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射天妖 作者:濱城小道(已完成)

 
Babcorn 2017-11-6 12:43:3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1 31499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6 17:58
八十節 四朵花

    秀水峰的女弟子平常全部一襲白色道袍,髻罩紗冠,道袍內襯中衣中褲,平時只能見到脖頸臉部和雙手。

    蘇子昂今日在山道間擔水時,迎面獨自走來一名女弟子,曼妙身材在道袍下若隱若現,一陣山風吹來,袍角飛揚,驀然露出一雙結實修長的玉腿,山道間一時春光明媚。

    「哎呀。」女弟子一聲驚叫,伸手緊緊按住袍角,眉眼間帶著一絲頑皮笑意,神情和青瑤形似,只是頑皮中多出一份成熟的嫵媚。

    蘇子昂的心「澎」一跳,眼神登時不知向何處看,更不知說些什麼,低了頭,雙手扶緊扁擔,與女弟子匆匆擦肩而過。

    「你叫蘇子昂?」女弟子輕聲在背後笑問,笑聲中充滿一絲歡樂的穿透力。

    「諾,師姐如何稱呼?」蘇子昂問道。

    「討厭,不要喊人家師姐了,我叫林小小。」林小小十分開朗,言笑無忌,她看看蘇子昂一臉羞紅,站直了腰,笑聲更響,說:「你喊我林師妹即可。」

    「林小小師妹好。」蘇子昂嚥了口唾沫,偷偷用眼角餘光一掃,想再看一眼白袍下結實修長的玉腿,可惜秀水峰此時偏偏一絲風也沒有。

    「久聞蘇子昂師兄大名,以後閒暇時一起遊逛太華山如何?」林小小抿嘴一笑,發出邀請。

    「行,等那日不需陪金師姐練武時就去,可是我見不到林師妹啊。」

    蘇子昂心中猜不透林小小來意,開始胡思亂想,甚至想到一直不曾出現的陌生殺手,可林小小身材曼妙,笑容迷人,實在和冷酷殺手貼不上任何邊兒。

    「山道那邊有一株粗翠竹看到沒有,若蘇師兄閒暇時,就在翠竹下放六粒小石子,我便知道你約我了。」林小小一笑而去,奔走時,袍裾悄然擺動,露出一截圓潤的小腿,看的蘇子昂神思蹁躚。

    金依蕙將九宮遁術練熟後,又開始對洞察術感興趣,這一日忽然說:「蘇師弟,除了九宮遁術和洞察術,你還會其他道法嘛?」

    蘇子昂立刻想起了白駒手,但這必竟是偷兒的手法,另外也但心金依蕙痴武成狂,若練出一位名動太華山的妙手女賊,將是一付什麼樣的畫面?想到這,臉上不禁浮出了笑容。

    「笑什麼?」金依蕙星眸一閃,臉上出現一抹詢問的疑惑。

    蘇子昂連忙繃起臉來,道:「當年平原郡發生大地動,山寨崩塌,大夥兒趁著混亂逃了一部分人出來,但大半人全埋身在大地動中......」說到這,他忽然想起來金依蕙問自己笑什麼,自己確在答非所問。

    果然,金依蕙星眸中疑惑之意大盛,蛾眉微微一挑,這時救星忽至,只聽青瑤在翠竹林外大叫:「子昂哥哥,看看誰來了?」

    翠竹碧綠如黛,竹葉微微搖曳。

    三名白袍女道裙帶飄飄,墨發飛舞,宛如三名白衣仙子在一片碧綠中徐徐御風而來,林間頓時有了生活力,處處洋溢著一片燦爛活力。

    青瑤與卓一燕並肩在前,一名面若滿月的白色道袍女子在後,三名女道滿面笑容,青瑤笑容純真自然,卓一燕笑容熱情奔放,面若滿月女子笑容中則含蓄著一股無名富貴的氣息。

    「子昂哥哥,這位是李明娟大師姐,同門都稱她牡丹姐。」青瑤笑嘻嘻的介紹說:「她可是秀水峰上的元嬰境大修士哦。」

    「蘇子昂見過李師姐,卓師姐,青瑤師妹。」蘇子昂上前一一施禮,對這名元嬰境修士不禁多看了幾眼,只見李明娟指間帶了一枚精緻方玉古戒,渾身上下透出一股成熟精明的感覺,正向自己點頭示意。

    「蘇師弟如今名氣大了,上秀水峰上數月,從不知給本師姐主動請安,可有半點規矩?」卓一燕眼波一轉,先看看蘇子昂,又看看半身汗水的金依蕙,取笑說:「卻在此天天陪金師妹練武,又去千界山殺妖獸,算不算對本師姐不敬?」

    蘇子昂在四名絕色少女的圍觀下,原本就侷促不安,如今被卓一燕拿話一問,登時不知如何回答,只得盼著青瑤出面解圍,不料青瑤卻在和李明娟嘰嘰喳喳的說著千界山上打怪的事,沒有注意到蘇子昂的尷尬。

    「蘇師弟休要著急。」卓一燕瞧見蘇子昂有些手足無措,燦爛一笑,道:「本師姐是天空中飛翔萬里的飛鷹,不會和你這只小山雀一般見識的。」

    「話真多,青瑤便是讓你帶壞的,天天犟嘴。」金依蕙一瞪眼,狠狠瞅了卓一燕兩眼。

    「哎呀,一說蘇師弟,金師妹便不高興了。」卓一燕如銀鈴般咯咯笑了起來,伸手挽起青瑤手臂,青瑤也回過頭來,伸出潤滑的小舌頭左右晃晃,兩人舒展手臂,一臉挑釁的看著金依蕙,一起笑叫:「不怕你,哎呀、不怕你......」

    蘇子昂一直認為林小小便是牡丹花,等見到李明娟後,心中頓時暗嘆眾目如炬,秀水四花果然名符其實,林小小面容精緻也算貌美如花,只是笑容如一株野薔薇般輕狂不羈,氣度比四花確實稍遜一籌。

    李明娟到了翠竹林中後一直微笑不語,如一名淑靜典雅的大家閨秀,靜靜看三名小師妹相互嬉笑,稍頃,她忽然道:

    「蘇師弟,你來秀水峰已有數月,我一直在秀水峰中修道,沒有賀禮相贈,回去替你縫製一套合身道袍吧,希望你不要嫌棄。」

    「諾,多謝李師姐美意,我是鄉下人出身,絕不會嫌棄。」

    蘇子昂心中頓時對李明娟充滿好感,他從到秀水峰後一直穿著厚土峰的兩套黃色道袍,早已破舊不堪,金依蕙素來不拘小節,青瑤年少貪玩,三人都竟從未關心這些生活細節。

    「掌教真人慧眼如炬,命蘇師弟在秀水峰修練道法。」李明娟又勉勵說:「蘇師弟定要刻苦修練,爭取冬末太華會武中拿到好名次,以期引起掌教真人和諸真人們的注目。」

    「多謝李師姐勉勵。」

    「蘇師弟如今聲名遠播,又有金師妹陪練,今年歲末太華會武定然大放異采,說不準被某真人直接收為親傳弟子。」卓一燕依然不忘和金依蕙鬥嘴:「金師妹你說呢?」

    青瑤眨眨眼,說:「李師姐贈送禮物給子昂哥哥,金師姐把留寒刀送給子昂哥哥當禮物好不好?」

    「不,不。」

    蘇子昂連忙雙手亂晃,也不知這個不字是對卓一燕說的,還是對青瑤說的,金依蕙「哼」了一聲,不搭理青瑤,也不理會卓一燕,獨自走到實物器械邊,伸手扯起兩根繩索,一拉一放,自已練習起來......

    三名少女登時笑的合不攏嘴,秀水四花齊聚一起,翠竹林間登時人比竹翠,處處青春活力四溢,兩盞茶後,卓一燕、李明娟主動告辭而去。

    蘇子昂心頭恍惚,一直在琢磨秀水四花和林小小的美豔區別,想的最多是兩雙結實修長的玉腿,一雙是林小小的,一雙是無間海中啞巴少女的。

    半天內浮想翩翩,神不守舍,引來金依蕙無數個大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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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節

    從蘇子昂厚土峰上被刺後,太華山上戒備森嚴,水鸞子也派女弟子在秀水峰上下輪流巡邏,太華派男性弟子無令嚴禁進入秀水峰半步。

    十數日後,武六七經過水鸞子批准,進入秀水峰探望蘇子昂一個時辰,且由金依蕙在不遠處監督。

    「子昂,你如今在太華山太有名了,名頭比姐夫的都響,聽說你和厚土峰的楚天贏了上百萬的靈石,能分給姐夫多少啊?」武六七一付厚顏無恥的嘴臉,他涎著臉說:「姐夫剛接近凝元境中期,急需大量靈石輔助破境。」

    「沒有,上次在千界山中,姓顏的要來難為我,也沒見你在那。」

    「哎呀,你可冤枉死姐夫我了,最近銳金峰和青木峰上的凝元境弟子多奉木真人之命下令下山打探大荒盟的情況,我這昨日剛歸返太華山,聽說你的事兒便忙不迭的跑來。」武六七大聲喊起冤來,隨後他嘴臉一變,又說:「別忘了,當年若非姐夫指點,你根本進不了太華派。」

