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洪荒天子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12 14:34:0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1 26722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5:36
第二十章刀碎老祖


軒轅突然帶住馬韁,戰馬長嘶一聲,人立而起,前蹄騰空倒踏,聲震四野。

陶瑩吃了一驚,但是在軒轅的懷中卻是極為安穩。

歧富諸人也相繼帶住馬韁,神色微變。此時山道之上,百餘名弓箭手以弧形排開,人人手執強弩硬弓,只要手一鬆,他們便立刻會成為一隻只刺猬,別無選擇。

歧富吃驚的不只是這些,而是因為這群人竟是來自有虞氏。

歧富對天下的各大部落都極為熟悉,因為他向來慣於雲遊天下,天下間朋友極多,對有虞氏並不陌生。

有虞氏與高陽氏乃是盟友,這是天下皆知之事。

軒轅知道高陽氏與蚩尤的關係,因此他並不意外這些人會出現在這裡。

軒轅要返回有熊,有誰知道其路線呢?這些人竟然能夠在這條路上設下伏兵,陶瑩感到有些驚訝。

“識相的,乖乖束手就擒!”在山道之間是騎著戰牛的兩人,說話者正是其中之一,不問可知此人乃是這一行人的主帥。

“想不到有虞氏也為虎作倀,那老夫今日就教訓教訓你們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歧富冷哼一聲道,他顯然也知道這些人同樣是奉了蚩尤之命前來阻殺軒轅的。

那人似乎也知道歧富的名頭,倒也客氣地道:“如果歧先生願意合作,我可以保證你永享安逸!”

軒轅卻冷冷地笑了笑道:“我給你們十息的時間,若是你們還不給我讓開道路,就休怪我手下無情!”

那人一聽,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山道周圍的那一百多名弓箭手也都應和著大笑,彷彿是聽到了最好聽的笑話。

“十——九——八——七……二——”軒轅口中慢慢地數著,等他剛數完“二”之時,那人大手一揮,大喝了一聲:“殺! ”

“嗖……”百餘支勁箭立時如蝗雨一般直射向軒轅諸人,聲勢極為駭人。

“找死!”軒轅雙眸之中殺機暴射,紫氣狂漲,霎時彷彿結成了一個巨大的紫球,將歧富、滿蒼夷、跂燕諸人全都罩在其中。

箭雨一觸紫氣,竟突地全都改向折返射回,而且其速比來勢更快。

那群箭手都嚇呆了,這是什麼武功?但他們根本就沒有時間細想,怒箭已經透過了他們的身體,帶出一百多蓬血雨!除那兩個騎在牛背之上的人外,無一倖免。

那兩人都嚇傻了,事實上,不只是那兩人傻眼了,便是陶瑩諸人也傻眼了,軒轅的功力之神,幾乎已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軒轅對敵,但是軒轅根本就不曾出手。

“去死吧!”滿蒼夷最先回過神來,身形如一道風影,極樂神弓拖起一幕美麗的光弧,直劃向那兩人。

那兩人吃了一驚,他們的武功也極為高明,竟在倉促之間翻落牛腹之下。

兩頭戰牛受滿蒼夷氣勢一逼,竟倒退了幾步,這是因為滿蒼夷不欲傷了兩頭戰牛,他們的會騎剛好都果得差不多了,也該換上一換了,否則的話,滿蒼夷一定先屠牛再殺人。

滿蒼夷身形一滯,那兩人又自牛腹彈起,拖起兩道亮麗的白光,劍氣森然,籠罩住了滿蒼夷腳下的每一寸空間。

“找死!”跂燕右掌一揚,昆吾劍化出一道七彩長虹,以無堅不摧之勢標射而出,她不想在這裡浪費太多的時間,因此她只想速戰速決。

“御劍術!”那兩人吃了一驚,但身在空中,擋無可擋,而且滿蒼夷的極樂神弓又攻了上來。

“轟……”地面倏然暴裂開來,一塊巨大的石頭橫砸向昆吾劍,虛空之中暴出一片猶如鬼火流星一般的光芒,斑斑點點漫天都是。

“渠瘦殺手!”軒轅淡漠地笑了笑道。

桃紅一聲輕嘯,身如嫦娥奔月,(注:當時嫦娥並未出世,先藉詞一用。)雙掌一揚之時,彩綢竟在空中織出一道五彩巨網。

“嚐嚐我的大無上法!”桃紅真氣一吐,那片若星火般的光芒立時暴散幻滅,竟是一柄柄彎刀。

“轟……”那巨石在昆吾劍的神鋒之下暴裂成石雨,昆吾劍的攻勢一滯,那兩名有虞高手已與滿蒼夷交換了一招,並向兩邊散射開去。

“你死定了!”滿蒼夷輕喝一聲。

滿蒼夷的速度確實是快,但又玄得無與倫比。那人足剛著地,滿蒼夷的極樂神弓彎角已經切至他的面門。

那人根本就沒有穆步換位的機會,只得身形後仰,以求更多的緩衝空間來避開滿蒼夷這一記殺招。

同時間他手中的刀也劃了出去,但他卻知道,自己的速度與滿蒼夷相比,實在是慢了許多,不過他並不擔心,因為他相信他的主人會……

眼見極樂神弓便要破開那人的咽喉,滿蒼夷的勝色突地變了,因為一隻手。

一隻手自地下破土而出的手,而且這是一隻長滿了烏黑鱗片的手,這隻手以準確得駭人的精度抓住了極樂神弓另一端的弓背。

“轟……”地面炸裂開來,泥石如巨杵般盡向滿蒼夷衝來,不僅擋住了滿蒼夷的視線,更帶著無可抗拒的力量將她下落的身子衝了起來,在恍惚之中,她記起了一個人——渠瘦老祖破風!

滿蒼夷感到一陣絕望,就因襲至胸腹的一股沉重死氣。她知道,這是破風絕殺的一掌,而潛伏的破風便是要等著施出這絕命的一擊!不僅如此,還有那人自下方襲來的刀,在這種情況下,滿蒼夷怎能不絕望?因為軒轅、歧富都在數丈之外……

“轟……”一聲沉重之極的巨響,滿蒼夷只感身子一震,輕盈地飛升而起,竟沒有一絲痛苦之感,倒像是一隻振翅而飛的鳥。

“呀……”同時間還有一聲慘叫,滿蒼夷知道這不是自己的慘叫,而是那揮刀切向她小腹之人的聲音。想到這裡,她不由得睜開了眼睛,卻駭然發現,破風破土而出的地方正立著軒轅的身影。

破風也驚退了三丈,那揮刀欲破滿蒼夷之腹的人卻跌落在五丈開外的山壁下,變成了一堆碎肉,連刀也碎成了廢鐵。

滿蒼夷沒有受傷,她知道是軒轅救了她,但她確難以相信這是事實,軒轅竟會有如此快捷的速度,竟會有如此渾厚的功力。

最驚駭的人不是滿蒼夷,而是破風,破風做夢也沒想到才相別不到兩月的軒轅,竟然擁有著如此可怕的功力。他本以為自己那一掌是必殺的,因為掌距滿蒼夷的腹部只有三拳的距離,可是偏偏在絕不可能的情況下,這三拳距離之中多出了一隻手掌,這正是軒轅的手掌!

破風只覺得自己的拳勁如泥牛入海一般,了無踪跡,彷彿只是擊在浩浩****的虛空之中,那種難受的感覺只讓他想嘔吐,但卻又吐不出來。同時,軒轅的另一隻手抓住了那柄襲向滿蒼夷的刀,於是那人竟被震成一堆碎肉。

破風卻知道,這是他的功勞,軒轅將他的功力毫不滯留地全部送給了這位有虞氏的高手,這人至死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確實是一種悲哀。

正在破風驚駭之際,倏覺一股強大的氣流回襲入他的經脈,他竟不能自控地倒退三丈,雙腿更在堅硬的地上拖出了兩道長長的軌跡。

“我等你好久了!”軒轅對破風的出現似乎沒有一點驚訝,語氣嚴淡得讓破風心頭髮毛。

“呀……”另一聲慘嚎更讓破風心頭顫抖了一下,他知道,另兩個有虞的高手又完了。在跂燕和滿蒼夷的攻擊之下,那兩人根本就不可能抗拒得了一招。

事實上,只憑滿蒼夷的武功便足以擊死那兩名有虞高手。此刻軒轅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有著讓人心驚的力量,只不過,破風沒有料到軒轅竟然變得如此可怕,他根本就感覺不到來自軒轅身上的壓力和氣勢,彷彿軒轅只存在於虛無之中。

是的,此刻軒轅身上沒有一絲殺氣,沒有任何戰意,便像一潭平靜的水,也像是一座巨淵,不用任何的形式,只是在視覺上讓人心顫神動。

最可怕的仍是軒轅的目光,若有若無,若斷若續,卻直插心底,彷彿能洞穿一切,使人心中無一絲感情可以逃過軒轅的覺察,而你卻無法看到軒轅內心任何秘密,虛虛渺渺,彷彿是不著邊際的虛​​空。

“哼,老夫今日定要摘下你的首級,以洩我心頭之恨!”破風雙臂微張,一身黑色鱗甲泛出一層幽暗的光澤,彷彿是一隻身上沾滿了泥垢的海龜。

渠瘦殺手們極擅於聯手攻擊,但是他們卻很不幸地遇上了桃紅、跂燕、陶瑩這群無一不是超級高手的人,是以,他們注定惟有敗亡!

破風失算了,他以為軒轅依然是昔日的軒轅,是以,他今日的佈署乃是針對昔日軒轅而來的,所以他才只動用了這一百多名有虞戰士與這些渠瘦殺手,可是今天他才發現自己錯了。

“出手吧!你的腦袋將是我送給蚩尤的一大禮物!”軒轅的話語平靜之極。

歧富立在軒轅之後,滿蒼夷也小心戒備著,他們知道破風的可怕,擔心軒轅並不能成為破風的對手。

因此,他們只能在一旁戒備,不過,聽到軒轅這平靜而自信的話語,他們倒有些驚訝。

“去死吧!”破風說動就動,身形過處,地面的碎石草莖全都如被颶風刮起,以無與倫比的氣勢直接撞向軒轅,他的整個身形完全融入了一股極大的黑氣之中。

黑氣結聚碎石成團,彷彿是天外殞星,尖嘯之聲淒厲如鬼哭。

歧富和滿蒼夷皆吃了一驚,破風那強大的殺氣如銅牆鐵壁一般向他們擠壓而來,黑氣所捲起的風暴使人有種窒息的壓迫之感。

軒轅沒有動,悠然如春風中的白楊,立如槍,有種插天的蒼秀,更飽含著無盡的詩情畫意,看其表情彷彿是**舟平湖,輕鬆愜意,恍不知破風那奪命的一擊迫在眉睫。

“軒轅小心!”歧富大驚,駭然呼道。

滿蒼夷也大驚,軒轅竟不格擋!

破風的眸子之中也閃過一絲冷酷的笑意,軒轅竟不抵擋,這豈非自尋死路?

“呼……”令破風驚訝的是,軒轅沒擋,只是肩頭輕輕地晃了兩晃,他所有的力道似乎是洪流遇到了巨大的山岩般一樣,自然地自兩旁分流而開,不著半點痕跡。

碎石凝成的氣團竟然殞成兩半!

是刀!不錯,是刀!

軒轅非軒轅,而是一柄接天插地的紫色巨刀,無首無尾,彷彿是破地而出,一截仍在泥上之中。

刀未動,但刀氣已經破開了破風的氣團,破風的攻勢彷彿只是用一塊豆腐向刀口上撞一樣,刀未動,而豆腐卻一分為二。

破風大駭,他感受不到軒轅生命氣息的存在,彷彿天地之間亙古便存在著這破開天地的刀,而根本不是軒轅。

破風退,他不能不退,他的攻勢不攻自破,但就在他退的同時,他聽到了一陣龍吟之聲。

龍吟之聲響徹天地,彷彿是自九霄之外悠然傳下,又像是自冥府飄逸而出,但卻使破風的心頭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也便是在這時,他看到了一雙眼睛。

這雙眼睛並不陌生,事實上在上次與軒轅交手之時,破風便已看到了這雙眼睛,只是這雙眼睛此刻更亮,更深邃,更無法揣度,也更犀利,猶如一柄無形之劍直透入他內心的深處!更讓破風難以置信的是,這雙眼睛竟是來自這紫色的巨刀之上,彷彿兩輪帶電的明月,讓虛空變得更為詭異。

“嘯……”紫電劃破長空,那接天插地之刀以破碎虛空之勢劃出,無始無終,無窮無盡。

有一種絕望的寒意自破風的心頭升起,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一種戰局出現,也已有一百多年來都未曾見過這般的攻勢,或者可以說,他見過的最近一次應是在一百多年前神魔之戰中由女媧所擊出的那碎天裂地的一擊……

破風根本沒有時間去想,他惟有傾盡全力出擊,相抗,他不再奢望傷軒轅,他只想能夠在這掙扎之中逃得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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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城內外,劍拔弩張,局勢之緊張,已到了無可形容的境地。

蚩尤、太昊、少昊三人聯手,即使是聚合了天下所有的高手只怕也是枉然。

鳳妮心頭很痛,她不知道軒轅現在哪裡,她也不知道軒轅還需要多久才能夠返回熊城,她從來都沒有此刻這般脆弱過,也從來都沒有此刻這般強烈地想念著軒轅。

鳳妮確實很痛,元貞長老的話彷彿仍在她的耳邊回**——“現在我們惟一的出路,惟有取出鎮族之寶!”

鳳妮的腦子裡面一片混亂,是的,她確實聽說過有熊鎮族之寶——太陽神盾的傳說,她父親的一生心血便凝於其中,這也是每位太陽都明白的典故。

太陽神盾,凝聚了歷代太陽的心血和結晶,每一位太陽去世之際,都要將自己的精神和功力傳輸至大陽神盾之上,一代代地就這樣傳了下來。直到她父親之時,竟然透過太陽神盾的精神力窺得了這層世界之外的力量,這才是她父親的真正死因,而這也將成為鳳妮內心的負擔。

天下間,知道神盾存在的人便只有宗廟的長老和歷代太陽,這是有熊族絕對的秘密。因此,在有熊族之中長老是絕對忠於太陽的親信,也是絕對支持太陽的人,而大祭司和城主卻可以由外人來擔當。

天下間能夠驅動太陽神盾的人卻惟有太陽一脈相承的嫡親子系,只有相同的血脈才可以融入太陽神盾之中,運用太陽神盾的能量,窺得太陽神盾深處的精神力的含義。

鳳妮感應到了太陽神盾內在的精神烙印,但是她只是用心去感應,卻不敢開啟這鎮族之寶,因為她害怕承擔這個責任。

鳳妮寧願沒有去窺視太陽神盾內的精神含義,那樣她就不會知道太陽神盾將會是對任何人都致命的不祥之物。

是的,太陽神盾乃是有熊的聖器,是最神聖不可侵犯的,更是不到危急的關頭絕不輕動的聖物,啟用一次,那之中的能量便會少一些,因此,每代太陽都盡可能地不去動用它,所以至今太陽神盾還從未開啟過,反而每一代太陽都會將自己的功力和精神烙印嵌進去。

直到太陽神盾傳於鳳妮的父親,也便是有熊上一代大陽手上,神盾才變質了,它神異的力量比任何時候都可怕和強大,強大到讓人體無法承受的地步。

每一代太陽只知向其中貫輸力量,久而久之,裡面自然充斥著無窮無盡的能量,更可怕的是鳳妮的父親竟借神盾打開了外層空間的大門,將外層空間的力量引入了其中。因此,鳳妮的父親英年早逝,但太陽神盾之中仍儲滿了可怕的能量,任何啟用它的人,都會被其力量毀滅。

當然,你如果不啟用太陽神盾的力量,便會相安無事,但如果你想用之對敵,那便只有一個可能:在殺敵之時,與敵同歸於盡!除非有人能夠存封那來自外空間的力量,但那有可能嗎?

所以鳳妮心痛,這或許是生命跟她開了一個玩笑。現實確實是很殘酷的,可是命運偏偏要讓她作出選擇。

元貞長老並不明白太陽神盾的變化,他也根本不清楚鳳妮的心情。是以,他不明白何以鳳妮在這種情況下,仍猶豫不決地要不要取出太陽神盾。

鳳妮不怪元貞長老,因為元貞長老並不知情,她也不想讓元貞長老知道太陽神盾的真正秘密,那對任何人都是一種沉重的壓力。

鳳妮不怕死,她之所以猶豫,並不是因為害怕死亡。死亡,只是一個過程,人,總免不了死亡。令鳳妮猶豫的原因,只是因為愛。

愛,是勇者的絆腳石,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卻是愛對人心的一種束縛和宰割。所以,此時鳳妮比任何時刻都期待軒轅的歸返,比任何時候都思念軒轅。

她害怕再也見不到心愛的人,她後悔為何不早一些成為軒轅的新娘?為何不早一些將一切都交給他?而要留著遺憾來折磨自己的心靈。

熊城近萬戰士和子民都在隱影中存活,都在惶惶不安中期待,而作為有熊太陽的她,竟然無法給子民帶來一份安寧而平靜的生活,這也讓鳳妮內心痛苦。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鳳妮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自問道。但旋即又苦澀地笑了笑,自嘲道:“這個世間又有誰不自私?愛一個人難道會是一種錯誤嗎?”

鳳妮再一次攤開由靈鳩帶回的由軒轅親手所書的信箋,劍婢為她倒的茶已經涼了,但她卻沒有喝上一口,彷彿已經忘了。

軒轅的字跡是那般熟悉,那般剛勁有力,彷彿透著一股難以形容的生機,躍躍欲飛。

鳳妮又嘆了一口氣,心也揪得更緊,這也不知道是她第幾次在嘆氣了。軒轅那剛毅而又傲然不羈的面容彷彿又在她的面前閃動,但留給她印象最深的仍是軒轅的眼睛。

鳳妮最喜歡看的是軒轅在思考問題之時,那雙眼睛好亮好亮,那智慧的光彩使得他一雙眼睛顯得深邃而不可揣度,就像是兩潭清水,又像是月朗星稀的夜空,讓人越看便陷得越深,甚至是迷失自我。

鳳妮更喜歡軒轅的霸氣,做事不依章法,但卻果斷麻利,大刀闊斧,以最直接和簡單的方式達到最佳的效果。她更愛軒轅的勇敢,天下間似乎沒有軒轅不敢做的事,也沒有軒轅做不了的事,任何事情到了軒轅手中都似乎變得輕而易舉……

“太陽,蚩尤和太昊、少昊已將兵馬向城門處調動,看來是要攻城了。”元貞長老沉重急促的腳步聲和焦灼的語氣驚斷了鳳妮的思緒。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5:57
第十五卷
第一章捨身取義


天下三大絕世高手聯手攻城的消息,硬將風妮從虛幻中拉回到殘酷的現實中,她禁不住暗暗嘆了一口氣,悠然轉身之後,不由得微感一震,因為有熊的六大長老竟全部到齊,便連傷重幾乎難以行走的有悔長老和陽爻長老也在尚九和無咎的相扶之下,來到了她的行宮中。

“兩位長老有傷在身,怎不休息?”鳳妮吃驚地望了有悔長老和陽爻長老一眼,有些微責道。

陽爻和有悔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元貞和尚九,意思似是讓他兩人說話。

元貞和尚九相視望了一眼,微下沉吟,元貞咬咬牙,肅然道:“我們此來只是懇請大陽取出鎮族之寶大陽神盾,以拒強敵!”

鳳妮心神一震,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仍然無法放卻心頭的牽掛,可是她能夠告訴幾位長老關於太陽神盾的秘密嗎?

元貞的目光緊鎖著風妮的神色,突地慘然一笑道:“我懇請太陽能夠由我來執盾拒敵!'

“由你?”風妮意外地問道

“不錯!”元貞極為堅決地道。

“不行!”鳳妮臉色一變,斷然道。

“太陽,我知道你的難處,但我們已經知道聖盾的秘密,有熊不能沒有你,因此,就讓元貞代太陽去拒敵好了!元貞反正已是一把老骨頭,雖死無憾!”

元貞平靜地道。

鳳妮心頭一顫,訝然問道:“你們已經知道了太陽神盾的秘密?”

元貞望了一下其他幾位長老,幾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元貞這才吸了口氣肅然道:“因此,我們幾人經過商討之後,我這才決定請太陽賜盾於我,有熊族是不能沒有太陽的!”

鳳妮不由得心中感慨萬千,又是慚愧又是傷感,也有幾分欣慰,更為元貞長老那高尚的情操所感動。

她明白元貞的意思,但是她真能夠自私地讓元貞代她去死嗎?何況,元貞長老能不能夠驅使得了太陽神盾還是個問題。

“難道長老不知道太陽神盾非太陽血脈而不能驅使的嗎?”鳳妮淡淡地吸了口氣,反問道。

“那隻是祖訓,但祖訓上也說太陽神盾不會傷害到自己的主人,何況如今太陽神盾已不再是昔日的太陽神盾了.是以,元貞願意一試,還請太陽同意!”

元貞堅決地道。

“請太陽恩准!”尚九竟突然跪了下來,無咎和有悔也都同時跪下請求道。

“眾位長老,這又是何苦來著?”鳳妮一時竟有些手足無措,急忙相扶道。

“請大陽快些下決定吧!蚩尤、太昊、少昊三位賊子?又快就要兵臨城下,遲則後悔不及呀!”元貞也急了,催道。

“報……”

人人正說到此,一名太陽戰士急匆匆地奔了進來有些氣喘吁籲地單膝而跪,急促地道:“禀太陽,蚩尤、太昊、少昊三路兵馬正向城門口匯聚,想來他們是要作出大舉進攻了,請太陽定奪!”

鳳妮和六大長老同時一震,元貞急了,呼道:“太陽!”

