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武俠] 亂世獵人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6 17:57:4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2 34056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6 23:26
第八章技伏戰狗


  “叮——”鐵鍊一陣亂響,幾人忙為戰狗解開鐵鍊。

  廳內光線微微一暗,大門迅速被關上,蔡風卻駐立不動,像是大廳內一根固定的石柱。

  大廳中的光線並不是很暗,蔡風可清楚地發現眾人眼中的驚訝,是因為蔡風的鎮定和沈著。五匹戰狗開始發出“嗚嗚——”的低吼,似是在向蔡風示威,可是他們似乎也敏感地覺察到眼前這靜如山岳的對手,絕對不是一個易於對付的傢伙,因此,它們並沒有叔孫長虹所想像的,一解開鐵鍊便向蔡風瘋狂地撲過去,甚至連元浩也感到奇怪,他對狗至少有一些了解,知道眼下這幾隻狗正如蔡風所說的,己經是只知道攻擊的瘋狗,不過。他還來不及反應便被震驚了,那是一聲巨吼。竟似猛虎出山之時的那種嘯傲山林的巨吼。來得大突然,似真的有一隻無形的巨虎在大廳之中嗷叫一般,除蔡風之外,所有的人都不禁機靈地顫抖了一下,就因為這一聲虎嘯。這一聲巨吼卻是從蔡風的口中迸出的,誰也想不到蔡風竟會先來上這一手,五隻戰狗也全被這驚天動地的巨吼嚇得直打哆序,狗對虎有一種天生的畏怯,因此,這五匹戰狗也不例外地顫抖了一下,那猛悍的軀體竟在剎那間倒退了數步。蔡風身子一彎,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很濃的壓迫感,那似是一張無形的氣勢網,使這虛無的空間之中似湧起一股暗流。元浩自然感應到這種可怕的壓迫感,叔孫長虹也不例外,他簡直有些不敢相信,這個和他差不多一樣大的少年竟會有如此不可思議的氣勢,此刻,他才深切地感受到這少年的可怕之處,並不是他們所想像的那麼簡單,那幾名牽狗的家將當然也是人,自然可以感受到這無形的壓力,他們也全都是好手,蔡風很清楚,因為那晚攻擊他的那四名鬼面人,這之中便有一位,因此,他才有那種熟悉的感覺,也才會讓那人臉色在一剎那間全變了顏色,不過他此時並不想將這些情況揭發出來,問題便是他沒有真憑實據,說出來只會使自己的局面更尷尬。感受最深的還是那五隻戰狗,那肥壯的身體有些顫抖,不過卻不停地以足掌抓著地面,發出“嗚嗚”的低吼,那本來極為凶厲的眼光,在剎那間,便成了驚恐和畏怯。

  “咄咄——”一旁的馴狗師,發出低喝,他們也想不到自己一手馴練出來以為是最好的戰狗,在此刻卻變得如此畏縮,不由得氣惱地催逼著五匹戰狗。那五匹戰狗聽到馴狗師的低喝,身形立刻改退為進,向蔡風撲去,但目光中卻多的是畏怯和驚懼。''嗷鳴一一”蔡鳳口中又是一聲老虎的嚎叫,聲音之猛烈,直震得大廳中窗紙發出嗡嗡”的振響。那五隻戰狗飛縱的身形立刻緩了一緩,蔡風的身子便若穿花蝴蝶一般躥入狗叢之中,手腳在空中一陣亂抓亂踢,似有些手忙腳亂的感覺,但是叔孫長虹和元浩及諸家將的臉色全都變了,變得駭然。蔡風那些手忙腳亂的姿勢的確有些滑稽,可是每一腳、每一抓全都落得很實,而那五隻本來靈活得沒有話說的戰狗,卻連蔡風衣角都未曾碰到。“碰!嗵!嗵……”五匹戰狗隻在瞬間便相繼撲倒在地;動也不動一下,像是死了一般軟癱著。蔡風輕輕一笑,先拍了拍雙掌,再以雙掌拂了拂衣服,似乎要將剛才與幾隻戰狗交戰時的塵土全部清去,意態之中有說不出的瀟灑和從容。“你殺了他們?”叔孫長虹駭然問道。

  那幾個馴狗師也如夢初醒般地,急忙蹲在幾隻戰狗旁,伸手一探鼻息,卻感覺到從構體內噴出熱乎乎的氣流,不由得臉色稍緩和了一些,迴聲應道:“還沒有死。”元浩也鬆了口氣,但眼角卻閃出一絲陰影,假笑道:“蔡風的製狗之法,真讓我大開眼界,你這兩聲虎嘯真是惟妙惟肖,叫我還真嚇了一大跳,真不知道你怎會練成如此好的口技呢?”蔡風悠然一笑,淡淡地道:“雕蟲小技,何足掛齒,在山中與野獸為伍,這點小玩意兒只要留意,便不難學,只不知道大人可還要考教蔡風其他的什麼?”元浩一聲乾笑,道:蔡風此話便見外了,我只要你專心為我馴練出狗王來便心滿意足了。至於其他的一切都好說。”蔡風心中暗忖:“老奸巨滑的傢伙,若不是為了狗王,恐怕此刻便把老子腦袋交給叔孫長虹那臭小子了,居然猜忌老子,以為老子不知道。”不過表面上仍裝出一副歡喜的樣子道:“只要大人有此一說,蔡風便敢放開手腳去乾了。”說著傲然地掃了叔孫長虹一眼,卻在他的眼中捕捉到了一抹一閃即逝的殺機和深刻的怨毒,蔡風心裡一陣暗笑,他自然知道為什麼叔孫長虹第一次見到他,便在眼中閃出殺機,全因為蔡風殺死了他的兩名手下,更讓兩名下屬受到嚴重的創傷,只是他想不通,以叔孫家族的財力和地位,還用得著這般鬼鬼祟祟地躲藏嗎?不過此事有太多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或許這之中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知道蔡公子是以什麼手法制住這些狗兒的,可否告之我們,以救醒這些狗兒、”那幾個馴狗師在狗兒的身邊急得滿頭大汗,猶不能夠使狗兒醒轉,不由得出聲相求道。蔡鳳哂然一笑道:“這些狗兒只不過是血脈被擊,以至使血脈不得暢通,才會倒地不醒,只要過得一個時辰,它們自然會醒轉過來,若是你們願意為它們按摩,相信一定會醒轉得更快一些 、”“血脈被擊?”

  元浩驚奇地問道。

  “不錯,人可因血脈受擊而昏迷,狗也同樣可以。”蔡風不無得意地應遵,旋又道:

  “若大人再無吩咐,蔡風先行告退。”元浩扭頭望了叔孫長虹那快要噴火的眼睛,又轉頭對蔡風笑道:“你可以先走了。”

  蔡風轉身頭也不回地大踏步而去但他心中仍不斷地盤旋著一個問題,那便是叔孫長虹為什麼要自己的家將鬼鬼祟祟地行動呢?而這些人似乎連元葉媚都並不看在眼裡,他們到元府來豈是為了這門親事?若是他們看重元葉媚,又怎會有屬下敢打元葉媚的主意呢?也便是說,他們所要做的事情,甚至比元葉媚的生命更重要,而此刻,這些人士都進入元府,更有甚者,還有另一批武功高絕的大盜,也曾闖入過元府,他們是否也和叔孫長虹是同一個目的呢?若是那些人只為了金銀的話,又豈會死守著邯鄲,長期不去,邯鄲已為他們提供了四十多萬兩白銀,如此龐大的數目,足夠讓任何賊人收手,可這批人卻不怕邯鄲城中那緊張的風聲,仍不顧一切地留在邯鄲作案,很明顯就是有更大的圖謀,那便是說,這個圖謀很可能是與元家有關,才使得兩路盜賊全都在元府出現,只不過出現的形式不同而已邯鄲城中最近多了幾十位好手,情況似乎要好一些,那兩批盜賊再也沒有鬧事,這並不等於這些人已全都撤出邯鄲,而更有可能是由暗轉明,讓人根本就無從查起。蔡風心頭一動,似乎想到了些什麼,那便是這幾天一直未曾去留意的地底樂音,他記起長孫敬武曾對他說,元浩準備將他調到“掛月樓”去當職,他也知道那裡是一塊禁地,而當初元浩來看他的時候。也說過傷好後,再為他安排事情;想來大抵便是“掛月樓”守衛的事情,以蔡風的武功,的確是個很良好的守衛,而“掛月樓”更有可能與地底的那密室有關聯。想到這裡,思路似乎更有一些頭緒了,在蔡風的猜想之中,這兩批盜賊的出現可能是與這地下密室有關,而聽那人所吹的樂音,絕對不會是元府看守之人,而是一位世外高人,至少這人的思想絕對不是這些世俗之流可以比擬的、想到那樂曲之中所流露出的悲憐天人之情懷和博大無邊的仁愛,蔡風不由心血為之一熱,暗暗決定,定要與這人見上一面。“蔡兄弟,種狗選得怎麼樣了?”長孫敬武不知從哪裡鑽出來,把蔡風給嚇了一跳。

  蔡風沒好氣地白了長孫敬武一眼,罵道:'選是選中了可是卻丟了元府的面子。”

  “哦,這怎麼講呢?”長孫敬武不解地問道。

  “這幾匹戰狗,還要人家大老遠從晉城牽過來。這不僅是丟了元府的面子,也丟了邯鄲人的面子,真是的。”蔡風不耐煩地怨道。長孫敬武也一下子丟光了面子似的,蔫了一大截,苦笑道:“這個我以前怎麼沒想到呢?”蔡風啞然失笑道:“你是個死腦筋,怎麼能想得到呢?見了一匹像樣一點的狗都興奮得有些不辨東南西北,如何還去想狗是從哪裡來的、”“嘿嘿!”長孫敬武一聲於笑,搔了搔頭道:“那倒也是,他奶奶的,只要是好狗,哪管它是哪裡來的,我看蔡兄弟也別大挑剔了。”蔡風臉上霎時顯得極為氣惱地道:“我一想到叔孫長虹這小子便有氣。自然討厭晉城的狗嘍”長孫敬武啞然,愣愣地安慰道:“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以蔡兄弟之能耐,想找一個王公貴族的小姐,只要你肯去拼,想來也並不是一件難事,何必為我家小姐耿耿於懷呢?”蔡風心頭一陣黯然,解釋道:'我並不是為了這個,葉媚已經把我當朋友,我自然不能對她的十婚夫婿有恨意,而這小於也大狂了,你也知道我的脾氣,當然是與他們無緣嘍,更何況我還有一個更大的發現、”“什麼發現?”

  長孫敬武也不由得被勾起了好奇心,問道。

  蔡風伸手輕輕地搭在長孫敬武的肩膀上。壓低聲音道:“我發現了,那晚伏擊我們的那一群殺手了、”“什麼?”長孫敬武渾身一顫,禁不住失聲道。

  蔡風面容一肅,輕輕地拍了拍長孫敬武的肩膀,淡淡地道:“長孫大哥不能太過衝動,因為我們並沒有真憑實據,只是感覺而已,還不能成為他們的把柄。”長孫敬武自然不是一個傻人,立刻恍悟,駭然道:“你是說,那群殺手是叔孫世子的人?”蔡風緩緩地點了點頭,面容冷漠得像一塊鐵,聲音無比陰沉地道:'他們可以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我蔡風,只要曾與我交過手的人,我都可以辨認得出他們的氣息,和你交手的那人,正是他的家將之中那個左臉上有個大黑痣的漢子,只要你仔細留意他,應該可以找到感覺。”“你是說扶桑?”長孫敬武疑惑地道。

  “我不知道他們叫什麼名字!”蔡風淡淡地道。

  “難怪,我第一眼見到他,便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總覺得在什麼地方見過一般,若不是蔡兄弟提醒我,我還真的想不起來呢。”長孫敬武一臉恍悟,憤怒地道。“既然長孫大哥已經有感覺,也不必要我說,不過你不能魯莽行事,叔孫長虹畢竟是元府未來的姑爺,大人不能拿他怎麼樣,因此我們必須找到充分的證據。”說著蔡風伸了個懶腰,籲了口氣道:

  “我倒想去叢臺走走,去享受一下當年趙靈王檢閱軍隊的那種感覺。”長孫敬武也長長地吸了口氣,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仍不免在臉上寫下憤怒兩個字。

  蔡風望了氣鼓鼓的長孫敬武一眼,笑道:“想開一點吧,你看每天葉媚只陪著那小子四處遊逛。我都沒生氣,你這麼一點度量也沒有嗎?”長孫敬武恨恨地道:“我真想去殺尉扶桑,他奶奶的個熊,居然當面和老子稱兄道弟,原來一切都是假的、””別說氣話嘍!”蔡風一拉長孫敬武。向莊外走去。

  叢臺,乃是趙武靈王年建,這裡的亭台樓閣多不勝數,因此叫做叢臺,不過現在這些亭台樓閣並不屬於誰家,但卻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來的。蔡風自然不是例外,在邯鄲城中,誰都要給他幾分面子。特別是那些守城的官兵,對蔡風怒劍斬惡賊早已傳得有些神了,蔡風進入叢臺,他們已結都來不及呢,又怎會阻止呢?叢臺內也有酒樓,這裡的酒樓大概是邯鄲城中最高檔的,不僅有美酒有佳餚,更有人見人愛的嬌美人;和一般青樓所不同的是,這裡的每一個美人都很優雅,那種感覺,並不像一個庸俗的青樓女子,倒像一個個大家閨秀。這裡更多的卻是歌女,常在一小亭子中的茶舖酒肆之中圍著一大圈人,粗豪的人們呼喝著那賣唱的小姑娘再來一段,抑或賣唱的小娘子再來一曲。蔡風對這裡倒感到很新奇,他比較喜歡這裡的氣氛,這是一種比青樓粉脂味要淡得多的地方,更可以有那種極為粗豪的感覺。蔡風喜歡這種調調,長孫敬武卻不喜歡酒樓中的那種調調,因此喝酒的只有蔡風一個人,至少在這張桌子上喝酒的只有蔡風一個人。這是一個還算比較大的水榭,曲曲的小橋。通到河心一個別有風韻的亭子中,這裡有酒喝,也有歌聽,唱歌的女子並不很美,但配上那樸素的著裝和高挑的身材,卻別具一種讓人心動的秀逸,倒像是一株淡雅的蘭花。那種自然而大方的動作配上那悠揚清脆而圓潤的歌喉,更具一番意味,更有老翁在一旁擊筑,聲音清越協調,聽者無不神往。蔡風這幾天似乎對水極有感情,因此。他選擇的席位是在水邊。

  “日居月諸,胡迭而微?心之憂矣,如匪瀚衣,靜言思之,不能奮飛。”

  那女子一曲((舟》唱罷,榭中立刻掌聲四起,蔡風也忍不住叫好。

  “姜成大,今日的錢可給大爺湊齊了?”一個蠻橫的聲音從榭外響起。

  蔡風的目光不由得被引了過去,只見一群氣勢洶洶的大漢湧了進來,徑直向那擊筑的老翁行去。那老翁和那少女的臉色立刻變得有些難看,眼中卻多了幾分驚懼和畏怯,老翁慌忙立身恭敬地道:'麻大爺你好,小老兒今日的保護費已經準備好了。”說著從懷中顫微微地掏出幾塊錢幣。那被稱為麻大爺的大漢兇巴巴地接過老翁手中的錢幣,點了一點,趾高氣昂地道:“嗯,今日看來生意還不算壞哦,通知你一聲,明日起,所有的保護費都加一塊錢。

  聽到沒有?”“啊!”那老翁一驚,那女子卻有些不詫地道:“麻大爺,我們只是賣唱的,一天也掙不了幾個錢,你前日才漲的,怎麼明日又要漲呢?”“哦。小娘子知道什麼?”那被稱為麻大爺的漢子目無旁人地伸出手來輕浮地便去摸那女子的臉,並色瞇瞇地盯了她胸脯一眼。那女子粉面一紅,羞急地躲到那老翁的身後,那老翁忙道:“麻大爺說多加一塊使加一塊吧,小老兒父女倆便是吃不飽也要先把大爺你的保護費湊齊。”那姓麻的大漢一臉下流地笑道:'還是老頭子知禮一些,不過我倒有個辦法,可讓你父女倆不用為吃喝穿著而勞心勞力。不知道老頭子你可願意?”老頭子臉色微變,忙道:'哦們父女倆還勉強可以過活,麻大爺好意老漢心領了。”

  “哦,你們勉強可以過活,那好,從明日起,保護費上漲四塊大錢,怎麼樣?小玉姑娘?”那大漢誕著臉問道,目中射出一絲貪婪而淫邪的神色。“大爺,這不是讓我們活不下去嗎?”那老頭滿臉哀求,苦著臉有些近乎想哭的感覺道。

  “姜成大,老實跟你說,我便是要你們活不下去,你們只有一條路可走,大家都歡喜,今日算你老頭子走運了,是尉大少爺看上了小玉,特託我來向你說親,只要你一個字,這一切都變得和和美美,怎麼樣?”那姓麻的大漢臉色一沉道。蔡風輕輕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像看遊戲一般地望著那幾個蠻橫的大漢,而另四位大漢卻橫在那曲橋之口檔住了上岸去的路。

  姜小玉氣得嬌軀輕顫,卻並不作聲。

  “麻大爺真是說笑了,小女蒲柳之姿,怎麼人得了尉大公子的眼呢,便是能入尉大公子的眼,也配不起尉大公子呀——”“老傢伙,別跟大爺我裝迷糊,我只問你一個字,是肯還是不肯?”那姓麻的大漢陰沉著臉狠聲道、那四個大漢腳步也緊逼過來,似是將老者和姜小玉看成了待宰的小獸一般,每個人的目中除了狠辣還是狠辣。水村之中很靜,每個人的呼吸都顯得很清晰,喝酒的人只有幾個人沒有停下,蔡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端起酒杯,讓蔡風感到驚異的並不止眼前這幕不怎麼讓人歡喜之外,還有兩個人。那是坐在一個斜角落之中的兩個人,靜默得有些像這枯寂的亭榭,他們也仍喝著酒,對眼前的事,似乎很不在意一般,更多的則像他們根本不在乎除自己身邊之外的任何事情。蔡風有、個很奇怪的感覺,那便是對這兩個人很熟悉,這是一個獵人的直覺,他望瞭望兩人桌子底下的兩個黑布包,輕輕地橫在地上,但絕對瞞不過蔡風的眼睛,那是一柄刀和一柄劍,就因為這些東西,讓他想起了兩個人。“你們想幹什麼?”姜小玉一聲尖叫……你們難道就不怕王法嗎?”姜成大拼命地攔在他女兒的身前,惶急而無助地道。

  “哼,王法,王法便是權和財,有錢有權便是王法,你這老傢伙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你自找的。”那姓麻的大漢像抓小雞一般提起老頭,而其他四人伸手去抓住姜小玉的手臂,便要向外拖。姜小玉淒惶而無助地死命抓住柵欄,尖厲呼道: “救命呀,救命。”。小娘子,乖乖地跟著去吧,會有你好日子過的。姓麻的漢子一臉邪笑地拍了姜小玉屁股一下道·“碰一一碰一一'兩聲暴響,姓麻的大漢一聲慘嚎,一下子撲到水榭的石柱上,撞得滿頭全是血——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7 09:51
第九章夜探月樓


  水榭之中一陣驚呼,那姓麻的大漢根本就來不及反應,背上已經重重地印了兩腳,兩個很清晰的腳印,在那黑黑的衣衫上有些觸目驚。心的感覺。“小子,你是什麼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想來是活得不耐煩了。一名漢子不得不放下姜小王轉身對那突然出手的漢了怒吼道。蔡風又輕輕地吮了一日酒,這一切似乎早已在他的預料之中,眼前的這一切戲只是照著他的計算而預演的,不過有一點出乎他的意料,那便是那姓麻的大漢居然沒有躺下。這的確有些奇怪,那出手的正是曾與蔡風交過手,用劍的人,這人很夠義氣,蔡風對他的印像還是挺深的,他當然知道這人不是一弱手,可是他這兩腳之力,再加上那石柱相撞之力,居然未將對方打暈。那姓麻的大漢滿面都是血;額頭在石柱上撞了個大血口,形象異常淒厲。

  “麻老大你怎麼樣了?”那說話的人,迅速扶住姓麻的漢子急切地問道。

  “哦,你居然還能夠不暈過去,看來你還真有兩下子哦。”那劍手傲然地立著,淡淡地譏諷道。”給我殺了這小子!”那姓麻的大漢咬牙切齒地道,不過卻有些疲軟。

  那三人也立刻放開姜小玉,迅速從腰間拔出佩刀,從三個方面一聲暴吼,向那劍手撲去,拖起的刀風,呼嘯而過,還的確有幾分氣勢。那劍手一聲冷笑,身形一閃,反腿踢起一條板凳,向三人甩去,身形也跟在板凳之後向三人撲到。''蓬、蓬、蓬!”三聲暴響,板凳霎時斷為四截,那三柄刀的去勢一阻,三人也跟著攻勢滯了一下。“啪、啪l”那劍手兩掌印在那兩截斷凳之上,兩截本在下墜的斷凳'呼啦”一聲,重重地撞在兩名刀手的胸口。

  “呀、呀!”兩聲淒厲的慘叫傳出很遠,那兩名刀手口中鮮血狂噴而出。

  蔡風淡淡一笑,他知道這兩人至少斷了兩根肋骨,死雖然死不了,可也夠他們受的了。

  那劍手狠厲一笑。一個瀟灑轉身,側身避過從身後攻來的刀,那是剛才扶住姓麻的大漢之人,他的刀也極為陰險,不過卻並沒有能夠瞞住那劍手的耳朵。“呀一一”那劍手的身體在地上一滾,兩腿一剪;竟將那名未被板凳擊傷的刀手剪翻在地,隨後身子一縮,靈活地從最後一名刀手的刀影下穿過,身形之利落只看得眾人眼花繚亂,蔡風也不禁暗暗叫好。“呼一”那人只覺得刀身一空,迅速轉身倒削而至,動作也極為敏捷。

  “好!”那劍手也喝了一聲彩,腿下一個橫掃。

  “啪”夾著一聲慘叫,那劍手竟硬生生地將那刀手腿骨打折。

  那剛被這劍手雙腿剪倒在地的漢子,哪想到這齣手之人如此凶悍,只嚇得轉身便要逃,可是他的動作始終要慢了半拍,那劍手輕輕一縱,即到他身後,單手一提,那碩壯的身體竟給橫提了起來,而那刀手絲毫動彈不了。“好漢饒命,好漢饒命—_”那刀手殺豬般地嚎叫起來。

  “饒命,可以嗎?我問你,可會水性?”那劍手嗤之以鼻地問道。

  “小子不會。”那橫在空中張牙舞爪的刀客忙不迭地答道。

  “那好,我便不殺你,不過你給我到水中去游上一段便行了。”那劍手說著一聲輕喝,把那刀客一下子飛擲了出去。“啊——”“噗聘——”那漢子還十來得及把慘呼叫到頭,便已一頭扎入了水中。

