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射天妖 作者:濱城小道(已完成)

 
Babcorn 2017-11-6 12:43:3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1 31507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6 19:40
一百一十節 大峽谷

    平原郡大街上,夜色已悄然降臨,出城幹活的農民紛紛回城,武蘇二人挾在人群中進了城。

    「林小小是太華山上有名野山花,送她一粒癸水丹,便可以和她睡一覺,你不知道嘛?」武六七走在平原郡大街上,向蘇子昂說道。

    「不想再說林小小的事兒,我忽然明白什麼叫身份地位了。」

    「真明白了?先說給姐夫我聽聽對不對。」

    「同為太華派弟子,因為身份地位不同。」蘇子昂簡單答道:「厲少幫主在小樹林中做真正男人做的事,咱倆也是男人卻只能在背後偷窺。」

    「哈哈,對對,也可以這麼說。」武六七大笑道:「蘇子昂,姐夫發現你如今厚顏無恥,可不許碰我的玫瑰花,不然姐夫真和你翻臉。」

    「在我心中,卓師姐和仙子一樣,碰卓師姐這種事兒從沒敢想。」

    「金公子和青瑤你喜歡那一個?」

    」和卓師姐一樣,金師姐和青瑤妹妹在我心中也如仙子一般,絕不敢生半絲褻瀆之念。「

    」少跟姐夫我扯蛋,還絕不敢生褻瀆之念。「武六七大大咧咧的說:」那是你眼下沒本事,沒機會而已,只要男人不殘廢,還有不吃腥的貓嘛?「

    不待蘇子昂回話,他一把拉起蘇子昂的手,命令道:「陪姐夫找個飯館吃飯去,然後交流一下道法,咱哥倆唯有苦修道法,方有出頭之日,不然一輩子只能看別人做真正的男人。」

    「找飯館吃飯行,六七你付帳啊。」

    「蘇子昂你真摳門啊......」

    數日後,客棧大院中,太華派數百弟子肅手林立,神情凝重。

    「太華派的少年們,四海幫有消息傳來。」木桑子簡單命令道:「刑天戒在黑山大峽谷中突然出現,所有人立刻出發,目標方向黑山大峽谷!」

    黑山方圓數百里大小,山中奇峰縱橫,裡外一片黝黑,處處遍佈堅硬的黑色岩石,放眼眺望,不見一株樹木,一株小草,也不見一隻飛鳥,一隻走獸,沒有一絲生氣。

    一條大峽谷,鬼斧神工,將黑山一劈為二,一股股神秘的黑霧在大峽谷中翻滾盤旋,陰森詭譎。

    天高雲淡,黑山孤寂。

    「木師兄,這麼大的黑山,從那尋找找刑天戒。」水鸞子一臉狐疑的詢問?

    「四海厲幫主突然傳來訊息,說是刑天戒在黑山出現。」木桑子一邊應答,忽地一指遠處,道:「看,厲幫主和雷音寺的人也到了。」

    厲擒龍一頭蒼白短髮在前方帶路,任方圓白袍飄逸在身後跟隨,十餘名僧人和百餘名四海幫眾隨後趕到。

    「三位真人,黑山下面大峽谷中,有一門派叫龍神宗,他們既非修士,也非武士,屬於召靈士。」厲擒龍簡明扼要介紹情況:「峽谷中應有護宗靈物,各門派弟子們可要小心些。」

    「平原郡先有無影宗,今有龍神宗,我古夏王朝極少有人修練召靈術。」金昆子臨風而立,回頭詢問?「龍神宗喂養的靈物是小龍?」

    「應是如此,老夫今早匆忙間一得到消息,便通知木真人趕了來。」厲擒龍指了指下方,道:「峽谷內黑霧翻滾,凝而不散,多半是大量妖蛇噴出的毒霧,可要防著點。」

    「師妹,可帶有抵禦蛇毒的靈丹?」木桑子道:「這毒霧對元嬰境界以下弟子極有危害。」

    「隨身攜帶數粒而已。」水鸞子道:「可是咱們有三百餘名弟子,這幾粒辟毒丹無異杯水車薪。」

    「啊」一聲慘叫,從黑霧中淒愴傳出。

    眾修神情一凜,立刻傾耳細聽,一陣陣兵刃「咔、咔、」撞擊聲從峽谷黑霧中急促傳來,顯然峽谷中已有修士動上了手。

    「阿彌陀佛。」任方圓低宣佛號,自告奮勇:「小僧願先進峽谷探個虛實,真人意下如何?」

    「不急不急,先且站在這兒看看。」木桑子道:「下面峽谷方圓數百里大小,谷中黑霧翻滾視線不佳,若想一一找遍這個峽谷,需花費數日時間。」

    老頭兒捻著小鬍子笑了笑,說:「咱能得到消息,大荒盟和其他宗派中人照樣也能得到消息,估計裡面打打殺殺的正是他們。」

    「刑天戒此次面世的消息過於突兀,其中多半有詐。」金昆子忽然命令道:「一會本座與木師弟帶弟子陪雷音寺道友一起進谷看看,厲幫主與水師妹在大峽谷外警戒,若有大荒盟中人出現,立刻發出警訊。」

    「老夫鬢髮雖白,雄心仍在,不需水鸞人保護,量大荒盟和龍神宗也傷不了我。」厲擒龍並不服老,率步而行,四海幫副幫主周丕東等人連忙跟著掠下山梁。

    「阿彌陀佛!」任方圓低宣佛號,慈航古鏡在半空中扶搖直上,佛光萬道,光沖牛斗,十數名僧人僧袍飄飄,梵唱陣陣,沿著一條山梁魚貫隨行。

    「水師妹,事出詭異,你帶凝元境弟子守在此處守侯。」金昆子鄭重叮囑:「我和木師弟進谷探探虛實。」

    水鸞子道:「師兄放心,我一定看好弟子們安全。」

    大峽谷中,黑霧陰森瀰漫,渾暗不見天日。

    「滾出來!」

    江湖散修蘇西榮一聲斷喝,數道醜陋的刀疤的臉上扭動,猙獰煞氣,伸掌一推,三個煙火滾滾的炭火球瞬間衝入前方黑霧中。

    「呸。」

    一聲怒吼在黑霧中咆哮,三枚炭火球「噗」一聲從黑霧中被擊回,在半空中四散分裂。

    一個高大漢子揮舞一柄巨大的九齒糞叉從黑霧中衝出,一叉叉向蘇西榮,蘇西榮冷冷一笑,正欲變招應對,面色驀然大變,口中噴出一股鮮血,一柄細長的黑骨劍從胸口森森透出。

    一劍斃命,獨行散修蘇西榮橫死黑山大峽谷中。

    黑骨劍後面露出一個中年男子,一襲黑衫,頭頂方巾,裂著一口白牙嘿嘿而笑,貌相十分忠厚。

    「黑鼠多事。」揮糞叉的大漢長相奇醜,一聲怒吼:「誰用你幫?」

    「丑牛動動腦子,別光似一頭蠻牛般只會揮舞叉子,拼傻力氣。」忽然,一連竄怪異的嘶、嘶、聲從黑霧中詭譎傳出,黑鼠側目一聽,臉色一凝,拉起丑牛一步閃入黑霧中,隱形無跡。

    良久以後,三名披灰色斗蓬的男子從黑霧中現身,先警惕的四處查看,又伸足踢了踢散修蘇西榮的屍體,輕輕吹響了一個青銅口哨。

    「噝、噝......」地面上響起一片令人心悸的異響,數百條黑色妖蛇從四面八方湧來,它們身體又短又粗像一根灰黑色鐵棍,撲到蘇西榮的屍體上,瘋狂吞噬起來,地面上瞬間出現一具白骨架。

    「十七個死人了,再搜搜,前面一定還有。」一名灰色斗蓬男子發出命令,驅趕群蛇在黑霧中向前方摸索而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6 19:40
一百一十一節 大峽谷(二)

    百餘丈外,七名修士擺成一字長蛇陣,掌中靈劍在黑霧中冷光閃爍,一路躡手躡腳小心前行。

    「噝」一聲。

    地面上一塊黑石驀然蹦起來向一名修士腿上彈去,一柄靈劍燦爛一閃,黑石被一斬兩半,跌在地面伸縮不停,變成一半蛇首,一半蛇尾。

    「小輩竟敢冒犯蛇靈,其罪當誅。」一道陰惻惻的威脅聲後,三名灰衣斗蓬的男子出現在七名修士面前。

    「北斗七雄並非有意冒犯龍神宗,實屬猝然之間,判斷有誤。」北斗七雄老大迅速站出來,一臉笑意擺明態度。

    「黑山中沒有刑天戒,七位速速離開大峽谷。」斗蓬男子陰著臉,也乾脆直接的表明態度。

    「多謝龍神宗不怪之恩,我等即可離開。」

    「不送。」斗蓬男子冷冷應答。

    「殺!」北斗老大腳一抬,突然發出一聲大喝,七劍聯線,劍光乍閃,如一道道寒線般將三名斗蓬男子四方纏住。

    七劍猝然臨身,三名灰衣斗蓬男子大驚,急速施法自保,啊、啊、數聲嚎叫中,三名斗蓬男子身上瞬間多出幾個血窟窿,一起歪倒在黑霧中。

    「黑山乃古夏王朝的,又非你龍神宗的,聒噪之輩死了才清靜。」北斗老大輕聲發出嘲笑。

    「啪、啪、」一陣稀稀朗朗的掌聲在遠處黑霧中響起。

    「心黑手辣,厚顏無恥,真是難得的人才,太對本公子胃口,大荒盟歡迎七位加入。」大荒盟侯公子率十餘人在黑霧中現身,開口為大荒盟招才納士。

    「加入大荒盟有什麼好處。」北斗老大問道?

