劍看著薛虞霏的背影,心中浮起一股酸意,看得出,歐陽嘯的死對她有些傷害,傷害好像還挺大冥劍不禁有些傷感,同時,也為戰勝了歐陽嘯而感到後悔,要是早知道薛虞霏會為歐陽嘯而傷心,冥劍絕對沒有勇氣劈出那八劍,他寧可掉下山谷那個人是他,這樣,薛虞霏至少就不用那麼傷心了,只要他不傷心,付出一條命,又有何妨?

出乎冥劍的意料,薛虞霏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傷心,至少當她回頭的時候,冥劍可以確定這一件事。薛虞霏回眸笑道:“怎麼,你不跟我過來嗎?”

冥劍怔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跟了上去。

進到薛虞霏房間裡,冥劍忽然感覺到一陣發自內心的寒意,殺氣兩個字瞬間在腦海中閃現,他的眼皮開始眨下,在他眨眼的同時,​​薛虞霏的手已經抬起,真氣激起狂風,吹得兩扇房門關住;冥劍的眼皮已經眨下三分之一,同時,薛虞霏出手,玉手如弧,五指如鉤,抓向冥劍,好快的身法,好快的輕功;冥劍的眼皮只眨到三分之二,薛虞霏已經抓住了他的咽喉,把他按到了門板上。

冥劍不是因為對薛虞霏的愛而不出手,而是薛虞霏的身法出招實在太快,連眼皮都沒眨下就能製住一個絕頂高手,那除了薛虞霏沒別人了,冥劍當然做不到這個事,所以只能束手就擒,被薛虞霏掐住了咽喉。

冥劍抬頭看去,只覺薛虞霏此時的目光無比的冰冷,無比的毒辣,看得出,薛虞霏恨他!因為歐陽嘯恨他!冥劍真的無法接受這一點,他問薛虞霏:“你別告訴我,你是為了歐陽嘯才這樣對我。”

薛虞霏面目猙獰,一改平時的溫柔,惡狠狠地說道:“那又如何?除了殷郊,歐陽嘯對我最好,我也很喜歡歐陽嘯,你現在殺了他,我當然要為他報仇,擋住薛虞霏,就是為了要親手殺你!”

冥劍忽然笑了,薛虞霏心裡,到底還是沒有他的一點位置,薛虞霏想起之前冥劍對自己的種種,到底也下不去這個手,右手顫動著鬆開,冥劍臉上的顏色恢復了常態,薛虞霏的手又離開了半寸,冥劍忽然按下她的手,上前一步,把薛虞霏抱到了懷裡,薛虞霏雙掌舉起,懸在冥劍的腦後,卻下不去手,整個身子依偎在冥劍的懷裡。

一個女人的心裡,裝著一個男人便已經足夠,裝著兩個男人,就已經太沉重了,殷郊和歐陽嘯,薛虞霏確實是一個也放不下,一個也推不開,掙扎了這麼多年,有這麼個機會,放棄一個,或者兩個都放棄,這真是一件好事,薛虞霏有點相通了,與其這麼等殷郊等下去,不如和一個愛自己的人,幸福地過下去,所以,她懸著的兩隻手,才沒有拍到冥劍的腦袋上。可一想到殷郊,薛虞霏就瞬間打消了一切的荒唐念頭,不知道殷郊有什麼魅力,會讓薛虞霏這麼愛他,薛虞霏雖然不是殷郊的全部,但是殷郊卻是薛虞霏的全部,每一次殷郊遠行,薛虞霏的世界就崩塌一次,薛虞霏把自己脆弱溫柔的心硬給錘煉得像是金剛鑽一樣,可薛虞霏就是忘不了他,一看見殷郊的笑容,她就會忘了所有的煩惱,情不自禁地就想投入他的懷抱,想到這裡,薛虞霏的兩隻手才沒有抱住冥劍。

如果有機會,薛虞霏寧願永遠被一個男人這樣抱著,儘管那個人不是她想的人,如果有機會,冥劍真想永遠抱著薛虞霏。

只可惜不是什麼時候如果有機會都是真實會發生的,兩個身陷愛河的男女誰也沒有感覺到,一個身影正在向這裡靠近。

山谷下,一條大河清澈無比,緩緩流淌著,從上流往下流看,一葉扁舟在水面上漂著,仔細地看,這葉小舟既不是木船,也不是竹筏,而是由幾柄金色的字劍搭成的小筏子,金色的劍,金色的字,金色的船,金色的網,四樣亂七八糟完全不同的東西,卻是水面上這個供人乘坐的東西的真實寫照,男的躺在這個劍筏上,女的則趴在這個男人的身上,男的穿黑,女的穿白,不用想也能猜得出來這正是墜崖未死的歐陽嘯和駱霜。