“太陽,請作決定吧!”尚九諸人也全都急了,他們怎會不知蚩龍、太昊、少昊的威勢?天下之間根本沒人可阻,若是三人聯手,即使是熊城再堅固,也會勢如破竹。儘管熊城大門以精鐵所鑄但若是在蚩尤、太昊、少昊這三大曠世高手的聯手相擊之下,也必定會化成碎片。”

鳳妮心中湧起了一陣無法言喻的無奈只好點點頭道:“好,是該取出它了!”

“謝大陽!”幾位長老大喜,他們就等鳳妮這一句話,因為大陽神盾乃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六大長老都是絕對忠於太陽之人,雖然他們有負責看守大陽神盾的職責,但在沒有大陽的指今之下,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敢去亂動太陽神盾!而長老的職責一代代地傳下來,卻沒有一代人破例動用過太陽神盾。

*********

“哧……”破風發現自己擋空了,所有的力氣彷彿都是擊在虛無飄渺的天際,勁力以無可遏制的形勢向外狂逸而去,而另一股若有若無的熱力以一種驚人的高速襲入他的心頭。

剎那間,破風只感到腦中一片空白,彷彿所有的記憶、所有的思想全被這火熱的洪流沖擊的七零八落,不成章法。

破風感覺不到身上有任何的痛苦和不適,彷彿軒轅那充滿毀天滅地氣勢的一刀根本就沒有殺傷力。

不,應該說軒轅這一刀古怪之極,他所擊出的不是力量,而是思想,是精神,以一種神蹟的方式將抽象得不能再抽象的東西化成實質而致命的能量.這種打法,軒轅曾在上一次與破風交手之時用過,只不過,那時他根本就不能夠靈活地控制這種來自人體內最為博大精深的東西化為能量.由此,只能讓破風的思想在剎那之間一片空白,但是這一刻卻不同。

破風只覺得自己的功力無休止地向外逸散,相伴著逸散的還有他體內的生機,彷彿有一個強大無匹的能量團在誘導著他的生機逸出一般,而他只能感到思想和身體的疲憊。

“呀……”破風終還是破風,作為一個絕世凶魔,他自身的力量確不容小覷.在這絕對危急之時,他的思想竟閃出一點清明,於是大吼一聲,傾力擊出一掌,然後抽身倒退。

掙扎之下,破風倒還真的掙開了軒轅對他精神的攻勢,一切又似乎返回到了現實之中。

破風的力量並不遜色於天魔羅修絕甚或太昊與少昊,這一百多年的休眠,使他心靈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淨化。因此,他能夠抗拒軒轅這奇異力量的入侵。

不過,在他回到現實中之時,又絕望了。

是的,軒轅絕對不會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此時軒轅的手掌已由小變大,竟像是一片遮天避日的雲彩,擋住了破風眼前所有的天空。

軒轅的掌勢是那般飄搖而灑脫,悠然恍惚,似乎可以將人帶到一個無法醒來的夢中。

破風絕望得想哭,軒轅這一掌彷彿只是在那裡等待著他,他在瞬間想到了一千種閃避之法,卻似乎無論怎麼問避都快不過這一掌。

“轟……”破風發現自己的胸膛之上竟閃過一道強烈得刺眼的紫色電火,那是軒轅手掌所觸之處。

“轟……”破風再感到體內有一陣颶風狂颶而出,在他心神尚清醒的最後一剎那,只感到整個身軀在向千萬個方向飛射而出。

*********

宗廟便在鳳妮的鮮血滴入太陽神像的眼睛之時,轟然裂開。

整個熊山一陣劇烈的震**,山頂的屋宇全都像枯萎了一般傾塌而下,聲勢之駭人只讓鳳妮和六大長老也駭然。但他們自是不懼,此刻他們正立在太陽神像之下,這裡彷彿是受著一股強大氣場的相護,根本就不受周圍的影響。

太陽神像乃是有熊第一代祖師的塑像,建於熊山之頂,面東而座,朝著太陽升起的地方屹立如山,而在它的周圍則是宗廟的建築,這乃是有熊的禁地之一,除了每年在盛大的節日和家典之時,方會有族中的重要人物來祭外,這裡並不怎麼為世人所知,但神秘的鎮族之寶卻是在這片地底之下。

宗廟彷彿是被對所切一般一分為二,但卻並不垮塌,而是向兩方平行地拉開,變成兩個各自為一體的建築,而宗廟之間卻裂開了一個巨大深不可測,但卻光華四溢的深坑。

五彩的異芒自深坑之中直沖天際,透雲而過,化為粗大的光柱,使天地在剎那之間變得詭異起來。

鳳妮和六大長老都為眼前的變化給驚呆了,但他們卻知道太陽神盾終於面世了。

五彩的光柱越來越集中,一塊巨大龜殼般的異物自宗廟裂縫之中緩緩升起,正是聖器太陽神盾!

鳳妮欲動,元貞卻拉住了她,懇切地道:“有熊不能沒有太陽,這件事便交給我吧!

鳳妮正欲說什麼,尚九諸人全都跪下,認真地道:“請大陽恩准,熊城不能沒有太陽!”

風妮不由得暗暗嘆了一口氣,元貞終於還是知道了大​​陽神盾那毀滅力量的存在,可是她還能說什麼呢?

鳳妮也不得不承認,每個人都會有自私的一面,包括她在內.如果沒有軒轅的牽掛,或許她根本就不會猶豫,可是,她卻無法揮斷那一絲難以抹去的牽掛,她活著,也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軒轅……

元貞長老見鳳妮不語,平靜地一笑,大步向太陽神盾行去。

“等等!”鳳妮倏然呼道。

元貞一頓,但卻又繼續向大陽神盾步去,步履堅決而輕快.

鳳妮不由得輕輕地嘆了口氣,她知道元貞長老心意已決,這雖然有些殘酷,但卻不失為一個好的解決方式.為了有熊的一切,總得有人作出犧牲,這是無可避免的。

元貞來到裂縫邊,袖間倏地滑出一柄銀質小刀。

輕旋間,便在中指上削下一層皮肉,鮮血滴下之時他輕輕一彈,血珠直射上那太陽神盾之上。

“滋……”血珠化成一縷青煙飛升而起,彷彿是投入了一個巨大的人堆之中。

元貞長老連彈十餘滴,但是沒有一滴血能夠沾上太陽神盾。

眾人大訝,元貞大急,銀刀一揮,這樣一滴滴地射出血珠根本就沒有用處,但是如果不讓自己的血液融入太陽神盾之中,便不可能能夠取出太陽神盾成為神盾真正的主人!

太陽神盾可算是這個世上最為神奇的兵器,天下間只有它的主人才能夠運用它,任何外人若想動用它,都將成為它攻擊的對象。因此,誰是它的主人將會決定太陽神盾終生的使用權,除非主人死了,但必須其主人將精神和功力注入其中後它才會接受新主,而第一個將血液融入其中的人便是它新的主人,更會因此與主人血脈相連、因此,可以說太陽神盾乃是天下間最為神奇的兵器。

“慢!”鳳妮高喝,她看出了元貞長老內心的焦灼,因為他的血液竟然受太陽神盾氣勁的排斥,也便是說,傳說中只有太陽一脈嫡親子孫的血才可以與太陽神盾相融的說法並不是空隙來風。因此,鳳妮這才呼喝而出。

元貞似乎沒有聽到鳳妮的話,銀刀一閃,整個手掌劃開了一道深深的血槽,鮮血立刻湧滿了手掌。

“小心!”眾長老也看出了事情的不對勁,不禁全都高呼。

元貞不理,只是低嘯一聲,身子如蒼鷹搏兔一般帶著滿是鮮血的傷掌向太陽神盾印去!他要孤擲一注,血珠無法接觸大陽神盾,他就要以身相殉!元貞絕對不想讓鳳妮與蚩尤同歸於盡,為了有熊,也為了軒轅,他必須這樣做。

不可否認,軒轅是元貞最為尊重的人之一,就因為軒轅是有熊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改造者。只有在軒轅的手中,有熊才能夠以蓬勃之勢穩步發展,才能夠使每一個有熊子民為自己的民族而驕傲、身為有熊的長老,他對軒轅的感激和愛戴是不用置疑的,而對鳳妮的關懷,也若慈父一般。因此,元貞長老寧可自己與蚩尤同歸於盡,也絕不想讓鳳妮去冒險。

“轟……”元貞長老的手掌根本就無法接觸太陽神盾,在距太陽神盾尚有半尺之時,竟然被一股莫名且狂野無倫的力量震得倒射而出。

“呀……”元貞長老一聲慘嚎,身子在半空之中竟然炸成碎片,血肉在那五彩花柱的激射下,化為飛灰。

“長老……”“元貞……”鳳妮與另外五位長老發出一陣撕心裂肺般的痛呼,但是元貞長老已經聽不到了。

眼前的一切不僅讓鳳妮和五位長老驚呆了,連遠處的太陽戰士和宗廟衛士也都看得張口結舌,那種恐怖的感覺是難以形容的。他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元貞長老被震飛,再被炸成四塊,而後又激裂成碎肉,再化成飛灰,連一滴血也未灑下,這種場面怎不讓人畢生難以忘懷?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一種前所未有的悲痛之中,元貞長老竟然就這樣死得不明不白。

最心痛的莫過於鳳妮,元貞長老可以說是為她而死,如果她不是猶豫不決的話,那元貞長老便不會死得如此無辜了,可是她的內心卻無法擺脫那一絲牽掛。

鳳妮流淚了,她很少流淚,自小,她彷彿使不知道淚為何物,她明白自己的身分,明白自己寄託著有熊的希望,是以,她從不會輕易流淚.無論什麼時候,她都可以保持著自己內心的冷靜,除了面對軒轅的感情之時,使她失去了一慣的從容外,其餘任何時候她都擁有一副超然的姿態.可是這一刻,她流淚了,為元貞長老,為整個有熊,也是為她自己。

她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麼做,命運似乎跟她開了一個讓她無可奈何的玩笑,現實讓她必須在部族的興亡和愛情之上作出一個抉擇,這確實是一件殘忍而無奈的事,最為痛苦的卻是她對“愛”是那麼執著!

其實,鳳妮內心的要求並不是很高,她只想能夠再見軒轅一面,哪怕僅僅是一面而已。那時,便是死也無憾了,可是她卻沒有想到當日一別,很可能便成了永遠的決別了!但,人,似乎永遠無法與命運相抗衡。

鳳妮無語,抬起頭來望望天空,天空很詭異,五光十色,似乎籠罩著一層奇異的能量。她禁不住暗暗嘆了口氣。再俯首,熊城內的景色盡覽無餘,便連城外朝這個方向逼近的東夷、伏羲和渠瘦大軍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鳳妮扭頭,望了尚九諸人一眼,露出一絲淡漠而澀然的笑容,神情卻平靜得讓尚九諸人驚訝。

尚九諸人仍然沉浸在悲痛之中,當他們看向鳳妮之時,鳳妮已大步向太陽神盾走去,幾人禁不住同聲蹙然呼道:“太陽……”

*********

破風竟然被暴成了碎片,那刀槍不入的身軀卻成飛灰,這是破風做夢也沒有想到的,而且還是死在軒轅的手下!

軒轅殺死了破風,竟是那般輕鬆,彷彿只是殺了一隻小獸,這簡直讓滿蒼夷、桃紅諸人難以置信,那群渠瘦殺手更是心膽俱寒,儘管他們人多,卻仍然相信會被軒轅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被殺個乾淨。

歧富也被軒轅誅殺破風的手法給驚呆了,他雖然知道軒轅在開經破脈之後會武功大進,但也沒想到會有如斯境界!要知道,破風是何等武功,何等可怕,而軒轅竟如此輕描淡寫地便殺了他,試問天下間還有誰能夠勝軒轅呢?只怕魔帝蚩尤、天神據比也難如軒轅這般輕鬆地殺掉破風!也便是說,軒轅足可以抗拒蚩尤的魔威了!

“你殺了他?殺了這魔頭?”跂燕和桃紅半天才回過神來,驚喜中又有些難以置信的神色,歡聲問道。

軒轅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或許他也為自己剛才竟這樣輕易地誅殺被風而吃驚,抑或也不是。

“大好了,便是蚩尤,我們也不用怕了!”陶瑩的歡愉之情溢於言表。

軒轅這方回過神來,抬起那隻擊中破風的左掌,仔細看了看,不禁笑了起來,可笑到一半突地神色大變。

陶瑩和桃紅諸女都感到了軒轅的異樣,不由齊聲驚問道:“夫君,你受傷了?”

軒轅的眉頭皺了起來,但卻堅決地搖了搖頭,否定了陶瑩諸女的問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鳳妮可能出事了!不行,我們得快速趕回熊城!”

眾人的心立時又沉了下去,陶瑩見此情景不由得安慰道:“妮姐只要放棄十大聯城退守熊城,短時間內應該還可以守住。再說爹也去了,熊城中又高手如雲,想來可以堅持到我們趕回去的。”

軒轅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天下間根本就沒有堅城可以擋得住蚩尤、少昊、太昊這三大無敵高手的攻擊,即使是熊城也不例外,而城內又沒有人可以對他們構成威脅,鳳妮就是動用千軍萬馬也不行!”

“想來爹應該至少會牽制住太昊或少昊中的一路人馬,若是再有其他人,比如葉皇和柔水聯手,便可以再牽制另一路,因此攻打熊城只有蚩尤一人,若僅他一人,相信戰士的徵調方面會有此困難,因為我們熊城外有君子國和華聯盟諸部落,所以,蚩尤想直接攻下熊城也不是易事。”陶瑩分析道。

“瑩妹說得很有道理呀。”桃紅讚許道,便連歧富也不得不贊陶瑩的智慧,只是隨便一說,便將目前形勢分析得極為透徹,果然是虎父無犬女,對於作戰謀略,陶瑩確實比跂燕、桃紅等更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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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孤身迎戰


軒轅仍是搖頭道:”如果鳳妮退守熊城,則形勢危矣.若我是蚩尤,定會派人把守八寨,牽制住一直想攻擊他們的你爹與葉皇,而蚩尤則可與少昊、太昊全力攻擊熊城,試想這三人聯手,有熊城還能守多久?而有熊若不能捨熊城則只能陷入死地!”

眾人在聽了陶瑩的分析後,都覺有理,可是此刻軒轅又如此一說,頓時發現形勢果然不妙.

“你們騎馬隨後而回,看來我要徒步先趕回熊城了!”軒轅斷然道。

眾人不禁愕然。

*********

熊城之上,軍民齊心,但每個人的手心都在冒汗,弓弩手、投石器,全都蓄勢待發,每一位弓弩手都是箭矢上弦。

蚩尤的大軍正在緩緩逼近,當然,這些並不放在熊城軍民的心上,他們所擔心的只是蚩尤、太昊和少昊的逼近。

蚩尤在最前,一身黑色怪獸皮衣上鑲滿了金色的鱗片,一襲黑皮披風,隨風鼓動,散漫出無窮無盡的魔焰,長長的黑髮,半遮著那張俊逸卻帶著一絲詭秘神彩的臉.在與蚩尤合為一體之後,葉帝似乎更具魔異的魅力,只讓人看得膽顫心驚。

蚩尤身後,太昊與少昊分左右而行,兩人衣飾面具一金一銀,根本就無法看清容顏和表情,只是三人的氣勢凝為一體,渾然天成,每向熊城城門逼進一步,彷彿整個熊城都要抖動一下而此時,熊山之頂的光華已經盡沒。

熊城的城牆之上每一位有熊戰士都將心提到嗓子眼上,他們不敢想像如何才能夠與蚩尤、太昊、少昊這三位無敵高手對抗。也或者是蚩尤滿手的血腥早已讓他們心膽俱寒了。面對一個不死之魔,誰還會真有勇氣去面對呢?包括熊城中的所有高手和子民。

熊城的所有高手全都聚集在熊城大門的頂端,無論是受傷了的,還是沒有受傷的,全都到齊。

誰都知道,這一戰不是敵死就是我亡,再無第二種結果。有熊族的子民絕對不會向兇殘嗜殺的蚩尤降服!因此,今日雙方便成了最後的決戰,但這種決戰的形勢卻非平等的。

戰爭,本就是掠奪與被掠奪,並沒有任何所謂的公平與不公平可言,勝敵,便是最終的目的、至於手段,完全可以由自己支配.

蚩尤的步伐彷彿是踏在每個人的心頭,充盈著魔異的節奏,面對著熊城城樓之頂的數十位有熊的頂尖高手,他彷彿根本就不曾在意.抑或是,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東西或敵人可以讓蚩尤擔心和害怕,他,便是人世間的主宰,生與死,對他來說,完全是毫無意義的。

太昊和少昊兩人的氣勢更將蚩尤的氣勢襯托得無可比擬。

一百丈的距離便像是千萬里一般漫長,每個手心冒汗的有熊戰士,彷彿覺得蚩尤走過這一百丈的距離花了半個時辰,他們在等待,等待著死神的來臨。

蚩尤的嘴角間逸出了一絲冷酷至極的笑容,像嗅到了血腥的野狼,他已經深深地覺察到了每個有熊人內心的恐懼。他喜歡這種感覺,喜歡看著別人絕望哭嚎的場面,對他來說,那是一種神奇的快感。

五十丈……四十丈……三十丈……二十丈……蚩尤眸子裡突地射出一絲奇異的光彩。

“轟……”熊城那扇精鐵大門竟在此時突然洞開,透過那高大的城門,蚩尤看見了奇蹟。

一身水綠色的緊身衣勾勒出一個近乎完美的軀體,一襲淡黃色的披風隨風輕舞,配上那讓任何男人都不敢正視的絕美容顏,那神蹟般的結合,竟生出一種完全可以與蚩尤相抗衡的另類氣勢。此人正是有熊族的最高首領……太陽鳳妮!

蚩尤也不由得微微呆了一下,他並不是第一次見鳳妮,可是這一次似乎與往昔任何一次都不相同,那便是因為鳳妮的氣勢。

從內到外,鳳妮身上彷彿都充盈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生機,這使她本已不食人間煙火的絕美更憑添了幾許超然出塵的英氣。

那是一種沒有人能夠解釋的氣質,一種讓人欲頂禮膜拜的雍容。

蚩尤不自覺地止步不前,太昊和少昊也因此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只是因為鳳妮。

牆頭上的所有人都怔住了,他們不解何以蚩尤和太昊、少昊會突然停下腳步,但是卻感覺到了自城門口所散發出來的一片寧靜而悠然的氣息。

讓他唯一止步的人。這並不是因為鳳妮的武功高於他,而是他驚訝於鳳妮的美貌,雖然他已經與世無敵,成為一代魔帝,但他仍然存在著人性,他更無法將葉帝身上慾望的本性驅除。因此,他為鳳妮的威儀所懾服。

太昊卻是與蚩尤完全是另外一種感受,他是鳳妮的師父,相處了近十年,師徒之間的情分仍在,儘管再見鳳妮之時,他內心卻不能沒有感慨和愧疚。

太昊總覺得自己很了解鳳妮,可是此刻再見鳳妮,他卻發現風妮已不再是他所想像的那般幼稚,那般柔弱可欺,他甚至被鳳妮那另類的氣勢所懾.這是他從未想過的事情,彷彿這一年多不見,鳳妮已不再是以前與他相處的那個鳳妮,他心中竟生出了幾分懼意。

想起來太昊也覺得很可笑,他竟然對鳳妮生出懼意。不過,他不能否認,鳳妮這突然地出現在城門口,確實讓人感到極為高深莫測。不僅如此,鳳妮那平靜而淡漠的神情更使他心虛.如果不是蚩尤在,他定不可能下得了手再對付有熊。

少昊也訝然,心中忖道:“難怪有熊能夠在短短的幾個月之中便能夠如此快捷無論地發展起來,這一切都絕不是僥倖。只看鳳妮便知道,有熊能有這般人物做首領,難怪萬眾歸心,便連我都心生仰慕之意。只不知那個軒轅會不會比鳳妮更出色呢?那軒轅又會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呢?據傳軒轅對於有熊來說比鳳妮更重要,這話可信嗎?”

少昊心頭也有些疑惑,軒轅為什麼到這個時候仍然不出現?難道是在與天魔一戰後死了嗎?不過,當他真實地見到眼前的鳳妮時,他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美人,什麼才叫做女中英傑.他很難想像,一個女人竟能夠將自己的氣質展現到這種完美的境界。他有些氣恨當初為何沒能親自將鳳妮擒獲,否則對於他來說,擁有這樣的女人,也該心滿意足了。可惜,此刻卻是處在敵對的立場,還要戰的你死我活,或許,這便是造化,這便是命運!

鳳妮手中輕執一塊龜殼狀、三尺見方的奇異兵刃,腰繫一柄柄部鑲著紅寶石和珍珠的劍,配上古色古香的劍鞘,反而使人並不感其之華麗。

蚩尤緩緩地回過神來,是因風妮己經緩步向他逼來。

鳳妮竟隻身而前,在她的身後沒有一人相伴,有熊諸老橫列在熊城城門門洞之下,卻並不隨鳳妮逼近蚩尤。

尚九望著風妮的背影,眸子裡竟閃過一絲晶瑩,他明白今日可能會發生的結局。

所有敵方的戰士與所有有熊戰士都安靜了下來,呼吸也都變得沉重,心跳聲霎時在眾人的腦海中響起,此刻他們目光的焦點不再是蚩尤,而是鳳妮。

鳳妮的出現確實是一種震撼,對所有人都一樣,便是熊城之中的子民也被鳳妮這一舉措給震撼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每個人的心頭都湧起了一股無法言喻的感覺。彷彿是一股氣……

是的,是一股氣,是勇氣!是鬥志!鳳妮只是以行動告訴所有的有熊子民,蚩尤,並沒有什麼可伯!

告訴所有的有熊子民,鬥志是不滅的!