    侯公子伸手一抹嘴唇,說:「加入大荒盟不一定有好處,不加入大荒盟必死。」

    大荒盟在修真界殺名遠颺,面對人多勢眾的侯公子,北斗七雄面面相覷,一不敢反抗,二不敢逃跑,一時猶豫不決,但也未開口應允加盟。

    「若非七位足夠狡詐無恥,太合本公子胃口,憑你們這片刻猶豫,早已死去多時。」侯公子聲音漸漸強硬而蠻橫。

    未等北斗七雄應答,一陣腳步聲從黑霧中響起,黑鼠和丑牛急衝而來,遠遠大喊:「小猴,小猴,九龍焚火罩,快使九龍焚火罩。蛇,大批的蛇來了。」

    侯公子手一揮,一個黃澄澄的金缽在黑霧中飛出,缽底一傾,一束光芒瞬間四下籠罩,佛光萬道將下方團團罩定。

    「黑老大,你竟讓幾條蛇嚇破了膽,哈哈。」

    「幾條蛇?」黑鼠嘿嘿一笑:「一會先給哥哥數清楚幾條蛇。」

    一片怪異瘆人的聲音從黑霧中湧來,象下雨,又似有人折斷枯草,黑霧中傳來一股股聞之慾嘔的腥臭聲。

    一大片黑色妖蛇密密麻麻的游來,約有數千上萬條模樣,蛇瞳中一片死亡的冷酷,舌頭伸縮發出陣陣「簌簌」的妖詭響聲,像一群士兵將眾人四下團團圍定。

    「小猴,能數清幾條蛇不?」黑鼠聲音中透出戲謔。

    「鼠哥,還真不好數。」侯公子一抹嘴唇,驀然大喝:「龍神宗鼠輩聽著,大荒盟爺爺們駕至,滾出來歸降,不然一把火燒了龍神宗。」

    「大荒盟十餘年前被人打得狗一樣,都找不著回窩的路,今日一群小野狗,到我龍神宗門前裝什麼闊?」一個沙啞的嗓音在黑霧中傳來,語氣尖酸刻薄。

    「去死!」

    四公子中的馬公子從右邊一步躍出,九枚柳葉鏢在黑霧中凝聚,風聲颯然,鏢尖上妖異血紅,「嗚」一聲,向聲音來處擲去。

    「疾!」

    四公子中的吉公子從左邊搶出來,一召手,一隻千足蜈蚣從虛空中探出頭來,懸於半空中,蜈蚣體表兩側排滿黝黑的足,足尖鋒銳無比,頭部伸出兩隻大鉗子,眼中射出兩束凶戾妖光。

    蜈蚣見風暴漲,「啪」一聲落於地上,跟隨在九枚柳葉鏢攻擊的方向急速爬去,一路經過之處,黑蛇紛紛跳起來嘶咬,瞬間被蜈蚣的千足斬成兩段。

    「噝、」一聲尖銳細長的吼叫聲,在黑霧中妖詭響起,聲音極為尖銳,刺激的場中諸人一起捂起耳朵。

    「咔、咔、咔,」一連串的暴響聲後,馬公子擲出的九枚柳葉鏢被擊飛回來,只是枚枚變成一團廢鐵。

    一陣「嘩啦啦」的響聲在黑霧中迅速接近,地面黑蛇一起臣服般向左右掙紮著遊走,似在避讓著它們的王者。

    「不好,蛇王來了。」黑鼠一聲暴叫,閃入丑牛身後。

    黑霧中「唰」一聲,千足蜈蚣急速游回吉公子身邊,千足顫抖倦成一團彷彿遇到天敵。

    兩條漆黑如墨,粗如車輪的巨大妖蛇從黑霧中緩緩爬來,一路彷彿王者出巡霸氣四測,方圓數步之內的黑色妖蛇一齊倦身瑟瑟發抖,巨蛇妖瞳熠熠有神,彷彿已然通靈,它血盆大口猛一張,「噗」的噴了一大團黑色毒液。

    黑色毒液色濃如墨,凝如實質,一股腥臭味聞之慾嘔。

    懸浮於空中的九龍焚火罩,佛光驀然大盛,缽底一傾,一片藍色的火焰飛濺,與噴來黑色毒液急速撞擊,「轟」一聲沙走石飛,黑色毒液四濺,附近修士們飛身四掠閃避四濺的毒液。

    「啊」一聲慘叫。

    北斗七雄中一名修士躲避稍慢,被黑色毒液噴個正著,臉上迅速烏黑一片,抓著胸口嚎叫幾聲,在地上扭了幾扭,化成一團血水,眾修一起變了臉色。

    「啾、啾、」聲響中,千百道黑影如蝗蟲般凌空撲來,疾如飛羽。

    九龍焚火罩一顫,缽中飛出一片藍色火焰,將撲來黑影一一擊落在地,黑影在地面掙脫曲伸,變成一條條黑蛇,這些黑蛇和地面游來的黑蛇不同,兩側各生有一個翼翅,可在空中借風滑翔。

    「啊」又一聲慘叫。

    北斗七雄中,一名修士也被黑蛇咬住,直接「撲嗵」倒地而亡,面部瞬間漆黑猙獰,群蛇湧上,瞬間變成一架白骨。

    「求公子收留北斗七雄。」蛇毒一觸既亡,北斗七雄老大一邊狂舞仙劍抵擋襲來的黑蛇,一邊向侯公子求情。

    侯公子躲在佛光後狂笑:「先前把你們當人看,你們不肯,如今來給本公子當五條狗吧。」

    「謝公子救命之恩。」,北斗五雄連跌帶爬,躥進九龍焚火罩的防禦圈子內,五劍聯成一線,勉強能抵擋住黑蛇的攻擊。

    「噝」一聲,兩條黑色巨蛇一聲怒吼衝了過來,一甩蛇首,兩個碩大無比的腦袋在半空中昂起狠狠向九龍焚火罩砸下,與佛光在半空中撞擊。

    「嘭」一聲巨響,黑霧四散,九龍焚龍罩如驚濤駭浪中的小船一陣搖晃,佛光四下搖曳。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6 19:40
一百一十二節 大峽谷(三)

    佛光下眾人面色擔憂,一起注目凝視九龍焚火罩。

    侯公子面色一片煞白,額頭青筋暴起,拚命掐訣頌咒,催動靈力,九龍焚火罩須臾間又穩如磬石,佛光四熾。

    兩條巨蛇暴怒了,蛇目一片血紅獸光,噝的一聲狂吼,又一次昂起上半身,碩大蛇首又一次狠狠砸了下來。

    「老牛,攔住畜生。」黑鼠狂喊。

    丑牛應聲蹦了出去,身體如風帆般暴漲,「哈」的一聲吶喊,九齒糞虛晃兩下,刃火炎炎,向兩條黑色巨蛇的下腹分別叉了一叉。

    黑色巨蛇好似通靈,見糞叉叉影刺來,碩大的蛇首一歪,讓開叉尖的攻擊,「嘭」一聲,砸的石走沙飛。

    黑鼠揮舞黑骨劍,飛身而起舞起一個劍花,將襲向丑牛的飛翼黑蛇一一斬殺。

    「老牛,這畜生下腹怕捅,就捅它那。」

    兩條黑色巨蛇「噝」一聲嘶鳴,蛇身一縮盤曲,血盆大口一張,「噗」的兩口黑氣向丑牛噴去。

    丑牛弓步衝拳,一枚渾圓周凝重的「蚩靈盾」應拳而出,將黑氣擊散,確原來是一名武士。

    「啾、啾、」一陣陣尖銳的哨聲,在黑霧中淒厲響起,地面上數千條蛇彷彿得到了命令,一起昂起了頭,不顧黑色巨蛇碾壓,向場中諸人衝來。

    地面群蛇湧動,空中飛蛇肆虐,兩頭黑色巨蛇不時噴出股股黑氣。

    黑鼠、丑牛、四公子和北斗五雄立刻手慌腳亂,一起退到九龍焚火罩光束下,借助萬道佛光防禦黑蛇衝擊。

    「咔、咔、」九龍焚火罩在黑色巨蛇的連續兩下撞擊下,搖搖欲墜。

    「鼠哥,風雷兩大護法人呢。」侯公子面容慘白,神色惶恐,大聲詢問?

    黑鼠傾耳一聽,叫道:「來了,雷老大來了!」

    大峽谷中,上首方向驀然聲音嘈雜,一陣「噠、噠、」的腳步聲中,未曾看到人影,一股濃烈嗆鼻的藥味從黑霧中傳來,地面上的黑蛇一陣驚亂,紛紛退避。

    「咚、咚、」一陣沉重腳步聲中。

    一名比丑牛還高半頭的黑大漢猶如上古凶猿,扛著一柄黑黝黝的超大巨斧,大跨步遠遠而來,地面黑蛇,空中飛蛇從四面紛紛撲上,總在距離黑大漢尺許遠的地方,紛紛彈開。

    「雷爺爺,快來擊退大黑蛇。」黑鼠狂叫:「它會噴毒,還會用腦袋砸,用尾巴掃,嚇死小的們了。」

    「你命由我不由天,滅你只在一斧間!」雷老大怪眼一翻,伸斧一駐地面,躍起身來,巨斧刃火炎炎,像一條黑色火龍在黑霧中咆哮,直上直下猛劈一條黑色巨蛇。

    霧黑、人黑、巨斧黑、一切黑如地獄。

    巨斧劈在空中,劈出的氣波已將地面上數條黑蛇碾成肉泥,黑蛇巨蛇似乎已然懼怕,蛇身一晃,蛇尾從下向猛擊上來斜抽雷老大。

    「畜生,去死。」雷老大雙手握斧,斧頭一變方向,斧刃瞬間與巨大黑蛇蛇尾撞在一起,「噗」的一股黑血從蛇尾激噴而出,腥臭無比。

    兩條黑色巨蛇「噝、」的一聲吼叫,通靈一般從左右撲向雷老大。

    「呔。」丑牛猛吼一聲,跳出九龍焚火罩的陣法保護,一叉叉向受傷黑色巨蛇的傷尾,黑色巨蛇一聲怒吼,一翻身讓過傷尾,一張口,向丑牛一口黑色毒液噴來......

