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洪荒天子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12 14:34:0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1 26720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3:18
第十章四大魔將


狐姬這才轉怨為笑,道:“這還差不多。”旋又一正色,深深地吸了口氣道:“我今日之來,是為了蚩尤重生之事而來的。”

軒轅立刻為之動容,反問道:“狐姬也入過神門祕境?”

“沒有,但我比任何人都更能感受到蚩尤的存在,因為我們之間有著外人所無法明了的關係!”狐姬語氣微有些失落地道。

“哦?”軒轅大訝,道:“願聞其詳。”

“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我師祖乃是魔帝座前最得寵的親信,與天魔羅修絕齊名一時。後來,魔帝大戰伏羲,我師祖僥倖活了下來,但答應魔帝,在他重生之時必定相迎。於是魔帝在魔魂被封存前的一剎那,便與師祖建立起了一種超乎尋常的精神聯繫。而師祖去世之際,又將這精神聯繫轉移給我師父,而我師父臨終前又將之嫁接入我的腦海中。因此天下間只有兩個人可以感應到魔帝蚩尤的存在。在有人破開神門的那一刻起,我便感應到了他的位置。”狐姬淡然道。

“兩個人?那另一個人會是誰?”軒轅也大訝問道,同時也感到這之間確很玄乎。如果說兩個人之間的精神聯繫,能做到一百多年仍不間斷,不僅如此,還能轉移,這豈不是天方夜談嗎?

當然,世上許多事都不能以正常的論調去對待,也確是無奇不有,軒轅倒不懷疑狐姬所言的真實性。

“另外一人便是連神族也認為神秘莫測的渠瘦族老祖宗破風。這老妖休眠了百年,相信蚩尤重生定已喚醒了他。此人乃蚩尤座前最有名的魔將之一,當年蚩尤四大魔將,首推天魔羅修絕,次之為瑤台狐姬,第三是黑暗之神破風,第四位則死於女媧娘娘的手下,便連刑天也只能排在破風之後。如果將來你見到此人,定要小心!”狐姬竟似極為關心軒轅,提醒道。

軒轅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如果說這個破風竟比刑天更為可怕,那這個人確實難纏。更讓軒轅心驚的卻是羅修絕竟然會是蚩尤的魔將之首,那豈不是說蚩尤的武功比羅修絕更要可怕得多了?那樣他怎能戰勝蚩尤?

對於渠瘦族,軒轅起始並未在意,因為他曾數度與渠瘦人交手,知道渠瘦人雖然神秘,但真正的高手卻並不是太多。而今聽狐姬如此一說,他才知道,自己當初實是太小看了渠瘦族,居然還有一個休眠了百多年的老魔破風。一個人居然可以休眠百餘年,這是何等不可思議的事?無論是對於這個人的身體機能,還是對於此人的生命力來說都是極為不可思議的,誰的肉體能夠在休眠百年之後仍完好無損?……如果破風仍能醒來,那隻能說,這是一個奇蹟。

也難怪渠瘦族這百多年都沒有傑出的高手,只是因為老祖宗休眠了百多年,使得足以威震天下的武功沒能流傳下來,經過百多年的荒廢,渠瘦人的這一代自然不再有昔日之勇。

“或者你會很奇怪,一個人居然能休眠百多年再甦醒過來。其實,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有一個特別的環境,加上休眠者本身的絕世功力,這是完全有可能的。而這個特殊的環境正是在死亡沼澤之中,那裡有一種叫做雲泥息壤的奇異物質,只要人沉睡於雲泥息壤所在的池中,他的機體永遠都不會死去。除非他生機已斷,而無法接受來自云泥息壤中的養分。破風正是靠雲泥息壤中的養分保持著肉身的不死,更能吸收身體存活所必須的物質。因此,他可以下吃不喝,沉睡一百多年。但沉睡一百多年後,他的體格也會完全改變,甚至不再像一個人,而像個怪物。”

“那是為何?”軒轅心中微有些明白,但狐姬後面的話又讓他有些不解。

“皆因息壤是一種極為神奇的泥土,之中含有極多的奇異物質,有著金鐵的光澤,相同的體積,比鑄打過的金鐵更重。它雖然能供給人體許多養分,但也會破壞人體的肌膚,使肌肉和骨骼發生變形,這也是我師祖為何寧願老死,也不願在雲泥息壤中休眠的原因。”

“原來如此,何以狐姬要告訴軒轅這些?”軒轅有些不解地問道。

“很簡單,因為我相信軒轅一定會對付蚩尤!”

狐姬意味深長地望著軒轅笑了笑道。

“難道狐姬希望我對付蚩尤?”軒轅做訝,問道。

狐姬表情有些異樣地點了點頭,道:“不錯,除了老妖破風,天下沒有幾個人希望蚩尤重生,包括我在內。”

“哦,你所代表的應是少昊的意思,對嗎?”軒轅似有所悟地反問道。

“可以這麼說,也可以不這麼說,少昊確實是最想除掉蚩尤的人之一,但我所為的並不是這個原因。”

“我不明白狐姬還有除掉蚩尤的更好理由!”軒轅道。

“事實上,要想找一個理由很簡單,我要除蚩尤,是不想成為他的玩偶,不想被任何男人驅駕,你認為這個理由怎樣?”狐姬突然道。

軒轅一呆,又問道:“你以為這種情況會發生在你和蚩尤的身上?”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我接受那種精神的嫁接之時,便已經註定了這個命運,這也是師祖瑤台狐姬當年的命運,而我不想!現在你應該知道為什麼了吧?”狐姬微微有些激動地道。

軒轅愣愣地望著狐姬半晌,才長長地吸了口氣,反問道:“你以為我可以對付得了蚩尤?”

“你可以!或許天下間只有你才能辦到!”狐姬肯定地道。

軒轅不由得呆住了,他不明白何以狐姬會如此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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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城在望,蒙絡也著實鬆了口氣,此時天色已經放亮,東方的天空呈現出一層昏白的光潤,啟明星如黑暗中的精靈,讓人感到極度的親切。

露水極重,地上都打了一層薄霜,眾人已趕了一夜的路,經過數戰,此刻都微微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至少壬城已在望。

當然,有句俗話叫看山跑死馬,此刻蒙絡等人距壬城也仍有很長一段距離,他們只是立於山坡之上遠眺,實距壬城至少仍有二三十里,因為山道盤曲非直線可行。

蒙絡也感到有些冷,眉頭上都滴下水珠了,頭髮也全被霜露打濕。不過,由於跑動的原因,他們身上並沒有結霜。

蒙絡回頭望了一下身後的親衛戰士,有人已凍得唇間發紫。夜晚的山風特別涼,加之他們身上的衣衫已被沾濕,更顯得異常陰冷。何況,他們已經十來個時辰未曾進食,又連番苦戰,不僅有傷在身,更是疲憊不堪,自然是受不了這寒風之苦。

蘭彪的樣子也狼狽之極,身上血跡斑斑,衣衫也碎裂了許多處,鬚髮零亂。不過,所幸他的體質極佳,比之那群親衛戰士,他的精神尚要好一些。

便快到“家”了,蘭彪心頭也是一陣輕鬆,彷彿苦難已經熬過去了。而神門之事彷彿是一場噩夢,如今這場噩夢終在清晨來臨之時醒了過來。

晚上天黑,眾人都不敢驅鹿快走,僅能緩步而行,害怕戰鹿失蹄,那便會得不償失了。現在天亮了,二三十里路不過半個多時辰便可抵達,這自然讓人有些歡欣。

眾親衛一陣歡呼,也向山下衝去,終於可以放開韁繩衝上一陣子了。

人是容易激動的生命,容易滿意,卻不容易滿足。當他們激動時,就會疏忽許多東西。

此刻的蒙絡就有些疏忽了,因為見到壬城的所在,他再也不用將心神繃得緊緊的,因而他有些大意,餘者更是這樣。

其實,蒙絡的大意也並不能算是大意,即使他不大意,以他疲憊的精神,也不一定會注意到此時的另一個山頭上,那霧色中的戰馬和剛剛出巢盤旋於天頂的鷂鷹。

這一帶的路並不太好走,坑坑洼窪,彎彎拐拐,本來直行僅一里之遙的地方,要彎上四五里才能夠到達,如果有人擁有翅膀倒省事多了。當然,那隻是夢。

蒙絡沒有翅膀,也不可能飛過山窪坡谷直到壬城,其實就算他有翅膀的話,仍會有人要將他射下來。

是的,蒙絡絕不能返回壬城,只是蒙絡自己仍懵然未覺,此刻他更是藉著山坡的衝勢疾衝而下。

驀地,蒙絡只覺座下的鹿腿一軟,整個身子給甩了出去。

“啊……”蒙絡落地之時,險些一個踉蹌,他也實在是很疲憊,鹿失前蹄,那疾衝而下的慣性何等強猛?若在於時,絕不在蒙絡話下,但眼下的情況卻大大不同。

蒙絡沒有用劍,但他身後的那些親衛戰士一個個如滾地葫蘆一般被摔了個半死。

後面的幾騎見機得快,帶緩了戰鹿的速度,雖然戰鹿摔倒,但他們已經能夠在這種速度之下穩住身子。

慘叫聲四起,蒙絡回頭一看,昏暗的晨曦中,他們所過之處,遍地都是橫七豎八的老藤,也難怪會成為這些戰鹿的死亡之地。因為光線太暗,他們根本就無法辨出地上的老藤,才會有此一失。

蒙絡正要說不好之時,四面的勁箭如雨點般灑下,那些掙扎著爬起的蒙絡親衛,又一個個慘嚎而倒。這群人幾乎已是沒有任何戰鬥之力。

這山坡下到處都是堅硬的石頭,他們以那麼沉重的方式摔下,有的早巳斷了胳膊或大腿,也有的腦袋撞到堅石之上,一命嗚呼。五六十人,本來就個個帶傷,又是疲軍,哪裡還經得起這般摔跌?

蒙絡揮劍撥開射向他的箭,但卻無力救身邊的親衛,此刻他哪還不明白,自己走進了別人的埋伏圈中,此時他所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殺出重圍!

蘭彪也狼狽地擋開幾支勁箭,但他的腿也摔了,手腳已沒有最初的靈活,竟連中數箭。他本以為這次自己死定了,但卻倏然發現這些箭矢都是沒有鋒刃的,只會讓人感到一陣劇痛而無法取人之命,不由得大為錯愕,在一錯愕之際,一支無刃之箭正中他的額頭,只擊得他仰面而倒,頭昏眼花,差點沒暈過去。

“彪兒!”蒙絡一驚,也中了兩箭,但卻發現自己並沒有被穿插,也為之大愕。

那群蒙絡的親衛一個個都倒在地上,抱頭呻吟,有的是抱膝呻吟,竟沒有一個人能站起來,抑或是這些人已經不敢站起來,因為站起來的人必定會受到勁箭的攻擊。

“父王,你決定吧!”蘭彪痛呼,這種時候,他仍很清醒,對方之所以不以利箭相射,很可能是想抓活的,而以他們眼下的情況,根本就不堪一擊,若是蒙絡不走,只怕真的會全軍覆滅了。

蒙絡一聽蘭彪沒事,稍感放心,也明白眼下的形勢險峻,他必須走,否則只會成為別人的囊中之物。

於是他也顧不了蘭彪諸人,起身便向外衝。

“王爺,我們殺吧!”莊義不知何時也站了起來。

蒙絡一看,心中稍喜,多一人總比少一人好,但是再一看前方,不由得呆住了。

“如果亂動,別怪這毒箭無情。蒙絡,我看你還是放棄反抗吧,你根本就逃不了,即使過了這一關,也過不了下一關!”一道修長的暗影自草叢之中立起,四周同時出現了近百名弓箭手,人人張弓搭箭,自不同的方位和角度齊指蒙絡和莊義。

這絕不是無刃的木桿,只看那箭頭的幽光在晨曦中那般陰沉便知這箭頭是淬了毒的。

若是在平時,蒙絡絕不會在意,但是眼下,他功力虛耗實在太多,連番與魔奴與帝大等高手交手,兼之在神門祕境之中戰盤古智高,便是鐵打的也有些受不了。因此,他沒有把握避開這近距離的百支毒箭。

當然,威脅並不只是來自這百餘支利箭,更是來自與他面對的那高大身影,僅憑對方的氣勢就可以看出此人絕對是個難纏的人物,他能夠闖過對方所布下的殺局呢?蒙絡絕對沒有把握。

那高大的身影緩步踱至蒙絡的身前,相距兩丈而立。

“老夫虎葉!”那人凝望著蒙絡悠然道。

蒙絡微愕,他似是在哪裡聽說過這個名字,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年輕人的記性還真好,不錯,正是老夫!”虎葉悠然道。

“是軒轅讓你來的?”蒙絡也吃了一驚,立刻意識到了什麼似地。

虎葉沒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道:“我們並無意為難蒙王,只是想請蒙王與我們好好合作而已!”

虎葉說話的同時立刻有數人大步逼向蘭彪,他們顯然首先要挾制蘭彪。

蒙絡一驚,欲動手,他明白這群人想幹什麼,但虎葉卻冷冷一笑道:“蒙王還是稍安勿躁為好!”

蒙絡從未想過有遭一日自己會這般窩囊,此刻他的親衛幾乎沒有一人還有再戰之力,僅他一人如何能夠敵得過對方一百餘眾?他現在有些後悔不該貪神門之秘,這叫虎落平川被犬欺。他蒙絡平時日何等威風,可眼下卻只能遭人欺負,反被小小的弓箭給威脅了。

蘭彪低吼一聲,憤然出招,但他此刻所剩不到平時的兩成功力,才兩招之間便被制服。

“我跟你拼了!”蒙絡怒吼一聲,向虎葉撲去,但剛一動身,便倏覺腰間一痛,渾身的功力盡洩,軟倒於地。

出手的人竟是莊義,蒙絡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事實,莊義居然會出手對付他!

“對不起了,蒙王!”莊義淡然一笑道。

“莊義,你……”蒙絡還未說完,便已暈迷過去。

“所有人都給我帶走!”虎葉一揮手吩咐道,旋又向莊義一拱手道:“莊先生辛苦了。”

“少典王何用客氣?這里便交由你處置了,我希望不要過多地傷及無辜。”莊義誠懇地道。

“這正是我之本意,願合作者,我會讓他們享受跟過去一樣的待遇!”虎葉認真地道。

“如此甚好!”莊義放下心來,他對軒轅的安排確實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也只有軒轅才能夠如此好地把握住分寸和時機,調動一切可能調動的力量,將每一個人的力量都用在了實處,而不損一兵一卒的擒住蒙絡這樣的不世高手。也只有軒轅才有如此魄力,大刀闊斧地干,連蒙絡和創世也全不放在眼裡,這對於一個新崛起的年輕人來說,需要的是膽量和智慧,才能夠完全把握住整個大局的發展和動向,而不失時機地取得勝利。

莊義覺得自己選擇跟隨軒轅是一種明智的舉措,而他也逐漸清楚了軒轅的實力確實雄厚得勝過創世和蒙絡。講到玩手段,只怕蒙絡和創世都不是軒轅的對手。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3:19
第十一章誅魔大陣


軒轅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麼條件戰勝蚩尤。

若軒轅沒有親見蚩尤的魔威,他還真的有可能相信自己能戰勝蚩尤,可是此刻他對自己都沒有信心了,不僅僅因為蚩尤,還有那僅聞其名未見其人的破風。他更不相信他會比少昊、太昊和羅修絕諸人更有資格對付蚩尤,至少在武功上,他與前三者之間都有著極大的差距。

狐姬似乎也看出了軒轅的疑惑,事實上,她也不知為何對軒轅有著如此的信心,但她卻知道蚩尤的致命弱點。

“聖姬請指教,軒轅不明何以能戰勝蚩尤,蚩尤之勇,便是當年伏羲大神也僅能將其魔魂封存,而不能除去。軒轅之力與伏羲大神相比,更有著天差地別,軒轅想不出一丁點兒戰勝蚩尤的理由!”軒轅苦笑著道。

“或許此刻你無法戰勝蚩尤,但並不代表日後,天下間只有你才具備這個條件!蚩尤雖勇,但已非當年的蚩尤,當年蚩尤擁有水火不侵。金剛不壞之軀,今日他雖然重生了,卻不再擁有當年的軀體,因此,他並不是無法擊敗的!”

“但即使是攻破了他的軀體,其魔神依然無法消滅,他照樣可以再重生,試問誰能阻得了他呢?”軒轅仍然心中無底地道。

“非也,蚩尤的魔魂並不是無物可克。天地之間,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大概已經只剩下我了,只要能聚合神族十大神兵,布下神刃誅魔大陣便會在蚩尤魔魂離開軀體之時,將之永遠毀滅!”

軒轅大喜道:“這個消息太重要了,是聖姬師祖所說的嗎?”

“不錯,我師祖是蚩尤最寵愛的女人,因此知道了許多羅修絕都無法知道的秘密。因為蚩尤當年受了盤古大帝的詛咒,十大神兵便是他最大的破綻和致命的弱點。當年伏羲大神並未能聚集十大神兵,這才使蚩尤逃過一劫。因為神族四分五裂,十大神兵也不知落於何方,伏羲大神只好以先天八卦聚天地精華將蚩尤封存。後來,伏羲大神未找齊十大神兵便已登天而去。據我所知,如今軒轅已經聚齊了數件神兵,因此只有你才最有資格毀去蚩尤以及他的魔魂!”

狐姬頓了頓又繼續道:“蚩尤重生,所借之軀乃是葉帝,這也將是蚩尤致命的弱點之一。當他與葉帝身軀完全結合,思想也完全結合之時,他所代表的再不只是蚩尤,而是葉帝,他的腦海里或多或少會存在葉帝的感情。只要葉帝存在感情,那他惟一的親人葉皇將成為他心靈最大的破綻,甚至會成為他致命之處,因為我聽說葉皇和葉帝之間有著一種奇妙的聯繫,這就是最有力的武器!”

軒轅的眸子之中閃過一絲奇光,他似乎在一剎那間也看到了希望。

的確,如果狐姬所說是事實的話,那他確實是最有資格對付蚩尤的人。神族十大神兵他已經擁有了五件,不!應該說是六件。葉皇手中的無量尺;木青手中的含沙劍;他自己手中的昆吾、太虛:歧富手中的尊神刀;滿蒼夷手中的極樂神箭。現在差的只是在花猛手中失落的辟邪劍,那應是失落在九黎族中。另外便是伏朗手中的魔損鞭;刑天手中的開天斧,至於驚夜槍又是在誰的手中,軒轅便不清楚了。

軒轅暗自慶幸葉皇得到了無量尺,當日誰都以為無量尺會隨童旦墜入地底熔岩之中,但卻為正被埋在封神颱下的火神祝融所得,而火神又將無量尺交給了葉皇,這或許就是天意吧。

童旦當然已經身死,但此尺卻不錯。軒轅若是想去奪伏朗的魔損鞭,也並不是一件難事,只是如何搶到刑天的開天斧卻是一個難題。

刑天的武功實在是太可怕了,如果他主動逃走,只怕沒有人能擋得住他,更別說搶奪其開天斧了。而如何找到驚夜槍也是個問題,不過既然只差這麼一件神兵了,應該不會令人太過頭痛,如果時間允許的話,應不會有什麼問題,只是尚有許多問題並不是如人所想。

正如,即使是能夠有毀滅蚩尤魔魂的方法,但是又有誰能夠破壞蚩尤的肉身呢?誰能成為蚩尤的對手呢?只要想到蚩尤那戰天之時的威武,軒轅的心頭便有些發寒。不過,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無論如何,軒轅總有面對蚩尤的一天,因為刑天和**等人注定殺不死蚩尤,如果沒有人能夠毀去蚩尤的魔魂,那他的元神仍可藉體再生。因此,軒轅與蚩尤相對,這是宿命。

軒轅對狐姬的坦誠相待也微感有些疑惑,他對狐姬的作為並不是不知道,自桃紅和雅倩的口中也聽到過許多。是以,狐姬如此對他,他實有些意外,也不知道狐姬究竟是安的何種心機。不過,軒轅不介意知道一些關於蚩尤的破綻,那對於他來說,應該不是一種害處。“我可不可以向軒轅問一個問題?”狐姬突然問道。軒轅一怔,他不明白何以狐姬又突然多出這樣一件事來,一時間他自不敢應下,只是道:“聖姬何不說來聽聽?”

狐姬望瞭望軒轅,道:“如果桃紅騙了你,你會不會原諒她?”

“桃紅騙我?”軒轅大為錯愕,旋又冷冷地望著狐姬,冷然反問道:“你是在挑撥我們之間的感情?”

狐姬並不驚慌,依然很平靜地問道:“我只是說如果,我希望你能夠確切地告訴我。”

“如果真的會這樣,那就要看她在什麼事情上騙我了。如果是在關係到大事之上騙了我,那就算我可以原諒她,別人也不會原諒她。但若只是關係到我個人的事,我相信並不是不可以原諒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擁有自己的秘密,擁有自己的思想。”軒轅認真地道。

頓了頓,軒轅又反問道:“你為何要這樣問?”

狐姬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道:“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如果你以為這樣故作高深狀就可以挑撥我與她之間的信任和感情,那你就錯了!”軒轅微微有些生氣,狐姬這樣發問和這樣的回答確容易讓人心中生出誤會,但軒轅確實很欣賞桃紅,也很相信她,更對這個痛惡過去的美人多了許多的憐惜和愛護。

“看到你生氣,我真為桃紅感到高興,說明她確實是沒有選錯人,我這做師父的確應歡喜才是。”狐姬欣然道。

“但願你這些話是真心的。”軒轅對狐姬的話有些戒心,實是狐姬剛才幾句莫名其妙的問話確極具挑撥性,彷彿讓他不能不相信桃紅真的是有什麼事情在騙他似的。

“當然是真心的,我有個請求,希望將採無論你與桃紅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你都要好好地愛惜她,呵護她,你能答應嗎?”狐姬神情一肅,認真地道。

狐姬笑了,道:“但願你記住今日答應的話!”

“軒轅自不會忘懷!”軒轅道。

“如此,那我便先告辭了。”狐姬立身而起道。

軒轅本欲起身相送,但稍動一下,又坐了下來,淡淡地道:“聖姬請了,軒轅不遠送了。”

狐姬微微訝異地註視了軒轅一眼,似乎對軒轅不起身相送有些意外。半晌,才有些幽然地問道:“軒轅認為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嗎?”

軒轅也不由得微微一笑道:“如果都如今日這般,我相信,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我會記住軒轅今日所有話的!”狐姬說完,嫵媚一笑,轉身掀開帳簾便飄了出去。

“她是我的客人,不必相阻!”軒轅揚聲道。

帳外立刻傳來了狐姬的笑聲和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軒轅手下果然是高手如雲,咱們後會有期!”

