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洪荒天子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12 14:34:0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1 26736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2:08
第二十章山海戰士


軒轅不由得悠然一笑,道:“若是對蒙王、聖女和王子及在座的各位自不必如此神秘,因為各位絕對會維護族人的利益,不會拖山海戰士的後腿。但軒轅卻不敢保證熊城之中每一個人都會這樣,誰敢說熊城之中沒有鬼方和東夷的奸細呢?秘密對外和對內並無分別,軒轅如此做只是為了使我們的山海戰士更具出奇制勝的資本。同時,如果能將山海戰士保持一種高度的神秘感,會對敵人造成一種強大的心理壓力。敵人在與我軍交戰之時也會時常擔心山海戰士突然出現,那會使他們的鬥志大減。要知道,事物的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只是對事物一無所知時所引出的猜測和想像!”

“好!好一個事物的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只是對事物一無所知時所引起的猜測和想像!軒轅公子對人性的了解竟是如此深刻,更讓老朽佩服!”段賦忍不住讚賞道。

“確實是深刻之極,一語道盡了兵家虛實的精義。有熊得此人才,中興有望了!來,本王敬軒轅一杯!”蒙絡也拍案叫好道。

鳳妮更是目泛奇光。

“謝蒙王賞識,軒轅實當之有愧,有熊有蒙王這等雄才大略之人,就必定會中興,軒轅只是為族人再添一片瓦礫而已。”軒轅忙舉杯相迎。

蒙絡更是開懷。

蘭彪卻似乎是在深思些什麼,並無過多地言語,半晌才突然問道:“蘭彪想請教軒轅兄弟,若想使己軍變得神秘,那該要如何去做呢?”

軒轅微微訝然地望了蘭彪一眼,頓覺此人實不可輕視,竟能夠如此客氣地相問,定是一個極為好學之人。不由悠然一笑道:“若欲使自己的隊伍變得神秘,首先就必須要有可依的紀律,嚴格約束,使得軍中形成一種氛圍,以便使每位戰士都能嚴守軍中秘密。另外便是盡量不在大眾場合之下露面,越少人知道戰士們的活動規律越好。只要能夠做到這些,外人自然會將這隊戰士越猜越神秘,越想越想不透,也便會逐漸在他們心中建立起神秘莫測的印象。”

“哈哈,聽軒轅這麼說起來,似乎很簡單,可是為何自古到今,也沒有多少人可以組成這樣一支神秘的軍旅呢?可想這之中定是有許多細節問題很繁雜,是嗎? ”蒙絡也笑問道。

“蒙王所說沒錯,說易行難,怎樣把握這之間的'庹'很重要。”軒轅毫不否認地道。

“說得我都心動了,真想也成為軒轅手下的一卒,去看看軒轅是怎樣練兵的!”段藝笑道。

眾人也都笑了起來,而此刻軒轅只覺得身體似乎有些沉重,眼皮也有些重。

“我想來是已喝醉了,頭有些暈。”龍歌突然道。

“我大概也是,有些想睡。”鳳妮坐在軒轅的身邊輕晃了一下。

“那我扶你去休息吧!”軒轅倏地站起,但忽覺腿下一軟,身子竟滑落至桌子底下,龍歌和鳳妮也“砰砰”兩聲,相繼倒於桌上。

“父王如此一來豈不是留下了後患?”蘭彪有些擔心地問道。

“暫時還不能殺他,這小於是元貞那些老傢伙所看好的,而且與鳳妮似乎關係暖昧,如果殺了他的話,只怕會讓創世大祭司那老鬼揀了便宜,乘機與元貞扳倒我。因此,只能先讓他睡上五天!”蒙絡望瞭望地上的軒轅,冷酷地道。

“王爺如此做,我實有些不明白。”段賦皺了皺眉,擔心地道。

“是啊,我們不是決定要讓這小於來對付創世大祭司那老鬼嗎?說不定去了迷湖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蒙絡打斷段藝的話道:”段二先生有所不知,這小於奸滑詭詐得很,別以為他真的是對我好,事實上這小於很可能對誰都留有一手。就憑他身為龍族戰士的大首領,又是君子國的聖王,就可知道這小子怎肯甘於受制於人?他或許是迷戀鳳妮的美色,這才對鳳妮好,但他很可能才是我們最大的敵人!只憑這一點,就不能讓他參與神門之爭,那等於引狼入室。說不定這小子還會在迷湖周圍布下大批神秘莫測的龍族戰士,那豈非要壞我的大事?“

“這小於真是龍族戰士的大首領嗎?”段賦也有些驚愕地問道。

“據賈曉查得情報,這小於就算不是龍族戰士的大首領,也會是其首領之一。而此次他來熊城卻只帶了有僑和少典兩部的戰士,其中定然有詐,也許這小於只想將熊城弄成一團糟。對此這小子或可以瞞過別人,但卻絕對瞞不過我!哼,想跟我鬥,還嫩了點!”蒙絡傲然道。

“王爺英明神武,屬下等望塵莫及!”段藝敬服地道。

“不過,這小於的確是個了不起的人才,如果真能夠讓他成為創世大祭司的敵人,那確實夠老鬼頭大。只可惜這小子竟想跟我要手段!”蒙絡仍忍不住對軒轅贊?一句。

“這小於再厲害也不是父王的對手,他怎麼可能逃得出父王的五指山?不過,孩兒以為還是應將他除去,以絕後患。否則,他一旦醒來與山海戰士會合,對我們可就大大地不利了。就算創世大祭司和元貞追究起來,以父王的地位應不會有什麼影響。”蘭彪提議道。

“彪兒說錯了,本王雖然自負,卻絕不盲目,創世大祭司是個極富心計的人,早就想對付我,只是一直沒有藉口而已。另外又因元貞處處助我,這才使得創世大祭司雖勢大,卻也不敢輕舉妄動。但若本王此刻殺了軒轅,那情況就不同了。首先,元貞絕不會助我,以我的實力仍要比創世大祭司遜一籌,只有等我取得神門之內的神物後,到時即使創世大祭司與元貞聯手我也不懼,那時再殺這小子也不遲。別忘了,這小子是有熊族的英雄,更是山海戰士的大統領!”蒙絡分析道。

“父王說得是!”蘭彪恭敬地道。

“就算要殺這小子也不能讓外人知道,若是能假手於人就更好。否則的話,這小子的身後實力也實在可慮,那神秘莫測的龍族戰士,還有高手眾多的君子國,都會讓人頭痛的。當然,若是他死得莫名其妙,定不會有人懷疑本王,因為誰都當本王和這小子之間關係不錯!”蒙絡道。

“王爺,你所要的人馬已經準備好了,只待王爺傳令!”賈曉此時行了進來,恭敬地道,他對廳中所發生的一切毫不意外,似乎一切都在其意料之中。

“很好,我們就立刻啟程前往迷湖,越快越好!”頓了頓,蒙絡突然又道:“賈先生可以肯定藥力能夠持續五天嗎?”

“這個請王爺放心,他們至少要到五天之後才能醒來,此藥百試不爽!”賈曉自信地道。

“如此便好,他們三人及王府裡的一切都交給先生主持了!”蒙絡說完仍不忘望了軒轅一眼,眼角閃過一縷幽冷的殺機。

“賈曉明白該怎麼做!”

“這小子睡得好沉!”

“沒看到這小於精壯得像頭牛嗎?***,老於要是有他身上的一半肉,也可以去那些娘們面前賣弄賣弄了。”

“哎,我說韋權啊,前些日子我還看見這小子與蒙王挺親熱的,怎地今日蒙王卻要將他和聖女等人關入密室中呢?”

“誰知道?反正這密室中環境不錯,大概王爺要他們好好休息幾天吧。”

“哎,我說韋權,咱們打個商量怎樣?”

“商量什麼?說吧。”

“你看聖女美不美?”說話的是那個形容極為猥瑣的漢子。

韋權眼神滴溜溜一轉,他立刻會意,不由小聲道:“孟達,這可是要殺頭的!”

“反正她是昏迷著的,事後咱們替其把衣服穿好,保證她醒過來不知發土了什麼事,此事惟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會有第三人知道。我看柳護衛長也沒安好心,只是沒膽,只要咱們讓他先上,他定會同意的。想想,要是能摟著聖女睡覺,那滋味多好,比你去玩那些騷婆娘不知刺激多少倍。”那被喚作孟達的漢子色膽包天地道。

韋權大大地吞了口口水,望向聖女鳳妮,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口中卻有些含糊地道:“好吧,一切就听你的。哎呀,她的身材真好,那胸,那臀,要是光著身子……喲,幹嘛打我?”

“柳護衛長!”孟達低低驚呼了一聲。

“啊,小的該死!小的該死!”韋權一聽來者是​​柳護衛長,不由嚇得魂飛魄散,差點沒軟倒在地。

“你們出去給老子把風,待會兒才輪到你們!”

柳護衛長輕喝道。

韋權和孟達初時一怔,隨即喜形於色,忙應聲道:“是,是。”

柳護衛長立時如一隻**的公狗般迫不及待地脫下自己的衣服。

韋權和孟達回頭溜了一眼,大感放心,忙走出密室之外為其把風,只聽得密室中傳來了一陣輕響。

“老子等這個機會等了好久好久,你這高傲的美人兒就先讓老子試試槍,看看是否還是原裝貨!”柳護衛長發出一陣低低的**邪的笑聲,向躺在**昏迷未醒的鳳妮撲去。而在此時,他突地吃了一驚,因為他發現了一雙眼睛。

一雙似乎可以放電的眼睛,亮得讓人心寒,或許因為目光本身就冷得讓人血液僵化。

是龍歌。

柳護衛長頓時欲焰全消,如有一桶冰水自頭上淋下,駭然落地時,龍歌已彈身而起,一縷幽芒劃過,柳護衛長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便已命喪黃泉。

“哼,不知死活的狗奴才!”龍歌回頭掃了軒轅和鳳妮一眼,快步來到密室之外。

韋權和孟達此時正側耳傾聽密室中的動靜,乍見龍歌無聲無息地出現面前,幾乎一下子嚇破了膽。

“去死吧!”龍歌對這兩個色膽包天的傢伙殺機狂熾,在這兩人還沒有來得及回過神來之時,已重重地捏斷了韋權和孟達的脖子。

龍歌這才返回密室中,望著軒轅冷哼一聲,淡淡自語道:“連你也一起帶走好了,就讓你去頂這個罪!哼、蒙絡雖然奸詐似鬼,但怎是我龍歌的對手?

可笑你軒轅自以為聰明,卻連蒙絡也算計不過。“龍歌說完一手挾著軒轅,一手挾著鳳妮,便行出密室。

對於蒙王府,龍歌絕不陌生,甚至連通向府外的地道也知之甚詳。如果蒙絡看到龍歌如此熟悉其府第的話,定會大吃一驚。

龍歌挾著鳳妮和軒轅迅速遁出蒙王府,卻並不行往西宮或東宮,反而向城郊的密林之中奔去。

半晌,龍歌掠入一個山洞之中,放下軒轅和風妮。他似乎對這裡的一切都極為熟悉,一路上竟沒有半點猶豫。

“就讓你們兩人先在這里呆一會兒,等我辦完一件事情再回來安排你們!”龍歌望著昏迷似沉睡的鳳妮和軒轅自語道,說完緩緩退出山洞,向城南方向掠當龍歌再返回山洞時,洞中竟空空如也,鳳妮和軒轅已經不見?踪影。

“怎麼會這樣?”龍歌大驚,迅速轉身而出,在林中四處查找,卻似乎沒有任何痕跡留下。

是誰帶走了軒轅和鳳妮?是誰在這段時間來了此地?抑或是軒轅醒了還是鳳妮醒了?難道賈曉的迷藥並不能管用五天?

龍歌望著山洞的空空四壁,竟呆呆愣神,這裡不可能有食人的猛獸,因為此地屬於熊城之內,而熊城之內絕不允許存在豺狼虎豹之類的惡獸。當然,如果是這類惡獸的傑作的話,地上定會存在血跡,但是此刻地上卻乾淨得似乎沒有任何變化,更沒有腳印。

龍歌發了一會兒呆,心頭泛起了一絲陰影,咬咬牙,掠身離去。

蒙王府也亂了套,蒙絡已經領著大批高手離去,賈曉雖足智多謀,但是此刻卻也亂了手腳。

軒轅、龍歌和鳳妮三人居然不知所踪,負責將三人送入地下密室的護衛長和兩名護衛竟全部身死,自那重手法看來,可見出手之人定是極為厲害的高手,但這個人究竟是誰呢?難道是蒙王府中出現了奸細?

難道有高手混入了蒙王中?抑或是龍歌、軒轅和鳳妮三人中有人醒了過來?這使得賈曉慌了手腳。他對自已的藥物極為自信,如果三人真的飲入了下藥的酒,定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醒來,可是三人的失踪卻讓他無法解釋。

探子回來禀報,西官方面沒有軒轅和鳳妮返回的消息,東宮也沒有龍歌返回的消息,而且三人也未曾去過宗廟,倒是探得伏朗與軒轅手下的高手有衝突,可是軒轅和鳳妮及龍歌去了哪裡呢?

賈曉只好無可奈何地派出鹿騎將這件事情通知蒙絡。憑他估計,軒轅、龍歌和鳳妮可能會趕去迷湖,因為三人都知道神門便在那個傳說通向大海的湖泊附近,所以他必須派人通知蒙絡所發生的一切。

熊城之內的一切,仍是風平浪靜,只是劍奴領著數十名好手親上宗廟,向元貞請求出城協同軒轅去訓練山海戰士引起了小小的震**。不過,因為劍奴的手中執有軒轅親筆所寫的調令,宗廟自然安然放行。

宗廟對軒轅在最初能夠將山海戰士訓練得如此有聲有色而感到非常滿意。

元貞是最支持軒轅的一人,軒轅竟將山海戰士所有的計劃盡數跟這個長者說了,包括自己所製定的製度也不隱瞞。元貞在得知軒轅這一系列的安排和計劃後,禁不住大為歡喜。從這一些制度和訓練管理的方式中,元貞看到了軒轅那深不可測的智慧,甚至為軒轅的能力所折服。

軒轅對元貞幾於是不加懷疑地相信,也使得元貞大為感動,更對軒轅關心備至,簡直像是將軒轅當親子一般看待。當然,他們之間暗通關係並沒有太多的人知道。而元貞聽從了軒轅的叮囑,僅向最可信的尚九和陽爻兩位長老透露了一些情況,餘者對山海戰士也是一片茫然。正因為如此,元貞對軒轅也是不遺餘力地信任和支持。

軒轅當然是個極富心計,而且看事情也極準的人,他知道元貞只會忠心於正統,忠於有熊族的利益,絕對不會做有損有熊利益的事情。在熊城之中,軒轅惟覺此老最可信,加上元貞對他本身所存在的好感,他絕對可以徵得元貞長老的全力支持,這樣便等於獲得了長老會的支持。

當然,軒轅總不能將山海戰士的情況瞞住熊城中所有的人,否則,他可能完全失去熊城的支持。因此,他才會選擇元貞長老作為知情者,由長老會來支持他。

元貞自然知道劍奴的劍術高絕,竟能與齊威難分上下,若由他去訓練山海戰士自是一件好事。而有著如此多的高手去訓練這一千戰士,自然可讓每個戰士身手不凡,他也就批准了。

劍奴等高手出城當然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首先是伏朗,他傷了木青,聽說軒轅趕了回來,卻沒有去找他的晦氣,反而讓劍奴等人出城,這自會引起他的懷疑。另外便是賈曉,劍奴出城的時間似乎有些巧合,使他不得不注意。

風際和風遊暗中追著劍奴諸人趕出城外,伏朗並不是一個傻子,若到此刻還會不明白鳳妮和軒轅已經要了他一手,那才是怪事。

伏朗懷疑鳳妮和軒轅諸人已經找到了神門的所在,皆因鳳妮這段時間太過神秘,而且似乎天天與龍歌一起商議著什麼,這中間還加了一個蒙絡。而軒轅與蒙絡之間更似乎有著某種默契,只有伏朗才被所有人排擠在門外。因此,伏朗恨、怒、氣、怨,卻也無可奈何,因為這裡是有熊族的地盤,而非伏羲氏的領地,他所做的事情也只能暗中進行,誰叫他的目的也是欲得神門內的神物呢?

神門內究竟有什麼東西呢?