  蔡風不禁大為好笑,如此治人,的確也有些意思,本就對這兩個很夠義氣的人有所好感,而此刻不由得又增了半分。“謝謝公子救命之恩,不過公子還是快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官府來了,他們便會對付你了。”姜小玉感激而惶急地道。“是呀,公子還是快走吧,這裡就讓他們找我們父女倆好了。”姜成大也不由得有些急切道,但卻飾不住那感激之情。水榭中本來還有很多人喝酒,可是經此一鬧,大多數急匆匆地向岸上行去。

  那劍客毫不在意地道:“你們先走吧,這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不能拿我們怎麼樣。”“站住——”幾個官兵一堵曲橋的岸口,對正急忙上岸的眾酒客喝道。

  “官爺,不關我們的事,不管我們的事……”榭橋上亂成一片,有人急忙分辯道。

  “救命呀,救命——救——”那被扔入十中的大漢終於探出頭來;兩臂在水面上不住地拍打著,驚恐無比地呼道。“啊,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官兵來了。”姜大成急得差點沒拉出眼淚來。

  “公子,是我們害了你們——”

  “'不要這麼說,這幾個官兵還奈何不了我們。”那劍手不屑地道。

  “小子,你狠,老子看你狠到什麼時候。_一啊———”那姓麻的大漢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那劍手一腳踢中下頜,只痛得他殺豬般的嚎叫。“再亂放屁,老子先把你喉嚨割破”那劍手臉色一冷,毫無感情地道。

  “來,抓住這繩子,爬上來。”一個官兵拋去一截長繩給水中的人,呼道。

  蔡風心頭不由得大感好笑,依然悠然自得地喝著酒,眼神不經意地掃了那坐在角落之中長滿絡腮鬍子的大漢一眼。那大漢似乎也注意到了蔡風,更看到了蔡風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得臉色大變。

  蔡風燦然一笑,知道對方己知道自己識破了他們的身份,不由得瀟灑地舉起酒杯;向那大漢招了一招,笑道:“兩位兄台,真是有緣何處不相逢,我們又相見了,來,我敬你們一杯。”那劍手這才注意到蔡風的存在,不禁臉色大變,手掌立刻迅速地搭在劍把之上,滿目的敵意,似乎隨時都準備撲擊一般。那長滿絡腮鬍子的大洲以乎要從容多了,不過也站了起來,強作歡顏道:“我想這位小兄弟大概是認錯人了吧?我和你只不過是第一次相見而已嘛I”蔡風啞然,很灑脫地一笑道:“既然兄弟這麼說,我們便算是第一次見面吧,不過二位之俠行,叫我好生佩服,這一杯酒,便當作是敬二位見義勇為拔刀相助之酒吧,能在一個水榭之中喝同一種酒,也算是一種緣份,因此,這杯酒說是有緣酒也不錯,對嗎?”那兩人相視對望了一眼,不明白蔡風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不過卻很有自知之明,不是蔡風的對手,而蔡風又似乎並無惡意,只好各自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蔡風放下酒杯和酒壺,笑道:

  “很好,果然有幾分豪氣,今日這事由我蔡風擺手好了,他們不敢怎麼樣的、”“你就是蔡風?”那兩人驚異地問道那賣唱的父女顯然聽過蔡風這個名字,因為他們所出入的地方都是一些人多的地方,所聽的消息,也便多了,自然免不了要聽到一些關於蔡風的傳言,這一刻聽說這年輕而瀟灑的公子便是蔡風。雖然有些不敢相信,卻仍感到無比的驚喜,有蔡風出面,這點打架的小事,自然不會是什麼問題。“你們好大膽子,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打人、”幾個官兵迅速湧入水榭。將那劍手圍起來,喝道。“給我把他們給殺了——唉喲—

  —唉那姓麻的大漢似沒見到蔡風的存在似的,痛苦地呻吟道,手摀著仍在留血的額頭和下額。蔡風冷冷地道:“你們是誰帶隊,這幾個人魚肉百姓,在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調戲民女,這種人不該打嗎?”“你是什麼人?”那官兵冷冷地打量了蔡風一眼,漠然而挑釁地道。

  “他是元府的蔡風蔡公子——”一個官兵似乎認出了蔡風,不由得臉色微變地在那問話的官兵耳邊輕聲地嘀咕道。那官兵一聽。臉色立變,變為誠惶而恭敬地道:“想不到蔡公子在此,是小人有眼無珠,還請不罪。”那些官兵一聽這少年便是蔡風,不由得全都肅然起敬,在守城的官兵之中,對蔡風的劍法傳得極為神化,而這些人更知道連郡丞大人都得請蔡風作上賓,他們自然是惹不起這可怕的人物。一“這不關你們的事,你們只是秉公而斷,做得很好。不過今日之事,是由這五個人所起,罪不在我的這位朋友,更不在這父女二人,相信你們定知道如何去做吧。”蔡風裝作很溫和地一笑,親切地道。那官兵自然唯唯諾諾,哪裡還敢去對付這劍手,只是對那姓麻的大漢沉聲道:“今日之事是你自找的一“我看算了吧,今日雖然罪在他們,可是他們也遭到了報應,便不要再追究其責任,不過若是下次再要發現他們有不良行為,我也定然燒不了他們、”蔡風淡淡地道。“還不快謝謝蔡公子!”那官兵低喝道。

  那姓麻的大漢一聽,心涼了半截,但他也知道報仇已經無望,連尉蓋山都不敢去動他,他們哪還有希望,只得顫著聲音道: “謝——謝——蔡公子——開——開恩,小人——以後不敢了。”“希望能說到做到,你們就把他們幾個扶去看大夫吧。”蔡風冷冷地道。

  “是!”那幾個官兵應聲,便扶起地上幾個痛苦地呻吟的傢伙,便向岸上行去。

  “對了,今後我也不想看到你們收這父女倆的保護費,知道嗎?”蔡風冷冷地補充道。

  “小人知道了——”

  那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淡漠地望了蔡風一眼,平靜地道:“蔡公子的恩德,我們會記在心中的,有緣的話他日再相見。”說著轉身便要離去。蔡風一愕,想不到這漢子這麼不講情理,便旋即知道因為對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立場,才會如此說,不由得笑道:”若有機會的話,倒真想和二位見台痛飲一頓,不過二位事務多,我也不便相留,二位走好哦。”那劍手的眼中閃出一絲微微的感激,以很難得有的平緩語氣道:“後會有期、”

  蔡風爽朗地一笑道:“但願後會有期。”

  望著兩人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他有種失落的感覺。

  “感謝蔡公子相救之恩——”

  “老伯何須說此話,路見不平,自當出手,何用言謝,你們以後小心一些便是。”蔡風溫和地道,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把碎錢塞到姜成大的手中笑道:“這是酒錢。”說完後瀟灑地轉身而去,唯留下他父女倆在水榭中發楞。△△△△△△夜很深,是不可測量的深,夜也很靜,靜得像每日流過天空的月亮;始終是那麼沉默;或許,月亮便是這靜的象徵。有風,卻很清爽,那微薄的寒意卻是一種低沉而恬靜的意境,似夢如幻,樹葉沙沙的輕響也便成了夢裡的召喚。月輝很淡;暗影婆婆之下的元府像是蟄伏的巨獸。

  蔡風沒有睡,這本來應該是睡覺的時間,但他沒有睡,蔡風不僅沒有睡,而且還不在房中,他的房間空空的,在黑暗之中,自然人人都以為他睡了。但他的確是沒有睡,他的人在東院不遠處的假山石之旁。

  蔡風已經不像蔡風,而像是一隻精靈,黑夜的精靈,整個人像是一團黑黑的暗影,他全身都包紮得很緊,若他伏在假山石之上,在黑夜裡,絕對沒有人會說他是一個活物,而應是一塊比較有人樣的石頭。與黑夜有一點不對稱的,便是他的目光,在暗夜裡,像是兩點清澈的寒意。

  蔡風很少作這樣的打扮,這還是第一次,不過誰也不相信第一次作夜行打扮的人。會有如此靈動而精巧的行動標準。但蔡風有一點不同,他是一個獵人;一個很年輕卻又極為優秀的豬人,在夜裡,他也有野獸的機智和可怕,這是個事實,只看他眼下的行動,便不可否認地證實了這一點。他潛到了''桂月樓”的旁邊,他剛才在假山之旁並沒有找到地下室的入口,他想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去見那吹出神奇樂音的人,他很自信自己的猜想,更重要的還是他的好奇心,不可否認,他的好奇心很強,而且更大膽妄為;當他乾一件事情之時,便很少考慮到其後果,甚至不去想後果,想後果,那是一種負擔,一種壓力,連蔡風自己也想不出要見這個人是為了什麼,他甚至不知道見了這個人第一句話是說什麼,難道見了這個人,還想這個人吹一曲給他聽?想來也好笑,不過正因為好笑,他才做,他才冒險,正如當初,他明明已讓老虎陷入他設的陷階裡,卻仍要把老虎救起來,然後再用武力把老虎制服一般,他要的便是想做便做的自在灑脫。夜色依然很昏暗,但他的眼睛卻比任何燈更有用,他甚至知道哪一株花下埋了管箭、哪一林花下有大獸夫 哪一株花下有陷階,哪裡設有網羅、暗釘,因為他是獵人,這十幾年來一直都和這些玩意兒打交道,在陽邑小鎮之上,佈置陷阱和捕獸機關最厲害的人還得在蔡風所住的那個小鎮之中去找,這之中有巧手馬叔,和蔡風關係最好,而蔡風更是獵人中的獵人,這是陽邑小鎮上的人說的,除了蔡傷和黃海,就得數蔡風和馬叔,而陽邑鎮的人佈設的機關更是讓神驚鬼懼,曾經十八次對陽邑小鎮圍剿的先後數万官兵,死傷的近萬人有一大半是死在機關之中,可見這些機關有多麼可怕,也因為這樣,才沒有人敢再去收陽邑這小鎮的稅,使得陽邑的人得以偏安。當然,這之中也有那些太行大盜都對陽邑小鎮禮敬有加,使得官府不敢輕舉妄動,更可怕的卻是陽邑上那幾位神秘的高手,沒有一次圍剿主使不在陣仗還未展開之時便已人頭落地,蔡風便是在這個小鎮上長 大,便是在這些能手和強者的呵護下長大,很自然他本身也便成了一個能手,一個強者。元府內的機關對他來說,只是很平常的一些佈置,比起 陽邑小鎮的佈置還差上一個級別,蔡風自然很輕鬆地避過那些能夠讓人後悔的機關。月輝仍很淡,不過“掛月樓”上的幾盞燈卻不是大暗,在黑黑的夜中很突出,更有人行走於樓上,蔡風若不是藉花影的遮掩,大概此時已經被樓上那侍機而發的羽箭給釘在地上了。蔡風的確是做好了夜行的準備,其實這只是在森林之中夜行的裝備,不過,對於這元府來說已經夠用了。說來也好笑,蔡風把自己裝備得像是一支軍隊,看樣子,便像是要去對付於軍萬馬一般,這大概便是他們獵人所養成小題大作的謹慎作風。蔡風敢肯定在黑暗之處,仍有人守防,不過在掛月樓的橫牆之旁卻是空的,蔡風選擇的位置便是這裡,以他輕捷得比狸貓更勝十倍的動作來到橫牆之下,不過,這裡卻只能一直攀到房頂,自然這只是指對蔡風來說,相信若是別人,絕對不能在守衛毫不知覺的情況下攀上房頂,這掛月樓分兩層爬到最頂上,那的確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蔡風卻做到了。蔡風做到了,是憑的一根包有軟皮的掛鉤,搭在屋子橫出的簷上,這是以一個小弓彈出去的,以手自然也可扔上去,但這小弓卻更準確,也可塔到更遠的地方,這是巧手馬叔教給蔡鳳的傑作,而此刻卻完全應用上了。蔡風攀上瓦面,的確已經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覺。易的事,但蔡風卻做到了。蔡風做到了,是憑的一根包有軟皮的掛鉤,搭在屋子橫出的簷上,這是以一個小弓彈出去的,以手自然也可扔上去,但這小弓卻更準確,也可塔到更遠的地方,這是巧手馬叔教給蔡鳳的傑作,而此刻卻完全應用上了。蔡風攀上瓦面,的確已經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覺。易的事,但蔡風卻做到了。蔡風做到了,是憑的一根包有軟皮的掛鉤,搭在屋子橫出的簷上,這是以一個小弓彈出去的,以手自然也可扔上去,但這小弓卻更準確,也可塔到更遠的地方,這是巧手馬叔教給蔡鳳的傑作,而此刻卻完全應用上了。蔡風攀上瓦面,的確已經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覺。

  從屋頂上俯瞰,院中的景象當然更清楚,對那立在暗處的幾處守衛也看得異常清楚,不過,他卻清楚地感應到這樓中那不同尋常的一團氣息,那絕不是普通高手所能夠擁有的。蔡風心下有些駭然,他估不到在元府還會有如此高手,這種氣息乃是人身體之內自然流露出來的,不過這人一定是正在運功,否則絕不會有如此強烈的氣息讓蔡風捕捉到,這使得蔡風不得不格外的小心,不過,他卻是在思忖如何才能夠潛入樓中,找到那秘室入口,抑或不是秘道的入口,總之這掛月樓神神秘秘的自然有不可示人的秘密、以蔡風的估計,這掛月樓應有地道與假山相通,以蔡風的眼力自然不會看不出假山上沒有半絲出口的痕跡,而且那假山石堅硬無比,比他想像的要堅硬多了,更證明那假山是不普通的。突然,蔡風的眼角有道暗影閃過,他心不由得收縮得很緊,因為他見到了十數道暗影藉著花木的陰影,正向掛月樓潛近,從那動作之靈活可以看出這一批人絕對全都是好手。更有不少是一流高手之級的。蔡風心中暗暗吃驚,不過瞬即明白,這些人正是叔孫長虹的家將,甚至連那幾個馴狗師也在其中,蔡風暗忖自己還小看了叔孫長虹。蔡風因身在房頂,比下面守衛的人站得更高一些,而且也正好是俯視下面景色的位置,更因為他對“夜獵早在小時候便已經很熟悉了,那些人雖然可以瞞過守衛,卻瞞不過蔡鳳。蔡風暗忖:“老子正愁無法躲過樓中那死鬼的耳目而入樓,既然有你們來湊熱鬧,老子自然樂意,大不了不成,老子溜之大吉而已、”想著,迅速找一處凸出的屋簷伏下身子,唯留下眼睛觀察著下面的動靜,他那全身一色的黑色正與瓦面很相配,不仔細留意,絕難察覺。“啪啪2”兩聲細脆的聲音傳入蔡風的耳朵,蔡風立刻感到不妙因為他感覺到樓內的那團氣機有了變化,顯然這細得不能再細的聲音讓樓內的人驚醒了過來。蔡風眼睛一轉,便有兩道暗影夜鳥般從屋簷下升了起來。動作之利落真叫蔡風駭然,想不到叔孫長虹這次居然帶瞭如此多的高手,可見是不達目的不放手 ,暗罵:元浩引上入室都不知道,真是該打,該罵,不過事到如今,唯有大鬧一番了,對不起元葉媚便對不起她,奶奶個兒子,她有了未婚夫便不要老子這個朋 友了,老子還追她個屁。不過此刻卻連呼吸都全部收斂,靜待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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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地底神僧


  那兩個蒙面人相視望了一眼,相互點了點頭,身子迅速向前屋簷的守衛處靠近,顯然是要把這幾個守衛於掉。蔡鳳心中一陣發寒,想不到叔孫長虹這小子如此無情和狠辣,連丈人家的人都殺無赦,不禁對這小子的厭惡之意又增了一層,同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兩個蒙面人的行動,他有把握若施以偷襲的話,這兩個人至少會有一個人死去,而另一個人不死也變成廢人,不過他並不想如此做,他更想知道這些人到底是為了什麼,所以他按兵不動,只是以心神緊鎖住屋內那人的動靜,那絕對是一個可怕的高手,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栽在那人的手中,所以,他必須小心那神秘未知的傢伙。那傢伙似乎已完全從入定中醒了過來,不過,蔡風知道這人最先找的應該不會是他,也應該準備一下,如何進入這神秘的樓中了。“'噝噝……”一陣細得連蔡風都險些未聽到的破空之聲響了起來,就像是一陣淡淡的輕風拂過柔葉一般。緊接著便是幾聲悶哼,卻是小得可憐,小得讓蔡鳳心頭髮麻,因為他見到了一排在燈光下閃爍了一下的銀光,然後便很準確地嵌入那幾人的腦袋,半點誤差都沒有,剛好是眉心的位置,以至那幾名守衛連慘叫都未能發出便已經安然地離開了這個人世。那兩道黑影若大鳥一般閃了一下,便落到走廊之上,而那些潛伏在花叢之下的人也非常及時地向樓下潛至,而站在一樓的暗哨仍懵然不覺有變。''嗖,嗖!”兩聲輕輕的弦響,兩支勁箭似是從另一個世界冒出的厲鬼向樓下的暗哨標射而至。“誰……”兩人的驚呼仍未曾發出來,便已被從樓頂之上潛下的兩名黑衣人摀住了嘴巴,而在此同時,那兩支勁箭準確無誤地插入暗哨的心臟,慘叫聲卻完全被兩隻捂著他們嘴的手逼入他們的體內。“蓬!”樓上的房門裂成了無數塊,若箭雨一般飛灑而下,緊接著一聲高亢的長嘯劃破了夜空的寧靜,也使所有潛身於花壇之下的人驚得魂飛魄散。也的確,他們本以為準確無誤的計算,絕不可能出現漏洞的,可是此刻卻偏偏遇上了這似突然從地獄之中竄出來的可怕人物,一下子把本來暗處的優勢完全打破,現在能做的只是硬乾了。蔡風暗呼不好,若是乘此時溜走,絕對有機會,不過,若是此時溜走的話,那麼對於探秘他將永遠失去 比這更好的機會;他絕不會是那種人,因為他是蔡風,是蔡風便不會如此做,他知道那人絕對沒有感覺到蔡風的存在,否則。他絕對不會如此放心地讓樓上空著,而此刻,以樓下的那些人的實力,足夠這神秘的高手對付一陣子。

  不過當他身子一門入那破門之中時,他已經認出那神秘高手是誰了。

  那神秘高手正是元費,這個蔡風和他只有一面之緣,甚至對他極有好感的高手出手了,只有在元費出手之時,才可以讓人真正地理解元費為何如此沉默。蔡風感觸的確很深,那便是因為元費大寂寞了,在心理上太寂寞了,一個高手若是在沒有對手的時候,那的確是太寂寞了。元費的武功並不一定便是天下無雙,便是蔡風也有可能與他戰成平手,甚至有可能擊敗他,但天下間又有幾個人能有如此此的身手呢?“啞劍”黃海出手了,北魏第一刀蔡傷已經在十幾年前退出江湖,天下間或許還有一個爾朱榮,可是他們全是鮮卑人,元費更是皇族,爾朱榮更是國家之中流砥柱,爾朱家的財力天下無雙,在他們兩個高手的身上絕對不能夠發生爭戰,誰也輸不起,誰也傷不起,誰也贏不起,因此元費注定只有寂寞,注定會是落寞,到此刻蔡風才深深地體味到那一聲長嘯之中的意味,因為元費已把這兩個人看成了自己的對手,不過,他實在沒有時間去看元費的武功,他也不能花時間去觀看元費的武功。蔡風一進元費撞破房門的房間,差點沒嚇一大跳,因為,他差一點撞到一道門上,除了撞破的一道大門,怎會還有大門呢?蔡風也感到驚奇不已,不由得伸手摸了一下那扇門,卻發現,只是一個大櫃子而已,不由得暗暗好笑,心裡明白,這櫃門定是元費打開的,不經意地望瞭望燈光下靜躺在櫃子中的蒲團,心中明白。剛才元費定是坐在櫃子中練功,不禁暗忖:天下真是無奇不有,居然有人會坐在櫃子中練功、好奇心的使然下,不自覺地伸手在那蒲團上摸了一下。蔡風心中一動,因為這蒲團竟是鐵板所做,雖有餘溫,卻硬得任何人都會知道屁股會疼。

  蔡風心中一動的同時,不由得仔細地打量了這鐵蒲團一眼,卻發現蒲團的邊緣有個根出的把柄,如此的裝飾,他倒是第一次看到,蔡風再打量了屋內一眼,走廊上那淡淡的燈輝映照之下,屋內的東西一目了然,唯有這大櫥櫃最為突出,並沒有到樓下的通道。蔡風並不想為這古怪的蒲團花費很多時間,迅速向隔壁的房間裡跑去。

  “唔……”蔡風只覺得眼前暗影一動心中一驚,以快得難以形容的手法,一掌捂著對方的嘴巴,把對方因驚呼而發出的聲音全都逼了回去,更不給對方任何反抗的機會,膝蓋己瘋狂地頂了上去,正中對方的小腹。蔡風只覺得手心一熱,一股熱浪沖得手心發麻,不由驚駭地鬆開手,看見的卻是滿手血,而對方的口中鼻中,更不斷地有血水向外狂噴,半句呻吟也沒有。蔡風駭得有些呆了。他從來沒有想到會以這種方式殺人,忙亂之中並沒有考慮到用多大的力;只一膝蓋便把對方內腑完全震碎,不過事已成實,他也無可奈何,幸好,那口鮮血因蔡風的摀住並沒有噴到蔡風的身上否則恐怕蔡風滿臉滿身都會被染得亂七八糟。蔡風。心中一動,望了軟下去的屍體一眼,便急忙去找自己的樓梯,他知道自己絕不能躍下樓去,否則便成了攻擊的目標,​​不過,他還得小心樓上另外的人出現。讓蔡風驚異莫名的,卻是這樓上並沒有通往樓下的樓梯,這讓蔡風百思不得其解這怎會沒有樓梯呢?那怎麼上來?便算元費這種人可輕鬆地上來,一些高手可以上來,那麼若是在毫無知覺下的敵人侵入一樓,那麼二樓豈不是全無象覺?不僅如此,要想去幫助底層之人那還得從樓下的大門進,若是敵人在樓下大門口設下四張硬弩,便是有元費這樣的高手又怎樣?又如何可以到一樓呢?若是如此,那元費這顆棋子豈不是白費了,難道——蔡風若有所悟,迅速又重新回到元費的房間,在元費的床上摸了一陣子,並沒有別的設置,扭頭卻一眼望到了那個大櫃子,那緊靠著牆壁的櫃子。蔡風快步行近那大櫃子,伸手搖了搖大櫃,卻是紋絲不動,使勁地上抬,卻異常緊,心中一動,使勁地按順時針轉動那大鐵蒲團,也覺得沉重無比,不過似乎可以鬆動,心中一喜,忙再加兩成功力。“嗖嗖!”兩支暗箭從櫃子內壁激射而出。