狐姬的聲音漸去漸遠,而青天和葉七則出現軒轅的帳外。狐姬的行動並未瞞過他們的耳目。

“我們也該起程了!”軒轅立身而起,悠然伸了個懶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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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返回熊城,受到了空前熱烈的歡迎,便連住在附近村落的所有子民都於熊城之外夾道歡迎,為他們這個心目中的英雄獻上自己的歡呼,人人以爭睹軒轅的風采為榮。

軒轅彷彿便是他們的救星,殺曲妙,殺鬼三,殺偃金和奄仲,創**,更大戰刑天,這是有熊數百年來最讓人振奮的事。在這危機四伏,人人緊張的日子裡,軒轅的出現,軒轅的勇武和威儀,彷彿是透過烏雲的陽光。

熊城守城之卒也高聲歡呼,人人振奮,老人小孩相互扶攜來為這位有熊族的英雄獻上熱切的祝福,甚至有些老人拉著軒轅的手熱淚盈眶,因為這些老人都在年輕時深受過曲妙、鬼魅、偃金和奄仲的苦頭。因此,他們深深地感激軒轅為他們出了口氣,更為有熊族出此人物而感到自豪和歡欣。

全場的士卒也都為此種場面所感動,不過為了不阻軒轅的行路,他們仍然出面阻止了許多婦人、少女那蜂擁而上的態勢,極力為軒轅分開一條通道。

元貞長老與鳳妮迎出五里,以最熱烈的形式歡迎軒轅的歸返。

只是仍有許多人為之擔憂,那便是創世和蒙絡的人,他們已經深深感到了來自軒轅的壓力,那種氣氛使他們不能不憂心,即使是創世和蒙絡也絕對無法如此得人心。當人心全都偏向軒轅之時,那便是創世和蒙絡的危機。

事實也正是如此,至少,到目前為止,創世和蒙絡猶未能返回熊城,這使得蒙絡和創世的人更感到擔心。熊城之中,沒有創世和蒙絡親自主持大局,誰能夠鬥得過軒轅?誰能夠與宗廟的意見相駁?誰能不服聖女鳳妮的調遣?

聖女鳳妮身邊的高手似乎突然之間多了起來,再也不只是那群金穗劍士和銀穗劍士,卻成了劍奴、木青這類的高手,還有一群熊城之人並不熟悉的人,沒有人見過這些人出手,但明跟人一見就知這群人無一是好惹的。

賈曉是乾著急,雖然他是蒙絡身邊的第一智囊,但對於有熊族內部的事宜卻是沒權出言,可是他深切地感受到,蒙絡不在熊城的這些日子,鳳妮的聲威和氣勢是一日千里,在最短的時間內達到了往日從未有過的地步,彷彿是將積壓了一年多的悶氣在幾日之間給爆發出來。

齊充和杜修也深有同感,但他們又能對鳳妮怎樣?何況鳳妮此刻身邊已是高手如雲,他們根本就是無所作為,只好忍氣吞聲等創世回熊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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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默默地在為雁菲菲所建的冰窖之中呆了半天,親手在那冰床的周圍佈滿了五頗六色的鮮花,一切都是那麼仔細,那麼認真,彷彿怕驚醒了雁菲菲熟睡的美夢。

鳳妮、陶瑩、燕瓊、桃紅諸女全都在一旁靜靜地立著,也全都止不住地滑下幾行淚水。

冰窖中的軒轅與在外叱吒風雲的軒轅似乎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他不言,只是一切都那麼小心,那麼認真,那麼專注,包括為雁菲菲擦去臉上的一滴水珠。

軒轅是堅強的,他的堅強,讓他撐起了有熊人的希望,讓他成為叱吒風雲的人物,使鬼方、東夷諸族為之震驚……但軒轅也是脆弱的,脆弱之處卻是不為外人所知。他親吻雁菲菲那冰涼的嘴唇,他戀愛憐惜而悲傷地輕撫雁菲菲的臉龐。他哭了,無聲地哭泣。

淚水,一滴兩滴……如一串珍珠般落到雁菲菲那蒼白而冰涼的臉上,因此軒轅是脆弱的。

不過,軒轅的脆弱只有少數人知道。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絕沒有人會說軒轅什麼,英雄並非不脆弱,英雄並非不留淚,只是他們不會讓人知道。何況,軒轅並不覺得自己是個英雄,他只是男人,是個至情至性的男人,有自己的感情,也有自己的思想。

冰窖之中不僅有鮮花,還擺有野果,清靜而幽寧,潔淨而冰寒,但這卻使得雁菲菲栩栩如生,那長長的睫毛彷彿“刷”地一下就要張開,臉上彷彿仍掛著甜甜的笑。

軒轅便在冰床的邊上,默默地註視著雁菲菲的笑容,痴痴地,不知冷,不知餓,彷彿靈魂已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歧富辦事確實很周到,而這一舉措更得到了宗廟的全力支持,竟以寒晶鎮住冰窖,使冰窖之冰能夠永遠不化。

有熊族中的重要人物,除蒙絡和創世兩派人之外,餘者皆來為雁菲菲送上一束鮮花,以表示對死者的敬意和哀悼。

是的,雁菲菲是因與刑天交手而仙逝,應是有熊的驕傲,也是有熊的悲哀。冰窖便建在熊城之頂,這裡正是宗廟的中心,也由此可見,有熊人對軒轅是何等的重視。

鳳妮確應感激軒轅,如果沒有軒轅,有熊族的子民們和戰士們怎會擁有如此高昂的熱情?怎能如此輕鬆地站在宗廟之中?有些時候,她不能不佩服軒轅的手段;有些時候,她也覺得軒轅的確有些深邃難測。

但此時,她卻覺得軒轅是那麼實在,那麼真切,實在真切得讓她心酸。或許,她只是因雁菲菲的死而傷感。不過,她也為雁菲菲慶幸,慶幸雁菲菲能使軒轅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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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宣布了幾個極具震撼的消息,一時之間,幾乎讓所有有資格參加宗廟會議的人呆住了。

——創世大祭司在與東夷快鹿騎的高手交手時被害;蒙絡卻是死於蚩尤之手;龍歌王子因蚩尤的重生返回西崑崙請師尊王母出山,也離開有熊而去。這三個消息如一個個重磅炸彈般炸得所有人暈頭轉向,便連宗廟的幾位長老也張口結舌,只有元貞長者和鳳妮還能夠保持平靜。餘者甚至有人放聲大哭,有人驚慌失措,彷彿天將塌,地欲陷,眾人一時之間如何能夠接受這等事實?彷彿有熊族頃刻間就要四分五裂一般。事實也確實如此,有熊一向都是以創世和蒙絡為兩根台柱,雖分為兩派而立,但至少讓有熊族有個主心骨,讓人心中稍稍安穩。如今一旦失去了這兩根台柱,有熊人一時之間很難接受,那是極為正常的事。

莊義是證明蒙絡死於蚩尤之手的人,而杜聖則證明了創世大祭司與帝大交手在敵人合圍之下重傷而亡,而吳回因留在釜山對付蚩尤,因此這才中了敵人各個擊破之計。

軒轅宣布這一消息是在他回城後的第三天,沒有人會懷疑創世大祭司的死,但是蒙王府內卻大亂,賈曉率人竟乘機逸出熊城跑向蒙王所設的別城,甚至揚言蒙王是被軒轅等人給害死的。

探子跑到宗廟來報此消息之時,宗廟所有人都大為震驚,哪裡還會不知道賈曉的意思?便是連創世的人也大感憤然。

創世的幾大重臣,杜修、齊充、杜聖雖然忠於創世,但也不是不愛惜有熊的人。人是有感情的,雖然齊充不能算是有熊之人,但在熊城居住了數十年,早已將有熊當成了自己的家,而且因為蒙絡殺死了他的弟弟齊威,這使他對蒙絡的勢力有著無法抹殺的仇恨。此時見賈曉如此,他便禁不住大罵。

對於創世的死,杜修和齊充絕不懷疑,因為他們絕對相信杜聖。杜修怎能不相信自己弟弟的話?在他們眼中,既然創世已死,而且軒轅也對他們極為客氣,宗廟更許以他們仍可成為新任祭司護法,他們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更沒必要去反對什麼。

“讓我去把賈曉那匹夫給擒回來!”齊充挺身而出,憤然道。

鳳妮不由得向軒轅望瞭望,她對齊充主動請戰有些不放心,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處理與這幾人之間的關係。她自然知道創世和蒙絡究竟是怎麼回事,自然明白這是軒轅所用的戰略,因此他想請軒轅發話。

軒轅此刻的身分已大不相同,乃是太陽聖士,頭系藍色英雄巾,其地位已可與長老相提並論,不由一笑道:“齊護法不用為此等小人煩心,用不了多久,自有人會縛他來見!不過,軒轅倒是想請齊護法和杜聖護法去辦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哦,聖士有何吩咐?杜聖願為有熊盡上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杜聖竟然對軒轅的話極為順從。

杜脩大愕,他明白杜聖曾被軒轅擒過,視為奇恥大辱,怎地今日似乎對軒轅極為友好?不過他並沒有想太多。

軒轅挺身道:“眼下,乃是我有熊大難之際,我希望大家能夠齊心協力,共扶我有熊大局,拋開私人成見,應以對付外敵為重,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那八名寨主,有幾位立時大聲應是,但也有幾人是創世和蒙絡的人。創世的人則看著杜修和齊充,蒙絡的人則低頭不語。七大營的幾位頭目雖然在部分是蒙絡和創世兩派的,但他們都是有熊族的子民,此刻蒙絡和創世一死,為了有熊的利益,他們自然不會與宗廟作對。若是在創世,蒙絡未死之時,那兩人也是代表有熊的力量,叫他們選擇,他們定會支持創世和蒙絡。可是此刻他們沒有選擇,雖然有幾人對軒轅並不是很服氣,也只能應是。

杜聖則是顯得對軒轅極為支持,莊義因為是見證蒙絡身死的人,因此也便留在宗廟之中,附和軒轅的意見。

齊充雖是軒轅的手下敗將,但是敗得心服口服,對軒轅當日的手下留情也很有些好感。因此,他也誠懇地點了點頭,道:“聖士所說的極是,眼下我們確應齊心協力為抗外敵放下私怨,若是讓有熊偌大一族敗在我們的手上,那我們也無臉再見先人了。”

齊充一開口,杜修也跟著點頭,他是因為杜聖和齊充的關係,不能自己一個人堅持。

創世的那一股支持者見齊充和杜修也開口了,自然應和。

“有了大家的表態,軒轅真的很高興,為自己,也為我們有熊族高興,雖然我們痛失大祭司和蒙王這兩大支柱,但我們有熊絕不能就此垮下,否則我如何對得起仙逝的太陽?如何對得起死去的大祭司和蒙王?因此,我們應該化悲痛為力量,應當對我們的族人,對我們的兄弟姐妹傾注更多的熱力和愛心,更要為創世大祭司和蒙王報仇!”軒轅頓了頓,又道:“如果此時有人想要自毀家門,分裂我們有熊的力量,置我們族人的安危於不顧,逞其私利,那隻會成為我們有熊的千古罪人!對於這樣的人,我們絕不能輕恕!”

眾人愣了半晌,每個人的臉上表情都不一樣,但顯然皆被軒轅這一番激昂的話說動了心。他們也都是體內流著有熊的血,自然不能對軒轅的話無動於衷了。“對,如果此刻誰想自毀家門,分裂我有熊實力,動搖我們的軍心,都只是方便了我們的敵人,這樣的人,也便是我們的敵人,絕不能輕恕!”元貞也高聲附和道。

那三位臨時代理的寨主也高聲附和。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3:23
第十二章熊城風雲


軒轅望瞭望眾人,吸了口氣,感情深重地道:“軒轅雖然生在遙遠的姬水,雖然只是回到祖城月餘,但我明白,自己體內所流的乃是有熊的熱血,是一種高貴而值得驕傲的熱血。我為自己的祖族而驕傲,為我們勇敢而強壯的戰士而驕傲,為我們那純樸而善良的兄弟姐妹、父母鄉親而驕傲,我相信在這裡的每一位都會有我同樣的心情,也相信與我一樣熱愛著這裡的每一寸土,每一位父老鄉親。所以,我們絕不可以在此刻族人危難之時低頭、頹喪,應該讓我們高貴的血液燃燒起來,在危難之中能夠屹立不倒,能夠強大中興,這才是我們有熊人真正的驕傲!”

軒轅神情激昂,語氣懇切而悠揚,頓挫之中只使每一個人都完全陷入了軒轅語氣所營造的氛圍之中,便連那群蒙絡和創世的親信也個個抬起了頭,神情激昂,彷彿完全變了一個人,剛才因得知創世和蒙絡死因的頹喪與恐慌也一掃而光。

“我們有熊人是絕對不會屈服的,也絕對不會敗的,哪怕只剩下最後一個人,我們也是高貴而值得驕傲的!因為那人一定會是戰鬥到最後,奮爭到最後仍然傲立的!沒有什麼可以打擊我們的信心,沒有什麼可以阻止我們前進壯大,任何阻止和妨礙我們前進和壯大的阻力,都必須徹底清除。因此,誰想分裂我們,誰想動搖我們,都將是我們的敵人!不管是東夷、鬼方、蚩尤,還是我們內部的人,諸如賈曉之輩,更是我們所要清理之人!”軒轅說到最後,殺機大起。

宗廟大廳之中,每個人都被軒轅的殺氣激得眼都有些紅了,軒轅每一句話都彷彿是一股無形的力量注入他們的思想之中。

“為大祭司報仇,誰欲分裂我們都得死!”有人禁不住喝了出來。

“好!說得好!”軒轅望了那位曾極忠於創世的寨主高聲道。

“願聽聖士指揮!”那三名臨時代理的寨主高聲道。

劍營和刀營的兩位統領也高喝:“願聽聖士調遣,誓與鬼方、東夷一戰到底!”

“願聽聖士指揮調遣……”大廳之中一時呼喝聲四起,每個人都被軒轅那一番激昂的話給激得熱血沸騰,在他們的心中哪裡還會存在什麼忠於創世抑或是忠於蒙絡的?此時他們的心中惟有忠於有熊,忠於有熊數万於民,而軒轅的話更使他們的鬥志和信心倍增,無不為軒轅那一番剖析而感動,皆暗忖道:“果不愧為有熊的戰士,英雄!”因此這些人無不信服軒轅,加之軒轅近日的所作所為,為有熊的貢獻是可圈可點的,甚至比創世和蒙絡更要有魄力,這也成了他們信服的原因之一。

鳳妮的眸了之中含著淚花,她確實很激動,並不是因為軒轅得人心,而是因為軒轅的那一番話使她激動,也讓她感動。她也深深地感受到族人情深,甚至為有熊驕傲。

軒轅的話讓鳳妮想了許多未曾想過的,甚至沒有料到軒轅竟有如此多為有熊驕傲的理由。

元貞和幾位長老也全都激動異常,從來都沒有人說過如此生動而富有感情又激昂亢奮的話語,這會使每一個聽過此話的人都生出一種由衷的自豪感,便是這幾位久經世事滄桑的長老也不例外。

或許,這些人的確很熱愛自己的族人,也的確為有熊驕傲過,但是他們從來都沒有仔細去思索自己何以如此熱愛自己的族人,何以會為自己身為有熊族的人而驕傲,更不會如軒轅這般如此透徹而又清晰完整地表達出來。是以,他們激動,他們一掃頹喪之氣。

齊充和杜修諸人禁不住熱血上湧,他們雖然對軒轅並不是很有好感,但卻因為軒轅的這一席話使他們完全改變了,這使他們認識到軒轅的另一面,也使他們體會和分亨到來自有熊族的驕傲。

是的,杜修和杜聖也是有熊人,體內流著有熊的熱血,因此,他們也為自己自豪、驕傲,也對有熊的未來更多了一份嚮往和熱情。或許,這只是瞬間的感動,但這是在昔日創世那裡所找不到的。

創世能給他們的只是私利,只是一種抑鬱的鬥爭,哪裡可以找到軒轅這種高昂又無私的論調?彷彿在突然之間,將杜修、齊充諸人本來狹隘的天空引入了一個博大無垠的巨大空間,將個人的慾望一下子轉變成了千萬人共同的利益,這確實是讓人感動和振奮的事,使得他們也願意聽軒轅的話,願意接受軒轅的思想。也或許,軒轅天生便像是有一種讓人親和信賴的魅力。

軒轅的內心或許並不是真的這麼偉大,或許在他的內心深處也藏著私慾和個人利益,但是他卻可以將這種私慾深深地埋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可以讓一件偉大的外衣包容一切陰暗的東西。他了解人性,更了解鬥爭和人心,而對於說話,如何去表達一種思想,他則是最能捕捉別人的心理,這或許是與他平時喜歡思索有著很大的關係。

正因為軒轅能夠做到這些,他才會成為另類,一個思想超前的另類,不會受到別人的蒙蔽,但卻蒙蔽別人,能夠說出這個時代最為感人且最富哲理的話。

那是因為他擁有令人無法趨及的思想。所以他注定會成為這個時代的主宰,成為一代聖人和史無前例的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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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沒有說錯,才一個多時辰,便有人將捆綁了的賈曉和二十多名蒙王府的高手帶來了宗廟。

這些人的神情狼狽,衣衫不整,有的傷口仍在流血,顯然是經過了一番苦戰,然後遭擒。擒拿賈曉之人正是少典神農及一干山海戰士的精銳之師,另外還有木青等幾人。

“軒轅,你這狼心賊子……嗚——”賈曉一見軒轅便破口大罵,卻遭杜聖一腳,踢得他口中冒血,舌尖差點沒咬斷。“哼,不知死活,膽敢如此無禮!”杜聖怒叱道。

“此人實是該殺,犯上作亂還敢口出臟言!”一名寨主道。

“賈曉,你可知罪?”元貞大喝道。

“呸……”賈曉吐了一口鮮血,狠瞪了軒轅和元貞一眼,含糊地罵道:“你這老匹夫,縱容軒轅賊子害死蒙王,還有臉來問我可否知罪,真是笑話!”

“賈曉,你不用血口噴人,蒙王乃是死於蚩尤手下的盤古智高手中,你怎能污陷聖士?!”莊義也大喝道。

“我呸,莊義你這個叛徒,我主何許人也,盤古智高又是哪裡來的無名小兒,怎麼可能傷我主?分明是一派胡言!”賈曉也是一條極硬的漢子,反罵道。

“你這井底之蛙,天下能人何其之多,蒙王雖勇,卻也非天下無敵,盤古智高乃是盤古大帝的後人,其武功便是刑天也佔不了便宜,你還不相信嗎?”莊義也反罵道。

賈曉一怔,顯然不知盤古智高乃是盤古大帝的後人,如果真是如此,那盤古智高擁有可怕的武功並不是沒有可能,要知道盤古大帝是何許人,誰還敢懷疑?

“你沒話可說了吧?”莊義冷笑道。

“呸,誰知道你莊義是不是嫁禍於盤古智高,與軒轅沆壑一氣來矇騙眾人?”賈曉仍不退步地道。

“好個無賴!此種小人,何用跟他多囉嗦?殺之了事!”齊充怒吼一聲道。

元貞也大怒,賈曉也實在是冥頑不化,大喝道:“給我推出去斬了!餘者全都打入監牢,聽候發落!”

齊充一聽,一把提過賈曉,大步而出。

軒轅卻阻止了那些正欲帶走蒙王府眾高手的山海戰士,淡淡地道:“懇請宗廟寬恕這些人,因為此次主謀乃是賈曉,他們也是被其煽動的受害者,我們不該降罪於他們。”

那群蒙王府的高手本來個個垂頭喪氣,一聽軒轅這麼說,不由得全都將目光投向軒轅,又是感激又是期盼。他們自然知道監牢中的滋味,尤其是這苦寒之天,他們又都身上有傷,若在監牢中又凍又餓,又蔫有命在,因此都希望軒轅的求情能夠給他們緩解一些。“哦,既然聖士如此說,不知聖女意下如何呢?”元貞將目光投向了鳳妮。

鳳妮一笑道:“聖士確實言之有理,那就饒了這些人吧。”

“軒轅代他們謝過長老和聖女!”軒轅搶前道,旋又轉身對那群人道:“還不快謝聖女和長老?”

“謝謝長老和聖女不罰之恩!”那群人大喜,能夠少受折磨,他們自然願意,何況他們本來就不太願意造反,他們可不像賈曉那般認為蒙王是被人害死的,加之軒轅的威勢,他們自然是對軒轅極為感激。

“帶他們去西宮好好養傷。”軒轅吩咐了一聲。

“謝謝聖士!”這群蒙王府的高手由衷地道。

“從今以後好好為族人出力就是!”軒轅淡淡地道。

“我們定不會辜負聖士所望!”那群人謝過之後,便立刻被帶走,而此時齊充也大步而回,手上還提著賈曉的腦袋。

廳中諸人對軒轅剛才義釋蒙王府眾高手都心中暗讚,以前忠於蒙絡的人此刻對軒轅更是另眼相看,更為信服。

“各位,軒轅在這裡有個提議!”軒轅雙手一拱,向四下肅然道。

“聖士請講!”元貞客氣地道。

“我有熊新喪大祭司和蒙王實讓族人心神難安,而且我族太陽仙逝已有年餘,太陽未立,軒轅想,若是能在此時立下新一代太陽定能重振我族人之銳氣,揚我戰士之鬥志,不知眾位意下如何?”軒轅淡淡地道。

眾人一時四下議論起來,確實,立太陽之事乃是整個有熊族的大事,不過軒轅所說的也確實有理,否則似乎沒有辦法安慰族人之心。

“對,我們應立刻推舉出新一代太陽即位,這樣才能讓族人歸心!穩定軍心!”

“是啊,太陽之位已空年餘,這才使族人頹喪,外敵干擾,推舉太陽之事已是刻不容緩!”

大家你一言我一言,一時之間都議論開了,但卻沒有人反對。

“可是,太陽即位,需得十大城主參議,我們怎能私作主張呢?”杜修有些擔心地道。

“時勢不同,可以特殊對待,我們可以先定下太陽之位,然後再通告十位城主也不遲。人心宜早定,遲則可能生變。那時,只怕是十位城主也難以控制局。

面了,何況此刻王族中只剩聖女一人,即使十位城主到此,難道還會有別的人選?“軒轅悠然道。

“嗯,聖士說得有理!”

“聖女回熊城已一年多了,我們是應該早立為上!”

“以聖女之智慧確是新一代大陽最好的人選!”

於是廳中又一陣議論,只有無咎和尚九尚有些猶豫地道:“十位城主若是相責起來,只怕是有些不妥吧?”

“長老放心好了,我們可以先讓聖女暫代太陽之位,待十位城主來了之後再作決定不遲,只要太陽之位有繼承人,也可以稍稍安定一下民心,這也是個權宜之計呀!”軒轅自信地道。

“嗯,軒轅所說甚是,事到如今,我們也只好這麼辦了。”元貞道。

軒轅環顧了一下眾人,見人人沒有反對,於是大喜道:“那就設壇讓聖女即位吧!”說完他回頭轉看鳳妮,此時鳳妮已是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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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女拜壇登上了太陽的寶座,雖然只是暫時的,但這與永久性的並無區別,試問誰還能夠趕得下鳳妮呢?