    眾人看的心眩神迷,馬公子一走神被空中飛蛇一口咬上手臂,「啊」一聲慘叫中,手臂瞬間烏黑腫脹,臉上痛出一片冷汗。

    「小馬,斷臂保命。」侯公子一聲斷喝。

    馬公子一咬牙,當機立斷,未受傷的單手一挑,一柄柳葉鏢旋轉如風,一鏢切下受傷的左臂。

    從雷老大走來的方向,湧來數百餘條人影,手中揮舞火把,不停的向地面拋散一些黃色嗆鼻藥粉,地面上的黑蛇似是懼怕嗆鼻藥粉,繞道遠避。

    一名相士模樣的男子,滿面麻子,擎著一個寬大麻布幡旗,在黑霧中出現。

    麻布幡旗上沒有字,畫有一枚枚刀形銅錢,在黑霧中一抖,刀形銅錢瞬間發出一片青光,青光中傳出一聲咆哮,幡旗中竟蘊含著一股妖異的生命。

    「破!」麻臉相士駢指嗔喝。

    幡旗翻滾,一股股妖異的怪風從布幡中吹了出來,捲起黃色刺鼻藥粉,一起向黑霧中的群蛇噴去。

    黑霧消散,群蛇潰逃,遠方露出一群鬥蓬男子。

    「龜孫子們,還我兄弟手臂來。」

    侯公子收起九龍焚火罩,掌中祭出一柄靈劍,躍過正與雷老大拚鬥的黑色巨蛇,向斗蓬男子們衝去。

    「嗚......」九枚柳葉鏢越過侯公子,向斗蓬男子們刺去。

    「噗、噗、」三名斗蓬男子被柳葉鏢一擊斃命,失去黑霧和群蛇的掩護,龍神宗的修士們道法普通平常,頓時失去反擊信心,向遠處黑霧深處遁去。

    兩名斗蓬男子摸出青銅哨,急急吹響一陣怪異哨聲,一條正在與雷老大纏半的黑色巨蛇「啾、啾、」兩聲嘶吼,急速向遠處黑霧中遊走。

    「追上去,殺光他們,替小馬兒報仇。」黑鼠從九龍焚火罩佛光下跳出,揮舞黑骨劍,大嚷大叫。

    「阿彌陀佛......」一陣陣梵唱聲中,慈航鏡佛光萬道,任方圓與十餘名僧人聯袂而來,擋住大荒盟眾人去路。

    「大荒盟一群妖魔小丑,記得老夫不。」厲擒龍白髮矍鑠,拖著江南腔踱步而出。

    「哈哈。」風麻子三角眼一瞪,罵道:「厲老狗一頭白毛,咋還沒死,風爺爺在此,快來喊爺爺。」

    「滅了你。」

    厲擒龍一聲嗔喝,雙手平空一抓,兩柄碩大無比的金錘從虛空中凝聚,雙錘相互一擊,「錚」的一聲,金錘上風聲大起,隱隱有龍呤象嗥之聲,一隻金錘倏地飛出,金光燦爛擊向風麻子。

    「閉腚!」雷老大一聲怪吼,一個大跳躍,巨斧自上而下「呼」一聲,以開天劈地之勢向厲擒龍劈去。

    錘斧悍然相撞,「嘭,」的一聲轟然巨響,地面沙石飛揚,兩人以硬碰硬,平分秋色。

    厲擒龍兩柄大金錘幾與人高,轟天一震,金錘帶著人,原地打了個旋兒,頗為滑稽,雷老大巨斧也被遠遠震飛出去,身體猛一沉,將巨斧拽了回來,嘴角隱隱溢出一道血絲。

    「別跑,再來!」兩人均桀驁不馴,不約而同一起發出狂吼。

    金錘龍吟象嗥,巨斧虎虎生風,悍然撞擊,「錚、錚、」連續兩聲轟然巨響,地面沙石驚飛,厲擒龍腳下踉蹌,拽著金錘連退兩步才穩住身形,雷老大身形趔趄,他爭勝好強不肯後退卸力,揮巨斧一駐身後,「啪」一聲吐出一口薄血,顯然已吃暗虧。

    「四海幫一群小土狗,天天跟在太華派大狼狗的屁股後面轉,真不要臉。」

    風麻子一聲咒罵,三角眼一翻,麻布幡上刀形金錢光芒閃爍,一片青煙繚繞,一頭金錢豹在青煙中探出頭來,豹爪剛一落地,「嗷」一聲厲嗥向厲擒龍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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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三節 大峽谷(四)

    金錢豹一嗥一撲,雖是術法所幻,卻自有一股九階妖獸的森森威勢。

    「阿彌陀佛。」任方圓輕頌佛號,慈航古鏡翻轉,佛光藹藹將金錢豹抵住。

    「死禿驢多事。」風麻子又是一聲咒罵,麻布幡一抖,數十枚刀制金錢倏地飛出,蝗蟲般向任方圓襲去。

    任方圓淡淡一笑,祭出一根晶瑩剔透的綠玉杖,一個旋風舞,「噗、噗、、」聲響中,將襲來的刀制金錢一一擊飛,搶前一步,綠玉杖碧影一閃向風麻子當頭擊落。

    風麻子面色一沉,不敢輕覷,揮舞麻布幡鬥在一起。

    「兄弟們,一起上,殺光他們。」

    黑鼠一聲大叫,揮舞黑骨劍,帶領四公子與數百名大荒盟手下一擁而上,將厲擒龍和任方圓等人圍在中間,混鬥一團。

    大峽谷內殺聲震天,不是有慘叫聲傳出,大峽谷外黑山的一座山頭上,兩塊黑石縫隙間陰影一動,探出兩個人頭,貪婪聽著峽谷中的慘叫聲,一臉喜色,正是不正經僧人和史金貴。

    「叫聲這麼慘,一定活不了,這能有多少聲了?」

    「少寨主,有幾十聲了,可惜看不到都死了沒。」

    「三伯果然智謀無雙,在大峽谷中挖個坑,太華派和大荒盟就咬起來了。」史金貴一雙深目中充滿怨毒,低聲詛咒:「多死幾個,全死光了,小爺才開心」

    「少寨主,山峰上有太華派的女弟子在,要不要去抓兩個玩玩?」不正經僧人建議道。

    「玩個鳥,太華三大真人都在,去找死啊?偷偷看個熱鬧就行。」「啪」一聲輕響,不正經僧人頭上吃了一掌。

    「不抓女人玩,咱倆不如回青牛寨吃肉喝酒去。」不正經僧人挨了一巴掌,開始不甘心在黑山上喝山風。

    「閉嘴。」史金貴道:「小爺就喜歡聽太華派和大荒盟狗咬狗,老實呆著,改天帶你去平原郡逛窯子。」

    「少寨主,咱倆還是回青牛廟吧,估計廟中近日將有大事發生。」不正經僧人悄聲嘀咕。

    史金貴心一縮,厲聲喝問:「誰告訴你廟中將有大事要發生?」

    不正經僧人看看史金貴鐵青的臉,囁囁道:「小僧猜測的,近日青牛寨中悄悄聚集了數千名彌勒會信徒,若無大事發生,聚那麼多人幹什麼?」

    「蠢貨,這話若讓三伯聽到了,非割了你的鳥不可,如今青牛廟三伯當家,莫指望我能保住你。」史金貴叮囑道。

    不正經僧人連連點頭道:「小僧記住了,小僧記住了,小僧的鳥還沒吃夠女人呢,可不能讓割了去。」

    「在這再呆一會,多死幾個讓小爺樂一樂,然後咱倆撤。」史金貴按了按不正經僧人的頭,兩人又隱在黑石中紋絲不動。

    一處山頭上,陽光明媚,山風鼓蕩。

    金昆子與木桑子並肩而立,道袍在山風中烈烈飛舞,不時有弟子飛身來報。

    「稟掌教真人,峽谷南部未發現大荒盟中人,只發現幾具白骨,還有一群散修在黑霧中摸索。」

    「稟掌教真人,峽谷北部發現萬劍山莊的弟子們在行動。」

    「稟掌教真人,峽谷東邊發現小股大荒盟的人,正與雷音寺和四海幫中人鬥法。」

    ......