這是一個謎,沒有人知道,正因為沒有人知道,才會以訛傳訛將神門之中的一切都說得無限美好,連大吳也為之心動了。

軒轅返回熊城,這群人卻匆匆離開熊城,使得伏朗不能不懷疑是因為軒轅已經找到了神門所在,這才將高手調出城外。伏朗自然會派出高手跟踪。

劍奴諸人行得極快,他們大部分人都乘著健鹿,不過三十餘人,所揚起的塵土也不高,因此並不難跟踪。

不過,風際和風遊仍然發生了一些意外。

意外的是,竟有兩騎自劍奴的隊伍中突然回返。

風遊和風際只得迅速躲入暗處。

“籲……”兩名折返之人所乘的卻是戰馬,來到風遊和風際藏身的不遠處,其中一人高喝道:“請你們速速回返熊城,我們不希望你們如跟屁蟲般追尾巴,若是仍要繼續跟踪,便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兩人說完便一帶馬韁,又追向劍奴而去。

風際和風遊不禁面面相覷,他們怎會不知這些話實際上是針對他們所說的?因為他們發現那兩人的目光向其藏身的地方瞟了一眼。

他們相距這麼遠跟踪竟然會被察覺,這使得風際和風遊心中大為驚駭。他們正在猶豫該不該返回熊城之時,倏地聽到對面的樹叢之中躍出五個人來。

風際和風遊一看,這五人竟是蒙王府的高手方際、方隱、餘丙、餘期和莊義。

這五人風際和風遊都認識,因為他們對蒙王府並不陌生,最初入城時,蒙絡還曾款待過他們。因此,對蒙絡手下的一些知名高手都能叫出名字。而這五個人,可算是蒙王府的客卿身分,皆因他們本身並不是有熊族的人,而如莊義之輩原本是一個流浪的採集者,後來被蒙絡看中,邀為府上客卿。其武功極為可怕,箭術更是了得。

“他們發現了我們,還要不要繼續跟踪?”風際問出了風遊想問的問題。

莊義望瞭望已經遠去的劍奴諸人,咬咬牙,有些驚異地道:“他們怎麼可能會發現咱們跟踪呢?”

“那個老頭的功力高絕,說不定便是他所發現的。”方隱猜測道。

“不可能,那老頭子走在最前面,距我們少說也有四百步,怎麼可能有這般覺察力?”餘丙否認道。

“他們會不會只是故意試探我們,或是根本就沒有發現有人跟踪,如此做只是作為一種手段?”餘期惑然問道。

“嗯,這個很有可能,這些人跟軒轅那小子一樣狡猾,確有可能玩這種花樣。”莊義附和道。

“那我們還是繼續跟踪吧,或許真能夠找到軒轅和龍歌的下落呢。”方際道。

“不過,要小心一些,軒轅和龍歌可不是好惹的主兒,連王爺都被他們給要了。”餘丙提醒道。

“或許不是,只是有高手將他們救走了也有可能!”方隱猜測道。

“應該不可能,便是劍奴那老鬼帶著這一群高手也不能將軒轅三人自王府中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

何況,軒轅在熊城中並無其它高手相隨,因此大有可能是府內出了奸細,或是三人中其中一人醒了……“

“不用說太多,追吧!”莊義打斷餘期的話道。

風際與風遊對望了一眼,彼此也都笑了笑,迅速追了上去。只不過,他們是追在莊義諸人之後,並沒與之一起。

莊義諸人追出七八里,突然打住,因為他們在掠過一個山坡轉角之處時,竟發現那不寬的道路中間一字排開橫列著五匹神駿之極的戰馬。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2:09
第十一卷
第一章鬼劍神威


戰馬寂無聲息,馬背之上靜坐著五人,神情肅穆之極,那全副武裝的樣子使得每個人都散發出一股逼人的氣勢,大有不可一世的凜然之意。

“我警告過你們!”說話者是木青,那個在伏朗手下受了些輕傷的木青。不過,此刻根本就看不出其絲毫受傷的樣子。

莊義和方隱相對望了一眼,都無法掩飾其內心的驚駭。此刻他們怎會不明白剛才這些人的確發現了他們,而並不是故弄玄虛。

木青的左邊是柳莊、姬成,右邊是燕絕和花戰,每個人的神情都極為冷峻。

“是的,但是我們還是跟來了!”餘丙見已經避無可避,且對方也僅只有五人,他心裡根本就不慌。

以他們的武功,甚至不會將這五個人放在眼裡,雖然知道軒轅的手下高手極多,但並未見過這群人出手,因此他們並不會將對方五人放在眼裡。若說有些在意的,大概僅只劍奴而已。

莊義也明白餘丙的意思,雙方既然已經撕破臉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與這五個人乾一場,反正蒙王也對軒轅下過手。再說他們怎會在意木青這五人?不由顯示出不屑之意。

“既然無法勸阻你們,便只好讓你們得到應有的結果了,你們出手吧!”木青語氣中充盈著無法揮去的殺機。

“哼,就憑你們幾人?”方隱不屑地笑了笑道。

“希聿聿……”戰馬一聲長嘶,聲裂雲霄,然後如離弦之箭般直向方際諸入射去。

莊義吃了一驚,戰馬的速度的確是快得可以,他們還沒有來得及調整好心態,五桿長槍已如出海蛟龍般逼至了他們的面門。

“當……當……”五聲巨爆,莊義諸人全都控制不住身子向後連退數步,木青諸人夾著戰馬的衝勢,其力量幾乎暴增一倍,而且全是雙手操槍,莊義諸人倉促迎敵,又怎能抗拒?

“噗……”木青一聲低嘯,在方際還沒有來得及自剛才那一擊中回過神來之時,長槍再次貫出,準確無誤地紮入其心臟深處。

方際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嚎,在木青的戰馬自餘丙身邊擦過之時,他的身子已被木青的長槍甩上了半空。

“二弟!”方隱撕心裂肺般怒嚎一聲,急怒攻心之下,竟一把抓住了花戰的槍頭。

“哼,去死吧!”在花戰的冷哼之中一聲機括輕響,方隱也狂嚎一聲跌了出去,花戰的馬蹄毫不留情地踐踏在方隱的胸膛之上,使方隱發出了死前最後一聲慘嚎,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死亡竟是如此簡單。

花戰一帶馬韁,收起那小弩,舉槍又衝殺而回。

他之所以能一舉擊殺方隱,只是因為方隱心神大亂,為他藏於暗處的小弩所乘,這才死得不明不白,而木青則不同。

木青殺人是因其功力佔絕對的優勢,第一次交鋒,借馬兒的力量震得方際雙臂麻木,暴退十步,而戰馬配以木青的快槍,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殺方際。

這當然有馬兒的功勞,乘在馬上,無論是氣勢還是力道,都增強了許多。而方際和方隱這些人還從未見過乘在馬背之上交手的對手,更無法估到這戰馬竟如此厲害。他們甚至被戰馬的那一聲長嘶也給驚了一下,這才未來得及全力阻擋木青諸人的長槍。

另一方面,莊義、餘丙諸人沒想到木青五人竟會下手如此狠辣,一出手便奪命。依他們心中所想,軒轅與蒙絡至少還有些交情,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木青五人應該知道他們就是蒙王府之人,卻仍下如此重手,實是狠辣之極,便是蒙絡也不會對軒轅做得這樣絕。那隻有一個可能,便是木青諸人已經知道了蒙王對軒轅施了手腳,所以這才會對蒙王府的人絲毫不留情面,甚至趕盡殺絕。事實上,在交手之前,莊義與餘丙仍在猶豫是否該將木青五人幹掉,抑或只是給他們一些教訓,誰知木青五人的出擊比他們心中所想狠辣了許多,這才一出手便上了大當。

莊義不得不承認,木青五人的功力並不比他們遜色,而且乘著戰馬強攻更有萬夫莫擋之勢。一交手,在氣勢上他們便輸了一截。

不過,方氏兄弟在他們之中是最弱的,莊義和余期的功力最高,竟立刻穩住陣腳。不過,方際和方隱之死對他們的影響也很大,對他們心靈的震撼是強烈無比的,尤其木青那似乎無堅不摧的槍勢。

木青一帶馬回頭直衝餘丙,槍尖帶起一股強大無匹的旋風,以最為簡單直接而有效的方式刺出。

餘丙發現木青的槍勢和勁道比他想像的不知道要高出多少,槍來至,那森寒的殺意與強大的氣勢已如一道網羅般緊緊裹住了他,使之欲避無從,欲走無能,竟讓他陷入了一個非戰不可的死局。

餘丙低吼一聲,擋開姬成錯身而過的長槍,雙手揮斧,直斬向木青的長槍,他已別無選擇。

莊義只感木青如一陣龍捲風般自他的身邊擦過,擦身而過的氣勢幾乎讓他窒息。他心中的震駭已達到了無以復加之境,剎那間似乎捕捉到了木青體內那沸騰噴發的生機,如同火山熔岩般的熱流不可自製地散發至木青所經過的每一寸空間,而使得別人禁不住為之顫栗。

“當……”槍斧交擊,餘丙如被巨雷劈中一般,東倒西歪地踉蹌而退,他竟然無法抗拒木青的一槍之力。

木青一聲長嘯,長槍如閃電般在錯馬自餘丙身邊擦過之時扎入了余丙的心窩。

餘丙再次步上了方際兄弟的後塵,竟不能擋木青兩槍,這是何等讓人心驚之事?

莊義幾乎懷疑自己的眼睛,他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木青會有這般可怕的力量,但這卻是絕對的事實。

若說木青能夠如此輕易地殺死方際那還可以解釋,可當是個偶然或是方際的失誤,但木青再接著擊殺餘丙,那就絕不再是偶然和巧合了,所能解釋的,便只有實力,但木青有這樣的實力嗎?要知道餘丙和方際諸人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即使齊威等人也不絕不敢小覷。可是在木青的手中竟不能走上兩個回合,這讓人是何等的震驚。

一開始交手,只在一個衝擊之中莊義一方便連損三位高手,這幾乎使仍活著的兩人心膽俱寒。

餘期更是心神大亂,餘丙乃是他的親兄長。

木青一聲低嘯,並未再回頭殺來,面是單槍匹馬向坡頂飛馳而去,剩下的莊義和余期則成了花戰、燕絕、柳莊和姬成合圍陣式之中的獵物,餘期和柳莊只得作困獸之鬥。

於是,馬嘶聲,怒吼聲響成一片,花戰、燕絕諸人的長槍織成了一張大網,以居高臨下、快速移動的形式圍著莊義和余期團團轉殺,讓兩人幾無還手之力。

木青策馬馳上坡頂,可嚇壞了另外兩人,那就是風際和風遊。

風際和風遊對木青剛才那瘋狂而霸烈的攻勢看得心頭大駭,他們何嘗不知道方際和余丙的武功?也同樣看過木青與伏朗交手時的狀態,而且那時木青似乎還受了些傷,所以他們實難以想像木青竟能夠如此利落地擊殺方際和余丙,便是伏朗親來也不敢保證是這兩人聯手之敵,更別想在兩招不到的情況下取對方之命。

是木青一直都深藏不露,還是因為木青所乘坐的戰馬引起了功不可沒的作用呢?這使得風際和風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更讓他們吃驚的是木青的戰馬已經飛馳到了他們面前。

“希聿聿……”木青一帶馬韁,戰馬長嘶一聲,人立而起,雙蹄在空中疾踏數下,才悠然著地。木青悠然坐於馬鞍之上,橫槍身前,猶如天神一般,透著無盡的傲意。

人和馬合為一體,猶如籠罩於一團無形的魔焰之中,凜冽得讓風際和風遊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木青的目光之中略帶一點嘲諷和憐憫的意味,神情冷峻。

風際和風遊卻驀地覺得木青的眼神有些像另外一個人,是那般深不可測,彷如沒有盡頭的夜空,永遠都無法找到彼岸究竟在何方。

“你們實在是不該不聽勸阻,固執地追上來!”

木青的話語之中有大多的憐憫,像是在對一個將死之人作臨終的告慰。

風際和風遊相互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驚駭,他們剛才便伏於這山坡之上,但這山坡似乎根本就無法阻擋木青的視線而被其發現行踪,這確實讓他們吃驚。到目前為止,他們仍不明白木青是怎樣發現其行踪的,不過,他們卻知道木青已動了殺機,更不會放他們活著回到熊城。因為他們親見木青殺死方際和余丙,為此,木青也絕對會殺他們滅口。

“你以為憑你就可以對付我們嗎?”風際和風遊冷冷地反問道,如果單看木青與伏朗交手的情景,木青與他們的武功只是處於伯仲之間,即使再厲害一些,也極為限。但此刻木青要以一己之力對付他們兩人,風際和風遊不相信會不能取勝。當然,若按木青剛才誅殺餘丙和方際的那種架式,只怕他們也是兇多古少了,因此他們不敢有絲毫大意。

“今天就是伏朗親來也不會改變你們的命運,惟有死路一條!”

木青說話間雙腳一夾馬腹,長槍已如奔月般刺了出去。

頓時,天地一片肅殺,秋風若染霜一般淒寒,葉落枝殘馬蹄疾,三丈空間只在一眨眼間便被突破。

風際一聲冷哼,他早有準備,在健馬稍動之時便已撤劍在手,更不欲將主動讓給木青。不過,在他猶未搶先攻上之時,木青的長槍已刺到了。

風遊身子如影子一般側飄,他也有備,不過,他發現自己側飄的身子依然是對著木青的馬頭,彷彿木青已完全操控了空間。

“叮,叮,砰……”木青的長槍點開風際的劍,卻掃在風遊的七節鞭上。巨大的力量使風遊不由自主地橫跌。“嗖……”戰馬自風遊和風際的中間一躍而過。

風遊和風際剛穩心神,木青帶馬又殺了回來,那轉身衝刺的速度只讓風際和風遊吃驚無比,他們從未想過世間會有如此可怕的座騎,看上去比戰鹿更大,比之青牛也毫不遜色,但卻如此靈活,如此快捷,短途的衝刺猶如離弦之箭,四蹄翻如駕雲而飛,無不透著一往無回的強大氣勢。

木青一聲長嘯,竟自馬背上飛射而出,借衝刺的馬速,身子竟比馬兒更要快上一倍,如虛影殷刺向風際。

風遊和風際同時大驚,他們本來已算好馬兒的速度,準備好了攻擊的方式,但是此刻木青突地舍馬而攻,使速度再提升了一倍,頓時完全打亂了他們的初始計劃,甚至無法對木青那快得無可形容的速度和攻擊作出反應。

風際大吼一聲,只得以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硬擋。

木青這一擊奇在速度,但長槍所攻擊的弧跡卻很單一,因此風際並不擔心木青會弄出太多的花巧,只怕木青也不能夠。因為,木青這一擊憑藉的是馬兒的慣性和自身功力的結合,若他改招,由於速度太快,反會大大削若攻擊力道。

當然,殺人並不一定需要花巧,木青深深明白這一點。

“當……”風際的劍根本就無法承受木青這融合了馬兒和自身速度的衝擊。

要知道,速度和力道是成正比的。

風際駭然而退,風遊瘋狂出鞭,他怎會不知道木青這一擊已成必殺之勢?是以,他不能不救風際。

風際退,但是木青的速度豈是他所能走避得及的?

“噗……”木青的長槍以無堅不摧的氣勢直扎入風際的肩胛。

風際一聲狂嚎,拖起一蓬血雨,被木青挑出兩丈,整個左肩胛骨碎成無數塊。

木青這一槍的力道實在大得讓他如同置身噩夢之中,不過,能夠避過要害而不死已算是幸運了。

“砰……”木青槍頭回挑,與風遊的七節鞭撞上。

風遊簡直殺紅了眼,鞭勢一翻,竟纏住了槍頭向回猛帶,身子卻朝木青撞去。

他要近身與木青相鬥,因為木青的長槍實在太可怕了。若是在如此長距離中纏戰,只怕自己連怎麼死都不知道。雖然他的七節鞭也是長距離攻擊的兵刃,卻可卸成一截截而近身搏殺。因此,他在纏住槍頭之時便欲搶身進攻。

木青一聲冷笑,竟將手中的長槍脫手射出,與此同時,只聽“鏘……”地一聲輕響,木青的手中竟多了一把刀。是的,是刀而非劍!

風遊也看到了,看到了這柄刀如同著了魔般自木青的背上自動彈出,而後便到了木青的手中。但此刻他的身子卻被那射出的長槍拖得身形一歪。

也便是在這一歪的時候,風遊倏覺脖子一涼,腦袋已飛滾而出。

“老三……”風際在地上掙扎了一下,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嘶啞而絕望的低嚎。

木青橫刀而退,避過自風遊脖項之間噴出的熱血,神情木然地望著風際。他誅殺風遊時依然是那麼簡練利落,如同遊戲,但這之中無不包含著超人的智慧,每一個細節都是那麼嚴密而精到。

風際掙扎著站了起來,他的左手完全被廢了,但此刻充斥其心腔的除了憤怒之外,還有驚駭。

“你不是木青!”風際聲音嘶啞。

“你說對了!”木青露出一絲冷酷而淡漠的笑容,但此刻他臉上的表情卻極為古怪,那是因為這本不是他的真面目。“你是軒轅!”