沒有!眼下鳳妮有宗廟和軒轅支持,而軒轅又有七大營、八大寨和熊城守軍支持,因此有熊實力已經基本上掌握在鳳妮的手中,這是毫無疑問的。

十大聯城實際上至少有五座已經完全在鳳妮的控制之下,剩下的五座至少有兩座也可以支持鳳妮,其他的三座雖然難說,但就只有三座城池又能翻得了多大的浪頭?

熊城以最快的速度飛報十大聯城城主回熊城議事,而軒轅更令齊充和杜聖前往蒙絡所設的別城,將蒙絡的家眷和家將全都接到熊城之內的蒙王府,而別城則另派人去打理。

軒轅此招不謂不狽,只要將別城的蒙王之人置於熊城之內,那樣便可以完全控制,若是這些人居於別城作亂,那反而不妙。當然,軒轅已強令齊充,不願者,除婦孺之外皆縛來熊城,絕無情面可講。

鳳妮並不反對軒轅的做法,現實本身就是殘酷的,總會有人在斗爭之中犧牲,這是千古不變的至理。同時她也明白,軒轅所為的並非殺人,而是為了更高遠的目標。

這幾日,軒轅也確實極忙、極辛苦,城內城外許多事情都需要佈置,整個熊城的人員安排和一些創世、蒙絡舊部的安排極為煩瑣,雖然宗廟不遺餘力地支持,可是這些事情仍需要軒轅去行動和策劃。

軒轅並不能將事情的真相完全透露給宗廟的人得知,因為這件事關係大大,可能會影響鳳妮太陽之位,甚至會使熊城內部大亂。因此,軒轅在許多問題之上都動用了自己的人馬,並不去動用熊城的兵衛和山海戰士。這也是軒轅的資本,有著別人所沒有的人力,更是將一切都做是神秘莫測,不露半點痕跡。

軒轅確實是不遺餘力地整治有熊的實力,在他準備除掉創世和蒙絡之時,便已想好了該如何去安排這一切,而這一切也正按照他的計劃發展著,甚至比他想像的還要順利一些。或許因為這些人也全都是希望有熊族繁榮晶盛,所以才容易接受軒轅的思想吧,這使軒轅很慶幸。若是這些人頑固不化,那隻可能以血腥場面收場。

當然,如果能夠不流血解決一切問題,自然是最佳的結果,而且也可以為有熊保留更多的實力。不過,軒轅知道,不會每—座城池都會如此容易解決,蒙絡的人與創世的人並不相同,至少壬城的蘭慶就很難說話,蘭彪與蒙絡的失踪,定會激惱此人,若一個沒有應付好的話,很可能就會發生兵變。

鳳妮和元貞更是四處去激勵民心,軒轅則奔走於各營寨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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釜山有消息傳來,蚩尤重創而走,刑天也因此受了傷,東夷諸部亦損失不小,這確是一個非常好的消息。不過,蚩尤的遁走,總會讓人的心中有些不安。

吳回返回熊城,與他同回的竟還有葉皇和柔水,這使得葉七、花戰諸極為錯愕,但軒轅和鳳妮卻是在意料之中。

吳回乃是創世身邊的第一人,這個人說話的分量很重,一個不好,甚至有可能傾覆創世一系的所有人,所以軒轅讓葉皇和火烈親自前往釜山面見吳回。

吳回乃是火神祝融之弟,而葉皇乃是火神的傳人,更已是祝融氏的首領,火烈又是祝融的神將,有這幾人做吳回的工作,自然會取到讓人意想不到的結果。當然,如果吳回不接受要求的話,葉皇和柔水便要聯合取其性命,寧可除掉此人,也不能讓他在熊城釀出大亂。

軒轅、鳳妮、元貞長老諸人領著一千人等迎接吳回返回熊城,難得吳回竟向軒轅點頭打招呼,這讓齊充和杜修諸人大為錯愕,一切都似乎變得有些怪異。

不過,絕沒有人會懷疑吳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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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位城主陸續齊聚熊城,這似乎是一個決定命運的時刻。

決定有熊命運,因此這可算是一個極大的盛會。

這一天,也準備給創世和蒙絡奔喪,是以鳳妮早早地便守候在宗廟的始殿。因為今天這個日子,她昨夜未曾休息好。

軒轅昨晚並不在熊城,而是安排他的山海戰士居於蒙絡所設的別城之中。蒙絡的家眷和別城之中的所有人全都遷入了熊城的蒙王府,沒有人敢作出反抗,那隻會換來無情的殺戮,只齊充那架式,竟領了五百戰士前去別城,別城之中本就只有兩百多人,除了一半是婦孺,哪還敢與齊充和杜聖兩大高手作對?

齊充和杜聖的心似乎在一剎那之間全都傾向了軒轅,因為軒轅給了他們權力,給了他們自由和信任。

齊充雖然身為祭司護法,但是卻並無權領兵,可軒轅卻讓他領兵,這對齊充來說是一種肯定,也是一種抬舉。所以齊充對軒轅不再存在任何芥蒂,何況軒轅的武功也確實讓他心服。

熊城內外,軒轅都布下了重兵,以保證可以應付任何可能的突髮變故,其中也包括來自龍族的兩百名精銳戰士。他已經沒有必要再去隱瞞自己的身分,甚至已經想好了與有熊結合的最佳方式,那便是結盟。

龍族戰士已經大批北遷,雖仍在範林的大本營之中駐紮著一大部分人手,但是北上的人數也確實不少。

同時之間,軒轅更向陶唐氏送出消息,提出自己結盟的構想。

軒轅與鳳妮仔細研究了許多日,包括六大長老及龍族戰士的幾位首腦人物,只是因為貳負駐於範林未來,但軒轅已派人前往範林向貳負解釋他的整個構想。只有這樣,他才有可能和平地停止天下間的紛爭,同時更是為了對抗強大的鬼方,東夷甚惑還有蚩尤等人。在軒轅的目標之中,遠不止有熊族和陶唐氏,更有曾經的五虎族夏后氏、有邑氏、高陽氏和高辛氏。

當然,高辛氏依附了少昊,可以減少一個目標。夏后氏則是依附了太昊,如果可以爭取過來自然是好,最好連伏羲氏也一起爭取過來。

當然,讓伏羲氏加入聯盟的話,只怕很難,因為太昊居於南方,而且此人野心極大,怎肯乖乖地恪守盟約呢?擁有這樣的一個盟友,只可能使得人人自危,甚至是讓盟約變質。

軒轅並不想與狼為伍,何況與伏朗之間,他們大概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等待他們的或許只有戰爭,伏朗的胸心確實太過狹隘。不過,許多事情並不能一概而論,或許到時候會有些意想不到的變故也不是不可能。

當務之急則是穩定有熊,加快大小部落的結盟和相互之間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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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一統有熊


軒轅雖然昨夜未在熊城之內,但卻是最早趕上宗廟始殿,他知道鳳妮此刻的心情。當一個人面對新事物之時,總難免會有些不安,而且鳳妮這幾天因許多事情也是極為疲倦。

鳳妮見軒轅大步而來,心情彷彿一下子輕鬆了許多,軒轅似乎成了她的主心之骨。在她眼裡,沒有軒轅做不成的事,但在沒有軒轅給她出主意的日子,尤其是即將面對她渴盼已久的大事之時,心中總有些不踏實。此刻軒轅返回,她的底氣也要足一些。

“辦好了嗎?”鳳妮迎上前悠然問道。

“當然已經辦好了,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改變或影響到我們的佈局及我們的將來!”軒轅自信地道。

鳳妮笑了,她知道軒轅的答案不會讓她失望。

“今日,一切都按計劃進行便是,不要有任何的顧忌!”軒轅望了鳳妮一眼,突地又笑了笑,問道:“你是不是有些緊張?”

鳳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並不否認地道:“我等的這個日子終於來臨了,心中自然有些激動。”

鳳妮也覺得是應該如此了,十大聯城城主來熊城,便是為了近日所發生的大事,沒她主事自然不成,何況她此刻已是有熊族的新一代太陽,雖然只是暫時的,但也不否認地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鳳妮和軒轅並肩行出始殿,走向大廳,而此時突聞有護衛高喊:“壬城城主蘭慶駕到!”

軒轅和鳳妮微訝,可能是蘭慶剛才去了一趟蒙王府這才趕來,正思忖之間,蘭慶已在四名親衛的相擁之下大步行來。

此人外罩一襲披風,裡面一身暗褐色的緊身衣,頭戴金紮緊束髮髻,腰配寶劍,皮靴高束著褲腿,腳下居然扎有綁帶,顯得極為威猛迅捷,彷彿踏看一陣輕風。而其修長的身材,以及白皙略顯粗獷的臉型,頗有幾分瀟灑和霸氣。

軒轅也禁不住為此人喝彩,也難怪此人能在十大城主之中獨領**,聲望更勝伯夷父,也難怪蒙絡能看中他,與其結為親家,實是因為此人確有一種讓人心折的風度的氣勢。

蘭慶遠遠地便看見了軒轅和鳳妮,他的眼中亮起了一團如火一般的光芒,但卻有些陰冷肅殺。

鳳妮禁不住停下了腳步,她也不知為何會停下腳步。

蘭慶大步來到軒轅和鳳妮的身邊,狠狠地瞪了軒轅一眼,這才將目光轉向鳳妮,道:“蘭慶久未向聖女請安,還望聖女勿怪!”說著又向軒轅極為冷淡地道:“想來這位便是軒轅聖士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一表人才,真是難得!”

軒轅乾笑一聲,他哪裡聽不出蘭慶話語之中的敵意?不由道:“哪裡哪裡,有熊能保得住千年基業,憑靠的就是蘭城主這樣的能人戰將,我輩僅是向城土你們學習而已!”

蘭慶冷哼了兩聲,不再搭理軒轅,向鳳妮道:“聖女請了!”

“城主請了!”鳳妮也沒有客氣,一是因為蘭慶對軒轅的不客氣惹惱了她,另是蘭慶太狂。鳳妮此刻雖是代理太陽,但總也算是太陽,蘭慶居然還稱之為聖女,這本就是對她的一種不敬和藐視,言語間自然有些冷淡了。

蘭慶傲然一笑,大步向大廳行去,竟不再理會鳳妮,意態之狂,讓軒轅也心中大怒。

鳳妮與軒轅面面相覷,但他們又能說什麼?該面對的,終究要面對。

軒轅卻並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我們進去吧。”

鳳妮乍見軒轅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由得也稍感安心,旋即與軒轅並肩行入大廳。

軒轅目光掃了十大城主,伯夷父與那四名臨時暫替的城主自然施禮,另外五人,有兩人只是欠了欠身,表情並不是很熱情,蘭慶則是高昂著頭並不行禮,另外兩位城上則是見眾人都行禮,也便行了禮。

鳳妮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心中暗暗欣慰,因為廳中大部分人都已經承認了她太陽的地位,雖然還有蘭慶和另外兩位城主反對,但她卻並不擔心。

“眾位久等了!”鳳妮款款一笑,徑直行到太陽的寶座之上,而軒轅的坐席則在六大長老的下首。軒轅的下手則是七大營,他們處在鳳妮的左列,右列則為十大城主、八大寨主,一共十八人,首位為蘭慶,次之方牧,此人也是蒙絡的親信,自小與蒙絡一起長大,與蘭慶、蒙絡三人為知交。再次之便是伯夷父,依次排完十大城主便是八位寨主,每個人的席位分得極為清楚。

軒轅的左列在他之下便是吳回,吳回之後是七大營的統領,再後面則為齊充、杜修、杜聖,剛好一邊十八人。整個大廳之中加上鳳妮及四名列於鳳妮左右的金穗劍士,只有四十一人。

廳中一時靜寂異常,在大廳之外有兩列八名金穗劍士相守,使得這大廳的氣氛極為莊肅。

“今次召眾位回熊城議事,實是因為我有熊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希望大家能齊心協力,為我族度過此難關出上一分力量!”鳳妮微微移了移身子道。

元貞也上前補充道:“召集大家聚於此,首先要解決的事便是我們一直懸而未解的太陽之位,希望在今日有個落實,好向我有熊子民有個交代! ”

“長老不是已經選出了新一代太陽嗎?何用徵求我們的意見?我們的意見難道還會有用嗎?”蘭慶冷笑著譏諷道。

元貞神色一嘯,回應道:“蘭城主此言差矣,我們推舉聖女為太陽乃是順當時之眾人的心意,也是權宜之計,以穩定民心。此刻召眾城主回來,也便是想再徵求眾位城主的意見。當然,如果蘭城主認為我們再推舉是多此一舉的話,那便正式確認聖女為我有熊族第十一代太陽也無不可呀!”

方牧打了個哈哈道:“元貞長老何用動氣?蘭城主只是認為推選太陽事大,我們應該從長計議……”

“方城主此言則更差矣,從長計議,議至何時?

第十代太陽仙逝已有近兩年,我們群龍無首已經很長時間了,如果我們如此一拖再拖,將要拖至何年何月?那我們有熊一萬餘子民、一萬餘戰士,以及十城八寨七官由誰來統一指揮?若是再不推選出太陽,只怕東夷、鬼方破入我熊城為時不遠了!“陽爻長老悠然出聲,字字擲地有聲,只讓方牧一時也無話可說。

“陽爻長老所說甚是,推舉太陽之事是刻不容緩,應當立刻進行!”伯夷父沉聲道。

蘭慶和方牧相視望了一眼,心中暗怒,但此刻他們感到有些力單勢薄,竟彷彿被孤立了起來,他們不由得將目光投向另外幾位城主,那幾人在觸及蘭慶和方牧的目光之後,竟緩緩地低下了頭,只有戊城城主蒙傑欲言又止。

蘭慶和方牧心中更火,但是沒有其他人的支持,只他們兩人自然難以怍出什麼反駁。蘭慶不由得退而求其次地道:“既然大家覺得榮立新一代太陽之事真是刻不容緩的話,那這件事也確應該慎重而行。正如陽爻和元貞長老所說,眼下形勢非同一般,就算推選太陽,也要是德高望重、能左右全局、足以服眾的人,這樣才有可能號召全族之人共同抵抗外敵!”

“蘭城主所說極是,若德望不足以服眾,那政令則難施行,如何抵抗外敵?因此,太陽之位,應推選出一個德高望重、足以服眾的人選才是!”方牧附和道。

“不知道兩位城主心目之中,德高望重、足以服眾的人選又是誰呢?”軒轅淡淡地反問道。

蘭慶和方牧兩人不由得一愣,軒轅的這個問題實在是厲害,簡直是個燙手的山芋,但他們是說還是不說呢?蘭慶和方牧的心中人選自然是指自己,此刻蒙絡和創世一死,他們很自信可以成為有熊頂尖人物,但是軒轅這麼一問,他們怎能厚顏地說出自己就是這德高望重的人選呢?

蘭慶和方牧相互望了一眼,心忖道:“這問題可有些棘手,說是自己也不好,不說自己也不好,若提出另外合適的人選卻又捨不得,而且那樣更會得罪許多的人。”

軒轅悠然一笑,道:“怎麼?兩位城主也沒有合適的人選嗎?那豈不是說我們這個太陽之位仍要繼續空下去?”

“這……”蘭慶和方牧同時說了一個字,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他們都希望由對方的口中提出自己來,可是蘭慶和方牧心中各有私心,都不願意主動將太陽之位推給對方,一時只好乾瞪眼,生悶氣。

“太陽繼承者何用德高望重?難道說第十代太陽十四歲即位之時就已經很德高望重了嗎?第八代、第九代太陽也都是二十餘歲繼位,其德望雖高,但在當時的有熊來說,德望更高者難道會少?因此,我認為,繼承太陽者,不一定非要德高望重之人,而應沿襲舊俗,以王族正統為先,這樣方能讓族人心安,讓眾望所歸。所以,再也沒有比聖女更合適的人選,若是他人,我伯夷父第一個不服!”伯夷父聲若洪鐘地道。

蘭慶和方牧不由得面面相覷,沒想到一向低調的伯夷父今日卻一反常態,措詞如此激烈。

“伯夷父所說甚是,除聖女之外,餘者我甲城諸子民也不會心服!”

甲、乙、丙、丁四城城土紛紛附和表態,七大營八大寨的大部分人也紛紛表態支持聖女鳳妮,更表示若是其他人繼任太陽之位,他們首先不服,這幾乎讓蘭慶和方牧氣得吐血。但眾人這麼一鬧起來,他們也沒有辦法,眾怒難犯,便是此刻提出自己是繼任太陽的合適人選,恐怕也只會遭到眾人的嘲諷,更不可能有結果。

蘭慶和方牧哪裡想到鳳妮竟有如此強大的號召力?更似是眾望所歸,便連那曾經忠於蒙絡的人也調過頭來幫鳳妮,至於創世的人,大部分已改為支持鳳妮了,這使蘭慶、方牧兩人又怒又氣。如今全場只有六大長老、軒轅和吳回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但他們根本就不必發言,那麼多人都已經為他們開口了。

軒轅的嘴角邊挑起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讓人根本就弄不清深淺。鳳妮心情反倒平靜了下來,感激地望了軒轅一眼,這一切,若不是軒轅一手操辦,怎麼可能會有如此結果呢?竟能使眾人歸心,全力支持她,這是她往日從未想過的事情,即使往日想過,也沒有料到居然能夠得到這麼多人的支持。她慶幸有軒轅的存在,慶幸自己棄伏朗而選擇了軒轅,如此此刻換作是伏朗而非軒轅,那絕不可能出現這樣的結果。

是的,軒轅可以讓她輕鬆地坐上太陽寶座,而伏朗則只是希望她控制有熊族,但是在力量上卻不肯全力相助,甚至是在未滿足其某些條件下,根本就只是拖後腿。可軒轅卻是不遺餘力,以其超人的智慧和膽量,破開了一層層障礙,這才為鳳妮打下了坐上大陽寶座的基礎。

軒轅處理事情的手段,確實很高明,也很大膽,除他之外,誰敢置之死地而後生地除掉創世和蒙絡呢?而且是同時對付這兩個有熊族的支柱人物!可想而知這所需要的魄力勇氣是何等之大。但軒轅居然大敢地這麼做,而且做得好。

鳳妮慶幸軒轅不是敵人,而是愛人,如果擁有這樣一個敵人,確會讓人寢食難安。創世和蒙絡都太過小看了軒轅,這也便成了他們致命的原因。

事實上,這還有蒙絡的失策,他不該搶先出手對付軒轅,而使軒轅動了殺機。可以說,軒轅便是那一刻決定要除掉蒙絡的。至於創世,軒轅或是打一開始就要對付那還沒什麼可說的。而軒轅最妙的便是在處理齊充、杜修和吳回這樣一群人時,竟能以特殊的手段使這些人歸順他,而在對付蒙絡手下之時思威並施,也一下子爭取了一群蒙絡的勢力,這才使得他的力量大大地被鞏固。

鳳妮不能不承認軒轅簡直是一個處理政治和爭奪權力的天才,抑或,這只是因為軒轅太過幸運。

蘭慶和方牧根本就尋求不到支持者,蒙傑本來還有點話想說,但是在眾人如此一呼之下,他那點想法也全沒了,只好裝作沒有看見蘭慶和方牧投向他的求助目光。他也不想再犯眾怒,畢竟蘭慶與蒙絡大勢已去,形勢無法挽回。事實上,創世和蒙絡的死訊傳得太過倉促,而且選定太陽的時間也倉促得他們根本就來不及商議和聯絡一群支持者。如果給他們一兩天的時間,他們也就可以與往日蒙絡、創世的舊部聯絡,商議一個合理的計劃來推倒鳳妮的地位。只可惜軒轅早算好了這一點,根本就不給他們任何機會,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們也惟有承認鳳妮繼承太陽之位了。

在有熊族歷代太陽之中,也有幾位女性的先例,因為這本是延續母系氏族的舊傳,男女是完全平等的。

“既然大家如此擁戴聖女,那我們立刻行太陽正式入登寶座大禮!”元貞長老大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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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吳回為有熊族大祭司,杜修為甲城城主,原暫代甲城城主的伯欣則為甲城總管,原總管則調回熊城成為吳回的祭司護法。

齊充則被任命為熊城死士的總教頭,杜聖為原蒙絡別城的城主,原暫代乙、丙、丁三城的城主為正式城主,莊義則成為八寨主之一。

軒轅則成為熊城護衛的大統領兼山海戰士的大統領及有熊軍事大總管之職,其地位只在鳳妮之下,以前大祭司的許多職權全都由軒轅代理。而宗廟的六大長老則掌管有熊的政務。吳回主管有熊祭神祭天並為各支族培養祭司的職權。

一些曾是蒙絡和創世的舊部也都受到了封賞,只有蘭慶和方牧兩人的賞賜最少,餘者皆大歡喜。

這些人中,只有軒轅升遷最快,也最為引人矚目,不僅是山海戰士的大統領,更是熊城軍的大統領。也便是說,軒轅一人手中至少掌握了有熊族的三千精銳兵力。更何況,軒轅更成了有熊族軍事大總管,掌管一切的軍事調派,也等於成了有熊對內對外的軍事總指揮,這會擁有多大的權力?比之往昔創世大祭司所擁的權力更大、更實在。往昔至少還有一個蒙絡與創世對抗,但現在卻只有太陽可以左右軒轅,餘者皆惟有聽命的份兒。

軒轅所統屬的,包括十城、八寨、七營及山海戰士與護衛軍,甚至還包括了宗廟衛隊。

當然,十大城、八大寨、七大營的統領都有調動各自兵力的權力,但是在大的決策中,則必須服從軒轅的安排,軒轅甚至掌握著有熊極大的生殺大權。

宗廟則把握著有熊的政治,協助太陽處理各種日常事務、軍糧和財物及民眾的農作之類,與軒轅的分工極為明確,也極為合理,使得熊城一切都明朗之極,不再會因為職責的人不明而出現治理上的混亂。

鳳妮則掌管有熊族的一切,包括軍政,她的權力在有熊族是至高無上的,這是沿襲了神族的體制。

木青則被提升為熊城軍的副統領,協助軒轅,蛟龍、少典神農則成為山海戰士的兩大副統領。

如此一來,所有實在的力量全都在鳳妮的控制之下,即使是有人想造反也是完全不可能了。除非軒轅要推翻她,但那是不可能的。

葉皇和柔水、火烈及青天諸人受到了熱烈的歡迎,因為他們所代表的是共工氏、祝融氏和“青雲劍宗”的使者,更代表著友好。

鳳妮按軒轅的計劃,趁登位之際便提出了結盟大小諸友族共抗東夷和鬼方兩大勢力的號召,準備在諸族諸部之間形成一個和平統一而協調的共同體。

鳳妮的提議立刻使依附有熊的各部高度稱頌,這對於他們來說,等於是提高了他們的地位,同時也明白這是一個非常好也非常有效的措施,問題只是如何能夠建立起這樣一個部落共同體的聯盟,達到相互和平共處,相互協作的目的。

當然,這個提議的本身是無可挑剔的,問題是施行比較困難。這個共同體之間有族大族小之分,如何去分配和組合卻讓人頭大,因此這還需要一個具體的方案。

有熊族的各路統領也都極為贊同此等做法,要知道,有熊數十年來只能隅守一角無法寸進,便是因為形勢太過孤立。雖然有熊族的強大是不可否認的,但是沒有外部的援助只能夠在狹小的範圍之中強大,這使得每一個人都感到很無奈。而此刻鳳妮一登位,便立刻提出與外界結盟共對大敵的提議立刻便被眾人所接受,也使這些人看到了未來的希望。