    「大荒盟目前只出動風雷兩名護法,六名使者,賈似善等人一個沒出現。」木桑子板著手指數道。

    「木師弟,看來龍神宗只是一群召靈士,只能借助峽谷中黑霧和靈蛇匿身,根本不具備搶奪刑天戒的實力。」金昆子長眉一挑,道:「顯然有人利用刑天戒來引導江湖修士相互慘殺,想把平原郡的水攪混,此人定是彌勒佛無疑,因這平原郡中亂起來,對他最有利。」

    「彌勒佛行事果然有一套,先在彌勒寺搞千人一面,用面具遮蔽面貌,任誰也分不清誰是真身。」木桑子笑道:「這刑天戒的消息也多伴是在他指使下傳出來的,這老滑頭是不是玩鬥雞的?專想挑動別人斗。」

    「此人元嬰境修為卻從不主動出手,稱得上鬼計多端。」金昆子接了一句,道:「他費盡心機到底為了掩飾什麼呢?」

    「刑天戒還是刑天箭?」木桑子低聲道,金昆子目光一凜,卻沒有接言。

    「錚、錚、、」數記沉悶的金鐵撞擊聲,從峽谷中清楚傳出來。

    「走,下去助厲幫主和雷音寺一臂之力,先將大荒盟妖人誅滅。」金昆子道袍飛舞,人已滑出數丈,太華派十數名元嬰境弟子群情振奮,聯袂向大峽谷中魚貫飄落。

    太華派中人剛在峽谷中露面,沒等出手施法,已引起大荒盟中人警覺,頓時警訊四起。

    「太華派中人來了,金昆子來了,跑。」

    「木桑子也來了,快跑。」

    「風緊,閃!」黑鼠大喝一聲,拉起丑牛,搶先一步向峽谷黑霧中遁去。

    雷老大吼道:「閉腚,分出勝負爺爺再走。」

    「大頭別犯渾,快走。」和士歡從人群中躥出來,摸出一個濕口罩罩在雷老大嘴上,雷老大手腳晃動,憤憤不服。

    「撒藥,撒藥,撤,全撤!」風麻子一聲斷喝,又令道:「和士歡和我一起把雷大頭拖走。」

    和土歡和風麻子一左一右,架起雷老大退走,大荒盟數百名男子乾脆利索,一起捏爆丹丸,峽谷中頓時黑煙滾滾,四處瀰漫,黑煙辛辣,片刻後黑煙中人影模糊,四散逃遁。

    「追,別放跑一個兔羔子。」

    四海幫十數名弟子,在厲擒龍的帶領下衝入黑煙中追殺,跑了沒兩步,又急速躥出黑煙,一連聲咳嗽聲中,人人雙目赤紅。

    「什麼鬼玩藝兒,竟這麼辣眼?」厲擒龍揉搓著眼晴,憤怒的咒罵。

    任方圓揮掌一挑,慈航鏡佛光藹藹,如一葉小舟,在滾滾黑煙中衝開一條通道,便欲衝進去追擊。

    「道友們不追,黑煙中含有劇毒,大荒盟只來了一群小魚小蝦,咱任何一名弟子的命都比他們金貴,不追不追!」木桑子出聲阻止眾人追殺。

    「阿彌陀佛,小僧一時糊塗,反逞匹夫之勇。」任方圓淡淡一笑,收住了腳步。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6 19:40
一百一十四節 中秋節

    十數日後,天涼如水,中秋月圓。

    金昆子傳下真人令,中秋節期間,太華派所有弟子放假三天,各自沐浴剃度,準備果品菜餚,在平原郡過一個中秋團圓節。

    中秋當夜,數百名太華派弟子共聚一堂,女弟子人人白袍素雅,花枝招展,男弟子個個神采奕奕,每一名年輕人的臉上洋溢著歡笑和興奮。

    金、木、火、土四峰的弟子,明擠暗搶,拚命向秀水峰女弟子桌上奔,男弟子中,唯有蘇子昂最悠閒,一身乍眼白袍,早早與金依蕙和青瑤等女弟子同坐一桌。

    「蘇子昂,能不能讓姐夫和你在一張桌上擠擠?」武六七一臉不恥下問的神情。

    蘇子昂有些犯愁,水鸞子命令金依蕙和李明娟安排女弟子座位,這兩人都不太好意思求,想來想去,只好去求青瑤。

    「武六七和你是老鄉,團圓節應該坐在一個桌,讓他來吧。」青瑤看看遠處眼巴巴的武六七,應聲道。

    蘇子昂道:「金師姐不會反對吧?」

    「不會,不會,她知道你和武六七是同鄉,今日過節,會當看不見的。」青瑤笑道。

    武六七一身黑色道袍,扛著一張椅子滿面紅光的貼著蘇子昂坐下,然後向對面的卓一燕傻傻一笑,卓一燕驟見武六七朝自己一臉傻笑,先不明所以的左右看了看,隨後莞爾一笑。

    蘇子昂側目一看武六七半臉神秘莫測的傻笑,急忙在桌底狠狠跺了一腳,武六七才慢慢正常起來。

    太華派其餘男弟子眼中一片羨慕,更多的人看著蘇子昂的目光中多了一份嫉妒。

    厲伏虎與林小小擠在一桌,遠遠看著風光無比的蘇子昂和武六七,眸光中更是充滿狂野嫉妒,伏耳在林小小耳邊說些什麼......

    林小小初時臉色一愣,然後搖頭拒絕,但在厲伏虎不懈的勸說下,她看看人群中的蘇子昂,目光遲疑的點點頭。

    「太華派的少年們,今日中秋佳節,掌教真人有令,菜管吃,酒少喝,誰若醉酒鬧事,必然重懲,」木桑子一擊掌,大聲宣佈命令,最後笑道:「在咱們太華派,除了掌門真人位,弟子們都允許成家婚娶,大家聽明白沒有?」

    「明白!」眾弟子轟然應答。

    客棧中的夥計,將各種菜餚流水般傳了上來,木桑子一聲令下,大家舉筷開餐。

    菜餚十分豐盛,此次太華派遣弟子們到平原郡歷練,僅僅破了一個無影宗,便斬獲無數財寶,有銀子好辦事,因此這一次聚餐準備的十分詳細和周到。

    整個平原郡中能找到山珍海味,除了應龜妖丹,在餐桌上基本全能找到。

    蘇子昂從逃離桃花小鎮後,在惡狼谷柴房中一個人吃飯,在無間海柴房中一個人吃飯,到厚土峰和秀水峰仍是一個人吃飯,人生頭一次多人共聚一桌,神情頗為拘謹。

    武六七反倒舉止有度,很快與女弟子蘇倩倩竊竊私語。

    酒、是平原郡當地釀的一種黑米酒。

    堂中十多桌酒席,大多清一色男弟子或女弟子,很快就歡聲笑語,杯觥交雜,一派熱鬧,甚至很快有一些女弟子主動唱起歌兒來。

    蘇子昂這一桌上十餘人,除了熟悉的青瑤、金依蕙、卓一燕、武六七等人,還有於婉,梁妙香,蘇倩倩等女弟子,男女混座,人人各自極力保持著禮儀,細嚼慢嚥。

    「不唱歌兒不熱鬧,席上無酒太冷清,大家玩擊掌傳花,輸者要飲一杯酒,還要講一個兒時有趣的小故事,好不好。」卓一燕明眸閃爍著笑意,詢問道?

    青瑤道:「好啊,好啊,我願意。」

    遊戲開始後,蘇子昂運氣最差,第一個輸,只得端起黑米酒站起來,心神慌亂想了半天,實在想不起講什麼好,便問道:

    「實在記不起有趣的故事,講一個小時印象深刻的故事好不好?」

    「好啊,子昂哥哥講吧,可得把我逗笑才成。」青瑤杏眸中閃爍著歡樂的光采,拍手笑道。

    「小時侯家中窮,從未吃過西瓜,有一天,母親買了兩個沙心大西瓜,我一口氣吃了一個半。」蘇子昂老老實實說:「翌日醒來後,發現自己尿床了,怕被姐姐和娘取笑,早不亮便跑到鎮外躲了一天,後來被娘找到,又挨了一頓揍。」

    大家一起哈哈笑了起來,桌上氣氛頓時輕鬆活躍,遊戲繼續進行。

    第二個輸的是於婉,於婉身材相貌與金依蕙酷似,只是性情開朗,臉上總是掛滿溫婉的笑意,神情羞澀的站起來,飲了一杯黑米酒,臉上潮紅一片,講道:

    「我小時侯住在石牛縣,家中姐妹眾多,縣城門口有兩隻大石牛,是縣中的祥瑞物,總纏著問父母,我從那裡來?父母告訴我說,下雨天時,從大石牛的肚子領回來的,然後每天下雨天,我總去大石牛處查看,大石牛有沒有生小妹妹,結果每次沒失望而歸。」

    眾人紛紛鼓掌勉勵,繼續遊戲。

    「我家附近全是大山,山中有許多漂亮石子,每次上山,我都會撿許多漂亮石子放在竹筐中。」卓一燕第三個輸,端起杯一飲而盡,說:「到了傍晚下山時,身上累的沒勁了,又只能一塊塊丟掉來減輕重量,等回到家時,竹筐只能剩下一塊石子而已。」

    蘇子昂心中一動,卓一燕說了個類似道家有無的經典比喻,正回味間,只見厲伏虎一身描金紅袍,舉著一個酒杯來到蘇子昂身邊,道:「卓師妹講的好精采,人的一生就如背石子,背到最後筐中只有一塊石子才是自己的。」

    他舉起杯,風度翩翩的向大家舉杯示意:「在下借花獻佛,來給各位同門敬杯酒。」

    眾人紛紛起立舉杯回敬,女弟子們均是將酒沾沾唇。

    見厲伏虎一來便搶了風頭,武六七大眼珠子翻了厲伏虎一眼,沒有出聲,也沒有喝酒,卻奔到銳金峰男弟子多的桌上敬酒。

    蘇子昂平生第一次喝酒,只感覺黑米酒又酸又辣,吞嚥後腹中難受,小喝一口,將酒杯剛放在桌上,一支手伸過來,將酒杯又端了起來,只聽厲伏虎道:「不行,不行,蘇師弟可不能少喝,難道瞧不上在下麼?」

    「厲師哥,我頭一次喝酒,若喝多了,怕會當眾出醜。」蘇子昂連忙解釋道:

    「今日中秋佳節,普天同慶,木師叔剛才也說了,只要不鬧事,酒可隨意喝,這黑米酒不會醉人的。」厲伏虎一臉溫和的笑意,沒有世家子弟常見的倨傲,說:「蘇師弟有所不知,在下剛來太華山,便對蘇師弟十分關注。」