風際又道,他自剛才那一刀之中已經想到了這個可能,除軒轅之外,又有誰的刀法能夠達到這種可怕的境界?若非眼前之人就是軒轅,怎麼可能如此輕鬆地殺死方際和余丙呢?以木青的武功,若要擊殺風遊沒有百招以上休想辦到,何況木青與伏朗交手之時已經受了傷,只怕此刻想殺風遊都不可能辦得到。但眼前之人卻如此可怕,若不是軒轅又是誰?

“你又說對了,但你還得死!”軒轅再也不掩飾自己的聲音,但語氣中卻透著無盡的殺機。

“你殺了我,太昊大神不會放過你的!”風際一旦得知此人正是軒轅之時,立刻洩氣了,甚至有些絕望,但他不甘心就此死去。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軒轅比他想像的更為狠辣。

“要怪就怪伏朗太不識大體,你就認命吧!即使太昊親來也救不了你!”軒轅說話間再次出刀。

*****************************************

軒轅持槍策馬再回到山坡之下,餘期和莊義已經傷痕累累地被花戰諸人活捉了,哪裡還有最開始的那種傲氣和豪情?

“木青,你要將我們怎麼樣?”餘期悲憤地喝問道。

“好說,我會讓你們成為我們兄弟練功的活靶子!”軒轅笑答道。

“你這麼做,蒙王不會放過你的!”莊義聲色俱厲地道。

“哼,遲早我會找蒙絡算賬,難道你沒聽說過蒙絡卑鄙的行徑嗎?”

軒轅冷殺地道。

“你是軒轅!”餘期立刻辨認出這是軒轅的聲音,駭然驚問道。

“你知道就好,既然蒙絡說我懷有異心,那我就讓他嚐嚐我懷有異心的滋味!”

軒轅不再掩飾自己的聲音。

莊義一時也呆住了,他根本沒有想到眼前之人竟不是木青,而是他一直要找的軒轅,更沒有料到軒轅的易容之術竟也如此精妙。

“莊義,如果你願意降我軒轅,看你仍是一條漢子的份上,今日我不殺你,更會以禮相待,若是你執意要忠於蒙絡,也別怪軒轅不講情面! ”軒轅望了莊義一眼,淡淡地道。

莊義不由遲疑了一下,軒轅的威勢他是親眼所見的,面且此人更是才智過人,這使他不得不有些怦然心動。

“給我鬆開莊先生!”軒轅淡淡地吩咐了一聲。

花戰和燕絕立刻收回長槍,目光靜靜地望著莊義。

“若想背叛蒙王,你會死得很難看的!”餘期見莊義心神似有些鬆動,不由怒喝道。

莊義一震,扭頭望了余期一眼,長長地嘆了口氣道:“我服了,願意聽從公子的差遣!”

軒轅不由歡聲大笑,伸手向莊義道:“有莊先生這句話,從此以後莊先生便與軒轅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來!就讓我與莊先生共乘一騎吧! ”

莊義一呆,不由得有些受寵若驚地道:“這,這怎麼行?”

“有何不可?大丈夫行事何需扭捏作勢?若是敵人,我軒轅絕不留情,若是朋友,便不用客套!上馬吧!”軒轅“哈哈”一笑,豪爽地道。

“莊義,你這賣主求榮的傢伙……”

“識時務者為俊傑,你給我閉嘴!”姬成一爪將餘期揪上馬背,在餘期仍想叫喚之時將其擊昏過去。

莊義猶豫了一下,被軒轅拉上馬背,擠在大鞍之上緊貼軒轅那厚實的肩背,不禁思緒萬千。

“坐穩啦,莊先生!”軒轅一聲長笑,毫無戒備之心地一抖馬韁,向遠處的劍奴諸人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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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龍歌之秘


原來,軒轅並沒有真的被蒙絡的迷藥給毒倒,他的體質早已百毒不侵,甚至是萬邪不傷,這點迷藥又算得了什麼?不過,他卻想知道蒙絡究竟欲弄什麼玄虛,這才故作昏迷狀。

蒙絡自然不知軒轅那奇異的體質,如果換成鬼三,他就絕不會以毒物對付軒轅了。

軒轅故作昏迷,卻聽到了蒙絡的那一席話,不由暗稱好險,同時更對蒙絡的陰險和狠毒動了殺機。當然,他知道如果此時醒來只會死路一條,他怎麼可能是整個蒙王府高手之敵呢?只好讓別人將他抬進地下室。而就在他裝昏迷之時,清楚地感應到龍歌也是清醒的,那是在蒙絡說到他與龍族戰士的關係和對他的懷疑之時,他自龍歌思緒的波動和心神的震動推斷出來的。因此,他並未在一入地下室便立刻醒來,反而想知道龍歌為何要如此做。當柳護衛長欲姦污鳳妮之時,他再也忍不住了,可就在他即將出手時,誰知龍歌卻快了一步,於是他樂得被龍歌帶出。

軒轅自龍歌自言自語之中聽出了一點異樣,那便是龍歌有很多事情都瞞著他,甚至有一個針對他和蒙絡的計劃。他不由得大為好奇,欲一探究竟,這才一直裝作昏迷不醒。

而軒轅對龍歌的心性知之甚多,以龍歌的自私自利和狡猾,這段日子表現得如此乖巧及對蒙絡如此聽話,本就是一個意外。因此,龍歌定是在暗中另有陰謀。

對於龍歌這個重要人物,任何一點陰謀都有可能導致局面大變,更有可能會使得軒轅滿盤皆輸。因此,軒轅絕對不會放過查清龍歌陰謀的機會。

至於龍歌為何不懼迷藥之事,軒轅卻無從得知了,或許龍歌也是體質特異,不懼任何藥物吧。

龍歌離開山洞之後,軒轅立刻挾起聖女尾隨而追,更召來一直跟在暗處的滿蒼夷,將鳳妮交給她,而他自己則跟踪龍歌向南城追去。

但讓軒轅感到意外的卻是,龍歌竟是跑向大祭司府。

軒轅的心頓時寒透,也因此,他探到了一個讓他難以置信卻駭異莫名的秘密。

龍歌自後門直入大祭司府,對一切似乎輕車熟路,而且很快找到一條秘道。

軒轅也暗自慶幸龍歌走的是秘道,否則以大祭司府那如雲的高手,只怕要進去會大費一番手腳。

龍歌當然沒有估到軒轅會跟踪而來,而軒轅此刻的輕功也已達到了巔峰造極的地步,神風訣雖不能達到滿蒼夷的境界,但天下間也少有人能比。加上軒轅的功力比龍歌只高不低,一路小心,龍歌自無法發現,就像龍歌不曾發現被滿蒼夷跟踪一般。

軒轅並不知道秘道會通向何處,但是他的思感和靈覺卻提升到了最高的境界,龍歌絕對無法選出他的思感之外。而他的靈覺可以清晰地捕捉到二十丈之內的任何異動,使之能夠及時避開可能遇上的敵人。

這種感覺軒轅並不是第一次擁有,當日在蓋山氏與陶瑩二女歡好之時能發覺地祭司的存在,便證明他已將思感和靈覺完全挖掘出來,這或許是來自龍丹的異力,使他對自身周圍的一切都敏感異常。因此,軒轅絕不害怕跟著龍歌進入地道中。

龍歌顯然不欲讓人發現其行踪,自秘道中出去後,又躍入另一個秘道,但第二個秘道卻已是在大祭司府內。

軒轅十分驚訝龍歌對大祭司府內秘道的了解,倒似乎龍歌對這些都有極深的研究,而他對蒙王府的秘道也同樣極為熟悉。

龍歌最後出現的地方是軒轅萬萬沒有料到的,那竟是一個丹房。

第二條秘道的出口竟是創世大祭司的丹房,軒轅可不敢出地道,因為丹房之中有創世大祭司的高手死士。

龍歌以三長兩短的指法敲了幾下地道出口的門,這才躍入丹房,轉身關上地道之門。

“是王子嗎?”

“不錯,快去叫義父來,我有重要的大事要告訴他!”龍歌一開口就急忙吩咐道。

那丹童似乎對龍歌之來已習以為常,迅速出門而去,但軒轅卻滿心疑惑,不明白誰是龍歌的義父。面龍歌的義父又怎會在大祭司府中呢?想到這裡,軒轅出了一身冷汗,忖道:“難道創世大祭司會是龍歌的義父?可除了他還會有誰?”

龍歌在丹房內似受到另外幾名丹童的款待,半晌過後,創世大祭司果然來了。

軒轅也大為緊張,極力將自己的呼吸減弱,處於禪定狀態,他不想讓這個被稱為有熊族第二高手的人發覺自己的存在。此刻,熊城之中大概也只有創世大祭司最為可怕了,軒轅自不敢與其正面交鋒。

“龍兒,有什麼重要消息急急傳來?”創世大祭司的聲音軒轅做夢也辨得出來。

“義父,孩兒找到神門所在了。”龍歌興奮地道。

軒轅的心一直往下沉,他果然沒有猜錯,創世大祭司居然成了龍歌的義父,這確實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若非親耳所聽,打死他也不敢相信龍歌會認賊做父,但這卻是事實。他不由得暗自慶幸這次誤打誤撞得到的收穫,否則,到時候他只怕連自己怎麼死都不知道了。

軒轅不得不佩服龍歌的演技,平時與創世大祭司裝出一副有著深仇大恨的樣子,還與自己稱兄道弟,背地裡竟與創世大祭司串通一氣。

這使軒轅不得不對龍歌的自私和心計作重新估計,而這也確實是個只求成功而不擇手段的人。

“哦,龍兒快說,神門究竟在何處?”創世大祭司一聽龍歌此話立刻動容。

“神門當在迷湖附近,孩兒險些被蒙絡那奸賊給算計了。”龍歇說完便將在蒙王府中的經過簡要復述了一遍,更說明蒙絡已派人去迷湖尋找神門了。

創世大祭司一聽,不由得意地大笑,狠聲道:“蒙絡呀蒙絡,你大概怎麼也沒有料到會栽在老夫的手中,老夫要你有去無回!”旋又對龍歌慈祥地道:“龍兒辦得好,幸虧是天助我,否則被蒙絡那奸賊給搶了先!龍兒放心,為父絕不會虧待你,只要你好好為我辦事,有熊遲早會是你的,說不定整個天下千萬部族也都是你的。要知道,老夫無子,你就像是老夫親子一般,我的也便是你的!”

“孩兒明白!”龍歌極為恭敬地點頭應了聲。

軒轅頓時明白,龍歌是在外援無效之下,不得不在蒙絡和創世大祭可之間尋求一股力量作為依靠,否則他這徒有虛名的王子遲早會完蛋,而蒙絡有子更有女兒女婿,若讓蒙絡坐上了太陽之位,扳著指頭也輪不到龍歇。作為長遠來看,依附創世大祭司這無子之人反而更接近太陽之位,一來創世大祭司已年長,二來無子,若再不妙,龍歌將來也可自創世大祭司手中繼承太陽之位,因此龍歌自然傾向創世大祭司一方了。

龍歌絕不會對蒙絡講什麼情義,在他的眼中只有權力。他所做的一切的一切也都只是從實際出發,創世大祭司大概也明白此點,這才放心地讓龍歌去接近蒙絡,更在蒙絡面前演了一曲絕妙的戲。

由此可見蒙絡和創世大祭司甚至是龍歌,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人,大概只有鳳妮乃一介女流,不適合依附蒙絡和創世大祭司,這才在熊城中獨豎一幟,維護著太陽的正統。當然,鳳妮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只不過她愛軒轅,因此成了軒轅的助手。事實上軒轅若不是運道好,只怕會在有熊族之中被人耍得團團轉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軒轅一向還自認聰明,可是此刻才發現天下除自己之外還有許多聰明人,面創世大祭司之所以不立刻對付他,甚至不很強烈地反對他為山海戰士的大統領,只是因為有龍歌這著棋,因為創世大祭司以為軒轅是忠於龍歌的,只要軒轅是忠於龍歌,那麼這山海戰士等於間接地控制在他的手中。因此,他自是絲毫不慌。或者說他反對軒轅只是做個樣子給蒙絡看,讓蒙絡自以為是地以為擁有了軒轅的支持,到後來連怎麼死都不知道。

當然,如果創世大祭司要堅決反對軒轅為山海戰士統領,他完全有這能力,因為只要他召集十大聯城的城主開個族人大會。以十大聯城可以投票的特權,完全有機會否決軒轅,因為軒轅與十大聯城的城主並不熟絡,若想得到這些人的支持,那確實很難。而事實上創世大祭司並沒有這麼做,軒轅現在才明白這之中的道理。

“義父準備動用死士嗎?”龍歌試探著問道。

“不錯,蒙絡將會為他的這一次失誤付出代價。

迷湖就是他的歸宿!“創世大祭司狠狠地道。

“蒙絡身邊的高手也不少,而且他本身也是個不世高手,只怕惟有義父才能夠勝過他。”龍歌有些擔心地道。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自會安排!”創世大祭司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道。

“對了,義父,我們要不要先處理了軒轅這小子呢?”龍歌突然問道。

“不必,正如蒙絡所說,誰要是乾掉了這小子,就會召來龍族戰士和君子國高手無窮無盡的糾纏,雖然我不怕什麼龍族戰士,但卻沒有必要去惹這個麻煩。何況龍族戰士乃是東夷族的冤家對頭,也可算是我們的盟友。因此先不要動他,這次如軒轅不死,最為頭大的人應該是蒙絡,你只要好好地穩住他便行了。”創世大祭司悠然道。

“龍兒明白!”

“很好,我立刻便啟程去迷湖!”創世大祭司似乎對去尋找神門有些迫不及待之心。

“那龍歌就先行告退了!”龍歌怔了怔道。

“嗯……”

軒轅聽到這裡,知道也該退下了,否則可能會與龍歌在秘道中相遇,那可就不太妙了。

*****************************************

軒轅有驚無險地退出祭司府,立刻便回到西宮,此刻鳳妮已經醒轉。

賈曉的迷藥雖然厲害,但歧富所研製的解毒靈丹卻更靈驗。

鳳妮幾乎氣得恨不得殺入蒙王府。她沒想到蒙絡這麼卑鄙,做如此過河拆橋之事,在為其找到神門所在之後竟立刻調轉矛頭相對。若非軒轅,只怕她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此刻她對蒙絡完全失去了信任,甚至是恨,比恨創世大祭司更恨!

軒轅回來使鳳妮心中多少有了些安慰,在熊城之中,大概只有軒轅可以使她信任,那是因為她對軒轅只有支持而無反對。

軒轅並沒有將龍歌的事情告訴鳳妮,他怕鳳妮受不了這個打擊,但卻將創世大祭司知道神門在迷湖的事跟鳳妮說了,而且將創世大祭司可能會派大量死士前去對付蒙絡之事也筒要地距鳳妮說了一遍。

鳳妮大聲叫好,她確實希望創世大祭司與蒙絡拼個你死我活,那樣她也就不用受氣了。

“我要鳳妮先去癸城住一段時間!'軒轅打斷鳳妮歡喜的情緒道。

“為什麼?”鳳妮一愣,有些不解地問道,旋又道:“蒙絡和創世大祭司都離開了熊城,我正好可以改變熊城內部的局勢,為何要離開熊城呢?”

“正因為蒙絡和創世大祭司都離開了熊城,我們才不會傻得再呆在熊城之中,而應利用這不受監視的時間去熊城之外尋求援助!熊城之中早已被蒙絡和創世大祭司的勢力瓜分了,在這裡,可用的只是宗廟的力量,其它勢力我們根本就無法插手,一個不好反弄巧成拙。如果有機會的話,元貞長老他會知道該怎麼辦,因為他比我們更清楚熊城的局勢。因此,我們的目光應放在熊城之外!”軒轅認真地道。

鳳妮一聽,也頻頻點頭。

軒轅又道:“此刻,若我們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熊城,蒙絡和創世大祭司在熊城的勢力必會大亂陣腳。蒙絡的人更會疑神疑鬼,絕不會想到我們已出了城。而對於十大聯城來說,蒙絡和創世大祭司並不能完全控制。畢竟十大聯城城主的身分不同,並不會真個服誰,只要我們利用伯夷父的影響力,知道哪幾個城主仍未依附蒙絡和創世大祭司,就可以自外下手聯合眾城主之力一舉奪回優勢。至於熊城內的事,便交給元貞長老去做了。”

“嗯,為何什麼事情到了軒轅手中,都似乎變得輕鬆簡單了呢?”

鳳妮大喜,滿目柔情地望了軒轅一眼,欽服地道。

“那是因為鳳妮在熊城之中呆得大久了!”軒轅悠然一笑,伸手輕輕地將鳳妮摟入懷中,這才向一​​邊似乎目不睹物的劍奴及花戰道:“你們去讓眾兄弟們準備一下,我們立刻前往宗廟!”