有熊族的子民雖因創世和蒙絡死而沮喪,但是因第十一代太陽即位,使得這些人又恢復了鬥志。至少,他們有了信奉的支持,而且他們心目中的英雄一躍成為了有熊族的軍事總統帥,也起到了一種安定民心的作用,彷彿只有軒轅才能夠讓有熊人有戰勝東夷和鬼方的信心。就因為軒轅一系列驚人的戰績,包括殺鬼魅、殺曲妙、殺偃、殺奄仲,傷**,甚至還讓東夷三百快鹿騎全軍覆滅,使九黎損兵折將近千……

這一些戰跡足以在有熊人心目中種下軒轅無故的形象。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3:26
第十四章異毒無形


軒轅坐上軍事大總管之位,確有人反對,反對最烈的便是蘭慶、方牧。蒙傑似乎比較狡猾,雖然有反對之意,卻讓蘭慶和方牧打頭陣。至於七大營、八大寨,基本上沒有什麼反對,因為這些人基本上已經接受了軒轅,甚至是欽慕佩服軒轅,認為軒轅坐這一位置是理所當然。其他的幾大城主並沒有多大的意見,因為伯夷父支持軒轅,宗廟也支持,甚至連吳回。齊充和杜修也支持軒轅,他們又何必去與鳳妮過不去呢?誰不知道軒轅乃是風妮最寵的人?軒轅與鳳妮戀人的關係早已不是秘密,只有可憐的伏朗卻換不得半點同情。而且,軒轅的才智武功是有目共睹的,不僅是君子國的重要人物,更與龍族戰士、陶唐氏有著極為友好而親密的關係,可以說,軒轅乃是目前天下最為炙手可熱的人物,只有蚩尤的重生才可以與之相媲美。有熊能擁有這樣一個武功和智慧都無可挑剔的人才做軍事大總管,這當然是有熊萬民之幸。

當然,軍事大總管一職是往昔有熊族並不存在的頭銜,但任何事情總會有一個開始,而鳳妮一上任便大有改革的意向,這讓已經對陣舊厭倦了的有熊人來說,像是突地註入了一股新鮮的血液,而且這些改革並不是空洞的,而是可以讓人看到希望的東西。因此,有熊人對這位新太陽更是信任。

為創世和蒙絡奔完了喪,各人都返回了自己的居所,但軒轅卻開始秘密地調動戰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下的形勢和即將可能發生的情況。

事實上,在軒轅返回熊城的路上便已經在籌劃著如何佈局,如何調派兵力,如何去應付可能和將要發生的事情。

現在軒轅所要做的事情便是如何換回蛟幽,甚至還要隨時面對蘭慶和方牧的變故。

當然,軒轅更不會忽視另外一些問題,那便是伏朗和跂通的行踪。

莊義和杜聖都提到過伏朗並未回伏羲氏,而且還與四大主祭之風須句在一起,而在鳳妮登上太陽之位時,伏朗和風須句居然沒有出現在熊城,甚至連來問候一聲都沒有。由此可見,這兩人一定是包藏禍心,或是正在暗中操作著什麼。因此,這不能不讓軒轅擔心。

如果只是伏朗一人,那並不足為懼,問題是風須句可不是一般的人,此人乃是伏羲神廟的大主祭之一,絕不簡單,如果要是忽略了此人,很可能便會生出不測之禍。

伏朗對熊城的地形並不陌生,如果此人要在熊城中搗亂子,又是在暗地裡,確實能夠弄出一些意外來。軒轅很清楚伏朗那狹隘的心性,定然不會就此甘心,而以伏羲氏對有熊的野心,誰能料到他們會做出一些什麼事情來呢?

而最讓軒轅擔心的卻是鳳妮自身的安全,若是他在鳳妮的身邊,那還好,至少他的身邊有劍奴、木青、青天、陶瑩這一群高手,但若他一旦離開鳳妮,那鳳妮的安全確實有些可慮。就比如三日後於涿鹿交換蛟幽之時,他就不可能照顧著鳳妮,而且身邊的高手肯定要基本上帶走,鳳妮周圍幾乎空虛,單靠那些金穗劍士絕對不夠用,這也是一個漏洞。

鳳妮再也不是昔日的鳳妮,而是一族之主,她身邊的親衛力量仍不夠。昔日的太陽自己本都是超級高手,幾達無敵之境,而今日之鳳妮雖然武功不弱,但是僅與伏朗之流相比,與風須句以鬼魅相比仍有些差距,更別說刑天之流了。因此,她身邊的護衛必須重組。

跂通也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不過此人神誌失常,雖然武功已驚世駭俗,但是總不會想出什麼詭計對付人,因此不是很可怕。可是此人乃是君子國舊聖王,又可能是跂燕的父親,軒轅自不能坐視不理。何況,若是能將跂通收歸己用,那豈不是太妙了?那時,即使是太昊、羅修絕又何足懼哉?以此刻跂通的武功,確有與羅修絕、太昊之輩一戰之力,甚至是比他們更可怕,這是軒轅親自領教過的。當然,軒轅並未與羅修絕等人交過手,並不知道其武功究竟可怕到什麼樣的程度。

熊城之外,偵騎四出,各營戰士都在秘密調動,各堡之人也都在秘調,軒轅確實準備要在涿鹿狠狠地大戰一場。當然,這也是以防萬一之舉。

這幾日,花戰、黑豆諸人也都未曾停歇過,在涿鹿方圓百里,仔細地盤查了一番,將那裡的地形繪成圖樣,河、谷、山、坡也都標了起來,單只這一件事就用了兩百多名山海戰士。這些人徒步而行,花了數天時間堪查地形地貌,再整理每個人手中的資料,送到軒轅的手中,自然便成了一份完整的地圖。

軒轅自釜山回熊城之時,自涿鹿走了一趟,因此知道涿鹿的一些基本地形,卻並不十分知全。因此,他必須要一份涿鹿的地形圖。

地形圖分為四份,一份是高山鳥瞰所繪的涿鹿全圖,這是選幾座高山,各繪出從這座山頭上所看到的局部地形,而後拼湊;一份則是兩百名山海戰士所總結的局面特徵極為詳細但整體有些模糊的地圖;還有一份是涿鹿略圖,簡明地標出谷口、道路、森林、河流、高山、沼澤、湖泊的地圖;再一份就是涿鹿周圍的部落、城池的分佈圖。

軒轅對這幾分地圖極為滿意,也可見這些人辦事確實是很細緻,不愧為一群優秀的獵手,而圖略之上,還標出了虎葉、蛟夢、葉七三人所領的戰士埋伏之地。

軒轅與虎葉父子相認乃是在釜山腳下,當時虎葉聞訊,也自癸城趕到了釜山,於是父子抱頭痛哭了一場之後,虎葉也便立刻接受了軒轅的命令。但虎葉卻並未入熊城,一直是停留在涿鹿附近,還有蛟夢和葉七,這些人很早便在為立冬之日交換人質作準備。

虎葉、蛟夢以及葉七,無一不是身經百戰的人物,而虎葉和蛟夢更曾稱雄一方,只要給他們一隊人手指揮,絕對會是一個絕佳的將領,這一點軒轅很自信。

虎葉和蛟夢各領兩百戰士,卻是來自君子國的戰士和龍族戰士,這些人無一不是精銳優秀的好手,更經過了一系列的強化訓練,在整體協作之上,比之葉七所領的兩百山海戰士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山海戰士受訓的時日尚短,不能相提並論。

軒轅甚至自屯馬谷再次調來兩百五十騎裝備齊全的精銳騎兵偷偷地潛到涿鹿附近,再配合軒轅身邊陶瑩所領的一百多精騎,足可組成一支三百多人的精銳快速支援的戰旅。

蓋危並沒有負軒轅所託,數月之間,在一百名龍族戰士的協作之下,竟然逮住了數百匹健馬。當然,這數百匹健馬相對於滿山滿谷的野馬來說只是一小部分,而以這種騎馬套馬的方式捕獲野馬,確實是每次收穫極大,現在的問題是要花大部分人力去馴養。當然,龍族戰士的大量北遷,使得蓋危不再擔心無人養馬了。

屯馬谷的修建,也成了龍族戰士新的軍事基地,裡面已經屯放了四百多騎健馬,有的已馴服,有的野性未除,這對於軒轅來說確實是一件極大的喜事。如今他已至少可以組成一支五六百人的精銳騎兵,這些人足以在沙場上縱橫無敵,比之東夷快鹿騎和鬼方的風魔騎更具殺傷力,這也是軒轅將來轉戰天下的資本。不過,軒轅並不欲讓人過早地知道他擁有這樣一支勁旅,若敵人早知,只怕都會相互效仿,那時你也捕馬,我也捕馬,到時只怕蓋危等人若再想在幾個月內捕捉到數百匹野馬就沒那麼容易了,而且敵人也會想出對付勁騎之策,便如軒轅想出對付快鹿騎和風魔騎的辦法一樣。

軒轅確是想出了對付快鹿騎和風魔騎的辦法,那就是每人手中一手持堅盾,一手持鋒利的長鉤,只要一勾鹿腿,戰鹿那瘦腿不斷才怪。而對於風魔騎,則以重刀軟盾,因為牛足極粗,一勾之下不一定能勾斷,反而會激起牛的狂性,因此用重刀斬牛足。

對於這勾法和刀法,是軒轅綜合了七大營的攻擊特長而作。他本是刀法大家,專創出一套滾地刀法,以近身搏擊為目的,不僅刀是武器,而且盾也是武器。刀盾結合,確可使戰鬥力大大地提升,而且這種新的作戰方式是任何一部人所沒有的,這也是軒轅統領了山海戰士之後才想出來的。這些日子以來,山海戰士便苦練這種作戰方式。當然,這種作戰方式在龍族戰士之中也很快傳了開來。對於戰士,軒轅的要求是越強越好。

事實上,這刀盾戰士也可以是對付他戰馬的奇兵。因此,刀盾結合的打法,必須是絕對的機密,不能有半點外傳,否則只會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軒轅這一次著實費了很大的苦心,他必須在這一次打一場漂亮的仗,否則的話,有熊族民剛剛興起的鬥志只怕會在這一戰之後全部崩潰。因為鳳妮新登位,軒轅初為軍事大總管,族民對他們的希望有些盲目,只是趨於新事物的嚮往而已。如果軒轅這一場仗大敗,不僅他自己無顏再坐這有熊第二把交椅,只怕還會影響鳳妮以及他以後所有的決策。因此,軒轅對於交換人質的這一場仗,只許勝而不能敗,這是他不能擺脫也不可能擺脫得了的命運和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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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有些擔心?”鳳妮悄然行至軒轅的身後,柔聲問道。

軒轅倒嚇了一跳,他想得太入神了,已至於鳳妮來到他依然毫無所覺。

鳳妮見軒轅嚇了一跳的樣子,不由得心中大為憐惜,她知道,這之中至少有一半是為了她。

“不知太陽什麼時候進來的?”軒轅微微有些錯愕,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我在你身後站了很久,看你想得這麼入神。對了,沒人的時候叫我鳳妮!”鳳妮為軒轅緊了緊已有些松落的披風,溫柔得像個小嬌妻。

軒轅一笑,一摟鳳妮的小蠻腰,讓其坐於自己的膝上,微微有些感動地道:“對,你永遠都是我的好鳳妮,不管你如何改變!”

鳳妮歡悅地攬住軒轅的脖子,在他的臉上親吻了一口,笑意盈盈地道:“軒轅剛才所說的,是鳳妮最喜歡聽的話,我很害怕自己成了大陽之後,軒轅便會疏遠我,不理我!”

軒轅不禁好笑地雙手輕捧著鳳妮那美得無可挑剔的臉龐,笑道:“傻瓜,怎麼會呢?如果有人勸我不要理鳳妮,我定會毫不猶豫地揍他一頓。因為,如果軒轅今生若沒有鳳妮相伴,定會是一個很大的遺憾!”說到這裡,軒轅的眼中又閃出了一絲傷感的神情。

“想菲菲了?”鳳妮似乎明白軒轅的心思,也不由得有些心痛地問道。

軒轅苦笑著點了點頭,長長地嘆了口氣,再次輕摟著鳳妮的小蠻腰,目光有些空洞地望著前方的窗外,傷感地道:“那是我今生最大的一個無法彌補的遺憾,因此,軒轅絕不允​​許再有另外一個遺憾的存在!”

鳳妮眼圈微微有些濕潤,她明白軒轅的心思,明白軒轅的感情。對於軒轅來說,雁菲菲在他生命裡的分量極重,但究竟有多重,只怕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軒轅甚至會懷疑,如果當初沒有雁菲菲給他的那種無私、高尚的愛,他還會不會在逆境中掙扎求存?

還會不會有勇氣面對每一次次生命的挑戰?就是因為雁菲菲,使他堅定了自己生存的信念,使他對未來充滿了希望。也是雁菲菲那高尚無私的愛讓他懂得瞭如何去愛惜別人,為那些弱者送去溫暖,更使他決心要改變這血腥而冷酷的世界,將愛與和平撒向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可以說,軒轅的這一生之中,改變他的只有四個人。地祭司讓他知道了仇恨、冷酷,讓他對邪惡和虛偽充滿了憎恨,而同時也學會了虛偽;歧富讓他找到了奮起的目標,塑成了他的志向。而另一個人則是雁菲菲,雁菲菲讓他明白了仇恨之外、虛偽之外和冷酷之外一切美好的東西,這使他感激世界賜子他的愛,使他思想也有了一個大的轉折。正因為這個轉折,他才會在日後的日子受到那麼多人的擁戴。想當初,若非他寬容地對待葉皇,又如何能受到有邑人的尊重?若非他熱情地融入奴隸們的生活,又如何能夠得到龍族戰士的擁戴?昔日的他,冷酷、另類,甚至有些不近人情,不會對生活充滿多少熱情,更不喜歡融入大眾的生活,我行我素。但是雁菲菲的如火熱情和無私高尚的情懷重塑了他,於是得以新生的軒轅充滿了人情味。

而最後對軒轅有深遠影響的人則是鳳妮。

若沒有鳳妮的出現,軒轅或者還有可能會呆在有邑族中,抑或會返回姬水,但是絕對沒有今日之成就。

因此,軒轅內心深處無比地熱愛著雁菲菲,反倒是蛟幽不那麼重要了,而他最感激的人則是歧富和鳳妮,同時他也不否認自己深愛著鳳妮。所以,在面對鳳妮之時,他也便想起了雁菲菲。

“不談這些了,來!我們來仔細看看這幾份地圖!”軒轅似乎自回憶中清醒過來,摟著鳳妮指向桌面上鋪開的幾張羊皮地囤道。

“咳咳……”兩聲輕咳使軒轅和鳳妮一驚,抬頭一看,卻是燕瓊和褒弱似笑非笑地行了進來,而且手中還端著一碗熱參湯。

鳳妮俏臉微紅,習慣性地欲離開軒轅的膝頭,但卻被軒轅帶住了。

鳳妮也便不再掙扎,軒轅卻笑道:“瓊兒和弱兒來得正好,我這裡還有一邊膝蓋,不知你們誰來坐?”

燕瓊將一大碗參湯往桌上一放,與褒弱同時笑了起來,道:“我們都想坐,夫君不是要我倆為一個膝頭而爭鬥一番吧?”

軒轅和鳳妮相視望了一眼,也都忍禁不住地笑了起來。

“看來我們荒誕的大總管要多生幾條腿了。”鳳妮打趣道。

“不要緊,鳳妮坐我的膝頭,你們倆再坐她的膝頭,這樣不就可以解決問題了嗎?”軒轅故作聰明地道。

“啊……”三女一怔,隨即不由得都為之笑了起來。

“好夫君,別逗了,還是將參湯乘熱喝了吧。”

燕瓊最是著緊軒轅的身子。軒轅看看那麼大一碗參湯,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道:“這麼多,我怎麼可能一人喝完?我看還是大家來與我一起喝吧!”

“不,這幾日也夠你累的了,你是應該好好地補一補了。”鳳妮認真地道。

“是啊,妮姐說得很對,這幾天你東奔西跑,腦子整日不停地想問題,連覺也睡不好,自然得你一人喝?!”褒弱附和道。

“這、這參湯味道極苦!”軒轅皺眉道。

三女相視一望,不由得也都笑了起來,軒轅竟還有這孩子腔。

“夫君天不怕地不怕,難道還會怕苦嗎?”褒弱也倚?過來,輕笑著問道。

“能不吃苦就不吃苦嘛,非得要吃那是沒辦法,只是你們幹嘛要本夫君自找苦吃?”軒轅一邊解釋一邊打趣道。“這可是瓊兒的一片心意哦。”鳳妮一邊提醒道。

“看來,這苦是非吃不可嘍。”軒轅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捧起碗一口氣便將參湯喝了下去。

“既然夫君為瓊兒吃了苦,那瓊兒這便還夫君一個公道好了!”說著竟主動自軒轅身後探頭送上一個吻,只讓衰弱和鳳妮也都笑了。

“報大總管,伯夷父求見!”一名金穗劍士在門外禀報導。

軒轅輕“哦”了一聲,鳳妮也迅速立起。

“快請!”軒轅向外揚聲道。褒弱和燕瓊收拾了桌上的湯碗正要退出去,軒轅卻道:“叫人把碗送回去,你們便留下好?!”

燕瓊和褒弱歡喜地應了一聲,雀躍地留在軒轅身邊。

此時伯夷父走了進來,一見屋中的架式,先是微微一錯愕,但很快又釋然而笑,對於眼下的一切他並不怎麼見怪。

“伯夷父見過太陽和大總管!”伯夷父極為客氣地見禮道。

“都是自己人,不用這麼客氣,來!我正有事想找你商量呢。”軒轅爽聲道。

“哦,我也有重要消息要禀報!”伯夷父認真地道,同時扭頭望瞭望桌面上所鋪開的羊皮地圖,似有些錯愕。

“何事?”軒轅問道。

“我得密探相報,蘭慶和方牧兩人離開熊城之後密議了一番,然後竟派親衛前去鬼方!不過,此人被我截了下來!”伯夷父沉聲道。

鳳妮臉色大變,急問道:“他們想勾結鬼方?”

軒轅卻神色不變,“哦”了一聲,問道:“可自此人口中審出一些什麼?”

“這是蘭慶和方牧給羅修絕的密涵。”說著伯夷父自懷中掏出一個以竹筒封存的皮帛遞給了鳳妮。

鳳妮掏出竹筒中的皮帛一看,臉色大變,同時也殺機大起,惱罵道:“好個賊子!”

軒轅接過皮帛仔細看了一遍,冷笑道:“果不出我所意料,我要讓他們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是何等的錯誤!”

“哦,大總管早就知道他們有謀反之心?”伯夷父問道。

“難道你會看不出?”軒轅笑著反問道。

伯夷父一聽,不由得也笑了,因為他確實早就察覺到了蘭慶和方牧的不軌之心,這叫英雄所見略同。

“這該怎麼辦?我們是否立刻派人去將這兩個逆賊給拿下?”鳳妮憤然道。

“鳳妮別急,既然我早料到了這件事,自是早有安排。不出兩日,他們兩人就會暴病而亡,無藥可救!”軒轅灑然一笑,冷酷而淡漠地道。

伯夷父和風妮皆是一愕,有些不解地望著軒轅,不知道軒轅何以如此肯定。

“難道大總管對他們下了毒?”伯夷父若有所思地問道。

軒轅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道:“不錯,我早料到這兩人不會善罷甘休,定會在這幾日中尋機謀反。因此,我在辛、壬兩城布下了許多暗哨,只要這些暗哨接到命令,蘭慶和方牧必死無疑!”

“我還是不明白,如果你是下了毒,又何必用這些暗哨?”鳳妮有些不解地問道。

軒轅笑了笑道:“我所下的並不是毒,只是一種奇怪的藥物,它對人的身體並無任何害處,但只要服用了這種藥物的人在七日之內嗅到另一種香味,這潛於其體內的藥物就會立刻轉變成為毒物,使人頃刻間死亡!”

“天下竟有如此神奇的藥物?”伯夷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是七天之後呢?”鳳妮奇問道。“七天之後那藥物自然會失效,即使是聞香也無礙。”軒轅悠然地答道。“大總管真是奇才,居然能夠研製出如此奇藥。”伯夷父忍不住讚道。

軒轅搖搖頭道:“我可沒有這個本領,天下間能研出這種奇藥的只有一個人!”

“一個人?那人是誰?”鳳妮奇問道。

“歧富!”軒轅並不隱瞞地道。

伯夷父恍然,歧富之名他自然聽說過,知道歧富醫道舉世無雙,若這奇藥是歧富所研究出來的,那便不足為奇了。

“原來是他!”

“那真是太好了!”鳳妮籲了口氣道。

“那大總管何時準備對付這兩人?”伯夷父問道。

“很快就可以,另外那個蒙傑我們也要注意一下,此人的心機比蘭慶更深沉!”軒轅吸了口氣道。

“我知道!”伯夷父點了點頭,他贊同軒續的看法,而事實也確是如此。

“來,我們一起來研究一下這幾份地圖,我們要與鬼方痛痛快快地大戰一場!”軒轅一改話題道。

燕瓊和褒弱很乖巧地將地圖攤開。

伯夷父也便不再客氣……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3:28
第十五章引狼入伏


“目前我所擔心的尚是熊城內部的安全!”軒轅淡淡地道。

“熊城內部會有什麼可擔心的?”鳳妮訝然問道。

伯夷父也有些不解,熊城的兵力是最強的,而且政令嚴明,氣氛正新,軒轅怎會說最擔心之處就是熊城呢?

“我所擔心的是鳳妮的安全。是的,如果此刻有萬千萬馬前來攻打熊城,我們都不足為懼,但怕就怕有人暗中出手對付鳳妮,眼下鳳妮身邊的保衛最為鬆懈,根本就不夠力度!”軒轅吸了口氣道。

鳳妮望著軒轅,她不明白軒轅何以會說出此話,不由問道:“軒轅是不是想到了些什麼?”