是的,所有有熊的子民和戰士都自心底湧起一股激流,只是此刻這股激流為鳳妮的氣勢所壓抑、鳳妮那輕緩的步子猶如沉重的車輪碾過每一個人的心頭。

勇者的威脅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弱者的無畏無懼。

鳳妮是弱者,但她給人的震撼卻比蚩尤給人的震撼更強烈。

鳳妮的腳步未停,而是直接行到距蚩尤三丈的地方,凝步而立,一雙清秀而柔美的靈眸似乎充盈著無限悲天憫人的情懷但她的神色卻平靜得如一池春風也無法吹皺的春水。

當鳳妮的目光抬起與蚩尤正視之時,蚩尤的心神竟然忍不住再一次狂震。

*********

陶基心中焦灼,他與吳回匯兵一處,聚有數十精銳,可是他們一時之間卻是無法攻破蚩尤與少昊、太昊他們所設的防線,入寨援救熊城。

蚩尤這一招確實厲害,立刻讓陶基化主動為被動只得跟著蚩尤身後跑。

陶基明白熊城的危機已迫在眉睫,他很難想像,當蚩尤和太昊、少昊三人聯手之後,風妮面對的將是怎樣一種局面。

如果熊城真的失陷了,那麼,不用置疑,下一個遭殃的便會是他的本族陶唐氏。可以說,陶唐氏的命運已與有熊緊密聯繫在一起,正所謂唇亡齒寒。

若是讓蚩尤征服了天下,那洪荒將會是一片混亂,以蚩尤嗜殺殘暴的魔性,到時血腥的日子將會無休止地漫長,這是陶基絕不願意看到的結果.何況每個部落都有自己的立場,以他與有熊的關係,他便不能不與蚩尤對抗到底,否則的話,他以何面目去見軒轅?去向支持他的族人交待?

蚩尤似乎明白陶基定會主動進攻八寨,因此,他讓盤古智高留守,更配以帝大和伏羲氏的高手坐鎮八寨,他們的主要任務便是緊守八寨,不讓陶基衝入與風妮會合。

蚩尤也明白陶基是個極不好惹的角色,雖然比不上太昊和少昊,但其武功之精湛絕不在盤古智高之下,甚至還要勝上一籌。因此,以太昊之力,仍不能攻下陶基和伯夷父聯手的防線。

可以說,在八寨之外的有熊高手幾乎等於有熊族內所有高手的一半,如果讓這雙方會合的話,這個戰局便很難說了.有熊畢竟是輝煌了數百年的強大部落,有著深厚的根基,正是這個根基使得有熊族高手雲集,即使是以他蚩尤之勇也仍會對有熊有所顧忌。

雖然蚩尤的功力已達通天徹地之境,但是,若是有熊所有高手聯手,那力量同樣也有毀天滅地之威。

當年神魔之戰中,諸神聯手,其威力之驚人比之伏羲更可怕,蚩尤已嚐過了那種苦澀滋味,因此這次他絕不會讓陶基與熊城中的高手會合。

盤古智高與帝大聯手及一干伏羲氏和東夷高手相接合,勉強可以將陶基諸人阻在八寨之外,但形勢十分吃緊。

雖然八寨並沒有十大聯城那般堅固。但是其防守性仍很好。陶基諸人若想在一天之中便將其攻下,確實有些難度,便是蚩尤當日也沒能做到。

戰況極為慘烈,陶基所選的自是已被蚩尤攻得快塌損的寨子,如果是其它堅寨,只會招來無數亂箭,由於有亂箭相阻,陶唐和有熊兵力折損也極大。

盤古智高根本就不出戰,他受蚩尤的嚴令,只許堅守,不許迎戰。

蚩尤很明白,如果出戰的話,盤古智高和帝大雖是不世高手,但與足智多謀的伯夷父及勇武之極的陶基相比,他們有敗無勝,何況還有吳回與有熊的數大城主,這些人無一不是頂級高手,他們如自立為王,任何一人都足已名動一方。

蚩尤並不奢望盤古智高諸人能夠支持多久,只要一天多時間便足夠,他自信以他的實力,加上太昊和少昊兩人,足可在一天之中奪下熊城!那時他便可以以熊城為基地,再去收拾陶基與那些殘餘力量。

*********

鳳妮無畏地與蚩尤對視,似乎並不知道眼前之人乃是天下無敵的魔帝。

蚩變尤震驚於鳳妮眼神竟然無驚無懼,若有若無的憂鬱之中更帶著無盡的凜然之意,便像是一尊女神之像,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昔年冷艷絕倫的女媧。

鳳妮的目光掃過太昊的容顏,太昊竟然不敢與鳳妮的目光對視,他心中實在有愧,再怎麼說,他也曾是一代霸主,可是今天卻與別人一起來聯手對付自己的徒兒,這確實連他自己也難以原諒自己。

鳳妮的目光並不在太昊的臉上作大多的停留,而是很快又移向了少昊的臉上。

少昊與鳳妮的目光一對,禁不住感到臉上一熱,他似乎感到鳳妮那眼神突地變得有些怪異。似笑非笑,彷彿是在譏嘲他,更彷彿是看透了他內心所想的一切,怎不叫他臉熱?如果不是那銀質的面具相掩,恐怕其臉色會更紅了。

鳳妮望著少昊,她確實笑了,笑得有些異樣,只是牽動了一下唇角,雖然美不勝收,但卻彷彿像一根刺插入了少昊的心裡。

是的,鳳妮是在嘲諷少昊,卻是以無聲的形式嘲笑但這卻比有聲的嘲諷更讓少昊受不了。

受不了的還有太昊,鳳妮雖然沒有嘲諷他,但是風妮對少昊的嘲諷,也等於是嘲諷了他,他畢竟是心中有愧,鳳妮不嘲諷他,反而使他心中更難受,更覺愧對鳳妮。至少,到目前為止,鳳妮依然很尊重他。

“鳳妮久未向師尊問好,實是因近些時日來,族中俗務繁多,未能抽出時間來卻不想今日竟會在此地再見師尊。因時地不宜,還請師尊原諒弟子不能行謝師大禮了!”鳳妮目光再移向太昊,神情平靜得讓人吃驚地淡然道。

太昊哪還受得了?只得裝作沒有聽到,但是卻將目光垂了下去。

少昊卻將目光投向了太昊,似乎有些幸災樂禍之感。能夠看到太昊如此窘迫之狀,的確是一件讓他感到痛快的事,雖然此刻他們同屬於蚩尤手下的兩員大將,但暗中勾心鬥角依然是在所難免的。

蚩尤也微訝,他似乎並不知道風妮與大昊有師徒關係。不過,他對鳳妮似乎視他為無物的舉止甚是惱怒,但是面對如此一位敵人,蚩尤竟然一時之間無法發作。儘管他是魔威難犯,可是鳳妮這種淡笑自若、揮灑自如的氣勢,卻自有一種讓人心顫的魁力。當然,蚩尤也感受到了太昊的窘態。

蚩尤實有些吃驚,鳳妮的寥寥數語竟使不可一世的太昊也鬥誌全消,確實非同凡響.他不由得冷冷一笑道:“既然你們有師徒情分,你何不領族人降服於本帝?這樣,你們師徒之情分就可以保全了,更不會讓熊城血流成河,本帝也絕不會虧待你和你的族人不知你意下如何呢?”

鳳妮的目光又轉回蚩尤的臉上,淡淡一笑,灑然道:“師徒之情固然重要,但相比我有熊數百年的基業,相比我有熊不屈之族魂,又是何其淺薄,何其微渺?我說過,時地不宜,並不是談師徒情誼之時,鳳妮雖俗,卻未到卑顏屈膝求得苟存的地步,蚩尤你想錯了!”

蚩尤大愕,神色間閃過一絲怒意,但旋又變得平靜,鳳妮的辭鋒之利,不得不讓他動容。

太昊和少昊更是臉熱,心中也大為惱怒,鳳妮此話等於是在變相鄙罵他們,但鳳妮那大義凜然的氣概卻又讓他們不得不至心生慚愧,想到自己堂堂一代霸王,還不如一個小小女子,怎叫他們不羞愧難當?

有熊和蚩尤的戰士全都停上未動,相對近百丈對峙,而風妮則與蚩尤成了這片空闊之地的中心,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凝聚在這幾人的身上。

鳳妮剛才的話音並不是很響亮,但是由於她以功力將語音送出,也使熊城城頭的戰士和高手人人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得人人心神激昂,鬥志大盛,彷彿立刻便要衝上前來大肆廝殺一番,但是他們卻明白眼前的戰局,不得不強抑那顆衝動的心.

每個人都為鳳妮捏了一把冷汗,有熊的子民,沒有人會想到鳳妮竟然獨自一人出城與蚩尤相抗,而且是一人面對三大絕世高手,這確實很突兀,但是尚九諸長老封住城門,不許任何人擅自出城為鳳妮助戰,這讓眾戰士都無法理解。可這卻是鳳妮的命今,因此沒有人敢不遵從,雖然有熊戰士萬分擔心,卻也無可奈何,試問誰又能夠勝得了蚩尤和太昊、少昊呢?

事實上,這對於蚩尤和太昊、少昊來說,也是一個極大的意外,他們絕對沒有想到,會是鳳妮獨自一人出城面對他們,這使他們的計劃全都亂套了。他們本想聯手擊碎熊城大門,然後就這樣殺入熊城,血洗熊城,可是此刻熊城大門洞開,彷彿是在等待著他們的進入,但更透著無限的神秘,因為來自熊山那異常的五彩光芒,也不能不讓人心生疑惑。.

當然,以蚩尤、太昊和少昊的絕世修為,豈會覺察不出有一種特別的生機來自熊城的內部?是以,這一刻便是蚩尤也感到鳳妮打開城門獨自行出之舉有著說不清的玄機.只憑鳳妮這份勇氣,如果沒有所恃,她憑什麼獨對三大絕世高手?若說她是出來獻城投降,卻又不是,難道鳳妮此來只是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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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父子對立


蚩尤猜不透鳳妮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若說風妮是來送死,何以熊城之中的人表現得如此冷靜?彷彿是對鳳妮的生死漠不關心,這豈不是讓人無法理解?

總之,熊城內外,包括鳳妮,一切都透著難以言喻的怪異氣息,一切都有些不合情理。

當然,蚩尤尤絕不會懼,天下間尚沒有誰值得他驚懼,沒有誰可以讓他退縮。昔年無敵的伏羲和女媧已經不在人世,他根本就不相信這個世間會有什麼東西可以對他構成威脅,何況對方只是一個弱冠少女。

“一個女流之輩擁有如此豪情,果然不愧為有熊之首!如果你願意臣服於本帝,本帝可讓你成為本帝的正妃,甚至可以將整個天下由你治理,那時,不僅可以興旺你有熊族,更可以興旺你華聯盟和各大小部落,不知你可願意?”蚩尤彷彿也對鳳妮越來越有興趣,竟然一本正經地出言道。

鳳妮哂然一笑。似乎對蚩尤的話有些不屑地道:“鳳妮雖身負重任,卻非羨慕權術之人,天下何其大,作出此言不覺得大過狂妄了嗎?何況,鳳妮一介弱冠女子也無治理天下的能耐。”

蚩尤臉色一變,冷哼一聲道:“本帝是因為欣賞你,才會抬舉你!說到狂妄,這也需要本錢,天下之主,舍我其誰?誰還配做本帝的對手?只要本帝掃平熊城,那些跳梁小丑又能翻得起多大的風浪?只要本帝樂意,隨時都可以讓他們的部落從這個世間消失!”

“至少,你們還沒有掃平熊城,如果你認為可以輕易踏平熊城的話,那你錯想了!”鳳妮冷然道。

“你認為你可以阻止我踏平熊城嗎?”蚩尤冷笑著不屑地道。

“沒有試過,怎會知道?”鳳妮毫不退避地道。

“哈哈哈……”蚩尤不由得放聲大笑,望著鳳妮不屑地道:“就憑你?”

“有我就足夠!”鳳妮自信地道。

蚩尤有些驚訝地打量了風妮一番,他並沒有覺得眼前這個美女神情有什麼毛病,除了她手中那奇異的盾形之物和腰間那柄鎮有珍珠寶石、鞘身古樸的長劍外,便是她那讓人難以置信的美麗可是鳳妮卻如此肯定地說出那樣離譜的話,怎叫蚩尤不驚?

蚩尤沒有嘲諷,他對眼前這個女人似乎更多了許多的興趣,他不覺得有與鳳妮爭執的必要,在內心深處,他竟也動了佔有對方的心思。

“難道你就不為你族人的生命與幸福著想?難道你就要眼睜睜地望著熊城血流成河?”蚩尤竟似乎有些語重心長地問道。

鳳妮笑了,笑得似乎很滿足,很幸福。她並沒有望向蚩尤,只是扭頭望瞭望能城之上的所有有熊戰士,半晌才回過頭來,悠然道:“我們族人的幸福便是為自己種族的榮辱戰鬥到底,尊嚴和幸福只有經過鮮血的洗禮,才會顯出其可貴之處,我們何懼?我們何所畏?”

少昊和太昊都抬起了頭,他們的目光全都聚在鳳妮的身上,鳳妮的話彷彿是深山中敲響的晨鐘,讓人心靈無法不被震撼。

太昊彷彿是第一次認識鳳妮,心中也不能不為鳳妮叫好。

蚩尤臉色一沉,他已經一再給鳳妮機會,可是鳳妮竟然毫不領情,叫他怎不心中暗怒?雖然他有些喜歡鳳妮,但是這卻不等於他便會放棄今日的殺戮!在倏然之間。他又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那便是軒轅。

“是不是因為軒轅,你才會這樣?”蚩尤冷然問道,語氣之中透著一股濃濃的殺機。

鳳妮禁不住身子微微一震,她沒有想到蚩尤竟會在這種時候提到軒轅。是的,她也不明白,如果不是因為軒轅,她會不會這樣做,會不會仍要血戰到底……

“如果軒轅死了,你會不會答應我的提議?”蚩尤望著鳳妮沉聲問道.

鳳妮自然知道蚩尤暗指要她做正妃之事,不由冷冷一笑道:“即使這個世上沒有軒轅,我也同樣會堅持己見。正邪勢不兩立,有熊永遠都不會屈服於你這惡魔,哪怕全族只剩最後一個人,這人也一定是戰死而非老死!”

蚩尤冷冷地笑了幾聲,充滿殺機地道:“好,好,那本帝就成全你們!”

“蚩尤,你休得傷她!”一聲驚喝,一道身影電射般自熊城之中掠出。

太昊身子一震,他對這聲音太熟悉了,那人正是他的兒子伏朗!

伏朗在鳳妮的身邊立定,搶步站在風妮的身前,神情淒厲地吼道:“要傷她,就先殺了我再說!”

“朗兒,別在這里胡鬧!”太昊不由色變地呼道。

“哦,原來是令郎。”蚩尤神情稍緩,顯然他並不想讓太昊太過難看,畢竟此刻太昊乃是他手下的第一號戰將,將來還會有很多地方要用得上太昊,所以,他才沒有立刻出手殺了伏朗。

鳳妮神色依然是那樣的平靜,彷彿根本就沒有見到伏朗的到來,連話都不想說。

“我沒有胡鬧,孩兒就不明白,爹身為人師,德尊望重,可是今日卻為虎作倀,竟來對付自己的弟子,難道爹認為是我的錯嗎?”伏朗有些激動和氣憤地大聲反叱道。

“住口!你一個毛孩子知道什麼?還不快回到爹的身邊來!”太昊也有些惱羞成怒地吼道。

伏朗似乎鐵了心要與太昊幹到底,反出言勸道:“爹,你看看吧,這里站著你最心愛的徒兒,另一個是你的兒子,你今天所要對付的卻是最尊敬和仰慕你的人,難道你忍心殺死這些人嗎?難道你忍心看著這些人在對你的失望中死去嗎?要知道,有熊是我們兄弟部族,有著數百年交情的兄弟部落呀……”

“住口!若是你今天不到為父身邊來,從此之後,我太昊再也沒有你這個兒子!”大昊大吼著打斷伏朗的話道。

伏朗慘然一笑,蹙然地搖了搖頭,無限傷感心痛地道:“爹,你知道嗎?自小我卻以你為傲,你便是我心中最偉大的人物,若說這個世間有神的話,在我的心中,那你就是神!我認為你無所不能,無所不會,從來都是將你的話當作真理.即使你讓我利用感情來奪有熊,借師妹來控制有熊的權力,我都沒有半點反駁,因為你是我心目中的神,但所有的計劃都以失敗而告終,或許這便是天意,我不怪軒轅,不怪師妹,也不怪你,或許這一生注定我無法得到最心愛的人,因為一開始我便是心懷不軌,錯的人只是我!可是,這一次……”

伏朗長長地吸了口氣,憤然接道:“這一次我不想再盲目,更不想再對不起師妹,爹,你好讓我失望!”

太昊氣得手都在發抖,他的心頭像是有一把刀在割,說這些話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他的兒子!是他最寄予厚望的兒子!這怎不叫他氣?怎不叫他心痛?但是伏朗的話句句深情,讓他無法反駁。

“或許我不該長大,或許,我不該明辨是非,抑或我不該擁有七情六欲,更或許我根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間!爹,你知道你讓我做出這樣的選擇是多麼痛苦嗎?或許你會生氣,或許你不會原諒我,但不管結果會怎樣,孩兒已決定與熊城共存亡!任何要對付鳳妮的人都要先殺了我,便是爹也不例外!”伏朗的話說到最後,竟有種斬釘截鐵的力度。

鳳妮心頭也大受感動,她沒有想到伏朗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大義凜然的話來,可見他確實是真心實意地愛著她。不過,她此刻的心中根本容不下多餘的影子,此心早已只屬於軒轅。

“師兄,你不必為我擔心,鳳妮之事自應由風妮來解決!”鳳妮淡淡地道。

“好個孽子!那便休怪為父無情了!我就先廢了你再說!”太昊大怒,似乎已是氣得怒火攻心。他從未受過如此奚落,從未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訓他,可是伏朗卻敢如此教訓他,這怎叫他不怒?

太昊說話間,身形如電般向伏朗射到,一片金黃的虛影彷彿罩住了伏朗所有可退的空間。

“慢!”蚩尤一聲低喝。

太昊倏然收手,似是為蚩尤這聲低喝所阻,他立足問道:“魔帝此舉何意?”

“大昊何必如此生氣?年輕人總難免有些脾氣,今郎也許只是一時糊塗,這才對你有所衝撞,你也不必如兒動火,只要讓他回去好好地想一想,他便應該可以想通了。”蚩尤淡然一笑道。

其實太昊哪裡想對兒子出手?只是一時顏面無法放下,才會惱羞成怒,此刻蚩尤如此一說,他也正好藉機下台,向伏朗叱道:“孽子,還不向魔帝謝過?否則今日定不會饒了你這孽子!”

“哼!”伏朗冷冷地望了蚩尤一眼,冷哼道:“誰要他假充好人?今日我心意已決,若是父親不退出今日之戰,我寧可戰死於此,也不願帶著遺憾和愧疚窩囊地活一輩子,如果爹爹認為孩兒有錯,你就殺了我,孩兒絕不敢反抗!”

太昊差點氣得七竅生煙,伏朗竟然硬是不給台階他下,可他又能如何,難道他還真會對其子痛下殺手不成?

那自然不會,但伏朗這一刻竟犟得跟一頭牛似的,一點都不領悟,似乎也不為他這個做父親的著想,這使他一時之間也失去了分寸,不知該如何是好。

少昊似乎是不動聲色,雖然饒有興趣地望著伏朗,卻並無幸災樂禍之感.或許,是因為他心中也有些慚愧,畢竟兒刻他也是臣服於蚩尤,與太昊之間,可謂是同病相憐。是以,他並沒有必要去取笑或嘲諷太昊,相反,他倒覺得眼下的兩個年輕人頗有些與眾不同的氣質。

當然,這是因為少昊的心中存在著私心,並不是真心實意要助蚩尤,這才會以一種比較平和的角度去看待風妮和伏朗,對鳳妮和伏朗的明嘲暗諷並不動怒,而且修為已達到他們這等境界者,基本上是不會為世俗的七情六欲而動怒的,太昊倒是一個例外。

太昊動怒,是因為說話的人是他最疼愛的兒子,若是別人,他或許根本就不會在意。

蚩尤望著伏朗,嘴角泛出莫名笑意,搖了搖頭道:“你太年輕了,什麼都不憧,你爹也是一番好意,你又何必要讓你多生氣呢?”

“不要你在這假惺惺的,我伏朗雖然不才,但今日卻誓要與你這魔頭抗戰到底!”伏朗冷然道,神色竟平靜得讓太昊也有些意外。

蚩尤絲毫不動怒,沒有人看得出他表情上的情緒,只是悠然地望著優朗,笑道:“如果你可以擋我一招,我便立刻撤兵而返,永遠也不再來攻打熊城,不知道伏朗公子願不願意與我踏上一賭呢?”

伏朗和鳳妮全都一震,連太昊也有些訝然,他似乎沒有想到蚩尤竟有如此提議。

伏朗也有​​些將信將疑地望著蚩尤,不敢相信地問道:“此話當真?”