鳳妮嬌羞不已,但又不欲掙脫,一時俏臉紅得不知往哪兒藏。

滿蒼夷不由得掩口慾笑。

軒轅也不禁好笑道:“滿前輩還是先出去為好,鳳妮可是沒見過世面的人,臉嫩得緊。”

鳳妮更羞,不依地掙開軒轅的臂膀,卻發現室內只剩下她和軒轅兩人了,不由嬌嗔道:“你這人怎也不講場合,這樣子叫我今後怎麼見人嘛? ”

軒轅愛憐地望著鳳妮,溫柔地笑了笑,抓緊她的柔荑,誠摯地道:“男女相愛乃天經地義之事,又有何不可見人之處?何況軒轅心中只有對鳳妮的愛,並無半點褻瀆之意,自是更不會有人笑。我不僅要讓這些人知道我是如何愛鳳妮,還要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軒轅要用一生來換取鳳妮的幸福!”頓了頓,軒轅專注地對視著鳳妮有些迴避的目光,柔聲問道:“鳳妮同意嗎?”

“你不覺一生的代價會很沉重嗎?”鳳妮意味深長地望了軒轅一眼,問道。

“不,軒轅只覺得這一生的時間太短,如果有來世,我仍會一如既往地愛鳳妮,如果有永恆,軒轅定會攜鳳妮走到無的盡頭。愛一個人不是一種負擔,而是一種寄託,是生命演繹幸福的一種方式。只有愛才能使世間充滿溫暖,使人生命充滿活力。正因為我想到鳳妮時,便想到自己一定要再加努力,一定要自強不息,方能對得起鳳妮對軒轅的信寵之恩!”軒轅懇切而肅然地道。

鳳妮優雅地笑了笑,似有些淡漠地道:“看你說的,不過,有軒轅這些話,鳳妮也足夠了,只要軒轅不忘天下萬民,鳳妮何憾!”

“那鳳妮呢?”軒轅心神一震,問道。

鳳妮避過軒轅那熾熱的目光,深深地吸了口氣,幽然道:“我當然會伴隨在你的身邊,為萬民奉上我這份綿薄之力!”

軒轅大喜,動情地摟過鳳妮,緊擁著她那略顯纖弱的嬌軀,道:“上天對軒轅是何其厚愛,竟賜鳳妮於我,若我軒轅不感天之德,救萬民於水火,怎對得起蒼天,怎對得起鳳妮?”

鳳妮也禁不住微顯激動地緊緊摟著軒轅的脖子,貼臉而偎,目光卻投向窗外的遠山,有著說不出的淒然和無奈。

軒轅自是無法看到鳳妮的眼神,他更無法看見鳳妮眼角滑落的兩顆晶瑩的淚水。

******************************************

鳳妮驚訝於軒轅的易容之術,她在銅鏡中都認不出自己是誰了,而軒轅竟成了木青的樣子,無論是神態還是動作、語調,都惟妙惟肖。

木青差點沒驚得合不攏嘴,餘者盡皆大笑,事實上木青那驚訝的表情也確實有些好笑。

“怎麼樣?”軒轅得意非凡地問道。

“當然是巧奪天工,無跡可尋噦,如果你此刻去將伏朗殺個大敗,他保證以為自己是在做夢!”花戰笑道。

“別胡說!”軒轅叱道,同時扭頭向鳳妮望去,卻見鳳妮手執銅鏡,此刻正對著她自己的面容左瞧右看,一副不勝稀奇的模樣,根本就未聽到花戰的話,不由得笑了起來。

鳳妮聽眾人大笑,便好奇地扭頭相望,見眾人都看著她,不由也跟著笑了起來。

“哇,好俊的小兄弟,你是哪里人氏呀?”軒轅望著鳳妮打趣地問道。

“小生乃姬水河畔有僑人氏軒轅是也!敢問大哥有何見教?”鳳妮捏著聲音應道。

眾人不由得哄然大笑,都被風妮那怪聲怪調和煞有其事的樣子給逗樂了,軒轅更是笑得肚子直發痛。

“蒙王府派人來了!”一名有僑戰士急忙進來報告道。

軒轅和鳳妮望了一眼,知道賈曉已懷疑他們回到了西宮,更發現了屍體。

“劍奴和姬成去打發他們!”軒轅吩咐了一聲,他絕不會擔心蒙王府的人知道他們回來了。因為他們回到落星閣時,即使金穗劍士也不知道,只有一部分絕對忠心的有僑和少典兄弟及君子國高手知道,這些人自不會透露任何消息給外人。

“我們還要去做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救出蛟夢族長!只有乘創世大祭司不在府中,我們才會擁有更多的機會!”軒轅沉聲道。

“但是別忘了祭司府中還有另外一個可怕的人物吳回,若是由吳回鎮守祭司府的話,我們也不會擁有多大的勝算。而且我們根本就不知道族長被囚在哪兒,抑或是否真的就在祭司府中,我們如此做也許要耽誤許多時間,使此刻已趕去迷湖的人捷足先登。”

鳳妮提醒道。

“這件事情就交給滿蒼夷前輩,我想沒有人比滿前輩更適合做這件事。至於我們,則要出熊城與蒙絡和創世大祭司大干一場,還有鬼方和東夷人!”軒轅認真地道。

“軒轅放心,我知道該如何去做,定會安然還你一個蚊夢!”

有僑族的兒郎們皆大喜,鳳妮也大感放心,她心中也很清楚滿蒼夷的厲害。以滿蒼夷那幾乎已是無人能及的速度,出入祭司府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就算打不過,選總不會有問題。鳳妮深深慶幸有滿蒼夷這個神秘的高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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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諸女相聚


鳳妮欲找龍歌同出熊城去聯絡各城,但卻被軒轅阻止了。軒轅並沒有向鳳妮解釋太多,鳳妮知道軒轅這樣做定有他的理由,也就沒有相詢。不過她心中始終有些疑問,皆因軒轅相阻之時的神情極為古怪。

作為一個極為聰慧的女人,她自然發現了軒轅這一異樣,只是她並不會去問一些不該問的事情。若能告訴她,軒轅定會告訴她的。

於是軒轅讓鳳妮夾在數十名兄弟之中一起上得宗廟辭別,而幾大長老根本就未曾認出軒轅和鳳妮來。

可見軒轅的易容之術確是極精,抑或是六大長老對這群人並沒有看得太仔細。不過,軒轅卻主動找元貞長老細談,甚至連與蒙絡之間的關係也說了出來,包括創世大祭司和神門之事。

當元貞長老知道這個木青竟是軒轅時,那種驚訝確實不小,而他聽到有關神門的消息則更驚。不過對軒轅讓他乘此機會穩固熊城之事他卻大表贊同,更答應內外相應的策略。因為,他根本就想不到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辦法。

軒轅這才領著宗廟的手諭,帶著眾兄弟們從西門而出,至於風際和風遊及蒙王府眾高手的跟踪他早就知道。那些人雖然遠遠相跟,卻根本就無法瞞過軒轅。

因為他放出了始鳩的靈鳩,任何尾隨在他們身後的人都無法瞞過靈鳩的眼睛。軒轅只要看看天上靈鳩飛行的姿勢,便可知道是否有人跟踪,或是前方是否有敵人。而風際、風遊諸人仍懵然不覺,便連死也死得稀里糊塗。

*****************************************

軒轅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山海戰士營,立刻命人控制並代替蒙英,將山海戰士中的最後一顆廢棋給清理了。

蒙英的位置由宗廟元貞長老的親信代替,以保持山海戰士與宗廟的聯絡。

軒轅知道此刻的山海戰士已經完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雖然這股力量尚未趨向成熟,但經過十余天的強化訓練,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走上了軌道。對於換下蒙英根本就不會影響山海戰士諸人的任何情緒,他們之中許多人甚至還不知道。

山海戰士之中,大概就只有那兩百來自七大營中的戰士具備超強的戰鬥力,其他人只能與普通戰士相差無幾。當然,這群人在未成為山海戰士之前,便已是極為優秀的獵手了,因此若說到要與普通敵人作戰,也不會遜色多少。

軒轅此刻的目的乃是迷湖,因此根本就不用著這些人。他要的是那群經過特殊訓練的龍族戰士,只有他的龍族戰士方能夠在水域或沼澤中發揮出常人難以想像的作用。軒轅始終相信,能夠在最為惡劣的環境之中生存並戰鬥的戰士,在任何環境裡都會是最好的戰士。只有經受過最艱苦環境磨礪的戰士,才會具備最鋒銳的戰鬥力,最強大的鬥志。生與死的考驗可以激發一個人的潛能,使人擁有平時完全無法想像的力量。軒轅深明此點,所以,他最懂得練兵之法。

軒轅那群留在君子國的高手們以最快的速度趕來會合,因為軒轅在熊城之中決定與蒙絡、創世大祭司大干一場之時,就已傳書君子國和範林,甚至是忘憂谷。

陶瑩與桃紅親自領隊而來,另有玄計與尤揚及陶唐氏的幾名高手,餘者乃是來自龍族戰士和君子國的劍手,還有一群是曾經被木神所擒的神谷殺手。這群人所組成的陣容絕對是精銳中的精銳,無一不是一等一的好手,而且這群人皆是乘騎而至,讓山海戰士第一次看到如此整齊劃一、氣勢非凡、以戰馬為座騎的騎兵隊伍。

那群有僑和少典戰士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百餘騎渾身裝備精良的騎兵,比起軒轅在黃葉族大戰快鹿騎的三十餘騎多了數倍,更讓人難以想像的是自君子國到此竟只用了兩個多時辰。

鳳妮這才知道為何軒轅能夠讓三百快鹿騎全軍覆滅了,那是因為軒轅擁有了這群比快鹿騎更可怕的野馬戰士。她在最初見到軒轅騎馬之時,並沒有大多的驚訝,事實上單只一兩匹野馬被馴服並不是一件特別稀奇之事,可是此刻卻是百餘騎,自然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陶瑩、桃紅與鳳妮諸女相聚卻並無半點不歡,桃紅絕不會因軒轅擁有別的女人而吃醋,而陶瑩則因鳳妮的美麗及身分,加之她自身的豁達開朗,很輕易地便接受了鳳妮。

軒轅見三女親若姐妹,心下甚喜,但卻並未忘正事。

與鳳妮同出熊城的還有兩名金穗劍士,但軒轅仍有些不放心鳳妮的行動安全,竟派劍奴相助,更另派二十五名高手相護,讓她能夠安全抵達各大聯城,但第一站卻是癸城。

鳳妮依依與軒轅道別,她是個絕對明理的人,自然明白此刻乃是極為重要的時刻,絕不能有半點閃失。

因此,她也便依計去癸城,而軒轅讓劍奴與之相隨,可見他對她是何等重視。不過,她在癸城之行後也可能去迷湖相助軒轅,因為她可將許多事情交給伯夷父處理。

軒轅收拾情懷領著百餘名高手向迷湖極速挺進,由於對迷湖地形極為熟悉,軒轅有信心在迷湖之中與強敵周旋。

或許是因為迷湖的地形極為複雜,又被軒轅選為山海戰士的訓練基地之一,所以軒轅對那一帶的地形和地勢深入地查看調研了一番,只是他並未發現什麼勞什子神門。但他自信對那人跡罕至的迷湖了解不少,至少,他擁有足夠在沼澤和水域之中生存的本錢,而其屬下有大部分人都是常年在水域和沼澤中強化訓練的高手。是以,在水域和沼澤之中,他們絕對可以以一敵十,即使是創世大祭司的死士只怕也只能在他們的手底下自嘆弗如了。

當然,軒轅無意在一開始便與蒙絡、創世大祭司正面衝突,他要等創世大祭司和蒙絡先對上手,而在這之中,莊義卻是一著極妙的棋。

蒙絡絕不會知道莊義已經依附了軒轅,以蒙絡對莊義的重視,定會對莊義的話信以為真,軒轅便是要利用此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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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絡心神微微有些亂了,他沒有料到軒轅、龍歌和鳳妮會自他的府中失踪。這件事讓他頭大,先不說龍歌和鳳妮的身分,單只軒轅這個人的實力就讓他頭大。

一開始,蒙絡便沒敢小看軒轅,他是個驕傲之人,但卻有驕傲的資本。同時,他更不會輕視一些被他看上的人。

自第一眼見到軒轅,他就似乎已經看到了軒轅潛在的力量,是個絕對不能忽視的人。而軒轅擊敗齊充那驚世駭俗的刀法,更讓他震驚。

於是他便暗下決心,如果不能將軒轅收為己用,就絕不能留其存於世間。

蒙絡清晰地感受到來自軒轅的威脅,因為軒轅在那種情況之下,仍懂得隱藏實力,由此可見,軒轅的心思是如何的深沉。

齊充敗給軒轅一點也不冤,因為軒轅尚未盡全力,創世大祭司大概也看出了此點:這個年輕人的武功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蒙絡心中也不能不具備戒心,而後軒轅治軍之法和對山海戰士那種嚴密監管的方式,也讓蒙絡心中多了一絲陰影。雖然那時軒轅是向著他,但他的內心深處對軒轅不自覺地生出一絲懼意。正因為如此,他絕對不想軒轅隨他一起前往迷湖尋找神門,他害怕到時候無法控制這個可怕的年輕人。是以,他想在這之前阻止軒轅,當然,這還因為軒轅與龍族戰士的關係,使得蒙絡不能不下定決心先處理軒轅,可又顧忌聖女和龍歌,只好將鳳妮和龍歌全都迷倒。但此刻軒轅、鳳妮、龍歌全都自蒙王府失踪,怎叫蒙絡不頭大?

若依蒙絡平時的脾氣,真想返回熊城將賈曉狠狠地訓一頓,再斬殺失職的護衛。可是此刻卻有重要的事要做,使得他只好放棄返回熊城的打算。

剛到迷湖邊上不久,莊義便以快鹿騎趕上了蒙絡的隊伍。

蒙絡實有些大訝,不明白莊義何以會如此快地趕來。但對這個人,他卻是極為客氣,雖然他並不在乎莊義的武功,但此人比起許多人來說,還確是個人才,甚至不會比齊威之輩差多少。因此蒙絡對這些客卿還是極為著好的,也便召了莊義入見。

“蒙王,大事不妙!”莊義大步行入,身上的傷痕清晰可見。

蒙絡一見大驚,伸手相扶,急忙問道:“何人將莊先生弄至如此模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是創世的死士!”莊義似對蒙絡的關心極為感動地道。

“創世的死士?這是怎麼回事?來人,為莊先生備座!”旋即又對莊義道:“先生細細講來。”

“我奉賈總管之命,與方氏兄弟、余氏兄弟前去追踪軒轅和龍歌那小子的行踪時,卻發現軒轅、聖女和龍歌竟然跟創世這老賊在一起,還有說有笑。創世老賊幾次表示要為龍歌、聖女和軒轅討還公道,且還大罵王爺。我們幾人聽不過去,誰知一動便被創世這老賊發覺,被他派出的死士追殺,最後只有屬下一人逃了出來。因為不敢返回熊城,便只好來找王爺了。”

莊義將編好的故事一股腦兒搬了出來。

“啪……”蒙絡一掌擊碎了一根木柱,勃然大怒而起,狠狠地道:“創世老兒竟敢對我的屬下施出如此毒手,我怎也要替你們討回公道!”

“王爺,屬下估計創世老賊定會前來迷湖,很可能還會派出死士對付王爺呢。因此,王爺不能不防!”

莊義提醒道。

蒙絡眉頭一皺,他也知道創世大祭司的那批死士確實難纏。而此時創世大祭司也趕來了迷湖,只怕他更難獲取神門內的東西了。他對莊義的話是半點也不懷疑,因為他也曾經如此設想過,若是龍歌和鳳妮及軒轅脫田,去找創世大祭司的可能性極大。因為這正是創世大祭司扳倒他的最好藉口,所以創世大祭司支持軒轅和龍歌是再正常也不過了。若龍歌與軒轅不去找創世大祭司,那才奇怪了。當然,其中的情形蒙絡自是不清楚。

“很好,這次真的有勞莊先生了。莊先生先去好好養傷,我自有辦法對付創世老兒的死士,勢必讓他們有來無回!”蒙絡拍拍莊義的肩膀道。他確實是感謝莊義為他提供了這個情報,否則,他還真會被創世大祭司殺得措手不及,而此刻他一直懸著的心也放鬆下來了。只要知道軒轅和龍歌的下落就好說,因為萬事總有個解決的辦法。但如果軒轅和龍歌全都失踪,他還會疑神疑鬼,無法全副精神地投入戰鬥。

“謝王爺!”莊義被人領到設在迷湖邊一個極為舒適的帳篷中。

蒙絡並不敢將眾高手駐紮到沼澤區,他選擇的這一邊,地面還是比較乾燥,是個紮營的好地方。

莊義一離開,蒙絡立刻吩咐高手四面查探,設下幾處暗哨,更對遠處進行觀察。他絕不能讓創世大祭司的死士潛入他的營地,他甚至想主動攻擊那群死士。

不過,他知道這群死士的可怕!他們對自身的生命根本就不重視,個個都以與敵同歸於盡為榮,這便使得他們的敵人不能不為之心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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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絡正在與幾名親信在研究那份由河圖洛書上所得的地圖之時,便有人匆忙趕來相報。

“王爺,發現有不明身分的人正在向我們這裡靠近!”