  蔡風心中一寒。忙向一旁橫移,不過仍被那兩支暗箭撕下一塊皮肉,只嚇得蔡風冷汗直冒,心中暗罵這設計機關的歹毒,也暗自慶幸自己只是站在櫃邊,又動作快,否則只怕一命鳴呼了,不過現在知道機關在這櫃子中,就已經好多了。蔡風作好準備,握劍在手,並給手上戴上手套,運勁足下,以腳勁轉動鐵蒲團。果然櫃子背壁裂開一道可容人通過的縫隙,不過這次並無暗箭射出。蔡風絲毫不敢大意,在這種性命攸關的當口,一點馬虎都可能讓人終身遺憾,因此,他必須打起二十分精神應對。那鐵蒲團似乎一下子固定了並不倒轉,蔡風望瞭望那隱在夾牆之中的暗門卻只是另一個櫃子而已,並沒有下樓的出口,便以腳尖輕點了一下那夾牆中櫃子的底部,那底部卻是浮動的。蔡風已然明白是怎麼回事,忙擠入夫培中的櫃子,那櫃子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沉了下去,而外面的大櫃於也緩緩地關閉。機關之精巧,設計之奇妙,叫蔡風也不禁嘆為觀止,不過心神也繃得很緊,想著這櫃子到底將他沉到什麼地方去呢?在黑暗中過了片刻,櫃子終於停穩了,這短短的片刻對蔡風來說卻似是比一年更漫長,在著地之後,心中才安穩了些,不過神經也繃得極緊,因為面臨的是一片未知。蔡風緩緩地推開櫃門,卻見到一絲微弱的光亮,更看到兩名有些鬆弛的守衛,四周全都是石壁。這個蔡風還未來得及看,便要對付撲過來的劍。

  那兩名本很鬆弛的守衛,突然見到一個蒙面人,立刻知道不好,他們的反應的確夠快,他們的劍也的確夠狠,但是他們遇到的卻是蔡風,這或許是他們的悲哀。蔡風的動作只會山他們更快十倍,因為蔡風一出手便是左手劍,甚至劍尚未出鞘,已經將對方的劍式攻破,接著便是蔡風的劍若流水般流過他們的劍,再有一道森寒無比的劍氣射入他們的咽喉,當他們心中的驚呼升至咽喉處時,已經被蔡風的劍身完全割斷,被割斷的聲音是不能引起任何騷亂的。那兩人死了,死在蔡風的劍下,他們到死仍不敢相信世間會有如此快的劍法,更不敢想像他們會是如此一個默默無聲的死法。蔡風在心中說聲抱歉,伸手將兩人輕輕地靠在牆上,小心翼翼地向燈光傳來之處行去,在這陌生的環境中,他必須小心。這裡果然是一個極大的地庫;四周的石壁砌得很光滑,也很古樸。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蔡風知道,這至少是在地底三丈深以下,不過空氣似乎並不悶,而且還極為通風,這如此龐大的工程,的確也夠驚人的,這絕不會是一年兩年所能夠完成的。地道很狹長,蔡風的腳步很輕,四周那種無形的壓力使他的神經繃得極緊。

  燈火便在不遠處,蔡風可以看到一個極大的石室,卻安排有許多牢房,一根根極粗的木柵欄製成的牢籠,每個牢籠之中都有一根深埋入地的粗鐵柵,和一大堆粗鐵鐐,顯然是鎖一些武林高手,而所有的大牢之中,唯有一間牢房之中有人被關在裡面,而且是個僧人。居然是一個光頭僧人。連蔡風都覺得無比驚訝,坐著的居然是一個光頭僧人,真是太讓蔡風意外了。“誰?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到這裡來?”大石室之中居然有四個看守的,他們見到蔡風無聲無息地闖了進來;不由得驚駭無比。蔡風先被石室之中的環境怔了一下,此刻自然迅速回過神來,不禁一笑,沙啞著聲音道:“你們沒看見我蒙著臉嗎?若是可以告訴你是誰,幹嘛還要戴著這勞什子,真是明知故問,至於怎麼來的。當然是走來的。”說著斜望了那僧人一眼,那僧人便像是死人一般,一動不動,心中暗罵:奶奶的,老子以為有什麼好玩的,卻不過是一個和尚而已,真他媽的倒霉。“你把他們都殺了?”那四人聲色俱厲地道。

  蔡鳳攤了攤子,無奈地道:“是他們要先下殺手,我一不小心,便殺了他們,真是罪過罪過。”“那好,那便拿命來吧!”那四個人一聲暴吼,從四個角度,向蔡風夾攻而至。

  蔡風一聲低嘯,知道事到如今,只有武力解決一途,別無他法,因此,他毫不猶豫地出劍了,他不敢有絲毫留情,因為對手是絕對可怕的。這四個人每一個人都不比長孫敬武差多少,在他的眼裡是這樣,元家既然能有元費這樣不為外人所知的高手存在,能存在這四個隱名的高手,那並不很奇怪;誰奇怪,誰便會吃虧,絕對會是這樣的,因為蔡風並不奇怪。奇怪的應該是那四個人才對,也的確,蔡風居然以右手握住劍鞘與他們對敵,劍根本不拔出來,這是不是有些太狂妄了?在四個人的眼中掠過一絲訝然,但他們絕對不會有同情和憐憫的目光,有的只是一抹陰狠而可怕的殺機但他們那訝然只是片刻之間的反應,更多的則是驚駭。

  蔡風的劍出鞘了,出鞘的瞬間,只把四人的眼睛都耀得有些張不開,而且他的劍是在左手,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以左手拔出了那深藏在鞘中不肯見光的劍。他們沒想到這神秘的蒙面人用的是左手劍,是他們有些失算,失算對於高手來說,這是一個很可怕的詞,對於他們來說尤其可怕。蔡風左手中的劍,那摧目奪魂的光芒把整個石室之內的光亮完全掩蓋了,其實,這只是將室內所有的光全都聚於這柄劍上,形成了無與倫比的淒艷。那種光彩似流水一般以蔡風為中心,以漩渦的形式向外流淌,看起來是那般淒美那般優雅和生動,可是每一個人的神經都繃得很緊很緊。這之中自然包括蔡風,他其實不止是繃緊種經而已,而是還在將自己的思緒和精神完完全全地解脫,繃緊的神經是鉗住劍的手,而解脫的思緒和精神則全部融入這流散的光彩之中,他所有的一切,凝聚在一片震盪流水般的劍潮之中,這是一種難以解釋的境界,或許那坐在牢中的僧人能夠理解蔡風所達到的意境,因為他睜開了眼,有些訝然地望著這驚心動魄的劍輝。蔡風己經成功地忘了我,正若那老僧剛才所達到的禪定之境,因此,老僧感應到了蔡風精神的實質,才會睜開了眼“叮叮叮……”一連串密集得根本沒有間斷的金鐵交鳴之聲後,蔡風的身子以無比優雅的姿勢,也以螺旋的形式升上了虛空,那片光彩稍暗的劍光在他的身邊灑成了漫天的煙雨,隨著蔡風身子的上升而變成了淒迷夢幻般的聖景。沒有人可以形容得出那種震撼的淒美;沒有人可以想像到世上會有這般的劍法,或許有人知道這種劍法的存在,但他並沒有告訴世人。“呀一一”蔡鳳一聲低嘯,身形倒轉而下,那漫天的煙雨變成千千萬萬片飛灑的雪花,千千萬萬片飛絮,以無孔不入又飄逸無比的姿勢灑下,形成一種密與疏的矛盾,但這其中的那種君臨天下的氣勢,早已使得室內的油燈火把在不斷地搖曳著。似是在揭示著暴風雨的降臨和它的瘋狂。“黃門左手劍——”

  四張驚懼得有些扭曲的臉和四雙有些絕望的眼神,在惶恐之中擠出了一句長長的驚呼。蔡風終於使出了“黃門左手劍”,以前黃海也從未動用過的招式,他也沒有預料到會有什麼後果,他也沒必要考慮那麼多後果,他必須使出這一招,否則,他便只有死路一條,這四個人的功力的確很高,高得蔡風必須使出絕招。“嘶嘶——”一陣斷斷續續的低嘯,虛空中的所有可以感受到的實體全被絞得支離破碎,包括那四人手中的劍和槍。這像是一場瘋狂得不能再瘋狂的風暴在以最恐怖的力量摧毀著一切。

  沒有慘叫,沒有再聽到任何驚呼,也沒有什麼可以感受的完整,一切全都只有一種感覺,那便是破碎,絕望的破碎。蔡風靜下來了,他像是做了一場夢。一場可怕的夢,不敢相信地望著眼前的景象。

  碎劍,斷槍,粉碎的布料,破碎的肢體,和不能辨別面目的臉,一雙雙驚恐而充滿絕望神情的眼睛,還有……還有……一切都似是做了一場不能醒轉的夢。還有的,蔡風已經不想看到,在他的心中充盈著一種讓他想吐的氣體那是噁心。那是噁心,蔡風從來沒有想過這種殘酷的不忍目睹的影像會是他一手製造的,於是他跪了下來,懺悔似地跪了下來,他的那塊蒙面的黑中已經被自己的劍氣絞得粉碎,那雙俊目緊緊地閉上,臉上不知是痛苦,抑或是悔恨,但那絕對不是歡喜,絕不是。石室中很靜很靜,死域一般寂靜,蔡風沒有說話,或是他不知道說什麼,他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他心中有的只是歉疚和淒惶,一種深深的罪孽感使他的臉有些扭曲。這一切是為了什麼?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為了什麼?蔡風心中一直在盤旋著這連自己也完全無法回答的問題。“哈哈——”蔡風的笑聲有些像在哭的確有些像哭,他真的不敢再看地上的一切,他不敢想到底為了什麼,為什麼會殺這麼多人,可是他抬眼便已經見到了那僧人,或許這一切便是因為他,這沒來由的僧人。蔡風有些失魂落魄地來到木牢之外,有些軟軟地扶著木柱,拿著劍和劍鞘滑到地上無力地跪著,苦澀地道:'是你吹的樂音嗎?每天早晨?”蔡風的話有些語無論次,他那失魂落魄的神情映入老僧的目中,卻成了一種悲哀。

  或許,這真的是一種悲哀,真的是!

  ''不錯,老僧是吹過,在每天早晨。”那老僧的聲音是那般輕緩和安詳,似暮靄的晨鐘,使蔡風的心神微微振作了一些。“哈哈——”蔡風笑得比哭還難看,氣不打一處來地罵道:“你可知道,就是為了你這狗屁樂音,才使我滿手沾上了血腥,你知道嗎?你為什麼要以樂音相傳呢?你真是害人不淺哪!”'啊彌陀佛,罪過,罪過,老僧並不知道會因樂音而弓l施主造此殺孽,實在是罪過;罪過。”那老僧閉目懺悔地道。蔡風不由一呆,他想不到老僧這麼快就承認是他的過錯,變得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小施主心地純樸,實在是難得。”老僧似有深意地道,目光炯炯地罩在蔡風的面上。

  “純樸有個屁用,我殺了這麼多人,而且還稀里糊塗的,只為了想見一見這吹出那種調子的人,真沒想到會惹出這滿身的罪孽,我他媽的真是混蛋。”蔡風落寞地氣惱道。“阿彌陀佛,人有生必有死,生生死死只是輪迴之必經路途。天命己定,誰也無法改變。小施主只不過是替天行道而已,又何用自責呢?”老僧雙手合十淡淡說道。“天命已定。誰也無法改變,我是替天行道,老和尚你不是騙我吧,世間有這種替天行道之法嗎?替天行道乃是懲惡揚善,怎會是這樣呢?”蔡風疑惑地道。“生命的終結也是蒼天早定,他們命該如此,小施主不送他們入輪迴,自會有人送他入輪迴,只是這替天操刀者不同而己,替天行道固然是懲惡揚善,可世情卻並不是十全十美,更何況這亂世之中,群魔亂舞,生靈塗炭,我佛慈悲,唯西方極樂是淨土,人世間哪能強求美滿、”老僧平靜得像一井枯水般地道。“'西方極樂淨土可信不可求,空洞之物,何以能在。”蔡鳳從那種罪孽感中恢復過來,想想老僧說的也是,人世之中哪能十全十美,善惡更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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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一章佛緣天賜


  “小施主此言差矣,我佛慈悲,佛法無邊,西方極樂淨土乃善人之終極,怎麼空洞。”

  老僧不溫不火地道。

  “我佛慈悲。佛法無邊,怎就不可以使世道昇平,百姓安居樂業呢?而讓富人橫行,當權者不仁呢?佛家不是說普渡眾生嗎?佛祖他老人家為何不施以佛法感化眾生,救萬民於水火之中呢?什麼西方極樂淨土,是善人的終極,那惡人呢?惡人便留在世間橫行,那是怎樣一個世界,你們佛家說阿鼻地獄,為何要讓那些惡魂轉入輪迴,來擾亂人世,我佛慈悲,我佛慈悲那為何你這老和尚會被關在這牢籠之中,你為何不以佛法感化他們,讓他們放你出去,體是怕出去要普渡眾生嗎?你是怕出去無法讓人信服嗎?你是怕見塵世煙塵嗎?你呀你。”蔡風氣惱地大罵起來,那老僧連半句話也插不上,只是一個勁地念“阿彌陀佛……”

  “怎麼,你無話可說了?”蔡風波好氣地望了不住念“阿彌陀佛”的和尚一眼,譏諷道。

  “小施主之言,者僧實無話可說,可惜老僧無法學得佛祖佛法千萬分之一,實在慚愧之至,也有愧慧遠祖師,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老僧慚愧地雙掌合十道,一臉仟悔之色。

  蔡風不禁為這老和尚可憐起來,淡淡地免“你也不必太過自責和慚疚,這世人也不只你一個和尚沒有用。”

  “阿彌陀佛,小施主不用安慰老僧,老僧學了數十年的佛法,猶未能參透慧遠祖師的遺法,而使得佛道沒落,魔道橫行,實在是罪過,今日若非小施主的指點,老僧恐怕這一生也無法覺悟,而老僧看小施主心地仁慈,慧根深種,能感老僧樂音而來,已是有緣之人,老僧想求小施主一件事,還望小施主不辭。”老僧平和而又稍顯激動地道。

  “你有什麼事?還好意思要我做,別以為幾句恭維話便可打動我,我已經被你的樂音害得夠慘的了,別再打我的主意了。”蔡風不屑地道。

  “小施主可否願意聽老僧講一個故事?”老僧語氣稍平和地說道。

  “我還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殺進來呢,哪還有閒情聽你講故事!”蔡風不耐煩地道。

  “老僧可簡單地講一下,這可能是關係到天下是否可以安定的大事。”那老和尚認真地道。

  有這麼嚴重嗎?蔡風有些駭然地問道,心中想到叔孫長虹和那一幫盜賊都是為了這老僧而來,或許這老和尚所講真的有那麼一回事也說不定呢,不由得又道:“那你快講吧,簡單一些哦,我可要逃命啦。”

  “當年慧遠祖師在廬山坐化,遺下一顆雞卵大的捨利珠,祖師曾有遺訓告知體內有聖物舍利,蘊天地精華,更藏天道之奧妙,留待有緣之人達般若之功效。可在聖舍利取出不久,便為人所盜,直到我師尊坐化之前一年才重新找回聖舍利,也因此,耗盡心智而無法解開其秘,達至般若悟至天適才會早早坐化,老僧也苦悟二十載猶未能悟通其奧妙,反使心魔重生,以至佛法無定,真是慚愧,而不知是誰傳出聖舍利在老僧之手,以至老僧才有今日之厄,想來是老僧愚鈍,不算有緣,我看小施主額泛華光,乃是佛家有緣之人,若老僧眼未花的話,小施主應該是自小修習禪 功,才能致使武功達到如此之境,因此老僧想請小施主幫者僧完成一個心願,想來小施主也知老僧所指。”那老僧雙手合十,又喚了一聲“阿彌陀佛”

  道。

  “你是叫我去悟那什麼聖舍利?”蔡風駭了一大跳,後躍一步驚疑地問道。

  “老僧正有此意,若是小施主不願悟此聖舍利的話,也可另尋有緣之人,老伯想來此生已無望悟通此中奧秘,只能靠有緣之人之力了,相信慧遠師祖不會責怪老僧。”那老和尚懇切地道。

  “我的天哪,人們常說匹夫無罪,懷壁其罪,你這豈不是想害死我嗎?”蔡風有些怨道。

  老和尚臉上綻出一片樣和的笑意,蔡風這種不為寶物所動的表情讓他的確很欣喜,至少蔡風的臉上看不到做作之態,不由得淡淡地道:“若是老僧這聖合利誤落罪人之手,那將會是一個更可怕的局面,或是天下更亂也說不定,若是真如此,小施主不就成了天下萬民的大罪人,我想小施主定不會想做千古之罪人吧?”

  蔡風苦著臉道∶“你這是在逼我嗎?遇上你這個老和尚算交霉運了。”

  “那小施主是答應了?”那老僧喜道。

  “我能不答應嗎?不過還好,我爹很通佛理,精於禪學,相信他有辦法可以試一下。”

  蔡風無奈地道。

  “那便更好了,我這便教施主如何儲存這聖專利。”那者僧歡喜道。

  “這個還要學儲存方法,有這麼隆重嗎?”蔡風不耐煩地道。

  “我只教小施主一些口訣和運氣功法,小施主以後再去領悟便是了,到時候可把聖舍利再儲存好也行。”

  那老僧認真地道。

  蔡風望了那老僧一眼,只見老僧深深地吸了口氣,肚子“咕咕”兩聲悶響,片刻之後,只見他喉管有一道鼓起上升的線,像是有一條蛇從老僧的肚子裡躥出來一般,在蔡風目瞪口呆的情況下,老和尚從口中吐出一塊大如雞卵,卻泛著一種奇異光彩和色調的石頭,上面似乎充溢著一層亮麗的寶光。

  “這,這是什麼功夫?把這麼大的東西從肚子裡吐出來:”蔡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道。

  “這是西域天些國瑜珈心術的一種,叫'蛇喉功',可以若蛇一般吞下比它身體更粗大的東西,而這比蛇更進一步,可以吐出藏在腹內未化之物,而這塊聖舍利便是藏於腹內,這樣誰也不會知道它藏在什麼地方了。”老僧說著便把那美麗的石塊塞到他的手中。

  蔡風接過那滾燙而濕漉漉的聖舍利,心中不由得一陣遲疑。

  “現在便由我告訴小施主這'蛇喉功'的要領,以小施主自身的功力和聰明,相信用不了半個月,便自會悟通這'蛇喉功'的精要而輕鬆自如地吞吐這聖合利了。”老僧平和地道。

  “能行嗎?要是吞進去,吐不出來不就慘了,而且還不知道它會不會化掉。”蔡風擔心地道。

  老僧笑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老僧剛才不是很輕鬆地吐出來了嗎?而這聖舍利是不可能在體內消化的,你放心好了。”

  “那好吧,我把你救出去,咱一起逃,在路上你再告訴我秘訣吧!”蔡風神色一肅道。

  “小施主別費心思了,老僧不想出去,這裡乃是清靜之地,剛好給老僧一片參悟佛法的天空,外面紅塵世俗,老僧實在不想踏足,小施主還是聽老僧細講這運功之法吧。”老僧雙手合十肅然道。

  “既然你這老和尚如此頑固,我也沒辦法,由得你去,到時候可別怪我沒出手哦……”

  蔡風嘮叨著道。

  夜或許是很靜,不過元府卻有些不成樣子,這或許是元府最亂的一個晚上。

  最亂的還是掛月樓,不過正不斷有高手向掛月樓匯聚。

  元費很勇悍,但他並不能夠獨擋十幾名高手,掛月樓一樓也仍有四五個好手,可是與叔孫長虹的屬下相比,卻是一面倒的局勢。

  元費的一條長槍確有一種不可匹故的氣勢,他的對手正是那從房頂上躍下,而讓四名守衛斃命的兩個蒙面那兩個人也絕對不是庸手,更似是這一群神秘蒙面人之中最厲害的兩人。

  元費將他們看成對手,一點也沒有看錯,這兩個人的確配做元費的對手,這兩人似乎很默契,單憑這份默契便可以讓許多高手神往,這兩人似乎更習慣連擊,連手出擊,使他們的攻擊力暴增,連元費也有一點吃不消。

  這個世上的高手也真多,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那般瘋狂和狠辣,這裡的每一件兵刃都絕對是奪命勾魂之物。

  “呀——”又有一聲慘叫傳來,仍是元府的人,這已經是第三個被砍成四截的條子。

  元費心中充滿無限的悲憤,可是他的確是很難脫出身來,無論他的槍是多麼靈活,無論他的勁道有多狠,但卻始終無法擊破那配合得幾無縫隙的攻擊網。

  形勢自然是極端的不妙,元費卻弄不懂為何他的一聲長嘯所引來的救兵,只有這麼兩個,難道整個元府之人只剩下了這麼幾個人。

  分神的同時,他的肩上被拖了一道不是很深的刀痕,可是卻流血了,受傷就是表示這一切到了極為重要的時刻了。

  對於元費來說,應該是如此,因為此刻他所要對付的不再是三人,而是四人,絕對不是庸手的四人,而在這四個人當中,他還發現了兩雙十分熟悉眼神,的確很熟悉,就像他對狼的眼睛那種熟悉一般。

  對於武人來說,眼睛是一個很重要的部位,其實對於任何人來說,眼睛都絕對是一個重要的部位,特別是眼神,世上絕沒有相同的眼神,哪怕是表示相同的意思,因此,元費劉這兩雙眼神的熟悉並不是偶然。

  於是元費的心肺幾乎快要氣爆了,這殺死自己兄弟們的人居然是熟人所為,並且還砍了自己一刀,這種受騙和背叛的感覺的確不是一件很好的享受,不過元費卻不能細細地去品味這種感覺,也沒有機會去品味這種感覺,除非他想讓自己身上多兩窟窿,所以他只能盡力出手,只能以最大的努力去解開眼前的危難,元費的槍掄得很圓,那是槍尖劃過的弧線,美麗只是其次,更重要的卻是那種呼嘯奔湧的氣勁,那準確而快絕的殺招,他能做到的只有這一點點而已,那便是同歸於斥。

  對於元費來說,能做出這種打算已經夠讓任何人吃驚的了,對於元費來說,想與對方同歸於盡已是沒有辦法之中的辦法,對於元費來說這或許是一種突破,是一種無奈的突破。

  以元費的尊貴身份,卻能放下架子,放下一切不顧,而做出這種同歸於盡的打法,實在不能說不是難能可貴的了。

  元費所要殺的正是那具有熟悉眼神的兩個人,這兩個人的刀和劍實在是很可怕,也很狠毒,他們的刀與劍所走的弧度也都有著讓人不得不叫好的精彩,可惜,元費已經不去管任何可以讓人覺得精彩的動作,他的心中只有一個意念,便是殺人,殺死這兩個人,他知道他的槍尖同時刺穿兩人的心臟之時,對方的刀和劍也已經在自己身上留下了致命的傷痕。

  最先與元費交手的兩位蒙面人的神色也微微有些變了調,因為在元費劃出這一槍的眨眼間,已把他們逼到了攻擊範圍之外,使他們根本就無法對元費進行致命的攻擊,不過他們也絕不會因為元費可能與對方同歸於盡便不再出手,他們知道每一個人的命都很珍貴,誰也不會拿自己的命去博元費的命,那絕對是得不償失。

  的確,每一個人的生命都一樣珍貴,並不因為元費是元府的大總管便能夠一命值兩人,那兩個人絕對不是傻子,所以他們並不會選擇與元費拼命一途,他們退,他們選擇了退卻,退卻並不是逃,而是一種戰略,一種保命的戰略,因為還有另外兩人的攻擊。