    見蘇子昂不為所動,他眼珠一轉,說:「還有......」

    「別說了,我知道你要說啥。」蘇子昂一臉鄙視,說:「我啥時也忘不了鐵匠鋪中的三碗青菜面。」

    「義氣。」武六七一拍蘇子昂肩膀,問道:「打算給姐夫多少靈石?」

    「五千片吧。」

    「五千片靈石?」武六七的大眼中立刻寫滿不甘,叫道:「你得了一百多萬片靈石,就給我五千嘛,太少了,最少五萬片。」

    「一百多萬片那是說的數兒,如今到手的才幾萬。」蘇子昂連忙打了個埋伏,說:「等下批靈石到手,我再補些給你。」

    「這還差不多。」武六七滿意的笑了起,又說:「子昂,咱商量個事兒行不行?」

    「哦,什麼事兒說吧。」

    「姐夫我曾見過玫瑰花數次,至今唸唸不忘,那個詞叫魂牽夢縈對不對?就是那個感覺。」武六七一臉色迷迷的企盼:「你能不能幫姐夫介紹一下玫瑰花?」

    「武六七,你太無恥了,這事我根本辦不了。」

    「秀水峰數百名女弟子,蘇子昂你要全佔著?太不公平了!咱倆一起回鄉探親,為何殺手一定要去暗殺你,而不來找我呢?」武六七憤憤不平,開始耍賴皮:「我也願意挨一箭,然後歸到秀水峰門下修道。」

    他大眼掃掃洞府,不憤的叫道:「看看,這都住上獨立的洞府了,這可是元嬰境以上修士才有的待遇,我不走了,以後就住這。」

    「六七,能不能正常點?你一直要做我姐夫,如今又想當我師姐夫,到底有沒有個准主意。」。

    「你姐姐我沒見過,玫瑰我可是親眼見過的啊,為了她,我啥也願意做!到底幫不幫我介紹?」武六七威脅道:「若你一味推脫,我可要把武安縣如意坊中的事兒說出去......」

    「我想辦法,想辦法,有好辦法時去銳金峰通知你。」蘇子昂害怕武六七的大嗓門讓金依蕙聽到後無法收場,趕緊送神出廟,揚聲叫嚷:「金師姐,武六七要下秀水峰了,我要熬湯,你幫我送送怎麼樣?」

    「嗯?」金依蕙大步奔來。

    「蘇子昂你行,竟趕我走,咱倆友盡絕交!」武六七在金依蕙的威視下,不情不願的下了秀水峰。

    九月流火,天空湛藍無雲,太陽像個大火球將太華山裡外一一炙曬烤熟。

    進入灸夏後,秀水峰中的女弟子們衣著逐漸單薄,部分身材傲人的師姐妹們前凸後翹,在山道間偶遇時,山風鼓蕩,玉峰聳立若隱若現。

    蘇子昂大飽眼福之餘,暗自聯想蹁躚,也曾幻想與林小小幽會,卻又心生顧忌,一來顧忌躲在暗處的殺手,二來不知幽會時如何相處,苦惱之餘,索性躲進翠竹中陪金依蕙苦練道法武技解悶。

    翠竹搖曳,涼意怡人,一抹陽光透過片片竹葉,輝映的林間陰影斑駁,一陣悠揚的鐘聲衝破酷熱炙悶,遠遠傳進正在修練靈力的蘇子昂耳中。

    「師姐,這鐘聲我頭一次聽到,作什麼用的?」

    「鐘聲悠揚,不疾不徐,多半是召集五座真人們有事商議。」金依蕙應道。

    「金師姐,子昂哥哥。」青瑤白袍如雪,從翠竹林間一路掠了過來,道:「師尊有令,

    酉時前在秀山峰左側水簾瀑布前集合,有要事宣佈,叫子昂哥哥也去。」

    「我也去。」

    「嗯。」

    酉時前,青瑤仔細給蘇子昂梳出一個道髻,換上大師姐李明娟送的一身青衫道袍,全身上下煥然一新,然後仔細端詳一番。

    「子昂哥哥,你打扮打扮挺好看的。」她又上下打量了兩眼,誇道:「人長的精神,比那些世家子弟英俊多了。」

    「蘇師弟。」金依蕙提醒道:「一會到水簾瀑布前,師姐妹們肯定全要看你,記得一定站立如松,精精神神的不許怯場。」

    「諾。」金依蕙不提醒還好,一提醒,蘇子昂反爾開始緊張起來。

    高空驕陽似火,瀑布霧水氤氳。

    山風吹拂,數百餘名女弟子白袍飄飄,整齊列站幾個方隊,靜如處子,如一隊隊美麗精靈,只是不見水鸞子真人身影。

    青瑤、金依蕙帶著蘇子昂出現後,數百道眸光,「唰」一下子在蘇子昂身上聚集,目光如電上下掃來看去,安靜的方隊中,頓時響起一片竊竊私語聲。

    蘇子昂耳紅面赤,心一陣陣狂跳,腳下發飄,足不知向那裡落,手不知向何處放。

    「各位師姐們,秀山峰上唯一男弟子,蘇子昂師兄隆重出場,大夥能不能掌聲歡迎。」青瑤見蘇子昂一臉窘態,臉上浮起一絲狡黠笑意,跳出去大聲喊道。

    女弟子們相互看看,登時笑成一台戲,人群中先是稀稀鬆松的響起一二聲掌聲,隨後掌聲如雷,眾女修齊聲高呼:

    「蘇師兄好,師妹梁妙香有禮。」

    「蘇師弟好,師姐蘇倩倩有禮。」

    「蘇師弟......」後面聲音一多,根本分不清誰是誰,說的什麼。

    蘇子昂耳中一片女子的鶯聲燕語,心慌意亂不知如何應對,腳下一軟,便欲摔倒,金依蕙眼疾手快,一把將蘇子昂又提了起來,一眾女弟子們更是笑聲連天。

    「咳、咳咳、、蘇子昂初來秀水峰不久,你們都休要欺負他。」水鸞子白袍如雪,出現在水簾瀑布前,美目顧盼有神,輕輕責備道。

    「弟子參見師尊!」女弟子們立刻凝身肅立,躬身施禮。

    蘇子昂緩了一口氣,跟著金依蕙身後,站在隊尾一角,後腰上微微一癢,青瑤一臉頑皮,伸手在後面輕輕撓了幾撓。

    「嗤」一聲少女輕笑傳來。

    蘇子昂側目一看,只見那名長相酷似金依蕙的女修也正移目望來,依稀間,記得方才她自稱於婉。

    「木真人陪四海幫主與雷音寺高僧一行人明日歸山議事。」水鸞子吐字清楚溫和,清清楚楚在每名弟子耳邊縈繞:「這可是一件大事,掌教真人命派十八名弟子下山相迎,以示隆重!」

    「請師尊明示?」李明娟詢問。

    「明娟、依蕙、一燕......明日卯時,在御風台與其餘四座門下弟子集合,到迎客亭列隊接人,其餘弟子去打掃清理太華殿。」水鸞子點了李明娟等九名女弟子姓名,最後又說道:「蘇子昂明早也隨明娟等人到御風台集合,來客中有舊人與你熟識,指名見你。」

    一眾女弟子一愕,一片驚異羨慕的目光,又「唰」的凝聚到蘇子昂身上,低低的議論聲頓時四起。

    「稟師尊......」李明娟欲言又止。

    水鸞子道:「明娟何事?」

    「蘇師弟要去迎賓,他......」李明娟略一停頓,隨後乾脆利索的詢問:「他穿何色禮袍去迎賓?」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6 17:59
八十二節 白袍

    蘇子昂身份一直尷尬,原本到厚土峰時說好的是暫住,中間修為突破築基後不久便到黃龍谷種參,從無正式列入厚土峰,等被刺殺後,又一直藏在秀水峰上避禍,時間一長,好似成了一名被遺留的人。

    女弟子們一片清澈目光瞬間又在蘇子昂身上的青衫道袍上彙集,隨後又一起轉向水鸞子。

    水鸞子身上白袍飛舞,美目在蘇子昂身上青袍一轉,玉唇微啟,道:

    「白袍!」秀水峰的女主人口氣一頓,又說:「依蕙和青瑤這便陪蘇子昂去華清城中訂身白色禮袍。」

    數百道少女的目光頓時齊聚蘇子昂一身,幸福來的太突然,蘇子昂耳中天雷滾滾一時茫然不知所措,青瑤在身後用力一擰,低聲道:

    「子昂哥哥快上前行禮參拜師尊,快,快,快!」

    蘇子昂心神激盪,只有一個念頭,終於有人認我了,他踉蹌了兩步,在眾女修一片驚詫的目光中,規規矩矩的行了拜師大禮。

    「子昂免禮平身!」水鸞子袍袖一托,一股有如實質的靈力將蘇子昂托起,道:「金師兄誇你外木內慧,木師兄說你是名福將,火師兄言你是個惹禍精,不論他們怎麼說,以後你便是秀水峰唯一白袍男弟子。」

    「謝師尊信任!」蘇子昂又找到了在桃花小鎮中那種母慈姐愛的感覺,一瞬間眼角有些濕潤。

    水鸞子美目流轉,朗聲道:「叫上依蕙和青瑤,速去做身合身的白袍吧,大雷音寺中有人指名見你。」

    「任方圓來了?」蘇子昂猛然想起一件事,任方圓到了太華山,那無間活中一切便全要露了底,這種欺師大罪會不會被水鸞子開出師門?

    一顆剛剛充滿喜悅的心,瞬間又忐忑不安起來.......