“哦,來得倒真快!”蒙絡一抬頭自語道。

蘭彪抬頭向遠處望去,低聲道:“我想他們一定不會傻得這個時候接近我們,而定會等到天黑才會動手!”

“彪兒說得對!”蒙絡微表讚賞,同時又向那前來匯報的漢子道:“嚴密監視這群人的動靜,同時也要小心一些其他接近營地之人,目前不要去驚動他們。”

“是!”

蒙絡望著那人出去,扭頭轉向蒙祈諸人。

“這群人也許並不是創世大祭司的死士,說不定也是那真正得到河田洛書的人!”段賦猜測道。

“嗯,不排除這個可能。但不管對方是什麼人,都將會是我們的敵人!”蒙絡狠聲道。

“如果真是知道神門位置的人,我看王爺還是先不要對付他們,因為我們即使找到了神門也無法打開,也許還得他們將我們引入神門之中呢。”段藝道。

“如果我估計沒錯的話,這群人絕不是獲得河圖洛書之人!”

“彪兒何以有此認為?”蒙絡微訝。

“因為這群人所接近的是我們的營地,雖然我們帶來了數十名高手,但是選所之營地卻是極為隱避的,又有這麼多的掩體相護,如果對方能發現,便表示對方是有心之人。若他們是得到河圖洛書之人,又怎會有閒情跟踪我們的足跡尋找我們的營地呢?”蘭彪分析道。

“嗯,蘭公子的分析的確有道理。”段賦和段藝頻頻點頭附和道。

“如此一來,我們就讓其有來無回!既然他們欲晚上來襲營,那我們也給他們一個驚喜好了!”蒙絡深吸了口氣道。

蘭彪也悠然一笑,他知道蒙絡定是已有了定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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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鳩在西南方不斷地盤旋,想必那裡定有著大批敵人!”始鳩推斷道。

“嗯,如果我估計沒錯的話,應該是創世大祭司所領的大批高手,蒙絡此刻大概早已到了迷湖之畔!”

軒轅道。

“要不要派人查探一下?”花戰試探著詢問道。

“沒必要,我們目前只須靜待事情的發展和變化,然後再獲漁利。

因此,此刻不必去惹他們,到時候他們自會找上我們的!“軒轅笑了笑道。

“那我們現在去哪裡?”燕絕問道。

“我們去那有沼澤的湖畔邊紮營,我相信這些人不會選擇沼澤那塊死地休息!”軒轅向北面望瞭望,悠然道。

“那裡的蚊子和毒蟲太多,恐怕馬兒會受不了。”

尤揚有些擔心地道。

“何用為區區小事擔心?軒轅自有辦法!”陶瑩插口道,她對軒轅極有信心。

“我們有專門在沼澤中使用的草藥,毒蟲、蚊子根本就不敢近身,保證大家可以睡個安穩覺!”桃紅也笑了笑道。

尤揚自不敢再多言,陶瑩和桃紅乃是軒轅的兩位夫人,他可不敢得罪。

“我們還有一些兄弟正在那片沼澤之中接受訓練呢,連他們都可以熬過來,我們又怎會怕?”軒轅笑了笑,反問道。

“獵豹和花猛他們都在這附近嗎?”燕五問道。

“七叔也在,我必須先去給他定下一些新的任務!”

軒轅籲了口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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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諸人把營地紮在一個坡谷之中,然後攜著桃紅和陶瑩在附近信步慢走。

其實這裡的風景也挺不錯,時值深秋,頗有幾分蕭瑟之意。遠處碧波萬頃,晚霞通紅,如在天邊燃起了一團烈焰。淺淺的草地,雖踩上去有些鬆軟,但看起來也青綠一片,令人賞心悅目。

桃紅和陶瑩確很難得有這樣的機會陪軒轅散步,今日能陪愛郎觀賞落日美景,她們心中實感欣慰和歡欣。

軒轅也感到無限的溫馨,此刻他確實感覺到生命太美好了,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讓它不去珍惜眼下所擁有的一切。不過,軒轅卻很難得有什麼空閒,包括現在。

尤揚來報,獵豹和葉七已來,有急事相禀。使得軒轅只好無可奈何地抽身返回營地,惟留下兩女坐在山坡上欣賞著夕陽的絢麗。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2:12
第四章逆陰敗陽


“這幾天接二連三地有人失踪,雖然我們監管得極為嚴密,可仍然控制不住他們的失踪。”獵豹的臉色很難看地回報導。

軒轅也臉色微變,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已經有四天了,每天都會失踪兩人,開始我以為是訓練太過艱苦,這些戰士私自逃了。於是我們加強防守,可是還是同樣每天少兩人,我們甚至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離開大營的。這太奇怪了,而且失踪的人數這般有規律,真是奇怪!”葉七也補充道。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軒轅有些生氣地道。

“剛開始我們以為這很正常,只要加強管理就沒事了,因此也就沒有將此事告訴你。”獵豹有些擔心地望了軒轅一眼道。

“你們這樣做本身就是錯誤的,事後第二天你們就應該向我反應這一情況。有戰士失踪,不管是一個還是兩個,都是一件極為重大的事情,一個不好會影響整營戰士的軍心和鬥志。如果連這一點都無法做好的話,就是嚴重的失職,永遠都無法訓練出最精良的戰士。而且你們這樣做也是對戰士們的一種不負責任的表現,是對他們的漠不關心。若是他們出了事,你們也瞞而不報,這種隊長還有人會信任嗎?

你們還憑什麼去調派他們?“軒轅不由得生氣之極地叱責道。

葉七和獵豹背心冷汗直冒,更被軒轅的氣勢所懾,竟低頭不敢言語。他們從未見軒轅發這麼大的火,也沒想到軒轅對這件事如此認真。

“其實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他們,或許是因這些日子以來聖王的事情大忙,他們只是不想太過麻煩聖王而已!”尤揚插言相護道。

軒轅火氣稍減,也覺得剛才的脾氣有些過火,不由吸了口氣道:“立刻仔細盤查所知情者,在這附近找找是否有可疑的線索,我絕不想看到再有同樣的事情發生!另外去查查這幾人的家屬,看看可有其下落。”

“我們明白,軒轅你放心!”葉七和獵豹認真地道。

“軒轅!”桃紅臉色極為蒼白地奔入營中呼了一聲,陶瑩也跟在她身後追了進來。

“發生了什麼事?”軒轅訝然問道,從桃紅的臉色上他隱隱覺察到了一些什麼。

“我師尊在這附近出現過!”桃紅有些氣喘地道。

“狐姬在這附近出現過?”軒轅一驚,立身而起問道。

“不錯,那裡有幾具脫陽而死的屍體,正是我師尊'逆陰敗陽'大法的傑作。放眼整個天下,也惟有她一人能夠將'逆陰敗陽'大法修練成功! ”桃紅的臉色極為難看。

陶瑩的神色也同樣有些難看。

“我們去看看!”軒轅對逆陰敗陽大法早有耳聞,桃紅曾沒有絲毫隱瞞地向他說了許多關於狐姬這個神秘女人的故事。

傳說狐姬比風絕和**更為可怕,其武功僅次於少昊,但少昊卻不敢惹她。是以,其地位在九黎族極高,東夷人都稱她為聖姬。

獵豹和葉七聽說狐姬之名,都禁不住臉色蒼白,或許是這個女人給他們的印象太過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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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具被吸乾了精血的屍體赤著下身躺在草叢之間,一片狼藉的下身竟還爬附著許多蟲蟻,看了讓人作嘔。也難怪以陶瑩的膽子也會臉色蒼白,實是因為這幾具屍體太過慘不忍睹。

“他們……他們穿的是山海戰士的衣服!”獵豹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發顫。

每一個望著屍體的人都禁不住心頭髮寒,他們從未想過會有這種死法。這群人都是刀尖舔血之輩,即使利刀將他們劈成兩半,也絕不會皺半下眉頭,可是想到被人吸乾精血而死,那種感覺卻是不敢想像。

“他們可能便是失踪的山海戰士,埋了吧!”軒轅抽了口涼氣,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悲憤,但語氣仍顯得極為平和。

眾人全都肅然,默默地動手,迅速將四具屍體埋入泥土中。

“大家結隊,二十人一組向四面找找,看看可有其他同伴的屍體,記住,見到可疑者皆格殺勿論!”

軒轅冷然吩咐道。

獵豹和葉七相對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憂色。他們曾經嚐過狐姬的手段,因此而失去了本性淪為殺人的工具,是以兩人對狐姬有種打心底的畏懼,那是一種難以解釋的感覺。

軒轅望瞭望緊靠在他身邊的桃紅,顯然她是極為害怕。

“師尊定是來抓我的!”桃紅驚懼地道。

“不會的,狐姬根本就不知道你會來這裡,這一切只不過是一種巧合而已。事實上在昨天我還沒有想到會讓你來此,而狐姬顯然已來了好幾天,又怎會是針對你呢?”軒轅將枕紅摟得更緊了些,安慰道。

“軒轅說的沒錯,你師父來這裡的目的可能也是因為神門!”陶瑩恢復了鎮定,附和道。

桃紅這才稍稍安心,但仍擔心地問道:“可是在這裡我終究會與師尊相見的,那可怎麼辦?”

“別忘了,還有為夫我。任何人想傷害你都得過我這一關,即使少昊親來又如何?我們這裡如此多的高手可不是吃閒飯的,如果狐姬來侵,我定要她吃不了兜著走!”軒轅自信且充滿豪氣地道。

“是啊,我們這麼多高手,豈會害怕區區一人?”尤揚也附和道。

“你們根本就無法明白師尊的厲害,幾乎沒有男人可以對她產生抗拒心理,更沒有男人會狠得下心來向她出手,其可怕程度已經超越了武功的範疇!”桃紅搖頭苦笑道。

獵豹和葉七也不由得相視澀然一笑,只有他們才明白,桃紅所說是多麼實在,沒有半點浮誇之意。

“也許你說的是事實,但她想對付我們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何況,我們的人中並非只有男人,別小看了我們的瑩瑩,也不要小看了你自己!“軒轅依然極度自信地道。

桃紅心下稍安,軒轅所說確實沒錯,即使無法對狐姬進行攻擊,但自保卻是沒問題。此刻軒轅的身邊這許多高手,狐姬再厲害也不可能勝得了這麼多人,何況軒轅的武功也達到了登峰造極之境。

“如果狐姬來了,很可能偃金也來了,或者還有奄仲與風絕!”

軒轅肯定地道。

“這確有可能,師尊數十年都未曾出過神谷,今日突然至此,定不會簡單!”桃紅附和道。

“那我們要不要將營地換個地方駐紮?”陶瑩微微有些擔心地提議道。

“這個就沒有必要了,因為我們根本就不知道狐姬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她會出沒於哪裡。因此,沒有什麼地方能夠算是真正的安全,而且這是關係到鬥志的問題,我們自不能聞狐姬之名便嚇得亂了方寸,這會極為影響兄弟們的鬥志,說不定還會被**或是風絕算計呢!”

軒轅否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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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戰諸人又找到了另外四具屍體,死狀與被埋的四人一模一樣。

而這八具屍體確實便是自七大營中抽調而出的精銳山海戰士。

軒轅的臉色也有些沉鬱,確實,如果是狐姬親自出手,獵豹諸人的防範是很難達到效果的,抑或這幾名戰士根本就無法抗拒狐姬的誘惑而私自逃出營地。

不過這八人已經死了,那就沒有必要再去追究他們的責任,而這一切都應該由狐姬來承擔。

“我們是不是要把這些戰士們遷出沼澤區?”獵豹有些憂心忡,沖地問道。

“嗯,不過,卻不是今日,如果我估計沒錯的話,狐姬今晚一定會再次光顧軍營。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們能猜出這是她的傑作,也不知道山海戰士與我之間有著太過密切的關係,這**婦絕不會才嘗甜頭便罷手!”軒轅斷然道。

“要是滿蒼夷前輩在這裡就好了!”花戰有些可惜地道。

軒轅悠然一笑,他知道花戰的意思,面對這個任何男人都不敢下手的妖姬,只有以滿蒼夷這種女性的身分出手,方才有效。而以滿蒼夷的武功,確實能夠讓狐姬吃些苦頭,但遺憾的是此刻滿蒼夷卻不在。

不過,軒轅卻湧起了無限的鬥志,自信地道:“就讓我今晚去會會她吧!”

“軒轅千萬不能大意,這個女人有著無可比擬的魅力,任何看了她的男人都會心神無法自製,甚至是鬥誌全消,只想與其歡好。你雖然功力深厚,但也要小心中了這妖婦的暗算!”葉七提醒道。

軒轅知道葉七和花猛、獵豹諸人曾經嚐過狐姬的厲害,如果不是因為狐姬想讓他們成為殺人工具,只怕他們也會像這八具乾屍一般被吸乾精血。因此,葉七諸人的憂心比他人更甚。

“我知道該怎麼做,你們放心好了!”軒轅自信地道。

葉七和獵豹相視望了一眼,感到一陣無奈,他們知道軒轅若決定了一件事,誰也不可能改變得了,而這也正是軒轅獨特的魅力所在。

“大家先將這裡的營地守護好,作好互相呼應的準備。我要在天黑之前趕到山海戰士營!”軒轅沉聲吩咐道。

*****************************************

夜幕剛剛降臨,營地便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黑暗之中。

山海戰士營,乃是沼澤之中的一片乾地,地勢較高,也可以算是一道矮小的山粱。不過,營地並非扎在山粱之巔,而是距山粱有些距離的凹地,這也便使營地更具隱蔽性。

山樑上設有哨口,監視著各方的動靜。自沼澤之中常會升起一些瘴氣,有時也是水氣。所以,這里天未黑便已先被霧氣斷了天光,只有營地之中的幾堆篝火在閃爍跳躍。

這片地域本就是有熊族的地盤,因此並不怕有大批敵人來犯,何況沼澤之中幾乎沒有人跡,誰也不會在意這些篝火。而軒轅也就不會禁止夜間點起大堆大堆的篝火了。

山梁被篝火照得很亮,在營地的四周都點起了大大小小的火把,若有人欲進入山梁,首先便無法逃過火光的照射,根本就無法遁跡。

當然,軒轅早就讓人將山樑上的雜草大樹幾乎全部清理,惟留下幾棵戰略性的大樹給放哨的戰士棲身。這樣一來,便減少了毒蟲傷人的機率,更可以防範敵人的火攻。

山梁之上有山泉湧出,這便是眾人飲食的水源。

這自也是極為重要的地方,每天都會有十餘名精銳戰士把守,絕不能讓水源受到污染。

此刻軒轅便坐在山粱上,像一堆朽木,夜風極寒,但是對於他來說,一切都似乎只是身外之物,根本就無法走入他的感觀之中。或者可以說山粱之上存在的只是他的軀殼,而他的靈魂和精神早巳融入了這夜風之中,融入了這虛渺的太虛之內。

營地之中所有的燈火俱已熄滅,只有幾堆躍動的篝火照亮了營帳的所在,而在軒轅的身邊也燃著兩堆篝火,軒轅便在這兩堆篝火之間。

他知道,狐姬一定會來,一定會!

狐姬絕不會放過軒轅,這並不是因為軒轅是他們的敵人,而是因為軒轅本身就是一種誘惑,對狐姬這個**婦更是如此。軒轅很自信這一點。

當然,這也是因為軒轅對人性的了解並不膚淺,他的一切表現,包括擊敗風絕,殺童旦,敗偃金,對狐姬這絕代妖姬來說無不是一種誘惑,對任何高手也都是一種誘惑。狐姬乃是九黎四大供奉之首,她更不會放過軒轅。因此,只要軒轅願意麵對她,她絕對不會迴避,否則那將會讓她顏面盡失。這種事狐姬絕不會幹,因為這個女人一向是以征服男人為樂,自然不會放過征服軒轅的機會。

軒轅的做法有些絕,他在幾個路口上掛了數面旗幟,而旗幟上則寫著:“軒轅在此,妖婦快滾”八個字。

這是對狐姬的一種挑戰,以狐姬這種身分崇高的人怎麼可能就此退去?