昨日,歐陽嘯被冥劍八劍連揮,斬下了山崖,本來歐陽嘯被這巨大的劍力所傷,以為墜下此崖必是有死無生,豈料天無絕人之路,歐陽嘯這一落下去,墜入河中,大大減緩了他下墜的衝擊力,於是他借力將一柄字劍插入峭壁,往上翻起,然後插入另一柄劍,再次上翻,一柄接一柄的,歐陽嘯不稍時就翻到了半山腰,可就在歐陽嘯以為勝利在望的時候,冥劍爬到了山頂,三言兩語,把駱霜給攛掇下來了,歐陽嘯看著這個為他跳崖殉情,胸大臀翹的女人,不由得想起了一句俗話:“胸與腦不可兼得。”

當然,歐陽嘯的想法是錯的,除了面對他的時候,其餘任何時刻,駱霜的智力水平都不會低於她的胸部發育水平,駱霜原本就十分聰明,否則也不能把雙峰山的情況查得一清二楚。

歐陽嘯真想讓她這麼掉下去自己爬上來算了,可就是在駱霜快接近他的時候,狠不下這個心,四肢完全沒經過大腦的行動起來,鬆開劍柄,向上一跳,又在劍柄上猛踢一腳,將整柄劍踢得沒柄而入,人終於旋身跳到了駱霜的身邊,伸出右手接住駱霜,和她一起下落,等到速度基本差不多時,歐陽嘯才翻身墊到駱霜的身下,以防她被水流所傷,駱霜在空中睜開眼,看到了歐陽嘯,緊緊地抱住了眼前這個男人,生怕他會捨棄自己,拂袖而去。

但是歐陽嘯見她醒來,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溫柔地笑道:“霜兒,你不用害怕,我不會讓你受傷的。”

駱霜用自己的臉龐貼住歐陽嘯的寬胸,心中想道:“是啊,他又不知道那件事,怎麼會責怪我呢?”

兩人就這樣甜蜜地往下落著,將近水面之時,歐陽嘯右手從駱霜腰上移開,背到腰後,快速地用書意劍法寫了兩個字,織成一面劍網筏子,唯恐不結實,歐陽嘯又用寒冰冷氣在劍網上一壓,將那些不結實的連接點全部冰凍住,然後人落到劍筏上,劍筏落到水面上,激起巨大的水花兩人才免於到閻王那里報到。

兩人的晚飯吃的很倉促,凍魚(用內力全部凍成的魚),新鮮,兩人吃了四條。

其實以薛虞霏和冥劍的實力,江湖上幾乎沒有人可以靠近他們兩百步以內而不被發現,即便這個人是石燕。

可現在,推開那兩扇門的人,卻是黃天驊,薛虞霏對黃天驊的關愛實在是太深了,所以薛虞霏對黃天驊一點戒心都沒有,每次黃天驊都是到了薛虞霏面前她才能發現他的到來,這一次,當然也是一樣,而冥劍則一心一意陷入在對薛虞霏的迷戀中,所以一點也沒有註意到黃天驊的到來。

直到黃天驊推開房門,冥劍回頭之時,三個人才一起愣住,最後黃天驊首先打破了僵局,開口說道:“二嫂,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啊對,我是該改口了,該隨著燕姐姐叫你薛姐姐了是吧。”

黃天驊生氣的同時,卻又有著一絲著急,他怎麼會著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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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石燕之靈


薛虞霏忽然甜甜地笑了起來,她終於明白殷郊為什麼把黃天驊留在輾遲縣了,他不是讓黃天驊跟著薛虞霏學習來了,而是讓他監視自己來了,難怪每一次和別人親暱的時候,黃天驊總是出現得特別及時。

冥劍率先開口說道:“黃公子,其實,我們…”黃天驊道:“我知道,我來的不是時候。”

薛虞霏看看黃天驊的表情,笑道:“我沒有心情給你解釋這些事,因為我知道,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找我。”黃天驊道:“一件事一件事來,先跟你算這個賬才是。”

薛虞霏轉身坐到凳子上,倒著茶,悠閒地說道:“行啊,說吧,你想讓我怎麼解釋啊。”黃天驊道:“餵,你這是什麼態度嘛,做錯事情的人明明是你嘛。”