“本帝從無戲言!”蚩尤不屑地答道。

“好,我與你賭!”伏朗斷然道,雖然他知道蚩尤的武功已經達到了高不可攀的境界,但是他卻不相信自己連對方一招也接不下,畢竟他自身也非弱手。

當然,伏朗現在沒有昔日那般狂妄,因為他&m;#43734;道這個世界比他武功高明的人比比皆是,在軒轅的手中吃過幾次虧之後他也變得謹慎起來。

“但,如果你輸了,就再不能插手熊城之事。”蚩尤悠然道。

太昊不由得大為感激,他自然知道蚩尤這是給他找台階下的機會。

鳳妮也覺得蚩尤並不只是只懂殺戮之人,至少他還懂得收買人心,如此一來自然使太昊對他心生感激。

要知道,能夠讓蚩尤如此下賭注,可見他對伏朗確實是極為看重。當然這只是因為太昊的存在,否則的話,蚩尤要殺伏朗,就像是捻死一隻螞蟻那麼輕鬆,根本就不會跟他羅嗦。

伏朗知道蚩尤會有條件,卻沒想到條件卻是如此簡單。同時,他也明白,蚩尤這是向他父親示恩,以便讓他父親真心臣服。

伏朗不由得扭頭向鳳妮望瞭望,似乎是想徵求鳳妮的意見。若是叫他不再幫有熊,他擔心鳳妮會不會怪他。

鳳妮似乎明白伏朗的意思,只是向他點了點頭.

伏朗見風妮同意,不由豪氣頓生道:“好!我同意,如果我敗了,再也不管你們與有熊之間的戰事。”

蚩尤悠然一笑,道:“那好!你準備接招吧!”

*********

葉皇心急如焚,他早就接到熊城危急的消息,可是那該死的高陽王竟然派出一群高手偷襲他,更讓有虞氏越過太行山,繞過共工氏,截擊他回救熊城的一千兵力。

高陽氏似乎是鐵了心不要葉皇趕回熊城,想盡辦法拖住葉皇,更自偃朱和堯城調兵與共工氏對峙,使共工氏無法調集人手支援葉皇。

高陽氏與有虞氏聯合,其力量更勝陶居氏,比之有熊雖有不足,但也足夠讓對手為之頭大。

葉皇和柔水心情更急,但卻不能不先擺脫這群人的糾纏,否則的話。只怕根本就不容他趕到熊城,身邊的人便所剩無幾了。

所幸,龍族戰士也傾力而出,便連貳負也親率人馬出戰,但是他們所做的事便是阻擊所有去有熊支援蚩尤的敵軍.有虞氏和高陽氏欲趕往熊城支援蚩尤的兩支戰旅幾乎是全軍覆滅,東夷和伏羲氏諸部落支援蚩尤的兵力,也都受到了龍族戰士的無情偷襲。

不過,支援蚩尤的兵力大多,連龍族戰士也都有些應接不暇,但最幸運的卻是每一次偷襲都能夠成功,至少會讓對方損失不少人。能夠趕到熊城支援蚩尤的敵軍,所剩還不到一半,其餘一半都是折損在路途中。

貳負與葉皇會合,並與華聯盟的幾個小部落聯手,借天時、地利之優勢,幾次夾擊之下,這才將有虞氏的攔截之軍擊潰,更解決了高陽氏的高手們。

當然,這是因為陶唐氏很難分出力量來接應葉皇之故,因為陶基幾乎帶走了陶唐氏的大部分精銳戰士去解熊城之危,這才使得有虞氏在翻過太行山之後會有機會猖狂。

貳負與葉皇會合,便迅速趕向有熊,數千龍族戰士也向有熊靠去,但是這些人卻彷彿是一把橫在南方和北方的刀,任何想自南方攻擊北方的敵人,都將受到偷襲.龍族戰士的情報準確之極,但這卻是因為一個人,那便是最熟知蚩允的人之一……狐姬!

即使葉皇也沒料到,狐姬竟然如此無私地助龍族拒故,更將自蚩尤那方探得的情報全都傳達給龍族。

也只有被蚩尤信任的狐姬才能夠知道蚩尤援兵的情況,因為蚩尤便是讓狐姬為他去各地調集人手來攻打熊城,可是蚩尤做夢也不會想到狐姬竟會將所有情報全部透露給龍族,使得那些來援助蚩尤的各路人馬等於自投羅網。

葉皇得知這一消息自然十分高興,只是他對熊城的擔憂卻是有增無減。誰會不知道,只憑蚩尤和太昊、少昊三人的力量,便足以將熊城鬧個天翻地覆,雞犬不寧。而葉皇所領的援兵卻在途中耽誤了這麼長的時間,是不是還趕得及?

葉皇比任何人都明白蚩尤的心性,因為世間只有他才最明白葉帝。葉帝似乎也最明白葉皇,是以,蚩尤才會讓高陽氏和有虞氏想方設法阻住葉皇返程的時間,拖住葉皇。因為這個世上或許惟有葉皇才能阻止蚩尤的行動,因為蚩尤便是葉帝!

儘管蚩尤的魔魂改變了葉帝很多很多,但是他無法改變葉帝的情感,更無法改變葉帝的思維方式。葉榮與蚩尤之間,只是作了一個野心與武力的完美結合而己。

葉帝的軀體確實是蚩尤重生理想的寄託體,因為葉帝有著與蚩尤本性相同的邪惡,更有一顆著魔的心,其本身就深具魔性,乃大惡之人。因此,與蚩尤的魔魂相結合,只是將葉帝的魔性全面開發,這個結果甚至比蚩尤的前身更為理想。

葉帝與其弟葉皇卻是完全兩個極端的人,一個大惡,魔根深種;一個至善,天生仁義。而兄弟兩人之間又有著讓人無法禪釋的神秘聯繫。

當然,這些只是心靈上的聯繫,這也便是何以葉帝絕不會傷害葉皇的原因,而這也成了蚩尤擔心葉皇會破壞他行動的原因。

葉皇自軒轅的口中知道這種可能性,是以,他絕不可以讓蚩尤作亂。不過,他並不知道軒轅是自狐姬的口中得到這種可能性的猜測。葉皇從來不懷疑軒轅的話,因為他相信軒轅,相信軒轅絕不是無的放矢之人,尤其對待自己的兄弟們更不會如此。是以,他會全力支持軒轅平定天下,以求得一個和平而安寧的世界而有熊正是軒轅實現這個目標的基石。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6:26

第四章一招不敵


伏朗的心情有些緊張,他明白,蚩尤的武功之高,便連太昊也有敗無勝,那他根本就不可能成為蚩尤的對手。雖然他自詡是個習武的天才,也還算得上是個高手,但這只是相對而言的。不過,他只須接下蚩尤一招就行了,只是一招而己!

伏朗的目光向太昊瞟了一眼,但太昊根本就不望他,彷彿是根本就不當他存在一般,更無法知道太昊是什麼表情,因為那層黃金面具阻擋了所有人的視線。

伏朗心中嘆了口氣,他知道父親在生他的氣.但他也明白,父親是愛他的,而且愛得很深!否則以太昊的修為,以那古井不波的心性,他怎麼可能會發如此大的脾氣?如此震怒和生氣?可憐天下父母心,可是命運總喜歡跟人開玩笑.

是的,正如伏朗所說,或許他不該愛上風妮,不該以一種虛偽的態度並抱著有目的的心態去對待真正的愛情,這使得他注定會以失敗告終。他不僅失去了最愛的人,更失去了本應該得到的功業。

這是因為軒轅的出現,一個比他更優秀、更具智慧的另類,伏朗也不能不承認軒轅的才智足以讓天下人皆驚,一個不用一兵一卒,便可以將太昊和少昊這樣兩股龐大的勢力玩耍於股掌之間,這是何等的不可思議!是以,伏朗來到熊城,也是欲讓軒轅想想解救之法,只可惜,軒轅卻不在熊城之中,這或許就是命。

伏朗已經犯了一次錯誤,已經失去了最愛的人,因此,他絕不想再犯第二次錯誤。

或許,這個世間無所謂對,無所謂不對,但伏朗卻願意為鳳妮獻出一切。直到這一刻,他似乎才明白愛一個人的真實的感覺,那便是只要對方能夠幸福,他將不惜犧牲一切。包括生命!但能不能換得對方的愛卻是另外一回事,也微不足道。付出,也是一種幸福,不過那是一種苦澀的幸福。

“爹,恕孩兒不孝,不過爹爹也應該為孩兒感到高興才對,因為孩兒終於長大了,能夠明辨是非,堅持自己的主張,這不正是一種成長的過程嗎?如果爹爹不肯原諒孩兒,那爹爹的養育教導之恩只有等來世再報了!”伏朗突然向太昊跪下,堅毅地說完這些話,然後“砰砰”地碰了三個響頭,這才起身與蚩尤正面而立。

蚩尤微訝,他感到有些好笑,這個年輕人確實有些特別。

太昊依然沒有言語,甚至連看都未看伏朗一眼,但任何人都可以感受到他內心的震動,太昊之所以不看伏朗只是在賭氣。

“準備好了嗎?”蚩尤淡淡地問道。

伏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想到這一招將可能決定有熊的命運,他有些難以平下心緒,倏地,他覺得肩頭多了一隻手!

伏朗的心頭狂跳,他知道這是鳳妮的手,鳳妮竟在這個時候伸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伏朗身子微顫了一下,轉過身來,鳳妮那不食人間煙火的絕美容顏與他只隔一尺而對。

鳳妮的身材並不比伏朗低,她的目光極為溫柔且略帶憂鬱地凝視了伏朗半晌,才淡然道:“謝謝!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師兄!”

伏朗的心中倏地又涼了半截,原來鳳妮仍只是將他當師兄看,但他卻只能讓苦澀留在心頭,澀然一笑道:“是的,我永遠都是你的好師兄,所以你根本就不用謝我!”

鳳妮笑了,如百花競放,日月頓時無光,那一笑只讓伏朗心神**漾,他似乎還是第一次發現風妮的笑容竟是這般甜美。

鳳妮略一探身,竟在伏朗的額上親吻了一下,她不感到半絲羞揪,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彷彿不知道在他們周圍有千萬雙眼睛望著她.她吻得是那般自然,分開得也是那般自然。

伏朗一時之間竟傻了,他怎麼也沒有料到風妮竟在兩軍對壘時親了他一口,而且是那麼坦然自若。雖然他在錯愕之間,鳳妮便結束了這一吻,但他卻深深地明白鳳妮這一吻之中那真摯的感情,一切都是那麼坦然,那麼純真。

霎時,伏朗彷彿大徹大悟,自這段感情之中走了出來,心裡一片寧和,就像鳳妮的眸子一般,平靜安詳得不帶半絲雜質。

“小心了!”鳳妮輕聲地叮嚀一聲,便像妻子在叮囑遠行的丈夫。同時她更伸手為伏朗整了一下衣領,動作溫柔而細膩。

伏朗一時間豪氣乾雲,彷彿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止他與蚩尤一戰,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止他取勝的慾望!望著風妮那溫柔而關切的眼神,他沉重地點了點頭但卻說不出話來,或許此時任何話語都是多餘的。

伏朗毅然轉身,與蚩尤相對而立,整個人像是完全變了一般,煥發出無限的生機,鬥志更像烈火一般燃燒,蚩尤已經不再令人害怕,至少,這一刻在他的眼裡,已沒什麼可怕。

太昊和少昊也吃了一驚,即使是他們面對蚩尤時,都沒有如此強烈的鬥志,可是伏朗此刻所湧現出來的生機和鬥志,卻是讓人難以置信的,像是一個奇蹟。

難道愛情真能改變一個人?可是這種改變卻是大不可思議了。

蚩尤也有些驚訝,但是他依然好整以暇,他根本就不會在意伏朗這個對手,天下間沒有人可以在一剎那之間完全改變,即使是其神態和氣勢有所改變,但在一個力量太過懸殊的對手面前,其力量卻依然是不會變的。因此,蚩尤根本就不會在意伏朗的改變.

“來吧,蚩尤,就讓我伏朗見識一下你的魔功究

竟有多麼厲害!”伏朗無懼地冷然道.

蚩尤悠然一笑間,伏朗倏覺一股暗潮將他緊裹於其中,萬鈞壓力自每一寸空間向他擠壓而至。

伏朗心中大駭,蚩尤尚未出手便已經如此可怕,如果蚩尤出手,那還了得?想到這裡,伏朗大吼一聲,使盡全身的功力出招!

伏朗的損魔鞭捲起一團風暴,直取蚩尤的面門!

空氣似是撕裂的皮帛一股,發出驚人的尖嘯之聲。

蚩尤的眉宇間露出一絲冷然的笑意,望著破空而至的損魔鞭,悠然自若。

伏朗的目光與蚩尤的目光在突然之間相觸,伏朗竟然心中一震,恍惚間,他彷彿覺得自己的招式漏洞百出,在蚩尤的目光之中不堪一擊.

“呀……”伏朗在空中突地變招,損魔鞭化成一條翻捲的烏龍,以玄奇之極的弧跡撞向蚩尤。

鳳妮的神色似乎若有所思,太昊和少昊的表情則無法看見,倒是兩人的眼神各有不同。

太昊的眼神似是極為關注,但又有些遺憾;少昊則好整以暇,似乎是想看看蚩尤怎樣化解伏朗這驚天功地的一擊。但兩人眸子之中的神彩卻告訴了鳳妮此戰的結局。

伏朗以最狂野的形勢催發自己的全部功力,根本就不對自己加以任何的防護,一副只攻不守的架式。可以看出,他是想以命相搏接下蚩尤的一招.

當然,伏明的打算是好的,即使是以自己一命來換得有熊的安寧,那也值得,只要能接蚩尤一招而不敗就行了。而以蚩尤的身分,若是以招換招,自然算是他輸了,是以,伏朗賭上了這一把.

蚩尤淡淡地笑了,但當伏朗發現蚩尤這個笑容之時,損魔鞭的一截已握在了蚩尤的手上,而他的功力猶如泥牛入海一般被吸個乾淨。

伏朗大驚,欲撤之際,蚩尤的手在他眼中已由小變大,彷彿成了整個天、整個地,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手腕已被抓在蚩尤的手中.

所有風捲殘雲的氣勢在剎那間盡斂,戰局已經結束。

伏朗敗了,他並未能接下蚩尤一招,或許可以說,蚩尤一出手,伏朗便敗了,沒有任何多個花巧的動作。

當然,蚩尤並無擊殺伏朗的念頭,如果他想殺伏朗。便像是搶死一隻螞蟻,在一招之間就完全可以置伏朗於死地。不過,蚩尤不殺伏朗卻是因為太昊的存在,如果他想太昊助他,就必須讓伏朗好好地活著。

伏朗只感全身力道一陣虛浮,彷彿自己在剎那之間變成一個空殼,蚩尤的手比鋼鉗更緊,沉重如山的壓力幾乎使他快要窒息了。此刻他才明白,蚩尤的武功究竟是如何的可怕,那根本就不是他所能夠想像的。

敗了,伏朗心中一陣悲苦,他終究還是不能夠接下蚩尤一招。

“你敗了。”蚩尤極為淡然道。

伏朗沒有作聲,卻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蚩尤大軍,眼神竟前所未有地空洞,彷彿靈魂已經隨風而去。

蚩尤鬆開了伏朗的手,又道:“現在伏朗公子該不會再管有熊之事了吧?”

伏朗依然未答,只是緩緩地收回目光,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是的,他再也不能助有熊了,事實上,即使他相助有熊,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以他的力量,竟連蚩尤一招也接不下,根本就沒有資格與蚩尤為敵,也根本就沒有能力相助鳳妮,是以,他惟有長嘆。

蚩尤泛出了一絲悠然的笑意,只聽伏朗那一聲長嘆,便知道伏朗是個遵守信諾之人,也便是說伏朗己經認輸了。只要伏朗認輸,不再插手有熊的事,他便不必要再與太昊之間發生磨擦。

當然,如果伏朗不認輸或反悔的話,蚩尤只會先擒下他,再出手對付有熊,因太昊之因,他絕不會傷害伏朗。

伏朗緩緩地轉過身來,與鳳妮相對望了一眼,心中更是無限的苦澀.

“對不起,我無能為力!”伏朗輕嘆了一口氣道。

鳳妮依然很溫柔地望著伏朗,平靜地道:“我知道師兄盡力了,這不怪你!”

伏朗澀然一笑:“謝謝你的諒解!”說話間,目光卻移向了熊城。

伏朗無限留戀地望著熊城,那一個個劍拔弩張的有熊戰士,一個個面帶緊張卻仍傲氣不減的有熊高

手,還有那高大的城門,使伏朗禁不住神思飛躍。

記得第一次護送鳳妮返回熊城之時,那是何等風

光,如眾星捧月一般受到了整個熊城子民的熱烈歡

迎.那時,有熊子民十里相迎……熊城之中,也有他

最美好的回憶,最初的鳳妮,對他簡直是百依百順,

只有那段日子他才真正地感受到自己生命的充實……可是現在呢?

伏朗又嘆了一口氣,“是呀,過去的都是美好的,當時是身在其中,難以體會,過後再一思索,才明白錯過的東西會讓人多麼心痛。或許;這便是命運,這便是人性的劣根。可是,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如果時光能夠倒流的話,我一定會好好把握……”想到這裡,他心中又嘆了一口氣。

鳳妮心中湧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她覺得伏朗的目光空洞得可怕,這是她第一次發現伏朗有著這種可怕的目光。

伏朗緩緩地收回目光,又落在鳳妮的臉龐,有些淡然地吸了口氣道:“我可以再親你一下嗎?”

眾人皆愕,使連蚩尤、太昊、少昊也都大訝,鳳妮一愣神,並無半絲羞澀之意,湊上兩步,悠然地閉上美目。

蚩尤心中極不是滋味,他竟對伏朗生出一絲妒意,這種感覺連他自己也覺得奇怪,這是他很少有的,他只是曾嫉妒過軒轅……

想到軒轅,蚩尤的恨意更濃,天下間美好的事物總是被這小子給得去了。包括桃紅,還有眼下的鳳妮,連有熊、陶唐這般的強大部落居然也都屬於軒輟,便是自己的親兄弟葉皇也幫軒轅來對付他,這是最讓他心痛之處.

蚩尤仍然無法擺脫葉帝的思想感情,他們已是一個共同體,相輔相成卻又各有特色的個體,這或許便是蚩尤重生魔體的不完美之處.

伏朗心中沒有一絲褻讀之意,反而變得無比平靜。他愛鳳妮,但他卻知道,他與鳳妮的感惰僅止於此,不可能還能重返昔日戀人的美好時光。錯過的,永遠都已經錯過了。當然,問題是,此刻連他也覺得,只有軒轅才能配得上鳳妮.因此,他也止住了自己的任何遐念,而此刻風妮的配合,已經讓他心滿意足了。至少,他仍舊擁有一吻的權利。

伏朗輕輕地吻了下去,在千萬道目光的環伺之下,他旁若無人地吻了下去。

太昊心中也很苦,那種滋味是沒有人能夠明白的。他愧疚,是對鳳妮,也是對自己兒子的愧疚。演變成今日之局的罪魁禍首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如果不是他自私地想利用鳳妮對伏朗的感情,又利用兒子對自己的信任,那事情又怎會弄至今日這般地步?

伏朗的輕吻,便像是一柄刀子在切割太昊的心,雖然伏朗不再向他說隻字片言,但行動卻已經是在譏諷太昊的自私。

太昊心中暗暗地嘆了一口氣,彷彿一下子蒼老了數十年,兒子的痛苦與他的痛苦又有什麼分別?只是,他直到今日才發現這一切,可是這已經晚了,一切都已經晚了。

是的,錯過了便過去了,一切都已遠逝,所拾起的僅是殘餘的遺憾,這便是命運。

少昊沒有動,但眼神卻有些沉鬱,彷彿是被勾起了往昔的某一段沉重的記憶。

天下三大無敵高手竟然全都保持著沉默,數万道目光全都聚在伏朗對鳳妮的這一吻之上,天下萬物彷彿因此而靜止。。。。。

伏朗緩緩地離開鳳妮的紅唇,他只是輕輕地吻了一口,在他的心中,鳳妮便像是女神,不可侵犯的女神。因此,他能得這一記輕吻的機會,便已心滿意足了,而讓他引以為傲的,卻是在天下三大無敵高手的環伺之下,在兩軍對壘陣前,大戰一觸即發的情況下吻了鳳妮,這一切足以讓任何人自傲。

這不僅僅是因為鳳妮的身分和美麗,更是因為這千古難遇一回的背景,所以伏朗得此一吻足矣。

鳳妮緩緩地睜開眼睛,神色依然是那般平靜,只是臉頰之上多了一些紅潤,使其無法形容的美麗更加無法形容。

伏朗的神色也變得極為平靜,眼神之中雖仍帶鬱鬱之色,但卻可以讓人感受得出他內心的平靜。

“師妹,多保重!”伏朗不無傷感地與鳳妮對視了一眼,淡淡地道。

鳳娘也澀然一笑,點了點頭道:“你也一樣!

伏朗悠然一笑,驀地轉身向那片無人的曠野中緩步行去。

伏朗的舉措實讓雙方戰士大訝,但是鳳妮和蚩尤、少昊彷彿是在意料之中,並不驚訝,太昊想說什麼,手抬了起來,但卻又放下了,只是望著伏朗那孤獨而落寞的背影,雙睛竟有些濕潤了。

伏朗竟沒有再向太昊說半句話,連看上半眼也沒有,便像是一隻失群的孤雁。

太昊的心頭一陣酸痛,不過,他知道伏朗這一刻是不可能原諒他的,甚至是一輩子,除非他退出此戰,但那可能嗎?因此太昊只好讓伏朗離去,或許給他一些時間,讓他靜靜地想一段日子,便會回心轉意。太昊也明白,此刻伏朗最需要的便是靜,是以,他抬起的手又放下了,更將要說的話咽回了腹中,只是用目光默默地送著伏朗漸行漸遠的軀體。

驀然間,伏朗袖間滑出一柄短劍,便在太昊和鳳妮驚呼的當兒,重重地刺入了自己的心窩!

“朗兒……”太昊絕望地淒呼,同時身形如光影般向已行出二十餘丈遠的伏朗射去。

“師兄……”鳳妮也驚呼,但是她卻沒有追上去,因為她對面尚有蚩尤虎視眈眈。

伏朗的軀體緩緩倒下,那短劍的劍尖自背部透出讓鳳妮諸人看得清清楚楚。

這是誰也沒有料到的結局,伏朗竟選擇了死亡作為自己的歸宿,作為對太昊的一種抗議。

這一切大突然了。

蚩尤也呆了,他亦沒有估到伏朗竟然如此偏激.