是的,軒轅知道他的激將之法已起到了作用,因為狐姬已經來了。

他雖未親見,但靈覺已經告訴了他,狐姬來了。他的思感已經籠罩了這山樑的每一個角落,任何進入他思感範圍中的人都不可能逃得過他的觸覺。因此,他知道狐姬來了。

*****************************************

蒙絡的營帳起火,殺入蒙絡營帳之中的正是創世大祭司的死士們,但是這群人卻沒有料到營帳會突然起火。

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這群死士們本是有計劃的行動,可是結果大出他們的意料之外。

“快撤!”有人低​​呼,因為他們發現營帳之中是空的,只有一些乾草枯枝,而這些幹革枯枝之上甚至還有地龍血。因此,火勢一起便不可收拾。

這群死士們知道中計了,甚至是闖入了一個由蒙絡佈置的死局之中。

“殺!”蒙絡的聲音自黑暗的林間傳來,飛舞的火箭換成了毒箭。

箭矢如雨般直灑向那群倉皇而退的死士,只殺得這群死士陣腳大亂,儘管這群人個個武功高絕,可事出突然,一時之間措手不及之下竟被亂箭射得毫無還手之力。

蒙絡得意地大笑,因為他竟發現齊威也在其中。

“齊威,你死定了!”蘭彪也自黑暗之中走了出來,那群死士中箭即死,他們根本無法抗拒這淬有毒液的箭矢,在還沒有正式交手之時便已死了一半。

更因死士們的身形完全暴露於火光之下,無可遁跡,只好做活的劍靶。

“殺!”齊威一看立刻知道大事不妙,奮身欲突圍殺出,這些死士也確是悍不畏死之士,一個個都撥開亂箭,直向蒙絡的伏兵殺去。

一時之間,湖邊林內殺聲大起。

****************************************

“你終於來了!”軒轅眼睛仍微合著,感受著身邊兩堆篝火的熱量,語氣竟平和得讓人有些意外。

回答軒轅的是一陣極為美妙而且極具魔力的笑聲。

軒轅閉著眼,並沒有看到聲音主人的樣子,但是他卻聽到了,那聲音猶如一層層波浪般衝入他的耳孔,傳至他的腦內。頓時他彷若置身萬花叢中,飄於雲端享受輕風驕陽之沐浴……

軒轅心中吃了一驚,他從未聽過如此好聽的笑聲,也未聽過具有如此魔力的聲音。這聲音似乎具有一種強烈的磁性將人拉入一個神秘而奇妙的世界。

一笑之下,頓如春風拂面,春水**漾,萬花齊綻,雲霞翻轉……

軒轅不敢想像,若是睜開眼睛去看這聲音的主人,又會是何等的震撼,何等的驚艷。

難道這便是狐姬的聲音?難道這便是狐姬的魅力?讓人心頭生出無盡無期的遐想,就連軒轅也不例外。但這笑聲之中絕無半點****妖冶之意,反讓人感到其聖潔清雅如和煦之春風。

“你為何不敢睜眼看我?”那聲音又飄了過來,空靈飄渺卻又實實在在,有種說不出的嫵媚。

“既然我睜開眼睛,所看到的只是一個虛假的皮殼,我又何必要看呢?”軒轅淡淡地道。

“你是在為自己找藉口,因為你根本就沒有膽量看我!”

“你錯了,看人並不需用眼睛,世間萬物皆乃空幻,眼睛往往會被一些東西所迷惑,而真正能看清事物本質的惟有心,是以我已經看見了你!”軒轅心中在盤算著,他甚至也沒有信心面對這絕代妖姬。

在沒有聽到其聲音之前,他確實想看看這絕代妖姬究竟是何模樣,可是此刻他竟害怕自己也無法抗拒狐姬的魔異魅力,無法抗拒那無可比擬的媚功,這才不得不作違心之說。“我還以為軒轅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原來也不過只是一介懦夫,一個不敢正視現實的俗人!”那女人說完竟不屑地笑了起來。

軒轅心中並無半絲怒意,但卻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如果他不敢正視對方,在心理上,他永遠都輸了一籌。因此,他再也不想迴避。

入目的容顏,使軒轅禁不住心頭狂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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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魅女狐姬


軒轅無法自製地心頭狂震,更無法以任何言語來表達眼前這個女人所散發出來的魁力和誘惑,也無法形容內心震撼的程度。他幾乎不敢相信世間會有如此身俱魅力的女人。

這個女人便是邪惡至極的狐姬?這個女人便是被東夷人喚作聖姬橫行了數十近百年的大魔頭?軒轅不相信,因為眼前的女人看樣子最多只有二十餘歲,與桃紅相仿。

那女人笑了,笑得無限優雅,如春風般直入心頭,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溫馨,也使人心底不自覺地生出一絲旖旎的幻想,生出一種無幾從抗拒的衝動和慾望。

軒轅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快,臉有些發燙,這是他往日從未有過的經歷,他一向對自己的自製力有著絕對的信心,但是這一刻他竟懷疑起自己來。不過,他知道對方已經向他出招了,只是這是一種無形的招式,一種無可形容的變數……

“你便是狐姬?”軒轅以最大的意志克制著內心的慾望和衝動,問道。

“是桃紅告訴你的?”那女人不答反問,她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包括面部的每一個表情都似散發出一種無可比擬的魔力,雖然絕對看不出輕浮而庸俗的感覺,卻無不是極盡挑逗……

軒轅深深地吸了口氣,他發現吸入的氣體也是熱的。不過,他知道眼前這個女人確實是狐姬,此刻他才明白葉七和獵豹的話是多麼誠懇,桃紅的話是多麼真實。其實他們的形容仍不能夠完全表達出狐姬的誘惑力及危險程度。

“如果你真的是狐姬,今日就不該來此!”軒轅深深地吸了口氣,淡然道。

“是嗎?難道你會殺我?難道你不喜歡看到我?”狐姬似乎有些驚訝地反問道。

“正因為我喜歡看到你,所以我才會殺你,如果你對我沒有威脅,我為何要殺你?”軒轅低下頭,不再看狐姬,斷然道。

軒轅確實不敢再看狐姬,他害怕自己無法抗拒狐姬的挑逗。當然,對於肉體上的歡悅,他絕不會介意,但是像狐姬這樣的妖姬他卻不敢嘗試。因此,他避開了狐姬的目光。

狐姬又笑了起來,似乎對軒轅的反應比較滿意,半晌才道:“難道你會對一個於你全沒有敵意的人下殺手嗎?”

“但你是我的敵人,除非你能證明自己對我沒有惡意,證明你與東夷沒有關係!不過,你別忘了,我們已有八位戰士死在你的手中!”

軒轅緩緩地再次閉上眸子道。

“那隻是他們願意,並非我相逼……”

“但你不覺得手段太過毒辣嗎?也大沒有人道嗎?既然你不欲證明,我只好對你不客氣了!”軒轅霍地立身而起道。

“我倒很想看看你是如何對付我的。”狐姬也有些訝然地笑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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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威確實沒有想到,蒙絡竟早有準備,他絕未料到軒轅早已洞悉創世大祭司的陰謀,故意挑起雙方的殺戮,這才使得蒙絡有所準備。

不僅如此,蒙絡還對齊威的行踪了解得極為清楚,這才導致了齊威的敗亡。

齊威死了,死在蒙絡的手中並不冤,他的武功與蒙絡仍有一段距離,那近百名偷襲的死士也僅有幾個漏網之魚,餘者盡死於毒箭之下或刀劍相加之下。

蒙絡的損失是幾個大帳篷,也有十餘名高手死於與死士交手之中。

這些死士人人都是以命搏命,雖是在絕對劣勢的情況下,卻仍凶悍無倫,而且人人身手不凡,竟也極為難纏。

對於眼下的戰果,蒙絡並不甚滿意,在他的估計之中,己方應該不會有任何損失,也不會被這些可怕的死士溜掉,但是他卻估計錯了,這使得他不能不對創世大祭司的實力重新估計。

死士,在熊城之中,只聽從創世大祭司一人,那是因為他是負責訓練的人。這群人本屬於有熊族的秘密戰士,可是太陽暴死,也便使這群人給私有化了,連蒙絡對此亦無可奈何。

蒙絡後悔當初自己怎地不也搞一批人來訓練,說不定這一刻能與這群死士大戰一回,那他對創世大祭司又有何懼?

殺了齊威,蒙絡知道與創世大祭司之間再無迴轉的餘地,事實上,創世大祭司讓齊威來偷襲蒙絡也沒有打算就此罷休,更表示了定要置蒙絡於死地的決心。

面對創世大祭司這樣的對手,蒙絡心中並不輕鬆,何況在迷湖附近還存在著別的敵人,且他此來迷湖的目的又是神門。因此,他心中此刻充滿了一種憂慮。

所幸,蘭彪也是個極有主見的年輕人,倒為他出了不少好點子,於是蒙絡領著眾高手向沼澤方向靠去。不過,他並不想深入沼澤,因為他也知道沼澤之中很可能是山海戰士的訓練基地,在那裡,他擔心軒轅,這刻他倒有些後悔在對待軒轅的舉措之上大過貿然了。當然,後悔也沒有用,他還必須正視軒轅,就如軒轅此刻必須正視狐姬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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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身後不遠的地方,葉七和獵豹對山粱之上所發生的一切都看得極為清楚,但他們卻不敢現身,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勇氣去正面面對狐姬。他們害怕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無法控制自己的慾望和衝動。

他們太清楚那股讓人瘋狂的魔力的可怕。

狐姬確有讓人瘋狂的魔力,軒轅也深有此感。若非他的功力深厚和自小養成的冷靜,只怕此刻早已成?狐姬的裙下之臣,葉七和獵豹看清了一切,包括軒轅輕緩地解開自己的上衣,露出精赤如鐵的上身。

葉七和獵豹駭然,他們相視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驚懼,因而再無法沉默下去了。

“軒轅,不能這樣!”葉七和獵豹兩人齊聲高喝,他們想以此驚醒軒轅。遣憾的是,軒轅頭也不曾迴轉,彷彿根本就未聽到這呼聲一般,依然悠閒地脫下長褲,露出以短褲緊裹著的剛毅而完美的體型。

“軒轅!”葉七和獵豹一聲絕望的低呼,這個結果實讓他們措手不及。軒轅竟如此著了狐姬的道兒,他們欲救已是不及。不過,他們已經不顧一切地向山梁撲去。

狐姬神色間微顯錯愕,但旋即又顯出一絲甜甜的笑意,眼神之中多了一絲不屑,或許是多了一絲欣賞。

對於軒轅那完美體型的欣賞,那精壯堅實的肌肉在火光之中閃動著一種猶如金屬般的光澤,生機似乎變成了有形的色彩,泛動於那健美的皮膚之上。這種體型確實能夠讓任何女人心動,何況,軒轅還擁有一張俊朗而極富個性的臉龐。

狐姬在欣賞之餘,卻感到一絲訝異,那種訝異的根源是來自軒轅。

軒轅靜得如同深沉的黑夜,沒有急促的喘息,沒有慾火中燒的表情,甚至連那雙眼睛也平靜得如同夜空,寧靜之中不失幽深。

這讓狐姬感到意外,他不明白軒轅為什麼要如此暴露自己的身體,因為軒轅絕對不會是急色之人,更不是已到了慾火中燒無法自製的地步。剛開始,狐姬以為軒轅是受不住挑逗,所以有些不屑,可是這一刻她卻知道自己錯了,她也不得不重新估計軒轅。

軒轅的靜有些怪,但那種寧靜卻感染了四周所有的人,便是葉七和獵豹也清楚地感受到了軒轅內心的子靜,是以他們駐足!

葉七和獵豹駐足,在六丈之外關注著軒轅,發現軒轅竟在衣服之上撕下一道布條,極為悠閒地綁住自己的眼睛。

狐姬不由得笑了,此刻她也明白了軒轅的意思。

軒轅是要蒙眼與她一戰,這確實是種有趣的作風,同時也感到軒轅是個很有趣的年輕人,甚至是有些幼稚。

是的,在狐姬的眼中,軒轅確實有些幼稚,要知道,她的成名並非全靠那無可抗拒的媚功,也因為她那神鬼莫測的武功,而軒轅竟以為蒙著眼睛便可以對付她,這豈不是有些好笑?

“我再說一遍,如果你願意棄邪歸正,不再為東夷助戰,我可以看在桃紅和雅倩的份上與你以及你的族人結盟,共同澄清天下!'軒轅淡然道。

“何為正?何為邪?都只是利益之爭,孰對孰錯誰又能分清?年輕人,雖然你是個了不起的人才,但是與東夷相比,你仍是螳臂擋車,不堪一擊。我勸你還是依附了東夷,我保證可以讓你享受到人間所能享受到的最大的快樂,那豈不強過你掙扎於各大力量之間惶惶不可終日?”狐姬似動了愛才之心,悠然勸道。

軒轅淡漠地一笑,道:“或許你說得對,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利益之爭而無誰對誰錯,只不過,軒轅卻是個不甘屈於人下之人,任何快樂和幸福,只有靠自己的雙手去爭取來,才會是最有意義的,我從不稀罕別人的施捨!”

“年輕人確有志氣,也難怪兩個逆徒會為你背叛我。不過,有些時候,人還是要活得實在一些好,擁有遠大的抱負固然是好事,但太過盲目卻是有害無益。若你還要執迷不悟,終會後悔的!你好好地考慮我的話吧。”狐姬竟然對軒轅極為客氣,也極為誠懇,這連她自己也感到有些驚訝。

犯姬對自己的言詞的確有些訝異,或許是真的動了惜才之念,也可能是對軒轅另眼相看。但不可否認,軒轅這初生之犢確有過人的魅力,對狐姬來說,不能說不是一種誘惑。

人與人之間本身就是相互吸引的,便是狐姬也不例外。她閱人無數,但像軒轅這般擁有如此豪情和體魄之人卻不多,而像軒轅那種白骨子裡透出傲氣和霸意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她自也有些為之心動。

對於軒轅來說,狐姬的魅力確是不可抗拒的,是以他選擇迴避,掩目以對。而狐姬卻是正視軒轅,感受著軒轅那充盈著生機的軀體所散發出來的濃烈霸氣。

倏然之間,狐姬收起了對軒轅的小覷之心,她清晰地感受到軒轅的鬥志在瘋漲。

“你以為掩住眼睛就能夠不受影響嗎?”狐姬的聲音再一次充滿了磁性,讓人心生旖旎幻想。

葉七和獵豹在六丈之外,也禁不住心神恍惚,彷彿墜入了一個夢境之中,他們對狐姬的魅力和誘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不過所幸的是此刻雙方距離尚遠,又是在夜色之下,因此靈臺仍保持著一絲清明,在駭然之下忙退回營地之中。

軒轅心中並不驚詫,狐姬能夠將媚術和魔功運用到聲音上,這很正常。當然,當他面對這殺人於無形的魔功之時,卻也有些吃不消,他惟一值得慶幸的是在姬水河畔之時,為了對付地祭司,他曾藉血如意來練習精神對抗之法。因此,一時之間他仍不置於心神失守。

“若是你想以聲音來對付我也同樣是徒勞,我並不需要用耳朵和眼睛!”軒轅說話之間,兩手在雙耳的耳廊之後輕點了一下。

“你封住了聽覺神經?”狐姬大為驚愕地問道,但突然之間她發現軒轅再也聽不到她所說的話,更不會看到她在說話。

軒轅蒙住了眼睛,還封住了聽覺神經,這場架還能夠打嗎?

狐姬也感到好笑,笑軒轅的犟,笑軒轅的傻,她下相信一個不能看也不能聽的人會具有攻擊力,這比盲人騎馬更讓人感到悲哀。不過,她已不再說話,因為軒轅根本就听不到,除非軒轅解開禁制,但他會嗎?

狐姬不知道,軒轅是第一個讓她的媚功無處可施之人,因為軒轅此刻如同一個又聾又瞎的殘廢,任何美麗的外表與任何甜美的聲音都不會對他具有誘惑力。

夜風凜凜,篝火躍動中,山粱之上的一切都顯得那般詭異。

“出手吧!”軒轅的聲音如夜風一樣冰冷。

狐姬沒有出手,或許她覺得出手對付這樣一個不能看也不能聽的人是一種屈辱,這樣一個等同於殘廢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她出手。她是何等身分,何等地位,不過她卻沒有說什麼,因為說什麼也是多餘的,軒轅根本就听不到。

“聖姬,就將這小子交給我吧!既然這小子不自量力,我們也不用對他客氣!”偃金自黑暗之中走了出來,淡然道。

狐姬對偃金的出現並不驚訝,事實上,她豈會不知偃金的存在?

“好吧,既然如此,就將他交給你吧!”狐姬樂得清閒,她實不想向這個等同於廢人的人出手。

“想不到你還帶了幫手,好吧,就一齊上吧!