說這話的時候,黃天驊的頭上不知何時已經出了一層密密的汗水,薛虞霏裝作沒看見,還是調侃著他說道:“我知道我錯了嘛,那你說出來該怎麼樣去彌補我的錯誤呢,你要是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呢,是吧。”

說著遞給冥劍一杯茶,自己微笑著端起茶杯,在嘴邊停了一停,用衣袖掩嘴喝了下去,冥劍看她喝了,端起茶杯往裡面看了看,也喝了起來。

黃天驊道:“你…你至少應該跟…跟我二師兄道個歉吧,你…你說對不對啊?”薛虞霏笑道:“嗯,不錯,你現在去趟蟠龍城,把你二師兄找回來,我這就跟他道歉。”黃天驊道:“你這是強詞奪理!”

薛虞霏掏出手絹,給他擦著臉上的汗水,微笑道:“好了好了,我跟他的事你還是別管了,先說說你有什麼急事吧,瞧把你給急的。”

黃天驊喘著氣,流著淚說道:“雪兒,雪兒讓人給抓走了,他們送信來說讓…讓把老虎送過去,才能放了雪兒。”

冥劍道:“我問一下啊,這老虎是東北虎還是華南虎?我到哪抓合適?”黃天驊道:“不是…是…不是這個老虎…是那個老虎。”

薛虞霏笑道:“還是我來說吧,他們讓你交出來翡翠老虎是吧。”黃天驊道:“是啊是啊!”

冥劍道:“這翡翠老虎是什麼老虎,新品種嗎?”薛虞霏用鄙視的眼光看了冥劍一眼。

冥劍愣了一愣,忽然間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臉都變成了青紫色,兩隻眼的眼珠充滿了血絲,五官皺到了一起,明顯是中毒的反應,他咬牙說道:“這茶…有毒!”

黃天驊道:“我說冥劍,你能不能別這樣啊,我不就說了你兩句嗎,你用得著這麼讓人生氣嗎!”

薛虞霏嘴角流出一絲鮮血,扶著黃天驊笑道:“她沒騙你,這茶,真的有毒。”

黃天驊急按著她手背道:“嫂子,你別急,我給你看看。”薛虞霏無語地說:“我謝謝你,你見過凌飛把脈按手背嗎?”

黃天驊頓了一下說道:“呃,她按的應該是手心兒。”

薛虞霏又吐了一口血,無奈地說道:“算了,你還是下去把凌飛給找來吧。”

黃天驊道:“好嘞!”話一說完,人就沒了影子。

薛虞霏嘆了口氣,轉身扶著桌子坐到了凳子上,冥劍淡定地問道:“怎麼個情況,你沒中毒,幹嗎讓他找石凌飛去?”

薛虞霏道:“雪兒對小天的喜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被抓的事,也該讓小天自己解決了,”薛虞霏看向打開的窗戶,“這窗戶誰給開的。”

茶裡真的有毒,外人下的。

黃天驊和石燕齊齊來到了薛虞霏的房間,石燕扶住呻吟的薛虞霏問道:“姐姐,出了何事?”

這時,石凌飛和白娜娜已至,石凌飛走向薛虞霏道:“她不是說過中毒了嗎,走開,給我看看。”

石凌飛和白娜娜分別捏住薛虞霏和冥劍的手腕,診斷了起來,石凌飛眼中刀鋒般的光芒一閃,瞥見了打開著的窗戶,沉思著問道:“我記得昨天晚上你還睡著的時候,這兩扇窗戶是關著的。”薛虞霏咳嗽著說:“嗯,我也覺得人是從窗戶進來的。”

石燕跳出窗戶,站到了店旗竿上,往窗戶上看去,只見那窗戶下覆滿塵土的樓板上,赫然有一進一退的兩雙腳印,石燕對裡面說道:“大哥,你來看。 ”

石凌飛鬆開薛虞霏的手,走到了窗邊看去,下面那兩個腳印一眼就看得出是女子的腳印,而且那個女子的體重並不太重,應該是個苗條的女人。

白娜娜豈非就很苗條?

石凌飛轉身想去拿茶壺,白娜娜冷冷說道:“不用看了,是絕仙參葉的毒。”

石凌飛沒有說話,冷冷地看著白娜娜,薛虞霏道:“你也不用再看她了,相比在她房間的窗戶外面也有兩雙腳印。”

石燕往白娜娜的房間的窗戶外看了一眼,點了點頭,石凌飛看白娜娜的眼神變得更冷,薛虞霏道:“你別再瞪她了,她要是想殺我,早就不等到今日了。”

白娜娜道:“可是絕仙參葉除了我和雲松山那位姑娘以外,不會有第三個人有,又會是誰呢?”