    傳送光陣金光閃爍,青瑤和金依蕙領著蘇子昂出現在南山門,負責守門的趙師兄揚著大鷹鉤鼻子遠遠笑道:

    「三位又要去華清城賣靈材麼?」

    「不是。」青瑤大聲道:「這次要去華清城給蘇師弟做身白袍。」

    「去吧去吧,快去快回,宵禁前一定要趕回來。」趙師兄依慣例交待了兩句,忽然他想起了什麼,問:「給蘇師弟做身白袍?秀水峰上有男弟子了?」

    「對頭,子昂哥哥如今已正式列入師尊門牆,成為秀水峰弟子。」青瑤銀鈴般笑道,揮了揮手,一路蹦出了南山門,留下一臉懵然的趙師兄在風中凌亂。

    蘇子昂從華清城捧著兩套白袍回到洞府中時,翠竹林中一片蒼茫暮色,金依蕙和青瑤各自返回住處,去準備明日迎賓事宜。

    洞府中一時靜了下來,兩套白袍靜靜的放在石桌上,蘇子昂心情糾結,猜不透明日會不會有何變故,想了一會猜不出結果,索性換上一套白袍,出了洞府向翠竹林中走去。

    「蘇師兄,還記得我麼?」林小小驀然從道邊躍出,晚風吹過單薄的夏衫,如一頭麋鹿攔在蘇子昂面前。

    蘇子昂立刻施禮道:「見過林師妹!」

    「哎呀,蘇師兄還記得小妹啊?這麼多日子也不約人家,還認為你把我忘了呢。」林小小面目精緻,一對大眼晴好像會說話。

    「豈敢豈敢,我一直記得林師妹。」蘇子昂實話實說,只是少說了玉腿兩個字。

    「蘇師兄,這是要去林間散步嘛?」林小小看看蘇子昂身上白袍,信手一指翠竹林深處,目中笑意嫵媚,說:「今日天氣酷悶,不如陪小妹去林間走走可好?」

    「哦。」

    蘇子昂心間仿有一頭小鹿在狂跳,似乎預感到一會要發生什麼,有些懼怕,有些好奇,又有些渴望,一時茫然的應了一聲。

    林小小露齒淺淺一笑,率步先行,翹臀在白袍下若隱若現,左右擺動,宛如一頭野性的小精靈。

    翠竹林中幽靜怡人,金色暮光在林間徘徊,一絲絲涼意在翠竹葉間蹁躚起舞。

    「蘇師兄大名鼎鼎,峰中師姐妹們私下常談及你的大名。」林小小如小鹿般在林間跳躍奔行,一邊嬌聲說道。

    蘇子昂道:「偶然,偶然,都是偶然,我並不想出名。」

    「哎呀。」林小小一聲驚呼,腳下一滑,身體一個踉蹌,雙手前伸,似要摔倒。

    蘇子昂眼疾手快,從林小小身後急速抄手一扶,觸手柔軟,抄在林小小腹部上一拉一帶,將她拉了起來,扶正站好。

    「多謝蘇師兄手快扶一把,不然小小可以摔個觔斗。」

    林小小順勢偎了過來,身體後仰,秀髮抵在蘇子昂下巴處,臀部漫不經心的向後一蹭,正好拱進蘇子昂小腹間,一片柔軟的燥意瞬間襲來。

    蘇子昂心頭春意燥熱,身邊自然有了反應,瞬間明白無間海外土地廟中,史一包曾大叫硬了是什麼意思。

    「蘇師兄年紀不大,卻這般有名氣,聽說明日訪客中都有舊識,一定是那家世家名門之後?」林小小低聲呢喃一句,臀部又不經心的蹭了一蹭。

    蘇子昂頭腦「嗡、嗡、」的大充血,極想一把將林小小抱住,但卻不明白抱住以後再怎麼辦,迷迷糊糊應道:

    「我可不是什麼世家名門之後,老家和武六七一個縣城。」

    「咯、咯、」林小小一聲嬌笑,又將身體向後蹭了蹭,問道:「那小小知道了,蘇師兄府上一定有人在朝中做大官,要不就是帶藝投山。」

    「我父親去世的早,娘和姐姐至今下落不明,都是普通鄉民。」蘇子昂想起姐姐和母親,心中慾念頓時消退一半。

    林小小身體一硬,半扭身仰頭看了看蘇子昂的眼晴,笑問:「蘇師兄沒有騙小小吧?小小對你這般好。」

    「絕沒騙你,我父親數年前便去世了,娘與姐姐好似在洛都天牢服役,這一切武六七都知道,不信你問他。」

    林小小仰頭一看時,頸間道袍松侉,胸部半掩半露,聳立出大半雪白肌膚,胸間一條暗溝若隱若現。

    蘇子昂低頭順勢一看,感覺自己再也不想抬起頭,雙目如勾,想勾開林小小胸前道袍看一看,雙手顫抖忍不住便要動手抓摸。

    「蘇師兄,你發誓沒有騙小小?」林小小笑容僵硬,與蘇子昂悄悄拉開距離,盯著蘇子昂的眼晴再次詢問。

    「不用發誓,我也不會發誓,騙你我是小狗。」蘇子昂欲思熾熱,眼晴仍然盯著林小小道袍鄰領口內的暗溝出神。

    「我突然想起來了,明日一大早要去御風台集合,如今急著回房收拾一下,蘇師兄是大好人,咱倆明天見。」林小小一躍離懷,勉力一笑,匆匆衝出翠竹林。

    「她怎麼忽然跑了?」

    蘇子昂渾身血脈僨張,下身硬梆梆,望著林小小的背影,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愣在翠竹林中呆呆出神。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6 17:59
八十三節 御風台

    旭日東昇,太華山金光燦爛,御風台上山風呼嘯,一絲絲晨曦在山峰間渺渺繚繞。

    太華派負責迎賓的二十餘名弟子,在御風台上分成男女兩批,各自在蒼松下佔了一個亭子閒聊。

    蘇子昂一身白袍,獨自站在一個亭子下,望著山峰間晨霧出神,心中卻在翻江倒海鬱悶不已。

    御風台上的男弟子自己一個人也不認識,若站在女弟子中間,又頗感不自在,林小小混在女弟子群中,一夜間好似換了一個人般,低著頭對蘇子昂不屑多看一眼。

    「蘇子昂?」一名赤色道袍青年男子忽然走過來,瞪頭一雙牛眼,翹著下巴斜視著蘇子昂,張嘴道:「蘇師弟,聽說你是秀水峰上那些花兒草兒的心肝寶貝?」

    「牛霸,你又欺負新人,小心師尊罰你。」常子建奔了過來。

    「常子建一邊去,這沒你事兒。」牛霸單眼皮一繃,乜斜常子建一眼,繼續挖苦蘇子昂:「最近在下常聽人提及蘇師弟大名,原認為你長了三頭六臂,今日一看,卻是一般一般,看看,腰間連塊值錢的佩玉都沒有,哈哈......」

    蘇子昂依稀記得眼前牛霸上次在迎客亭前出現過,從道袍顏色和常子建的口氣中看,應當是火焱子真人門下,只是不知自己何時得罪了他,難道是來給顏家出氣?當下極力捺住怒氣,狠狠瞪了牛霸一眼。

    「哈哈,小眼神中還有點不服,也算有點尿性,敢不敢站出來,給在下露一手秀水峰道法?」牛霸一邊擠兌蘇子昂,一邊得意洋洋的瞟了秀水峰女弟子們一眼。

    常子建道:「牛霸,做事適可而止,蘇師弟又沒惹你,咱倆回亭子老實坐著去。」

    「常子建,你算那根大蔥,什麼事也要擺出師兄架子來訓我,不服咱倆鬥鬥?」

    牛霸眼珠中噴出一片火星子,頗似火焱子發怒時的模樣,正叫嚷著,身體忽然一矮,嘰裡咕嚕跌了個仰巴叉,隨既腰馬一挺騰地跳起來大罵:

    「金公子,你屬瘋狗啊?竟在背後咬人。」

    「嗯?」金依蕙提起膝,伸出纖指輕輕彈了彈靴子面上的一絲灰塵,眼風都沒掃牛霸一下,問:「咱倆鬥鬥?」

    御風檯面積不大,雙方起了爭鬥,所有男女弟子一起凝目向金依蕙和牛霸注視,青瑤和卓一燕直接跑過來,給金依蕙助陣。

    「師姐揍他,看他那小單眼皮長的多難看,一看就不像好人,名字更醜。」

    「山中無老虎,小猴稱大王。」卓一燕板著臉道:「牛霸,你太過份了。」

    「好男不和女斗,要鬥讓金不當來和我斗。」牛霸似乎懼怕金依蕙,伸手指人群中一名黑色道袍青年男子,叫道:「金不當你過來。」

    金不當慢慢走過來,神情靦腆羞澀,向金依蕙施禮道:

    「不當見過姐姐,迎賓大典一會就要開始,咱們不要鬧了好不好?」

    「哼。」金依蕙板著臉,目光上下端詳金不當,臉上開始露出一抹溫暖笑意,蘇不昂頭一次知道,金依蕙在太華山上還有個親弟弟一起修道。

    一道耀眼劍芒從猿愁澗方向一沖而上,在御風台上迅捷降落,一名黑袍道士跳下飛劍,匆匆奔過來叫道:

    「各位同門聽令,水真人命我等到迎客亭列隊迎賓,大家即可動身,不得耽擱!」

    「諾,遵命!」

    所有弟子一起站立領命,御風台上登時人去台空,牛霸牛眼一翻想說兩句體面話,眼前早沒了人影,只得悻悻然向山下奔去。

    迎客亭山路邊,草木青翠,鶯飛蟬鳴。

    太華派十八名男女弟子,在山路兩邊逐一拉開距離,女弟子亭亭玉立,男弟子神采奕奕,人人斂目凝神,氣勢十分隆重。

    水鸞子一襲白袍,站在山角處向山下凝望,山風吹拂著白袍裙帶飛揚,宛若仙子。

    蘇子昂站在隊首,也順著水鸞子的視線向山路上凝望,心中盤算,見了任方圓後如何訴說別來之情。

    巳時剛到,山路上遠遠出現一行人,約有數百人的模樣,行進速度極快,半盞茶時間,已能看清來人眉眼面貌。

    木桑子居中,左邊一名白袍僧人,正是大雷音寺的任方圓,右邊一名頭頂紗冠的陌生銀袍老者,三人並肩而行,滿面笑容。

    「水鸞子奉掌教真人之命,迎接厲幫主和雷音寺高僧登山。」水鸞子美目流盼,高聲唱道。

    「一晃十餘年未見,水真人風姿更勝往昔,太華山上的水真養人啊。」銀袍老者拱手還禮,笑道:「老夫此次將犬子帶上太華山學藝,不知那位真人肯收留門下學藝。」

    木桑子揮手向後指了指一溜馬車,小鬍子一翹,哈哈笑道:「看在這數十輛馬車禮物的情面上,若掌教真人不收,令郎就在本座門下習藝如何?」

    「小僧見過水施主!任方圓頌了聲佛號,合掌還禮,目光一掃,看到人群中的蘇子昂,走過來笑道:「阿彌陀佛!小僧與勇敢的小施主有緣,天下茫茫竟又在太華山相逢。」

    任方圓身材挺拔如竹,身上一襲普通僧衣襯托的渾身上下禪風道骨,儀態非凡,走近來隨意和蘇子昂說了兩句幾句,便吸引了眾人目光。

    「我很開心,看到你真的很開心,方圓你知道嘛,要不是跟你偷學了一招十字絞,我便活不到今日。」蘇子昂眼角微微濕潤,言無倫次,如無間海中般直呼其名。

    「阿彌陀佛,竟有此奇事,說與小僧聽聽始末?」任方圓見蘇子昂眼角濕潤,知其動了真情,心中頗為感動,伸掌輕撫蘇子昂肩頭。

    「蘇子昂休得無禮,對雷音寺方圓高僧豈能直呼其名。」水鸞子慍聲訓斥。

    「諾。」蘇子昂聞言一驚,連忙繃起臉,雙手肅立,一派規規矩矩的模樣。

    「小子昂是太華山的寶,若非他手刃兩名殺手,太華五子還一直認為天下太平,實不知敵人已摸到家門口,水師妹莫要訓斥他。」木桑子翹著小鬍子,一臉笑意,過來替蘇子昂解圍。

    任方圓微微一笑,拉著蘇子昂稍離人群,輕聲問道:「十字絞的事兒說給小僧聽聽?」

    「方圓,我沒向師尊和真人們說起無間海中的事兒,你告訴他們了嗎?」蘇子昂一有機會立刻問出了心中最大隱憂。

    「阿彌陀佛,巧的很,小僧當年奉一葉方丈之命潛入無間海中,確沒能完成師門任務,因此此事也不便說與別人知道。」

    「僥倖啊僥倖。」蘇子昂吐出一口長氣,只聽水鸞子在身後說:「師哥當日下山後,敵人曾派本座門下弟子綠蘭下毒欲殺蘇子昂,被掌教真人設計識破,可惜綠蘭反被滅口。」

    「好戲往往由蠢貨開鑼,敵人既然第一次失了手,還會一路蠢下去。」木桑子道:「雷寺音和四海幫厲幫主等道友也發現大荒盟中人重出江湖的蹤跡,且回太華殿與掌教真人一起合計合計。」

    厲幫主一直在稍遠處靜靜傾聽,聽木桑子提及姓名時,微微一笑,目光在蘇子昂全身上下一掃,一股無形的道念壓力,瞬間向蘇子昂碾扎而來,沉如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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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節 拜師

    蘇子昂只覺胸口沉重,自然而然的將身體向任方圓身邊躲了躲,「阿彌陀佛!」,任方圓微微一笑,合掌輕輕頌了一聲佛號,佛音渺渺如一股清風,少年身上的無形壓力頓時風消雲消。

    蘇子昂心中一片溫暖,小聲說道:「方圓我和你說,那天晚上在厚土峰上......」

    木桑子與水鸞子一左一右引路,將厲幫主和讓於中間,一起向太華山南門走去。

    數人過後,人群中,出現一名身穿描金紅袍的青年公子,他踱著方步,一路大搖大擺,一名男僕在側後撐著一把布傘,為其擋著陽光,兩人行為張揚,在人群中引人注目,比厲幫主和任方圓尚出采十分。

    「太華派弟子杜猛,李明娟恭迎四海幫、雷音寺道友登山!」

    「太華派弟子金不當,金依蕙恭迎四海幫、雷音寺道友登山!」

    「太華派弟子何無忌,卓一燕......」

    一派隆重的歡迎詞中,厲幫主一笑而過,任方圓目不斜視,唯有紅袍青年公子雙眼炯炯放光,盯著秀水峰諸女逐一查看,面上一片笑意,頗有一日閱盡秀水花的愉悅。

    秀水諸女神色各異,青瑤一臉懵懂,金依蕙熟視無睹,卓一燕笑容燦爛,李明娟不動聲色.

    林小小一臉嫵媚的風騷,笑眯眯的看著紅袍青年公子,輕輕將胸向上挺了挺,果然紅袍青年公子的目光瞬間在林小小雙峰上停了停,隨既,兩人片刻對視一眼。

    雙方先是會心一笑,中間乾柴烈火般火光熊熊,最後各自移開目光,心中盤算著下一步如何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

    太華大殿中,案椅擦試一新,靈氣氤氳在殿面繚繞徘徊,鵝蛋大小的夜明珠在殿柱上熠熠閃爍。

    「寶座啊,寶座,你這十數天可曾思唸過老木的屁股?」木桑子搶先跨進殿內,在自已的座位上盤膝而坐,隨後看著金昆子將厲幫主、任方圓還有紅袍青年男子帶進太華殿。

    「太華殿一如十數年前般仙氣渺渺。」厲幫主在殿中轉了半圈,大發感嘆:「一切都沒有變,只有我等卻頭生華發,老了老了!」

    「十數年前你還是名動天下的厲少俠,如今厲伏虎都這麼大了,能不老么?」木桑子打趣道。

    金昆子和任方圓相視一笑,主賓依次落座,青瑤與李明娟如蝴蝶穿花般給各位修真界的大人物一一奉上太華山特產碧水飄雪茶。

    「金真人,老夫犬子仰慕太華派日久,有意拜入太華門下習練五行道法。」厲幫主開門見山,問:「那位真人肯收留犬子為徒。」

    金昆子問:「不知令郎想拜那位真人為師習道。」

    「稟真人」紅袍青年男子厲伏虎起身施禮,朗聲說道:「小侄希望拜水鸞子真人為師,修練秀水峰的道法。」

    水鸞子淡淡一笑,出言婉拒:「本座門下從不收男弟子,厲公子拜其餘四位真人為師吧。」

    「那小侄想拜入金真人門下,修習銳金峰道法。」厲伏虎看看水鸞子,心中想起方才在山道間見過的一名白袍男道,面色略現狐疑,但做為名門大派的世子,自然懂的不該問的絕對不問。

    「本座允了,你眼下應是凝元境中期修為。」金昆子眸光深邃,淡淡看了厲伏虎一眼,道:「你且先隨杜猛師兄修練,待突破凝元境後期大圓滿時再由本座親自傳授。」

    「師尊在上,請受小徒一拜。」厲伏虎向金昆子行了師徒大禮。

    金昆子也不謙讓,坦然受了大禮,隨後喊來銳金峰大弟子杜猛帶領厲伏虎遊逛太華山,熟悉山規戒律。

    「木師兄。」金昆子等兩名年輕人一出殿門,臉色一板,向木桑子說:「你這數月來,安派不少弟子到江湖中四處遊歷,想來也有不少發現,說給大夥聽聽吧。」

    「大荒盟早已重出江湖,只做了一件事。」木桑子豎起一根手指,說:「發財!」

    老頭兒溜下寶座,捻著鬍子在太華殿中踱起方步,說:「賈大盟主這次重新投胎做人,不屑於江湖爭霸,一心只求財,本朝千餘縣城中的大小員外豪紳府中,大多由五道宗負責看家護院,老厲是不是這樣?」

    「老夫得到木真人派弟子傳信,說大荒盟重出江湖,立刻四下一轉悠,乖乖不得了。」厲幫主拖著江南口音,繪聲繪色將所見一一述說:「什麼開窯子,打槓子,拐孩子,看家護院,凡是來銀子快的事兒,明裡暗裡都與大荒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還有一件事兒忘了說,最近江湖中出現了一種奇藥,名字叫一陽恣睢丸。」木桑子補棄說:「這種藥丸千金難求,據猜測也應與大荒盟有關,他們盟中不是有個加盟幫派千草谷嘛,多半是三妙夫人的手筆。」