少昊也為之震動。

“朗兒!”太昊剛好抱住伏朗那快要倒地的軀體,泣聲悲呼。

伏朗卻已經聽不到父親的呼喊,這一劍下去剛好刺中心臟,立時氣絕身亡.他選擇這樣一種方式作為結局或許是最好的,因為他實在不願意眼睜睜看著蚩尤大軍對熊城戰士的屠戮,他無法接受自己最敬愛的父親去殺死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的現實。可是他已經敗給了蚩尤,更答應了不可以再插手熊城之事。因此,他不能選擇為愛人而戰,惟有讓自己永遠地離開這個矛盾的、殘忍的世界。

事實上,他能夠幫鳳妮戰自己的父親太昊嗎?

不能!無論如何,太昊都是他的父親,最尊敬的父親,他如何能夠面對與父親作戰的現實?如果現實是如此殘酷,他寧可選擇逃避,寧可選擇永遠地離開這個世界.所以,他在兩難的抉擇之中,選擇了第二條道路。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6:30
第五章太陽神盾


鳳妮心中也升起了一陣難以言喻的感受,但她卻沒有任何表示,只是暗暗地嘆息了一聲,她明白伏朗的心情,也明白伏朗的情意,但她卻不能改變命運,更不可能再愛上伏朗。或許,她確實被伏朗感動了,但感動並不等於愛。

鳳妮的神色平靜之極,無悲無喜,無嗔無怒,彷彿在剎那之間超脫於塵世之外,伏朗的死,她似乎在霎時已遺忘。或許,是她的心已經麻木了。在她內心的深處,永遠只有一個人的影子,那便是軒轅。

蚩尤也吃了一驚,風妮的眼睛在剎那之間變得深邃無比,彷彿可以洞悉世間一切。那淡淡的、鬱鬱的目光,有著一種讓人心顫的力量.但令蚩尤驚訝的卻是,鳳妮竟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自伏朗的死中回過神來,確實不能小覷。

當然,蚩尤根本就不會當鳳妮是個能阻他殺入熊城的對手。一來是因為鳳妮不過是太昊的一名弟子,再厲害又能比得上太昊嗎?那自是不可能。因此,風妮的武功他根本就不用擔心;二來,鳳城只是一個女流之輩,雖然美得不似塵世之物,但這對他來說只能算是一種誘惑,而不算是阻力,這也便是蚩尤為何不急著出手對付鳳妮的原因。

在蚩尤的眼裡,熊城己是囊中之物,最妙的是鳳妮竟然親自送上門來,擒賊先擒王,如果擒下了鳳妮,熊城豈非不攻自破?因此,蚩尤好整以暇地面對這個美女對手,欣賞的成分反而多於戰爭的成分,這也使得那劍拔弩張的氣氛變得有些怪異。

似乎沒有人再注意伏在伏朗屍體上悲嚎的太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再一次凝聚在鳳妮和蚩尤的身上。

任何人都可以感覺到風妮與蚩尤之間氣勢的異變,即使是在數十丈之外的兩軍戰士,也都感受到了這股沉重的壓力。

鳳妮那鵝黃色的披風無風自動,但整個人卻如一潭不知深淺的清水,無法揣度。這個變化連蚩尤都有些驚訝,因為這不應該是來自風妮的氣勢。而鳳妮只是太昊的弟子,怎可能擁有如此不可揣度的力量呢?

“難道鳳妮真是有所依恃?”蚩尤心中在思忖的同時,卻開口道:“我想再說一次,如果你願意臣服於我,我不僅可以不再攻打熊城,更會讓你主宰我為你打下的河山,那你就可以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_

“不用說這些無聊的廢話,有熊族中沒有不戰而降的人,更不會有苟且偷生之輩,正邪勢不兩立,今日我們只能憑實力說話!”鳳妮斷然打斷蚩尤的話,冷冷地道。

蚩尤不由得大惱,鳳妮竟這般不識抬舉,他本想讓鳳妮成為自己的女人,可是鳳妮的話使他又記起了對軒轅之恨,不由冷笑道:“很好,我蚩尤得不到的女人,軒轅那小子也別想得到!今日就別怪我辣手摧花了,我要熊城為你這句話付出最慘重的代價!”

鳳妮不屑地一笑,目光別開蚩尤投向遠處通向熊城的大道,但她卻又輕輕地嘆了口氣。

路依然是那條路,但鳳妮卻沒有看到想看到的人。軒轅依然沒有奇蹟般地出現在路的那一端,沒有出現在鳳妮的視野之中,是以鳳妮輕輕地嘆了口氣。

她多麼希望軒轅能夠奇蹟一般地出現在那條大道上,哪怕只是再見他一眼便死去,至少,她會少了許多遺憾.但命運總要給人一個殘缺的結局,給人一種殘缺的心情,是以,鳳妮無奈。

鳳妮收回目光,心中再一次排除所有的雜念,她感覺到自太陽神盾之中有一股強大的能量注入她的體內,使她的思感和精神無限地延伸,彷彿是不斷長大的八爪之魚,即將發生的整個血戰中一切動態的或是靜態的都彷彿全在她的腦子之中清晰地反應出來,她的心靈便像是一面鏡子,一切的外物皆無法遁跡。

鳳妮還是第一次感受這種奇妙的感覺,雖然她有過一次與太陽神盾親密接觸的經歷,但那一次只是她的思感進入了太陽神盾的內部,窺得了她父親存於太陽神盾之中的秘密。但這一次卻不同,她的思感是向四面八方的空間延伸,恍惚之間,她似乎已經完全把握了整個戰場的形勢,便連蚩尤的動靜和形態也絲毫沒有遺漏.

蚩尤和少昊全都吃了一驚,在剎那間,他們似乎覺得風飄渺起來,變得不太真實。

蚩尤和少昊自然明白這是怎樣的一種境界,是以,他們全都大訝。在他們的眼裡,鳳妮雖然是有熊之主,但卻不過是太昊的弟子,即使是美麗且聰明,可其武功又怎會高到哪裡去?但此刻一見,卻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

太昊停住了悲泣,他是被鳳妮那向四面擴散的氣機給驚醒的,儘管他內心的傷痛是無法形容的,可他畢竟是一代霸主,這一百多年的歲月讓他懂得了太多,也讓他的心變得堅強甚或是麻木。雖然,愛子的死對他的打擊是難以估量的,但他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收拾情懷,面對現實。

太昊恨!恨自己,恨蒼天無情,恨鳳妮,恨蚩尤,此刻的他,恨世間所有的人!

但恨又有什麼用?生命的逝去並不是用恨就可以挽回的。因此,太昊感到悲哀,感到自己枉自稱雄了這一百多年,竟連兒子都保不住,老來喪子,這簡直是一種諷刺!最具諷刺的卻是伏朗並非死在別人的手中,而是自己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只有這一刻,太昊才明白伏朗心中是多麼的痛苦,對他是多麼的失望。以伏朗的身分和條件,竟選擇了這種方式告別人世,到死前,一句話也不留給自己的父親,這才是太昊心中的最痛。

當然,這也是因為自小伏朗所受的溺愛太多,致使他在許多挫折之後,無法擺脫出自己內心的鬱悶,這也是他選擇死亡的主要原因之一。

太昊緊抱著伏朗漸漸冰冷的軀體,北風呼嘯之中,伏朗身上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太昊的金甲,但很快便結成了冰,太昊卻似乎沒有什麼感覺。

蚩尤的眸子裡閃過火一般的魔焰,那一身黑色的衣衫之上也彷彿罩上了一層魔火,他終於將鳳妮當成了他的對手!

“很好,果然是不同凡響,難怪敢隻身出城挑戰本帝!不過,明年的今日,仍將是你的祭日!”蚩尤仰起頭臉,滿頭的長發在呼嘯的北風中雜亂無章地飛揚而起,那本有些蒼白的俊臉,這一刻竟顯得森然,陰冷得可怕。

鳳妮卻將目光投向深邃莫測的藍天,心中暗嘆道:“軒郎,永別了!”

蚩尤出手了,漫不經意之中,像是鬼魅一般撞向風妮。

鳳妮並未收回目光,但是她的心中已經找到了蚩尤出手的位置。與太陽神盾聯爲一體之時,她便像是擁有了整個天與地,她的心神無所不在,她的思感無所不存。

“噗……”鳳妮的太陽神盾以準確得駭人的角度迎上了蚩尤的拳頭。

蚩尤並未傾盡全力,事實上,對於擊殺鳳妮,他仍有些於心不忍,他要生擒鳳妮,就算得不到她的心,他也想得到她的身.是以,他下手只想試探一下鳳妮的虛實。但是,這或許正是他最大的敗因,最難以饒恕的失誤。

鳳妮的**漾陽神盾一觸蚩尤的手臂,蚩尤只感一道電流透臂而入,以他根本來不及反應的速度傳遍全身。

蚩尤大吃一驚,卻發現鳳妮的嘴角邊逸出了一絲詭異莫名的笑容,他急忙倒退!

蚩尤駭然驚覺,在他退卻之時,竟牽動了鳳妮及其手中的怪盾。

鳳妮和太陽神盾如同吸附在蚩尤手上的螞蝗一般,根本就已經聯爲了一體。

鳳妮的身形閃起一層五彩的光潤,像是一塊會發光的寶石,使其更是美得耀眼。

少昊也吃了一驚,他沒想到蚩尤竟在第一個回合便開始退,這對他來說,確實感到意外,也很不可思議.如果說風妮逼退了蚩尤,那確實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可事實終究是事實。

蚩尤只覺得那奇異的電勁越來越強烈,竟如洪潮一般,讓他無可抗拒,這是一股絕然不同於他在昔所見過的任何氣勁!這是一種完全陌生,但卻是無可阻禦的奇異力量,就像是精神與思感一樣,可觸而不可及,更無法相阻。

蚩尤在剎那之間倏然想起了另一段深藏在心底的記憶,那是昔年他與伏羲眾神決戰時,眾神聯手,以伏羲先天八卦為中心,竟然接通了天外天的力量,正是那股來自天外天的外空間力量將他擊得粉身碎骨,而他的魔魂遭到封存。後來,那決戰之地便被伏羲建起了神門,而蚩尤則在神門之中被先天八卦氣勁禁錮了一百多年。

而眼下這股無法阻抗的電勁,竟與當初那來自天外天的力量有著讓人心驚的相似!因為這是來自外空間的力量,因此這個世界之中沒有任何力量可以與之相抗,這才使得蚩尤根本就不可能阻住這股勁氣的入侵。

想到這裡,蚩尤驚駭欲絕,他哪裡想到,鳳妮竟然能夠運用天外天的力量,竟能夠接引外空間的力量來攻擊他,這怎不讓他驚駭欲絕?難道他今日要重蹈當年的覆轍,被擊得粉身碎骨而亡?

“去死吧!”蚩尤大驚之下,左臂迅速揮出,一股黑色的氣柱朝鳳妮胸前的太陽神盾擊去!

蚩尤要盡快與鳳妮分開,如果讓鳳妮與他聯成一體,那天外天的力量只會將他們同時爆碎成飛灰!但他卻絕對不想與鳳妮同歸於盡。

天下間,沒有人比蚩尤更了解天外天力量的可怕,如果那股力量足夠的話,完全可以將這個世界毀滅,甚至會引起空間大亂。當然,若這股力量是​​由人接引而下的,那就有限了,因為這要看每個接應外空間力量的人有多強抗拒外空間力量衝擊的能力。

人,就像是一個蓄水池,如果水池大,它所引用的水自然多一些;若水池小,它自然只能少量地盛裝,過大不及,只會使自己受損。當年伏羲借先天八卦之助,合眾神之力才能夠引下那毀天滅地的力量,不僅擊毀了蚩尤的肉身,更讓刑天變成了廢人。同時,方圓三百里地化成一片焦土,正是今日涿鹿之地與塞北的那片沙漠所在。那股力量不僅傷敵,更會傷已。因此,眾神在那一戰之後,相繼而死,連伏羲也不例外。而今天,蚩尤再遇這種力量,怎不讓他驚駭欲絕?他此刻更明白,鳳妮是想與他同歸於盡.

蚩尤知道風妮的意圖卻是有些遲了,而且,他也太低估了太陽神盾的力量,或許,他不該對太陽神盾一無所知。正因為太陽神盾是蚩尤一無所知的神器,這才成了鳳妮與敵同歸於盡的籌碼。

不僅蚩尤對太陽神盾一無所知,便是太昊、少昊也不知道大陽神盾的威力。他們只以為這是因鳳妮的武功本身就是如此,而不明白鳳妮的力量乃全是來自太陽神盾之上。

如果蚩尤知道這股外空間之力是來自太陽神盾的話,他絕不會再用左拳轟擊大陽神盾,更不會想這般震退鳳妮,事實上他的舉止正中鳳妮下懷。

“噗……”蚩尤的重拳擊在太陽神盾之上,本來開山裂地的力量竟全然被吸納,在太陽神盾之中彷彿存在著一個充滿強大引力的虛空,也可以說太陽神盾便像是兩個空間之中的黑洞,而驅使這個黑洞開放的,便是鳳妮的思想和精神。

蚩尤的力量不僅被消於無形,而且雙手更被太陽神盾所吸.太陽神盾之中儲藏的有熊十代太陽的功力被蚩尤的力量給擊得生出強大的反抗之力,只震得蚩尤五臟欲裂。

有熊十位太陽所積累下來的力量是何其巨大,更加上來自天外天的力量,便是蚩尤也無法抗拒。

蚩尤的拳勁擊在太陽神盾上,太陽神盾爆出萬道絢爛的五彩光芒,鳳妮也像是一盞巨大的彩燈一般,綻放出美麗而詭異的彩芒,整個天空都被這四散的彩光所罩.

蚩尤的雙拳與大陽神盾之間更冲起了兩根巨大的光柱,色彩暗淡,卻隱顯彩芒.

光柱破雲升天,直上九霄,一時之間狂風大作,飛沙走石,電閃雷鳴,彷彿是天地在剎那間塌陷崩裂,那種氣勢只讓觀陣的雙方都駭然欲絕,那狂野的力量如颶風一般向四面散出,數十丈開外的兩軍戰士被吹得東倒西歪,七零八落,有些人甚至被掀翻在地。

蚩尤身上的黑氣一漲再漲,他怎麼也沒有料到自己竟陷進了鳳妮所設的死局之中,但他怎會甘心認命?在這一刻,他似乎也明了這股神秘的力量是來自太陽神盾之中。是以,他想傾力震開太陽神盾的引力,與太陽神盾斷開接觸.

少昊的銀甲竟在鳳妮和蚩尤的氣場之中發出“叮噹……”的震響,強烈的戰意和那滅絕的氣勢激得少昊熱血奔騰,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而又欣喜的神彩!他所注視的,只是蚩尤那腫漲的披風,雖然他的目光無法看透蚩尤背上的披風,但是他的心靈卻已找到了蚩尤的漏洞。

少昊的目光橫掃而出,他現在要在意的不是蚩尤,而是另一個對手……太昊!

少昊的目光橫掃而出,卻與太昊的目光對接,兩道目光竟擦出了一絲火花,似有形實無形,在目光相觸的同一時間,少昊和大昊竟笑了。

二人笑得那般默契,同時之間,大昊與少昊一起出手!

大昊和少昊兩大無敵高手同時出擊,使本來已經足夠混亂的天地更為混亂.

大昊已經放下了優朗的屍體,他心中惟有恨,惟有殺機,是以他要殺人!

少昊知道太昊要殺的人是誰,因為他也正想殺人,是以,他們的殺招隨笑而出。

沒有人比少昊和大昊兩人更明白來自蚩尤的威脅,這個魔王的功力已經達到了通天徹地的境界,如果是單打獨鬥,沒有人是蚩尤的對手,即使是少昊和大昊聯手,也不一定能夠占到任何便宜,但這一刻卻是不同。

不同之處便在於多了一個鳳妮,多了一個太陽神盾。

誰也沒有想到,鳳妮加上太陽神盾竟有如此可怕的力量,連蚩尤也完全無法脫身,不僅無法脫身,更陷入了一個死局.這種機會乃是千載難逢的,稍縱即逝。因此大昊和少昊絕不想錯過這個大好的機會……他們要一起誅殺蚩尤!

少昊要殺蚩尤並不奇怪,他投入蚩尤的部下本就是想藉機除掉這個魔王,重獲自己應得的一切,重新成為東夷之主。既然找到了今日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會放過?

太昊要殺蚩尤也不足為怪,天下間能夠讓他感到恐懼的人便惟有蚩尤,他稱雄南方已有一百多年,而今卻要在蚩尤面前卑顏屈膝,他心中怎能服氣?而且伏朗的死難道與蚩尤沒有關係?大昊恨,恨貴萬,恨自己!因此。他絕不會放過任何擊殺蚩尤的機會,最難得的卻是能夠與少昊心照不宣,同時出手誅殺他們共同的敵人。

是的,太昊絕不會相信,若以他與少昊全力合擊的力量仍殺不了蚩尤,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何況蚩尤此刻正全力對付鳳妮的太陽神盾,根本就無法分神來理會他和少昊的攻擊。

熊城城牆上的有熊戰士只感到神馳目眩,但是每個人都心神大振,鳳妮竟然可以力戰蚩尤。

熊城的高手一個個張口結舌,他們怎也沒想到太陽鳳妮竟有著如此強大的力量。

熊城方圓五十里的天空都被一層密雲低壓著,四面八方的雲團仍在以讓人難以置信的速度向熊城方向匯集,但在這低暗沉鬱的密雲下,卻有一層奇異的彩芒讓人眼花紋亂,更有兩道暗彩的光柱刺破雲層透入霄漢,沒有人知道這兩根光柱延伸了多高,但這兩根光柱卻隨著鳳妮和蚩尤身形的遊走而移動,便像是兩道游動的龍捲風,所過之處,密雲便被劃破、裂開,另外的地方又迅速合上,只偶爾會有一縷陽光透落。

電火順著兩根光柱如千萬條銀蛇般滑落,然後在蚩尤雙臂與太陽神盾之間交纏,結成電球,再爆開,如此反复循環,使整個混亂的天地詭異莫名。

這個時候,那些熊城戰士才明自,何以風妮下今不許他們出城接應,因為以他們的力量,只會被這盤旋的氣動撕裂絞碎。

蚩尤的戰士盡皆倉皇而退,退避不及的,甚至被沉重的壓力擠死,有的則被無情的電火擊死。

鳳妮的身上彩光愈盛,而蚩尤的身上則已被電火全部裹住,使得蚩尤的容顏變得猙獰可怕,形如厲鬼。

太昊和少昊的身形暴動,只讓熊城中的高手全都大驚,此刻鳳妮正與蚩尤僵持著,如果大昊和少昊再出手相助蚩尤的話,鳳妮蔫有命在?但是熊城中的高手也是欲救不能,這樣的距離,就是想救鳳妮也是鞭長莫及.何況,誰是太昊和少昊的對手呢?

尚九長老閉上了眼睛,他不想看到悲慘的一幕,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會是怎樣一個結局,更知道,天下已沒有人能夠解開這個死局。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6:31
第六章三敗俱傷


陽爻長老此刻手中多了一面令全城震驚的令旗,它正是太陽旗,這是鳳妮賜給他代管、可以統率三軍的個旗.當然,這面令旗將在軒轅歸返之時交由軒轅掌管。

鳳妮的眼裡透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她看到了太昊和少昊的出手,而她等的也便是這一刻!

蚩尤心中大驚因為他已經感受到太昊與少昊攻擊的對象並不是鳳妮,而是他!

蚩尤的戰士也都看到了這一切,但是他們根本就無法在這四大高手同時出擊的情況下有絲毫的動作,甚至連立足都不穩,跌跌滾滾地退至兩百丈之外。有些人走避不及,非死即傷,戰馬、戰鹿一陣瘋狂地騷亂其場面之慘烈,確實讓人無法形容。

蚩尤的確沒有想到鳳妮竟還有如此一件殺手鐧,可是他發現得太遲了,根本就不可能逆轉形勢。而且,他已經越陷越深,那來自天外天的力量已漲大到讓他的經脈快要暴裂的地步,不僅如此自太陽神盾中所傳出的力量還不上天外天的力道,還有有熊歷代太陽的功力,這使得兩股不同的真氣在蚩尤的體內大肆翻攪,以其無敵魔功也無法將之盡洩於體外。

蚩尤體內的每一根經脈都彷彿在承受著千萬根鋼針的刺扎,那種痛苦是無法形容的,他身上的肌肉也全都無法承受這來自內在的力量,開始變形暴漲、而在他的眼裡,鳳妮卻是好整以暇,依然那般優雅絕美。

“去死吧,蚩尤!”太昊和少昊同時高喝,兩人四掌以開天闢地之勢向蚩尤背上轟然擊下!

蚩尤心中暗呼:“吾命休矣!”

'轟……”“轟……”兩聲巨響在蚩尤的身上傳來天空之中爆出一串亮麗的電火,猶如傾盆而下的流星雨,透過黑暗,低沉壓抑的密雲灑落在蚩尤和鳳妮所在的空間。

所有在熊城城樓上觀戰的有熊高手倏覺眼前一片光亮,迷茫一片,但是他們此刻已知道太昊和少昊要殺的人不是風妮,而是蚩尤!因此,他們心頭也鬆了一口氣。

太昊和少昊兩人則大驚,他們的雙掌分別擊在蚩尤的兩大重穴之上,但是在他們的手掌與蚩尤的背脊之間間出無數強烈的紫火。紫火彷彿是自蚩尤的體內傳出,隨之而來的卻是兩股強大得令他們無法抗拒的力量注入兩人的體內.