  元費眼中的光彩有著一種近乎野獸的瘋狂,那似乎是瘋子的眼神,但誰也不敢相信元費是瘋子,而更相信他比任何正常人都清醒,因為他已經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退意。

  “叮叮……”一連串的暴響,勁氣四敵激射,像是瘋狂而無形的煙花,虛空似在一剎那之間被撕裂成無數道傷口一般。

  元費並沒有達到同歸於盡的目的,可是他已經利用同歸於盡的戰略達到了那種不要命的氣勢,雖然他的傷口的鮮血湧出的更快。

  有兩道暗勁從他的身體兩側湧到,他捕捉得很清楚,其實,在這打鬥的一開始,他便已經把所有的感覺調整得很好,他便已經繃緊了所有該繃緊的神經傾注身邊每一絲空氣的流動,只是他一直都無法解開這緊鎖的兩件兵器,不過此時,他似乎找到了一絲感覺,就因為這一點感覺,他的身形便像是一片冉冉升起的雲。

  其實用冉冉這樣的形容,實在與他的身形差上十萬八千里,他的身形升起的速度很快,最後惜力的,不僅是地面,還有那兩名退後的蒙面人手中的刀,他的槍最後一擊是由上而下直砸,借對方刀的反震之力,使得他的身形若箭一般直升而上。

  元費這一招有些出乎這四個人的意料,不過卻也牽動了兩柄刀,'便是那兩柄正從兩側夾擊的刀,元費的每一動,所牽動的玄機都幾乎與這兩柄刀緊緊聯繫在一起,因此,元費的身形在拔起的同時,這兩人的身形也如影隨形地拔7起來。

  元費自然知道這是一定有的結局,否則他早就已經將這兩柄討厭的刀給甩開了,不過,這一次他的身形卻比這兩柄刀更快了半拍,高手相爭的,便是那麼半拍,雖然只是半拍而已,可是已經足夠元費做出很多種變化。

  元費只是在空中扭動了一下腰肢,只這扭動一下,手中的槍已經如春雨一般,密密地灑下,細細的,淡淡的,不慍不火的,但卻在虛空之中布下了一張緊密得讓人心寒的網羅。

  雨點,便是那斜灑的槍尖,那柄本很堅硬的槍桿,卻在這一刻振盪成千萬根報有弧性的幻影,恰恰成了這網羅中間的主繩,而魚兒正是那在昏暗燈光下閃爍的刀法和捷若幽靈的兩條淡影。

  元費的確找對了感覺,“叮叮……”一連串爆裂得人想摀住耳朵的響聲之下,那本跟在元費身形之下升起的兩人,毫無還手之力地被逼了下來,但他們心中卻在冷笑。

  可是元費並沒知他們想像的那般迅速墜下來,而是藉他們兩人下墜的反震之力,身形再斜射,他的目標竟是那掛月樓。

  到此時,守在樓下的四人才知道上了當,才知道已經給了元費一個脫困的機會。

  沒有人想比元費更後上樓,當元費的身形橫移之時,地下還在等待給落地的元費致命一擊的兩人身形也若夜鳥一般,向掛月樓上飛掠而去,他們必須纏住元費,只有纏住這可怕的對手之後,其餘的人才能夠有更多的機會和時間去找尋地道的入口。

  元費嘴角露出一絲生澀但卻很難得的笑意,在夜幕的遮掩之下,並沒有人看得到。

  那被逼到地上去的人似乎對元費有些不甘心,他們本已經吃定了元費,卻被元費從中藉了一些力道。達到這種結果,不過,他不得不欣賞元費的戰術,也不願意放下元費。

  元費比那兩人先上樓一步,但這一步並沒有什麼效果,他只是藉這一步之先又重新躍下掛月樓,元費的目標並不是掛月樓,也絕不會是逃得一命,他的目的只是放開糾纏,以強攻弱,達到最佳的攻敵效果,讓對方的傷亡率達到最高峰'那兩人一上掛月樓立刻知道又被元費耍了一道,的確,元費又要了他們一道。

  元費的身形若驚鴻一般,在地面上劃過一道長長的暗影,而他的槍也變成了很長長的刺,以不可匹衡的勁道直刺那正與元府弟子糾纏的蒙面人。

  他的眼力很準,所選的角度和方位絕對沒有偏差,所選擇的時機也全是絕佳的,他所要的,便是給對方一個致命的打擊。

  “轟——”那人倉促地回刀迎在元費的槍尖之上,的確有些倉促,不過能有這麼快的反應,已經有些出乎元費的意料了。

  “呀——”又一聲慘叫劃破夜空,這次卻是由敵人口中發出的……

  元費聚集了所有功力擊出的一槍絕對不是兒戲,絕對不會溫柔,那所凝聚的勁氣若潮水一般從槍尖瘋狂地湧入對方的刀身。

  不過,那人並沒有死,但他的刀已經斷成了兩截,肩膀也留下一個深深的窟窿,他畢竟是倉促應招,絕對無法與元費的槍勁相比,不過,這樣的結果的確大出元費意料之外,他的理想是,一槍刺穿對方的心臟,而對方竟借斷刀的巧勁引開他槍上的勁氣,並讓他的槍尖偏位,能夠達到如此水準的人,他不能不承認對方是一個高手,也讓他的心中發寒,這裡的每一個人都似乎是高於,他有些不明白為何會突然冒出這麼多的高手出來,同時也為元府內真正的擔心起來,正讓他擔心的還不是這些高手,而是東院那漸漸燃起的火焰,西院也有火焰升起,那裡是馬厩和狗棚。

  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敵人並不只有這一批人,而是兩批或是更多,此刻他才有些明白為何沒有人來這一方救援了,那是因為,並不只這一處通敵。

  元費不能想得太多,他必須不斷地攻擊,必須不斷地逃避,也不能說是逃避,說好聽一點便叫做戰略,他實施的戰略。

  元費並沒有再補上一槍結束對方的生命,而是以槍劃了一個不是很大的圓弧,與元府的那一位已經傷痕累累的好手夾擊另外一名蒙面人,他們必須予敵人以最大的殺低那名元府的高手也很知時機,咬著牙,半聲都不哼地配合著元費的槍勢,從下部劃出一刀所選擇的弧度和軌跡絕對不會比任何一位蒙面人差,若以一對一,兩人的功力應該只是相當,但是敵人在人數上佔了極大的優勢,不過這一次不同。

  元費佔了絕對壓倒對方的優勢,因為以他自身的武功比那蒙面人至少要高出一倍以上,再加上另一個高手配合,對方只有死路一條——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7 09:55
第二章真元禦槍


  當然,若以這樣的計算方法,對方自只有死路一條,但是世上的事並不只是計算便可以決定一切,至少在這場戰鬥中便是如此,因為還有從元費身後追來的四位高手,都有可能給元費以致命的重創。

  “當!”元費只是一槍擊落對方手中的刀,然後抽身橫槍重擊由身後來攻的兩柄配合得很好的刀,但他心中也暢快了一些,至少他知道對方已經少了兩個作戰生力軍。

  “呀——。一聲慘叫,在眾人意料之中的慘叫,把這個不同尋常的夜叫得更加淒慘。

  元費不用看也知道是誰的慘叫,他已經很成功地為對方鋪好了死亡的路,打下對方的刀,而與他配合的高手絕對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絕對不會,因為,他也恨這些神秘蒙面人恨得入骨,因此,他的刀狠狠地在對方的腹部劃開一道可以讓對方內臟全部放出來的裂口。

  元費的槍早就已經算好了回撤的路線,和身形所劃過的路線,因此,他並沒有絲毫倉促的感覺,反而鬥志變得更高,因為,他終於順利地結束了對方的兩個可怕的戰鬥力,這無形之中成了一個鼓舞,一個很有力度的鼓舞。

  “當,當……”槍尖在對方的兩柄刀上各劃出一溜火花,元費的身形成功地讓開一邊,脫出這兩柄刀的夾擊之勢,不過他又要迎擊新的對手,那便是追隨在他身後由樓上飛掠而下的兩位熟悉 的朋友,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動作,但卻有著不算很壞的效果,至少這樣一個動作下他不會死去。

  元費的身形是貼在地上滾動,而他的槍卻在地面之上擾起一團浮雲,一團暗淡的浮雲。

  那從樓上躍下的兩人身形已到了極致,再無法橫移,只好放棄元費,改劈那片暗雲,他們並不想變成殘廢。

  “啪,啪!”兩聲脆吶,元費的槍勢一滯,身形忙一個側翻,直立而起。

  “嗚!”一聲悶哼響起,正是剛才與元費一起擊斃對方兩人的人,他的身形根本無法與那搭配得極為協調的兩柄刀抗銜,被切下一隻手臂。

  元費心中悲憤萬端,整個人便像瘋虎一般,槍尖一震,像兩顆致命而快捷絕倫的流星,刺破夜空,向那兩名刀手的咽喉標去,他已經痛下決心,一定要讓這兩個人死,哪怕自己傷亡也在所不惜,剛才的那一切的確已經激起了他無窮元盡的殺機。

  那兩個刀手眼中閃出一絲驚駭,便是因為元費似變成了另一個人,那眼神泛起淡淡的血色殺機,更因為元費已經變得瘋狂,因此那本來是要結束那失去手臂之人性命的一刀,改為斜掠而上迎向元費的槍尖,他們必須如此做,否則,他們便有可能會在元費的槍下變成亡魂。

  “嗤嗤……”槍尖在與兩柄刀相交的前一剎那,竟發出一種水滴滴入大大被氣化的那種聲音。

  那兩個刀子只覺得手心一熱,一股熱流自刀身傳入手掌,再送入心裡,有說不出的難受和痛苦,可是他們無法擺規,使他們心中充滿驚駭。

  元費,竟將體內的三昧其火逗入槍身,去攻擊兩位刀子,這絕對是一種拼命的做法,一般納入,絕對不會如此做,因為沒有人可以以三昧其火持久地運行下去,只要對方能夠堅持到一刻鐘,剩下的便只有任人屠宰的份了,但這種打法卻是最可怕的打法,一個人若已經決定拼命的話,他便已經不能算是一個完全的人,因為任何一個人完整的人,都會無時無刻不在感受著生命的存在,而元費卻沒有感受到。

  他已經不在意考慮一切,包括生命的存在,他的心目之中,唯有槍,唯有敵人,唯有恨意,無我,忘我,正是一種難以解說的境界。

  “嗯!”兩聲悶哼,兩名刀手不由自主地滑退半步,但元費的身子並沒有停,他的身子和槍一起從兩柄刀面上滑了過去,槍尖竟直刺趕上來的另兩位蒙面人。

  在元費覺得很熟悉的那兩道眼神之中,他找到了驚異和不解,但元費心中更只有冷笑。

  元費的打法的確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包括那被斬去一隻手臂的人,也禁不住痛苦地呼了聲“小心”。

  元費的確是要小心了,照他那種衝勢,只要對那兩柄被逼開的刀勉力回切,絕對可以對元費造成不可挽救的損傷。

  元費並沒有改變那動作,而那兩位刀手,卻勉力回刀了,雖然這兩刀太牽強,又沒有什麼力道,更沒有精確的角度,可是以元費的速度和衝勢,只要那兩人拿穩了刀便已足夠了。

  所有的蒙面人眼中都有驚喜和狠毒之色,似乎這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連那失去手臂的人也痛苦地閉上眼睛,不想看即將發生的慘劇。

  是元費打暈了腦袋嗎?是元費急火攻心昏了頭嗎?

  “慘了,有人進來了!”蔡風警覺地對老和尚低聲道。

  “那你快走吧,不要管老僧。”那老和尚平靜地道。

  “還不知道能不能走得了呢。”蔡風不禁有些苦澀地笑道,頓了一頓,又問道:“對了,老和尚,我還不知道你法號叫什麼呢?老叫你老和尚的確有些不太好。”

  老和尚淡淡地一笑道:“老僧了願,小施主你還是快走吧”

  蔡風望了了願一眼,有些歉意地道:“我實在是想帶你出去,外面有幾路人馬,可能是為了找你而來,已經乾得熱火朝天,若帶你出去,肯定你會被他們撕成很多半,不過你說的也對,這裡參禪是比任何地方都好,我叫蔡風,你記著啊,今日欠你一個人情,也因為你而殺了這麼多人,兩相抵,互不相欠,良心上一點點過不去也就算了。”說著,身形若旋風般翻轉而起,一身輕嘯,手中的長劍若一道亮麗無比的長虹,劃破虛空倒刺而出。

  石室內傳來兩聲低低的驚呼,卻是兩個蒙著面的從那兩雙眼睛之中,蔡風已經認出正是叔孫長虹的兩個馴狗師,他的劍更沒有絲毫的留情,因為這兩個人不僅是情敵的屬下,更因為他們竟以暗器傷人,所以蔡風絕對不能給他們任何機會。

  那兩人在驚異和震駭的同時,當然不會就這樣束手待斃了,因為他們已經深切地感受到蔡風那劍中所逼射而出的凌厲劍氣,和那種讓他們幾乎有些呼吸困難的壓力,可是在他們準備出刀的同時,形勢似乎有了些變化。

  那是蔡風手中劍的變化,蔡風手中的劍在逼臨兩人的頭頂之時,卻成了滿天飛灑的劍雨,像是水銀瀉地一般,無孔不入的劍氣已經把兩人所在的空間裡的空氣,完全絞成逸散的微風,空間裡所剩的便只有殺機和壓他們絕對想不到會在剛一出手便遇到這種可怕得會讓人做噩夢的高手,這種似夢魘一般劍法,他們甚至來不及看清對手的面目。

  他們也沒有什麼必要看清楚蔡風的面目,因為,他們惟一的一條路便只有死,這也不能怪他們,只能怪對手太可怕。

  他們絕對料不到當他們剛一走到這石室的門口之時蔡風已經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更已捕捉到他們存身的位置,甚至連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已經捕捉到,而眼下的這一切早已經在蔡風的腦子之中計算得異常準確,甚至包括他們此刻的心理。

  其實,他們也太過自信,自信自己的那一把無聲無息的飛針可以將這似乎毫無所覺的對手放倒,可是他們都不知道,蔡風早已見過另外兩個人使用飛針的手段,更想不到蔡風的武功會比外面的那個元費更加可怕。

  “噹噹!”兩聲暴響過後,蔡風的身子在虛空之中,一個極為瀟灑的旋身,像是一隻紙螺旋,那般輕柔而優雅。

  蔡風的劍在他落地的時候,依然平平地舉著,劍尖一動也不動地指著那兩個蒙面人,那眼神之中的專注之神色,彷彿使得空氣中的溫度驟然下降了兩三度似的。

  “你是蔡風?”那兩個蒙面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有些虛弱地問道。

  “不錯,叔孫長虹果然是一個有心人。”蔡風聲音極冷地道,語意之中卻有著一絲淡漠的殺機。

  那兩人的身子晃了一晃,腳步一個路艙,臉上的那兩塊軒布竟裂成了兩片,像是隨風而下的落葉,輕柔地飄到地上。

  蔡風的眼神之中又多了一絲憐惜和無奈,不禁淡淡地道:“我必須要殺你們,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只能怪命運作弄了你們。”

  那兩人露出了兩張不是很醜的臉,可是卻在鼻樑到眉心之處,多了一道細細的紅痕,那是一串密密的細細的血珠所組成的。

  蔡風那一劍很成功、很準確地達到了他預料中的效果,只是這兩個人死得的確是有些冤,本來,他們絕對不會是如此不堪一擊,可是,只因為他們大意,輕估了這個敵人,而蔡風絕不會低估別人,因為他是一個獵人,一個優秀的獵人,一個優秀的獵人所需要的不僅僅是功夫和膽量,更重要的是絕不要大意,絕對不能輕估任何野獸的攻擊力量,更不要輕視任何環境,見到草叢要做好打蛇的準備,見到山林要做好除虎的準備,這便是獵人,所以這兩個人死得的確有些冤枉。

  蔡風的劍隨著這兩條軀體的仆倒而垂下,並緩緩地插入鞘中,再轉頭向了願苦澀地笑了笑,道:“我又殺了兩個人,多害了兩條命,便由大師為他們超度了,為我在佛前祈祈福,輕輕我的罪孽。”隨後又有些悠然地笑道:“我還想將來能夠上西天極樂淨土呢。”

  “阿彌陀佛!”了願輕輕地雙手合十,緩緩地閉上眼,悠悠地念了聲佛號。

  蔡風伸腿踢起一柄厚背刀,伸手在一具屍體上撕下一角黑布,重新蒙在臉上,向了願輕輕地道了聲:“對不起,有緣再見。”

  “希望如此,阿彌陀佛!”了願淡淡地應道。

  蔡風再不回頭,疾步奔出石室,卻見到大櫃正從空中徐徐降下,心中暗驚,忖道:難道,他們會攻破元府,媽的,不然的話,怎會讓人攻破掛月樓呢?不過他已經無法選擇,他能夠做的便只有殺人,無論是哪一方的人,他都必須殺,否則的話,他將成為眾敵之矢,絕對難以逃出如此多高手的追殺,光是那晚的四人便差點讓他一命嗚呼。因此,他不能仁慈,這個道理,他太明白了,就像人絕對不可能和狠許仁慈,絕對不可以。

  元費的眼角射出一抹怨毒的憐憫,不過這一切只有元費才知道,並沒有誰見到元費這奇怪的眼神。

  見到的,只是一個很出乎人意料之外的變化,所有眼望元費的人,都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

  元費的右手之中多了一柄劍,一柄細長而窄的劍,閃著一絲黝暗的光彩。

  在黑暗之中,所有的人都看到元費的手輕輕地動了一下,只是輕輕的一晃之間,手中便多了一柄劍,誰也沒估計到,誰也沒有預料到這一招,劍是藏在槍柄之中,劍柄便是槍尾,而這一刻卻成了改變整個局勢的最重要的一環。

  雖然他們看到元費的傷,卻估不到會是這種結果,本來應該感到歡喜的他們,只在一剎那間便變成了另一種情緒。

  “叮叮……”元費的身形突然剎止,便因為那兩柄刀,他那細長而窄小的劍身在那兩柄刀上斬了乾百下,那反震力度使元費的身形停在半途,但那細長的劍身已經很成功地在兩位刀手身上留下了不可彌補的痕跡。

  兩聲慘哼之後,元費手中的槍卻成了一桿凌厲的標槍,飛射而出,同時,下身微斜,凌厲無比地掃出一腿,動作之利落,配合之協調,與剛才那瘋子一般形象完全是兩樣。

  “啪,啪……”“呀!”兩聲暴吶,元費一聲慘哼,身子一陣路艙,那兩名刀手也慘叫著斜飛而出,他們的手已經不再屬於他們的了,他們的腿也被元費這一腳踢得骨折筋斷,他們的手是元費手中之劍所造成的傷害。

  而元費只覺得腿上一陣鑽心的劇痛,似是被利刃劃過一般,這時候才想起阻殺蔡風的那群蒙面人腳上都安有小刀,不過他已經來不及後悔使出剛才那一腳,因為那擁有熟悉眼神之人已展開長槍,刀與劍同時逼了過來。

  元費手中的劍一抖,挽起一片劍花,似千萬朵蓮花一般,在眾人的眼前突然綻放,不過卻已經減少了許多的殺傷力,因為他的腿已經傷得不算輕。

  “叮!當:”元費的身子一震,禁不住被斬得向地上一歪,身子也迅速一陣翻滾。

  “大總管”那失去了手臂的人的確是一個硬漢,此刻仍未昏去,卻替元費擔心,不由得失聲驚呼,同時,他那傷痕累累的身體一個飛撲,根本就不顧自身的性命,對那凶狠的刀和劍根本就不放在眼裡似地向兩人猛撞過去——“元極:”元費一聲悲呼,身子迅速彈起,整個人便傷是瘋虎一般,連人帶劍一起向那用劍之人衝到。

  “呀!”披呼作元極之人的胸膛被那柄長刀刺穿,但元極也一手抓住了那刺向元費的劍,那股強大的衝力之下:元極的頭依然重重地撞在那刀手的下頷,那刀手禁不住痛得一聲慘叫。

  “噗!”元極用體內最後一點殘餘的功力將體內的鮮血由口中逼出,向那刀手的面門噴去。

  “呀”那刀手臉上的蒙面黑布竟像成了一個蜂窩一般千瘡百孔,這股血箭的力道乃是元極集全部功力之所成,其勁道之足,足可入木三分,何況這一塊黑布。一那刀手摀著臉和眼睛像狼嚎一般茫然倒退,而元極也因失去了那刀手的支撐,身形直插插地倒了下去,生命已經不再屬於他,連他所剩的一隻手也不再屬於他。

  元費心中沒有仇恨,在這一刻他竟然很平靜,對於生與死他真的有些麻木了,不過,他手中的劍,絕對不會容情,絕對不會。

  木櫃終於安穩地落地了,蔡風的身子比靈貓更輕巧地閃到木櫃的側面。

  “呼!”從木櫃之中迅速飛射出兩道人影,像是在向誰攻擊一般。

  蔡風不由得暗讚兩人的機警,但他絕對不可能給他們任何反抗的機會,他所能做的只有速戰速決,因此,在櫃中兩道人影剛衝出來之時,他的身子也若幽靈一般追在兩人的身後捷追而至,他手中的刀卻以最可怕的速度和角度劈出。

  那兩人估不到會有如此快的攻擊,他們只是以為有人,以他們那種突如其來和快捷的動作應該不會有危險,可是他們遇上的是身法比他們更快的蔡風,再加上蔡風以有心算無心,他們能夠有的只是挨打的份,不過這兩人的武功也的確了得,身形居然在虛空中一個倒翻,身子又上升了一些,變成頭下腳上,也便成了正面迎擊蔡風的刀。

  蔡風心中不由暗驚兩人的武功,不過,他絕對不會怕無法殺死這兩人,因為在這地下石室之中活著的人只有四個,他和了願之外,便是這兩人,絕對沒有人可以救他的。

  “噹噹!”兩聲暴響,蔡風的身形穩穩地落在地上,而那兩人的身形卻不由自主地撞到石壁之上,發出兩聲慘哼,眼中只有驚駭。

  蔡風一聲冷哼,如影隨形地旋刀而攻,身子便像是一陣輕風一般浮過虛空,快得難以想像,手中的刀更是勁氣四散,濃濃的殺氣將石室的血腥味推上了巔峰,那種雄霸天下的氣勢,便若整個石室在突然之間由四面八方擠壓而下。

  “呀……”那兩名家面人發出兩聲近乎野獸的狂吼,兩柄刀並不以什麼招式反而直挺挺地向蔡風劈到,他們知道一切的招式對於蔡風來說,全都已經沒有用處,因為蔡風的刀竟是從出刀的死角劃出的一刀,從出刀的死角出刀的人,天下只有一個人,那便是北魏第一刀蔡傷。

  每一個人都知道出刀的死角存在,而每一個人眼中出刀的死角都絕對不相同,因為他們武功層次,他們眼力身材,他們刀法路子和臂力,絕對沒有相同的人而能讓這麼多人同時認為這一刀便是出刀的死角,那絕對不會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絕對不是。