嗯,你是偃金,你身上的狐臭味是一點也沒減!“軒轅吸了一下鼻子,突然道。

狐姬和偃僉大訝,自偃金身後走出的人也同樣吃了一驚,但聽到軒轅後面一句話,偃金勃然大怒。

狐姬不禁好笑,道:“你的鼻子看來也與眼睛一樣好使!”但很快記起軒轅是聽不到她說話的,不由意興索然。

“小子,老夫本還有些惜才之心,但你竟如此不識抬舉,老夫就廢了你吧!”偃金說著就要出手。

“軒轅小心!'葉七和獵豹見對方又來了高手,不由得大驚,那群山海戰士都未出現,那是軒轅的安排,在面對狐姬這樣的絕代妖姬,這群人出來只會使局面更亂。因此軒轅下了禁令,若不是他召喚絕不可以出營參戰,連葉七和獵豹也不例外。可是葉七和獵豹極度關心軒轅,又不得不出聲,只是他們並不知道軒轅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

“供奉,殺雞蔫用牛刀?讓敖江來生擒這小子好了!”偃金身後一名老者挺身而出道。

偃金望了敖江一眼,雖然平時他並不怎麼在意這個在神谷中吃閒飯的元老,但卻知道敖江確實可算是個高手,比之帝十也不會遜色,不禁點點頭道:“小心一些,這小子有些門道!”

敖江望向綁目封耳的軒轅冷冷一笑,忖道:“如果我連你這個殘廢也對付不了,豈還有臉面在東夷族中混?”

“小子,去死吧!”敖江旋身出擊,手中亮出一根尖利之極的鐵刺,直向軒轅扎去,速度快極,而角度也刁鑽之極。

軒轅如同一截木頭一般,似乎並未察覺到已命懸一線。

狐姬不禁搖了搖頭,對軒轅似乎有些惋惜,一個好好的年輕人竟這般死去,確實有些遺憾。不可否認,軒轅那凸起的肌肉和那完美的體型對她是一種誘惑。

對於****成性的狐姬而言,擁有軒轅這種體魄的壯男乃是難得的享樂極品,更難得的是軒轅如此年輕,且功力深厚之極。

偃金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敖江的刺只差五寸便要釘入軒轅的身體了,他不信軒轅還能躲過。對於一個不能看也不能聽的人來說,與敵人交手完全是一種悲哀。若是在正常情況下,便是三個敖江只怕也難是軒轅之敵,可是此刻……

偃金的臉色驀地變了,敖江的利刺竟刺了個空。

“去死吧!”軒轅一聲低吼,拳頭以無可比擬的速度自敖江的側面擊出,在敖扛幾乎沒有反應過來之時,便已擊實。

“哇……啊……”敖江一聲慘嚎,龐大的身子飛彈而出,腦袋竟然碎得如一個爛南瓜,腦漿和鮮血塗滿了一地。

軒轅一動未動,精赤的身子在篝火的映襯下,閃動著詭異的光彩,彷彿一切都是極為不真實的。

狐姬和偃金的臉色都大變,他們似乎根本就不曾料到軒轅的攻擊竟是如此兇猛而詭異,使得敖江根本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當然,這也怪敖江太輕視軒轅了,這才被軒轅一擊而中,可是軒轅剛才那瘋狂的一事也絕對足以令偃金震駭。

葉七和獵豹見軒轅大展神威,一拳斃敵,不由得大感放心。

“好霸道的功力!”狐姬暗暗咋舌,但她有些難以想像,軒轅既不能視也不能聽,又是如何知道敖江的出擊方位?又是如何避開那利刺的一擊呢?這使她的心中充滿了疑問。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2:13
第六章烈焰刀氣


偃金也在驚訝,軒轅那一拳角度之刁鑽之精確,彷彿是親眼所見,再經過精心計算才得出的結果。可是軒轅明明目不能視、耳不能聽,那他憑什麼分辨敵我呢?又憑什麼如此清楚地辨出敖江的精確位置呢?

這像是一個謎。

“偃金,不必讓你的屬下來送死了,他們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儘管我不視不聽!”軒轅自信地道。

“哼!”偃金殺意頓起。

“好,你的殺機升起來了,但還不夠強烈,如果你就只是這種狀態的話,今日你同樣惟有死路一條!”軒轅淡漠地道。

偃金大驚,軒轅的感觀之敏銳幾乎已達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甚至連他內心的情緒也給捕捉到了,這怎能不令偃金吃驚?

“想不到他已經可以做到以肢體的感覺去觸摸周圍的環境,我們確實有些小看了他!”狐姬大訝,不無讚賞地道。

“偃金,你心裡有恐懼的情緒,作為一個高手,你使我深感失望!”

軒轅搖搖頭,悠然地道。

偃金心神再震,軒轅果然已經捕捉到了他內心的情緒,此刻他明白了為何軒轅能夠如此清楚地把握住敖江的動靜,那是因為軒轅是以心去看周圍的一切,以生命的機能化為一種精神的力量去觸摸周圍的環境,甚至在他身體周圍布下了一片思感的力場,任何進入力場的人都不可能瞞過軒轅的觸覺。而軒轅之所以脫下衣衫,便是為了讓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更好地感應到身體周圍氣流的變化和風向的變化,更以此感應到對手的攻勢。

狐姬也看出了這一點,此刻她也知道,軒轅即使是蒙上眼睛和封住聽覺也不會有多大不妥,對其功力的影響也是有限。她確實有些難以想像,以軒轅的年齡,功力竟可達到如斯境界。

偃金心驚之時,軒轅已一聲輕笑,雙手憑空一抓,身旁的兩堆篝火射出兩道火舌,竟在軒轅雙臂一合之時化為一個巨大的火璩向偃金撞去。

偃金心下駭然,此刻的軒轅與當日在忘憂谷外的軒轅似是兩個絕然不同的人,此刻軒轅深沉得猶如黑暗的夜空,那種氣勢含而不露卻又深不可測,無形無影又無處不在,他甚至感到軒轅的氣勢已向他的內心攻至。

“轟……”偃金雙臂一揮,將那團火球擊成星星點點的火光,四散而飛。

“接我此招!”軒轅雙臂再伸,兩堆篝火竟向中間一合,將軒轅吞沒其中,而後便有一團巨大的火球再次撞向偃金。

“好強的火勁!”狐姬大訝,但她並未出手,她自是不能出手,那將是對偃金的不敬重。事實上,她也不屑與偃金聯手,而她的身分更不允許她這樣做。

畢竟,她乃東夷族的四大供奉之首。

偃金大吼一聲,揮手擊出自己的銅棍,凝聚了全身的功力欲與軒轅來個以硬碰硬。

“不要!”狐姬也吃了一驚,她甚至感到偃金有些失策。

“轟……”巨大的火球連偃金和銅棍也一併吞沒了,然後爆出一聲巨響,偃金和軒轅各自分開。

偃金的衣衫竟著了火,軒轅身上依然似燃燒著一層烈焰。

“偃金,你的修為退步了!”軒轅怪笑著灑然揮掌斬出。

“哧……”一道刀形的烈焰劃破兩丈虛空,向尚未立穩身形的偃金劈到。

“以氣化刀,好猛的陽剛之勁!”狐姬駭然低呼。

偃金正欲再組織攻擊,便感一股強大的刀氣破空而來,只得再回身而擊。

“砰……”那刀形烈焰斬在銅棍之上,竟震得偃金退了一步。

“好小子,真是太小看你了!”狐姬再也不能忍受,偃金根本就不是軒轅的對手,儘管軒轅目不能視、耳不能聽。

“好,兩人一起上,省得我麻煩!”軒轅大笑,雙手連揮。

夜空頓時一片光亮,在軒轅揮掌之時,必有一柄火刀劈出,更似乎滿天都瀰漫著無盡的火光,瀰漫著霸烈的刀氣。而軒轅卻猶如融入了黑暗的怪物,虛無飄渺,攻勢卻快得讓人吃驚。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狐姬冷哼道,自她袖間射出一段長長的綢帶,剎那之間,綢帶如同虛空之中狂舞的靈蛇,不停地纏繞、迴旋… …

軒轅雖目不能視、耳不能聽,但其感觀卻是靈敏之極。狐姬一出手,他頓感似乎處處受阻,處處存在著絆腳的綢帶,一不小心便被其纏住,使得他活動的自由大受限制。而有時候他劈出的火刀被這綢帶連刀帶氣反彈而回攻向自己,這使他驚駭不已。

偃金形態極為狼狽,剛才與軒轅硬拼,被烈火燒得鬚髮皆焦,他發現自己的功力竟與軒轅相差一截,這的確讓他有些駭然,幸好狐姬代他擋住了軒轅的攻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他無法想像,在三個月問,軒轅的武功竟精進如斯。

“軒轅,今日是你的死期!”偃金揮動兵刃,更配合著狐姬,以二打一的攻勢向軒轅展開瘋狂的攻擊。

軒轅冷哼幾聲,卻並非因為偃金的話,而是他對外的感觀被狐姬那似乎無處不在的綢帶所攪起的風聲給混淆了,再無法保持絕對的敏感。

狐姬似乎已經看出了軒轅的弱點,這才來干擾軒轅皮膚對外界的感覺,然後對軒轅進行攻擊。

軒轅有些無奈,他不敢摘下綁著眼睛的布帶,因為他不敢正視狐姬的面容,也不敢解開耳朵的禁制。

剛才在火焰之中,他還刻意護住那布帶不讓其燒毀,這便是為了防止正視狐姬。這個女人確實很可怕。

“這大概就是你的天魔舞吧?果然厲害!”軒轅說話之間,身形疾退。

狐姬微訝,這時候軒轅居然還有能力說話,確實讓她有些驚異。

軒轅一退,剛好迎上偃金的銅棍,他竟然絲毫不避偃金這力逾千鈞的一擊。

“去死吧!”偃金大喝之時,銅棍已重重地砸在軒轅的背上。銅棍與軒轅的背部竟然沒有發出半點聲音,讓偃金驚駭欲絕的卻是那銅棍彷彿是擊在虛空中,根本就不受力,不僅僅如此,他的力道更是自銅棍之上疾傳入軒轅的身體之中。

軒轅一聲長嘯,化掌如刀,以迅雷之勢直撲狐姬。

狐姬也吃了一驚,她感到軒轅一時之間功力暴增,那銳利的刀氣以無堅不摧的氣勢直取她而來,招式直截了當,毫無花巧。軒轅竟要與她以硬碰硬!

讓狐姬吃驚的是她發現自己竟避無可避,軒轅的氣勢將她整個人死死地罩在一個強大的氣場之中,使其不得不面對軒轅的攻擊。

“嘶……裂……”軒轅的掌刀過處,那欲阻軒轅攻勢的綢帶盡數繃斷,化為碎片漫天飛舞,而軒轅的身子便像一柄橫空而過的巨刀,破空劈風而過。

狐姬欲避無從,惟輕揮玉臂倒迎而上。

軒轅的嘴角閃過一絲淡漠的笑意,身子驟地加速,便像是在玩魔法一般。

“轟……”狐姬計算失誤,悶哼之下暴退五步。

軒轅的身子也倒翻而出,刀氣四射之下,地面的泥石亂飛,篝火在兩股巨大的氣旋相激下,火苗暴升三丈,更增添了幾分慘烈之勢。

迷茫之中,偃金破開亂飛的泥石,直取軒轅。他絕不能讓軒轅活著,這個年輕人實在大過可怕,他的驚懼是絕對有理由的。對於東夷諸族來說,軒轅乃是頭號欲除掉的敵人,皆因軒轅與東夷九黎結怨大深,根本就沒有緩解的可能性。

驀地,偃金在昏暗之中發現了一雙雪亮深邃且不可揣度的眼睛。

這是一雙似蘊含著奇異力量的眼睛,特人內心的一切全都看得清晰明白,似乎一切的秘密和情緒皆毫無保留地坦露在這雙眼睛之下,偃金發現這雙眼睛之時,頓覺自己赤身**地立在秋風之中讓千萬人觀賞,那種感覺讓他心悸。

這是誰的眼睛?

是軒轅!在與狐姬硬拼之下,刀氣四射竟割開了那蒙眼的布條,讓軒轅的眼睛再次暴露在夜風之中。

黑暗,不可能阻止得了軒轅的目光,他也無法想像自己眼睛的穿透力。但軒轅卻發現自己看到了偃金內心的驚懼,看到了偃金那駭異的表情和眼神的驚詫。

軒轅笑了,為偃金的驚懼而笑,他似乎沒有思慮自己能夠以眼睛看清別人內心的想法是一種不現實的矛盾,但這個矛盾卻真實存在著。

世界因為矛盾才會存在,生命因為矛盾才變得真實。矛盾往往是構成一種事物特徵的基架。

軒轅出手了,在他的目光透入偃金的心底之時,他發現了偃金招式的破綻,發現偃金的動作是那麼遲緩而生硬,所以他出手了。

偃金發現軒轅的手掌竟是那般靈活,那般巧妙,那般快捷,劃過虛空便像一尾遊於水中的魚兒,流線像神透一般的優美、生動、奇妙。

當他再仔細看時,軒轅的手掌已如一柄刀般破入了他的攻勢,而那裡正是他招式的破綻所在。

偃金大駭,驚退,他發現自己無論怎樣攻擊都不可能阻止軒轅這要命的手。因此,他惟有選擇疾退,但是他卻絕望地發現,在他後退之時連連變換了七十九種手法都不能封住軒轅這奪命的一擊。

狐姬也發現了軒轅這一招之間的殺機,更發現了偃金的無奈,但等她剛趕上來之時,軒轅的手掌已經擊實。

偃金聽到了骨裂的聲音,也彷彿聽到了臟腑爆裂的聲音,但他已經無法以言語表達,最後的動作只有一個,那便是飛跌而出。最後的聲音也只有一個,是絕望的狂嚎,所有的語言都被由口鼻問噴出的血漿所代替。

這個結果是偃金做夢也沒有想到的,他竟會就這樣敗在軒轅手中,而且這一敗卻是如此慘烈。如果他還有一點思想,定會想起死去的童旦,以及那幾乎成了殘廢的風絕。

軒轅仰天一聲低嘯,像是在宣洩心頭的鬱悶,又像是在表達蓋世的豪情。

狐姬的攻勢竟頓在半途之中,她也發現了軒轅的眼睛,亮得讓她心頭髮寒的眼睛。同時她更給軒轅那驚人的一擊給鎮住了,此刻的軒轅彷若變了一個人。

軒轅確實像變了一個人,渾身散發出一種讓人心寒的霸殺之氣,彷彿是攀天立地的高山,但軒轅的眼睛與身體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卻形成了極為相反的對比。他的眼睛是那般沉鬱深邃,彷彿是一個無底的深淵,又像是無邊的夜幕,罩在軒轅的目光之中,彷彿赤身立於無邊無際的曠野上,擁有的只是孤獨和寂寞。

狐姬竟忘了施展自己的媚術,忘了自己天生擁有的本錢,忘了軒轅是她的敵人,惟有無盡的震撼。

“你走吧,桃紅和雅倩曾求我不要為難你,但我希望你不要再乾那些傷天害理的事!”軒轅沉鬱地道,同時雙手在耳畔輕揉,解開聽覺的限制。

狐姬露出一絲訝異,她知道,剛才軒轅絕對可在她怔神之間重創她,但軒轅卻沒有這樣做,而且語氣極為誠懇,絕無半點做作。狐姬更驚訝的卻是軒轅竟能夠將其精神力透過眼睛來影響她的情緒和鬥志,但這絕對不是巫術。

“你可知道剛才錯失了殺我的機會,往後你將面臨著更可怕的攻擊?”

軒轅淡然一笑,望瞭望犯姬,有種說不出的灑脫,道:“我知道,就算沒有桃紅和雅倩的叮囑,我也絕難對你下手。不可否認,我無法抗拒你的魅力,更難狠下手來殺你。因此,我選擇不出手,只是希望能有一天我們可以不是敵人。當然,我的希望破滅的可能性會是九成九,但我仍想賭那剩下的一點點人性!”

狐姬眼中閃過一絲異彩,仔細地望了軒轅一眼,突然問道:“你是否可以告訴我,剛才你影響我心神和鬥志的是什麼功夫嗎?”

軒轅也微微一怔,淡漠地道:“這應該說是受了你的啟發,至於什麼功夫,還沒有名字,如果你想叫,便稱之為'破心訣'好了。以心破心,以神制神,心破則無招不破!”

“破心訣?很好,你是我見過的人中,資質最高的年輕人!但很可惜,少昊不久也將來此,憑你的武功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你好自為之了!”狐姬說完扭頭望了已經氣絕的偃金一眼,提了其屍體便迅速沒入黑暗之中。

“軒轅!”葉七和獵豹歡喜無限地自營中衝上山坡,那群山海戰士也都歡喜而至。他們對軒轅大展神威之舉盡數看在眼裡,哪還會不興致高昂?