“轟……轟……”太昊和少昊同時狂嚎一聲,倒跌而出,身形劃過虛空之時,噴出一口鮮血,渾身的經脈如被電火燒灼一般,全都抽縮起來。

蚩尤也狂嚎一聲,狂噴出一口鮮血,整個身軀亮成了一團黑火,在電光的繚繞之下,便猶如一隻怪獸。

鳳妮的身子也一震,只覺得蚩尤的力量在驟然之間暴增了一倍不上,太陽神盾爆出一團奇異的紫色光彩,使方圓百丈全都變得鴻像不清,而她自己的身體彷彿變得透明,五彩的光芒自體內的每一個細胞中射出本來已經美得耀人眼目,現在卻更是無可比擬。

在鴻蒙的紫色天地之中,所有人都能看清風妮的容顏,頭上發結已散開,秀發如五彩飛瀑一般飛瀉在肩頭,一身綠衣掩不住自體內所透出的五彩光芒,整個人猶如自九天飛下的神女,只讓每個人都有一種欲頂禮膜拜的衝動。

鳳妮和蚩尤的軀體依然連在一起,似受了一股強大的衝力,將兩人的身子衝上了半空,而兩人身上的光芒也達到了極限。

在恍惚之間,鳳妮竟彷彿奇蹟般地聽到了軒轅的呼聲。

這呼聲卻是傳自心底!似乎有一股強大的精神力量與她的思感交接,一種奇異的景象竟閃現在鳳妮的腦海之中,清晰得讓她有些吃驚和不解。

恍惚間,她竟看到了軒轅,那是一個她極為陌生的地方,而軒轅正向著她的方向飛奔而來!那簡直不是人的速度,而像是一隻飛鳥,遇山過山,遇澗越澗似乎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擋住軒轅的腳步。不僅如此,軒轅竟真的如同一隻飛鳥般張開雙翼,直接飛過兩座山頭……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般虛幻,但又是那般現實,彷彿是鳳妮身臨其境一般。

鳳妮還聽到了來自軒轅內心的呼喚,感受到了軒轅內心的焦灼。她明白,軒轅正在以最快的速度趕回熊城,但還在路上。她也知道,軒轅己經感應到她的處境,所以才會這般焦灼。

鳳妮似乎還明白了,今日的軒轅已非昔日的軒轅,只憑這強大的精神力,她就可以明白軒轅變了。

鳳妮知道,軒轅的精神和思感一直在牽繫著她,只是她並不知道而已,因為她的精神猶未達到與軒轅對接的境界。可是此刻她體內己充斥了奇異的天外天力量,更充斥了來自太陽神盾之中的奇異能量,所以她能夠感應到軒轅的存在,感應到軒轅的心情,以及對她深切的思念和愛意,可是命運卻像是跟她開了一個玩笑。

是的,命運跟她開了一個玩笑,也與軒轅開了一個玩笑,因為鳳妮知道,自己生命的終結便在下一刻,她永遠都不可能再見到軒轅了,禁不住在心中暗呼:“軒郎……永別了!”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中,兩根暗彩的光柱突地暴漲,將鳳妮和蚩尤吞噬其中.

“轟……”天地在剎那之間化成一片混沌。

黑氣、紫芒、五彩的光亮、電火一全都化成了星星點點,斑斑駁駁地雜合在一起不知哪是蚩尤,哪是鳳妮,哪是太陽神盾。

那。聲巨響之狂,只讓天地變色,虛空破碎。

慘嚎聲、馬嘶聲、鹿鳴聲、熊城城牆倒塌聲、驚呼聲、尖叫聲、雷電交擊聲所有的聲音夾雜在一起被攪碎,然後化為虛無,充斥了每個人的聽覺神經,而後,什麼也聽不到,只有耳鼓之中的回音在'嗡嗡”作響.

看不見、聽不到,所感覺到的便是要將人撕成碎片、將人化為飛灰的風暴!

天地在崩陷,山河在裂變,一切的一切,都是那般狂野而不可收拾。

沒有人知道這是否還是自己所生存的世界,沒有人感覺到自己存在的位置。

天不再是天,地不再是地,人不再是人,像是在一個不真實的噩夢中獨自飄浮而無法自持。生命在剎那間變得空虛一片,什麼都不再真實。

每個生命,都像是在虛渺之中無休無止地飄浮完全不著邊際,強烈的氣流充斥著每一寸空間,在無休止地激**。

這是何等的聲勢?這是什麼世界?

*********

軒轅極速地奔躍著,沒有人能夠想像他的速度,猶如肋生雙翼,自這個山頂滑向另一個山頭,數百丈的距離僅憑披風之助就可以極速翔過。

軒轅心&m;#53462;的急切是難以言喻的,他感應到風妮那必死的決心,但是他卻又突然停止了腳步,一股奇異的感覺湧上他的心頭。

“軒郎……永別了!”是鳳妮的呼聲,軒轅的腦子之中亮起一幕讓他難以置信的場景。

頓時之間,軒轅傻了,他知道,一切都已經遲了,他腦海中所感應到的卻是鳳妮最後與蚩尤同時爆開的場面。而風妮竟化成了一團五彩的光芒飛散成塵末,然後天地一片混沌……

“風妮……”軒轅禁不住一聲長長的淒呼,跪倒在一座小山頭上,遙望著熊城的方向,眸子裡滑下兩行清澈的淚水。

一切都遲了,即使是他的速度再快,也不能一步趕到熊城,可是命運卻總是將這短短的一步距離當作玩笑的資本。

“鳳妮……”四野無人,軒轅長哭不起,他是多麼清楚地感應到風妮對他深沉真摯的愛意,不僅如此,鳳妮心中的遺憾也讓他清楚地感應到了,在鳳妮臨死的一剎那,他們的思感完全結合,因此,彼此內心再無半點秘密可言。

軒轅哭罷,又仰天長嘯,群山共鳴,萬鳥俱驚,猶如驚濤怒潮翻湧,億萬鐵馬金戈征戰相伐,一時天地變色,草木盡折。

嘯聲夾雜著濃濃的殺伐之意,方圓十里內的鳥雀俱裂腑而亡……

良久過後,軒轅似是累了,竟呆跪在山頭之上,靈魂彷彿已經遠離軀殼而去,只剩下滿心的悲憤和苦痛。

鳳妮竟先他而去,想到昔日的種種情懷,想到那濃濃深情,那歡笑嬉戲,並肩作戰的日子,軒轅的淚禁不住再一次流了下來,卻是已帶紅色的血淚。

軒轅不再伸手去抹,他只是望著天邊的雲彩,望著天頂正高的驕陽,一切全都變得空洞,變得了無生趣。

這一刻,他才知道,他愛鳳妮,竟是如此之深,竟是如此之熱烈。

是的,正如他所說,只有離別,才能夠更深地感受到對方的重要,才能夠更深切地明白愛是何等的滋味可是軒轅怎麼也沒有想到,與鳳妮的那一別,卻成了今生的永別,這怎不叫他心痛?怎不叫他傷感?

天下,又有何意思?生命,又有何意義?即使是能夠主宰天下,卻無法填補心中的空虛,這個天下要之何益?要之何為?

如果生命真的是一場夢,或許還有重做的機會,也可以醒來,但生命卻並非一場夢……

軒轅禁不住仰天長嘆,蹙然無語,只是遙望著群山,一時之間彷彿成了無家可歸的浪子,不知該何去何從。

*********

良久過後,似有數個世紀那般漫長,天地慢慢平靜了下來。

知覺又歸返了每個人的軀體,但整個世界都是一片寧靜,如死一般的寧靜!此時陽光已經自漸散的密雲縫隙間灑下,竟然頗有幾分暖意,但是每個人所看的景像已不再是最初的一樣,彷彿天地都已經改變

了。

熊城那堅固之極的城牆竟然倒塌了一個六七丈寬的大豁口,地上一片狼藉,有熊戰士死傷數百,他們全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似乎只是在突然之間,一切便己經發生了,生命也便離自己遠去了·在這毀天滅地的風暴之中,生命竟是那般的脆弱,那般的不堪一擊。

熊城之前,出現了一個數十丈見方的巨大深坑,彷彿是被天外的巨大隕石撞擊而出的一般,坑中泥土一片焦黑,寸木不存。

焦黑的泥土微有些蓬鬆,顯然是被強大的撞擊力所震。

深坑的中心處最深,幾達三丈,而它的周圍呈一個陡坡向四面延展。

遠處,蚩尤戰士的屍體亂七八糟地躺倒一片,更有傷重之人在那裡呻吟.他們似乎也被眼前的一切給鎮住了,竟然忘了哀號,忘了逃離。

尚九長老也傻了,但他卻最先清醒過來,不禁大聲悲呼:“太陽……”

尚九長老的呼聲驚醒了許多人,這時候所有人似乎才想起剛才幾妮與蚩尤的一戰,可是此刻鳳妮呢?

而蚩尤又在哪裡?還有太昊和少昊又去了哪裡呢?

一切都顯得那麼玄乎。

陽爻長老也被尚九的呼聲驚醒,在同時之間,他揮動著手中的太陽今旗,高呼:“給我殺光這些賊子,為大陽報仇!”

陽爻長老這一呼之際,他自己己一馬當先地衝出了熊城大門。

城頭之上的有熊高手皆如雨點般射落熊城之外,向遠在一里外慌忙撤離的蚩尤大軍衝殺而去。

“轟……轟……”驀然之間,那巨坑之中的泥土突地暴出一金一銀兩道光影。

泥土四射之中,一金一銀兩道身影踉蹌地向兩個相反的方向如箭一般離去。

尚九長老忍不住驚呼:“太昊!少昊!”

那兩道身影正是太昊與少昊,他們竟是自地底之下路出來,但卻並未死去.不過,只看兩人的行動便知道他們已經受傷非輕。

太昊手中似乎還抱著伏朗的屍體。

“追!”尚九長老怎肯放過這兩個罪魁禍首?此刻不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時?雖然大昊與少昊的武功高得讓人心驚,但對於受傷的老虎,尚九長老還不會害怕。

事實上,太昊和少昊的武功並不足以讓熊城害怕,只要由熊城中的數大高手聯手,便可以與之抗衡。因此,大昊和少昊一直都不敢與熊城正面為敵。

雖然自從有熊上代太陽去世之後,族中便沒有能獨立與大昊、少昊相抗衡的高手,但其深厚的根基,使之積累下了大量讓人不敢輕忽的高手。以六大長老為首的高手此刻是熊城之中的中堅力量!

齊充立時受命,領著他所親訓的死士與另外兩名高手向少昊掠走的方向追去,另有一些高手朝太昊奔逃的方向追去。一時之間,兵分三路,兩翼之軍各一千,中路大軍卻有三千之眾,再加上熊城之中的子民們上下齊心,人人為鳳妮的勇氣所感,紛紛操兵刀殺出了熊城,僅留下一千人緊守熊城。

“轟……”那深坑最中央底部的泥土也突地裂開,在熊城高手趕到的一剎那,蚩尤竟然也破土而出。

蚩尤渾身精赤,但渾身的肌膚全都如焦炭一般的顏色,卻依然散發出濃烈的魔焰。

“蚩尤……”有熊戰士皆大吃一驚,懾於魔帝的魔威,竟都停住了腳步。

眾人稍怔神,陽爻長老狂吼一聲:“殺!”

有熊戰士眼中彷彿又浮現出了鳳妮獨戰三大無故高手的場景,頓時一個個勇氣倍增,蜂擁著向蚩尤衝去。

蚩尤略一愣神,似乎這才發現有熊軍已如潮水一般地湧了過來,不由得微驚,竟然轉身就跑。雖然他此時傷疲不堪,但是其速度卻仍不能不讓人心驚。

蚩尤竟然不戰而退,魔威盡失,立時使得有熊戰士氣勢大振。

“不許踐踏這深坑!”尚九長老突然擋在有熊戰士的面前高呼。

陽爻一怔,不過立刻明白了尚九的意思,因為鳳妮也可能像蚩尤一樣,在這深坑的地下。如果這麼多戰士踏足而過,鳳妮豈會還有命在?雖然,此刻他們只要自深坑之中衝過去,便可以追上蚩尤,並將之擒殺,但是他們豈能置鳳妮的生死於不顧?

陽爻一揮今旗,有熊戰士只好繞過深坑向蚩尤追去。

就是這樣稍一耽擱,蚩尤便已經衝入了自己的隊伍之中。

“給我殺!”蚩尤也高喝道。

蚩尤的戰士見蚩尤又重新回來,不由得大喜,更是精神大振,紛紛又回頭向有熊戰士迎來,但仍有些人只顧自己逃命,因為在人數方面,蚩尤軍比有熊軍要少許多,何況此刻有熊是全民皆兵,那氣勢根本就是無可抗拒的。因此,那些見機得快的人便獨自逃走了。

蚩尤並不參戰,也不會觀戰,他只是搶了一匹戰馬,奪路而逃。

蚩尤這一逃,其手下的戰士和戰將士都陣腳大亂,誰還會不知道蚩尤已是身受重傷?不由鬥誌全失,再加上有熊戰士一陣衝殺,立刻大敗而潰。

有熊戰士手下毫不容情,一個個都殺紅了眼,這是為鳳妮報仇,也是為被屠殺的族人報仇!他們的心裡惟有仇恨,只殺得蚩尤大軍哭爹喊娘。

陽爻長老則領著一干高手緊隨蚩尤的身形不放,他定要將這魔王追上,否則的話,將會後患無窮,哪怕便是身死也要將蚩尤誅殺!就為了一個蚩尤,有熊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後來又有元貞長老無辜的犧牲,以及鳳妮的生死未卜。此刻陽爻長老的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必須擊殺魔帝蚩尤,不再給他卷上重來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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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舉城齊悲


蚩尤大軍大敗,一路上,屍橫遍野,幾乎是全軍覆滅。

伯夷父、陶基自外圍狂攻而入,更是擊潰了帝大和盤古智高的防守,直殺而入,回救熊城!吳回則領著眾城的戰士,大戰盤古智高和帝大。

在兵力之上,雙方不相上下,這一戰只殺得天昏地暗。

陶基與伯夷父只是帶著近千人突破防守回救熊城,卻沒想到蚩尤的大軍己潰,趕著回來殺一群落水之狗.當他們與無咎所領的大軍合在一處之時,方知熊城已自解其圍,蚩尤和少昊、太昊重傷而逃,鳳妮生死未卜,不由大喜,雖然憂心鳳妮的安危,但是太昊和少昊,甚至是蚩尤都重傷而逃,這使得熊城形勢急轉。

伯夷父領著一部分人馬返回能城,以主持大局,而陶基與無咎長老則返殺而回,與吳回大祭司的兵力內外夾攻,只殺得盤古智高和帝大狼狽而逃,八大寨的蚩尤軍皆不戰而退。

蚩尤的大軍似乎已經明白了大勢已去,紛紛棄寨而逃,趕去與東方的五大聯城兵力會合,意圖憑東部的五大聯城死守。

帝大和盤古智高也是欲近五大聯城,因其為堅城,是以,至少暫時可以擋住有熊大軍的反撲。

帝大的想法確實沒錯,只是陶基大軍的追襲,幾乎讓他們的兵力折損了八成,他們根本就無法抗衡陶基的攻擊!

雖然盤古智高可以與陶基戰上近兩百招,但是盤古智高無心戀戰,而帝大的矛法雖好,可是陶基的槍法更是世間一絕,乃是驚夜神​​槍的傳人,其槍法之絕,比昔日矛宗的任何高手都要可怕,帝大頂多只能接下百招.何況,對方的高手並不只陶基一人,還有無咎長老及有熊的大祭司吳回及幾大統領。

僅吳回的實力便可以抗衡帝大,因此,盤古智高和帝大僅只有逃命的力氣,而無還手之力,這樣一來,蚩尤軍豈有不死傷無數之理?

帝大和盤古智高心裡有些不明白,以蚩尤和太昊、少昊的聯手之擊,是何等威力,是何等的可怕,何以有熊大軍竟然能夠全面反撲?不過,可以想像,這定與不久前那奇異的天象有​​關、若不是絕世高手相搏,怎麼可能出現如此可怕的奇異天象?可是,他們根本就想不出,天底下,有誰會擁有如此強橫的力量與蚩尤相抗衡!

當然,這世上未知的事情大多,也沒有必要每件事情都仔細追究.何況,既然己經敗了,追究責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

齊充所領的追殺少昊的兵力卻遇上了少昊殘餘高手的阻擋,雙方一番苦殺後,竟然讓少昊給逃了。

齊充大怒之下,一反軒轅的仁念,將少昊的殘餘兵力全部珠殺,不留一個活口。不過,他明白,從這些人的身上並不可能得到少笑的下落,那這些人也沒有什麼利用的價值,因此他們下手絕對無情。

齊充追不到少昊,便一直向東面追殺,因為東面是東夷的地盤,少昊最有可能向那個方向潛逃。

*********

陽爻長老卻放出靈鳩追踪蚩尤的踪跡,他絕不想讓蚩尤逃脫,這個魔王實在是太危險,如果讓其養好傷之後,熊城很可能將再一次陷入浩劫之中。因此,他必須盡快除掉此魔,絕不能給蚩尤養傷的機會。

蚩尤確實很狡猾,利用自己的戰士絆住有熊軍的當兒竟然溜掉,使陽爻長老追丟了。

蚩尤更利用密林和眾多他的戰士混淆靈鳩的視線,他似乎已經知道受到了靈鳩的監視,這才如此。

陽爻長老一時倒還真有些找不准蚩尤的行踪,但,他會援索每一處可疑之地。

*********

帝大和盤古智高似乎極為不幸,在快到辛城之時竟遇上了君子國戰士的伏擊,再一次被殺得七零八落,僅剩下帝大和盤古智高殺出重圍,逃回辛城。

陶基一到,立刻切斷五座聯城之間的聯繫,更封鎖了幾座城關,所佈署的兵力將五座連城全都包圍了起來。

外圍的接應,卻是被分散在各地的龍族戰士給截斷了。

所謂的連城,現在在蚩尤戰士的眼裡卻成了孤城,外無數兵,內部卻是糧草不夠。

其實,每座堅城之中的蚩尤大軍並不多,才那麼數百人,多的也僅只有七八百人。當然,如果是對外敵堅守,有五六百人就已足夠了,可是現在是對內堅守,一切似乎就有些麻煩了。而且,在沒有援兵的情況下,死一人就少一人.

此刻,有熊戰士氣勢如虹,而蚩尤的戰士則情緒低落,又無真正重要的高手支撐,而且這些人許多都是來自不同的部落,有的是東夷人,有的卻是伏羲氏人,也有的是高陽氏的人,這些人在失去了蚩尤、太昊、少昊這幾根主心骨的情況下,各打各的算盤,這下更是內憂外患,形勢危急。

有熊戰士的情緒極為高昂,事實上,這些日子以

來,有熊處在極不利的形勢,因為連城寨口中聚集了

蚩尤、太昊、少昊這三大無敵高手。而在這之外的戰

鬥,華聯盟一直都佔著極大的優勢。因為,在十大聯

城之外,蚩尤大軍處在被動的狀態,因此他們只好被

伏擊,被偷襲了。

此刻有熊戰士沒有了蚩尤和太昊、少昊這三大無敵高手的威脅。每個人都揚眉吐氣,定要一雪此恨,加之這裡本是有熊的地盤對地勢和地形都極為熟悉,交戰起來,蚩尤大軍根本就討不了絲毫好處。

*********

熊城上下,陷入了一種沉重的悲哀之中,尚九長老領著所有有熊子民,用手扒開深坑之中的泥土,卻沒有找到任何關於鳳妮的踪跡,只是在廢墟之中找到了伏朗的損魔鞭與一些不知名的細碎物質,入手熾熱,微泛紫光。

尚九長老的心中升起了一陣苦楚,直覺告訴他,這些細碎的物質是來自太陽神盾的,這便是說,太陽神盾很可能已經爆碎,那鳳妮呢?

鳳妮究竟去了哪裡?為何蚩尤、太昊、少昊在那陣強烈的爆炸之中活了下來,而惟獨鳳妮卻不見了呢?尚九長老有些不解,唯一的答案,便是他心中的那種不樣的預感。

尚九讓人找遍了熊城大門外方圓兩裡的每一寸土地,可是卻根本就沒有發現任何有關於鳳妮的踪跡。

熊城子民無不心中暗自悲蹙,每個人的腦海之中仍然浮現著鳳妮在最後一擊之時那似仙非仙的風姿,那絕美的容顏。

擊退蚩尤,無人不感激鳳妮的恩德。

有熊的族人無不以自己的太陽和總管軒轅為傲,因為是鳳妮和軒轅給他們帶來了幸福,帶來了繁榮和安定,可是鳳妮卻為了有熊的存亡而犧牲了自己,全城的子民無不黯然傷神。

尚九長老其實明白鳳妮是兇多吉少,因為他也知道太陽神盾中的秘密,知道引用天外天的力量只會將

自己推向死路,傷敵先傷己.因為手持神盾者的身體乃是引用天外天力量的中介,當這股外空間的力量通過持盾者己身之時,其體內的經脈便開始首先承受強

大的壓力,承受外來力量入侵的痛苦,當身體承受到極限之時,便會爆裂而亡,至於究竟會爆到什麼程

度,那便要看對手的力量了。

想想,蚩尤是何等人物,鳳妮想要殺死他,她自

己所承受的壓力將是如何的強大.因此,尚九長老其

實已經明白了結果,那強烈的爆炸正是因為天外天的

外力與蚩尤和鳳妮太陽神盾之中所儲存的力量相撞所

引起的。除了這種可能之外,不可能還有其它的力量

能夠引出如此可怕的破壞,便連熊城那兩丈厚的堅石

城牆也塌下了一大片,可想而知這種威力是何等驚

人。

是的,在這種強烈的爆炸之下,鳳妮要保住性命

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過,尚九長老仍想找到鳳妮的踪跡,哪怕是遺體也好。

蚩尤和太昊、少昊之所以十死是因為他們不像風妮那樣直接受損害,而且他們的本身修為之高,比之鳳妮不知要強上多少,太昊和少昊更有那刀槍不入的護甲和麵具相擋,因此他們所受的衝擊雖大,卻不能致命,倒是把他們全部擊入了地底之下。

貴龍的傷勢極重,這一點尚九長老也看得出來,只看蚩尤那奔跑的踉蹌之勢,其傷勢比太昊和少昊還要嚴重。

*********

少昊的心中極苦,他來到了東部的連城之外,遠遠地便看見將連城緊圍的有熊大軍。他若是想入這幾座城暫作休歇,那已是不可能的了,以他現在的狀態,別說是有熊的高手,便是來幾名普通戰士就可以將他剁成八塊。

少昊只覺得自己的傷勢確實是嚴重之極,這一百多年來,他從未傷得如此之重,即使是與刑天交手,他也沒有傷得如此之重。至少,他還可以自刑天手下逃脫,並在刑地的伏擊之下突出重圍,可是現在的狀況根本就不能與那次相比。

少昊怎也沒有料到鳳妮竟然如此可怕,不過,他最遺憾的卻是與太昊同時出手竟未能誅殺蚩尤!