    蘇子昂十分好奇,忙問道:「我何事引起厲師哥關注?」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6 19:40
一百一十五節 尿床

    周圍雖然人聲鼎沸,但秀水峰女弟子這一桌上基本沒人大量飲酒,聽厲伏虎如此說法,均是一臉好奇的靜聽下文。

    蘇子昂十分好奇,忙問道:「我何事引起厲師哥關注?」

    「當日初到太華殿,水真人曾說秀水峰不收男弟子,在下每次見到蘇師弟都心中糾結,這到底是蘇師弟呢?還是蘇師妹呢?」厲伏虎笑呵呵的說完,然後面色一肅,勸道:「若蘇師弟是男兒,請幹了這杯酒。」

    女弟子們頓時笑了起來,都明白厲伏虎說的這麼嚴重,其實是為了敬一杯酒。

    青瑤馬上起鬨:「子昂哥哥,喝吧喝吧,可不能變成子昂姐姐。」

    「酒不喝乾人不歡,我來陪蘇師弟喝一杯。」卓一燕展顏一笑,端杯大大方方喝了一杯,居然面不改色,臉色更是越發的嬌豔,豔如赤玉般透明。

    其餘女弟子都想知道蘇子昂酒量,也跟著紛紛勸酒,蘇子昂只好端起黑米酒,硬著頭皮一飲而盡,腹中頓時升起一股火辣辣的燥熱。

    「蘇師弟,好事成雙,你需要回敬在下一杯。」厲伏虎彷彿酒興甚濃,笑眯眯的又給蘇子昂斟滿一杯酒。

    蘇子昂腹中只是火辣燥熱,卻沒感到十分難受,膽兒登時大了一些,一想理應回敬,便端起杯恭維了厲伏虎幾句,又喝了一杯。

    「好兄弟,男人在世,酒色財氣,缺一不可,在下去鄰桌敬個酒,日後抽空獨聚。」厲伏虎彬彬有禮的扔了句場面話,端杯一笑而去。

    就是他轉過臉的一剎那間,目光和人群中的林小小的目光瞬間交匯,他眸中精光一閃,輕輕點了點頭......

    一群秀水峰女弟子嘰嘰喳喳圍過來,與青瑤和卓一燕很快打成一片火熱,林小小也在其中,她側目瞄了蘇子昂一眼,眼波嫵媚,居然笑了一笑。

    蘇子昂心中一亂,眼前浮起一雙修長玉腿和小樹林中不停扭動的渾圓玉臀,他做賊般把頭深深低了下去,不敢多看林小小一眼。

    「蘇師兄多日不見,師妹單敬你一杯酒。」林小小不知不覺轉到蘇子昂面前,媚眼如絲,舉杯邀請。

    蘇子昂低頭囁囁道:「林小小師妹,我酒量不行,這一杯酒就不喝了吧。」

    「小小來敬個酒,蘇師兄若不喝,太不給小小面子了吧,蘇師兄......」林小小說著,身體輕輕偎了過來。

    「喝,喝......」

    蘇子昂心中有鬼,立刻感覺金依蕙和青瑤好似在一邊暗暗察看自己,他慌不迭的端杯一飲而盡,身體離林小小儘可能遠一點。

    林小小又給蘇子昂斟滿酒,勸道:「蘇師兄也要回敬小小一杯,方才合乎情理。」

    「這杯真不能喝,酒如今已經到這裡了。」蘇子昂只感覺黑米酒已漫到脖頸處,他連忙搖頭拒絕,伸手在下巴處比劃了一下。

    「胡說,根本沒看到酒,」林小小一探身子,瞧瞧蘇子昂的嘴巴,低聲媚笑:「蘇師兄若不喝,小小可要動手喂你強喝。」

    「喝,喝。」

    蘇子昂望著偎過來的林小小,端起杯,毫不猶豫的一乾而盡。

    中秋佳節,美人如玉,兄弟同堂。

    第一次喝酒的蘇子昂不識黑米酒的醇厚後勁,數杯酒落肚後,獨自出堂門準備去茅房,剛一露頭,中秋涼風「咣啷」一聲把他撂倒。

    幾名厚土峰師兄弟從堂中迅速搶出,將蘇子昂架起向一間客房匆匆奔去,一通忙亂後,厲伏虎和林小小從牆角後閃出。

    「伏虎,這麼做是不是過份了些。」林小小低聲詢問?

    「過份啥?」厲伏虎調笑道:「一名鄉下小子竟連本公子的風頭也蓋了下去,不吃點苦頭,會不知天高地厚。」

    他壓低聲音道:「玉不磨不成器,我這是在教他知道做人要低調些。」

    「那些厚土峰的師兄們不會壞事吧?」林小小問道。

    「其中大部分人拿了我的好處,別人只是幫手。」厲伏虎道:「何況只是令他出出醜,又不傷他性命。」

    「哦,接下來做什麼?」

    「嘿嘿,一會該你我出手了,你只在客房外面放好風就成。」

    ......

    翌日黎明,蘇子昂醒來一看四周黑漆漆一片,身下濕漉漉的一片冰涼,伸手一摸,一種無地自容的羞恥感瞬間湧來,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太華派蘇少俠竟然尿床了!

    蘇子昂慌了神,四下一摸,好大一泡尿竟連一個干床角也未曾留下,匆匆在四周又摸了一圈,除了身下一條濕被子,竟然找不到一件衣褲,頭痛欲裂,只記得昨夜同門師兄弟們把酒言歡,然後一片空白。

    「嗚、、」,一聲雞鳴聲遠遠傳來。

    蘇子昂一激靈,赤條條的跳起來,望著窗外天色逐漸越來越亮,心中又羞又愁。

    四平客棧中住滿太華派弟子,天亮後若被眾同門發現自己尿床,白袍蘇子昂豈不成為太華派中笑柄,如何面對金依蕙和青瑤。

    不知不覺中,天色越來越亮,蘇子昂忽然想起一個人,立刻從床上蹦下來,從窗後向窗外偷看......

    平原郡城外,柳葉殘敗,秋霜在一點點消失。

    蘇子昂裹著條只剩下四個角的被子,光著腳,沿著官道一路狂奔。

    天亮前,他情急智生,既然找不到衣物遮體,只有連濕被子一起裹走,投奔城外薜大娘找件衣服套上,尚可挽救自己最後的尊嚴,至於如何收場,只能祈求車到山前必有路。

    少年一路拐下官道,穿過碎石鋪地的小街,奔到鎮邊薜大娘住處,伸手叩門。

    「哎呀,這不是蘇子昂恩公嘛,你披床被子做甚?」薜大娘望著蘇子昂裹的濕被子呆呆發愣。

    「唉,又讓山賊搶了,這次連衣褲都搶去了。」蘇子昂一臉深深的無奈。

    薜大娘連聲道:「山賊竟連衣褲也打劫,這山賊得窮成啥樣,恩公若不嫌棄亡夫衣衫破舊,可先穿起來將就一二。」

    蘇子昂連聲道:「不嫌不嫌。」

    一盞茶後,蘇子昂一身平原郡老農夫圓領長襟黑衫,手中端著一碗溫水,坐在廂房中和薜大娘閒聊。

    「蘇恩公的妹妹,怎麼不見她來。」薜大娘問道?

    「女大不由哥,早跑回鄉下成婚去了。」蘇子昂一想起啞巴少女,頓時一肚子火氣。

    「你兄妹倆怎麼回事?」薜大娘一臉詫異,說:「蘇恩公當日走後約兩個月吧,你妹妹和一名男子曾回來找過你。」

    「小啞巴回來過?」蘇子昂心中一陣欣喜,問:「哦,我妹妹曾回來找過我?」

    「你妹妹沒和你說這事?」

    「她一直和我吵嘴,也許故意不說吧。」蘇子昂怕薜大娘再問,迅速找個話頭反問:「聽說彌勒寺都封了,大娘的兩個女兒不在家,還在彌勒會中做神女嘛?」

    「嗯,」,薜大娘應了一聲,探頭向院外看了看,一臉神秘的忽然說道:「蘇恩公,和你說個大事兒啊,彌勒佛真神近兩天要下凡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6 19:40
一百一十六節 運氣

    蘇子昂穿上黑襟長衫後,心中便開始思考回四平客棧後如何解釋一大早偷出客棧的事,待聽到彌勒佛三個字時,心中頓時「撲嗵」一跳。

    「彌勒佛真神要下凡,在那兒下凡?」

    「前些日子彌勒寺遭天譴,死了許多僧人,奴家女兒便回家住了數日,大前天彌勒會又派人把奴家女兒接走,說是彌勒佛真神要在秦平縣青牛廟降世,召集眾信徒前去護法。」

    「秦平縣青牛廟?彌勒佛降世?」蘇子昂立刻掂量出這條消息的重要性,他兩眼冒光,問:「薜大娘多和我說說這事兒。」

    「奴家只和蘇恩公一個人說,可不能讓別人知道。」薜大娘低聲道:「我女兒是彌勒會神女,彌勒會中的事兒,要借我女兒的口說出去,因此知道的事兒多一些......」

    「哈哈、哈哈、」聽著聽著,蘇子昂忽然忍不住狂笑起來,醉酒尿床本是一件丟人事,可運氣來了,竟變成探出彌勒佛下落的榮耀事,不想出風頭都不行。

    一個時辰後,四平客棧前。

    天空豔陽高照,厲伏虎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背負雙手在客棧門前轉來轉去,眼晴不時的向大街來掃來掃去,倏地,他的眼晴一亮。

    蘇子昂奔過來,遠遠便問:「厲師兄,大清早的你在此做甚?」

    「蘇師弟你去那麼了?一大早大家發現你的衣褲扔在客房窗戶外,人卻不見了,都說你被大荒盟中人擄走了。」厲伏虎一臉的關懷,看看蘇子昂身上黑色長衫,問:「咦、這是從那弄來一身農夫打扮?」

    「厲師兄,」蘇子昂一臉神秘,低聲說道:「我昨夜趁著酒興出城尋找彌勒佛的下落,臨時穿這身衣衫掩護行蹤。」

    「彌勒佛下落?查到結果了?」厲伏虎一臉不相信。

    「嗯,真查到了。」蘇子昂一臉燦爛的笑容,道:「我立刻向師尊稟報去。」

    望著蘇子昂匆匆跑進四平客棧,厲伏虎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氣的腳步虛浮,強行狠狠將地面一塊石子踢飛。

    「伏虎,發生了什麼?把你氣成這樣?」林小小悄然出現。

    「蒼天無眼,風頭又讓這小子搶去了。」厲伏虎道:「蘇子昂說已查出彌勒佛藏身處,已去向水真人稟報。」

    「彌勒佛藏身處,消息是不是真的。」林小小一愣,低聲問道?