    「一陽恣睢丸是做甚用的?」火焱子忽然問道:「屬於幾品丹藥?千金難求豈不是等於六品靈丹了麼?」

    「一陽恣睢丸連一品丹藥也算不上,風聞這丹丸極為霸道,不論男女只要沾上,便再也忘不了它,最終成為它的奴隸。」木桑子呵呵一笑,說:「但具體是啥,我也只是聽下山歷練的弟子們回稟過,以後我等應能見到真貨。」

    木桑子雖然限於水鸞子和青瑤等女子在場,把話說的隱晦不明,但在座諸修都是普天下才智過人之士,基本上全都聽明話中大概意思,不禁對一陽恣睢丸好奇起來。

    「江湖原來一直沒有平靜,大荒盟如此做法,定然有所圖謀?」金昆子抬眼望著殿外藍天,目光深邃悠遠,彷彿看透虛空,他手掌一翻,掌心多了一塊烏木令牌,說:「本派弟子蘇子昂交上一個令牌,據說和統萬城有關,但這令牌分明不是統萬城之物。」

    「金真人,讓老夫見識一下這外令牌如何?」厲幫主說道。

    金昆子淡淡一笑,烏木令牌忽然長了翅膀般從金昆子掌中輕輕飛起,不疾不徐的飛到厲幫主面前凝形不動。

    厲幫主接過烏木令牌端詳了一會,卻搖了搖頭,又將烏木令牌遞過一邊的任方圓,任方圓接過烏木令牌在掌中摸了摸,便道:「小僧識短,竟從未見過這種烏木令牌,它和統萬城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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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節 刑天弓

    殿中諸人的目光隨著烏木令牌轉了一圈,最後又回到金昆子身上。

    「非也。」金昆子淡淡道:「這烏木令牌應不是統萬城之物,多半是江湖中近年來暗中興起的一個神秘幫派的信物。」

    「好戲往往由蠢貨開鑼,從兩名殺手在厚土峰被蘇子昂一劍斃命後,此事就沒完,必有後續。」木桑子總結說:「對於賈大盟主來說,人生只有一個目地,將太華派、雷音寺、四海幫打翻踏滅,由大荒盟一統江湖!」

    「十數年前,河漢沼澤堯漢王墓一戰,正道宗派聯手重創大荒盟,奪得神器刑天弓,大荒盟便一直蟄伏大荒山不出。」金昆子分析道:「依木師弟與厲幫主所描述,大荒盟如今隱蔽在江湖中一力圖財,加上這塊神秘烏木令牌的出現,本座認為,他們所謀絕非一統江湖那麼簡單。」

    太華殿中一時靜了下來,眾位修真界巨擘人物望著太華殿外的江湖,一時均感波詭雲譎,風雨欲來,人人心生憂慮。

    「也不知魚師哥如今還在不在人世?」一直不出聲的水鸞子忽然聲音幽幽,神情落寂。

    「當年若不是魚老弟打入大荒盟,在關健時分送出的準確情報,河漢沼澤之戰勝負難料。」厲幫主也詢問:「太華派也沒有魚老弟的準確消息嘛?」

    「河漢沼澤一戰後,魚師兄銷聲匿跡,本派十數年來一直明查暗訪,均無著落。」金昆子嘆道:「本座甚至親自趕赴向大明王求援,一切仍然杳無音訊。」

    「連大明王也查不到魚老弟的下落?」

    「對。」金昆子肯定應答,他想想又說:「江湖傳言,河漢沼澤一戰後,有人曾在落霞山看到魚師兄陪一名女子看晚霞,只是查無實據,不知是真是假。」

    「兩座山永遠不會碰面,兩個人遲早會碰面,知道魚師兄訊息的人,一定是大荒盟賈大盟主,不過這老小子對親爹都沒實話,咱也甭想從他嘴中掏出實話。」木桑子換個話題說:「敵人來太華山潛伏,是不是想算計刑天弓?」

    「當然!」厲幫主肯定的說道:「刑天弓是天下唯一能對他一擊必殺的神兵,也是他一直蟄伏大荒山不出的主要原因。」

    「難道他如今能抵住刑天弓一射?」

    「絕無可能,能抵住刑天弓一擊的不是修士,是神或妖!」厲幫主肯定的說:「賈似善的修為應當未破問天境,他還是一個人!」

    「呵呵,老賈也真憋屈,當年前後準備數年,被魚師兄一個口信兒便擊的一敗塗地。」木桑子提及往事,眸中灼灼泛光,道:「河漢一戰後,咱們三家吃了個肚滿膘肥,老賈損兵折將吃了一肚子氣,痛快啊痛快。」

    「方才木真人說有敵人的暗樁影子潛伏在太華山中。」厲幫主道:「定是賈似善自知硬搶不行,便想暗中下手盜弓?」

    「有些不對。」金昆子搖搖頭,說:「以賈盟主的謀略,絕不會出這種毫無希望的主意,他一定別有所圖,只是我等猜不透而已。」

    「阿彌陀佛!」任方圓忽地頌了一聲佛號:「世事皆有因果,敵人既然突然派人出手暗殺蘇子昂,這便起了因,日後必有果相隨,我等靜下來,敵人便會動起來。」

    「如今之計也只能以靜待動。」金昆子一笑,道:「與其疑神疑鬼,不如內緊外鬆,等敵人先動......」

    蘇子昂回到秀水峰後,因為青瑤被留在太華殿,千界山殺妖三人組暫時解散,金依蕙立刻拉蘇子昂到翠竹林間演練九宮遁術。

    如今兩人身份有了質的變化。

    蘇子昂身穿白袍,已正式成為金依蕙同門師弟,上午經過御風台牛霸挑事一場風波後,兩人關係倍感親切,直接以師姐相稱。

    「師姐,原來你還有個弟弟也在太華山修道,為何從來沒聽你說起過?」

    「嗯,他和你一樣悶,不提也罷。」金依蕙嗯了一聲,星眸中閃出一絲笑意。

    「今日多虧師姐替我趕走牛霸,你真厲害。」蘇子昂臉上寫滿謝意,問道:「我與牛霸素不相識,他為何想欺負我?難不成是顏氏在背後支使的?」

    「牛霸是太華山有名的二愣子,但他也是世家子弟,不會甘心當顏氏的狗腿子。」金依蕙冷然道:「至於為何欺負你嘛,一來想在秀水峰師姐妹們面前出風頭,二來是嫉妒你,主要原因是你道法太弱好欺負。」

    「哦。」蘇子昂應了一聲,心中仍然迷惑不解,只聽金依蕙解釋道:「為了在秀水峰姐妹們表現實力,其餘四峰弟子有人送首飾胭脂的、有送兵刃法器的、象牛霸這種人則喜歡在秀水峰女弟子面前欺負新人,引人注目,懂了麼?」

    「師姐一指點,我懂了。」蘇子昂機靈的開始大力討好師姐。

    「懂了有何用?」金依蕙看了蘇子昂一眼,道:「在修真界,修士一切靠實力說話,我若打不過牛霸,想幫你也辦不到,師弟你何時能晉階築基後期?」

    「近來靈氣在神識氣海中翻來滾去,師姐說的麻、脹等各種感覺紛至沓來,像一塊大餅般轉來轉去,卻總是裂成幾大塊,沒有凝成一塊。」

    「凝成一塊就是凝元境了。」金依蕙道:「最近別捨不得靈石,再和青瑤師妹要幾粒癸水丹,先將修為頂到築基大圓滿境。」

    「好,一切聽師姐安派。」蘇子昂忽然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題外話:「世家名門是不是也是一種實力?」這句話初到厚土峰時,田多多和徐良問過,昨日翠竹林間林小小也問過,蘇子昂想從金依蕙處得到印證。

    「世家名門只是一種虛實力,可以唬些愛幕虛榮的人。」金依蕙想了想,說:「比如你將顏彪打敗,對方便無話可說,所以若真到兩強相遇時,一切只憑自身實力說話!」

    前幾日,楚天來了一趟秀水峰,交給蘇子昂二十萬靈石,並告訴蘇子昂,華清城中有修士商舖賣六階破境靈丹,一粒五萬靈石,築基境修士境界在將晉未晉之時,兩粒六階破境丹下去,絕對晉境。

    蘇子昂已打定主意,改天自己得空時,偷偷去趟華清城,換兩粒,剩下的十萬靈石,留著送給武六七。

    日暮時分,青瑤的聲音突然從翠竹外傳了進來:

    「子昂哥哥,子昂哥哥,你快出來,雷音寺任方圓高僧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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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節 金師姐

    蘇子昂心頭一喜,幾步衝出翠竹林,見任方圓白袍飄逸,站在一件翠竹下合掌淡淡而笑,仿如無間海中初相識的模樣。

    「任方圓,你怎地跑這來看我了。」蘇子昂忽然想起水鸞子的教誨,改口說:「不對,我是不是要喊你高僧?」

    「阿彌陀佛,蘇施主在無間海喊任方圓,來太華山喊任方圓高僧,小僧乃是小僧,蘇施主還是蘇施主,你心存歡喜便好。」任方圓笑道。

    「方圓,你跑來秀水峰找我,有什麼事麼?」

    「一葉一世界,蘇施主於世事大變之時,總能事事恰巧趕上,這中間自有天數,小僧送你三式妙善渡劫式,助你解危渡難。」任方圓手掌伸開,掌中多了一塊帛布遞給蘇子昂。

    蘇子昂心頭一喜,打開帛布一看,帛布上記錄的正是無間海中任方圓與雷老大爭鬥時用過的十字劫,般若劫,絞首劫招式,下面註明各式的修練心法,具體使用技巧。

    「方圓你真好,我可沒什麼東西可以送給你的。」

    「小施主日後在風雲際變之時,常思起妙善渡劫中的種種善念,便是對小僧的最好回報。」任方圓一笑而別,身影飄行如煙,已晃出數十丈去,遠遠道:「阿彌陀佛,日後江湖中見!」