這時,白娜娜忽然想到了一個人,但是想到他和薛虞霏的關係,白娜娜又把這個人的名字咽了下去,薛虞霏看她欲言又止,也沒有再問下去,而是對黃天驊說道:“小天,看來這次只能靠你自己去救小雪了。”

黃天驊急道:“不行啊二嫂,萬一那邊有高手怎麼辦啊,我要是打不過他們可怎麼辦啊?你們倆真的不行嗎,好歹找個人幫幫我吧。”薛虞霏呻吟著說:“哎呀,不行啊,我渾身發軟,四肢無力,根本連站都站不起來啊。”

黃天驊道:“啊,那怎麼辦啊,冥劍你行不行啊?”冥劍道:“我也渾身無力,提不起真氣來。”

白娜娜顯然沒有領會到薛虞霏的意思,心中想道:“什麼四肢無力,渾身發軟,提不起真氣,這都是絕仙參葉的症狀嗎?”

黃天驊又看向石凌飛,石凌飛不等他說話,立即說道:“別看我,我身上還帶著傷。”黃天驊又看向白娜娜和石燕,石凌飛又一次把他的話堵了回去:“想都別想,她倆的武功還不如你呢,乖,自己去啊!”

黃天驊道:“可是我的手…”石凌飛道:“你的那隻手根本就沒事,你娜娜姐姐是嚇唬你的。”

黃天驊道:“可是我…我看不明白他們給我的這張地圖啊。”薛虞霏幾人一陣無語,冥劍問道:“他們還給了你地圖?”黃天驊從懷中拿出一張皺紙,說道:“這上面除了畫的亂七八糟的圖形以外只有一個太極圖,我怎麼知道哪面是南,哪面是北呢?”

白娜娜看著窗外的石燕,冷冷說道:“看地圖這種事,還是讓專業的人去比較好。”

石燕跳進來說道:“我不想去。”石凌飛道:“為什麼呢?”石燕道:“不想去就是不想去,大哥你用不著管!”

石凌飛笑道:“真是難得你還會為了他吃醋,算了吧,他就是救個人而已,不會敢有什麼異樣的想法的。”薛虞霏道:“是啊石燕,小雪和小天連普通朋友都還沒發展到呢,你擔心個什麼勁兒啊!”冥劍道:“燕姑娘,小虞說的有道理,你就跟著小天去一趟吧。”石燕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好吧好吧,怕了你們了,我去就是了。”石凌飛道:“這才像話,小天,還不把地圖遞過去。”黃天驊道:“嗯,燕姐姐,給你。 ”

石燕把地圖翻了幾個圈,說道:“跟我走吧。”

石燕和黃天驊離開後,白娜娜垂頭喪氣地對薛虞霏說道:“對不起啦,驅鬼靈芝上次救你的時候已經用光了,現在你們倆……好像只有隻有等死了。”

薛虞霏和冥劍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石凌飛笑道:“你不是真被他倆給騙了吧,他們兩個人,根本就沒有中毒。”白娜娜道:“什麼?怎麼可能?”

白娜娜倒了杯茶,去看裡面的顏色,確實是絕仙參葉的毒無疑,心中正奇怪著,石凌飛道:“毒茶是真的,他們喝下去的也確實是這裡面的茶,只是這毒茶沒有發揮作用罷了。”

白娜娜還沒說話,薛虞霏和冥劍同時吐出一口綠茶,然後點了自己幾處大穴,割破自己的手指,然後冥劍點住薛虞霏的肩膀,薛虞霏點住冥劍的肩膀,互相往對方的身體裡輸著內力,手指上流出的血慢慢由黑變紅,身體裡面的毒逐漸全部*了出來。

石凌飛道:“我說你們兩個,知道有毒不喝不就完了嗎,幹嗎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啊?”薛虞霏道:“廢話,我們要是不喝下去,小天他會相信嗎? ”

白娜娜道:“原來你們都是裝的呀。”冥劍道:“你才知道嗎?”

石燕看著地圖,信步往前走著,黃天驊擔心地問道:“燕姐姐,你到底看不看得懂啊?急死我了。”石燕道:“你著什麼急,反正被抓的又不是我,走得慢又死不了人。”

黃天驊一路上著急忙慌地詢問著凌妍雪的下落,可是一路上都沒有人知道,其實這也從側面驗證了呂曠手底下人的能力,如果他能輕易問得出來凌妍雪的下落,只能說明一件事,呂曠的手下全是廢物!