軒轅望瞭望鳳妮,又望瞭望伯夷父,道:“伏朗並未返回伏羲氏,而且風須句也帶來不少高手,我擔心這幾人會乘我前往涿鹿之時偷入熊城對鳳妮不利。

要知道,只要鳳妮有什麼閃失,有熊也便算完了!“

“哦,總管原來是擔心這件事,不過風須句的確不能小視,此人向來以詭計出名,若是他也來了熊城,而又這麼長時間未曾現身,那定有問題。”伯夷父肯定地道。

“是的,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伏朗此人的性格,鳳妮定比我更清楚,如此離開熊城,他肯定會不甘心。而他對熊城內部又極為熟悉,如果他真的執意要去做一些什麼事情的話,可能還真不是很難!”軒轅分析道。

鳳妮眉頭微皺,她知道軒轅所說的事情確有可能性。而眼下,若軒轅去了涿鹿,她身邊便只有一些金穗劍士,如果這些人是與敵人明刀明槍地鬥,或許還有效,但是在這敵暗我明的情況下,金穗劍士的警覺性確實還不夠。而伏朗在熊城之內呆了年餘,對熊城之中的地理,甚至是暗道都極為熟悉。因此,這件事情確實讓人有些頭大。

事實上,洛書和河圖的失竊,便已經證明了這些太陽戰士並不能對那些熟知熊城內部環境的人起到什麼作用,而且在防衛諸方面尚有著許多的漏洞,這不能不讓人心憂。

“到時,我們可以多調派些高手對太陽進行保護,即使風須句再厲害也不可能有多大作為,就怕想不到,如今想到了還怕什麼?”伯夷父信心十足地道。

鳳妮笑了,伯夷父所說的極是,就怕想不到,如果想到了自然不會再有所懼,對症下藥,他們又能怎樣?

“我們可以讓歧伯和吳回大祭司這些高手守衛著妮姐,誰還能夠對她構成威脅?”燕瓊語帶天真地道。

軒轅笑了笑道:“一味防守始終會處於下風,這樣反而會增長對手的銳氣,我們做的不只是守護,而且還要攻擊,要揪出風須句這老烏龜的尾巴!”

燕瓊和褒弱不由得被逗笑了,鳳妮在莞爾之餘不由精神一振,她明白,每每軒轅說得這般輕鬆之時,便表示軒轅已經成竹在胸,定是有了計劃。

“哦,總管可有何妙策?”伯夷父也徽有些訝然地問道。“我要引蛇出洞,只有將風須句和伏朗引到明處,就不怕他們能攪出多大的浪了!”

“如何引蛇出洞?”鳳妮也對軒轅的計劃大感興趣,因為軒轅的計策的確很新鮮。

軒轅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道:“我要鳳妮跟我一起去參加涿鹿一戰!”

“什麼?”伯夷父失聲問道。

鳳妮和燕瓊諸人也大為不解,鳳妮疑惑地道:“如果我去了涿鹿,風須句會出來嗎?”

“當然不會出來!”軒轅的話更讓人有些莫名其妙。

“那如何引蛇出洞?”鳳妮奇問道。

伯夷父和鳳妮立刻會意,因為鳳妮已經有過一次經歷,只是上次並沒有弄出一依假鳳妮來,若這次真是這樣,確可引出伏朗和風須句。

“不過,我要鳳妮這兩日假裝生了病,否則的話,沒有哪個巧手能夠再易容出一個鳳妮來。當然,要將鳳妮變成別人倒是簡單!”軒轅認真地道。

“沒問題,一切都聽你的安排!”鳳妮得知能與軒轅同去涿鹿,不由得心情雀躍,滿口應承。

軒轅笑了,是的,有些問題是必須解決的,他絕對不能拖泥帶水,如果伏朗真的要在暗中對付鳳妮和有熊的話,他絕不會再顧忌伏朗是不是鳳妮的師兄,是不是太昊之子。在這個年代,只有利益之爭,而牽涉到整族的利益之時,個人的感情也只有放在一邊了。鳳妮從來不是一個沉溺於感情的人,因為她心中所裝的是整個天下的和平與安寧。

鳳妮與軒轅應該是同一類型的人,而雁菲菲則是另外一種類型的人,所以鳳妮絕不會因為伏朗是自己—的師兄便忘了其敵對的身分。甚至鳳妮寧可棄龍歌而保軒轅,那便是因為她心懷天下,個人的感情又算得了什麼?

事實上,軒轅並沒有隱瞞處理龍歌的方式,甚至是原原本本地告訴也鳳妮,但鳳妮並不感到很意外。

相反,如果軒轅不能這樣做的話,也便不是軒轅了,也便沒有其值得人欣賞的手段。正因為如此,軒轅才能如此快地擁有眼下的成就。

軒轅更擁有敏銳的覺察力,看人用人方面精到而準確,他能夠清楚地分辨出誰對他有威脅,誰將是可用之人。任何對他有威脅的人都將被他排斥,而每一個能被其運用的人,都能夠用到實處,這就是軒轅最厲害之處。當然,軒轅的聰明也是不可否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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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軒轅很忙,居然抽不出時間去看小悠遠。不過,有云娘帶著小悠遠且有陶瑩、桃紅諸女寵著他,這小傢伙也不是十分想念雁菲菲。或許是因為還太小,根本就不懂得什麼。也許,這樣會更好,若是小悠遠懂事了,再見親娘死去,必定會吵得很兇。

雲娘對雁菲菲的死極為痛心,但卻很無奈,生老病死,這是誰也難以避免的,只是她實不知如何向上代九天玄女交代,雁菲菲還沒有正式成為九天玄女的繼承人。

軒轅來見見小悠遠,是因為他要出征了,要趕赴涿鹿,所以他想來見見這血脈相連的兒子。

軒轅心中很清楚,何以雁菲菲會給他們的骨肉取名為悠遠,“悠遠”之弦音即為“幽轅”,小悠遠之名本就是她為懷念蛟幽和軒轅所取。因此,軒轅最是疼愛小悠遠。這次來看兒子,也是為了告誡自己,一定要全力以赴地救回蛟幽,而完成雁菲菲的遺憾。

看到小悠遠,軒轅心中便痛,雁菲菲為了懷念蛟幽和他而取了此名,但是造化弄人,蛟幽和軒轅都好好地活著,而雁菲菲自己卻已撒手塵世,這怎叫軒轅心中不傷感?或許,這便是生活的本質所在。

軒轅最後所到之地,仍是冰窖,他就要去完成雁菲菲的遺願了,自然要來向雁菲菲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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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慶和方牧暴病而亡,再次震動了熊城,但很快宗廟宣讀了蘭慶和方牧寫給天魔羅修絕的信涵,宣布蘭慶與方牧乃是通敵奸賊,於是有熊再一次嘩然。

所有的人都在猜測蘭慶和方牧之死乃是軒轅所為,但對於兩人的死,人人稱快,這也是投敵賣族略下場。

蘭慶和方牧的死,給有熊每人都是一個警告,蘭慶和方牧是何等武功,但是卻無可抗拒地死去,誰還敢有背叛有熊之心?

當然,現在有熊諸路首領戰士已然統一陣線,各依附的部落更是人人振奮,因為鳳妮所提出的聯盟方案正在擬立,而更讓人振奮的是,已經有數大部落願意與有熊結盟,強部如五虎族之首的陶唐,小部如青雲劍宗,甚至還有盛極一時的龍族,包括君子國。若是這些力量一結合,那有熊族再也不會局限於阪泉一帶了,而會走向更遠之地。西可結君子國與陶唐氏,完全可以組成一道堅固的防線,擋住北部鬼方諸部;南可通共工氏和祝融氏,這樣將可劈地千里,聲勢大壯。因此,有熊族的每個人都充滿了希望。

蘭慶和方牧的死,對有熊不僅不是一種打擊,相反還是一種激勵,讓人看到了熊城統治者的手段,看到了新任太陽的手段和大總管軒轅的手段,只有他們才能使諸如蘭慶和方牧這等謀反的絕世高手死於無聲無息。這也表明鳳妮和軒轅有能力應付一切可能發生的事情,沒有任何可以對有熊族不忠,同時也更表明了軒轅和鳳妮對鞏固有能力量的決心,如蘭慶和方牧這樣的有熊重臣也毫不猶豫地除掉,這一切自然是足以振奮軍心,穩定民心。

壬城和辛城兩大城主的位置立刻由蘭慶和方牧兩人的副手接任,兩城中的軍心也迅速被穩定。蘭慶和方牧的家人全都解返熊城,交由宗廟處理。

有熊曆法是無情的,對待叛徒從不會輕恕,鳳妮卻在這兩日抱病,有人懷疑是因為蘭慶和方牧的事氣病了鳳妮,有人也認為太陽是心疼兩位重臣的去世才會抱病,總之各種說法皆不一致。不過,第十一代太陽鳳妮病了卻是不爭的事實。許多本該她主持的大事,都由元貞長老和大祭司吳回主持,卻並未見到大總管軒轅現身。吳回隨創世多年,對於族中主祭之事並不陌生,事實上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擔這一職位,一切都處理得井井有條。雖然吳回與創世相比,權力減小了許多,但其地位也極為尊崇。

也有人說大總管去訓練山海戰士了,知情者卻都明白,軒轅此次乃是去面對鬼方,將與鬼方交換人質,以鬼三交換一個女人,而以刑天的兩個神將交換大批的貨物,這是一筆很大的交易,或許還不僅於此,更會是一場征戰。

沒有人會預估結果,也沒有人知道將可能發生什麼事情,但這一定會是一個讓人期待的典故,它或許會平淡而過,抑或驚天動地。每個人都會期待著,祝福著,因為這將是發生在最讓人矚目的年輕英雄、有熊族軍事大總管軒轅身上的一場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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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的太陽足有三竿之高,但那溫和的光芒卻似乎無法驅散晨霧,自霧色之中看去,太陽呈現出通虹的色澤,猶如一個燃燒的火盤。

霧色在近午時之際才慢慢散去,但整個涿鹿如同掛著一層輕紗,給若隱若現的森林和坡地倒也平添了幾分朦朧的美。

驚碎涿鹿寧靜的是一串馬蹄之聲,涿鹿的地形並不是很複雜,但卻並不像有熊之地那般平整,而是由一堆堆丘陵所組成,再順一道河谷而形成的狹地。相對來說,地勢也還算平坦。

“注:涿鹿,古時涿鹿座落在今日之河北宣化、沙城一帶,也可以說是在河北小五台山附近;有熊族則在今日的京郊,地靠西側,確切的地址已無從考證,讀者無須太過強調”

鶴丘之頂,數十騎收緊馬韁,迎日而立,勢態昂揚,正是軒轅、花戰諸人,在軒轅馬隊之後仍有數十騎戰鹿,數十名驅車的戰士,整隊人馬一百五十餘眾,人人精神抖擻,目眺遠方。

遠方,有一陣塵土高揚而至,蹄聲使地面有節奏地震**著,是鬼方的高手來臨。

軒轅的嘴角邊逸出了一絲笑意,他知道,對方終於來了。他有些期待又有些心酸,不知是因為誰。

或許是因為蛟幽,“她現在還好嗎?她是否已經改變了許多呢?”軒轅心中想著。事實上,他所想的並不只有這些,還有蛟幽昔日的一顰一笑……

青天和火烈緊跟在軒轅的身後,柔水和劍奴則分立軒轅的左右。葉皇沒來,或者是因為他根本就不必來吧。

軒轅表面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憊,或許是因為他這幾日所想的問題實在太多的緣故吧。

軒轅的身前有兩名金穗劍士和兩名君子國的劍手一字排開。

每一個人都是全副武裝,長槍、大弓、重刀、堅盾。當然,這一些並非全都背在身上,長槍在馬背或鹿背的橫鉤之上,大弓則在肩上,重刀插於腰間,堅盾在手中。人人小腿之處更扎有兩柄小刀,右手持長劍。每個人的裝備都像是一支軍隊。

當然,如軒轅、火烈這樣的人並不需要堅盾,但他們並不介意其它的裝備。

兩輛戰車,五十名車卒,當然這並不是用來作戰的,而是用來運送貨物的。這些步豐也是人人肩負大弓,重刀軟盾,車上之人也是手持長槍利鉤,軍容肅整。由此可見,這些戰士無一不是百里挑一的精銳之師。

戰車為五牛齊拉,奔馳起來也是迅速之極,只是不甚靈活,但以這一百五十人足以應付許許多多的危機,以此也可看出軒轅對鬼方的重視。當然,天魔羅修絕親自趕來也是軒轅如此舉而隆重的原因之一。

天魔羅修絕是什麼樣的人物?誰敢小視?誰能小視?任何的疏忽都有可能造成無可彌補的損失。

與鶴丘相對的乃是虎丘,正是軒轅與天魔羅修絕相約之地。

鶴丘與虎丘乃是涿鹿的兩處頗有特色之處,在起伏的丘陵之中,這兩處山丘相對峙,相距數十丈,中間為一道狹長的谷地,而在四面又多為小坡、平川。

因此,在這種地方交換人質,雙方都難耍什麼大的陰謀。當羅修絕立於虎丘之頂時,霧已散盡,但​​肅殺之意更甚。肅殺之意自是來自這位昔日曾是蚩尤四大戰將之首的天魔。據傳此人叛離蚩尤之後北入鬼方,更得了天神據比的不世武技,已達到永保青春長生不死的境界。當然,世上哪會真有長生不死之人?即使當年的女媧娘娘也僅活了五百多年,在軀體老化之後登天而去。生命雖然是無止境的,但肉體的機能卻是有限的,這是任何人也難以改變的事實。當肉體的機能腐朽敗化之時,生命便只能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當然,生命能不能以另一種形式存在還得看修行者的修為。

傳說之中,天地並非只有一層空間,據傳盤古始族便是因一斧劈開了這層空間封閉的大門,才會繁衍出這樣一個花花世界。但是這花花世界卻只是眾多空間中的一個,若想求得永生,就要像伏羲大神一般悟通天地,找到各層空間的破口,這才能帶著肉身進入永生的另一個世界。

不過傳說始終是傳說,事實是否真的便是如此呢?誰也不無說出一個肯定的回答。因為活在這一層空間裡的人永遠都不會明白另一層空間的生存形式,永遠都無法明了那究竟是如何的一個世界,正如夏蟲不知梅花是何種形狀一樣。但,若當一個人超脫之後,他也無法再向世人禪述其中的境界,如夏蟲永遠不知冰為何物一般,但等它見到冰,便已死去多時了。這是一種無奈,是一個矛盾的對立體。

世界因為矛盾才存在,社會因為矛盾才發展,生命因為矛盾才會更豐富多彩。矛盾,本就是構成一切所不可缺少的激素。

此時的天魔一身青鱗甲,頭頂更戴著怪異的角盔,如同一隻麒麟神獸,散發出凜烈的氣勢。坐下的奇獸犀渠更是淒號厲叫,更使得天地之間寒意森森。

“注:犀渠,據《山海經》中山經所載,其形狀很像牛,黑色的軀體,叫聲如同嬰兒的啼哭,這種野獸凶狠殘暴,能吃人。”

天魔羅修絕高居犀渠背上,身邊是鬼虎和一個體型高挑美艷得有些妖冶的少*婦,他們各騎一頭青牛。

而在三人之後則是一百餘葷育部的精銳戰士,青一色的胯坐戰牛,陣容肅整,氣勢非凡。

“那女人乃是天魔八妃之一血魔妃子,統領著血鬼部!”軒轅身邊的一名金穗劍士低聲介紹道。

“哦。”軒轅輕輕點了點頭,可以感受得到,那個妖異的美人應該是一個難纏的高手。

“對面可是軒轅小兒?”天魔羅修絕揚聲冷哼著問道,聲音猶如金石相擊,錚然作響。

“對面可是羅修絕老鬼?”軒轅也應聲高呼。

青天和火烈大叫痛快,而對面的羅修絕卻是臉色大變,他身邊的那些高手更是人人“鏘”然拔劍,誰也沒想到軒轅會如此不客氣地針鋒相對。

“好,年輕人果然狂妄不俗,竟敢如此稱呼本天魔的,你是第一人!”天魔羅修絕不怒反笑起來。

“天下已非昔日之天下,新舊交替在所難免,軒轅只是第一個,但還不是最後一個!”軒轅也傲然而笑道。

“哦,本天魔就是喜歡狂妄而又有本事的年輕人,今日本天魔來此也就是欲一睹軒轅乃何許人也。

聽憑寥寥數語,可知軒轅確非凡俗之流。“天魔依然不怒,淡然道。

“多謝誇獎,不過我不覺得需要太多俗套客氣之語。請問天魔,蛟幽可曾帶到?”軒轅一揮手高聲問道,同時立刻有人將鬼三和刑天的兩位神將推了出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3:29
第十六章初涉涿鹿


鬼虎一揮手,只見自後面的牛陣之中推出一個長髮披肩,一襲素白長裙在冷風中微微發抖的女人。

那不是蛟幽還是誰?軒轅的心不由抽搐了一下,湧出不知是怎樣的一種滋味。遠遠望去,蛟幽的半張俏臉被掩於長發之下,長發在冷風之中飄舞,如一道黑簾一般似有意實無意地擋住了軒轅欲窺全貌的視線。

此時蛟幽所穿的衣裙依然是失踪那天身穿的衣裙,樸素簡潔的線條,無論是以何種姿勢立著,都像是一道絕美的風景,只是此刻這道風景多少有些淒涼之意。

“蛟幽,是你嗎?”軒轅高聲喚了一聲。

那被推出的白裙女子揚了揚臉,撲面的冷風將散漫於臉龐的秀發拂於耳後,還有幾縷便緊貼在面龐,卻再也無法遮掩其清冷的眸子,雪白的肌膚猶如一尊活了的白玉神女雕像。樸素而清冷,似不沾半點人間煙火,卻又給人一種如這個冬天一般蕭瑟而慘淡的意境。這是蛟幽嗎?這便是昔日那個如驕陽、如春風、如山間精靈一般的蛟幽嗎?這便是昔日那個清純聖潔而又天真浪漫的蛟幽嗎?昔日清新何在?

軒轅的心好痛!是的,此女正是蛟幽,確確實實便是蛟幽,可是他感到蛟幽變了,變得讓人心痛,但這不是蛟幽的錯,絕對不是!

錯的是誰?

是天魔羅修絕?是鬼三?這是軒轅自己?抑或是將蛟幽逼下天台的神農?抑或是……錯的到底是誰?

誰又能知道?

蛟幽沒有回答,她看見了軒轅,眸子之中閃過的只是一種哀傷,只是一種慘淡的淒楚。軒轅的出現和存在竟已經不能夠使她激動和歡欣,這確實是一個悲哀的結局。

“人在此,如何交換?”鬼虎高聲喝問道。

“好,先將我們所要的貨物推下山谷!”軒轅收拾情懷道。

鬼虎揮了揮手,將兩大車貨物緩緩地放下山坡,而軒轅身邊則由二十餘人押著胖瘦兩位神將行下山坡,同時也是接回那兩車貨物。

虎丘和鶴丘雖只相隔數十丈遠,但如果從坡谷下經過的話,便有百餘丈遠。

對於人貨的交換十分順利,並無甚麼波折,因為真正重要的只是鬼三和蛟幽的交換,所以雙方誰也不會在這無關輕重的問題上大做手腳,誰都不想讓自己的人質慘遭毒手。

那兩車貨物在被二十名有熊戰士稍作翻撿清點之後便拉了回來,而且是迅速將兩車貨物拉離鶴丘,這是事先約好的,否則若戰鬥起來,一個不好貨物還會被對方搶走。

雙方對視了半晌,軒轅扭頭見那兩車貨物在兩輛戰車的戰士護送下已走出了百餘丈,這才喝道:“可以進行人質交換了!”

花戰和木青同時躍下馬背,兩人一左一右挾住雙手被縛的鬼三向山谷下行去。

鬼三不僅僅是雙手被縛,而且全身的功力也全都給封住了。

鬼虎欲送蛟幽,卻被軒轅喝止,只能由他身後牛群之中的普通戰士送出人質。軒轅也不能不防一手,以鬼虎的武功,說不定在交換人質之時耍什麼花樣那可就不妙了。以花戰和木青此刻的武功雖然並不懼怕鬼虎,但卻頂多只能守住鬼虎的攻勢而無絲毫還手之力。若鬼虎解開了鬼三身上的禁制,那豈不是大事不妙?是以,軒轅不許鬼虎出手。

鬼虎也無可奈何,要知道,鬼三與他可算是親若兄弟,若是出了一點什麼差錯,他心中也會不忍,更何況羅修絕極為疼愛鬼三,自不想鬼三出現一點意外,雖然蛟幽對軒轅也很重要,卻沒有必要拿鬼三的命去賭。何況鬼三對鬼方來說,較之蛟幽對鬼方的用途大多了。羅修絕雖也愛女色,但經歷了一百多年,女色對他來說已經不是很重要,重要的反而是一些實質的東西。因此,軒轅提出以鬼三換蛟幽,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蛟幽的步履沉緩,彷彿是感到極度的疲憊。或許,她的心已經很累了。生命本就是一種負擔,如果再讓生命背負著責任,那麼再輕鬆的心也會感到疲憊。

木青的心中也有些痛,望著蛟幽一步步地走近,心中更多的是憐惜。這個曾被視為姬水之神的蛟幽,美麗如昔,只是在其目光之中多了一些讓他感到陌生的傷感、淒楚和冷漠。木青讀不懂蛟幽眸子裡的感情,也讀不懂那彷彿很空洞的眼神的含義,他能夠感受到的,便只有蛟幽的陌生和一種陰冷的意味。

那兩個押送蛟幽而來的戰士與木青對視了一眼,都顯得敵意十足。木青只是冷笑了一聲,並沒有將這兩人放在眼裡。

花戰往昔並未見過蛟幽,但他此刻也驚於蛟幽那得天獨厚的麗質,雖然沉默得有些冷漠,但卻更有另一種無法解釋的韻味。

蛟幽望了木青一眼,露出了一絲澀然之意。

“快回隊!”木青一帶蛟幽迅速向鶴丘之頂奔去,花戰卻是面對虎丘倒退而回,以防敵人偷放冷箭。

蛟幽比鬼三先一步回到自己的隊伍之中,因為木青的速度遠勝於鬼方那兩名押送人質的戰士。

鬼虎對木青的身法吸了口冷氣,他們差點被軒轅給算計了。以木青的身法,足以列入頂級高手之流,若是在途中對鬼三出手,他們的兩名鬼方戰士定然難以抗拒,說不定還會將鬼三當場擊殺,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所幸木青沒有如此做。

“幽妹!”軒轅激動之下竟自馬背上翻下,走上幾步,一把搭住蛟幽的肩頭,居然歡喜得連眼圈都紅了。

蛟幽身子也彷彿激動得顫抖起來,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你終於又回來?……”

“小心!”木青大驚,低喝了一聲。

“呀……”軒轅一聲滲哼,蛟幽的袖間竟然滑出一柄藍汪汪的短刃,直刺入軒轅的小腹。

“砰……”木青一掌擊實蛟幽的手腕,再一橫勾,以快捷之極的手法擊中蛟幽的肩頭。

蛟幽也一聲悶哼,翻倒在地,那柄短刃僅刺入軒轅腹中三寸許。

花戰大驚之下一把扶住軒轅,倒被眼前發生的變故給驚呆了。

火烈飛身而下一把抱起軒轅,一看傷口留下的是黑血,不​​由得駭然:“這是一柄淬毒的毒刃!”

青天卻已飛身抓起蛟幽,一看之下,不由有些氣急敗壞地道:“她中了巫術!”

“啊……”木青也大驚,更是憤然,這才恍然蛟幽何以會出手殺軒轅。

“哈哈哈……”天魔羅修絕放聲大笑,鶴丘之上的忙亂之狀,一切都看在他的眼中,怎叫他不笑?

“軒轅,任你奸詐似鬼也料不到本天魔有這一招吧?”