    「哎呀,方圓你別走啊,我還有許多話想和你說呢。」蘇子昂戀戀不捨,待追了兩步,卻連任方圓的影子也找不到了。

    「高僧果然奇怪,說來就來,說走便走。」青瑤望著任方圓的背影一臉懵懂,一臉崇敬。

    「早聞妙善公主斷臂救父,孝感天地,妙善渡劫功是雷音寺無上禪功,修士的天敵。」金依蕙忽然說:「只要被妙善渡劫絞住,除了投降,無路可走,這渡劫功果真有這般神奇麼?」

    蘇子昂終於找到機會,向師姐邀功示好,他立刻機智的將帛布遞給金依蕙,說:「「師姐快先看看,看明白再來教教我。」

    「這不太好吧?」金依蕙星眸中亮光閃閃,眼晴卻沒有離開帛布。

    「師姐,我修為低,見識淺,還是請師姐多多指點。」

    金依蕙嘴角一挑,想笑卻又繃起臉,接過帛布仔細看了看,沉吟道:「練是可以練,但若要兩人陪練,則是不便。」

    蘇子昂略一思索,便懂了金依蕙話中曲直,妙善度禪功練習時需要兩人貼身肉博,確實不適合男女對練。

    「方圓高僧是什麼修為?」青瑤從竹林間慢慢走來,看看金依蕙和蘇子昂,換上一付笑臉說:「師尊有令,子昂哥哥在凝元境後期前,便跟著金大師姐修練吧。」

    「諾,謹遵師命!」金依蕙和蘇子昂一起躬身應答,口氣甚是淡然,好像定該如此一般。

    「你們提前已知此命?」青瑤見兩人不驚不喜,杏眸中閃過一絲不解,隨後頑皮的笑說:「恭喜金師姐收了一名男師弟。」

    「蘇師弟修為略差,需要大量癸水丹輔助才成。」金依蕙星眸一閃,望著青瑤,用鼻音輕輕詢問:「嗯?」

    「癸水丹的事兒,我想想法子。」青瑤先應了下來,又說:「師尊有命,下月初六是江南郡萬劍宗主百歲壽誕,到時她將帶秀水峰八名弟子替太華派去賀壽,金師姐咱倆都要去。」

    「諾。」金依蕙淡淡應了一聲,顯然對賀壽這種俗禮不以為然,她轉頭對蘇子昂道:「從明日開始,從頭習練水精靈力,你要早起一點。」

    「諾。」蘇子昂心中歡喜,在秀山峰上終於有了一種家的感覺。

    翌日天剛放亮,金依蕙準時而來,開始給蘇子昂詳細講解太華經水精靈力的精要。

    「萬物至始水為先,水潤萬物而不爭,水性至柔,修練水精靈力須從『不爭』和『不守』兩處細細琢磨,火焰滔天,人見皆避之,水性溫順,人欺多溺亡......」

    蘇子昂一邊仔細傾聽道法精要,一邊偷偷觀察金依蕙,忽然想起無間海中的啞巴少女,兩名少女表看一樣冷豔無雙,細則卻又不同。

    金依蕙像一團冰山,她彷彿天生對外人充滿一種拒絕神氣,便是偶有笑意也會及時收斂,彷彿心中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冷漠,自然而然使外人心生畏懼。

    啞巴少女的冷豔是一種高高在上的俯瞰,眼神常出現一種高傲和不屑,但開心時笑靨如花,讓人大有一親香澤的慾望。

    最主要的是,對青瑤和金依蕙,蘇子昂是一種如師為尊般的仰視之心,而對啞巴少女,蘇子昂是一種可以狎戲親近的朋友之情。

    時光如梭,數日後,水鸞子挑了八名弟子趕赴江南郡,代表太華派替一個古老的修真門閥萬劍宗撐場面,翠竹林中一時靜了下來。

    蘇子昂登時有一種師尊不在家的感覺。

    翌日上午先奢侈的睡個懶覺,中午借助靈石修練一番水精靈力,決定下午去華清城換兩粒六階破境丹。

    修為突破凝元境的誘惑太大,可以修練一門神通道法,可以使用乾坤袋,在蘇子昂心底還有一個小秘密,晉陞凝元境後,便是四處殺妖獸換靈石換銀子,也可以讓母親鄭氏和蘇子青在華清城過上一份逍遙的日子。

    下午時分,為了不引人注目,蘇子昂有意換上往日捕獸時穿的灰袍出現在南山門前,守山門的趙師兄翹著大鷹勾鼻子笑道:

    「蘇師弟,今天一個人去華清城?」

    「嗯。」

    「早去早回啊,一定趕在宵禁前歸山。」

    「記住了,趙師兄。」蘇子昂揮揮手出了南山門,被水鸞子收為秀山峰弟子後,太華派發了一個帶有秀水峰的腰牌,華清城門口的守城士兵見到腰牌後,立刻一口一個仙道,一臉恭維。

    華清城中依然人流如織,蘇子昂順著街道慢慢走著,體味著人生中片刻的寧靜,從桃花小鎮出逃後,大部分時間活在惶恐和糾結之中,一直到今日心才慢慢安寧下來。

    他看了看四周陌生而巍峨的樓閣,貪婪的想,若有一日能在這城中買座閣樓,將母親和蘇子青接來,一家三口又恢復到昔日其樂融融的日子那該多麼好......

    楚天曾說過,換六品破境丹的藥鋪叫天軒樓,蘇子昂問了幾個人後,順利找到天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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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節 紙條

    天軒樓中一名滿面笑意的圓臉夥計迎上來,低聲問:「客官,買還是賣?」

    「買兩粒六品破障丹。」

    「好。」圓臉夥計眼角一動,上下打量蘇子昂兩眼,低聲道:「兩粒六階破境丹共十萬靈石,這可不是小數目,客官確定購買?」

    「確定。」蘇子昂隨口問了一句:「價錢能便宜些不?」

    「價錢不能低。」圓臉夥計將頭伸過來,道:「但小人可以送客官兩粒五階靈丹,上好的五階靈丹,可以嘛?」

    蘇子昂從未談過買賣,以前都是青瑤出面,眼下見夥計這麼說,便點頭允可,圓臉夥計道:「客官請隨我來,在樓上單間等著,小人讓掌櫃的來交貨。」

    十萬片靈石數目巨大,蘇子昂只有將常子建送給自己的乾坤袋帶上,圓臉夥計先將蘇子昂帶到一個安靜居室中,沏上茶,出門片刻後帶回來一名慈眉善目的馬掌櫃。

    馬掌櫃掌中托著一個檀木盒,盒子上面刷著暗紅朱漆,一看就價值不菲,蘇子昂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木盒,不禁眼上眼下打量幾眼。

    「這位小道友,盒中是兩粒六階破境丸。」馬掌櫃將檀木盒放在桌子上,做了一個禮讓手勢,笑眯眯的說:「請小道友看看貨,還有請出示十萬靈石。」

    蘇子昂笑了一笑,從懷中摸出常子建贈予的乾坤袋,遞給馬掌櫃。

    馬掌櫃伸出一白白胖胖的手掌接過乾坤袋,先打開一看,然後摸出一片在鼻前一聞,說道:「清一色的上品靈石,小道友談生意心地實誠,馬某便加送兩粒五階靈丹吧。」

    「多謝馬掌櫃。」蘇子昂第一次交易這麼大數額的靈石,心中有些暈頭轉向,他並不認識六品破境丹的真偽,卻又不好意思明問,眼神中便浮出一抹猶豫。

    馬掌櫃看看蘇子昂,忽然說:「這六階破障丹服用時可是有些講究的,小道友清楚不?」

    「不清楚,請馬掌櫃賜教。」

    馬掌櫃摸起檀木盒,將盒蓋用手指一摁,盒內現出兩粒葡萄大小的丹丸,丹丸顏色泛黃微微透明,一絲絲靈氣不時從丹丸外面輕輕盤旋繚繞。

    「這種破境丹顏色越透明,質地越純,若中間有雜色,便是品質有瑕疵。」馬掌櫃繼續說道:「凝元境以前修士服用此丹效果極佳,若你修為正卡在關口上下不得,一天服一粒此丹,多有奇效。」

    「若無效呢?」

    「那不宜多服此丹,此丹一粒價值五萬靈石,普通散修積數年也存不到五萬靈石。」馬掌櫃搖搖頭,說:「窮修武,富修玄不是白說的。」

    頓了頓,馬掌櫃又說:「服食此丹前忌油膩和辛辣,清水服下丹後,十二個時辰內多吐故納吸引丹丸中的靈力,練氣境修士戒用此丹。」

    「多謝馬掌櫃指點。」

    蘇子昂出天軒樓時,從樓堂口迎面進來一男一女兩名青年道士,男道五官英俊,身穿太華派銳金峰黑色道袍,一身青年才俊的神氣,女道巧笑嫣然,白袍下嬌小玲瓏的身材若隱若現。

    三人登時走個面對面,避無可避。

    「林......」蘇子昂只叫了個姓,見林小小目光流離不定,根本沒有正視自己,便把師妹兩字吞了回去,看看林小小身邊英俊不凡的厲伏虎,道:「厲師弟好。」

    林小小雙眸光亮一閃,臉色十分僵硬,身體輕輕向身邊的厲伏虎靠去,厲伏虎應聲一笑,非常圓滑的一抱拳,笑道:「伏虎見過蘇師兄。」

    蘇子昂心中模糊想起翠竹林中一雙結實玉腿和一張媚眼如絲的臉,卻怎麼也和眼前連聲都不肯應一下的林小小結合起來,他隱隱約約明白,因為翠竹林間的經歷,林小小此時定然希望自己早點消失。