當然呂曠手下不是廢物,所以黃天驊從輾遲縣城中心問到輾遲縣城南門,黃天驊一點蛛絲馬跡都沒問出來。到了城門口,石燕又翻著地圖想辦法,她和黃天驊的情況基本一樣,走了這一路也沒想出來哪邊是北,直到現在看到城門口算命瞎子的布招上畫著的太極時才想明白,地圖上也有個太極,一陰一陽,一黑一白,陽為南,陰為北,石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心想:“我早該想到的。”笑著說道:“小天,我知道了,咱們往回走。”

黃天驊道:“不是…咱們走這麼半天,走錯了呀。”石燕笑道:“真聰明,你猜對了。”黃天驊吸吸鼻子,撓撓頭說:“燕姐姐,你這不是耍我嗎?”石燕笑了笑:“沒有啊,我也是剛找到北的。”

黃天驊哼道:“行,那走吧!”

黃天驊往回走了幾步,卻不見石燕跟來,回頭看了一眼,石燕正靠著城牆,環臂笑著,黃天驊跺著腳道:“燕姐姐你怎麼不走了?快走吧,急死人了!”

石燕一點不​​急,歪著頭笑道:“早飯還沒吃,我餓了。”黃天驊皺眉道:“你在家不是喝了杯豆漿,吃了三根油條嗎?”

石燕慢慢走向黃天驊,淡定地問道:“他們定時間了嗎?”黃天驊道:“他們說了,午時必須趕到他們指定的地點,否則他們就會殺了雪兒。”石燕走到了他跟前:“小天,你知道以咱們兩個的輕功速度,把輾遲縣城從南地界線到北地界線走一圈需要多長時間嗎?”黃天驊搖了搖頭,但是語氣更為急切:“我現在只想快點找到雪兒,不想去什麼南北地界線!”

石燕的語氣恰好相反,不但冷靜,而且冷漠:“我知道你著急,可至少他們給的地點的位置還是在輾遲縣的境內對吧,我告訴你這個問題的答案吧,我們只需要一個時辰就能從輾遲縣南邊走到輾遲縣北邊,而這個位置,我們就是爬著走,半個時辰也穩能到達,可你現在就急著去,你對那一點都不熟悉,午時又是人身體最疲憊的時候,這些事情你想過沒有?”

黃天驊一時間被她說得愣了,確實如她所說,黃天驊接到信的時候,整個心理防線幾已崩潰,一直在為凌妍雪而擔心,焦慮,從來沒有顧及到石燕的感受,當然,他也從來沒有想石燕跟他說的這些問題,石燕單手摟住黃天驊脖子,溫柔地說道:“你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對不對?”黃天驊哭喪著臉,沮喪地垂著首,慢慢地點了點頭,石燕又說道:“小天,我說句實話,不是燕姐姐吃醋啊,雪兒的事,你是不是有點太著急過頭了?”

黃天驊又一次點頭,石燕看著他沮喪的樣子,甜笑道:“行了,別苦著個臉了,雪兒既然是你的好朋友,自然也是我的好朋友,我又沒怪你,又沒說不幫你,是吧?”

黃天驊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線:“那…雪兒她…怎麼辦?”石燕道:“你放心,他們約定的時間既然是午時,說明在午時之前,咱們雪兒還是安全的,再說現在冥劍、呂曠他們都在輾遲縣,相信他們不敢胡來。”

黃天驊點頭道:“嗯,燕姐姐,你說的對,我都聽你的,你說怎麼樣,我就怎麼樣!”石燕嫣然一笑,伸出右手,點了點黃天驊的鼻子,左手牽著他的手微笑著說道:“真的?”黃天驊道:“燕姐姐你這話什麼意思嘛,我什麼時候有騙過你的記錄了?你這明明就是不相信我嘛!”

石燕看著他上竄下跳的樣子,笑了:“對嘛,這才應該是小天嘛!”

黃天驊道:“那麼,小天的燕姐姐,我們可以去找雪兒了嗎?”石燕仍然笑著說道:“不可以!”黃天驊問道:“為什麼?”石燕指著他的嘴:“不聽話了是不是?”

黃天驊道:“好吧我聽話,那我們現在幹什麼?”石燕轉身,背對著黃天驊說道:“回你家,睡覺!”

黃天驊愣住:“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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