  其實這齣刀的死角只是一種氣勢,一種壓迫得使任何人都有一種有力難施的感覺,有力難施之處便是死角,而蔡風做到了,正因為他明白這種氣勢的存在,而不是真正的死角存在。

  “轟”兩柄刀竟完全不能阻止蔡風刀身的入侵,竟被擊得成為碎片,而蔡風的刀也在此時劃開兩人的胸膛,在鮮血仍未曾進出之時,蔡風的身子又一個倒射,落入木櫃之中。

  在蔡風冷冷的眼神之下,那兩人的身軀緩緩地由石壁之上滑倒在地,鮮血噴湧而出,蔡風知道這兩人絕對沒有再活下去的希望,只是他也感到一陣疲軟和累意,不由得暗暗心驚,此刻蔡傷的話又在蔡風的心頭蕩起,“以你目前的功力,還不易使用'怒滄海','怒滄海'雖是刀法至境,但是就因為他是刀法至境,其威力無倫也使得他反作用力也極大,在你尚未完全修成無相神功之前,不能頻繁使用,那對你的身體只會起到不良的影響,甚至虛脫,你要切忌……”——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7 09:57
第三章元府風雲


  蔡風不禁驚出一身冷汗,忙將刀插在背後,隨著木櫃的上升,手輕輕地扶在劍柄之上,同時迅速運轉體內的勁氣,使剛才那損耗的功力盡快恢復過來。

  蔡風的心繃得很緊,心中暗暗祈禱,等著他的千萬別是元費和那些高手,否則他可能就會玩完了,不過他知道急也沒用,只能做好一切必須的準備。

  “喳——”一聲輕響,木櫃停了下來,蔡風再不猶豫,運足功力,一掌向木櫃之門按去。

  “轟——”整個木櫃的門和立在小木櫃之外的大木櫃也全都爆裂成無數塊木片,像是流星雨一般帶著銳嘯向房間的四面八方飛湧。

  “呀……”幾聲慘叫和一陣驚呼之下,蔡風便若一隻從地獄中躥出來的魔豹,帶著一團凌厲無匹的殺機在所有的人仍未曾有反應約情況下,便已掠過守在大櫃旁的兩人。

  蔡風的目光電閃,他並不想有任何人做出反應和辨別出他的身份,因此,他的目的並不是殺人,而是迅速離開這一塊是非之地。

  “呀!”一聲暴吼之中,蔡風只感到一道凌厲的動氣從側面斜筐而來,那割體的勁氣只讓他心底升出一絲寒意。

  蔡風根本就沒有必要去看對方是誰,也沒有機會,這絕對是一柄刀,只有刀才會有如此濃重的殺氣和霸氣,而且這握刀之人更是功力高絕之人,否則絕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之中作出如此快捷的反應。

  “當”蔡風的劍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從鞘中標射而出,更以準確得讓人駭異的角度,反迎上那柄刀,一股渾厚而沉重的動道從刀上湧入蔡風的手上,再由手上流入體內,蔡風只覺得有說不出的難受。

  那人似乎也驚了一下,蔡風更估不到會遇上如此的高手,不過卻已經沒有任何考慮的餘地,身子借勁一扭,刀立刻由背上標射而出,竟以左手揮刀,那種無與倫比的氣勢立刻牽動了屋內所有的空氣和木屑,刀鋒竟似在剎那之間凝成了一塊無與倫比的磁石,將那些散亂無規律的物體全部牽引成一條瘋狂無比的狂龍,在虛空之中扭曲成一道恐怖的暗影。

  左手刀,蔡風的左手刀竟是以劍法擊出,所造成的氣勢之龐大,只叫那暗中攻到的高手心裡直發毛。

  蔡風在一雙眼睛之中找到了那一絲驚駭。

  那雙眼睛在黑暗之中亮得像野獸的眸子,泛看一種幽幽的光芒,更多的則是無比的狂熱和凶狠。

  “呀!”那人一聲低吼,身形仰翻而出,同時狠厲無比地踢出一腳,拖起一道狂熱的勁氣向那刀鋒迎去。

  “轟——”蔡風身子一震,整個人倒射而出,手中的長劍在房外那微弱的燈光輝映下,閃出一道暗淡的幻影,迎向那橫截而來的兩名高手。

  那人與蔡風交換了一招之後,並沒有占到任何便宜,反而腿上流出幾縷淡淡的血跡,蔡風那一刀硬生生地將他腿上的短刀全部震碎,並使短刃的碎片激射而回,刺入他自己的腿中,而此時蔡風雙手同時使用兵刃,那種靈活的程度的確讓他駭了一跳,更可怕的是這神秘蒙面人的左手似乎比右手更可怕,本來他覺得蔡風右手的功力並不比他高,而此刻使用左手,便是厲害也不會到哪兒去,可是他失算了。

  “呀!”蔡風一聲怒吼,在劍便要到達兩位迎來的蒙面人攻擊範圍之時,蔡風的刀突然也在此時劃破虛空,拖起一路的狂野插入兩人的攻勢之中。

  “轟——,噹噹……”一聲暴響之中夾雜著無數次“嗯——嗚——”兩聲悶哼,蔡風的身子便若一隻夜鷹一般沖天而起。

  “滋!”一聲尖細的破空之聲響起。

  蔡風心中一寒,忙又重新墜身而下,大為惱怒,手中的刀化成一道長虹向那放暗器的蒙面人甩去,氣勢之凌厲,破空之聲像裂帛一般難聽。

  蔡風再不回頭,伸手從背上的壺中抽出兩支箭,信手又甩了出去,身子卻若一團肉球一般翻滾到窗邊,一挫身,轟然破窗而出。

  “呼呼!”掛在屋桅下的風燈霎時一滅。

  元費根本就未曾注意周圍所發生的事。他的劍依然毫不留情地刺7過去。

  “啊!”一聲驚呼,那人由於劍被元極的手擋了一下,雖然立刻被切斷了手,可是仍然不可避免地受到一絲影響,哪怕只是緩上一線,也絕對是導致慘敗的命還。

  “叮!”元費的劍身一震,卻並沒有改變推進的局勢,而且很平滑地刺入那人的肋T。

  那人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嚎,手中的劍一運力挑開元費的劍身,鮮血飛濺,元費一聲冷哼,迅速斜踏身形,避開從身後劃來的,竟是從掛月樓之中又衝出來的人。

  蔡風見樓下依然如此亂,雖然對元費有所好感,也不便以身相救,因為他自己本身也是見不得人的身份,所以他必須要走。

  “嘶!”一道猛烈的刀風迎頭而下。

  蔡風心中暗怒,身形一個疾旋,以右腳為中心,手中的劍影相當於一幕青屏,斜施而上。

  “噗!”樓上的欄杆被那從天而陣的刀劈成碎木,而蔡風此時已經旋身至這蒙面人的身後,但蔡風的劍並沒有殺死這個人,是因為這人的腳。

  這蒙面人的腳甚至比蔡風的劍更快,這讓蔡風有些難以想像。

  這人的腳不僅快得難以想像,更可怕的是他腳上的刀子和那隻腳所走的弧度,便不是這些,這一隻腳也是絕對可怕的,因為這隻腳怎麼看都似乎是鐵鑄的,讓人有一種任何刀劍都無法斬斷的感覺。

  蔡風不得已,只好先閃身避開,因為他懷疑自己的腳是否有對方的腳硬。

  他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也不是無緣的。

  “轟1”樓上那很結實很厚的青磚牆竟被這一腳踢了個大洞,碎磚激飛只讓蔡風驚出一聲冷汗,他不明白叔孫長虹屬下怎會有如此可怕的高手。

  蔡風真的不想再與這些人胡攪蠻纏,側身剛想躍上房頂,身邊又有刀風傳來,竟是從屋內衝出來的蒙面。

  蔡風心中暗暗叫苦,只得轉身斜躍,身子在那樓邊的欄杆上輕輕一盪,避開那橫來的一刀,抓住欄杆的手再一用力,人在空中將那軟鉤脫手甩出,掛在屋頂的據子上,可是在此時他聽到了一聲慘呼。

  當他回服望時,卻發現那擁有可怕腳力的人竟將脅從那由屋內衝出來之人的小腹中抽出來,那噴湧的鮮血將那人的腳染得很紅,但他卻絕對沒有眨半下眼睛,像是只不過踩死一隻螞蟻一般。

  這結果讓蔡風心寒不已,卻也大感驚異,難道這人並不是叔孫長虹一道的人?他的想法很快便被證實了,這蒙面人的確不是叔孫長虹的人,因為那從樓內衝出來的可怕刀手,竟與那蒙面人已戰得如火如荼。

  不過,這一切只是對蔡風更為有利,蔡風躍上瓦背,射出背上的長鉤,身形便像夜鳥一般飛至四丈之外的一株大樹之中,然後再幾個縱身,迅速遠離掛月樓,傾耳細聽,知道再沒有人在身邊,忙脫下身上的夜行衣,將夜行衣折疊好以油包包好,這才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將夜行衣放到樹權之上,也不怕被誰發現,便迅速滑下樹幹,向住處急棄而行。

  元府之中沸成了一鍋粥似的,狗兒到處亂躥,馬兒也是亂躥亂嘶,幾處大大把夜空都映得很紅,慘叫聲和怒吼聲也是此起彼伏,接連不斷。

  蔡風突然記起元葉媚,只不知她現在是怎樣了,心中對她始終有一份關切,畢竟曾經當蔡風是朋友,而且蔡風更戀過她一陣子,雖然元葉媚太理智,讓蔡風有些失望和驚怒,不過在這危急的時刻,他卻不能不理她,因此,他立刻又改道取東院飛棄。

  蔡風只感到暗影一閃,兩道身形從一座假山之後飛撲而至,帶起一股銳嘯。

  蔡風一聲冷哼,手中的劍斜斜一掛,身若紙聾一般飄然而起,但劍卻若雷霆一般沉重,似乎算準了兩道身形所撲的角度和方位一般,利劍所出的角度準確得嚇人,毫無半分偏差地迎上了兩道身影。

  那是一柄刀和一柄劍,但是他們卻在要時全都崙呈而退,並不是因為他們的仁慈,而是因為蔡風那化成飛雨一般飄灑的刀劍影似正在等著他們撞到,所指之處正是他們所用招式的破綻,使他們不得不駭然而退。

  蔡風一聲冷笑,毫不放鬆地揮劍疾攻,凌厲無比的殺氣從四面八方湧入蔡風的腳底,再由腳底湧至手中,再傳到劍上,空氣的溫度似乎剎那問降低了好幾度,那兩面突然而至的蒙面人禁不住輕顫了一下。

  “咦,是你們?”蔡風一聲低呼,劍重時凝在虛空之中不再挺進,目光有些冷冷地望著眼前滿眼驚懼的兩“蔡風!”那兩個蒙面人不由得面面相覷地呼道,眼中閃過一道複雜難明的神色。

  蔡風再無疑問,眼前這兩人正是上次蔡風故意放他們一馬的兩人,也正是今日在叢臺喝酒打架的兩人,蔡風從他們的眼神之中便已清楚地知道,不由得淡然一笑道:“你們怎麼又回來了?還亂殺人放火,也太不應該了吧!”

  那兩人不禁一陣沉吟,有些歉意無奈更有幾分堅決地道:“我們本不能恩將仇報,蔡風對我們有恩,但那是對你來說,對於元府我沒有什麼欠他們的,殺人放火在這個世道之中太常見了,這些為富不仁,作威作福的人,在他們的家中殺人放火,只是替天行道而已,如果蔡風要殺我們,我們絕不還手,絕不皺半下眉頭,因為我們欠你的。”

  蔡風欣賞地望了那眼如鷹眸握刀的漢子一眼,淡淡地一笑道:“我為什麼要殺你,這個世界上能講恩義,能為朋友而不顧自身安危的人已經沒有幾個了,我若是殺了你,蔡風豈不是讓世人唾罵嗎?我第一次不殺你是因為你們重義氣,夠朋友,這一次依然是,同時也因為你們仍未失去正義之感,我不殺你們,但希望你們不要傷害元家大小姐,也不要禍及婦孺,否則便算是蔡風放過你們,蒼天也不會放過你們的。”說著 風緩緩地還劍入鞘,虛空之中的殺氣全斂。

  那兩個蒙面人像是看怪物一般地打量了蔡風一眼,驚訝地問道:“你不是元府之中的人嗎?怎麼不為元府報仇呢?”

  蔡風淡漠地道:“我是想報仇,但殺了你們,他們能活過來嗎?因此,我只希望你們迅速離開元府,相信官兵很快便會趕到,到時候恐怕你想走也走不了啦,你們走吧。”

  那拿刀的漢子感激而尊敬地望了蔡風一眼,真誠地道:“蔡風今日之情,我們兄弟倆將永世不忘,將來若有機會相逢的話,我高歡定竭力以助。”

  “不錯,還有我尉景。”那提劍的漢子也懇切地道。

  蔡風淡然地打量了兩人一跟,咽然一笑道:“將來若能有相見之日再說吧,兩位快走吧。”

  “看招!”蔡風暴喝,手中的劍化作一道青芒標射而出,卻無絲毫勁氣。

  高歡和尉景一驚,卻見到蔡風打了一個眼神,立刻明白有人追來,也裝作暴吼著向蔡風攻到。

  “噹噹,叮……”夜空之中,只見三道人影,在不斷地縱躍,那清脆的響聲傳出老遠。

  “去死吧!”高歡故意一聲狂吼,手中的刀以力劈華山之勢向蔡風猛斬而至。

  “未見得!”蔡風也絲毫不讓地響應道。

  “啊!”蔡風身形一個踉蹌,斜斜地倒退了幾步,似乎是受了傷的樣子。

  “小子,讓你多活些日子,你的救兵來了!”尉景煞有其事地罵道,說完一拉高歡向外飛奔而去。

  “有種就別跑。”竟是長孫敬武的怒吼之聲。

  蔡風心中一陣歉然,卻一把拉住長孫敬武,急切地道:“你快去掛月樓助大總管!”

  “你沒事吧,蔡兄弟。”長孫敬武關切地問道。

  “沒事,這群賊子居然用暗器,不過沒關係。”蔡風裝作咬牙切齒地道,說完張開手,攤出一口細小的銀針,正是叔孫長虹屬下的暗器。

  長孫敬武哪疑有他,臉色稍緩地道:“你沒事就好,我剛才找不到你,還以為你到哪兒去了呢。”

  “是叔孫長虹的人,尉扶桑也在內,你快去'掛月樓'助大總管,我去保護小姐。”蔡風認真地道。

  “是叔孫長虹幹的?”長孫敬武滿面殺機地驚問道。

  “絕對沒錯,包括那五個馴狗師,他們都是一流高手,你要小心了。”蔡風沉重地道。

  “我去殺了那小子。”長孫敬武怒得雙目幾乎快放出火來,氣息有些粗地道。

  “我這正是要去對付這個小子。”蔡風冷冷地道,目光之中射出兩縷堅定無比的神色。

  “我也去,掛月樓有大人正趕去,應該沒問題,其他幾處的敵人都已經消滅得差不多,我們一同去找那小子算賬去。”長孫敬武堅定無比地道,聲音卻冷得像千年不化的隊蔡風望瞭望長孫敬武那堅定之色,不由吸了口氣道:“好吧,不過你不必出手,這小子是我的情敵,是我的,你知道嗎?”

  “好,我只要去看看這小子是什麼東西便行。”長孫敬武狠狠地道,說著便迅速追隨在蔡風的身後向東院“長孫教頭,蔡風,你們去哪兒?”兩人正在奔入東院之時,元葉媚卻迎面行了過來,一身戎裝,配著那俏得讓月夜失色的臉,顯得更是魅力無窮,整個人似乎充盈著一種無窮無盡生命的活力。

  蔡風剎住腳步冷冷地望了立在元葉媚身後的叔孫長虹和四個家將一眼,又關切地望了元葉媚一眼,認真地道:“我是來保護葉媚安全的,現在莊中太亂,以防萬一有賊子驚擾了葉媚,才特地趕來。”

  “這裡有叔孫長虹在,絕不會有賊子敢來,你們不去殺盡賊子而到這裡來,豈不是多此一舉。”叔孫長虹向元葉媚身前一站,目中射出得意而又傲慢的神色。

  蔡風冷冷一笑道:“保護小姐是我元府中人的事,不敢有勞外人,我勸叔孫世子最好是先不要亂闖,否則我們將會對你不客氣。”

  叔孫長虹和元葉媚臉色同時一變,元葉媚不由得有些微惱地道:“蔡風你怎麼這樣說呢?”

  “蔡風,你知道你是在說什麼嗎?”叔孫長虹聲音冷得保冰一般,只是礙於元葉媚和長孫敬武在一旁,否則只怕他已經出手了。

  蔡風仲天一陣大笑,淡淡地望了叔孫長虹一眼,聲音轉微,但比叔孫長虹更冰冷地道:

  “叔孫長虹,你別以為你很聰明,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絕不笨,我問你,尉扶桑哪兒去了,馴狗師們哪兒去了?”

  叔孫長虹冷冷地一笑,不屑地道:“他們的腳長在他們自己的身上,我更不是為你監視他們的人,我為什麼要對你說?”

  “蔡風,別鬧了,他們自然是去殺敵去了。”元葉媚口氣有些微微責備地道,不過這已經夠給蔡風的面子了,連叔孫長虹的臉上都閃過一絲妒色。

  蔡風望了元葉媚一眼,溫柔地笑了笑道:“葉媚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讓葉媚為難,但我更不願讓葉媚受到任何傷害。”說著並不理元葉媚俏臉羞紅,也不管叔孫長虹爐火如熾,便扭頭向叔孫長虹冷笑道:“我想告訴叔孫世子一個不幸的消息,你的屬下尉扶桑永遠都不可能再見到你了,還有你的幾位馴狗師和幾位得意的家將。”

  “你說什麼?”叔孫長虹心神大震,失聲問道。

  “世子還要我說一遍嗎?”蔡風冷漠得毫無感情地反問道,同時對元葉媚目光中的詢問和叔孫長虹身後的幾個家將那戒備之色絲毫不放在眼裡,只是一雙眼睛若鷹隼般緊緊地揪住叔孫長虹。

  “到底是怎麼回事?外面的情況是什麼樣子?”元葉媚急急而疑慮地問道。

  長孫敬武大步跨上,斜斜地插入元葉媚與叔孫長虹之風很自然地將兩人的界線分開,恭敬地道:“小姐聽蔡兄弟說完。”

  蔡風讚賞地望了長孫敬武一眼,又冷冷地掃了叔孫長虹一眼,無情地道:“叔孫世子有什麼想法呢?”

  “是你殺了他們?”叔孫長虹怒吼道。

  “若是叔孫世子執意要如此認為,蔡風也並不想反對,不過我想告訴你,你的這些人是死在掛月樓,而掛月樓是大總管的住處,想來你不會猜不到是誰殺了你的這些人吧。”

  “是三叔殺了他們?”元葉媚驚問道,旋又有些不敢相信地道:“這怎麼可能,三叔怎麼殺長虹的人呢?

  你胡說。”

  蔡風心中酸溜溜的,卻也大為氣惱,冷冷地看了元葉媚一眼,兩道目光似乎一下子插入了元葉媚的心臟,只讓她不禁心頭一額,避過蔡風的目光不敢再看,蔡風冷冷地譏諷道:

  “大總管自然不會殺你長虹的人,但只怪你長虹的人只喜歡扮賊,這月黑風高的夜裡還穿著一身黑漆漆的衣服,連臉也用黑布蒙著,形象實在太不雅,也讓人很難發現,而大總管正在練槍,誰知一不小心,沒看見這夜里居然有這麼幾個黑影,便統統給扎死了,還有幾個沒死,也離死期不遠了,待會兒總管來了,葉媚便會知道,到底是否我在騙你,還是你的長虹在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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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誅劍破刀


  元葉媚臉色微變,雖然對蔡風的語氣有些氣惱,卻不由得不相信蔡風的話,因為長孫敬武在元府之中的身份絕對不會不以大局著想,就算她可以不相信蔡風,卻不能不相信長孫敬武,不由得轉頭懷疑地向叔孫長虹望了一眼。

  叔孫長虹臉色變得極為難堪,怒吼道:“你說謊,我叔孫長虹絕不是一個好騙的人,別以為你蔡風是馴狗師,我便不敢殺你,我告訴你,我殺你便像是踩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我也告訴你。你叔孫長虹在別人眼裡是什麼狗屁世子,在我蔡風的眼中,只不過是一攤狗屎,放在哪裡哪裡臭,我蔡風從來都沒怕過任何人,誰想對付我,他必須付出更慘重的代價。”蔡風冷冷地打斷了叔孫長虹的話,一臉傲然不屑的神色,但整個身體卻像一團燃燒的魔焰,散發出凌厲無匹的氣勢,虛空中似乎在剎那之間壓力變得讓人有些緩不過氣來的意味。

  此話一出,連長孫敬武都被蔡風的狂傲給驚住了,臉色微變。

  “好膽,竟敢對世子如此無禮……”叔孫長虹身後的四名家將一聲怒吼,瘋狂地向蔡風撲到,四柄大刀拖出四道凌厲的氣流向蔡風衝撞而至,無論是從角度、聲勢速度還是配合方面來講,這四刀絕對不是好惹的,也絕對是要命的四刀。

  元葉媚和長孫敬武不禁同時驚呼:“小心!”但他們卻幫不上忙,因為這四柄刀似乎已經織起一道氣牆,使得外面的人有一種無從插手的感覺。

  叔孫長虹的眼角露出一絲狠辣無比的笑意,像是一個最喜歡觀看人臨死之前那種慘狀的變態狂。

  叔孫長虹的確有得意的權利,不過卻不是這一刻,因為他的家將遇上的是蔡風,這個世上能夠叫蔡風害怕的東西不會很少,但絕對不會是這四柄刀,雖然這四柄刀是那股凶險和狂野。

  蔡風能夠動的只有一柄劍,以快得肉眼準以辨識的速度拔出了劍,是左手。

  打一開始,蔡風便是用左手劍對敵,打一開始,也讓所有的人吃了一驚,便是因為蔡風那無可比擬的左手劍,叔孫長虹敢保證,他絕對未見過劍法有如此之快的人,包括長孫敬武和元葉媚在內,因此元葉媚那握劍的俏手都緊張得快冒出汗來,便只是因為蔡風那離鞘的一劍。

  蔡風整個人似乎在這齣劍的一剎那間也便成了一柄無堅不摧的劍,隨著他劍上的那無孔不入的氣勢深深地刺入四名刀手的靈魂。

  蔡風所使的幾乎不只是劍而己,還有一種無形的氣勢,比劍刺入身體更可怕的揪心氣勢,使整個夜空都瀰漫了無窮無盡的殺意。

  那四名刀手,臉色微變,若說他們未曾受蔡風攻勢的影響,那隻是騙鬼,若說不為蔡風的劍術所震駭,那也只是在騙人,但他們畢竟是高手,絕對不是不堪一擊的高手,蔡風也絕不敢小看他們,這一點,他很清楚地知道。

  四柄刀在虛空中突然全部都改變了弧度,看似有些凌亂散漫,但在蔡風的眼中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不過這種改變已是對蔡風的劍法所做出的最大約讓步,因為他們不想在砍死蔡風的同時,讓自己身上多一個通風窟窿。