    「厲師弟好,我來天軒樓賣點靈材,這就走。」

    「蘇師兄走好,咱太華山上見。」厲伏虎和林小小看著蘇子昂出了天軒樓,兩人相視一笑。

    「小小師妹。」厲伏虎眼珠一轉,有些懷疑的詢問:「你和蘇子昂一峰同門,怎地見面不打招呼?」

    「他命真好,在厚土峰挨了一箭,引得水真人動了慈悲心收為弟子。」林小小答非所問,說:「如今和青瑤還有金師姐天天混在一起,聽說常常去千界山中挖靈材和打妖獸來華清城換靈石修練。」

    「他到天軒樓中來,多半是來換靈石吧。」厲伏虎搖頭晃腦的說:「沒家世的普通修士就這樣,一輩子缺這缺那,缺靈石修練,缺丹藥療傷,等凝元境後換個體面法器......」

    「是啊,誰都不如你命好,一生下來要啥有啥。」林小小嬌笑一聲,若有意若無意的用臀輕輕一蹭厲伏虎的小腹,道:「厲師兄,咱買點丹藥走吧。」

    「走那去?」

    「找個合適的地方,咱倆一起修練啊。」林小小目中升起一片熊熊熾光。

    「夥計,快來十粒五階靈丹。」厲伏虎迅速讀懂林小小目中的慾念,揚聲叫道,圓臉夥計立刻迎了上來,一臉笑容的看著兩人......

    蘇子昂第一次獨自來華清城,心無羈絆,出了天軒樓便信步而行,華清城北倚太華山,有一部分樓閣隨山勢而建,從太華山飄下來的雲霧,將樓閣半掩在雲霧中,隨風飄舞,宛如仙城。

    城中心十分繁華,人來人往,一切井井有條,蘇子昂被這紅塵中的繁華一時迷了眼,轉了半天才發現天色已晚,四周略見暮色,只不過他此時心情和在平原郡的惶恐絕然不同。

    因為,太華山上有家了!

    「你是蘇子昂哥哥?」一名布衣小孩提著一個紙燈籠追上蘇子昂,仰頭脖子詢問,在得到肯定答覆後,遞過來一張紙條,上書:顏華出現,來查。

    「顏華?」

    蘇子昂一激靈,頓時想起黃龍谷中暮色中的白袍女子,雖然兩人從未謀面,但蘇子昂對這個名字記憶猶深,他望著前面提著紙燈籠蹦蹦跳跳的布衣小孩,心想,不會是誰搞惡作劇吧?但對方能叫得出自己姓名,多半是太華派的人,難道是常子建?

    「小娃,你是帶路的。」

    「小哥哥跟我走。」布衣小孩挑著燈籠,一路蹦蹦跳跳前行,不時回頭看一下蘇子昂,在一個胡同口,布衣小孩停下腳步,指指一個角落說:「你站這裡看對面,我走了。」說完提著紙燈籠蹦蹦跳跳而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6 17:59
八十八節 凌雲步

    暮色蒼茫,四周陌生而危險。

    蘇子昂極想拔腿就走,但心中又充滿神秘感和好奇感,再一想常子達,鬼使神差的在角落中蹲下,心道:最多一盞茶,若沒人出現,立刻返回太華山。

    也許到了暮色,胡同口一片寂靜,只有在相反方向的街道上,偶爾能看到人影走過。

    胡同一側長了一株大槐樹,樹上綴滿白色槐花,一股槐花的清香在暮風中飄來,半盞後,胡同口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聽聲音約有五六個人的模樣。

    蘇子昂心中一激靈,將灰袍衣領半遮著頭縮縮身子蹲好,只聽腳步聲十分快捷的奔了過來,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

    「顏師妹,真的是你?」常子建嗓音低沉沙啞,又飽含一絲無奈和失望,只聽他又說:「我從小看著你和子達一起慢慢長大,直到今日前,心中一直希望是蘇師弟聽錯了,但結果卻是我錯了!」

    隨後只聽常子建提高聲音道:「一峰同門多年,蔣師弟也不必遮遮掩掩,我弟弟如何得罪的你,定要執意害他亡命?」

    「只怪常子達太蠢!」一個磁性的男聲道,聽聲音正是當日在黃龍谷中出現的蔣明,隨後又聽到唰、唰、的一連串響聲,好似是兵刃出鞘的聲音。

    「顏師妹,常顏兩氏世代交好,我不想與你刀兵相見。」常子建疾聲道:「你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竅,快隨我回太華山向真人們解釋清楚,以求師門和家族的寬恕?」

    「不。」顏華終於出聲道:「我對不起子達,但我絕不回太華派。」她聲音雖然有些顫抖,態度卻異常堅定。

    「為了姓蔣的一個畜生,你竟連師門和家族一起背叛?」常子建繼續勸說:「顏師妹你這麼做,真是仇者快,親者痛。」

    只聽一名陌生男子扯著嗓門喊道:「常公子不必和賤人畜生廢話,拿下她**夫送上太華山,真人們自會替常氏做主。」

    「且慢。」常子建一聲斷喝,咬牙切齒的道:「顏師妹你本佳人,奈何做賊?更令你自己和家人身陷險地,今天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可要想好?」

    「不。」顏華冷然說道:「常子達死的那晚起,我便已無退路。」說完唰的一聲,似是靈劍出鞘之聲,只聽蔣明狂笑大呼:「哈哈,這才是我蔣明玩過的女人,又騷又狠!」

    瞬間,胡同中各種術法光華閃爍,兵刃撞擊聲鏗鏘大起,蘇子昂通過上次厚土峰被刺殺,已知道有些事不應當知道的,一定不要知道,因此決意不要儘早現身,當下悄然起身向一邊的大槐樹上攀去。

    狹窄的胡同中,七個人分成兩團在追逐博殺,常子建掌中長劍揮舞對戰一男一女,應是蔣明和顏華,餘下四人分不清誰是誰的人,兩名灰衫男子罩著臉部和另外兩名黑袍男子相互搶攻。

    常子建和蔣明顏華三人一派同門,又均是凝元境修為,只不過高低不同罷了,初期均沒使出道法神通博殺,只是不斷的發出火球術相互試探,只是此次不是同門較技,而是捨命博殺。

    常子建舉劍指天,一道璀璨火光如煙花般在劍尖上凝聚,其色赤紅厚重,有如實質般在半空中左右搖晃,只一揮,徑直向蔣明斜腰斬下,蔣明向左一跳,引劍一劃,一道火幕豎立在身前防護。

    「嘭」一聲。

    兩道術法轟然相撞,火花飛濺,蔣明退了一大步,顯然技遜一籌,他立刻大喝:「顏華出手殺他。」

    一道純白水箭在暮色中快速一閃,水意滔滔擊向常子建小腹,這一式水箭術直擊要害已帶殺意,常子建剛擊出一記火球術,靈力一時無法凝聚,一個大縱步閃了出去。

    蔣明手中長劍一挺,貼地向常子建雙腿斜削,出劍角度猥瑣陰險,常子建舉劍一格,「咔」一聲,劍刃火花四濺,顏華長劍也追斬而來,反挑常子建小腹......

    蘇子昂暗罵一聲賤人,正準備跳下大槐樹幫助常子建。

    「啊」一聲慘叫,另外兩對博殺的人已分出勝負。

    一名黑袍男子是名八階武士,對手是名灰衫罩面男子的凝元境修士,灰袍修士掐訣施咒一擊,半空中頓時現出三柄長劍,劍光冷冷一閃,從上中下三個方向閃電般刺向黑袍八階武士。

    黑袍八階武士「呔」一聲大喝,渾圓厚重的「蚩靈盾」應掌推出,如一堵小磨盤般向灰衫罩面修士正面撞去,勢若奔馬,野蠻直接的逼近對手。

    同時一柄頭重背厚的修羅斧在八階武士手中剎那出現,猛一揮,狠狠劈下。

    兩人瞬間變成身貼身肉博,修羅斧瞬間斫在長劍的劍脊上,「咣」一聲,長劍應聲而飛,八階武士斧柄一挑,灰衫罩面男子胸口頓時裂了一個大洞,鮮血狂迸,趔趄著坐在地上。

    「殺!」

    黑袍八階武士一聲大喝,挾著一勝餘威躍身縱起,修羅斧蕩起一片凜冽殺意,向另外一名灰衫罩面男子當頭劈去。

    蔣明一見灰衫罩面男子落敗,低喝一聲:「走。」

    「那兒走?」

    常子建靈劍一圈,八朵碗口大小的火焰又在劍尖凝聚,如麥穗般豎立,劍式一揮,火光炎炎已將蔣明和顏華的退路封死,最後一名灰衫罩面男子在兩名黑袍男子的圍攻下,「啪」的甩出一粒丹丸,胡同中登時飄出一片辛辣黑煙,遠遠留聲道:「九三少主快走!」