當然,少昊也知道,在事前他絕對不會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結果.他心中只是想與風妮聯手殺死蚩尤,誰知道這卻幫了蚩尤。個大忙,他們竟然成了蚩尤散出體內無法排泄力量的渠道。

只要少昊和太昊不出手的話,蚩尤惟有在天外天的力量衝擊下爆成碎末飛灰。可是他們當時根本就不知道蚩尤在苦抗天外天那一股奇異的力量,是以他們

同時出手了。

太昊和少昊的力量反而將蚩尤體內的天外天力量給排逼而出,甚至讓他們同時分承了這股力量,也便成了三個人聯手合抗天外天的力量,這才使得蚩尤逃脫一劫,而大昊和少昊卻因此受了重傷。

少昊知道,太昊絕不會比他好到哪裡去,他只是有些遺憾鳳妮竟這樣慘死。同時他更擔心,鳳妮這一去,誰還能對付得了蚩尤?當然,鳳妮擁有那毀天滅地的力量也是他所沒有想到的但正是由於自己和太昊想著要誅殺蚩尤,反而使他因禍得福,逃過一劫,這才鑄成大恨、大錯,所以,少昊心中氣苦。

少昊現在最擔心的尚不是有熊的追殺,倒是蚩尤的倖存,如果這魔王不死,那他絕對會捲土重來。到時,少昊自忖自己惟有挨打的份!若是天下多了一個蚩尤,多了一個刑天,永遠輪不到他少昊去快活。

刑天雖然可怕,但是與蚩尤相比,似乎仍要遜上一籌,因為刑天的魔魂雖然甦醒,但他的軀體卻是一堆廢棄的垃圾,猶如行屍走肉,他只能憑思感和精神搜辨敵我.沒眼、沒耳,甚至連鼻子都已不見了,整個腦袋彷彿只是一截長滿頭髮的粗脖子,而脖子卻是根本就沒看到。

正因為這個原因,少昊才逃出了刑天的追殺,才能在落敗的惰況下借沙地潛走。當然,若非朱雀神將領著那群戰士前來接應,更做了替死鬼,他能不能逃脫,那還是另外一回事。但不管如何,刑天的缺陷比蚩尤要多得多,只要能夠針對刑天這些很明顯的缺陷設計出擊,並不是沒有戰勝刑天的可能,可是蚩尤卻不同。

蚩尤與葉帝的結合,幾近完美,無論是心性還是其它的方面,葉帝正是繼承魔性的最佳人選,而且葉帝本身就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以其資質,竟能夠將蚩尤的能量得到充分的開發,而形成了這無敵的魔王。

如果換作不是葉帝本就心存魔念,深具屬性的話,那蚩尤的能量再強也只可能開發出七八成而已,而偏偏葉帝繼承了蚩尤的魔魂,這或許便是天意。

少昊想與帝大會合,看來已是不可能了,而他此刻苦是獨自一人逃回窮桑,這一路上,只怕很難,也不知道有多少伏兵會在路上等著他。

少昊望瞭望天空,又望瞭望前方的密林,不由得微微一咬牙,竟向前方的密林中隱去。

*********

帝大諸人緊守堅城,他們確實可以防守陶基和吳回的進攻,一時之間,陶基也找不到最好的攻城之策,但是帝大和盤古智高卻忽略了另一個特殊的部落……土方部!

帝大確實沒有想到,等他想到之時,辛城之中的糧草已遭到了與庚城一樣的火劫。城中四處起火,一時之間,只讓帝大和盤古智高亂了陣腳。

辛城之中的糧草本就不多,若是這麼一燒,他們將處在外無救兵、內無糧草的絕境。

陶基更在城外不住地對辛城的城垛進行襲擾,似乎只要城頭上人一少,他便會立刻大舉進攻,這使得帝大根本就不能夠抽調城牆上的防衛力量去救火。

帝大親自登城拒敵,而盤古智高則指揮救火,現在的這種處境,他們根本就無法可想,僅能齊心協力地渡過難關,否則惟有死路一條。

帝大正在城頭查看之際,倏聞城中一片殺喊之聲,他不由得回頭一看,這一看之下,差點讓帝大心裡直叫娘。不知為何,吳回竟領著一支由高手組成的戰旅殺入了城中,人人皆是以一敵十,所過之處,人仰馬翻,蚩尤軍已經潰不成軍。

不光是帝大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便是辛城的那麼多蚩尤戰士也是莫名其妙。

吳回這支步兵戰旅彷彿是自天而降,人人一手執藤盾,一手操利刀,進退之間,井然有序,顯然是經過了千錘百煉的精銳戰旅。

城外的陶基聽得城中喊殺聲四起,大喜之下,一馬當先地便向城下衝到.

城上亂箭齊發,但是對於陶基來說,這些東西根本就算不了什麼,沒有一支勁箭可以落至他的氣場之內,而有熊戰士更是高持盾牌,向城下掩殺而來.

一時之間,城下盾接盾,便像是頂起了一片閃光的密雲.城上的利箭根本就不能對有熊戰士造成任何威脅。

帝大心中大急,他自城上躍下,大戰吳回,如果讓吳回打開了城門,那麼辛城便正式宣布失守了。因此,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吳回打開城門。

吳回大笑著迎戰,他與這個對手已經交手多次,卻一直都沒有什麼結果,今日他更不在意,因為他知道,勝券己在握。

帝大駭然發現,吳國的身邊無一不是高手,另外一人所使的也正是火神的獨門武學“烈火神功”,此人正是軒轅讓其保護鳳妮的火烈。

根本就沒有人能夠阻得住火烈的攻勢,而另外一個年輕人亦是威如猛龍,帝大也認識,這些人都是熟知,他立刻明白,這群盾刀結合的人陣正是軒轅所組成的山海戰士的精銳,而那年輕人則是山海盟的另一個頭目……少典種農!

帝大知道少典神農的武功不俗,雖比不上他,但此刻也是無人能擋.終於,他最害怕的事情還是出現了……神農劈開了辛城的城門,陶基領著戰士如潮水般湧入了辛城之中。

帝大怎會不知大勢已去?哪還有半點戀戰之心,一帶座騎便向東城門敗去。

*********

熊城全城戴孝,尚九長老終於絕望了,他知道根本就不可能再找到鳳妮的遺體,在那種情況下,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灰飛煙滅!

熊城的每一戶都掛上白幡,巨大的靈堂便設在宗廟之中。

八大寨中,也掛滿了白幡,有熊族所有的子民都自動戴孝。

熊城之內泣聲一片,尚九長老也是悲愴無限,不僅僅是傷悲鳳妮的逝去,也為元貞長老的仙逝而痛泣。這一切全都是那般巧合,元貞長老也是因為太陽神盾而灰飛煙滅,便連鳳妮亦步上了其後塵。對於他們來說,再也無法評斷太陽神盾究竟是祥瑞之物,還是不祥之物。

當然,現在連太陽神盾也爆成了碎片,沒有必要再去追究它是否是吉祥之物。

伯夷父以最快的速度傳書猶未歸來的葉皇和柔水及貳負,讓其封鎖所有通向南方的通道,絕不可以讓太昊、少昊返回南方,更不能讓蚩尤趕到南方與高陽氏會合,如果讓蚩尤順利到達高陽氏,那樣他便很有可能得到恢復的機會,若蚩尤恢復了功力和鬥志,那後果是誰也難以預料的。

儘管熊城陷入了一種沉重的氛圍之中,但一切事宜都依然繼續,因為誰都知道,這種時候乃是至關重要的時刻,只能化悲痛為動力,而不能因悲痛而忽視更重要的事情,那樣鳳妮和元貞長老的死便有些不值了。

事實上,鳳妮早已料到了自己必死,是以她在取出太陽神盾之時便己留下了遺言,將兵權暫交由陽爻長老和伯夷父掌管,政事則由尚九和無咎等長老負責,只待軒轅歸返主持大局。並叮囑了眾人,若是她有什麼不測,則由軒轅繼承大陽之位。

數百年來,還從十有過外人繼承過太陽之位,但若是由軒轅來繼承大陽之位,卻是沒有人可以反對的,也可以說是眾望所歸,何況還有鳳妮的遺囑!

事實上,有熊的大小事宜,軒轅負責了大部分。

所有的決策都是由軒轅所提出來的。從才智和武功上來說,軒轅都是無法挑剔的,而且,軒轅更是有熊除了鳳妮之外,名符其實的第二號人物。

現在熊城所盼的,只是軒轅的歸返。只有軒轅歸返熊城之後,有熊才能真正地著手重建。軒轅所代表的是有熊人的鬥志是有熊人的信心,惟有他才配稱太陽聖士,配稱有熊的英雄。

可是,軒轅此刻又在什麼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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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悲痛莫名


軒轅回來了,越過太行,他僅用了兩個時辰。他以疾如奔馬的速度趕回熊城,但是卻在途中感應到鳳妮的遇害,整顆心都變得無比沉重,彷彿世上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他有些失魂落魄地散漫地步行於回返有熊的途中。

一切,都像是做了一個痛苦而又離奇的夢,他不明白,他擁有如此的武功和智慧又有何用?竟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無法保護。

雁菲菲是在他眼皮底下死去的,而此刻鳳妮也遠離他而去。這一生中,對他起到決定性影響的兩個女人就這樣一個個離他而去,這對軒轅的打擊之大,是誰也難以預料的。

*********

鬼方的大軍開始動了,他們已經知道蚩尤軍大敗,更明白此刻有熊族的形勢一片混亂,雖然有熊勝了,但損失卻十分慘重,他們不乘此機會出手,更待何時?

機會,稍縱即逝,刑地深深地明白這一點,是以,他屯居十大聯城外的兵力只在頃刻間便逼至壬、癸兩城之間。

當然,刑地絕不想放過昆夷和土方諸部,這些人居然臨危思變,降於有熊,這使他極為生氣。這次舉兵再次南征。他便有心要對這幾個部落子以最沉重的打擊,讓他們為此付出代價。

昆夷寨和吉方諸部的大寨相距極近,又與癸城相距不遠,因此這之間是一個三角犄形,刑地並不敢將兵力逼入他們與癸城之間,那樣只會三面受到夾擊,甚至會落得慘敗而歸。

刑地敗不起,鬼方的兵力已經很薄弱了,失去了許多部落的支持,此刻鬼方十部已只剩下血鬼、刑天、葷育和沚曲四部,因此,鬼方的情況並不是很妙,總兵力才不過五千餘人,要想征服有熊仍有些不夠。但是他們的優勢卻是擁有魔神刑天這個可以與蚩尤相抗衡的無敵高手,因此蚩尤一去,刑天便無人可擋了。這樣一來鬼方確有捲土重來的機會。

鬼方的兵力多半來自極北絕域,那裡是刑天部的聖地,雖處極北之地,但絕域之中卻並不甚寒冷,居住著三分之一的鬼方軍民。因此刑地這次仍能夠領著三四千兵力遠征而出。

鬼方的力量並不很薄弱,至少仍有刑地、魔奴和天魔三大妃在撐著,另外,刑天部的高手極眾,這些人都是留守極北絕域的刑天部元老,也有許許多多新興的高手,在極北絕域之中,幾乎存在著鬼方一半的高手。而這一次南征,這群高手卻已傾巢而出,他們要趁刑天重生的大好時機再開創一番偉業。

刑地強攻昆夷寨,不過他卻發現昆夷寨極為堅固,而且裡面的防守十分嚴密,看來昆夷部的實力不小.這些日子來,昆夷部部眾似乎已經預感到刑地會對他們出手,因此防範得極為嚴密,使得刑地無從下手。

雖然刑地的武功在昆夷部中找不到對手,但大軍作戰並非單靠一人之力。昆夷和舌方兩部合在一起,寨中高手也不少,再加上兩部首領,幾人聯手,便足以與刑地抗衡,這使得刑地討個沒趣,但他卻絕不會就此作罷,而是繞道直襲林胡部的寨子。

嚴允、林胡和山戎合成一寨。因為這三部的兵力有一些抽調去有熊南面與黃葉族共拒蚩尤的援軍,寨子竟然空了許多。刑地並沒有費多大的力氣,便控制了整座寨子,不過他並不想傷害這裡的子民,因為這些人也曾是鬼方的子民,降於有熊只是迫於無路可走。同時刑地更想藉機再讓這幾部歸眼於自己,共同對付有熊,是以,對待案中的子民並不是很苛刻。

寨中的子民雖然害怕,但也不會反抗,因為刑地的威勢他們並不陌生。

*********

伯夷夫接到昆夷寨中的飛鳥傳書,知道刑地佔領了嚴允寨,不由得大為震怒。

刑地竟然趁這種機會想來揀便宜,他是絕對不會袖手不管的。

這本是一個極為嚴重的問題,因為鬼方擁有一個可以與蚩尤相抗衡的可怕高手,便連少昊也鎩羽而歸,更棄葷育城而逃。而此刻有熊經過蚩尤這一劫,損兵折將不少,再要去戰刑天這老魔,便是伯夷父也有些頭大。但不管如何,伯夷父仍徵集了兩千兵力,前去援助昆夷寨。

有熊的兵力雖然折損不少,但是仍然比東夷或鬼方多上許多。有熊的實力之雄厚,實為天下之最,雖然這些日子以來戰爭接連不斷,卻也並沒有讓有能元氣大傷。

當然,這是因為敵方只是強悍在某幾個人的力量之上,而不是在廣闊的兵源上,因此,對有熊族的普通戰士所造成的損傷尚不足以讓有熊一蹶不振。

伯夷父的大軍西出癸城,迅速趕至昆夷寨,他分出一千兵力向嚴允寨進攻,當然,他所施的自然是包圍戰術.同時之間,他更調回昆夷部的戰士,借黃葉族的戰士,對嚴允部施行大包圍,完全斷開刑地的出路和進路,遺憾的卻是伯夷父算漏了一個很重要的人物,那便是真正的魔神刑天!

魔奴與刑天同至,伯夷父的包圍圈一攻即破,根本就沒有人能夠阻擋得了刑天的進攻,便是伯夫父也根本就不是刑天的對手。

伯夫父大敗,連昆夷寨也回不去,只得退向癸城。

昆夷更是緊閉寨門不戰,人人自危,誰都明白刑

天的可怕,這是一個幾可與蚩尤相提並論的無敵魔

王,僅憑昆夷寨根本就不可能阻擋得了刑天的腳步。

魔奴出襲土方寨,土方寨中幾乎是空的,地神土計早就已經料到刑地會來,而他卻是己領著戰士去助有熊攻打東面五大聯城去了。這也便是何以辛城突然四處起火,吳回突然出現在城內的原因了。

土計及自己的族人,會遁土之術者並不少,當然並不是每個人都如土計這般出神入化,但若想在城角下自地下鑽入城內,應該是設有問題。這些人不僅會遁地之術。挖地道之術更是一絕。在有熊族土木營戰士的相助之下,很輕易便在城東挖開了一條地道。

陶基的兵力在辛城之西吸引了帝大和盤古智高的注意力,東方乃是辛城通向東夷之路,那一方反而防犯並不很嚴。因此,正好給了上計挖開一條短地道的機會,這也是帝大敗走辛城的主要原因。

事實上,軒轅早就說過土計是個很危險的人物。

那便是此人的防不勝防,就像滿蒼夷一樣深具威脅。

不過,軒轅幸運的是,這兩個深具威脅的人物全都為他所用。

士計確實很聰明,他已事先將土方部的人遷入了癸城,寨中只留下不多的幾個老弱病殘不願走的人。

因此,魔奴所攻下的幾乎只是一座空城,根本沒有多大的利用價值。

讓伯夷父深感慶幸的是,刑天只是在殺敗他之時出現過,後來便沒有再出現,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抑或在耍什麼詭計。當然,昆夷吃緊也是讓伯夷父頭大的事情,說不得他只好請陶基和吳回同來對付那魔神刑天了。

不過,伯夷父相信昆夷寨尚能支持一些時日,因為有有僑族長蛟幽領著那數百有熊精銳戰士支援,而昆夷寨的力量並不薄弱,他現在只盼軒轅趕快回返。

*********

蛟夢根本就不敢出戰,因為沒有人是刑地的對手,最可怕的仍是刑地的開天神斧。

開天神斧名列神族十大神兵第二,並非幸至。蚊

夢根本就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與之抗衡,無量尺在神農

手中,另外幾件神兵,一件在陶基的手中,而陶基卻

未能抽身而來,還有自伏朗那裡得來的損魔鞭似乎沒

有人會用,伯夷父拿著它被刑天打得狼狽而逃。

另外幾件神兵全在軒轅那裡,太虛神甲、昆吾神

劍、尊神刀、極樂弓、含沙劍這五件神兵本就在軒轅

的手中,而辟邪劍也自**的手中所奪,也便是說,軒轅身邊已有六件,而有熊方面共有神兵九件.可惜,蛟夢手中一件也沒有。

事實上,即使是蛟夢的手中有,他也不是刑地之敵。因此,他只能夠堅守昆夷寨,所幸,昆夷寨之中的裝備還是很好,惟一缺的便是勁箭。

為了阻止刑地一次又一次的進攻,只好大量地浪費勁箭。射到後來,便沒什麼箭可射,只好削竹、削木為箭,這種情況使得昆夷寨中氣氛也緊張起來。

算起來,昆夷的箭矢尚不夠,僅一天中,便射得差不多了。

刑地第九次進攻時,已不再像頭幾次那樣佯攻,而是領來盾牌手在前方開路。

刑地所製的盾事實上很簡單,便是斬樹劈木,以大木塊為盾,形雖簡陋,但實戰效果卻是極佳。

昆夷用竹木之箭啟發了刑地,因此他連夜趕製出了一些大盾,一時之間,使得昆夷寨下全是晃動的木盾,盾接盾,昆夷的箭根本就不能夠傷到鬼方戰士。

這樣一來,便連蚊夢也亂了手腳。

刑地的木盾很有效,這些木頭都極濕,因此其收縮性和韌性極好,箭矢射到盾上,不能射裂木盾,只能插在上面,除非以蚊夢這樣的功力怒射,才能使對方盾毀人亡。但是蚊夢和昆夷的高手,幾人力量十分有限,哪能射得及?片刻之間,便讓鬼方戰士殺到寨門之下,刑地一人當先,開天斧以無堅不摧之勢,重劈寨門。

昆夷寨之門,在頃刻間“轟……”然被毀,刑地領人便直接殺入了城中。

蛟夢諸人不得不正面與刑地對敵,當然是數人戰刑地一人,可是刑地這一刻根本就不與他們相對,而是神斧怒斬有熊戰士和昆夷戰士,其勢有如破竹,根本就無人可擋。

一時之間,喊殺聲震天,昆夷寨陷入了一片瘋狂廝殺之中。

蛟夢已經不再盼望伯夷父來相助了,因為那是根本不可能了。他也明白伯夷父的心情,若是有刑天這樣一個神秘的敵人在暗中環伺的話,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他只好追在刑地之後對鬼方戰士施以無情的殺戮,血必須以血來清償!不過,蛟夢很快便被人截住,乃是天魔八妃之一。

天魔八妃的武功都極為厲害,比之昔日鬼三諸人也不會遜色。因此,相救起來,蛟夢還是相形見拙。

昆夷與舌方部雖然也有高手,但有一些人在戰蚩尤之時,或死或傷,也有的在東部五大聯城外受了重傷。因此,留在昆夷寨中的高手並不多,否則的話,刑地也不能逞強了,當日便是太昊也難攻下昆夷寨。

人人都殺紅了眼,鬼方戰士殺入手中後,便棄木盾大破大殺,因為木盾太笨重,借之靠近寨牆還好,但拿來近身肉搏卻不太適宜。

“軒轅……”不知是誰突然驚呼了一聲,聲音猶如一個巨雷驚碎了虛空。

在狂戰之中,這兩個字仍然有著無可比擬的震撼力。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聲音傳來之處,所有人也都呆住了。

那不是軒轅是誰?鬼方人對軒轅的印象太深刻了,這個名字對於他們來說不啻是驚雷貫耳,在內心深處,似乎存在著那麼一些敬懼和畏怯.而此刻再見軒轅,便連蛟夢也呆住了。

軒轅所過之處,無論是敵我雙方都如紙鳶稻草人一般被拋了出去,或輕或重,但都未受傷.而讓人驚駭的不是這些,而是軒轅根本就不曾出手,只是腳下猶如禦著輕風.根本就不沾地面。

所有斬向軒轅的兵刃全都反噬而回,在軒轅身體的周圍彷彿有一層無形的氣場,可以發生任何奇蹟的氣場,而軒轅的目標只有一個,那便是刑地!