  元葉媚禁不住退了兩步,她受不住那種慘烈氣勢的逼迫和擠壓,只得以退兩步來緩解這種可怕得讓人以為是夢魘的壓力。

  長孫敬武沒有動,叔孫長虹也沒有動,雖然他們很清楚地感受到那瘋狂的壓力,但這一切對他們還不能構成太大的壓力。

  “呀——”蔡風一聲低嘯,手中的劍蕩起一團漩渦狀的暗雲,以無比的高速向四面八方流湧,而蔡風的自身則是波渦中心,那本來毫無規則但充斥了整個天地之間的空氣,在這一刻,也都有了一個定向,那便是隨著流轉飛旋的劍雲流轉,那飛旋的劍氣只在剎那之間便製造出了無與倫比的風暴,絕對狂野恐怖的風暴,似欲吞噬一切活著的生命。

  所有的人都駭然變色,包括叔孫長虹和長孫敬武,這是什麼劍法?這是什麼功夫?在他們的心中形成了一個深沉的問號,元葉媚更是花容失色,但眼中卻射出兩縷複雜難名的神色,連她自己也弄不懂自己的心情,因為她根本無法看透蔡風這個人。

  在她的心底有一種黯然失落的感覺,她知道自己似乎做錯了一件事,或是她將錯過一件非常美好事物的那種帳然失落之感,緣由便是她根本就無法猜透蔡風這個蔡風在她的眼中,像是潭深得沒底的水,無論從哪點來說,他都似乎是那般優秀也似乎是極為放任,正因為如此,才會沒有人真正地了解蔡風,或許只有蔡傷和黃海才真正的了解他,不過,那絕對不會告訴別人,因為那樣也絕對沒有人會相信,這是一種超出這個年齡的深邃,因為蔡風是一個優秀的獵人,他更懂得活在人世之中,便像是在森林之中狩獵一般,當然,他的處世之道更多的則是受到蔡傷和黃海的影響,“潛隱”絕對不讓任何人對自己真正實力有所了解,這正是蔡風的可怕之處,而又在隨時隨地都不經意地展現一下自己的實力,使得人們心中對他的定位似乎是一個全能之人一般,便 這樣,就可以在並未與敵人交手之前,已經給了對方一個無形的心理壓力,讓對方覺得你有一個不可戰勝的優勢。

  元葉媚看不透蔡風其實是極為正常,連長孫敬武這種老江湖都無法看透蔡風到底有多深沉,他只知道蔡風絕對不會像是平日那種讓人覺得膚淺的人,而有著深不可測的力量,而在這一刻,他才真切地感受到蔡風的可怕,那絕對不是他可以形容的。

  “呀——”四聲暴喝,四柄刀再變,他們也不得不變,他們從來都未曾遇到蔡風這類如此可怕的高手,剛一交手就逼得他們四人連連變招,這在以前是從來都未曾有過的事情,而眼下卻出現在一個乳臭末幹的小於身上,被他逼得如此狼狽,叫他們怎麼不驚,怎麼不怒,卻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因為對手的確太可怕,他們不得不承認這是個事實,無法改變的事實,所以他們只得再次變招。

  四柄刀竟從四個不同的方位在剎那間全都聚於一個方位,更奇的竟是四柄刀在虛空之中相互交擊,發出一種驚心動魄的厲叫,顯得無比的淒厲和可怖,不僅如此,連那四柄刀的氣勢也在剎那之間變得可怕無比像是在剎那間抽乾了周圍所有的空氣,蔡風劍氣之中,那狂暴似風暴的勁氣也全被抽了過去。

  蔡風只感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將自己的氣勢和劍氣不斷地吸扯過去,讓他有一種有力難施的感覺,這種感覺到是他出道以來從未有過的,心下不由得駭然,但他也無暇多想,因為那四柄刀已若毒龍一般地噬到,他們很快便破開了蔡風所布成的那壓倒勢的氣勢,而反被動為主動,這種怪招的確出乎蔡風的意料。

  蔡風一聲悶吼,身子連同看劍,再度旋轉,整個身子以突變的形勢驟然上升,那劍式越展越寬,越展越烈,越展越艷麗,在那四柄刀根本來不及追的情況下,那柄劍和蔡風的身體已經完全消失,存在於虛空之中的只有一片雲彩,在遠處火頭和近處燈籠的映照下,那片雲彩呈暗淡的紅色,但誰都知道,那曾是蔡風和蔡風的劍,但誰都不明白,為什麼會達成這種效果,甚至很多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包括長孫敬武和元葉媚,因為誰也無法想像這個世間會有這樣可怕的也美麗得讓人魂驚魄動的劍法,元葉娟和長孫敬武竟有一種頂禮膜拜的衝動而叔孫長虹的面色卻難看得讓人以為他想哭泣,因為他想到將擁有如此一個可怕的敵人的進攻,他已經有著冷汗在淡淡地外滲,他一向以為自己的武功已經是出類拔萃的,在年輕一代中是罕見的,可是當他看到蔡 的劍法,這才明白,這個世界是多麼的大,多麼的大。

  那四名刀手臉色變得有些鐵青,他們同樣是因為蔡風的劍法,沒有人可以不為蔡風的劍法所動,有人傳說爾朱榮是北魏第一劍手,可是那隻是一個傳說,親見的人並不多,但眼前的黃海那驚天地泣鬼神的劍法卻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若是爾朱榮的劍法仍然是北魏第一劍的話,那便真的沒人敢想像那到底會是怎樣的一種境界。

  那片雲彩緩緩地降下,已經映得四位刀手額頭和鼻尖上的汗水發出暗紅的光亮,那是一種無形而似有質的壓力,那片雲彩似乎截斷了所有從周圍湧來的空氣,而使這一塊的人呼吸都成了一種苦差。

  雲彩似乎極為緩慢,可是誰也不敢說他慢,那似是一種視覺與感官的矛盾,矛盾起源於速廢,那片雲彩所作的運動似乎是突變的,因此那似緩而快。

  “嘶……”空氣發出被絞裂的痛苦呻吟,那暗紅的雲彩已經變得極為暗淡,於是有人看到劍尖,無數個劍尖,無數點流動奔湧的勁氣,在作絞碎一切有質物體的運動,那是一種難以解說的感覺。

  元葉媚在感覺到身體涼瑟瑟的同時,叔孫長虹和長孫敬武同時被逼退了兩步,接著便是一連串密得沒有可以分清段落的金鐵交嗚聲,蔡風的身形也在此時露了出來,但那隻是一片模糊的幻影,根本就無法捕捉到他的實質。

  “呀——”蔡風一聲輕嘯,聲音裂空而出,在虛空之中直刺九霄,在所有人的耳邊留下一縷迴腸蕩氣的餘音,歷久不散,而在此時也傳來四聲悶哼。

  蔡風身形瀟灑無比地落在地上之時,那四名刀手全都面呈灰色,手中的刀都只剩下半截,每個人的手臂上都留下了一條淡而深的血疤,血色淡淡的外滲,但誰都知道,他們的傷絕對不會像是表面那樣輕。

  蔡風的額前也滲出了談淡的汗水,臉色的蒼白便像是手中劍身一般雪亮,但絕對看不出他有受傷之處,只是喘息有些粗重,誰也知道蔡風只是因為使出剛才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招,而耗去了很多的功力,才會如此。

  風很輕,在空中緩緩地飄落幾縷斷草,和細細的草沫和塵土,而在這時,才有人注意到地上竟被旋起了半尺深的土坑,幾有一丈方圓,本來是長滿青草的地上,草和土全都被那飛旋的氣流給創起絞碎,這時他們才知道那暗雲並不是蔡風和那柄劍,還有從地上拉扯去的泥土和草莖,那名刀手已經臉色鐵青和皮膚滲汗了,那是因為他們正在受著一股強大無比的吸力撿扯,正在抗拒那無與倫比的動力。

  叔孫長虹的臉色也變得無比的陰沉,難看得像是死去三天之人的臉,那雙眼睛之中充滿了怨毒和深刻的仇恨,狠厲無比地造:“蔡風果然是蔡風,我叔孫長虹倒想再領教你的絕技。”

  長孫敬武臉色一沉,路上一步,冷冷地道:“那晚叔孫世子派人偷襲我和蔡兄弟的事到今日我們倒要作個了斷,叔孫世子要想出手,便由我來領教領教吧。”

  蔡風不禁向長孫敬武感激地望了一眼,因為他知道此刻的狀況實在是難以與叔孫長虹動手,他只感到一陣虛弱和疲軟,他估不到那四名刀手如此可怕,可怕的並不是他們的武功,而是他們那種密切的配合,那可怕的聯擊之術,使得他不得再耗功力使出“黃門左手劍”中的三大殺招的第二式,在後室之中,他只使得第一式殺招“雲卷雷動”,便已經將那四人全部殺死,不想此刻使出第二式殺招“彩雲滿天”依然無法將 四人一招殺死,知道今日的確是耗損得功力太多,必須要潛修幾天才可以恢復,而此刻更是快要彈盡糧絕,哪能再與叔孫長虹這個年輕的高手對敵。

  “嗚——嗚——嗚——”三聲淒厲而沉悶的號響之後,天空之中又升起了一簇美麗的煙花,雖然不是很高,卻很亮。

  權孫長虹的臉色一變,卻不知是因為這號角之聲或煙花之亮抑或是長孫敬武的話,不由得怒聲道:“好哇,你竟敢連同外人來對付本世子。”旋又轉頭向元葉媚望了一眼,見元葉媚一勝茫然,藉機道:“葉媚難道就這樣看著你們元府的人如此對我嗎?”

  元葉媚似乎失去了平日的冷靜,她根本不知道如何選擇,畢竟蔡風和長孫敬武所說的只不過是片面之詞,而叔孫長虹卻可能是她未來的大夫,這種情況下,叫誰也難以有個抉擇,蔡風也是她惟一的朋友,雖然她的理智讓她選擇了叔孫長虹,但蔡風剛才所表現的超出常人可怕的武功,讓她的心變得有些亂,只得出言道:“今日這事,我就看這樣放著,等莊內的敵人全都清除之後,由我爹和三叔去處理怎麼樣?”

  蔡風和長孫敬武不由得暗讚元葉媚話語得當,但叔孫長虹卻冷哼一聲道:“真讓我失望,元府之人居然會是如此待客。”旋即對那受了傷的四人一聲低喝道:“我們走,沒有必要留在這裡,收拾一下行李,明日一早便回晉城。”

  元葉媚不禁有些呆了,蔡風卻冷冷地道:“孫叔世子若是想走還可以,因為便算你是主使之人,大人也不會殺你,但你 屬下兄弟最好是留下。因為他們已經有損傷元府,驚擾朝中元老,燒殺人命之嫌,不定你的罪,讓他們留下人頭卻並不為過。”

  “有本事,你便來將本世子拿下,然後你再去取他們的性命。”叔孫長虹冷冷地道。

  “你以為我不敢?”長孫敬武怒氣上湧,沉聲道,同時向前大跨一步,目光緊緊地罩定叔孫長虹,一副立刻便要出手的架式。

  叔孫長虹淡談一笑,不屑地道∶“你如果能夠活也可以。”

  “長孫教頭,算了,讓他去吧:”元葉娟低低地道,語意之中卻有著幾分對叔孫長虹的袒護之意”

  蔡風聽得心中酸酸的,不過想到自已已經做出了對不起元府的事,與元葉媚自然是毫無希望,除非他肯將聖舍利交給元浩,否則絕對無望,但,那樣做,他也不會叫蔡風。

  長孫敬武回頭望了蔡風一眼,蔡風卻只好報以苦笑,長孫敬武吸了口氣,望著叔孫長虹消失在黑暗之中,不禁長嘆一聲。

  “蔡風你怎麼樣了?”元葉媚關切地望了蔡風一眼,溫柔地問道。

  蔡風有些淡然地一笑,聳了聳肩道:“我像是有事的樣子嗎?”

  “你呀,總喜歡神神秘秘的樣子,人家都擔心死了。”元葉媚嬌憨無倫地道。

  蔡風卻在此時長長地吸了口氣,仰頭望瞭望天空之中那朦朧的月色,並沒有回答元葉媚的話,也沒有看元葉媚的臉,雖然元葉媚的話是那般溫柔,那張臉透著無與倫比的俏,甚至有一種說不出的誘惑,可是蔡風的心卻似乎在報送遠很遙遠地方,對眼前的一切都不在意,因為他有些怕聽元葉媚以這種溫柔的語氣和嬌憨之態說蔡風是個男人,雖然他很年輕、卻不可否認地是個男人,是個男人便會有感情,便會為女人而心動,更何況是元葉媚這種有其驚心動魄魅力的女人,但是若明知道與這樣一個女人無緣的話,那的確是一個很痛苦的事,更痛苦的還是這樣一個女人向你以示親熱,表以溫柔,正像一個得不到東西,越完美心里便會越難受,因此蔡風只能深深地吸上一口氣以壓住心頭的痛苦。

  “你怎麼了?蔡風?”元葉媚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眼中射出一絲不解和驚異。

  蔡風裝作曬然地一笑道:“沒什麼,想到一點小事情而已。”說著故意避開元葉媚那美麗而有秋水外洩的眼睛。

  但長孫敬武剛好捕捉到蔡風笑容之中的那一絲苦澀,他沒有完全弄明白蔡風的心事,但卻知道蔡風所為的正是元葉媚,因為他並不是一個傻子,因此打圓場道:“小姐,我想你還是先回房休息吧!由蔡兄弟送你回去,待賊人靖完之後再來通知你。”

  蔡風白了長孫敬武一跟,卻看到元9葉媚一臉期待的眼神,心頭微微一軟,只好點頭應允。

  “那我們走吧!”元葉媚有些歡喜地道。

  蔡風默不作聲,跟在元葉媚的身後,兩個丫頭挑著燈籠、緩緩地踏入東院。

  “蔡風生我的氣嗎?”元葉媚敏感地道。

  “我為何要生葉媚的氣呢?”蔡風有些漠然地道,心中卻有些酸酸的。

  “這七八天我都未去找你,你難道會不生葉媚的氣?”元葉媚扭過頭,奇問道。

  蔡風不經意地望了元葉媚星星一般美麗的眼睛一下,淡淡地道:“每個人都有自己所要做的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行事原則,若是有人七八天沒來找我,我就會生氣那好像是表示我這人的氣量太小了。”

  “這似乎不是蔡風的性格?”元葉媚淡然地問道,語氣之中透出一絲驚訝。

  “人的性格有後天形成的,沒有什麼不可以改變,只要是存在的,便不是永恆的,何況性格而已,”蔡風迴避的話有些生硬。

  “或許你說得也對,但是葉媚總是覺得你似乎對葉媚突然見外了一般,叫葉媚有些擔心。'元葉媚幽幽地道。

  “感覺自在人心,我們倆身份畢竟有異,雖然葉媚當我是朋友,我也沒有當葉媚是外人,但這一切並不能改變現實,蔡風只是一個無形浪子,抑或說是一個獵人,葉媚也知道我到邯鄲的真正來意,既然那隻是一個不合實際的夢,我不想再抱著這個夢不醒,更何況我這人的性格之中並不怎麼喜歡榮華富貴,總有一天蔡風會離開葉媚,去天涯,抑或去海角去逍遙人生,抑或去做我的獵人,過我自由自在無拘元束的生活,說不定可以沖破雲層見到真正的藍天,那種日子想來定會比現在梗意多了。”蔡風平靜無比地道。

  元葉媚不由得停下腳步,轉頭凝目,緊緊地閉音蔡風的雙眼,神色之中有一絲激動和惶然,但卻並無太多的驚訊蔡風也不由得停下腳步,兩位提燈的丫頭知趣地在很遠便停下步於,唯留下兩人靜靜地對著,像夜一般沉默是蔡風的臉。

  元葉媚的目光逐漸變得無比溫柔,嘆了口氣,道:“若是葉媚能夠成全你到邯鄲來的心願,你是否可以留下來呢?”

  蔡風不禁苦澀地笑了笑道:“葉媚所說的只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問題,那一切根本就不可能,因為這種問題並不是葉媚說的算,我們根本就是兩種不同類型的人,最多也只能夠成為朋友,而今天大概已經算是最好的結局,葉媚應該知道得很請楚,因為葉媚絕對是一個極為理智而聰慧的女孩子,看問題與蔡風的角度絕不相同,難道葉媚不這麼認為嗎?”

  元葉媚呆呆地望了蔡風一眼,良久,又有些洩氣地嘆了口氣,微微地把頭低了一低,才緩緩地轉過去,有些軟弱地道:“或許蔡風說得很對,葉媚和你是兩種不相同類型的人,我們所處的環境無法將我們的思想統一起來,不過葉媚真的很痛苦,真的!”— —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7 09:58
第五章雞心血玉


  蔡風默然無語,他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似乎什麼話都顯得很多餘。

  “蔡風為何不說話?”元葉媚有些傷感地問道。

  蔡風吸了口氣,有些談然地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如何說起。”

  “蔡風從來都不會如此的,至少在我的印象之中,而今天卻又是為了什麼呢?”元葉媚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對,不由得疑問道。

  “世事難料,福禍無常,蔡風畢竟是人,或許是以前的我太過天真,近日來有所思,才會是這樣,不過蔡風心中同樣痛苦,這也絕對不是假的,當我想到我喜歡的女人與我無緣的時候,心中感覺葉媚可能不能夠體味到,因為你還有東西更比這感情更重要,當然,這不是你的錯,這只是這個世界的錯,誰叫我們所生的環境不同,我沒有什麼恨意,但卻不想一直承受著這種酸澀,因此,我必須離開邯鄲。”蔡風漫不經心地道。

  元葉媚也不由得默然,可是不僅又問道:“可是我爹需要你去為他找到狗王,這豈不會讓他落空的?”

  蔡風毫不在意地道:“這些東西部很好說,只要我再留下一些話和訣竅,相信你爹同樣也可以培養出狗王的材料,至於馴狗的方法相信他不會不精,雖然不能馴出狗王,但第一流的戰狗應該是可以馴出來的。”

  “蔡風真的去意已決?”元葉媚突然轉過身來,有些失望地看著蔡風黯然道。

  蔡風避開元葉媚的目光,堅決地道:“葉媚對我多一份溫情,我便會多一份痛苦,我必須要離開邯鄲,不過我會永遠記得你這個朋友,無論將來怎樣,只要我蔡風一天不死,便不會不記得你,我不希望聽到葉媚太多挽留的話語,葉媚若不當我是朋友的話,便應該理解我,支持我,我會偷偷的走,我不想你爹知道,他絕對不會放過馴練狗王的機會,那樣只會鬧得更僵,葉媚應該知道我是說到做到的人,沒有誰可以改變我的主意,也沒有誰可以阻止我,除非我死了,明日葉媚派人去我房間裡找我留下來的信,那上面會記下配種之法。”說完深深地籲了一口氣,似乎完成了一樁心願似的。

  元葉媚黯然地嘆了口氣,苦澀地笑了笑,有說不出的淒美和動人,蔡風的心情不自禁地顫了一下。

  “如果有來生,葉媚真的想去體味一下蔡風的心境,如果有來生,葉媚更願意去做一個我行我素、自由自在的浪子……”

  蔡風苦笑著打斷了她的話,道:“我很感謝葉媚對我的支持,如果有來生的話,我依然願意有葉媚這個朋友,無論是怎麼樣!”說著聳聳肩,伸出潔白而修長的手,以一個自認為很瀟灑的笑容淡淡地道:“葉媚不祝福一下和祈禱一下我們來生定可以如今世之願嗎?”

  元葉媚俏目之中閃過一絲奇光,有些激動地道:“對,我們是應該祈禱來生能如今世之願。”說完伸出溫潤的玉手搭在蔡風那修長而有力的手掌之中,露出一絲溫柔而有些苦澀的笑容。

  蔡風的心情很平靜,在這一刻他似乎很成功地從男女感情之中解脫出來,並沒有因為元葉媚的手而有任何波動,只是沉穩而真誠地握著元葉媚的手,恬靜而溫柔地望著元葉媚的眼睛。

  元葉媚禁不住俏臉微微一紅,蔡風手心似有一股奔湧的熱力使她有一種觸電般的感覺,那是一種很曼妙的感受。

  “葉媚今後多保重!”蔡風誠懇地道。

  “你也一樣!”元葉媚低低地道,輕輕地從蔡風的手中抽回玉手,再從脖子上解下一塊雞心玉佩,輕柔地放在蔡風的手中,再將蔡風的五指捏攏,溫柔地道:“這塊雞心血玉是我從小佩戴大的。今天,我將它送給你,希望你能夠好好地保存它,看到它就當想起了我,好嗎?”

  蔡風心頭一陣感動,感受著手中那仍帶體溫的玉石,禁不住有些激動地道:“謝謝,我會好好地保存的,只是當我看到它或許就會有些心傷。”

  元葉媚淡淡地一笑,道:“那不能全怪我。”

  蔡風也不由得啞然失笑道:“我當然有責任。”

  兩人不由得相視而笑,但卻免不了有些許傷感的情緒夾雜在裡面。·元府外燈火通明,幾乎已調集了半個城的官兵,穆立武正忙得焦頭爛額,這些官兵封鎖了元府的每一條出入地道口,任何人都全在扣留範圍之內,由大名府和鄴城請來的高手,有一半已各回其處,但仍有一半夾在官兵的行列之中,當然元府內也有一些各府的高手。

  元浩卻是氣得暴跳如雷,元費的命是險死還生,幾乎是撿回來的,若非仲吹煙及時趕到,只怕已經喪命在賊人的刀下,只是那些神出鬼沒的蒙面人幾乎全體撤退了,只有少數幾人被抓,被殺的蒙面人也有二十幾人,估計這一次進入元府的高於有四五十人之多,如此多可怕的高手,怎不叫人心寒,他們是怎樣進入元府的,都沒有人弄清楚,這豈不叫元府之人困惑,也將元浩氣得快要吐血了,可是卻無可奈何。

  元府之內多處火頭也漸漸撲滅,死去的莊丁和護院好手幾達五十人之多,光從大名府和鄴城請來的好手都有幾個被殺,損失極為慘重。

  莊外每人都幾乎箭搭弦上,只持有人衝出,便叫他們變成一隻刺猖,可是讓人奇怪的卻是並沒有人從圍牆之上沖出來,似乎那些神秘的蒙面人只是憑空消失一般,根本就找不到他們的踪影。

  元費背上和腿上的傷勢不是很重,比起蔡風當初來。還要重上一點點,不過他卻是一個很硬的漢子,並沒有因此而停下善後的事,不過他看起來很平靜,平靜得像是一池凝固的冰水,他的臉色也是那般,他善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一個人。

  那個人竟是叔孫長虹,元費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叔孫長虹,他很平靜,可是他只平靜了一會兒,等到他趕到叔孫長虹的住處時,他立刻變得不再平靜,而且一掌拍碎了一張紅木桌子,因為叔孫長虹不見了,憑他的感覺,他知道叔孫長虹走了,而不會是留在元府之內,立在他身邊的是仲吹煙和樓風月及一干元府精銳子弟,每一個人的臉色都極為難看,因為在敵人的屍體中,他們親眼見到了那五個馴狗師的屍體,還有叔孫長虹的家將,而到此刻自然不會沒人不明白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人是誰了,可是叔孫長虹居然走了,至於怎麼走的,竟然沒有人知道。

  “看看這裡是否有通往莊外的地道。”仲吹煙似想起了什麼似地沉聲道。

  元費望瞭望仲吹煙,又仔細地打量了這屋子一眼,這裡的一切,對於他這個元府大總管來說,自然是極為熟悉,不由得有些疑惑地道:“你們想要從這裡挖一條通往莊外的地道,並不是很容易的事,而這七八天時間,他如何可能在此挖地道呢?”