“不要臉的老渾蛋,卑鄙!無恥!下流!”木青和柔水氣得大罵。

“死到臨頭,就讓你們多逞一下口舌之利吧!”

“嗚……嗚……嗚……”一陣號角之聲劃破長空,那犀渠凶獸也發出如嬰兒一般的怪叫,附和著那一陣號角之聲。

“殺!”鬼虎高呼一聲,迅速挑斷鬼三的束縛,並解開了鬼三被封的穴道。

“撤!”柔水一聲低喝,木青諸人迅速上馬,一百餘騎如潮水般迅速退下鶴丘。而此時,虎丘後三里外的林子之中蹄聲大作,鬼方大軍如旋風般湧出。

火烈迅速將青天遞來的解毒丹餵入軒轅的口中,一邊策馬飛奔,一邊以火勁直逼入傷口,竟硬生生將那一道傷口的血管燒焦,那毒血化為青煙帶著腥臭逸出了傷口。

“哼,小小的毒傷怎能難得住我?”火烈不屑地道,軒轅卻差點痛昏了過去。

“風魔騎欲合圍我們!”柔水低呼了一聲。

眾人一看,果見近千的風魔騎分成兩路,如大剪刀一般向他們的退路合圍而至,而在他們的身後,羅修絕跨著犀渠奇獸也追了過來,不過相距近百丈之遙,畢竟他們在越過兩座山丘花了一些時間。

風魔騎早就設好了埋伏圈,不過,柔水諸人的戰馬快極,等他們還沒有完全合攏之時便已經殺到。

“殺!”劍奴連射兩箭,便已衝入了風魔騎的牛陣之中。

這群有熊族的戰士,人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箭術高超,幾乎每一個人都將軒轅所授的作戰方式掌握得極為精到。遠處箭攻,近處槍攻,地下刀盾相攻,一切都是攻擊的方式,因此眾人在一下鶴丘之時便已搭箭在手,對任何可能存在攔截之勢的敵人以快箭先下手為強。因此,風魔騎還未曾合圍便已有數十人死於亂箭之下,那戰牛也有數十頭倒地,將那些風魔騎士摔死數人,有的甚至死於牛蹄之下。有熊戰士在前進了三四十步之時,所有人整齊劃一地掛弓摘槍,以勇不可擋之勢直殺入風魔騎的隊伍之中。

“殺!殺……”風魔騎迅速會合,但是有劍奴、柔水、青天、火烈諸人在前方開路,遇人便挑,擋者披糜,而且風魔騎與這群快騎呈十字交叉狀錯過,自然是無法阻住青天諸人。

“殺!殺……”有熊戰士氣勢如虹,那五十騎鹿營戰士衝擊力不大,但夾在馬群之中也頗具殺傷力,首先自風魔騎的缺口殺出。

沖在最前的是青天、劍奴諸高手,留在最後的也是這些高手。

火烈早已將軒轅和蛟幽交給那群鹿營戰士。

鹿營雖然正面攻擊力不如風魔騎和這些戰馬,但是在短距離中衝刺逃走卻是要優勝一些。因此,這些鹿營戰士發揮其長處,保住軒轅和蛟幽能安全突圍,而由五十匹戰馬為其斷後。

有熊戰士殺出重圍,幾乎沒有什麼阻礙,因為對方的風魔騎本身合圍之勢就有缺口,不過也有五匹戰馬和十餘匹戰鹿死去,大多都是中了敵箭,也有的是被敵方高手擊殺。但是鬼方的風魔騎一上來便損失了一百多騎,幾是有熊戰士損失的十倍,因為有熊這一百人之中高手太多,風魔騎哪是對手?有些失去了主人的戰牛開始亂奔狂竄。

天魔羅修絕也沒有想到軒轅的隊伍之中竟有這麼多的高手,等他們趕上來之時,軒轅諸人已遠在四五十丈開外了。

“轟……”四下蹄聲大起,塵土飛揚,埋伏在虎丘後方的風魔騎和鬼方的鹿騎也迅速掩了上來,更有許多步卒緊隨其後。當然,這些步卒為後勤。

天魔竟動用了數千鬼方戰士,可見他對軒轅是何等的重視。

當然,天魔此舉絕對不單只是對軒轅的重視,他更知道軒轅乃有熊族的軍事大總管,如果此戰大捷,可以一直追殺軒轅直逼熊城。

要知道,軒轅此戰若敗北,有熊必會在蒙絡、創世新喪之下人人自危,鬥志盡失,那時他們攻克十大聯城定然容易多了,以其強大的威勢甚至可以讓十大聯城的城主獻城而降。要不,也可一路直殺至熊城,十大聯城自會出兵來救,他們便可勢如破竹而下,取得堅城。因此,天魔這才親率數千大軍而來。

天魔可謂人老成精了,知道此刻乃是攻打有熊千載難逢的絕佳機會,其政局不穩,民心未定,新舊交替,而在熊城之中仍殘餘著蒙絡和創世的舊勢力,這些人必對軒轅和鳳妮不滿,此刻若錯失機會,待軒轅和鳳妮政局穩定下來再戰之時,恐怕就要付出不止一倍的力量了。而且,眼下軒轅遠出琢鹿,更受了傷,可謂是機不可失,精明的天魔當然是傾力而為了。

僅剩的四十騎鹿營戰士率先鑽入一片樹林,而四十餘騎戰馬也隨後飛速竄入林中,再還以一輪疾箭,阻住那群風魔騎的疾追之勢。

這片林子並不大,僅里餘寬,根本就阻不住風魔騎的追勢。但遇到林子,這群風魔騎便很自然地緩了一緩,等他們再追入之時,與軒轅的騎隊距離又拉長了數十丈,此刻雙方相距有百餘丈了。

天魔微怒,他領頭衝入林子,鬼三、鬼虎和血魔妃子隨後跟上,直馳入林中,他們追到林邊,卻並未遇到林中有何埋伏,眾風魔騎不禁大為放心。

“哼,這小子根本就沒有料到有今日,怎麼可能未卜先知在這裡設下埋伏呢?”鬼虎輕蔑地道。

“哈,快看,那兩車貨物仍在前面!”血魔妃子老遠看見了已與青天諸人會合的兩輛拖著貨物的牛車,只是並沒有見到那護送的兩輛青牛戰車。

“殺!”風魔騎戰士一陣歡呼,便向林中衝去。

“嘩……嘩……呀……”正當諸人就要衝出林子之時,四周的大樹彷彿如著了魔般地傾倒下來,橫七豎八地砸落,林中的地面之上更塌陷出一個個陷阱。

於是風魔騎不可自製地亂了起來,已有數十騎翻落陷坑,人仰牛翻,更有些戰牛被大樹砸倒,風魔騎戰士就更別說了,被粗枝掃得東倒西歪,有的更是翻落牛背。

天魔的犀渠凶獸一聲大吼,竟然竄至林外的一處荒坡上,接著便是許多風魔騎狼狽地竄出林外,損傷雖然只不過三四十騎,卻延阻了他們的追擊。再看前面,青天諸騎已經消失在另一處山坡之頂。

“追,本天魔倒要看看你們往哪裡逃!”天魔羅修絕狠聲道。

可他領著五百餘風魔騎追了一盞茶時間,竟然沒有見到青天諸人的踪影,不由心中大為疑惑,他們就算追不到青天諸人,但也會發現那兩輛拖貨物的牛車呀?可是眼下連那拖貨物的牛車也沒有看到,這就有些奇怪了。

天魔羅修絕帶韁衝上了一個高坡之頂,四處眺望,雖然他見到了軒轅那隻剩下數十人的殘餘隊伍,但卻更發現了另一件讓他心驚不已的事。在他的後方,塵土飛揚,顯然是正在大戰。

天魔這才恍然,為何此時後方魔奴所領的風魔騎仍未跟上來,想必定是遇到了襲擊。不過他並不擔心,因為魔奴所領的是大部隊,有足夠的應付能力。

一聲長嘯,天魔依然領人向軒轅逸走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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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奴所領的風魔騎只須翻過一座山坡便可與天魔會合了,可他們剛奔出剛才天魔諸騎中伏的林子,來到荒坡之時,忽聞一聲厲吼,自側方的坡頭閃電般衝出一輪勁騎,以快捷無倫的速度將魔奴的隊伍截成兩段,自中間殺過。為首之人正是葉皇和陶瑩,這支一百人的快騎全都是戰馬重槍,橫衝而過,簡直像是一柄無堅不摧的利刃。風魔騎一時首尾難顧,被殺了個措手不及,等魔奴調頭欲攔截之時,葉皇和陶瑩諸人已領著眾騎兵如風一般地衝上了另一座坡頂,根本就不作絲毫停留。

魔奴幾乎氣得吐血,這群人就像是跟他們捉迷藏一般,一觸即退,但是卻將風魔騎隊形打亂,而且還損失了近百騎。魔奴根本就無法想像,對方那支快騎竟然有如此的殺傷力,有些人手持重槍,有些人手持輕盾快刀,一擋一劈,幾乎是摧枯拉朽一般,而且這些人的配合精準到位,陣形如破山之錐,一進一出絲毫不亂,竟視他所領的一千風魔騎如無物,這怎叫魔奴不怒?

魔奴整隊分出五百騎尾隨葉皇之後疾追,而另五五百騎則去與天魔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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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方此次兵分數路,風魔騎為主力,但在虎丘和鶴丘附近的五百騎由天魔自親統帥,另一路則是由魔奴所率的一千風魔騎為後應,還有一路則也是鹿營戰士,以小路直達壬城和辛城之外,與早已伏於那裡的步卒會合。此次鬼方一共動用了四千多兵力,幾乎是有史以來,鬼方動用人手最多的一次。

天魔其實也是很無奈,如果他不如此做的話,再過一段時間,待蚩尤傷好之後,他幾乎沒有機會再兵伐有熊,光蚩尤就會讓他頭大。而眼下卻是攻克有熊的最好時機,若不賭上一把,今後便再無機會了,是以他啟用了百年來調動人馬最多的一次,同時更在葷育準備了兩千兵將作為後勤,幾乎是傾出了鬼方一半的兵力,而且還是親征,所出的一半兵力都是最精銳的,若如此還戰不下有熊,那往後就休想了。

事實上,如果能夠征服有熊,他便傾其鬼方的全部力量也在所不惜。

北方淒​​冷,特別是一到冬天,風沙瀰漫,大雪紛飛,草枯葉凋,牛羊也都不得不南移。皆因北方苦寒,剛一入冬便已經冷得人受不了。如果能得有熊之地,便可藉西北諸山擋住自北吹來的寒風,而且再向南便是土地肥沃、水草豐茂之地,與鬼方那窮荒僻野的地方相比,簡直有著天壤之別。而且有熊地勢險要,有十大聯城相環,城堅貨豐,若能得有熊,他便可將自己的勢力大大擴張,直接與東夷接壤。到時候,即使是蚩尤傷愈,他也可以聯合東夷合力決戰蚩尤,相信少昊也不會拒絕。

當然,天魔羅修絕也知道,要奪有熊何其之難,否則鬼方也不用數百年來都受盡風雪之苦了。不過,眼下有熊的重要人物相繼而死,新太陽即位仍不足以懾服人心,確實攻克有熊的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有熊本是高手如雲,比之鬼方更為可怕,至第十代太陽,再接著大祭司創世、蒙王蒙絡、死士教頭吳回、宗廟的六大長老、十大城主、八大寨主和七大營的大統領,甚至包括創世的四大護法和蒙王府的高手,加起來不下數十人之多,尤其以創世、蒙絡、吳回、六大長老和城主蘭慶、方牧及伯夷父,無人不是絕世高手。若非有東夷牽制著不讓有熊座大,只怕第十代太陽之時,已經把鬼方給滅了。便是當初天神據比在世之時也被有熊打得七零八落,若非蚩尤,有熊只怕比三苗更為可怕了。眼下,蒙絡、創世、蘭慶、方牧,有熊第十代太陽在位時座下最可怕的幾大高手都相繼死了,羅修絕豈肯放過這個進攻有熊的大好機會?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3:29
第十七章犀渠凶獸


葉皇諸人的速度快極,片刻之間馳出十數里,魔奴卻窮追不捨。不過,他們越追越近,似乎戰馬的速度比不上這群狂奔的戰牛。

百丈——七十丈——六十丈……風魔騎開始兩翼散開。在這片沒有高山,只有坡地丘陵的地方,包圍戰是極為有效的。魔奴不相信,以已方數倍的兵力會無法對葉皇諸人進行包圍。

葉皇的隊伍像一條長蛇一般,在山坡谷地之間婉蜒,而風魔騎則漫成扇形疾追。此地距虎丘近二十里,眼看就要將葉皇諸人合圍在一片谷地之中,葉皇諸人竟一下子竄上了一側的山丘。

魔奴追襲葉皇是怎麼近怎麼走,葉皇卻只走谷地,而不往高丘頂,所以風魔騎幾乎快要將葉皇諸人給堵住了,卻沒想到葉皇諸人彷彿是慌不擇路般向山丘上跑去,而且馬速快得讓魔奴也有些驚訝。他本以為這些戰馬之類的東西不方便爬坡,所以葉皇這才盡繞山谷走,而他們的戰牛是遇坡過坡,遇谷過谷,好不容易形成合圍之勢,這些戰馬竟然又會爬坡了,而且還非常快捷。魔奴也有些急了,風魔騎自山坡上潮水般地衝下,尾隨著葉皇的騎隊又向他們所去的山丘上漫去。

魔奴也不得不佩服葉皇所領的那些騎兵,雖然似乎慌不擇路,但始終如一條長蛇般一條線地奔行上山,然後又下山,絲毫未改變陣形,這也可見這一百餘騎是訓練有素的精騎。

葉皇諸騎剛消失在一個山丘之頂,驀地風魔騎的隊伍之中傳來了一陣驚呼、慘叫,那如潮水般湧上山丘的風魔騎行在前面的都“嘩啦……”地落入了陷阱之中。這山丘之上似乎處處都是陷阱,東落一騎,西陷一騎,而此時背部山丘之上卻傳來一聲大吼:“殺!”

箭雨亂飛,一時之間天空彷彿都黑了下來,到處都是箭矢,那群風魔騎本來都心驚於這些陷阱,頃刻間竟被這陣亂箭身得人仰牛翻。此時山丘之頂三步立一人,人人手執大弓,竟然拉長近一里,把整個丘頂全部封鎖。

魔奴大駭,他沒想到此地竟布下了這麼多的伏兵。不過,他也是身經百戰之人,一眼便看出這裡雖似是滿山都是人,實際上也只是在兩百餘眾左右,比之他的兵力仍然要少了許多。不過,他卻忽略了此刻風魔騎所傷亡的人數。

“給我殺!”魔奴大吼一聲,一人當先,撥開射向他及其座騎的箭矢,人牛合一便向丘頂沖去。

那群風魔騎雖然被射得焦頭爛額,但見首領如此奮勇,也都精神大振,鬥志狂升。

“殺……殺……”一時之間喊殺聲震天,風魔騎狂呼著毫無畏怯地向丘頂狂衝,一波倒下又上前一波,他們好像忘了對手這要命的功箭。

陷阱、亂箭,根本就阻擋不了風魔騎的進攻,不過風魔騎也死傷慘重,當他們快衝上丘頂之時,幾乎折損了一半。不過,此刻山丘之上的伏兵再也不放箭了,而是扔掉大弓,彎身操起藤盾重刀。

“殺!殺……”山丘之頂的伏兵立刻自丘頂向兩邊一分,張開一個巨大的缺口。葉皇和陶瑩領著那支鐵騎倒殺而回,直迎魔奴。

“殺……”虎葉此時也出現在坡頂,一手握盾,一手持刀,向山下的風魔騎無畏地狂撲而下。

“殺……殺……殺……”一時之間,殺氣沖霄,人叫馬嘶,牛嗥弦響,只殺得天地色變,塵土避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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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的那數十騎飛速地馳入一道山谷,但卻在山谷的另一邊時突然停住,全都勒住馬首。

天魔羅修絕吃了一驚,在剛要入谷之時猛地打住,他身後的五百風魔騎也全都煞住勢子。

鬼虎的心裡在發毛,這個山谷地勢奇險,兩山夾一溝,若是軒轅在這裡設有埋伏,只怕他們會討不了好。這道山谷正是涿鹿有名的三溝連環峽之一的望風溝,乃是三溝連環峽第二險地,僅次於鐵門峽。

“師尊,恐怕此地有詐!”鬼虎擔心地道。

這哪用鬼虎說?只看軒轅屬下那群人的架式也會讓人覺得氣氛不對勁,天魔自是不怕埋伏,但是他身邊的這些人害怕,他可不能讓風魔騎輕易折損。

“你與我同去查探一番!”天魔冷哼一聲,向鬼虎吩咐道。他自然不想被這什麼三溝連環峽給嚇著,因為他還要一口氣殺到壬城和辛城之下,去與屯於那裡的戰士會合。如果是平時,他或許會在此地不再追逐,但此刻不同,不過面臨這種險地,他卻不能不小心行事。

鬼虎明白天魔的意思,一帶韁繩,便向一邊的山頭奔去,以他的武功,即使有埋伏,全身而退是絕沒有問題的,而且此地雖然名為三溝連環峽,卻並無險山峻嶺,只是高高的丘陵夾出的山谷,包括後面的虎躍谷和鐵門峽。

天魔座下的犀渠凶獸一聲尖泣,如飛一般地衝上了一邊的山丘之頂,但是根本沒有任何埋伏,再扭頭之時,軒轅的那一群屬下已經跑出老遠了。

天魔大惱,他又被人耍了一招,對方根本就沒有設什麼埋伏,只是故意虛晃了一招,讓他疑神疑鬼,這樣才能爭取更多的時間逃命。否則的話,只怕一出這幾道險地就會被追上,而天魔和鬼虎奔上丘頂,這一上一下足夠讓軒轅諸人跑上幾里路。

“追!”天魔在丘頂一揮手,心中有種說不出的窩囊,竟然被一個年紀輕輕的軒轅給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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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門峽是三溝連環峽的第二道關,也是最為險要的一道。若是軒轅要布下伏兵,定會選擇最為險要的鐵門峽。”鬼虎提醒道。

天魔點點頭,如果是他,第一道望風溝未布下伏兵,但一定會選擇這最險的鐵門峽,這樣才算是合情合理,殺得敵人連回頭都難。

天魔想到了這一點,自然不能不防,但他登上峽頂一望之時,發現軒轅的人馬幾乎已到了虎躍谷。他們根本就沒有在這裡稍作停留,這峽谷的兩邊別說是伏兵,便是一隻野獸也沒有。

天魔又好氣又好笑,自己竟然被這樣一個毛頭小子給嚇著了,還以為軒轅有什麼了不起,連這樣的要地也沒有設下伏兵,真是叫他大失所望,心中忖道:“看來這小子還真沒有準備跟我交戰,只想固守熊城,否則怎麼連這樣的兩處險地都不設伏兵?”

鬼虎也一臉疑惑地下了崖頂,他看到的與天魔所見一般無二,不由道:“師尊,我看這小子定是沒有準備在這裡與我們交戰,所以根本就沒有設下伏兵,此刻他又受了傷,只顧著倉皇而逃。我看這小子定是想回有熊死守堅城了!”

鬼虎的想法竟與天魔一樣,天魔不由得點了點頭,道:“想來也是這樣。”

“我就知道,這小子雖然厲害,但是怎敢與天魔對敵?看來這小子打一開始就只打算堅守有熊,隅守一方,這才是最聰明的戰略!”血魔妃子附和道。

天魔微微頷首,事實上對於這個新崛起的年輕人,他並沒有非常在意。在他心裡想來,天下間現在只有少昊、太昊和蚩尤可以作他的對手,軒轅算什麼?只是一個順時而生的黃毛小子而已,自不配成為他的對手。

當然,軒轅死守堅城,對於一個弱者來說,確實是最佳的辦法。憑堅城而守,即使是強如天魔羅修絕之輩,也難以破城而入。而軒轅此刻若真是死守堅城,撐上一段日子,其地位和熊城政局自然便會穩定下來,那可算是一個最好的保存實力的策略。如果是與天魔決戰涿鹿,軒轅自不是天魔的對手,那樣反而會輸得更慘,甚至會讓鬼方勢力**,到時軒轅和鳳妮的地位自然難保,因此他們又怎敢決戰於涿鹿呢?

想到這裡,天魔暗罵自己糊塗,暗罵自己太高估了軒轅,心忖:“這小子還真不傻,知道以己之長對敵之短,以堅城死守,實會使本天魔難以施展手腳。”

“師尊,這小子此刻受了傷,此時不追還待何時?徒兒定要食其肉、寢其皮,方解我心頭之恨!”

鬼三在旁插口道。“三弟的聲音怎麼了?”鬼虎突然有些訝然問道。

“都是那小子害的,我已餓了兩天,又受了風寒,聲音自然有變。”鬼三恨恨地道。

鬼虎和血魔妃子恍然,天魔也不以為意,不過他對鬼三的話很贊同。此刻軒轅受了傷,要追擊乃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路上不耽誤,追上軒轅應該沒有問題。

“追!今日定要生擒此子,不能讓他返回熊城!”天魔斷然下令道。他知道,如果軒轅返回了熊城,自然會閉門不戰,死守堅城,那時他們很可能錯失千載難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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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領著五百風魔騎,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衝進了虎躍谷,他不能讓軒轅逃回熊城。

虎躍谷比起前兩道峽口,要平緩許多了許多,兩邊的山丘雖陡,但不是很高,呈一個“”字形的開口,但是要比前兩道谷口稍長一些。

風魔騎與天魔剛衝入谷中,便聽兩邊的丘頂一陣大吼,巨大的石頭和粗木自丘頂翻滾而下,揚起漫天的塵土。

天魔大驚,他怎麼也沒想到軒轅會在三道峽谷中最不險要的峽谷設下埋伏,這幾乎是沒有理由的。

“呼……呼……”天空中不僅落下石頭粗木,更落下一團團烈火,這些全都是浸有地龍血的柴禾、木料,一時之間虎躍谷中煙火瀰漫,箭雨紛飛,慘叫聲、驚嘶聲響成一片。

天魔怒吼著向外衝,欲殺出山谷。正在此時,他倏覺身邊一道幽風掠起,駭然之下稍一側身,一道亮弧自他的腰際抹過,那是一柄劍。

天魔狂嚎一聲,腰間的青鱗甲竟然無法阻止劍勢的穿透,竟直沒入五寸。

“你這逆徒!”天魔的武功何其霸道,竟在生死之間,探手夾住了那刺入肉中的利劍,他立刻認出此劍乃是劍中之祖昆吾,而出手偷襲他的人竟是被他換回的鬼三。

鬼三眼裡閃過一絲陰冷的笑意,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下一個動作,天魔的魔爪已經印到了他的胸口。

鬼三低吼一聲,右手疾揮,竟不擋天魔攻來的那隻魔手,反而化出一道有形有色有質的火一般的刀氣,直劈天魔的脖子。

“砰……轟……”天魔和鬼三同時狂嚎一聲,各噴出一口鮮血來。

鬼三拖著昆吾神劍,帶著一篷血雨倒飛出十丈之遠才“轟”然落地。

天魔的腰間血湧如泉,口中又咳出兩口鮮血,身子在犀渠奇獸上晃了兩晃,竟然又坐穩了。

“師尊!”鬼虎和血魔妃子大驚,這一切發生得大快,快得他們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只覺得一道亮光一閃,接著便是鬼三那左手閃動著火一樣色彩巨大的氣刀斬在天魔的脖子上,而且正是那盔與甲的縫隙之間,然後鬼三的身子便飛了出去。

天魔像是老半天沒有回過神來,一手摀著腰間的傷口,一手緩緩上移,輕摀住脖子間被那氣刀所劈中的地方,低低嚎了兩聲,如同瞎了眼的老虎。

“師尊,你沒事吧?”