軒轅的目標是刑地,刑地也清楚地感應到了,軒轅那浩瀚無邊的氣機已經封鎖了他周圍的每一寸空.間,彷彿為他編織了一隻無形的籠子,沉重無比的壓力,只讓他身上的毛孔全部張開。

“這是軒轅嗎?他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這裡?”

刑地的心中湧上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恐懼,這是他從未有過的,即使是面對太昊和少昊,他也從十皺過眉頭。可是今日再見軒轅,他卻心虛了,而這一切,只是因為軒轅的眼睛!

是的,是軒轅的眼睛,軒轅的眼中似乎有一層穿透任何東西的奇異魔力!

一觸及軒轅的目光,刑地便彷彿**著身體置身於無人的荒漠之中……絕望、寒冷、孤獨、無助,更無所遁跡!所有的一切都變得虛渺而不真實,但卻又能感受到恐懼驚惶的內心思想。

“這是軒轅的目光嗎?”刑地不敢想像這是幾個月前在他手底下狼狽逃竄的軒轅,他也難以想像這是來自人的眼神。

一個人的眼神深邃得不可揣度那並不可怕,可怕的卻是這個人的眼神不僅深邃,更是空洞,空洞得便像是將一切真實的東西全部陷進去,空洞得一對眼眶彷彿有了兩個截然不同的空間的分界線,空洞出了一種內陷的氣勢,而讓所有真實的東西都變得虛渺起來。

軒轅變了,不只是眼神,更自氣勢之上也有了根本的改變,無論是有形的還是無形的,都給刑地一種不可攀望、不可抗拒的感覺,這使得刑地驚懼不安。

他不明白軒轅怎會突然出現在這裡,而這些時日軒轅究竟是乾什麼去了?為付麼蚩尤攻到了熊城也沒有見到軒轅的踪跡和消息?而此刻卻又突然出現在這不應該出現的地方呢?

刑地一直觀望著蚩尤和有熊的戰鬥,他也並未藉機收拾那些鬼方的叛徒,那是因為軒轅一直都沒有動靜,這很不會常理.因此,他不敢輕舉妄動,軒轅的詭計和智慧已經讓鬼方感到深深的懼意,而刑地已再也輸不起了。可是到最後,他們依然沒有看到軒轅的出現,他們才以為軒轅那日與天魔作戰傷重不治而亡。只是因為有熊怕外人知道,這才隱瞞實情。誰知道,軒轅竟然會在令人最意想不到的時候出現在昆夷寨。

蚊夢這一方也都緩了下來,軒轅身上彷彿帶著一種奇異而神奇的力量,使每個人的戰意都不自覺地減弱下來,而他的氣勢也使每個人的心神被攝,無論是敵方還是己方。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無法形容之處便在於它的虛渺,那純粹是一種來自精神上的震撼,便像是一群飢渴欲死的人突然在荒絕的戈壁上找到了一處綠州,那是言語所無法禪述的東西。

所有人都似乎明白軒轅的目標是刑地,無論敵我雙方的戰士,全都不約而同地為軒轅讓開一條寬闊的路來,只在眨眼之下,軒轅與別地之間便已毫無阻隔了,一條狹長而齊整的空地之上,這邊是御風而行的軒轅,那邊卻是持斧而立的刑地。

“喳喳……”兩條人影以極速橫在刑地的身前,一胖一瘦,正是刑地的兩位神將,曾是軒轅以此換取蚊幽手中的兩個戰俘。

胖瘦神將的臉色極為難看,他們己經擺好了立即出手的架式,可是兩人的手心卻已在冒汗了。他們自己也說不清這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受,所感受到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心虛。

整個戰場都靜上了下來,這是難以想像的奇蹟。

整個戰場,彷彿只是軒轅與刑地的戰場.兩位天魔妃子也迅速掠到刑地的身邊,她們似乎沒有想到要再殺其他的敵人,因為在突然之間,所有的威脅彷彿都只是來自於軒轅。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6:36
第九章縱橫無敵


昆夷的許多族人並未真正見過軒轅,便是鬼方的許多戰士也不曾見過,真正見過軒轅的,只是一少部分人。

當然,軒轅的名字早已傳遍了鬼方的每一個角落,那便像是一個打破傳說的神話,只有軒轅才能夠擊殺天魔羅修絕,而眼下的軒轅,並沒有讓他們失望,只憑這無人能擋的氣勢,便不會有人懷疑軒轅擊殺天魔的能力。

敵我雙方自動分開,以軒轅和刑地之間的狹長空地為界,沒有人敢再向軒轅出手,軒轅那種神鬼莫測的功力只讓每一個人都為之心寒。

也沒有人繼續向刑地進攻,因為刑地只屬於軒轅。

胖瘦二神將突地大吼一聲,自兩側向五丈開外的軒轅撲至!他們不能等了因為他們根本就承受不了軒轅那沉重的氣勢,若不出手他們都懷疑自己會窒息而亡!是以,他們已經不想再有太多顧忌,毫不猶豫地出手了!

軒轅連眼皮也不曾眨一下,依然以輕緩而飄悠的步伐向刑地滑去。

每個人的心似乎在剎那間提到了噪子眼上,眼望著肥瘦二神將的拳勢便要攻到軒轅的身上,可軒轅彷彿視若無睹一樣。不過,沒有人叫喊或提醒軒轅,因為他們感受到了來自軒轅內心那強大的自信,彷彿一切的事物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砰……砰……”軒轅沒有擋,胖瘦二神將的拳頭重重地擊在軒轅的身上,但是在倏然之間,他們發現自己的獨龍拳竟然沒能讓軒轅停下半步,或是皺一下眉頭。也正在此時,他們更駭異地發現,獨龍拳勁竟自軒轅的體內回流給他們,而且更是強大了數倍。

胖瘦二神將同時發出一聲慘嚎,如同紙鳶一般地自他們躍出的方位和弧度被拋了出去,而且速度更快更猛。

軒轅依然沒有出手,但是胖瘦二神將也未能讓軒轅的身形有絲毫的停頓。

刑地大大地吃了一驚,他怎麼也沒有料到軒轅的功力已經達到瞭如斯境界,竟這樣輕易便將胖瘦二神將擊敗。

天魔二妃忙接住胖瘦二神將的軀體,但她們也不由自主地被震退五步才卸去胖瘦二神將身上的力道,不由得暗自咋舌。

胖瘦二神將身上力道一卸,便同時狂噴出一大口鮮血,濺得二妃身上到處都是。

“刑地,今日將會是你的死期!”軒轅的聲音極為平淡,但卻讓人有種不寒而栗之感。

刑地也吃了一驚,軒轅竟然直接呼出了他的名字,而軒轅說此話之時那肯定而自信的語調更讓他有些心寒。他覺得,軒轅變了,真的變了。

蛟夢也覺得軒轅又變了,無論是自哪個方面來看,軒轅比上一次救他之時多了一種超然出塵之感,彷彿己不屬於這個塵世之人。

“就憑你?”刑地的話似乎有些氣短,雙方罷戰之人也聽出了他的底氣不足。

軒轅笑了,彷彿是看穿了刑地內心的一切。

“軒轅,去死吧!”天魔二妃想到天魔的仇恨,不由得搶先出手,頓時猶如兩團黑人一般,直撞向軒轅,聲勢之強勁,比之胖瘦三神將不知道強橫多少。

軒轅搖了搖頭,輕吸了一口氣,自語道:“女人呀女人!”同時之間,袍袖輕輕一拂,兩團紫氣若兩團火球一般直撞向天魔二妃。

“轟……”天魔二妃頓時如遭雷擊,火球化成碎片而散,兩具異常美艷卻略帶詭異的軀體便像兩隻折翅的殘雁般落在地上,嘴角邊更溢出了一縷縷血絲,神情更是淒厲。

軒轅的身子自二妃身上凌空而過,連多看一眼都沒有,彷彿他根本就不在意天魔二妃的存亡。

天魔二妃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竟在對方一拂袖間便被擊敗,就像是做了一場惡夢一般。不過,她們沒有死,似乎是軒轅有意手下留惰,否則,軒轅要殺她們,便像捻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所有的人都被軒轅的氣勢所震住了,要知道,天魔二妃都得到了天魔的真傳,武功之高不會比鬼三之流遜色,可是卻在軒轅手下連一招也擋不了,那軒轅的可怕之處,又已達到了何種程度呢?

天魔二妃有些艱&m;#53700;地爬了起來,相互對視了一眼,皆看出了彼此內心的驚駭。她們根本就不可能成為軒轅的對手,也沒這個資格。此刻,她們更已經沒有了再戰之力。

刑地只感到手心有一股股冰涼的汗水滲出,他從未在面對一個敵人時緊張成這個樣子。今天,他還是第一次。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只是面對死亡的想像。

刑地自然不是害怕死亡,可是一個從來考慮到死亡的人,一旦可能面對死亡,他便會生出許許多多的想像,而這種想像卻讓人不能不心虛。

軒轅立定,只距刑地一丈,目光似笑非笑地逼視著刑地,卻有種說不出的陰森和恐怖,使得刑地覺得自己身上每一處地方都似是破綻所在,更有種體無完膚的感覺。

軒轅沒有出手,也沒有說話,可是那種壓抑卻是有增無減。

刑地肩頭一聳。“鏘……”地一聲,他以最快的速度將開天斧拼接了起來,並斜斜地舉斧而起。

一時之間,天地一片肅殺,強大無比的殺氣如烈酒一般飄散於空中雙方的戰士皆自覺地向兩邊迅速分開。

功力稍淺的人更是衣衫盡裂,彷彿空中揮舞著無數鋒利的小刀。那沉重得讓人難以喘息的氣勢,使得地面葉飛石走。

軒轅依然只是看著刑地,目光卻是越來越幽深,越來越沉鬱。他想到了雁菲菲,如果不是因為刑地,雁菲菲怎麼可能會死去?他的孩子怎會這麼快便失去了母親?是以,誅殺刑地,已是勢不可違之事!

刑地似乎突然明白了軒轅的心思,明白了何以軒轅要殺他的原因。他不再猶豫,低嚎一聲,開天斧如流星趕月一般自上滑落而下。

瘋狂的氣動化成一道白色的閃電,奔射而出,裂雲、破風、碎空……天地彷彿在這一道閃電之中一分為二……

這才是真正的開天斧,這才是神斧的真正威力!

一開始,刑地便盡使來招,他絕不敢有半絲保留,因為軒轅比他想像的還要可怕!

“轟……”一連串氣勁在地面上爆裂,自刑地的面前至五十丈外的昆夷寨牆,全都轟然裂開一道五尺寬的深坑。

軒轅不見了,地上有的,只是一些殘肢斷腿,還有一群被帶著氣勁飛射的泥土磚石擊傷在哀號的人,但是,卻並沒有軒轅的影子。

敵我雙方的戰士都駭然而退,猶如大海退潮一般。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抗拒能力,開天斧的神威是他們根本就想像不到的。

只剛才那一擊,已經讓所有人看到了危機。是以,鬼方戰士和昆夷諸部的戰士皆駭然而退,整座昆夷寨之中很快便只剩下了刑地。

不,刑地知道還有一個人的存在,那便是軒轅!

軒轅沒死,而是以驚人的高速閃過了這一斧,直覺告訴他,軒轅便在他的身後!

刑地的動作沒有半絲停頓和拖泥帶水,整個身子一旋,開天斧借扭腰之力橫掃而出!頓時,天地一片昏暗,風暴狂捲而起,泥飛石走草木折洶湧的殺機使得方圓百丈之內瀰漫著一層濃濃的死氣。

開天斧本是黝黑的奇鐵所鑄,斧刃雖為暗白色,但整個斧面卻是極為沈黯,也不知道是何種質地,太陽的光線一觸及斧面,便立刻被吸引。因此,在揮出神斧之時,彷彿整個天地的光線全被神斧所斂,所以天地一片昏暗。

軒轅果然是在刑地的身後,其好整以暇之狀,悠閒得讓刑地心寒,因為軒轅竟是在撣去身上的塵土,目光依然悠然而沉鬱。

斧光再過,軒轅的身影再閃,彷彿是一場夢一般虛幻莫測。

刑地根本就找不到軒轅的實體,抑或可以說,軒轅以比他目光更快的速度移動身形,或是以更詭異的方式留下自己的影子而已。

虛空被開天斧全部攪亂、搗碎,而此刻更讓刑地駭然的事情終於出現了。

整個虛空之中到處都是軒轅的影子,彷彿軒轅化身了億萬個,充斥著每一寸空間,或大或小,或遠或近,甚至有些軒轅的影子分成數截……一切都變得無比詭異,每一個軒轅都在向著刑地笑,每一種笑容卻又都不盡相同……

刑地狂吼一聲,開天斧一翻一攪,空中的軒轅影子全都化成碎片,但這些碎片卻化成了更小的軒轅影子,依然是面目俱全……

這是什麼武功?這是什麼魔法?這是何等的驚怖?一切都像是在噩夢之中一般,變得不真實起來。

可這是夢嗎?不,是現實!刑地很清楚自己是醒著的,可是這一些魔魘般聚而不散的影子又是怎麼回事?

刑地快要發瘋了,他根本就找不到軒轅的真身所在,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去對敵,倏然之間,他發現了一點異樣,那便是眼睛!

是的,眼睛,軒轅的眼睛,無論軒轅的影子是在哪個方位,可影子的眼睛都是正對著他的目光的;無論軒轅的笑容是什麼樣的形態,可望向他的眼神卻是全然相同的。

刑地明白了,這一切看似魔法的東西和狀態,其實只是因為軒轅的眼睛正對著他。

好可怕的一雙眼睛,竟然完全可以不進攻,憑眼神就能讓他發瘋,這怎叫刑地不驚駭欲絕?

軒轅的眼中似乎有一種奇異的魔力和張狂,讓人越陷越深,越來越不能自拔,便連對手心中也生出了更多的幻像。

“去死吧!”刑地明白了軒轅的方位,一個能夠始終讓自己的目光與他正對的方位便是軒轅所存在的位置,所以,他出斧了凝聚了全身功力拼死一搏!

刑地知道,此刻的軒轅,武功已經高得可怕,最

可怕的似乎還不只是軒轅的武功,而是那讓人心寒的

奇異精神力。這種力量透過軒轅的眼睛而嚴重地干擾

了他的思緒,使他無法自製地產生可怕的幻覺。如果

他不拚死一搏的話,那麼他只會死得很難看,甚至根

本就沒有還手的餘地。

“好,果然不愧是刑天之弟!”軒轅的聲音悠然落入刑地的耳中,那億萬個軒轅的影子倏然幻滅,化成了千萬紫色的氣霧向刑地面前蔓延而至。

“轟……”刑地這一斧依然斬空,但在倏然間,他發現軒轅的面孔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僅隔兩尺而己。

刑地不由驚駭地狂呼一聲,但他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時,便感到胸口一陣沉悶,再聽到的便是骨折肉碎的聲音。

軒轅的掌勢如刀,以無堅不摧之勢直插入了刑地的體內!

斧影俱斂,刑地與軒轅的身體相隔兩尺對立,但兩人的表情卻絕不相同。

刑地一臉難以置信的絕望神色,而軒轅的表情卻平靜之極,但他的左手依舊插在刑地的心窩之中。

“你死得不冤!”軒轅淡淡地道了一聲,手臂上閃過一道紫氣,刑地的軀體驀然化成一蓬血雨炸裂開來,開天斧也彈射而出。

軒轅卻在血雨之中靜立成了一尊石雕,沒有人知道他此刻心中在想些什麼。

*********

刑地之死,刑天竟然沒有任何動靜,看來鬼方之敗已成了定局。

讓人沒有想到的卻是,刑地竟然是死在軒轅的手中,而且死得十分狼狽。

天魔二妃撤出後遭擒,這次可謂是敗得極為慘重。面對軒轅的威勢,鬼方戰士大部分都選擇投降,因為昆夷諸部本就是降於有熊的鬼方部落,相對來說比較具有親和力。而且,鬼方刑地一死,便等於已是無主,雖然他們都聽說過刑天,但卻從未真正地見過此人的面目,因此,沒有多少鬼方人對之抱有信心。

昆災寨一戰只有來自極北絕域的一些高手領著一些人殺了回去,餘者,即使是天魔二妃也降於軒轅手下。

軒轅順勢收回昆夷大寨,根本就沒廢一兵一卒,只是對天魔二妃一番遊說便即降服。

魔奴見勢不妙,他也不再緊守土方寨,領軍倉皇地逃回葷育城,而刑天一直都未曾出現過,彷彿是自這個世上完全消失了一般。

*********

軒轅返回熊城的消息,如同春風一般漫遍了有熊的每一個角落,軒轅力殺刑地,收服鬼方軍的消息也同樣傳遍了有熊的每一個角落。

軒轅終於回來了,可是心中卻植下了深深的痛苦和遺憾。他在宗廟大堂看到了風妮和元貞長老以及他那戰死的父親少典王虎葉的靈位,他也在到宗廟的途中聽到了尚九長老關於太陽神盾的敘述.可他再望了一眼擺在宗廟大堂後方的虎葉的靈位後,將目光移到宗廟前方的鳳妮靈位上再沒有移開,自始至終也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所有的人,盡皆陪著軒轅默哀,直到夜已極深,所有的人全都走*光了,軒轅猶一動未動,連目光也未曾移動一下。晚餐他沒有吃,也沒有人催他,沒有人提醒他。

儘管,每個人都在擔心軒轅的身體,都在擔心軒轅的情緒,可是似乎沒有任何語言可以作為勸慰的話語,因為每一個人的心都是那麼痛,那麼沉重。

人走絕,夜如水,空曠的靈堂上惟軒轅如泥塑木雕一般靜守在鳳妮與虎葉的靈位旁,本已流於了的淚水,終於再一次濕潤了眼眶。當尚九長老一聲長長的嘆息驚醒了他時,已是四更天了。

“長老還未休息?”軒轅緊閉的日終於開啟了,但仍掩飾不住內心的痛楚和落寞。

“大總管不也一樣嗎?”尚九長老未答反問道。

軒轅默然,他知道尚九長老內心的悲痛跟他是一樣的,禁不住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所感應到的事情終於成了現實,連最後一點僥倖的希望也完全破滅了,他還能夠奢望什麼呢?

尚九長老見軒轅良久未語,不由得深深地吸了口氣道:“人死不能複生,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等著大總管去處理,希望大總管節哀順變,以大局為重!”

軒轅又沉默了半晌,長長地籲了口氣,問道:“蚩尤是向哪個方向逃遁的?”

“據陽爻長老的消息,靈鳩所查,蚩尤好像是向南方逃逸而去,如果估計沒錯的話,那魔頭應該是逃向了高陽氏。”尚九長老咬牙切齒地道。

“好那我明天立刻起兵踏平高陽!馬上傳我兵令,通知華聯盟所有盟族隨時聽我調令!”軒轅斬釘截鐵地吩咐道。

尚九長老不由得吃了一驚,反問道:“明天?”

“是的,有何不妥嗎?”軒轅也反問道。

“明天只怕是時間有些倉促了,首先大總管要將熊城的一些事情處理好,至少需要一天時間,還望大總管三思呀。”尚九長老懇然道。

“熊城之事,自然要交由長老親自去處理了。至於一些特殊事情,待我破了高陽後再回來處理好了。”軒轅想了想道。

“太陽曾立遺囑,要大總管歸返熊城後,便請大總管繼任有熊太陽之位,這樣才好統領和指揮全族之人去為鳳妮太陽雪仇,如此鳳妮太陽在天之靈也會無憾的,還請大總管明日先繼太陽之位再出兵高陽!”尚九長老誠然道。

軒轅一聽又長長地嘆了口氣,他明白鳳妮的心思,也明白尚九長老的心意,畢竟這些人都是他最為親信的人。

“我不是太陽血統,若成為有熊太陽,豈不會被人笑話?”軒轅​​問道。

“天下間誰敢笑話大總管?整個有熊有誰會不服?惟有大總管才堪配繼承太陽之位,何況還有鳳妮太陽的遺囑為憑。”尚九長老斷然道。

“龍哥依然在世,不若讓他回來主持熊城……”

“大總管何說此話?龍哥雖然是大陽血統,但他對有熊寸功未建,而且與眾臣不熟,若是他當太陽,誰也不會心服.雖然我尚九身負維護王族使命,但我第一個反對請迴龍哥,現在是非常時期,世事不能只以一個模式而成,該變革之時就得變革!大總管平時行事超凡脫俗,該不會在此事上尚有婦人之仁吧?”

尚九長老斷然打斷軒轅的話道,接著又道:“何況,有熊已經歷經此劫,再經不起折騰,只望大總管成為太陽之後,能夠讓我有能變得更加繁榮昌盛和安定,而不是需要龍哥回來製造危機。因此,還請大總管不要推託!”

軒轅望瞭望這慷慨激昂的尚九長老,心中也不禁一陣感動,他明白在尚九長老的心中,只會為有熊的將來著想,而不是只為維護王族血脈的正統著想。他想到元貞長老大義凜然的犧牲,不禁又恢復了心中的鬥志!昂然道:“好!那明日便由長老去安排,後天,我將南征高陽!”

“報,夫人和歧仙長回來了!”一位金穗劍士行入相報導。

“哦。”軒轅抬頭望了金穗劍士一眼問道:”在哪裡?”

“在總管府!”金穗劍士應了一聲。

“你去告訴他們一聲,今夜我不回府中,只想在這裡靜一靜。”軒轅嘆了口氣道。

“屬下知道。”金穗劍士應了一聲後便立刻退了出去。

“長老也先去休息吧,明天還會有很多事情要做。”軒轅對尚九長老道。

“那大總管也早點休息。”

軒轅點了點頭,卻在那裡愣愣地想著問題。不過半晌,一陣腳步之聲響起,讓他回過神來,抬頭一看,卻是陶瑩和歧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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