  仲吹煙談然一笑道:“叔孫家族之中的奇人異事極多。其中會挖地道的也大有人在,而在城煌廟之前,他們不是挖了數條短地道以尋逃脫嗎?他們挖地道的速度的確是讓常人所難以想像的。”

  “禀報大總管,這裡有個洞穴。”一名親兵高聲仲吹煙不由向元費望了一眼,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道:“看來被我猜中了。”

  元費心中也為之一沉,急忙趕到那洞穴之旁,這裡正是坑邊,洞穴口設計極為精巧,若不是有心之人且細心查找,絕難發現這裡會有如此一個洞。

  元費不由得愕然,他真的想不到居然會在無聲無息中被人要了這樣一招。

  “下去看看,是否有地道通向莊外。”仲吹煙很平靜地道,那老臉上的皺紋,像是扭動的蚯蚓一般擠得像是一種憤怒的代號,目光之中閃過凌厲無比的殺機。

  元費深深地吸了口氣,淡淡地向仲吹煙問道:“仲老有什麼看法?”

  仲吹煙咬了咬牙。嘆了口氣道:“我懷疑這些人之中有蕭衍派來的人。”

  “蕭衍派來的奸細?”元費一聲驚呼失聲問道。

  “不錯,我懷疑那些人當中有冉長江在其中,我對鄭伯禽一系的刀法,曾細緻地揣摹了一下,這一群人之中,有很多人的刀法似是鄭伯禽的刀法。”仲吹煙神色凝重地道。

  “冉長江,就是蕭衍身邊的十大金牌信使之一的冉長江?”元費抽了口涼氣道。

  “不錯,我說的正是他,只是不敢確切的肯定,但這人絕不是彭連虎。”仲吹煙肯定地道,頓了一頓,又道:“我不明白蕭衍派出冉長江來我們府上查什麼。”

  元費似有所悟,對身邊的樓風月道:“你快通知穆立武放大搜索面積,對城陛廟一帶加強人力,仲老跟我來一下。”

  仲吹煙一愕,便聽元費對身邊抬著輕床的人道:“去掛月樓:”

  仲吹煙這才知道問題可能真是出在掛月樓之上,忙跟在軟床之後向“掛月樓”而去。

  掛月樓的守衛極為嚴密,長孫敬武的神情一片肅穆,因為他正立在一具五臟六腑全被震成粉碎的屍體旁,有些發呆,他真的有些難以置信的感覺;那死去的人似乎根本就來不及有絲毫的反抗,這幾乎是有些駭人聽聞,因為這人本身是府中的好手,更讓他吃驚的是樓上那一層牆開了一個大洞,根據他的眼力,可以看出這是用腳踢穿的,一想到如此可怕的勁力,不由得讓人有些毛骨怵然的感覺,這個世上的高手的確多得可怕。

  元浩親自下了密室,很久才出來,但出來之後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一般,讓長孫敬武看得大為駭然,而在這時,元費坐在軟床上也疾奔了過來。

  元浩縱身從樓上躍下,來到元費的身邊,臉色鐵青地道:“阿三他們全部死了。”

  “什麼?那了願呢?”元費失聲叫道。

  “他還在,只是他並不說話,而且還有幾具賊人的屍體在裡面,他們有的是死在劍下,有的是死在刀下,兇手的武功高得駭人聽聞,那賊子似乎是死在蔡傷的“怒滄海'之下,不過還不敢肯定,但我想除了'怒滄海'之外,沒有什麼刀法會有如此凌厲無比的氣勢,連石壁也被刮下兩寸厚的石粉。”元浩有些虛弱地道。

  “蔡傷的'怒滄海'?”元費一驚從款床上跳起來駭然道。

  “我只是在猜測而已,而阿三他們是死在劍下,這種厲害的劍氣我也從來都未聽聞過,阿三他們四人全都是眉心至鼻樑被割開,而且四柄刀都被切成碎鐵牌,青石地面上都留下密密的劍痕,似乎只是一劍之功,可是這似乎根本不可能。”元浩臉色蒼白得有些失血地道。

  “劍痕居然刻在青石板上?”仲吹煙駭異地道。

  元費也呆呆地位是被嚇楞了的病烏龜,喃喃地道:“這是什麼劍法,難道是爾朱榮親自出手?除了他還會有誰有如此可怕的劍法呢?”

  元浩的臉色重時都變成了死灰之色,不由驚駭道:“我元家與爾朱家向來是相互敬重,爾朱榮何等身份,怎會親自出手呢?”

  元費苦笑道:“要是能勞動蔡傷和爾朱榮這兩大絕頂高手,我們只有認栽了,只是想不到蔡傷隱居了十幾年終於又再出山了,而爾朱榮更是十幾年未出手,要是他們同時出現在元府,相信定會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元浩一楞,旋也不由得苦澀一笑道:“想來也是,那使劍的高手便算不是爾朱榮,有如此功力和劍術,也足以與蔡傷的怒滄海相抗了,只不知這兩人是否為一路的,若真是如此,那豈不是不敢想像。“元費臉色不禁交了一變,族又肯定地道:“我想,他們絕對不會是一路的,若他們是一路的人,我的命早就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只要是蔡傷親自出手,我自問擋不了他的五招,若是那劍手也擁有與蔡傷同樣的功力和劍術的話,那他們聯手,足以天下無故,他們也不會如此偷偷摸摸的干,而今晚之人我想應該是兩派或是三派之人,我見到他們之時,他們甚至在相互拼鬥。”

  “不錯,我也相信他們是兩部分人,一派人以煙花火箭作撤遲信號,而另一隊則以號角之聲為撤退的信號,這個絕對沒錯,而當我趕到的時候,發現有兩個蒙面人在相互攻擊,兩人的 武功可怕得很,一個人的刀法沉穩,一個人的腿法無倫,我自問,恐怕不是這兩人之中的任何一人的對手。”仲吹煙也插口道。

  “但願這兩個可怕的高手不是一路的,否則恐怕真是老天與我元府作對。”元浩也有些脆弱地道。

  元費談淡地嘆了口氣,道:“大哥,這之中有一批是叔孫家族的人。”

  “什麼,叔孫家族的人?”元浩失聲道。

  “不錯,蔡兄弟也這麼說過,而且還去找過叔孫世子的麻煩,最後被小姐擋住了,他說這一群蒙面人之中有那五個馴狗師和尉扶桑在內,我便和他一起去保護小姐,卻不想與叔孫世子撞上,便這樣雙方交起手來,結果蔡風打敗了叔孫世子手下的四名家將,我想將那四位家將留下,小姐卻不准,後來叔孫長虹便走了。”長孫敬武也走過來沉聲道。

  面人的眼神極熟,卻一時想不起是誰,經敬武這一提醒,我想起來了,他還被我刺了一劍。”元費恍然道。

  “快去把蔡公子給找來!”元浩對身邊的人說道,眼中射出一縷異彩,有些驚慌和訝然地道:“他是怎麼知道尉扶桑便是這些賊人呢?”

  “蔡兄弟說他是獵人,對任何敵人見過一次,絕對不會忘記,那尉扶桑正是那日在街頭伏擊我們的人,而那幾名馴狗師,當時似乎有幾名是躲在暗處放冷箭的,蔡兄弟說他憑他的直覺是這個樣子,才斷定這些神秘的敵人與叔孫世子有關,他曾在今日上午對我講了一些,可是他也不敢確定,因此便沒敢對大人說,都不想賊子如此快使出手了。”長孫敬武有些悔意地道。

  元浩一拍大腿,嘆造:“難怪今日在潛虎閣之中他對尉扶桑說了一些奇怪的話,都怪我糊塗,以為他與叔孫長虹之間有什麼成見,才會如此。”

  “天意如此,這個蔡風的確讓人猜不透他到底有多深邃,不過這人膽大、狂傲卻機智異常。且很會說話,他傷仍未好之時,在'竹心閣'他與叔孫長虹相見過,那日我便知道這個年輕人絕對是個不簡單的人,脾氣大得連我都不放在眼裡,狂傲得叫人不得不欣賞,我一直想用他守我們掛月樓,若是以他的身手,相信今日賊人絕對沒有如此便宜可撿。”元費說著不由得嘆了口氣。

  元浩不由得勝微微一紅,有些自責道∶“都是叔孫長虹在旁出言,算了,以後再用他,亡羊補牢為時未晚,那現在叔孫長虹還在不在?”

  元費的臉也微顯紅潤,苦笑道:“今日,我們全都被人耍了,那叔孫長虹所住的地方,竟被他們挖出了一條通遠的地道,看來賊人應該是從地道之中潛走,否則牆外的官兵怎會未曾發現敵踪呢?”

  元浩臉色變得很難看,很難看。

  “怎麼,蔡公子沒有來嗎?”長孫敬武抬頭見那去呼叫蔡風的弟子氣喘吁籲地跑來,不禁沉聲問道。

  “蔡公子,蔡公子他走了,這……這裡有他留下來的一疊信。”那名弟子喘著粗氣地報告道,同時將手中厚厚的一疊信交到元潔的手中。

  “蔡公子他走了,什麼時候走的呢?”元費失聲問道。

  “他應該是剛走不久,報春和蘭香還說蔡公子剛回屋,便提著小包出去了,便是剛才,他們還以為蔡公子是出去有事呢!”那弟子緩過氣來惶急道。

  “還不快去把他請回來。”元浩暴跳如雷地送,似乎失了些分寸地吼道。

  “不用追了,追他也不會回來,你們不必費心思,反而大家都不好。”一個清脆而又微帶傷感的聲音傳了過久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校這些有些傷感的聲音吸引了過去,不僅僅是因為那聲音,更因為那句話,那句讓所有人都感到驚詫的話。

  “葉媚,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元浩奇問道。

  “葉媚怎知追也沒用呢?難道你知道他走的原因嗎?”元費也奇怪地問道。

  “蔡兄弟為什麼要走呢?他在這裡不是好好的嗎?”長孫敬武也大為不解地問道,唯有仲吹煙若有所思地在那裡靜靜地望著元葉媚。

  “我知道爹和三叔一定會在這裡,而蔡風剛才到我那裡去了,說他要走,我無法留住他,他也知道爹一定會留他,所以也便沒有來向爹和三叔辭行,說他在房裡留下了一封信和狗王配種法及馴練的訣竅,便是希望爹不要挽留他,並叫我向長孫教頭和仲伯道聲歉,他沒能向缽們辭行,我本想來向爹說的,卻想不到他走得這麼快。”元葉媚輕盈地走了過來,有些黯然地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7 09:59
第六章狩獵江湖


  所有的人不由得都有些呆楞楞的,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可是誰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元浩吸了一口氣,這才留意到手中厚厚的一疊紙和那蒼雄而渾重而又若龍飛風舞般的字體,一本薄冊子上寫著“狗王配種馴練法門” ,而最後一小本卻是寫著“蔡風留言”。

  “寫些什麼呢?”元費不由得問道。

  元浩忙打開蔡風的留言,只見上面卻是仿仲繇的《宣示帖》字體所寫的:大人初展此信。蔡風當已離府,望大人勿追勿留,蔡風意已早決,今日來明日當去,留也無益,不若好聚好散,此刻我謹向大人、管家、教頭致歉。蔡風初入元府,實因慕小姐葉媚之絕美,而今知道絕無結果,留下唯使傷感更增,才擇今日別過,而葉媚當蔡風是朋友,元府上下待蔡風禮敬有加,特留馴狗之技以示,望大人勿怪。

  蔡風字元浩不由得愕然,抬頭望瞭望元葉媚,冷冷地道:“你和蔡風早就認識?”

  元葉媚不明所以,不過猜到定是信中說了些什麼,不由得微微點頭道:“女兒的確是和蔡風早就認識,那是在武安姨媽家,他是兩位表哥的好朋友,初次他為表哥的狗兒治傷,便這樣認識了他,姨媽當時也在場。”

  聽到這些元浩臉色稍緩,口氣也溫和了少許道:“你怎會知道他和你表哥是好朋友?”

  “是表哥告訴姨媽的,當時蔡風的狗兒還把姨媽家看門的屁股咬了。”元葉媚認真地道,神色間卻多了幾縷嚮往之色。

  元費和元浩呀得不由得大感好笑,心中暗罵蔡風膽大妄為,而長孫敬武卻禁不住笑了起來。

  “那你可知道蔡風家裡有什麼入?”元費想了想問道。

  “我不知道,表哥說蔡風從小便是在陽邑一個獵戶家裡,還說他師父是個很兇的人,他爹爹最喜歡喝酒,他們只告訴我蔡風不僅很會馴狗,而且武功很好,是最出色的獵人。”元葉媚想了想道。

  元費不由得向元浩望了一眼,見他也只是一臉茫然之色,不由得嘆了口氣道:“如此人才,卻讓他白白地走了,真是太可惜了。”

  元浩苦笑道:“只怕是天意如此。”

  蔡風只覺得心頭無比輕鬆,雖然心底的那帳然若失的感覺並沒盡去,但他此時又恢復了那種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生活,的確感到極為樞意。

  陽光似乎異常溫和,今天的天氣似乎還真的不賴,也的確不賴,至少蔡風剛一醒來便可以見到如此溫和的太陽便應該算是很不錯了。

  他很少有昨夜那種疲憊的感覺,的確很累,殺人的感覺並不是很好,至少蔡風並沒有感覺到快樂,那和殺死一隻野獸的感覺絕對不一樣,因此蔡風並沒有在邯鄲城中呆很久,晚上他便自行離城而去,他有穆立武給他的通行令,並沒有誰敢阻止他,也沒有人願意阻止他,守城的士兵們對蔡風本就極為熟悉,因此他很順利地便出了城,他是一個絕不怕住野外的人,因為這個世界上,並沒有比人更可怕的野獸,絕對沒有。

  山野之中,更多了一份城中怎麼也找不到的寧靜和安詳,沒有任何壓抑的感覺。

  陪伴蔡風的,唯有馬兒和背上的行囊及弓箭與劍,幾件比較好的衣衫與一袋乾糧而已,這一切,對於蔡風來說已經夠了。

  休息了一晚之後,蔡風只感到體力恢復了不少,便策馬向武安趕去,離家十幾日,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收穫可能只有那什麼勞什子“聖合利”和稀奇古怪的蛇喉功。

  邯鄲是通入太行八大要道之一,除水道比較暢通之外,要到武安卻只有一個隘口。

  行至下午,蔡風終於趕到隘口之旁的一個小廟。記得入邯鄲之時,他也在這裡盤桓過一晚,因此,和這裡的老闆多少有一點點交情。

  今日的生意似乎並不怎麼好,門前的幾張桌子只坐了一個客人而已。

  天氣熱得有些不太近人情,早晨的太陽還是那般溫和,可是中午一到,讓人有些懷疑今日太陽是不是發了什麼瘋,太陽的光芒便像是烈火一般燒烤著大地,蔡風頭上戴著自己用嫩樹枝編織而成的怪異帽子,勉強擋一下這可怕的太陽,幾個時辰行下來,葉子都烤得軟搭在細枝上,馬兒更跑不快,跑快了便直冒汗,喘息不停。

  那無精打采的店小二老遠便見到策馬而來的蔡風才漫不經心地從凳子上爬起來,有氣無力地打個招呼道:“客官要不要下來喝口涼茶解解渴?”

  蔡風伸手抹了一下臉上的汗水,從馬背上躍下來,長長地籲了口熱氣,罵道:“奶奶個兒子,差點沒把老子給熱死,真是該死一百遍的太陽。”

  店小二不由得有些好笑,不過他卻馬上認出蔡風來,因為上次蔡風住在這裡的時候極為大方,當然他並不知道那次蔡風用的並不是自己的錢,不過這次仍像對著一個大財神爺一般笑道:“原來是公子爺呀,今日個天真的是太熱了,小的這便去為你切西瓜解解熱。”

  蔡風把馬向一旁的木柱上一系,不耐煩道:“先給我來碗涼茶再說,我的喉嚨都冒出煙來了,奶奶個兒子,今日這個天發什麼瘋,這樣來坑我。”說看大步走入涼棚,把行囊向桌子上重重一放,一屁股坐了上 ,摘下頭上那原始人般的怪帽子。

  “公子爺,您請用茶。”店小二極為乖巧地端上一杯涼恭敬地道。

  蔡風端起涼茶,反不覺得怎麼渴了,不過手卻極臟,剛才編樹葉帽子時,弄得手上臟分今的,不禁端起茶倒在手中。

  但是蔡風的臉色變了,變得極為難看也很憤怒,便因為手中的這一杯荼。

  茶無論怎麼看都是涼的,握在手上的杯子也是冰涼的,但蔡風卻感到手似被火燙了一般,迅速抽了回來,涼茶居然咬人。

  涼茶居然會咬人,至少蔡風的感覺是如此,事實也是如此,不過蔡風的手動作極快,被咬的地方並不是很大一塊,只像針灸了一般,只不過卻使手上多了一點紅斑,正在擴大的紅斑,而那茶水所潑的地方卻冒起一陣輕煙。

  這是什麼荼?蔡風駭然變色,但他已無暇想什麼,他必須阻止那塊紅斑斑的蔓延,他居然選擇了挖肉,挖掉那一塊不是很大約紅斑,他半刻猶豫都沒有,因為他知道這是什麼茶。

  毒茶:而且還是很毒很毒的茶。

  血,有烏色,也有紅色,鮮紅的血是蔡風傷口上的血,烏黑色卻是那紅斑傷口的血,兩種完全不同顏色的血,本來是屬於一個人身上的血。

  店小二駭呆了,像一隻極傻的木瓜,楞楞地立成了一個合不攏嘴的木偶。

  蔡風本想憤怒地大罵,但是他沒有這樣做,只是冷冷地向店小二望去,目光像刀子一般鋒利,像冰一般寒冷。

  店小二感到自己已經被蔡風的目光刺穿了,他只感到一陣絕望的寒冷,所以他的身體禁不住在發抖,在顫栗。

  “這,這不關小人的事!”店小二有些近乎絕望地道。

  蔡風沒有答話,也似根本就沒有聽到店小二的話。

  其實店小二的感覺並沒錯,一點都沒有錯,蔡風的目光已經看穿了他,所以蔡風便看到了店小二身後的那惟一一個顧客,至少在外面的涼棚之中只有那一個人。

  戴著竹笠,低低的檐子,一不小心的人,只會以為這人是頂著個大磨盤,一個極大的磨盤,可以擋住他的臉,可以擋住他的眼,只能夠看到一個尖尖的下巴和幾根黑黑硬硬的胡茬,因為他正面對著蔡風。

  “這毒是你下的?”蔡風的聲音與天上的烈日形成了兩個非常鮮明的極端。

  “不,不,不管……”

  “不錯!”那聲音也冷得可以,一下子把店小二那惶急的聲音全部截斷,他的聲音也像是一柄刀,和那人藏在鞘中的刀一般,讓蔡風感到一種沉重的壓迫感。

  店小二似乎是失了魂一般,緩緩地機械地扭過頭去望那說話的人。

  但他並沒有看到那人的臉,看到的只有一個尖尖的下巴和幾根硬硬的黑黑的胡茬和一頂像磨盤一般的竹笠。

  蔡風的瞳孔收縮了一些,但他的臉上卻升起似乎感到很有趣的笑容,談淡地問道:“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因為我要殺人!”那人的聲音依然很冷,冷得讓蔡風都感到外面刮起了北風,他根本就想不到這人居然會有這種回答,可是對方已經這樣回答了。

  “你想殺死每一個人?”蔡風聲音卻有些惱意地問道。

  “不,我要殺的人只有一個。”那人依然是那般冰冷的響應,可是店小二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但他能夠說些什麼?能夠做些什麼?

  “難道這個人是我?”蔡風奇問道。

  “是你!”那人依然只有兩個字,他似乎很吝嗇說話,似乎說話本身便是一個極累的事,可是蔡風卻認為這個人並不是怕累的人,因為這人克穿著兩件衣服,不是很薄,黑黑的料子,與這個夏日極為不相稱。

  穿衣服絕對比說話要麻煩,而蔡風穿著一件很薄的衣服,依然感覺到熱,所以這個人並不算是一個怕麻煩的人。

  蔡風眼中閃出一些訝然和驚疑,不僅因為這個人的答話,更因為這個人並沒有出汗,似乎天氣的燥熱,他根本就無法感到一般,店小二逃命似地從兩人之間移開身子,於是蔡風便與那人面面相對,只可惜仍無法覺察出他的面容,仍然深沉地掩在那磨盤似的竹笠之中。

  “我們有仇?”蔡風輕輕地將碗放在桌上平靜地道,目光緊緊地盯著對方的手。

  那是一雙像是長滿枯藤的老樹一般的手,也很輕易地讓人想到鐵鉗,那是一雙比較有個性的手,像這個人一般有個性。

  “沒有!”那人依然不冷不熱地答道。

  “那你為什麼要殺人?”蔡風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地問道,若不是因為對方所答的話並不錯亂;蔡風定會以為這個人是一個瘋子,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但是,這個人不是,絕不是,瘋子絕不會有這般冷靜。

  這神秘的人的確很冷靜,一種與這個夏天極為不對稱的冷靜,使得這涼棚之中的空氣也很陰沉,那是一種無形的殺氣。

  “因為你必須要死!”那人的話似乎全都是沒頭沒尾,但看他的樣子似乎並不氖蔡風還想問,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該問什麼好,對方既然這樣說,他真的有些不知道如何問,如何問也似乎華是一番廢話,但他還是禁不住要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蔡風!”這兩個字似乎是從冰縫之中擠出來一股,讓蔡風情然,他實在記不起他的仇人之中怎會有這樣一個人,而他更記不起自己印象之中有這道影子,他的仇人並不多,想要殺他的人並非沒有,但卻只有一個,那便是叔孫長虹,可是昨晚叔孫長虹仍在邯鄲之中,怎麼會又有一個人在這裡等著他呢?