“魔尊!”鬼虎和血魔妃子驚呼道。

“好強的刀氣,好強的功力,這不是我教的武功,他不是小三兒!”天魔彷彿是在自言自語地呻吟著,但卻也開始恢復了神誌。

“師尊……”鬼虎心頭害怕了,同時也迅速撥打著射來的亂箭和火團,他感到師尊天魔似乎處在一種從未有過的虛弱狀態。自師尊天魔已成金剛不壞之軀後,何曾流過血?何曾吐過血?何曾有人能夠讓他受傷?倏然之間,他想到了一個人,剛才鬼三那神秘莫測又威猛無儔的一刀彷彿又一次在他眼前晃過。鬼虎禁不住脫口呼道:“他不是三弟,他是軒轅!”

“軒轅?他是軒轅?哈……咳咳……”天魔又咳出了兩口鮮血,卻笑了起來,笑得有些淒厲,有些歡悅,軒轅果然沒讓他失望。

是的,軒轅沒有讓天魔失望,果然是一個無可挑剔甚至是可怕之極的年輕人,居然連天魔竟也著了他的道兒。所以,天魔笑了,已經有一百年了,一百多年沒有人讓他感到死亡的威脅,他覺得生命是那麼的孤單,那樣的寂寞。一百多年了,沒有人能做他的對手,可是如今軒轅的出現,讓他不再寂寞,讓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原來,受傷的滋味竟是這樣不好受。

天魔知道,這次他真的敗了,敗在一個後生小輩的手中,可是他不明白何以鬼三竟成了軒轅?不過,他知道此人絕不是鬼三,無論是功力還是眼神,以及這無與倫比的刀法都不是鬼三所能擁有的,只是打一開始他便忽略了仔細打量鬼三,因為一開始他便只注意到那邊的軒轅是否中了他的計策,是否被蛟幽刺死。蛟幽沒讓他失望,但也使他全心欲追殺那個被刺的軒轅,沒時間仔細打量身邊的鬼三。而剛才鬼虎說鬼三聲音變了,仍沒有引起他的注意。此刻真相大白起來,他確實是疏忽大意了,但是他實在沒有想到竟會有人在鬼三身上作假,且有如此高明的易容之術。

“撤!”天魔急喘了幾口氣,低喝道,他知道自己受的傷有多重,他也不能不佩服軒轅的功力,以他金剛不壞之身,竟仍然無法抗衡軒轅這可怕的一刀。

虎躍谷中幾乎像是世界的末日亂成一團糟,風魔騎幾乎成了相互踐踏之勢,有的倒退,有的前進,都擠成一堆了。此刻,居然有人重創了天魔,更讓這群風魔騎鬥志大失,哪裡還敢前進?全都倒退。

鬼虎心中卻記著那飛落至十丈外的軒轅,在瀰漫的煙霧之中,他飛掠而過,趕到軒轅剛才摔落的地方,但那裡只有一灘血跡,而軒轅的屍體卻是不知去了哪裡。

“不可能,不可能!”鬼虎嘮念了幾句,他不敢相信軒轅中了天魔那樣一擊居然還能夠活著,這簡直不可能,如果軒轅死了,那麼屍體呢?難道是有人將他帶走了?

“鬼虎!”血魔妃子一人護著天魔快騎趕到鬼虎的身邊呼道。

“軒轅的屍體不見了。”鬼虎呼了一聲,說著躍身上牛,他的身前身後立刻再集合了數十名天魔的親衛高手。

“看,那裡!”血魔妃子突地一指山腰之上,呼道。

鬼虎抬頭一望,果見鬼三手持昆吾劍艱難地向山丘之頂爬去,那不是軒轅是誰?雁菲菲死了,昆吾劍落在了軒轅的手裡,這人一定便是軒轅,所有人都驚駭不已,包括天魔在內。

軒轅居然沒有死,天魔含憤一擊是何等威力,軒轅居然還能夠爬上半山腰,這段距離至少有三十丈,這確實讓他們吃驚。

“我去殺了這小子,此子不除,我們豈有安寧之日?”鬼虎咬咬牙,他深深地感受到來自軒轅的威脅。

天魔點了點頭,深表鬼虎的話正確。他雖然重傷在身,儘管敗了,但他卻不想軒轅活著,這個年輕人實在太可怕?。鬼虎一聲輕嘯,如蒼鷹般向軒轅掠去,血魔妃子領著一群親衛高手向來路殺去。

“殺呀……殺……”山頭之上湧出了數百名一手持盾,一手持刀的有熊戰士,更有幾道身影閃電般掠向半山腰的軒轅。

“殺……殺……”青天、柔水等一干高手領著近百名騎兵倒殺回虎躍谷中,真是擋者披糜,只殺得風魔騎狼狽逃竄。

風魔騎哪裡還有鬥志?全都向來路飛逃而去。

鬼虎眼看便要追上軒轅,但是卻自橫殺出三人,其中兩人將他截住,另一人抱起咳血的軒轅迅速退走。

鬼虎知道眼前的鬼三果然是軒轅,自那紅衣女子口中的呼喚便可以聽出,而截住他的兩女正是當日與刑天胖瘦神將交手的燕瓊和褒弱。不過,迅速又有幾名好手加入戰團,卻是少典神農與葉七等人。

鬼虎如何還敢再戰?乘這些人尚未將他纏住之時,一聲長嘯,撤身而退,但退得也很狼狽。

“殺……殺……”

鬼虎是最後一人衝出虎躍谷,身上已拖出了幾道傷口,燕瓊、褒弱、少典神農、葉七,這些人的劍法無一不是犀利異常,而柔水、火烈、青天這些高手的一身修為更是高深莫測,如果他不是有先見之明,逃得快的話,定會命喪虎躍谷。

衝出虎躍谷,鬼虎才發現包括天魔在內,己方只剩下那麼五六十騎甩開了伏兵的追兵。不過,柔水諸人卻是緊咬不放,一直瘋狂追殺。

鐵門峽,幾乎是塊死地,過來的時候不覺得,但返回之時才發現這裡的道路竟是如此狹窄,地形竟是如此險要。

鬼虎和十多名天魔親衛高手斷後,倒也能在這狹窄之地阻住柔水等人片刻。

柔水和火烈諸人的武功雖好,人數雖多,但在這峽谷之中,也難以施展開來,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而且,天魔身邊的親衛高手都是受天魔親自指點,人人乃頂級高手,也十分棘手不好對付。

鬼虎諸人且戰且退,也暗自慶幸這鐵門峽的險要。

“殺……殺……”正當鬼虎慶幸之時,鐵門峽頂響起了一陣大喝,只見峽頂突地出現了百餘道人影,人人推動巨石便向峽中砸,而且自崖頂亂箭齊發,只射得血魔妃子和那群拼命奔逃的鬼方戰士叫苦不迭,誰知此處來時沒有伏兵,回去之時便有了伏兵,這可真是屋漏又遭連夜雨。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3:30
第十八章以智謀戰


鬼虎心中禁不住詛咒起軒轅來,詛咒軒轅做得太狠,竟要趕盡殺絕,一切都安排得如此巧妙,但他們必須殺出鐵門峽。可是,殺出了鐵門峽之後又如何呢?還有望風溝,軒轅會不會也在望風溝再設下伏兵呢?鬼虎現在只盼魔奴的救兵快到,只有魔奴的救兵或可解此圍。而看眼下的形勢,他們能不能夠活著見魔奴仍是一個極大的問題。

天魔身邊的親衛高手也受不了這番亂石亂箭的攻擊,即使身形保護好了,但坐騎也有問題,人數正一個個地減少著……當鬼虎再與天魔會合之時,一共只剩下三十餘人了。

鬼虎簡直想大哭一場,五百多名風魔騎竟然傷亡得如此之慘,而且這三十餘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帶了傷,所幸這些倖存者無一不是頂級高手,是天魔的親衛,是以一時還能撐下去。

當他們殺出鐵門峽,又損失了幾人,只剩下二十餘騎,在柔水諸人的追擊之下,倉皇逃命。

柔水、青天、火烈、木青、劍奴及一干金穗劍士和花戰諸人,人人都是高手,殺傷力之強幾乎讓天魔的人感到絕望。不過,這群剩下的倖存者人人都有些至少等同於花戰之類的身手,只不過他們被火燒、石砸、箭射之後,銳氣大挫,又帶傷在身,更敵不過對方的人多,因此只有挨打被殺的份兒。可是這群天魔身邊的高手心中明白,他們的劫難並未因為出了鐵門峽而完結,因為還有一道望風溝在等待著他們,那之中究竟藏有什麼殺機,大概只有軒轅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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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奴簡直氣瘋了,他竟被一個黃毛小子給纏住,身邊的風魔騎士死傷大半,在葉皇的狂攻和虎葉那些使刀執盾戰士的狂攻下,風魔騎竟是半點優勢也沒有。

一頭頭戰牛慘嗚著斷足而倒,雖然也讓虎葉的人死傷慘重,但風魔騎傷亡更慘,只剩下百餘騎了。

“撤!”魔奴心有不甘,但卻知道大勢已去,因為他發現遠方有一隊鹿騎正向他們這一方飛馳而來,所打的卻是有熊的旗幟,如果他不想全軍覆滅的話,便只好撤退了。

葉皇身邊的鐵騎也只剩下六十餘人,而虎葉所領的兩百精銳龍族戰士卻折損了一半,若非因一開始的陷阱和亂箭對風魔騎造成了無可彌補的損失,只怕此刻葉皇的這些騎兵和龍族戰士也差不多快完蛋大吉了。不過此刻龍族戰士還是鬥志昂揚,悍不畏死。

這場廝殺之慘烈確實是難以形容,人與獸鬥,人與人鬥,獸與獸鬥,此刻各方損失慘重之下,幾乎是勢均力敵。若不是遠方有熊的援兵到了,魔奴定然咽不下這口氣,會死拼到底,最後鹿死誰手還很難說。

不過,魔奴知道,在葉皇的手下佔不到多大的便宜,而且這些戰馬比他們的戰牛靈活多了,衝刺的速度也比戰牛快捷、穩健、有力。若只是在座騎的比拼上,他們定會輸,因此他絕沒有把握除掉葉皇諸人。

葉皇的武功比魔奴並不會遜色多少,而且在戰馬穿插的過程中,陶瑩與葉皇雙戰魔奴,卻是魔奴吃不消的。

地面上,虎葉的刀盾幾乎是威猛無儔,而且動作靈活之極,他一人便劈死了十餘頭戰牛,更力殺三十多名風魔騎的戰士,血染襟袍,手中之刀正是鋒利無比的尊神刀。而他本身就是一個使刀的好手,得此神刀自然是威力倍增。

那些龍族戰士的身形也都靈活之極,在戰牛之中穿梭自如,如輕風一般,皆因他們的武功是以“神風訣”為基礎,所以在身法之上靈動之極。時而縱躍,時而低身橫穿牛腹,幾乎是這群風魔騎的剋星。

當然,風魔騎也都是強化訓練出來的勁旅,人人不管是在地面還是在牛背之上,都是難得的好手,因此儘管龍族戰士神勇無比,也死傷不少。

風魔騎也被殺得有些膽寒了,乍聽魔奴一呼“撤……”便都如旋風一般撤下山丘。不過,此時他們明白了何以葉皇那百餘騎在上山時以一字長蛇陣排開,那隻是為了避開陷阱,而他們上山之時,是想呈包圍之勢,誰知道,就因此而中了埋伏,損兵折將。

虎葉等人追殺至山下,便只由葉皇領著六十餘騎尾隨魔奴身後疾追。

虎葉重整戰士,兩百人卻只剩下八十餘人了,戰況之慘烈,確實讓人心有餘悸。這剩下的八十餘人帶傷的也不少,不過都無甚大礙,還有些傷重的在山丘之頂。

“清理戰場!”虎葉一聲令下,八十餘人迅速返回山丘,扶傷者,拾撿風魔騎所留下的兵刃、甲胄,以及一些活著的戰牛。當然,這些戰牛的屍體若是能拉得動的話,他們也會毫不客氣地拉走,這可是極好的美味。戰死的兄弟,就地掩埋,至少,此刻他們已經完成了任務。

此刻,增援的鹿營戰士也已趕到,這些鹿營戰士都是自七大營中挑選出來的援兵,立刻分出所帶來無人乘座的戰鹿給虎葉諸人。他們也是來接應的,雖然只有百餘人,但卻帶了兩百餘騎戰鹿。

虎葉迅速將兵刃甲胄之類的交給一些人,讓其就地掩埋,待回頭再來取。而他則揚鞭向葉皇追襲的方向趕去。他知道,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隨之而來的,可能會更殘酷。不過,自軒轅將尊神刀交給他的那一刻起,他便覺得自己有義務堅持到最後。

虎葉也沒想到,他會多個兒子,而且已經長大成*人,更成了一代英傑,叱吒風雲,這是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也讓他感謝上蒼,那本來已經沉鬱的心,一下子又沸騰起來,洋溢著無限的鬥志。他知道,自己欠了軒轅太多的父愛,欠了軒轅及其母姬夢太多,他有些愧對軒轅,但是軒轅卻是那麼真摯,這使虎葉覺得應以自己的餘生去償還欠了軒轅的父愛。

虎葉自己昔日也是雄心勃勃,但歲月使他壯志漸斂,也知道天地之大,他一人之力是何等的渺小。而現在軒轅竟然能夠名震天下,擁有他昔日連想都沒有想到過的力量,這使他暗下決心,自己昔日無法完成的願望,就由他的兒子軒轅去完成。因此,他將不遺餘力地去為軒轅之事拼命。或許,在他的心中,這樣才會找到父親的尊嚴。正因為這樣,他與軒轅父子相見之後,立刻便要軒轅給他一件事去做,他認為這是一種償還父愛的形式,這與虎葉的性格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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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數十名龍族戰士也在疾追的同時,搭箭而射。

風魔騎一邊逃竄,一邊左閃右躲,狼狽不堪。此刻他們鬥誌已失,這般逃命之下,豈有不成箭靶子之理?

魔奴被射得心頭火起,知道想甩掉葉皇的追襲確實很難。不過,所幸涿鹿之地山丘極多,雖然林子不大,但也能夠避開一些自後射來的暗箭。

當然,涿鹿的山丘大部分是長長的蒿草,有的則是只有一些長及膝頭的矮草,連一棵大樹也沒有。

這是一片特殊的地帶,當年有熊建城之時,伐盡了涿鹿之樹,而在有熊與鬼方作戰之時,曾經許多次將涿鹿的草木燒絕,有時又有天火自然,因此使得涿鹿之地大樹少了很多,加之北方的寒風吹來,使得這片地方背風的一面草木密些,而迎風的一面樹木稀稀朗朗,甚至是連草也長不高。因此,這里便成了最好的天然戰場。

這群戰馬,在追襲的時候便可以看出其體型的優勢,比之戰牛奔襲的速度快捷許多。其腿長而有力,流線輕爽,哪是戰牛所能夠相比的?

魔奴知道,一開始葉皇諸人之所以逃逸之時不全力以赴,只是想故意引他們入伏,而他們卻懵然未覺,還以為戰馬不如戰牛呢。

當然,這也不能夠怪魔奴,因為他從來沒有應付過這樣的一支新鮮的騎兵,對戰馬的所知極為有限。

如今突然之間遇到這樣一支勁騎,自然是有些忙亂,甚至判斷失誤。

軒轅之所以用這支騎兵,正是起到奇兵的效果。

否則的話,他憑什麼敢與鬼方的風魔騎抗衡?以風魔騎的衝擊力,在涿鹿這種乒陵之地,最具衝擊力和破壞力,要想在涿鹿決戰鬼方,沒有能夠與風魔騎相抗衡的力量怎能取勝?

魔奴吃虧之處便在於此,他對軒轅的騎兵一無所知,而軒轅對他的風魔騎卻有著深入的研究,這個差距足以讓魔奴慘敗。

魔奴的風魔騎中突地分出三十餘騎倒殺而回,他們知道,要甩脫葉皇的追襲是不可能的,若是這樣不即不離地被其窮追,那後果只會有一個,等有熊的援兵一到,他們全部完蛋。因此,魔奴不得不分出一批人來阻止葉皇的追擊,纏住葉皇諸人,以掩護主將及另一批人的逃走。

葉皇也只不過數十騎,這三十餘風魔騎調頭殺回來,倒還真的能夠將他們給纏住。

葉皇大惱,但卻也沒有辦法,這三十餘風魔騎是抱著決一死戰的決心,兇猛異常,不能不讓他們全力以赴。而葉皇這僅餘的五六十人更不能分開,若是分開,魔奴再殺回來,只怕在援兵未趕到之時便已經將他們各個擊破了。因此,葉皇諸人只好眼望著魔奴帶著六七十騎絕塵而去,惟有對這群斷後的風魔騎痛下殺手了。

對於魔奴來說,此敗已經是慘不忍睹了,五百風魔騎竟然被葉皇以少勝多殺得如此慘敗,他的臉面可謂丟盡了。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為他太輕敵了,大意之下而中了葉皇的埋伏。如此有下次,他定不會輕敵。

魔奴確實有些輕敵了,有熊族的創世,蒙絡、蘭慶和方牧一死,誰還會放在他的眼裡?除非伯夷父或是六大長老,而葉皇這個年紀輕輕的年輕人居然也敢在他面前搗亂,怎叫他不惱?同時也更沒有將葉皇放在心上。誰知,蒙絡、創世、蘭慶、方牧死了,有熊還會有這麼多的高手。當他發現上當之時,已經後悔莫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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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風溝,確是一片死地。

但天魔畢竟是天魔,乃當今罕有的絕世高手,儘管受了軒轅如此致命的一擊,居然還能夠奮起神威,在最緊要的關頭殺得有熊伏兵東倒西歪。

望風溝的伏兵正是蛟夢所領,鬼虎一沖入望風溝之時,便發現望風溝竟已被堵住,四面全是有熊的人,雖然只有兩百餘眾,但卻是鬼虎身邊人數的近十倍,何況他們屁股後面的柔水等人已經殺死了那幾名斷後鐵門峽的戰士,很快要追襲上來了。若是他們不能盡快殺出望風溝,那隻會被堵死在望風溝之中,結局惟有一個,那便是死亡!或者是被生擒活捉,連天魔也不能例外。

“此路不通,退出去繞道而行!”鬼虎低吼一聲,他知道,若想硬闖過望風溝,那幾乎是不可能,蛟夢身邊的人個個都身手不俗,而且這些人似乎極精聯擊之術,相互之間配合極為默契。長短兵刃不一,彷彿是布下了一個個奇陣。儘管血魔妃子諸人苦戰,但卻只不過前進了數丈而已,而二十餘騎又損失了四五騎,如今只剩下十九人了,若再要硬往前闖,只怕根本就殺不出去,即使能夠僥倖殺出,誰知道出去之後還會不會有伏兵?

“不,一定要殺出去!”天魔似乎精神一振,低吼道,他伸手奪過一件長兵刃,左挑右刺,竟然也不理那些攻到自己身上的敵刃。

“叮,當……”天魔身上所穿的青鱗甲是普通兵刃根本無法破入的,事實上,若在平時,他金剛不壞之軀何懼這些破銅爛鐵?但是他很不幸遇上了狡猾的軒轅,遇上了劍中之祖的昆吾,即使是金剛不壞之軀,也不能抵擋昆吾的神鋒,何況這還是軒轅全力偷襲的一劍?事實上,天下間能在如此近的距離,在全無防備之下,躲過軒轅全力偷襲一劍的人,確實是不多,恐怕也惟有天魔、太昊、少昊之輩才能夠有此能力了。

但遺憾的是,天魔躲過了一劍,卻無法躲開軒轅的瘋狂一刀。

軒轅的武功確實奇詭,刀劍合施本就是他的特長,在劍式被破之時,及時出以掌刀!角度精準,又是傾力而為、同歸於盡的打法,天魔雖然武功蓋世,也只好自認倒霉了。幸虧軒轅是掌刀而非尊神刀,否則只怕天魔已經身首異處了。

軒轅怎也沒有想到自己這全力而發的掌刀只能重創天魔,而無法斷其頭顱,要知道他這掌刀與真刀實無二致,甚至更霸烈千萬倍。他確沒想到天魔的軀體己達到了金剛不壞之境,這一刀雖然霸烈,卻只能摧毀天魔皮層之下的經脈,而無法讓天魔身首分離。不過,天魔的脖子之上留下了一道火烙一般的痕跡。

“攻擊這魔頭的傷口……”君子國的精銳戰士們也看出了天魔的弱點,大呼道,天魔渾身刀槍不入,只好找其傷口攻擊。

天魔座下的犀渠凶獸狂叫亂撞,見人就以利角相攻,倒也難以對付。

天魔連挑二十餘人,禁不住伏於犀渠背上大口喘息,他已經失血太多,而且在這過度用力之下,他感到一陣頭眼發昏,這都是因為軒轅那一掌所斬之處太過陰損。

鬼虎大吼連連,左沖右突,而奮力護著天魔的血魔妃子也是渾身浴血,那本來有些妖異的俏臉此時更為妖異,但卻已經不再俏麗,如蓬頭之鬼。她手中是一柄怪異的叉,卻被蛟夢給纏上了,她想奮力殺出重圍,但君子國的戰士太多,到處都是,根本就不可能殺得出去,倒是她已漸感力竭,其座下的青牛也負傷累累。

“鬼虎,天魔交給你了!”血魔妃子對天魔倒是忠心耿耿,此刻知道難以倖免,索性不走,纏住蛟夢與一群高手。

“昂……”血魔妃子的座騎慘倒於地,血魔妃子勉力躍起,但是天空中有旋舞的飛刀,還有飛過的流矢,一時之間血魔妃子連中數擊,慘嚎著墜落,而且迅速被亂刀所劈。

射中血魔妃子的箭矢,是劍奴的!劍奴諸人終於除掉了那幾名為天魔斷後的高手,追了上來。他們可是不會對敵人客氣,也不管對方是男是女,既然你們能殺害雁菲菲,那我們也自然可以殺天魔的女人。

戰爭本身就是殘酷的,人人都殺紅了眼,血魔妃子殺了不下二十餘人,其武功不在鬼虎之下,誰還敢對她客氣?何況對敵人的客氣,便是對自己的殘忍。

“血魔!”天魔低嚎,但是他卻不能停,如今他身邊已經只剩下十人了,可是望風溝還有八十餘丈才能夠走完。而且,他身邊的人個個都已經受傷不輕,所以能夠堅持的,只是因為一個信念。