    顏華和蔣明一人劃出一道水幕,一人劃出一道火幕,將常子建擊來的火球擊散,略一停頓,胡同中的黑煙已淡薄,常子建劍光如幕已將兩人牢牢鎖定,兩名黑袍男子已撲了過來。

    「斬紅塵!」

    蔣明情急拚命驀然一聲大吼,手中靈劍光華綻放,蘊含著一劍斬破萬丈紅塵的決然,人劍合一,直斬常子建。

    常子建眸中一亮,大聲吟唱:「一劍斬紅塵,逍遙凌雲步!」

    斬紅塵和凌雲步均是太華派凝元境修士習修的道法神通,只不過常子建對斬紅塵的招式運用極為熟悉,因為常子達的道法神通也修的斬紅塵。

    斬紅塵是一式全力進攻的道法,要求施術者有一劍斬破紅塵,不是魚死就是網破的殺意。

    凌雲步是一式防中帶攻的招式,施術者憑著一口靈氣,隨著修為的高低,在空中能轉折三到七步,敵人的攻勢也正好瓦解,施展凌雲步的修士恰好攻勢蓄足,發出凌雲一擊。

    常子建對蔣明恨之入骨,限於世家子弟的束縛不能破口大罵,但一顆為亡弟討回公道的殺伐之心一直高懸,雙方鬥了十數回合,就在等蔣明施展斬紅塵拚命。

    斬紅塵是太華派大多修士喜歡修練的招術,原本講究一往無前的殺意,但今晚的蔣明在華清城中自見到常子建時起,便一直在想著如何脫身,意志中早無一往無前的殺意,有的只是潰逃之意。

    吟唱聲中,常子建身形飄起,如踏天梯,雙腳在空中連點,一步二步三步,走到第五步半時,蔣明掌中靈劍攻勢已盡。

    半空中的常子建如一名天兵神將,靈劍光芒大盛,發出一片凌厲無雙的殺意,只一閃,一片劍光已將蔣明籠罩,顏華大聲駭的大聲尖叫,一股水箭術「唰」的擊向常子建咽喉。

    「師尊救命!」蔣明放聲大喊。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6 17:59
八十九節 破境丹

    大槐樹上的蘇子昂一愣。

    蔣明的師尊是烈火峰火焱子,火焱子同樣也是常子建的師尊,一聲呼喊,使常子建一愣,但他手中靈劍未停,只是略一偏,一道劍芒向蔣明雙腿斬去。

    與此同時,黑袍八階武士已遠遠弓步推掌,一道渾圓純厚的「蚩靈盾」橫空而出,徑直砸向顏華,將她的水箭術阻截。

    劍芒燦爛,蔣子明雙腿似乎絕然難保。

    忽然,一道黑影倏地從院牆上飄了下來,只見一名全身灰袍罩身只露一雙眼晴的男子站在遠處一揚手,三塊牆磚橫空飛來,速度快若流星,後發先至,「砰」一聲和常子建掌中靈劍撞擊,另外兩磚砸向兩名黑袍男修。

    一磚之擊,常子建連人帶劍遠遠飛了出去,他全身的靈力全用在凌雲步中,被一磚偷襲,「噗」的噴出一口鮮血。

    黑袍八階武士一聲大吼,手中鬼頭刀如白練般劈下,「嘭」一聲,磚頭四分五裂,剩下的一磚直接將另一名黑袍修士砸暈。

    蔣明劍下餘生,大吼:「師尊快殺了他們!」

    「失火了,失火了,失火了......」忽然,蘇子昂站在胡同口扯著嗓子大喊大叫,又蹦又跳,大街面上的人「忽啦」一聲圍了過來。

    罩麵灰袍男子目光一閃,向胡同口的蘇子昂冷冷看了一眼,伸手抓起蔣明和顏華,一個起落輕飄飄的躥上院牆,暮色中瞬間只見其背影。

    常子建目中一片不甘之意,剛一動步,「啪」一聲,又噴出一口黑血,他駐著靈劍,向蔣明三人逃走的方向深深眺望,眸光中一片疑惑。

    蘇子昂帶著一群百姓圍上來,道:「常師兄,咱怎麼辦?」

    「扶我回山面見真人。」

    黑袍八階武士問道:「常公子,就任他仨逃走嘛?」

    「我不甘心,可是......可是方才那人似是化神境修為,非我等能敵,咱能活命已屬僥倖。常子建苦笑一聲,道:「你倆回府去吧,今天在下有些輕敵了。」

    蘇子昂扶著常子建離開胡同後,顏老二和顏芳從人群中現身,爺倆一起眺望遠方的暮色,一臉失望。

    顏老二皺皺眉道:「竟又給她跑了。」

    「爹,咱怎麼辦?」顏芳問道。

    「還要想辦法盯緊顏華,只要能將她拿到太華山上,族長的位子就是為父我的了。」顏老二抖開摺扇搖了搖,笑道:「這事兒還得交給你去交,你從小便對顏華最熟悉了,是不是?」

    「諾,女兒一定讓爹如願當上常氏族長。」顏芳應承道。

    ......

    太華山,太華殿中。

    「蔣明妖孽又出現在華清城?」火焱子眼珠子中噴出一片火星子,在得到常子建肯定回答後,人影一閃已躥出太華殿,接著法器光華大盛徑直向華清城撲去。

    「火師弟,火師弟......」木桑子從殿外轉了回來,向金昆子搖搖頭,笑道:「這不是少根筋嘛?黑天瞎火的去華清城有啥用?」

    金昆子目光深邃,只是輕輕眺望一眼太華殿外的黑暗不置可否,木桑子問道:「常師侄得到消息後,為何不早點通知本派?」

    「今日午時有人傳書常府,因不知訊息真偽,便沒敢事先驚動真人們。」

    「多好的一次機會啊,讓你謹慎過頭浪費了。」木桑子搖搖頭,又問:「那個逃走的灰衫修士喊蔣明少主?」

    「是的。」

    「那突然出現的灰衫人三磚將你們仨擊退,你方才說他多半是化神境修為?」

    「是的。」常子建頓了頓,道:「最差也是元嬰境大圓滿境,只是猜不透他不以道法神通擊殺我,而是飛磚擊打我。」

    「事起猝然,他在有意隱匿本身道法,故此以牆磚擊打你。」木又桑子道:「你一點也沒認出他是誰?」

    「認不出,全身上下蒙的只露一雙眼,那個頭罩做的非常精細。」

    「你且回去好好養傷,再有類似情況及早通知派中增援。」木桑子打發走常子建後,看看蘇子昂,笑道:「小子昂也不知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總能遇上事,除了方才講的,你還能想起啥嘛?」

    「稟真人,感覺能不能說?」

    「說吧,言者無過。」

    「稟木真人,那最後出現的灰衫人曾狠狠瞪了我一眼。」蘇子昂想了想,說:「那目光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確不敢確定是誰。」

    「蘇子昂回秀水峰吧,方才最後一句話,以後對誰也不准提起。」金昆子定晴看了蘇子昂一眼,深邃的目光如能望碎虛空,又說:「上次你戰勝顏彪,木真人托你的光贏了三粒六品丹丸,做師伯的不應獨吞。」

    他看了看木桑子,笑道:「你說是不是,木師弟?」

    「咳、咳、金師兄說的也有點道理,」木桑子捻著小鬍子,笑道:「早知如此,我將蘇子昂收歸門下多好......」

    一盞茶後,蘇子昂已回到翠竹林洞府。

    洞府中寂靜無聲,洞府牆壁上鑲嵌了三枚葡萄大小的夜明珠發出一片幽幽而昏暗的光芒,蘇子昂坐在草塌上,數數面前石案上的靈丹,共有四粒五階靈丹,三粒六階靈丹,還有數萬片靈石。

    這些靈材是衝擊凝元境的物質保障。

    據天軒樓馬掌櫃指點,破境前先從靈石中吸取少量靈力,啟動靈力在神台氣海中慢慢遊走,中間用五階靈丹催動靈力的力量,在靈力凝聚成片蓄勢待發時,最後用一粒六階靈丹一舉破境!

    靈石上的靈力有限,得到第一片普通靈石時,蘇子昂在楚天的指點下,差點將靈石嚼碎吞下,等楚天一舉送來十萬片靈石後,蘇子昂修練時忽然奢侈起來,恨不得躺在靈石中睡覺,從年前突破築基中期後,至今靈力修為已在築基境大圓滿門前徘徊。

    「若金師姐和青瑤師妹回來看到我已突破築基大圓滿境,她們一定非常高興。」來自桃花小鎮的少年輕輕抓起十數片靈石,在寂靜中輕輕吸納起來。

    據金依蕙講解,修士大約分為五個境界,資質中等的修練者按訣修練,只要認真刻苦,便能從天地間吸取靈氣,此為練氣境,只是空氣中的靈氣稀薄有限,第二境築基時便不管用,開始需要使用靈石。

    靈石上附著的靈力厚薄不一,修士此時除了刻苦認真外,若有上品階的靈丹相助,便能將靈力在神台氣海中慢慢凝聚成片,靈力只要凝聚成片,修士在施術使用時便能心念相通,聚全身之力於一點,此境既為凝元境。

    在太華派,凝元境便可使用乾坤袋,也能學習一門初期的道法神通,簡單說便有了在江湖中行走的初步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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