  蔡風的確有種打破腦袋也想不到的感覺,心中只感到極為荒唐,極為好笑,無論是誰在蔡風這種處境之中都會有這個荒唐的感覺,當然蔡風免不了會有憤怒,無論是誰顯些不明不白地死在別人設的陷阱之中,對這個設陷阱的人都會恨之入骨,都會憤怒,蔡風也是人,所以他也有些憤怒。

  “你是不是認錯了人?”蔡風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畢竟他仍然沒有死去,殺人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感覺,雖然極為憤怒,卻仍想這只是一個誤會,因為他打心底便覺得這個仇人毫無來由,所以他不得不這麼問。

  “我的眼睛絕對不會錯,除非你不叫蔡風。”那人很傲慢,也很自信地道。

  “我是叫蔡風。”蔡風的眼睛中射出幾經憤怒的殺機。

  “那我要殺的就是你。”那人似乎對殺蔡風極為自信,更似有著極大的興趣。

  “你是不是個瘋子?”蔡風忍不住罵道。

  “我是殺手!”那人悠悠地道,更似乎因為他是個殺手而驕傲。

  蔡風呆住了,他無話可說,的確無話可說,一切的話說了也等於白說,因為對方只是個殺手,有人給錢,他便會幫人去殺人的人。

  也的確,殺手殺人是不必找任何理由,也沒有理由可講,因為他們是殺手,在他們的眼中只有錢和殺人,除7殺人還是殺人。

  “你以為你可以殺得了我?”蔡風冷冷地道,聲音霎時變得比秋風更為肅殺,因為他知道,這一切已經無可避免,絕對無法避免,他感受到對方那種殺人的決心。

  “所以我下了毒!”那人淡漠得似乎不知生死為何物地道。

  “可是我並沒有喝下這杯茶,你的打算已經不再起作用了。”蔡風冷冷地道。

  “那是很遺憾的一件事。”那殺手似有些惋惜地道,但骨子裡仍透著難以解說的殺機。

  “那你還要殺我?”察風問道。

  “還要!。那殺手答得異常堅定,就像他立在地上的身形一般堅定,也像他那扶住刀柄的手。

  “你有幾成把握可以殺我?”蔡風也覺得這個問題極為好笑,他也不知為什麼要說這種放在垃圾堆裡都嫌廢的話。

  “一成!”那殺手漠然地答道。

  “一成?”蔡風這一生之中大概只有對這一句話是感到最為驚訝、最為好笑的了,可是他實在想不出說這話的人是哪一根神經變得錯亂了,只有一成把握,仍要堅持殺人,這實在是叫蔡風感到好笑。

  “不錯!只有一成把握。”那人緩緩地把刀從鞘中拉了出來道。

  “難道你沒有想到你會被我殺?”蔡風眼睛依然緊緊地賄對方的手冷冷地問道。

  “我沒想過,也不願意想。”那人刀並沒有完全拔出來,只露出半截黝黑的刀身。

  “為什麼不想一想?”蔡風有點嘲弄的意味不屑地問道。

  “因為我是殺手1”那人道。

  “難道殺手便不是人?”蔡風道。

  “殺手便是殺手,不是人。”那殺手道。

  蔡風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這個世上居然會有這種答話的方式,不由得好笑地問道:“殺手為什麼不是人?”

  “殺手便是殺手,只是一個工具,便不能算人,但殺完了人之後,便又是人了,所以殺手只是殺手,並不是人。”那人仍然冷冷地道。

  蔡風不由得吸了口氣,他的確無法反駁對方的話,只是淡淡地道:“那你為什麼還不動手?”

  “等人!”那殺手的話的確報簡潔。

  “等誰?”蔡風目光快速地環視了一遍,卻並沒有發現什麼人。

  “殺手!”那人的話仍然很冷,卻仍沒有出手的意思,但蔡風卻感覺到了氣氛不對。

  的確有些不對,不對的感覺是來自這個小店的內部,此刻小店的門口突然露出一顆腦袋,頂著似磨盎一般的竹笠,再接著便是人,一連串的人,有九個,再加上那拔刀的一人,剛好十個,此刻蔡風真的明白了,完全明白了。

  那殺手絕對不是個傻子,更不會是個瘋子,十個人種人一成的把握,加起來便是十成把握了,這一點不用殺手告訴他,他也明白了,誰都知道,蔡風著想憑自己的一雙手對付這十個人,那幾乎是不可能的,雖然蔡風對自己的武功很自負,很有信心,只是他始終不明白,怎會有人請來這麼多殺手對付他呢?難道真的是叔孫長虹嗎?他的仇人似乎只有叔孫長虹一人,至少在他的印象之中便只有這麼一個仇人而已。

  不過,無論是誰請來的,蔡風都不能想,也不敢想,想不僅權費腦子,也費時間,並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至少在此刻,蔡風不認為想這個問題有趣,因為他最想做的事便是離開這裡,他是一個獵人,獵人都會審時度勢,能夠獵到狐狸不僅僅是靠經驗,還是因為獵人自身比狐狸聰明,蔡風便獵獲過狐狸,而且還不止一隻,所以蔡風絕對不比狐狸笨,也正因為他不笨,他才選擇走,選擇逃避。

  君子不是獵人,也不適合當獵人,獵人也做不了君子,頂多只能算是條好漢,蔡風是獵人,所以他不是君子,他也不會計較別人是否當他是好漢因此,他出劍蔡風出劍的速度絕對不慢,至少要比那已拔出了半截的刀要快上一步。

  一步,只是一步而已,對於高手來說,一步的時間足夠做上很多事情。

  那殺手似乎也被蔡風出手一劍給震懾了,因為他們沒有想到蔡風的劍法會有如此快,快得他連本有的半點先機也給剝奪了,這或許是一種悲哀,但殺手是沒有悲哀的。

  殺手本身已是悲哀的極致,其它再有一點小小的悲哀也不足道哉。

  蔡風並沒有讓這個悲哀延續下去,他也不能,除非他想死,除非他想讓那九柄刀把他剁碎?——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7 10:01
第七章虛空箭影


  蔡風是聰明人,所以他不會做這種蠢得只有白痴才幹的事,他的劍是快了一步,但這一步只是用來斬擊對方的刀。

  那殺手的可怕之處讓蔡風大出意料。

  蔡風竟發現對方用身子來撞他的劍鋒,而刀並不是擋蔡風的劍,而是讓蔡風的劍從這柄刀下滑過刺他的胸膛。

  這個殺手竟是不怕死的,甚至是想找死的。

  若照這種形勢發展下去,這個殺手是死定了,絕對是死定了,可是蔡風的臉色卻變得極為難看,那是一種被對方一眼將自己看到底的那種感覺,赤裸探的感覺絕對不會好受。

  蔡風畢竟是蔡風,蔡風所做的事便像蔡風的人一般,叫人無法測度。

  蔡風的左手突然騰了出來,那本來是提著小包的手,可是此刻卻突然空了。

  那小包呢?

  在蔡風的嘴上叼著,能夠用上的部分為什麼不用上,蔡風是一個很懂審時度勢的人,只在一剎那間,他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將小包叼在嘴巴之上,然後再探出兩指。

  左手上的兩指,像是在緩和的流水之中拈起一朵凋零的小花一般溫柔,可是就這樣溫柔的兩根指頭,卻做了一件絕不溫柔的事,起到了絕對不溫柔卻十分有效的作用。

  那殺手以命換命的一刀竟被這溫柔得若拈花的兩根手指夾住了,那本是極為狂野的一刀,也是十分要命的一刀,以命換命的打法,一般都是極為要命的,可是這一次沒有要蔡風的命,沒有,因為蔡風畢竟是蔡風。

  那殺手的瞳孔都縮成針眼一般大了,他終於感覺到了死亡的可怕,感覺到了死亡,在他想同歸於盡的時候,他並沒有想到死,因為他打定蔡風絕對不會做這種同歸於盡的傻事,他只是要逼得蔡風停頓片刻而已,可是他看錯了蔡風,副、看了蔡風的能耐,獵人與殺手始終有個差別。

  獵人不僅是要殺死獵物,捕獲獵物,同時還有保證自己絕對的安全,自己的安全始終是第一,因此獵人不僅僅只是會攻擊,他還更會防守,但殺手卻不同,絕對不同,殺手的目的只是殺人,不擇手段地殺人,卻從來不喜歡考慮自已是否會被別人殺,他們的原則便是殺不了別人,別人就要殺死自己。

  每個人在感到死亡逼近的時候都不會好受,殺手也一樣,他們殺人的時候只是一件工具,可是在披殺的時候,他仍然是一個人,不折不扣的入,所以這名殺手的臉色變了。

  殺死他的並不是蔡風的劍,蔡風的劍似是並不想沾上這種人的血,在將要刺入對方胸膛的時候卻從對方的肩頭穿了過去,但這名殺手依然死了。

  死在蔡風的膝蓋之下,他的刀在蔡風的兩根指頭之間便像一個嵌在大山中間的鐵片,絕對無法移動分毫,而蔡風的膝蓋卻在他伸出兩個指頭之時頂出去的,而且力道大得可怕,那種摧毀性的力量完完全全地註入這名殺手的小腹之中,再加上對方自己的衝力,蔡風加在那柄刀上的衝力,這個人的命運只會有一個,那便是死亡,絕對只有一條路。

  “哇——”一蓬像箭雨一般的鮮血噴了出去,而蔡風的身體也正在這個時候貼緊了這名殺手的身體,箭雨一般的血從蔡風的肩頭噴過去,只是對著蔡風身後迫來的九名殺手。

  蔡風一聲冷哼,身體打了個旋,那噴血的屍體便飛了出去,像是一塊巨大的肉彈,呼嘯著,帶著可怕而慘厲的殺氣和鮮血,向那九名殺手撞了過去。

  刀仍在蔡風的兩指之間,劍卻早已斬斷了拴在木柱上的馬經,而蔡風的身子也若一片暗雲掠上了馬背。

  這個變化誰也沒有預料到,也沒有人會估到蔡風如此可怕,畢竟這些人並沒有在邯鄲城中見過蔡風出手。

  那馬本因剛才那一聲淒厲的慘叫而受驚,此刻蔡風再斷其韁、上其背,自然便撒腿疾奔。

  這一切早在蔡風的計算之中,就像是計算陷阱尺寸一樣清楚。

  蔡風聽到一陣暴吼,都讓他的耳鼓後得有些麻木,那是那九名一模一樣打扮的殺手同時出聲的,似乎是極為憤怒。

  有些像,但殺手不應該是如此憤怒的,因為殺手無情,他們不該憤紙但他們的的確確像是很憤怒,所以他們的的確確是有鬼,蔡風很清楚。

  清楚的是蔡風的耳朵,再由耳朵告訴他的心,所以蔡風知道,這一起進出似憤怒的吼聲只是假相,迷惑蔡風耳朵的假相。

  真正憤怒的並不是這些殺手,而是他們頭頂那磨盤一般可怕的竹笠,帶著極細的銳嘯,劃破虛空,絕對比蔡風的馬兒要隊所有的目標只有兩個,那便是人和馬。

  人自然是蔡風,馬自然是蔡風的馬,這瞞不過蔡風的耳朵,雖然那吼聲震得耳鼓發麻,但獵人畢竟是獵人,獵人的耳朵並不是普通人可以想像得到的精敏。

  陽光底下,掠過一道亮麗得讓人心搖目炫的光芒,那是蔡風的劍。

  “啪……”暴響聲響起,之中也夾著一聲馬兒的慘嘶,蔡風清楚地感覺到馬兒跪了下來。

  天空中碎什片灑成了一陣不是很狂暴的雨,而蔡風卻是這雨中的一朵暗雲,起於馬背上,止於馬首三丈之處。

  無論是誰,都不能不說蔡風的身法正點,就像他手中的劍一般正點。

  蔡風的反應之快有些出乎那些殺手們的意料,但他們並沒有想到什麼讓他們打消殺人念頭的理由,因此,他們惟一做的事,便是攻擊,瘋狂地攻擊,他們只有一個任務,那便是殺人,殺死蔡風,那個已死的伙伴對於他們來說有些像個陌生人,死與不死都沒有人去理他。

  蔡風明白這些殺手的可怕,至少比那些狼可怕多了,狼再怎麼可怕,畢竟還是野獸。

  蔡風並不說話。他只知道左邊有一片樹林,鑽入了樹林,便是他反攻的時機,更可以翻過山嶺,繞路至武安郡,到了樹林之中才能更靈活地發揮獵人的特長。

  可是在此時,他竟敏感地覺察到,那些殺手全都變得不緊不慢,而且四處散開,這讓他升起了一種深切不妥的感覺,他的直覺告訴他,更可怕的陰謀和殺機在等著化於是,他看到了數十道暗影劃破了虛空,呈一些十分優美的弧線向他撞來。

  那是箭,要命的箭,只要蔡風的命。

  蔡風連抽口涼氣的機會都沒有,他只能避,惟一的一棵不大的槐樹給了他不是很小的幫助。

  當初蔡風還嫌這棵不大的槐樹生在路中間的確不雅,可是這一刻卻做了一件讓蔡風感激的事,那便是為蔡風擋下了那些箭,蔡風的身體便在那槐樹的背面停了下來,目光像鷹一般敏銳,亮得像秋夜的明星,卻有幾縷淡談的殺機直透而出,似形成了兩道冰棱般的寒刀劃過每一位殺手的臉。

  蔡風聽到背後傳來了很沉重的腳步聲,他並沒有扭頭,但他卻知道這個人是個高手,高於還不止一個。

  蔡風並沒有立刻出手,但他卻突然開口了,問了一個很好笑的問題,道“我這顆頭值多少錢?”

  那九個殺手愕了一下,估不到蔡風在這種時刻仍有心情問這種話,這的確是一個極有趣的問題,也有些好笑。

  “五十兩銀子!”與蔡風正對著面的人毫無畏色地道,在他的眼中卻是多了幾縷憐憫和同情。

  但蔡風卻知道不是,絕對不是,而是對一個將死之人的嘲弄,可是他並不在意,反而裝著不解地道:“難道我一顆腦袋就只值五十兩銀子嗎?這豈不是太不值下r”

  “每人五……”那人正準備答話,但卻突然發不出聲音了,因為蔡風並沒有讓他說下去,他的聲音全被一股凌厲無比的強壓逼了回去,那是蔡風手中的劍。

  像一簇驟然綻放的花朵,美得淒艷得讓人心寒,劍身似刺著太陽,所有的光和熱全斂於這一劍,達到一種迷幻一般的境界。

  那名殺手有些後悔,不該去答蔡風的話,可是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沒有人想看到蔡風速去,九個人雖然散開,仍然有三柄刀可以相互救助,而且每一柄刀都極為狠辣,殺手畢竟是殺手,最懂殺人的技巧,每一道刀風之下,都是足以讓蔡風丟命的部位,雖然那劍上的光很強,讓人有一點難以睜開眼睛的感覺,可是他們早已看準了蔡風的部位,只要跟著感覺走便不會有錯。

  那說話的殺手所感受到的殺機自然是最強烈的,那種壓力也絕對強大,殺手卻是不怕拼命的,就算是拼命他也乾。

  便在這一剎那,那道強光不見了,蔡風右手之中的劍不見了,卻是柄黑黝黝的刀,刀是那已死去的殺手殺人的刀,那劍呢?劍到哪裡去了?

  劍在蔡風的左手,沒有人知道右手的劍和左手的刀是什麼時候換的,那是因為劍上的光線太強,所以沒有人看到,沒有人看到那便算是個意外。

  意外的不僅僅是察風手中的劍和刀的對調,更是蔡風那本是飛躍的身形,只在此刻卻成了楔步,矮矮地蹲在地上,可他的刀和劍都是向兩旁展開。

  而面對著他的那名殺手卻發出一聲長嘶,身形禁不住倒飛了出去,而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攻擊他的是蔡風的頭,一個人的身體中任何一部分都可以成為最可怕的武器,頭也不例外。

  誰也沒想到察風會出這樣的險招,不僅險而且怪,險在蔡風算準對方的刀根本無法命中自己,而怪在以撞鐘的形式,用頭撞擊對方的小腹,這一招的確很出人意料。

  但這一切與蔡風的速度和那很亮很亮的一劍也極有關係,若不是這一劍的強光讓對方看不清蔡風的動作,只怕蔡風所控的不是小腹,而是膝蓋或者是刀了,而蔡風巧妙地運用刀劍換手造成的一股牽引力,使對方本已有偏差的刀偏了位置,否則的話,蔡風至少會少了一臂。

  這招之中的僥倖成分太多,所以這不能算好招,卻只能算是險招。

  蔡風的背上被對方的熱血噴得報濕,但他並沒有停留,他的刀和劍在同時逼開了兩條攻來的兩柄刀,這才若一隻十分靈巧的貂,縱身躍起。

  “嗖、嗖、嗖[”一排箭雨追在蔡風的背後,使得蔡風不得不在地上打滾,而那並未死去的殺手在這一刻卻幫了他不小的一個忙,擋住了幾支劍。

  蔡風一聲長嘯,那具帶箭的屍體立刻橫飛而起,向剩下的殺手扔去。

  再縱身的蔡風已到那仍在哀嘶的馬兒身邊,他手中卻已經再不是刀和劍,而是弓和箭,五指之中緊夾著四支箭。

  蔡風動怒了,所以他的箭是怒箭,是狂箭,四支箭幾無先後地標射而出。

  弓弦輕響之後,便已經聽到四聲嘶啞的輕吼,不是他們不想吼,而是已經吼不出來,他們的咽喉已經釘上了蔡風的四支羽箭。

  這其實是很普通的箭,可是卻有著絕不普通的殺傷力,因為他的主人是蔡風。

  蔡風射的並不是那剩下的八名殺手。因為他知道,若想將這八個人射死,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要射那些普通的箭手卻不難,而最具威脅的卻也是那些普通的箭手。

  蔡風只射下一輪箭,因為他已經沒有機會了,他只有後退,飛退,以比那些殺手快上一步的速度飛退至那小店涼棚之旁,而他的馬兒也便成了活箭靶,頹然地倒在地上。

  蔡風的兩隻手可以分工做事,所以當他遲至涼棚之時,手上又有了四文普通的羽箭。

  蔡風絕不會放過任何還手的機會,而這一次照樣又有四名箭手倒在地上,幾乎沒有人可以避過蔡風的致命之箭,只是這一次蔡風選取的位置卻是心臟,那裡畢竟比咽喉約部位大,把握更大一些,可是蔡風的臉色卻微微變了一些,因為蔡風看到了一個人,一道眼神。

  一個用刀的人,一道比刀更鋒利的眼神,那眼神很熟悉,蔡風記得正是昨夜震得他手心發熱,結果與那鐵腳之人對仗的高手。

  他知道這些人真的是叔孫長虹的人,更知道那刀客的可怕,那人只是一個很冷厲的中年人,冷厲得有些不講人情,那眼神之中的精芒能夠把人的心神捅一個洞。

  “果然是叔孫長虹那狗娘養的!”蔡風狠狠地罵道,可是他卻變了臉色,因為他發現了一件十分要命的事,那店小二此刻卻將那隻剩滿了涼茶的瓦缸向他砸來。

  要命的並不是那瓦缸,而是瓦缸之中那可怕的茶水,他想不到這剛才還畏怯得不得了的店小二此刻會變得如此懂時機。

  殺他卻用了這麼多人,看來對他的確是另眼相待,他真不知是該謝謝叔孫長虹還是該罵該恨叔孫長虹。

  蔡風只好將大弓掛在手臂之上,而手中全憑一股極為柔和的勁道準備去迎擊那瓦缸,但是他想錯了,卻沒有看錯,那瓦缸本來已經有了裂口,只是待他輕輕一碰,或是不碰也會進出那些許要命的茶。

  “嘩——”瓦缸終於破了,卻是一支從遠處射來的箭,適時地射破7這瓦缸。

  店小二竟是個內家高手,蔡風看走暇了,更想不到的卻是有人來救他,他弄不情怎麼回事,反正他知道,這店小:該死。

  “轟——”蔡風本來準備擊酒壇的掌,結結實實地印在那店小二的掌上。

  店小二一聲悶哼,身子“蹬蹬蹬……”地一陣倒退,撞壞兩張桌子,而蔡風的身子迅速後躺,手中的強弓卻舞成一片浮在地面上的雲彩。

  “呀——啊!”幾聲慘叫劃破太陽製造的沉悶。

  蔡風看到了兩名殺手倒下,也看到了兩匹疾奔而來的駿馬。

  人是那馬背上人殺的,而蔡風心頭卻充塞著一絲難明的激動。

  “冉長江,你堂堂粱朝金牌信使也會做這種以眾欺寡的事,看箭。”說話的正是蔡風救過他們幾次性命的高歡。

  另外一人自然是尉景,在這最關鍵的時刻,卻出來了這樣兩個人。

  蔡風精神陡地一振,在殺手們錯愕的剎那,他的刀和劍擊了出去,由下向上,雖然不是非常猛烈,但卻是那幾名殺手的死敵。

  依然有六柄刀成楔角向地上的蔡風劈到,破空之聲只將空氣絞得一片混亂。

  但蔡風根本沒有在意,在劍芒突變之時,他的身形完全縮入了劍影之中,而劍芒時昇華為一團亮麗無比的光球,從地上升起。

  “當……”一串暴響之中,那六柄刀並沒有阻止得了這上升的光影。

  蔡風的身影若潛龍昇天一般,衝上近兩丈高,那團光影卻成了一片浮雲的白雲,亮麗無比而又說不出淒厲的白雲。

  憤怒的蔡風便像是一柄憤怒的劍,而憤怒的劍,則更像是瘋狂的流星雨。

  沒有人想像得到這一劍的可怕,便像沒有人知道深海之中到底有什麼一般。

  殺手們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死亡,可是在蔡風的劍下,他們卻感受到了,感受到了一絲異樣的恐懼。

  蔡風那一劍之中竟帶著一種難以抗拒的引力,使得他們有著一種失重的容覺,明明知道,這只是一種皮幻的感覺,卻是那般真實地存在,這似乎是極為矛盾的表現。

  更矛盾的,卻是蔡風劍式再改,由空中向下疾撲的那一剎那,那種引力竟也在剎那間像是奇蹟一般變為壓力,沉重得讓人難以呼吸的壓力。

  蔡風的身影出現在虛空之上,那一片亮麗無比的劍雲霎時散成了一陣疾雨,像風暴一樣狂,像織繭一般細密,幾乎讓每一寸空間都注滿了一種爆炸性的殺機,只待與接觸的所有物體相撞時,以最狂野的形式爆射開採。

  空氣被絞成了無數的小氣柱,像是撕裂的破皮,發出淒慘而可怕的聲音。

  蔡風見到了六雙驚懼而駭然的眼神,可是這已經是無法改變的局勢,無法回收的一劍,連蔡風也無法改變,全因他根本就無法控制這一劍。

  “叮……”聲音異常清脆悅耳,但這之中夾雜的幾聲慘叫卻是異常沉悶和淒慘刺耳。

  是六名殺手的聲音,因為蔡風此刻已經很好地立在六人的身前。

  “黃門左手劍!”居然是那店令二和冉長江同時發出的驚呼,無論是誰都已聽出他們聲音之中的驚懼。

  蔡風的刀拄在地上,劍卻遣送指著那正準備攻來的店小二,但是卻沒有動,冉長江也沒有動手,他知道只要他再踏上一步,將會迎來蔡風最狠辣最凌厲的一刀,他似乎知道蔡風的刀會快得讓他有些難以應付,他更知道“黃門左手劍”的可怕,所以他唯有停下腳步,目光緊緊地盯著蔡風的劍,似乎有一點點微顯蒼白的臉。

  店小二的額頭上滑下了兩顆汗珠,鼻尖也有汗珠的滲出,熱的並不是那烤人的太陽,而是蔡風劍上所散發出的那逼人的氣勢,但店小二並不是很驚懼,至少到目前為止仍沒有驚懼的表情。

  “蔡風,上馬!”是高歡那粗獷而又有些崇敬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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