    「誰知真假。」厲伏虎鬱悶道:「本公子一大早守在這,只想看這小子一個笑話,結果變成看人家得意洋洋。」

    「嘻嘻,這樣也挺好,我不用感覺愧欠蘇師弟,眼下你我幹什麼去。」林小小笑問?

    「哼、早晚要尋個機會讓這小子出出醜,」厲伏虎妒忌之心未平,隨後笑道:「咱出城去小樹林泄泄火,本公子要用龍象之力征服你。」

    林小小沒有應聲,低頭一笑,然後腰胯擺動,率先向平原城外奔去......

    四平客棧靜謐似水,眾人仍在宿酒美夢中留連。

    「稟師尊,弟子有急事需要面稟。」蘇子昂站在水鸞子房外低聲道。

    「吱」的一聲,房門敞開。

    水鸞子白袍飄逸現身門前,美目掃掃蘇子昂一身圓領長襟黑衫,莞爾笑道:「蘇子昂一大早的就莫名失蹤,如今穿成和個小老頭一樣,在搗什麼鬼?」

    「稟師尊,秦平縣有座青牛廟,彌勒會已召集數千信徒,中秋節間月圓之夜,彌勒佛真神會面世。」蘇子昂快速稟報。

    「停。」水鸞子面色一變,急聲道:「隨為師去面見掌教真人和木真人。」

    客棧中,金昆子房間內,三位真人肅坐,蘇子昂將從薜大娘處聽到的消息重新複述一遍。

    「木師弟,談談對此事的看法。」金昆子問道?

    「秦平縣青牛廟......」木桑子摸著小鬍子,緩緩踱起步來,片刻後說道:

    「秦平縣原名廣平縣,數百年前,本朝八騎之後秦王去世,魂歸故里廣平縣,這位秦王生時道法精湛,智計無雙,如今朝大明王般威震天下,據傳刑天戒曾在秦王指上出現,秦王生前留下命令,雨夜趁黑分別從廣平縣四門出殯,無人知其主墓穴葬在何處,青牛廟卻是頭一次聽說......」

    「木師兄,先別講故事,你只說這消息值不值的查查。」水鸞子詢問?

    「查,必須查。」金昆子從旁徑直插了一句,又說:「彌勒佛真神月圓之夜面世,如今去查不知會不會查晚了?先要速派得力弟子去秦平青牛廟附近詳查。」

    「不,我先親自去查查。」,木桑子摸摸小鬍子,解釋道:「蘇子昂得來的消息,不是彌勒佛主動散播出去的,多半可靠,只是本派在四平客棧居住樹大招風,客棧外佈滿各路人馬的眼線,需小心謹慎,不讓平原郡中的江湖客得到訊息。」

    「豈至客棧之外。」金昆子道:「便是四平客棧之內,怕也有敵人暗線影子存在。」

    「師兄是否過於多疑,客棧內弟子大多是本派門內知根知底之人,豈有大荒盟奸細存在?」水鸞子美目中閃爍著不相信三個字。

    「但願。」金昆子目光深邃,口氣頓了頓,嘆道:「但願這次我猜錯了。」

    「四平客棧中若真有大荒盟奸細,青牛廟外定然必會出現。」木桑子豪氣萬丈,道:「但本派如今如日中天,外有四海幫和雷音寺結盟,上有平原郡太守王益民支持,下有數百弟子可以調遣,中間有三名老傢伙居中指揮,天下無懼。」

    「木師兄,我才不當老傢伙呢。」水鸞子美目流盼,看看一邊的蘇子昂,倏地收斂笑臉,擺出師尊威嚴,說:「這彌勒佛總喜歡裝神弄鬼,今命彌勒會信徒雲集青牛廟,不擔心走露消息麼?」

    「彌勒佛看透愚民可欺這一條,越裝神弄鬼,莫測高深,彌勒會信徒越信服,他在月圓夜召信徒雲集青牛廟,定有一個代表神明的說法。」

    「蘇子昂,此次在青牛廟若找到彌勒佛,本座定有賞賜。」金昆子看著蘇子昂,目光中充滿欣賞笑意。

    「諾。」蘇子昂繃緊臉,忍住內心的笑意。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6 19:41
一百一十七節 贏勾王

    青牛廟外,千山重疊。

    一輪銀月在薄雲間匆匆穿行,寒山空曠,一陣陣妖獸厲嗥聲在森林中彼此起伏,更添夜之孤寂。

    青牛廟中,月光斑駁下,一隊彌勒會信徒人人帶著面具,在黑暗中如一群幽靈的緩緩湧動,個個將手腕劃破,把鮮血擠到一個木桶中。

    「各位使者聽清了。」淨塵的話中充滿誘惑,聲音在靜寂中傳出極遠:「彌勒佛真神子夜後便會在青牛廟降臨,誰獻多少血,真神便賜多少福祿於你們,機會難得......」

    彌勒會信徒們開始燥動,人人爭先恐後的向木桶處前擠。

    「去多找兩隻木桶來。」淨塵向身邊兩人低聲下令,隨後又揚聲叫道:「使者們不要擠,不要擠,大家可以分成三個隊獻血。」

    青牛廟佛堂內,燭光一片昏暗。

    彌勒佛臉帶面具,手舞桃木劍,足下布罡踏斗,像一尊妖神在頌咒佛堂地面上挖有一道道淺土溝,按天上星宿位布下一個詭譎陣法,一股股鮮血在陣法中緩緩流動,不斷的逐漸滲入泥土中。

    史金貴從院中不時提進一桶桶人血倒入陣法中,補充滲漏到地下的鮮血,偶爾抬起頭看看正在施法頌咒的彌勒佛,目光中充滿敬畏。

    「尊敬的贏勾君主,已到月圓子時,我祭血為媒,召喚大地君主現身......」

    彌勒佛咒語聲一板一眼,步子越奔越急,地面陣法中的污黑人血,在咒語的催動下,順著二十八星宿舍陣法脈絡,如一條條小溪般潺潺流淌,奔湧速度愈加急促。

    一股神秘的生命在鮮血中燥動,掙紮著要從夢魘中甦醒,不斷的發出嚓、嚓、的輕微喘息聲,大量的鮮血打著漩兒,不停滲入地面泥土中。

    「贏勾君主,聞一聞土中芬芳的鮮血味道,甦醒吧,這裡有數千條生靈為你獻祭......」彌勒佛大聲頌唱,形若瘋癲。

    轟隆隆......

    一記妖詭的異響在黑暗中沉悶響起,青牛廟外山脈中,騰起一股股黑氣,山風一吹,在月色下迅速四處瀰漫,黑氣濃郁竟將月色遮蔽,隨著響聲大地一顫,四周的山峰和月色隨之微微一晃。

    天地異相發生時,彌勒會數千名信徒紛紛仰頭察看,有人面色惶恐,有人面色狐疑,也有人面色充滿興奮。

    「天降異相,彌勒佛真神馬上面世!」淨塵聲嘶力竭的大聲宣佈:「大家快獻血,這是最後的機會了。」立刻有虔誠的信徒們立刻爭相割腕獻血。

    「三伯。」史金貴提著一桶人血,喘著氣搶進佛堂,狂叫:「是否贏勾大王已然聞到土中血味來了,外面山動了。」

    彌勒佛搶到木窗前,看了一眼群山間瀰漫的黑氣,大叫:「金貴,月圓子時,贏勾君王妖力最強,定能衝破秦王陣法禁錮,快加把力,猛倒血!」

    「三伯,為何要在青牛廟中施法,去秦平王墓前施法不更好嘛。」史金貴一邊向血溝中倒血,一邊詢問?

    「小子懂啥,在青牛廟施法有二大好處。」,彌勒佛解釋道:「把信徒們召到青牛廟中來,一來信徒們容易接受,二來嘛,若屍王贏勾一直在秦王墓左右守護,三伯沒機會下墓倒斗子取寶。」

    「用侄兒陪三伯下墓取寶嘛。」史金貴問道?