血魔妃子的死,彷彿深深地刺激了天魔的心,他一振之下,竟如同瘋獸一般,彷彿一時之間已沒有了傷痛,殺得君子國戰士、有熊戰士和龍族戰士紛紛走避,竟無人能夠擋其兩招。

柳莊和尤揚自不同的方位抽身截向天魔,他們不能放天魔衝出這望風溝,因為鬼方與天魔會合的四百餘風魔騎已經趕向這裡,如果讓天魔與之會合的話,那所有的佈局也都白費了。

鬼虎也精神一振,尾隨著天魔身後狂殺,他身邊的十騎戰士一個個地倒下,八人、七人、六人,五人……殺到最後竟只剩下天魔、鬼虎與另外一名天魔親衛,但是望風溝外的陽光已經十分接近了。

望風溝外的陽光是多麼的誘人,便像是天堂中的光輝,不僅如此,鬼虎更看到了遠處高揚的塵土。

是的,那是與之會合的風魔騎趕來了,他們就要解脫了。

那些風魔騎可能是並不清楚天魔向哪個方向追,但是他們後來發現了虎躍谷上空的煙霧,這才調頭向這裡趕來。

鬼虎此刻才明白,何以天魔堅持要自己從這裡殺出,因為這裡一定會有自己的救兵,而如果繞道而行的話,他們在軒轅兵力的猛追之下,別想有一個人生還。而且天魔知道自己傷口的鮮血仍在外流,若捨近取遠的話,光流血也會讓他死去,雖然他有刀槍不入的本領,但是卻不能不靠血肉而活。所以,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與魔奴會合。他此刻身受重傷之下,想運功止血也是不可能了,而這一路奮力廝殺,更是血流不止。但天魔知道,只要他再堅持片刻,一切的危難便會過去。

“呀……昂……”天魔的最後一名親衛和他的戰牛一起倒下,鬼虎的肩頭又多中了一箭,但是他們終於還是衝出瞭望風溝。

鬼虎幾乎痛昏過去,他的傷勢已經太重了,若不是想到魔奴接應的人就要到了,只怕他已自牛背上栽了下來。但此刻他惟有緊抱著牛脖子,伏於牛背之上,根本就無力再戰,只任由**的青牛飛速奔逃。

天魔終於鬆了一口氣,外面的陽光真好,在鬆氣的剎那,他幾乎摔下犀渠凶獸的背部。這時,他才感覺眼前一片金星亂濺,傷處更是鑽心的劇痛,脖子和胸內如同有一股烈焰在燃燒,那正是軒轅刀氣所侵的結果。

天魔知道,這股刀氣之中包含有三昧真火的熱力,這才能夠使他也有些無法消受。在剛才大戰之時還不怎麼覺得,但是精神一旦鬆懈下來,自然被這傷勢的痛苦襲得難以支撐。

犀渠凶獸似乎能夠理解主人的狀態,迅速加速,如風般向塵土高揚的地方奔去。

天魔和鬼虎只覺得身後蹄聲大作,呼喝之聲此起彼伏,而且箭矢自身邊不住地滑過,都只是差那麼一點點就足以致命。

天魔當然不懼箭矢,所以依然強撐著昂首而馳,勉強吸氣壓下胸中逆湧的氣血。他知道,此刻只要一個普通高手手握利器也能置他於死地。不過,他心中也湧起了無限的希望,因為他看到了遠處的山坡上急速奔來的正是自己的風魔騎,他甚至已經感覺到蹄聲那驚心動魄的力量讓大地在顫栗。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3:31
第十九章神弓射魔


鬼虎的精神也振作起來了,還有三里路……兩裡半……兩裡……好驚心動魄,柔水的騎兵卻只剩五六十丈的距離就要追上了。但鬼虎知道,柔水諸人要超越這五六十丈的距離實在是不容易,而他此刻與自己的戰士只剩下一里半地了。

天魔的眼中也放出了光彩,他從來沒有這一刻這般深刻地體會到生命的可愛,從來沒有這一刻這般深刻地體會到死亡的可怕,求生的慾望和生的希望讓他振奮,讓他欣喜,讓他快慰。只有經歷了死亡掙扎的人才能真正體會到生的快樂。

“轟……得得……”突地蹄聲更烈,彷彿天地一剎那之間搖晃起來,四面八方都是震耳欲聾的蹄聲。

天魔和鬼虎的臉色都變了,變得如死灰一般難看。眼看風魔騎就要接近之時,突地自山丘的兩旁各殺出一隊速如閃電一般的騎兵,直迎向風魔騎。那如虹的氣勢在高揚的塵土映襯之下,竟有讓天地色變的威勢。

是軒轅的騎兵!是有熊族的鹿騎!這些人竟然截斷了天魔與風魔騎會合的道路。

天魔如妖獸一般,痛苦地低吼了一聲,他心痛,眼看著自己心愛的徒兒死去,他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悲憤,但卻知道,此時他根本就不可能有時間去為之傷悲,因為保命要緊!不過,也就在此時,他感到一股強大的氣勢緊緊地鎖住了他。

天魔吃了一驚,抬頭向側望去,只見一騎駿馬背上迎風而立著一衣裙飄舞的女子,而強大的氣勢正是自此女的身上散發而出。

天魔吃驚的不是這個立於馬背之上的女人,而是這個女人手中的一張極為奇異,彷彿注滿魔力的大弓。

弓背晶瑩,彎角碧綠,弦絲金黃,弦上之箭烏黑髮亮,所有的氣勢和殺機全都凝集於此箭之上。

“嘯……”那女人一鬆手,烏黑的箭矢化成一道虛光,彷彿將整個天地撕裂了一般,發出尖銳刺耳之極的弦響。

在聽到聲音之時,天魔只感到胸前如被巨雷劈中一般,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量透過青鱗甲,直入體內,而後他身不由己地被這股力道帶離了犀渠凶獸的背部。

“魔尊……”一聲淒厲的嘶吼和震天的蹄聲是天魔在人世間最後所聽到所感到的信息。然後,他便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一代魔尊便如此不明不白地含恨而去,結束了他一生的正是神族十大神兵的極樂神箭!而那足踏馬背、迎風而立的女子正是極樂神箭的新主人——滿蒼夷!

天下間,也只有極樂神箭才能夠有此威力,穿透天魔的軀體。

天魔做夢也不會想到,他竟會就這樣慘敗於一個後生小輩之手,而且還敗掉了自己的生命。

天魔敗了,不是敗在武功上,更非敗在兵力之上,他敗只是敗於軒轅的智慧,敗在他的輕敵和大意,這便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僅一時的糊塗而敗掉了全部。

羅修絕並不了解軒轅的性格,事實上,軒轅絕對不會是一個喜歡死守之人。只會進攻!因為他明白,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在軒轅所有的記錄之中,基本上都是主動進攻,佔著主動。所以,他絕對不會像蒙絡和創世之流那般死守陣地,只是他會巧妙地給人製造錯覺。

只要是正常人,便定會以為要設伏兵定是在最險要之地,包括天魔也這麼認為。三溝連環峽之中,軒轅卻偏偏選擇最不危險的一道虎躍谷伏擊,這讓所有人都感到極度的意外。事實上,在軒轅這樣安排伏兵之時,連伯夷父和鳳妮都不贊同,認為最好的伏擊之地是鐵門峽,但軒轅卻定要將伏兵設於虎躍谷,而且還高深莫測地不予解釋。

事實證明,軒轅的佈置是如此的絕妙,簡直是無可挑剔,而天魔正是因為軒轅這種反常的佈置而嚐到了有史以來最慘的敗跡。

天魔之死,那群風魔騎全都看在眼裡,所有的人在剎那之間都幾乎呆住了。天魔在他們的心目中幾乎等同於神,但是這個不死的神居然在他們的眼下死去,可想而知,這對他們的打擊是何等的巨大?

這兩組橫殺而出的騎兵正是軒轅自屯馬谷所調來的兩百五十騎中的兩百騎,由跂雲和郎大各領一百騎,自兩個方向截殺而出。而這兩組騎兵之後,各夾有熊的一百鹿營戰士,兵合一處,足有四百騎。而此時柔水諸人的數十騎也自望風溝中殺出,及一些步卒,一時之間,氣勢如虹!而風魔騎則因目睹天魔和鬼虎身死,人&m;Egrve;巳衿【分敬蠹酰睦锘褂辛嫡街模烤貢簧鋇悶吡惆寺洹&m;und;

有熊族也有所謂的鹿營,但只是專門馴鹿的營地,若要組軍的話,卻還需自各營中抽調人手。

有熊族因有堅城死守,反而不如東夷和鬼方那般重視騎兵。因此,有熊最怕的便是與東夷的快鹿騎和鬼方的風魔騎在平川丘陵上作戰,而有熊的騎兵也無法發展,所馴的戰鹿倒是有一千餘騎。這一次軒轅自各營中抽調了總數在五百人的兵力充實鹿營聽候調動,這些人雖然比之鬼方的風魔騎和東夷的快鹿騎差,但是在緊要時刻卻可成為速援之師,而且能夠助漲騎兵的威勢。因此,軒轅此次也動用了這基本上不怎麼重視的有熊騎兵。

事實上,這些騎兵也起到了許多的作用,讓其跟在戰馬之後廝殺,竟然也勇悍無比。

風魔騎在郎大和跂雲的鐵騎衝擊之下,陣腳大亂,而有熊鹿騎則乘**魚,大殺特殺。最為讓風魔騎心驚的是柔水等高手可怕的殺戮,幾乎是沒有人能夠與這些高手相抗衡,雖然這些風魔騎中也有高手,但卻沒有軒轅一方多。而滿蒼夷是一個根本就不需借助戰馬的人,簡直如幽靈般,自這頭戰牛背上落到那頭戰牛背上,她所到之處,根本無人能阻。

風魔騎被殺得大敗而退,被柔水諸人苦苦追殺了三十餘里,最後僅剩數十騎狼狽而逃,剛好與魔奴那幾十騎會合,加起來不到一百騎敗逃回鬼方。

葉皇和柔水兩路人馬會合,合兵五百餘騎,戰馬共損失了近百騎,戰鹿卻損失了兩百餘騎,但騎士的傷亡僅兩百餘人,可謂是大戰告捷。

“立刻撤兵返回熊城!”滿蒼夷抖出軒轅的大令,阻止眾騎繼續狂追魔奴諸殘兵。

軍令不可違,雖然眾人鬥志高昂,更欲**,但卻不能不尊軒轅的號令,此戰士帥仍是軒轅!

“靈鳩!”此時突然有人低呼了一聲,同時一聲尖嘯。

一聲鳩鳴,黑影自天空疾落而下,一隻巨鳩落於一人肩頭,此人正是始鳩部的一人。

“有首領的急令!”那漢子忙解下靈鳩腳上所繫的帛布,躍下馬便遞予了葉皇和滿蒼夷。在龍族戰士的眼裡,滿蒼夷和葉皇才是首領,而有熊族的人是附庸。

事實上,這次戰鬥的主帥是軒轅,但各組的統領卻是分由葉皇、柔水、陶瑩、虎葉、蛟夢、葉七與另外一名有熊刀營的統領李季擔當。不過,軒轅在事先已經定下密令,騎兵會合後,軒轅不在,葉皇可代理一切。而滿蒼夷則是特殊命令傳達人,若有特急命令,則以靈鳩傳信。

葉皇一看帛布上所書,立刻下令道:“陶瑩、劍奴、葉七聽令!”

陶瑩、劍奴和葉七神色一肅,齊應道:“在!”

“你們三入速領兩百騎自南面繞過三溝連環峽,伏於熊嶺南側的小道附近,若見鬼方敗兵,立即封堵,不得有誤!”陶瑩、劍奴和葉七三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喜色,然後大應一聲:“明白!”立刻領著人馬而去。

“虎葉、火烈聽令,你二人領人馬一百,伏於熊嶺北側,遇到鬼方敗兵立即衝殺!”葉皇吩咐道。

虎葉並不會擺任何姿態,事實上,他對軒轅的一切安排幾乎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無論是哪一道算計都是那麼精準有效,一切的結果彷彿早在軒轅的意料之中,這怎不讓他佩服?更為有這樣的兒子深感驕傲和自豪。作為父親,能夠鞍前馬後地為兒子出力,那也是一種幸福,是以他欣然領命而去。

“蒼夷領五十騎,伏於公羊溝,只要能襲殺對方的主帥,便立刻撤回熊嶺!”葉皇又扭頭吩咐道。

滿蒼夷其實也過目了那帛布之上的命令,因此知道這是軒轅所設下的幾路伏兵,只是主將則由葉皇親自安排,她自不會再有任何異議。

事實上,此刻無論是有熊戰士,還是龍族戰士和君子國戰士,都似已融為一體,都對軒轅的安排敬若神明,絲毫不加懷疑。試想,除軒轅之外,誰能夠以至少比鬼方少一倍的兵力打敗鬼方的風魔騎?而且軒轅所布下的是步騎相雜的戰士,而鬼方全都是精銳的風魔騎。能以這種良莠不齊、東拼西湊的兵力幾乎讓兩倍於已的風魔騎全軍覆滅,而己方卻傷亡如此之輕微,這不能說不是一個奇蹟。更何況,便連與太昊、少昊並稱三大無故高手不死神話之一的天魔也慘死於此戰之中,如此驕人戰績足以驚天動地,名震洪荒!

是以,每個人對軒轅所發布的命令敬若神明,更是鬥志昂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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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城之中的氣氛非常緊張,誰都在擔心涿鹿此戰究竟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事實上,有熊族之中,所有的人都不敢真的相信只憑軒轅就能夠戰勝天魔羅修絕。

熊城之中雖然對軒轅抱著極大的期望,但他們比誰都清楚天魔羅修絕的可怕,這個不死的魔頭簡直是一個神話。近百年來,他已很少親自出手,但今日卻親自出手,這怎不讓人擔心?

是的,儘管軒轅也是個極優秀極勇敢而極機智的高手,但沒有人會相信,軒轅的武功可以與天魔相提並論,就算軒轅真的能夠擊殺鬼魅,戰刑天,殺奄仲和偃金,但是天魔羅修絕怎是鬼魅、奄仲之流所能相比的?當今之世,只有太昊、少昊、蚩尤堪成其敵,餘者皆如何能比?何況軒轅只是應時而起的後生小輩。

即使是蒙絡、創世在世之時也不敢與天魔正面交鋒,而軒轅此次調動的人手不過三千,他能夠與天魔抗衡嗎?

想到天魔大敗軒轅,而後**熊城,便不能不讓人心寒。要知道,天魔對有熊的威脅是百餘年來未變的,軒轅所帶來的鬥志卻只是一時的。在許多人冷靜下來之後,便不能不思索軒轅與天魔之間的差距。

其實,不僅僅是熊城之中的人擔心,便是熊城之外的有熊子民何嘗不在擔心?雖然這些人熱愛自己的英雄,但是卻是無能為力,只能在家裡祈禱,甚至有些人已準備好了行囊,準備在一聽到壞消息之後,立刻攜帶妻小遠去。與其在此等待兇殘的鬼方人來掠殺,倒不如早早離開,他們對十大聯城也都沒有了信心。

七大營、八大寨中所有戰士何嘗不心急?不擔心?但是他們早受過軒轅的嚴令,不能擅自離職,不僅如此,還要對任何出入熊城路口的人嚴加盤查。七大營雖然各被軒續調走了三百人,每個寨也調走了五十人,但是七大營仍然有著強大的力量。軒轅交給他們的命令是,任何企圖不走八寨而越寨至熊城的人,都要予以逮捕,反抗者格殺,非有熊子民者格殺。

軒轅給他們所下的兩道格殺令,使得七大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在這種大戰前夕,他們確實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軒轅基本未調動能城護衛軍,只是自當中抽調出兩百人用於城外巡邏,協助七大營加強熊城的防守。

熊城之內的一切都依舊,但人人都知道,這只不過是一種外在的假象,人人內心緊張是免不了的。不過,熊城之中有六大長老和大祭司吳回等人坐鎮,也能稍安人心。要知道,即使軒轅失手,熊城憑其堅城也可以守住,加上各方的人手,熊城之中至少還有三千可戰的精銳戰士。可以說,精銳全都在這座重城裡,還算是能夠安定人心。

不過,太陽生病卻是熊城之人的一大心病,在這種要命的時候,太陽鳳妮居然生了病,自然讓人有些著急。儘管宗廟解釋,太陽只是因為累了,稍染風寒,休息一兩天就沒事,卻仍不能讓人釋懷。

十大聯城並沒有動靜,但並不是表示一點也不擔心。

十大聯城中的各路人物都心懸得極緊,所以他們在等待結果,等待軒轅戰捷的消息。

伯夷父雖然是一個極為穩重的人,但他此刻也有些不安了。他在等待軒轅的消息,這是他與軒轅所約定的,也是軒轅再三叮囑的。無論軒轅傳回的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他都必須遵行。

事實上,最擔心的人仍是伯夷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軒轅此刻身邊的力量。熊城內還以為軒轅的身邊會有三千人左右,但伯夷父卻十分明白,軒轅真正調出城外的人手僅一千五百人,而真正與天魔交手的人數卻是千人不到。或許加上一些來自龍族的戰士,君子國的戰士等外援,十大聯城之外的總兵力也僅在兩千左右。此刻,有熊真正的人手卻掌握在伯夷父的手中。

整個有熊,最清楚軒轅一切佈置的只有四個人,一個是軒轅自己,一個是太陽鳳妮,一個是伯夷父,另一人卻是葉皇。

伯夷父身為有熊軍事副總管,自然清楚軒轅在熊城外所布下的每一支屬於有熊族的戰士力量,他惟一不十分清楚的便是來自龍族戰士和君子國的戰士,因此他比別人更多了許多的擔心。

伯夷父深知天魔的可怕,更知道鬼方風魔騎是如何的凶悍,而且此刻鬼方所動用的兵力數量,他也知道了一個大概,幾乎是傾其精英,這情況得自鬼方內部的密探所報,鬼方至少是動用了五六千人手,其中僅風魔騎就出動了一大半,足足出動了一千七百餘騎,僅有一千騎尚留守在鬼方。另外,鬼方鹿騎增援隊也出動了六七百騎,步卒更是三千以上,可見鬼方確實是準備大舉進襲有熊,而且是下了狠心,以軒轅這千餘戰士又如何能在涿鹿之地與天魔抗衡呢?論武功,有熊沒人是天魔的對手;論實力兵力,軒轅更不足以與天魔抗衡。雖然軒轅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但伯夷父知道軒轅自己心頭的苦處。

鳳妮也很明白軒轅心頭的苦處,但軒轅卻是不能不賭上這一把,而且伯夷父和鳳妮也難以相助。他們明白軒轅之所以不全領當千多戰士,而留下伯夷父屯兵兩千於壬、辛兩城之間,聽命而動的意圖。

軒轅絕對不是一個好戰而無謀的娃娃,更不會忽略任何可能存在的危險,這自軒轅對伯夷父和鳳妮的叮囑可以看出來。

在軒轅出征之前,便再三叮囑伯夷父和鳳妮,如果他有什麼不測,則留守的二千戰士只能堅守不出,絕不可以分一兵一卒相救和支援,同時立刻下令堅守十城,小心防範東夷和鬼方的進攻偷襲,甚至包括太昊的三苗軍,只有死守堅城這才能夠暫時穩住有熊。

同時再立刻派人聯盟陶唐氏,結盟君子國,合兵龍族戰士,以解有熊之圍,更要極力穩定軍心和民心。

當然,如果在軒轅僥倖獲捷的情況下,則讓伯夷父傾所有兵力,結辛、壬兩城與甲城三城的兵力,全力出擊駐於辛、壬兩城城外的鬼方戰士,與軒轅預伏於辛城外西北十五里處的八百戰士分四面夾擊悄悄潛伏在辛、壬兩外之外的鬼方步兵。

鬼方的兵力調動自然無法瞞過軒轅,要想探得鬼方兵力的分佈,只要以靈鳩去探便可,而且很快就會得到精準的答案。因此,鬼方雖是秘密行事,但是仍然在軒轅的算計之中。而且,鬼方內部已經被成功地按插了軒轅的人手,一些重要的情報早就已經送到了軒轅的手中。

伯夷父怎會不知道軒轅所分析的問題呢?若是軒轅有失,東夷定也會乘此機會來偷襲有熊,至少也會是與鬼方平分有熊,那時熊城人心大亂,軍心動搖,伯夷父若不及時安排的話,有熊很可能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被瓜分。若那時伯夷父領兵而出的話,或許能夠將鬼方駐於辛壬兩城外的軍團擊敗,但那時候恐怕也來不及安排後事了。

這也是軒轅為何會抽調七營八寨的兵力而不動十大聯城的原因。軒轅不動十大聯城的實力,是怕東夷偷襲,不動熊城護衛軍,是想在萬一的情況下,熊城仍有穩守的力量。在這種四面危機的情況下,根本就不能夠作大的調動,更不能顧頭不顧尾。這就使得軒轅若想痛快地打一仗,卻不能調動太多的兵力;不痛快打一仗,又無法完成雁菲菲的遺願,這便是軒轅的苦處。

伯夷父和鳳妮都明白軒轅的這些無奈,但是他們也無法改變這種局面。因此他們只有企盼,並為軒轅祈禱,也是為有熊族祈禱。他們害怕聽到壞消息。如果把軒轅此刻兵力分佈情況告訴宗廟的六大長老,那熊城只怕會翻了天。所以,軒轅只讓有限的四人知道了他這次兵力的佈置,這也是一種保密的手段。

“靈鳩傳信到!”

伯夷父如觸了電一般彈了起來,而其身邊的另一人比他更緊張。

“快,拿給我看一下!”伯夷父身邊那名打扮成衛士模樣的人急不可奈地叫道。

伯夷父望了他一眼,不由得苦笑著搖了搖頭。

那衝進來報信的人正是龍族戰士韓雁,他訝異地看了一眼伯夷父,又看了看那護衛模樣的人,手中的竹筒不知道給誰,因為伯夷父沒說,而那衛士也有些奇怪。

“先給他好了!”伯夷父道。

韓雁訝異地打量了那衛士一眼,有些不服氣地將信筒遞了過去。

那衛士接過竹筒,迫不及待地抽出竹筒中的布帛抖手一看,霎時興奮得幾乎是歡呼道:“是軒轅的字,沒錯,是軒轅寫的!”

伯夷父和韓雁頓時傻了,像是在夢裡一般,只剩下那衛士有些激動地將帛書送到伯夷父的面前,重複著“是軒轅寫的,這是真的”這句話。

半晌,伯夷父方捋鬚放聲大笑起來,像是突然如獲至寶一般。

韓雁一時也興奮雀躍,但他卻有些駭然地望著那衛士,疑惑地問道:“你是聖女?不,不,你是太陽!”

伯夷父和那衛士突然相視望了一眼,原來鳳妮高興之下,竟忘了掩飾聲音。半晌,兩人才再次開懷大笑。

“傳我命令,點煙為號,立刻出擊!”伯夷父大喝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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