    「不用,一會贏勾到來,它嗜血成狂必會大開殺戒,廟內外這數千人命,只能拖住贏勾一時,」彌勒佛冷酷的說:「你只管依三伯的吩咐,到洛都找你大伯去,我隨後就到。」

    「諾。」史金貴應了一聲,賣力將一桶桶人血倒入地面陣法中,低聲說:「三伯若得了寶貝,可莫要忘了侄兒才好。」

    「那是必然!三伯無子無女,若非為了本族的一席之地,何必大冒風險,施展噬血異術引出贏勾來下墓摸寶。」彌勒佛催促道:「如今多倒血,讓山風中充滿鮮血的香味。」

    彌勒佛說完揭開面具,向口中拋了數粒丹藥,手舞桃木劍,急促掐訣頌咒,血水在陣法中瘋狂流淌,一陣陣喘息聲從血陣中發出,燭火搖曳,血光一閃,一片片紅色妖詭符文在佛堂中騰飛,衝出木窗,急速在夜色中擴散。

    「贏勾君主,聞一聞土中芬芳的鮮血味道,甦醒吧,這裡有數千條生靈為你獻祭......」彌勒佛大聲頌唱,形若瘋癲。

    轟隆隆......

    一記妖詭的異響在黑暗中沉悶響起,青牛廟外山脈中,騰起一股股黑氣,山風一吹,在月色下迅速四處瀰漫,黑氣濃郁竟將月色遮蔽,隨著響聲大地一顫,四周的山峰和月色隨之微微一晃。

    天地異相發生時,彌勒會數千名信徒紛紛仰頭察看,有人面色惶恐,有人面色狐疑,也有人面色充滿興奮。

    「天降異相,彌勒佛真神馬上面世!」淨塵聲嘶力竭的大聲宣佈:「大家快獻血,這是最後的機會了。」立刻有虔誠的信徒們立刻爭相割腕獻血。

    「三伯。」史金貴提著一桶人血,喘著氣搶進佛堂,狂叫:「是否贏勾大王已然聞到土中血味來了,外面山動了。」

    彌勒佛搶到木窗前,看了一眼群山間瀰漫的黑氣,大叫:「金貴,月圓子時,贏勾君王妖力最強,定能衝破秦王陣法禁錮,快加把力,猛倒血!」

    「三伯,為何要在青牛廟中施法,去秦平王墓前施法不更好嘛。」史金貴一邊向血溝中倒血,一邊詢問?

    「小子懂啥,在青牛廟施法有二大好處。」,彌勒佛解釋道:「把信徒們召到青牛廟中來,一來信徒們容易接受,二來嘛,若屍王贏勾一直在秦王墓左右守護,三伯沒機會下墓倒斗子取寶。」

    「用侄兒陪三伯下墓取寶嘛。」史金貴問道?

    「不用,一會贏勾到來,它嗜血成狂必會大開殺戒,廟內外這數千人命,只能拖住贏勾一時,」彌勒佛冷酷的說:「你只管依三伯的吩咐,到洛都找你大伯去,我隨後就到。」

    「諾。」史金貴應了一聲,賣力將一桶桶人血倒入地面陣法中,低聲說:「三伯若得了寶貝,可莫要忘了侄兒才好。」

    「那是必然!三伯無子無女,若非為了本族的一席之地,何必大冒風險,施展噬血異術引出贏勾來下墓摸寶。」彌勒佛催促道:「如今多多倒血,讓山風中充滿鮮血的香味。」

    彌勒佛說完揭開面具,向口中拋了數粒丹藥,手舞桃木劍,急促掐訣頌咒。

    地面血水在陣法中瘋狂流淌,一陣陣喘息聲從血陣中發出,燭火搖曳,血光一閃,一片片紅色妖詭符文在佛堂中騰飛,衝出木窗,急速在夜色中擴散。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6 19:41
一百一十八節 贏勾王(二)

    群山空曠,月懸中天。

    青牛廟外的黑暗中,靜靜的站立一隊人,太華三子與厲擒龍,雷音寺任方圓站在隊首,一起凝望青牛廟上空的一片血色紅光。

    「嗚嗷,」

    一道吼叫聲在黑暗中久久迴蕩,吼聲似人非人,似獸非獸,恐怖而震撼,隔著重重山脈瞬間傳到眾人耳中,黑暗中的虎嘯狼嗥和草中秋蟲頓時一片寂靜,天地一片無聲肅殺。

    「吼聲應是天地凶獸所發,多半衝著廟中詭異血光而來。」金昆子匆匆發出命令:「大家衝進青牛廟,把彌勒佛揪出來。」

    「金真人帶人御劍直接進廟中抓住彌勒佛。」厲擒龍大叫:「老夫帶弟子們包圍青牛廟,咱們裡外合圍,一個個排查。」

    「厲幫主小心!」木桑子揚聲道:「廟外有一群彌勒會護法愚民,不可傷了他們姓命。」

    月色下,各種法器光華大盛,數十人御器而起,衝向青牛廟,隱在陰暗中的數百名弟子迅速動了起來,一起向青牛廟門處衝去。

    「嘭」一聲。

    青牛廟外,立刻騰起一道若有若無的赤色光幕,罩住青牛廟,模樣和無影山寨外情勢一模一樣,將眾人拒在光幕處。

    「子昂哥哥,金師姐,進廟先抓住瘦猴子不正經僧人,把烤山雞給我掐出來。」青瑤低聲道,蘇子昂低聲應答,金依蕙一聲不吭,好似沒聽到一般。

    恐怖吼聲傳到青牛廟中時,大地和青牛廟牆垣一齊微微搖晃,彌勒會信徒一起掩住了耳朵,人人面面相覷,膽小的女子嚇的輕輕哭泣起來。

    「彌勒佛真神降世了,護法們跪拜祈禱!」淨塵聲嘶力竭的大叫,身體慢慢向佛堂內退去,佛堂中,彌勒佛聲音中透出狂熱:「金貴,金貴,血,血全倒了。

    「諾」史金貴將剩下的人血全潑進陣法中,彌勒佛掐決頌咒,伸手一召,一個赤光閃閃的碧玉葫蘆在掌中凝聚,葫蘆一歪,一股黑色的液體傾入血陣中,頓時如一塊寒冰落入沸水中。

    燭光陰晦,血陣冒出一片赤紅妖光。

    「主人,主人,山中有動靜了,眼下怎麼辦?」淨塵跌跌撞撞跑進佛堂,面色煞白。

    「你倆依計快跑,出廟後分開走!」紗勒佛收起碧玉葫蘆,一步躥出佛堂後窗,揮手祭出一枚赤色小海螺,托起彌勒佛,護廟光幕赤色光華一閃,向廟外群山中遁去。

    嗚嗷......

    瘆人的吼聲又一次沉悶響起,這次聲音離青牛廟近了許多,夜靜山顯幽,吼聲中充滿獸性的暴戾,青牛廟外眾人心神驚悸,面面相覷。

    「開!」

    厲擒龍一聲大吼,掌中兩柄龍象般若錘相互交擊,隱隱發出龍吟象嗥之音,躍身而起,狠狠砸在青牛廟護法光幕上,一錘一擊,光幕扭曲似要崩塌。

    「開,開!」

    厲擒龍性情愈老愈狂辣,火氣十足,擎著兩柄幾與身高的龍象雙錘連續兩擊,副幫主周丕東祭出一柄分水刺,趁護廟光慕扭曲之時奮力一刺,光幕「噗」一聲術消法散,青牛廟裸露在眾人面前。

    月色斑駁,青牛廟外。

    一圈圈彌勒會使者手挽手圍成人牆,將青牛廟圍的鐵桶一般,人人臉上帶著彌勒佛面具,沒有人出聲呼喊,寂靜中,只能聽到一陣陣低促喘息聲,分不清是人?是佛?是妖?

    厲擒龍大吼:「讓開,彌勒佛是妖人。」

    人牆一動不動,一片沉默,沒有人應聲,也沒有人主動散開,只有冷漠的對峙。

    「讓開、讓開,不讓開錘死你們。」

    厲擒龍實在不知應該如何勸說,只得施出龍象般若神力連聲狂吼,吼聲宛如一柄實質氣盾,向對面人牆狠狠撞去,彌勒會護廟人牆一陣晃動,人群中,哇哇傳出一連串女子的嚎哭聲,人牆仍然手挽手,堅如磬石,悍勇不散。

    「父親莫急,若傷了普通鄉民性命,師尊多半不喜。」厲伏虎躍上前來,伏耳說道。

    厲擒龍氣的直嚷嚷:「愚蠢啊,愚民,彌勒佛是妖人,他要害死你們的......」

    「平原郡鄉親們。」水鸞子挺身而出,輕聲道:「山中吼聲應是九階以上妖獸所發,它轉眼就到,再不讓開,怕要傷了大夥姓命。」

    聲音清脆而溫柔,在化神境靈力的激發下,每一個字彷彿趴在眾人耳邊清清楚楚叮囑一般,水鸞子不說還好,一說彌勒會的使者更認準面前太華派諸修不會動手殺戮,人牆巍然不動,更無人應聲。

    「水真人,這幫人已被彌勒佛蠱惑,不見血不會落淚。」厲擒龍火冒三丈,回頭大喝道:「眾弟子衝過去,分開這些愚民,不要傷了他們性命,沖、沖,衝過去。」

    在厲擒龍的催促聲中,數百名弟子發出一聲吶喊,衝近人牆,伸手拉扯折解人牆。

    「會友們,為彌勒佛獻身的機會來了,絕不能讓他們得逞......」,人群中有信者喊了一嗓子,彌勒會使者頓時一擁而上,抱腿的抱腿,抓頭髮的抓頭髮,咬手的咬手,哭泣聲,喝罵聲,尖叫聲登時在黑暗中四起。

    月色幽暗中,兩名帶著面具的使者,向厲擒龍和水鸞子抱來。

    「愚民,一群愚民氣煞老夫了,哈哈哈哈。」面對普通百姓,厲擒龍無法出手殺戮,被抱住只會更尷尬,只得遠遠避開,他怒極反笑,只聽青牛廟內傳來一陣陣嘈雜人聲,顯然金昆子和任方圓等人被彌勒會使者同樣圍堵。

    遠處天空中,忽然劍器光芒燦爛,直奔青牛廟而來。

    數十條人影從劍器上跳下來,直接躥入青牛廟中,他們剛一落地,一群彌勒會使者登時沖上去,紛紛張開雙臂向數十人抱去。

    啊、啊、一記慘叫聲淒愴響起,彌勒會使者們一驚,紛紛向慘叫聲處看去。

    一道慘白劍光在斑駁月色中冷冷一閃,如同冥府中閃爍的死亡之光,一名彌勒會使者如紙人般被劍光一切為二,血光崩潰,「撲嗵」一聲,屍體撲地歪倒。

    慘白劍光意猶未盡,白芒閃爍,又將近處的兩名彌勒會使者直接腰斬兩半,兩人一時不死,上半身在地上掙扎嚎叫:「彌勒佛,救救我,救命......」

    「誰不怕死?湊近些!」大荒盟侯公子手持白骨劍從血光中現身,喝問:「本公子願意替佛祖超度你們。」

    「啊......」

    彌勒會使者發出一片驚叫,如一群嚇破膽的老鼠四散跳躥,遠處沒看到血的彌勒會使者又沖過來向侯公子撲去,慘白劍光又鬼魅般閃現,數人瞬間又被斬成兩半。

    隨侯公子出現的數十人紛紛祭出法器,一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血光崩潰中,全在喝問一個名字:「誰是彌勒佛?」

    「金真人,大荒盟妖人殺到。」任方圓聲音中透出無奈,他身上糖葫蘆般竄了十餘名彌勒會使者,四人抱腿,二人抱腰,數人扯著手臂。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6 19:41
一百一十九節 贏勾王(三)

    天空月色斑駁,周圍殺戮如歌,任方圓的聲音淡淡而隨和,但金真人三個字彷彿魔咒,立刻引起廟中所有修士的注意。

    佛堂門口人影一閃,金昆子從佛堂中閃出,左右一看,揚聲道:「先隨本座殺退大荒盟中人。」

    「找到彌勒佛沒有。」木桑子大聲詢問?

    「這老滑頭又溜了,佛堂內有條暗道,不知通向何處。」

    「本座進暗道追追看。」木桑子掌中度玉尺青芒一閃,佛堂前驀然騰出一片片木枝,落地成林結成一堵木柵欄,自己卻鑽進佛堂。

    「誰是彌勒佛?」雷老大揮舞八荒開天斧,一路的彌勒佛使者肢體橫飛,血肉崩潰,遠遠正好迎面遇到金昆子,一聲大吼:「老匹夫,吃雷爺爺一斧頭。」

    通體黝黑的八荒開山斧左右一擺,將兩名彌勒會使者拍死,斧頭一駐地面,雷老大騰身飛起,斧頭刃火炎炎,如一團巨大車輪般向金昆子摟頭劈下。

    「滾!」

    金昆子劍眉一挑,方皇劍斜斜一拍,劍刃後發先至的拍在開天斧側面。

    八荒開山斧豎起來約有人高,斧頭比人沉,加上雷老大渾身神力一劈,斧下便是石峰,也將被劈成齏粉,普天之下唯有金昆子能不躲不閃,揮劍硬架。

    「咣」一聲。

    八荒開山斧瞬間被彈飛,身材如巨猿般的雷老大扯著斧柄噔、蹬、連退數步。

    「滾!」金昆子又是一聲嗔喝,方皇劍空中寒芒一閃,燦若矯龍繼續向雷老大劈去。

    「老匹夫你狠,雷爺不跟你玩。」雷老大在力氣中輸了一籌,嗓門登時低了下去,他拖著大斧子躥入人群中,反手抓起數名彌勒會信徒向金昆子砸去。

    金昆子臉色無奈,方皇劍橫中一挑一帶,將飛來的彌勒佛使者輕輕巧巧接了下來。

    「彌勒佛在哪,給指出來,不然全去死!」丑牛渾身一片血紅,一邊狂叫,一邊揮舞九齒糞叉狂拍,叉尖上掛滿彌勒會使者的血肉。

    「誰是彌勒佛,不說都死。」黑鼠黑骨劍黑氣縱橫,只挑人多的地方瘋狂殺戮。

    月色淒迷,夜風悲愴。

    一道道死亡的慘叫聲,不時在青牛廟內響起,血腥殺戮下,彌勒會使者們沒頭蒼蠅般在院內亂竄,一個個彌勒佛面具被拋棄在地面上,無奈的在夜風中翻滾。

    「起!」

    任方圓身軀一震,身體如游魚般從數名彌勒佛使者的纏抱中脫身,掌中祭出一根晶瑩剔透的綠玉杖,一躍騰空,身形驕如白鶴,玉杖碧芒璀璨凌空向丑牛和黑鼠抽去。

    「老牛頂住,我去找彌勒佛。」黑鼠一聲驚叫,老鼠般從人群中躥出,向佛堂前木桑子留下的木柵欄一通狂砍,然後彎腰鑽進佛堂。

    丑牛一叉起一名彌勒會使者向碧玉杖摔去,大步一跨,九齒糞叉又將身邊一名使者叉住,一聲暴喝:

    「誰是彌勒佛?」

    任方圓低宣佛號,伸出碧玉杖一引一帶,將摔來的彌勒會使者順到地面,一陣慘叫聲中,一名彌勒會使者又被丑牛遠遠摔了過來,碧玉杖只得再次伸出,一引一帶......

    「佛堂中沒彌勒佛。」黑鼠從佛堂中躥出來,指著混亂逃遁的人群大聲叫嚷:」他一定在人群中,找出他來。「

    青牛廟內的彌勒會使者們開始向廟外逃去,大荒盟中人隨後追了出去,月色幽暗中,廟外頓時炸了鍋般吵鬧。

    嗚嗷......

    一道恐怖吼聲,拖著長長的餘音,在青牛廟外響起,吼聲暴戾亢奮,一陣嘈雜的樹木斷裂聲漸漸由遠而後。

    「彌勒真神,快降罪這些暴戾的凡人吧。」

    「神、、」

    「神啊,你虔誠的使者來了、、」

    青牛廟內外的彌勒佛使者們發出一陣歡呼聲,放棄堵截太華派弟子,紛紛向吼叫聲奔去,虔誠的使者遠遠已然跪拜起來。

    「嗚嗷」一聲長吼,一頭人形巨影出現在山坳中,身影幾與山峰同高,隱在幽暗間一動不動,一束妖詭光束在彌勒會使者人群中掃來掃去,一股山一般的威勢在黑暗中瀰漫。

    「彌勒佛真神啊,賜小民福祿吧、、」

    「彌勒佛真神顯靈了......」

    彌勒會使者們登時大亂,一窩蜂般向山坳中衝去,青牛廟外留下太華派一眾弟們呆呆發愣。

    「子昂哥哥,這是彌勒佛真神?」青瑤聲音顫抖,抓住蘇子昂的左手微微哆嗦。

    「不敢說,這大傢伙沒有佛的慈善感。」蘇子昂悄聲應答,忽然右手一緊,金依蕙冰涼的手掌也悄然抓了過來,捏的蘇子昂手掌生痛。

    蘇子昂望著山坳中巨大黑影,心中除了對未知的畏懼,更騰起一股保護女子的豪氣,他搶前一步將青瑤和金依蕙掩於身後,只感青瑤纖掌柔若無骨,金依蕙玉掌筋骨有力。

    「眾弟子退後,此物有妖氣,應非善物。」厲擒龍大聲警告。

    嗚嗷......一道碎金裂石的吼聲,毫無徵兆的驀然在山坳間響起,搶進去的彌勒佛使者如受雷擊,方圓十丈內的使者瞬間倒下一片,直接一吼斃命。

    彌勒會使者們愣了一下,發出一片尖叫聲,又如潮水般向青牛廟退來。

    嗚嗷......山坳間巨大黑影一聲大吼,大步一跨,已衝進彌勒會使者人群中,一根粗大的鐵索凌空掠來,象長刀劃過枯草,數十名使者剎那間一掃斃命。

    一頭巨大人形怪物在青牛廟外出現,月色斑駁,怪物頭如車輪,四肢如粗大的樹幹,黑洞洞的眼瞳中妖火閃爍,若斷若續的發出低悶獸吼聲。

    「畜生,錘死你。」厲擒龍揮舞著兩柄碩大金錘,一躍而起,雙錘在空中一擊,龍吟象嗥向怪物砸狠狠去。

    「嘭」一聲轟然巨響。

    怪物不知躲避,正正挨了一錘,巨大身影一晃,「嗚嗷」一聲怒吼,一根粗大的鐵索橫空向厲擒龍掃來,厲擒龍不知怪物來歷,不敢硬架,身影暴退避開怪物一擊。

    青牛廟外人頭湧動,彌勒會使者們炸了鍋般四處亂竄,粗大鐵索橫空掠過,數十名正在逃躥的使者們齊齊被腰斬,一片血氣騰地四處飛濺。

    「嗡」一聲。

    一片佛光在月色中燦爛若華,慈航鏡佛光藹藹在半空中閃爍,青牛廟外一時亮如白晝。

    「啊、」彌勒會使者瞬間看清彌勒佛真神的相貌。

    怪物全身白骨森森,白骨上沾滿一片片腐爛黑肉和污血,頭骨上七個深深黑洞,鬼火閃爍,黑洞中不時有一條條綠蛇和一隻隻老鼠進進出出,一條粗大的鐵鏈在妖獸掌中若隱若現。

    嗚嗷.....怪物一聲暴吼,張嘴一噴,一片濃鬱黑氣中挾雜著污血和無數蛇鼠,扇形向厲擒龍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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