軒轅沒有動,只是舉目望著狐姬消失的方向,如一棵枯樹般一動不動。

“軒轅,你怎讓我妖婦走掉?”葉七有些不解地問道。

軒轅依然不語,只是嘴角邊挑起一絲苦笑,一縷血水自桃起的嘴角邊緩緩滑下,“你受傷了?”獵豹吃了一驚,忙扶住軒轅,關切地問道。

“統領!”山海戰士也極為震駭。

“大家快回營!”葉七諸人七手八腳地將軒轅扶回營中,留下一些兄弟監視四面的動靜。

獵豹迅速去為軒轅弄了大碗人參湯為他灌下去,此時軒轅才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那妖婦的功力果然可怕!”軒轅搖頭苦笑道。

原來,軒轅在迫不得已之時欲借偃金之力,然後對狐姬施以全力一擊,一舉擊傷狐姬後再來對付偃金。因此不惜以身子硬撼偃金全力一擊,但誰知狐姬的功力之深竟然完全承受了軒轅那兩太高手力量的一記重擊,完全超出了軒轅的估計。而軒轅弄巧成拙,自己反受了傷。

事實上,任誰硬撼偃金這般高手的全力一擊,都不可能完好無損。

後來軒轅在恍然之間如有神助般將自桃紅和雅倩那裡所得來的媚功融入到自身的武功之中,在猝不及防之下讓偃金著了道兒,而軒轅也便乘機擊殺偃金。

當然,這些還來自狐姬給他的啟示,否則他絕對不可能臨陣悟出這什麼勞什子“破心訣”。

如此一來,便連狐姬也給鎮住了,軒轅不是不想殺死狐姬,而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才只好舍而求其次。

狐姬卻不知道軒轅已經身受重傷,若是別人,她定不會相信挨了偃金一記重擊而不受傷,但她曾聽說過軒轅將風絕擊成殘廢的那絕命一擊便是與風絕以掌換掌,硬抗風絕一擊。因此,她以為偃金一下子無法擊傷軒轅那很正常。而軒轅新悟出來的“破心訣”確實有著極強的震懾力,使她一時之間也不敢輕舉妄動,且軒轅表現得也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讓人無法看透虛實。若是軒轅擁有殺死偃金的力量,再戰下去,狐姬覺得自己佔不到任何便宜,兼之軒轅最後的一番話也頗能打動人,使她對軒轅的敵意大消。當然,如果說軒轅對她沒有誘惑力,那是騙人的。因此,在內心深處,她並不希望軒轅死去,這才轉身而去。軒轅心中惟有暗自慶幸,如果狐姬再出手,他只怕是死定了。這個女人的武功比之偃金、鬼三之流至少高出兩籌,恐怕不會比蒙絡或是創世大祭司遜色,難怪能夠坐上九黎四大供奉首席的位置。

如果少昊的武功比狐姬更可怕,那軒轅確實惟有逃命的份兒了。

不過,軒轅慶幸那日在忘憂谷中藉歧富和木神兩大絕世高手的功力將龍丹的生機練化,否則今日後果將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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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怒氣無敵


軒轅的傷勢並不是很重,只是一時回不過氣來,以他的體質,當很快便可以恢復。事實上,能夠在狐姬的面前殺死偃金,他應感到驕傲了。

要知道,狐姬乃是與刑天這般高手齊名的人物,雖然她在武功上的修為比不過刑天,但其聲名在老一輩高手之中卻是響噹噹的,甚至可以直追當年的種族八聖。在東夷族中,也可算是數一數二的絕世高手,比之風絕和**更可怕,因此軒轅確應感到慶幸。

翌日,軒轅的傷勢基本上已經完全康復,於是領著獵豹和花猛趕去桃紅諸人的營地,由葉七主持山海戰士的訓練。同時,他要將這批人轉移到沼澤之外,隨時聽候調遣。這群人或許在某些時候還大有用處。

沼澤之中的地形極為複雜,不過這片沼澤比之死亡沼澤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更沒有死亡沼澤之中的那麼多怪物,或是因為這片沼澤太小,周圍又存在著許多有熊族的獵人之故。在有熊族統治的數百年中,這片沼澤之中的異獸大概也死傷得差不多,所剩無幾了。而其地質也在慢慢改變,本來鬆軟的地面日漸變硬,終有一日這片地面也會成為實地。

桃紅所在地與這裡有二三十里,這並不是一個很遠的距離,但也並非一個很安全的距離。

軒轅此刻便已清晰地感應到危機的存在,那是一種超乎尋常的感應,他一直都對危險特別敏感。而此刻在這片沼澤之中實聚集了許多敵人,來自各個不同組織的力量都聚在迷湖附近。

讓軒轅不明白的是,這群人怎會全聚於迷湖附近呢?難道他們也知道神門的秘密?那他們又是自哪裡知道這一點呢?難道河圖瘩書是被東夷人得去了?否則狐姬和偃金為何早早地來到了迷湖,還說少昊也要來這裡?這確實讓人有些費解。

當然,這一切已經不重要,該來的終究會來,這便像是宿命早定下的程序,而軒轅在意的卻是這危險的來源。

花猛和獵豹也同樣覺察到了危機的存在,只是他們比軒轅遲一些發覺危機所來的方向。但他們終還是看到了危機的所在,那是曲妙和鬼三及許多鬼方的好手。

鬼方的人也聚到了沼澤之中,這裡確實是越來越熱鬧了。看來這些人也都知道神門的秘密,既然這麼多人知道,那神門的存在也就不再是什麼秘密了,這確實讓人有些意外。但這個消息究竟是誰傳出去的呢?究竟是誰告訴這些人有關神門的秘密呢?

軒轅不由得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這些人也來找麻煩,看來今日可真是禍不單行。不過,依軒轅的估計,這群人應該追了他有一段路程,或許是從他走出山海戰士營外就開始追踪了。這群人自不敢在山海戰士營中現身,那樣單憑那兩百精銳戰士也可以殺死他們。因此,曲妙和鬼三跟踪到了此地。

“軒轅,我們又見面了!”鬼三神色有些詭異地笑了笑道,似乎在向軒轅表示揶揄。

“是的,很不幸,我們又見面了!”軒轅聳了聳肩道。

曲妙和鬼三成犄角而立,擋住了軒轅三人的去路,而在周圍更有八名沚曲部的高手,包括曲終在內。

這股實力似乎足夠對付軒轅和獵豹、花猛三人。

獵豹後悔沒有多帶些高手在身邊,此刻竟被曲妙和鬼三給困住。

當然,後悔是不起任何作用的,他們必鬚麵對這一切。

軒轅不欲交戰,並不是因為他害怕曲妙和鬼三,而是因為他感到在這附近仍然潛藏著某種危機,而這種潛在的危機若有若無,卻非來自曲妙和鬼三。若非軒轅擁有超凡的靈覺,絕難覺察到這一點。不過,此刻他不想交手大概也是不行了,因為鬼三和曲妙絕對不會放過他。

“其實,我也是在到處找你們!”軒轅突然道。

鬼三和曲妙諸人一陣錯愕,曲妙旋即陰陰一笑,淡漠地道:“那你現在已經找到我們了!”

“是的,在我們交手之前不知道是否可以先向兩位請教幾個問題?”

軒轅吸了口氣道。

“哦,你還挺有雅興。”鬼三訝然一笑道。

“首領,這小子詭計多端,可能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我看還是速戰速決好了!”曲終提醒道。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想向鬼三問問,去年的五月二十六你可是在姬水神潭附近救走了一個叫蛟幽的女孩子?”軒轅淡然問道。

鬼三的眼中閃過一絲亮彩,並不否認地點頭道:“不錯!”

“那請問她現在哪裡?”軒轅心神禁不住微微緊縮,問道。

“她現在好得很,榮華富貴等一切她都有了,更是最得天魔寵愛的妃子之一,你小子可以死心了!”

鬼三不無揶擒地笑了笑道。

軒轅身子一震,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你說什麼?”

“哈哈哈……”鬼三一陣大笑,緩緩地道:“小子,你也不用如此,能夠成為天魔的女人是她的福氣,你應該為她感到高興才對。”

“你們不是曾說過只要我找到河圖洛書,你就可以將她交還給我嗎?難道這一切都只是謊話?”軒轅​​身上的骨節一陣“噼剝”暴響,聲音冷得如同浮在水面冰塊相撞擊的響聲。

“但是現在我們已經不需要河圖洛書了,當然,如果你能拿河圖洛書來換,天魔又豈會在乎一個女人?我保證若你換了她絕不會後悔,能夠伺候天魔的女人,沒有一個**功夫會讓人失望……”

“你們死定了!”軒轅自牙縫之間驀地進出這五個字,冷得讓人心頭髮顫。

鬼三和曲妙也禁不住微感心寒,但卻相視而笑,他們的目的便是要軒轅發怒。

軒轅緩緩地收回投向遠處的目光,自那不知邊際的虛空中回落到鬼三和曲妙兩人的勝上,猶如兩柄寒刃。他心中只有悲憤,只有痛楚,莫名的痛楚,猶如心與五臟全都扭翻在一起,心間更有種酸澀的味道。

軒轅沒想到得到的竟是這樣一個消息,他寧可聽到蛟幽的死訊,因為他已經傷心了一次。可是當他想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壓在別的男人身下……那種感覺讓他心在滴血。是的,他這一刻才發現,自己愛蚊幽是如此之深,那是一種自小就培養起來最真最純的感情,與燕瓊、衰弱、桃紅的那種情感是不可同日面語的。這並非軒轅偏心,事實上,情和愛並不能劃上一個等號。

軒轅心痛,他想殺人,從來都沒有這一刻如此想殺人。殺所有與天魔有關的人,殺所有讓他生氣的人,殺所有可能污辱過、欺負過蛟幽的人。他需要發洩,發洩那無可言喻的悲痛,殺人,是一種發洩的方式。

獵豹和花猛感覺到軒轅似乎在燃燒,自軒轅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是那般熾熱,熾熱得讓人窒息,讓生命枯萎。

這是什麼氣勢?這是怎麼回事?

鬼三和曲妙也感受到了異樣,他們所感受到的卻是無盡的生機都向軒轅奔去,彷彿軒轅成了一個巨大的吞噬生命力的怪物。

軒轅身邊的樹木、雜草竟然在片刻之間枯萎,彷彿失去了所有的生機,而這枯萎的範圍正在向外擴展,以軒轅為中心向外擴展。

“你們死定了!”軒轅又進出了這樣一句話,但他的眼睛卻變得空洞而深邃。那彷彿是兩個黑洞,沒有任何光能夠透射而入,沒有人能夠自那雙眸子之中看到任何情緒,而那雙眸子之中彷彿有著一種無法解釋的磁力,牽引著每個注視它的人進入另一個虛渺之極的空間。

鬼三和曲妙禁不住心寒了,就因為軒轅這句重複了一遍的話。剛開始軒轅說這句話之時,他們未曾在意,只是悠然地笑了笑,但軒轅再次將之說出來之時,卻彷彿有一種不可逆轉的力量,彷彿是一柄無形的枷鎖緊束住他們的心神。

方圓三丈之內,樹木草皮全部枯死,包括幾棵小樹,而四面八方的生機仍似乎不斷地被軒轅吸納。

“這是什麼魔功?”鬼三和曲妙駭然,但他們已經不能夠再有片刻的猶豫,更不能再讓軒轅的氣勢無休上地擴大。雖然他們不相信軒轅能勝過他們的聯手之擊,但他們卻也害怕奇蹟出現,因為軒轅的表現的確太過詭異。

“小心!”獵豹和花猛喝道,欲助軒轅而出手,但卻發現他們竟無法突破軒轅周身所籠的一層無形氣場。

在軒轅的身體周圍竟然布下了一道強霸熾熱的氣場,這讓獵豹和花猛吃驚,他們不知道軒轅何時擁有瞭如此可怕的功力,但他們並不懷疑軒轅的能力,因為軒轅從來都是那麼高深莫測。自一開始到最後都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潛力。

軒轅沒有動,對曲妙和鬼三兩大高手聯手的攻擊竟似乎視若無睹,是那麼冷靜而沉穩,冷靜得讓人害怕,讓人心寒……

“轟……轟……”曲妙和鬼三的攻勢竟自軒轅身邊滑開,並來擊中軒轅。

軒轅如同幽靈一般自鬼三和曲妙之間滑了過去,是那般詭異,那般迅捷利落,彷彿只是一陣風,一縷氣,熾熱燙手的氣流。

當鬼三和曲妙一擊落空的時候,軒轅竟出現在曲終的面前,突兀得彷彿軒轅亙古以來就是立在曲終的面前。

曲終狂嚎一聲出手,他竟來不及拔出兵刃。軒轅的速度太快,而且那股熾熱的氣流讓他湧起了一股絕望。那種壓力彷彿有無數道灼熱的風自他的七竅猛地灌向內腑,而生機也便被擠壓而出……

這是什麼武功?曲終的絕望幾乎充斥了整個思想,惟一的一點清醒便是想知道這是什麼武功,這是什麼氣勢……但是他能知道嗎?

軒轅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冷厲而殘酷的殺機,彷若利刃般刺透了曲終最後的思想。

曲終發現自己的拳頭已經握在軒轅的手上,同時還有一陣骨碎肉裂的聲音,然後腦袋一陣劇痛,一切便變得虛無,連他自己的慘叫之聲也未聽到。

曲終死了,以最簡單而快捷的方式死了,軒轅的拳頭擊爆了他的腦袋。此時的軒轅更如噬血的瘋獸,在擊爆曲終腦袋之時反手切出,一道有形有色的刀氣竟將自側面攻來的沚曲戰士劈成兩半。而後,軒轅便倒撞向鬼三和曲妙的攻勢之中。

曲終竟如此輕易地死了,就像做了一場夢,一場無法醒來的夢,而這個噩夢卻是沚曲人的。

獵豹和花猛也被軒轅的瘋狂給鎮住了,他們從沒見過軒轅以如此瘋狂的打法殺人。他們怎會不知道曲終的可怕?那是個幾可與虎葉平級的高手,可是竟未能在軒轅手上走一招。在軒轅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發生了什麼變故?是什麼讓軒轅擁有這神鬼莫測的功力?

鬼三和曲妙怒嚎,他們也沒有料到軒轅最先對付的人竟是曲終,而且如此利落,但卻不能否認軒轅的可怕。他們也深深地感到,此刻的軒轅已非數月前的軒轅。

軒轅雙臂以一種極為詭異的角度分劃而出。

鬼三和曲妙忍不住駭然驚呼:“氣刀!”

不!不僅僅是氣刀,更有氣劍,軒轅的右手之上彷彿長出一柄丈許長的巨大氣刀,色澤鮮紅如火入擻是發著熾熱的氣焰。而左手卻延伸出一柄丈余長的氣劍,鋒銳的劍氣刀風激得已經枯萎的草木旋舞亂飛,那幾棵枯萎的小樹更被絞得粉碎。

鬼三和曲妙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這卻是事實。

“你們死定了!”軒轅低嚎一聲,雙手一合,刀與劍轟然而合,更驀地暴長,合為一柄幾達兩丈長四尺闊的異刃,自上而下疾劈。

“轟……”曲妙和鬼三如兩隻狼狽逃竄的林鳥,分向兩個不同的方向疾射,這一刀便在兩人之間劈下。

地裂四丈,泥土和雜草隨著強大的刀氣如颶風般摧枯拉朽地向四面沖開。

獵豹和花猛也如風中弱草一般無法承受那種強烈的衝擊,踉蹌而退。

沚曲高手更是狼狽,甚至有人被刀氣所傷,個個灰頭土臉而退,哪裡還想到誰敵誰友,簡直像是到了世界的末日。

“不可能,不可能,龍丹豈是人力可以煉化的?”鬼三心有餘悸地倚在六丈之外的一棵被他撞折的大樹上,駭然自語道。

曲妙“哇……”地吐出一口沙泥,他的發結被刀氣割開,衣衫碎裂,比鬼三狼狽多了,那是因為他的速度沒有鬼三快。他做夢也沒想到,軒轅的武功竟如此可怕。

“你說對了,龍丹雖非人力可以煉化,但卻並非不能煉化之物,所以今日你死定了!”說話間,軒轅已逼入鬼三兩丈之內。

鬼三如同見到了鬼一般,一彈而起,但他的速度卻比軒轅要慢上半拍,待他驚覺之時,虛空之中已滿是色如烈焰形如刀的氣勁。

每一刀都是發自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方位,但卻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鬼三!

曲妙大驚,立時飛身向軒轅撲到。若是讓軒轅各個擊破,那他也難逃厄運,惟有他與鬼三聯手或可與軒轅一搏。因此,他不能不出手相救鬼三。

*****************************************

軒轅體內的龍丹實早已被摧活,與他本身​​的功力融為一體。

這一切正如鬼三所說,單憑人力確不可能將之摧化。龍丹的力量是來自大自然,而人與自然相比,是何等的渺小?龍丹的生機本就可納自然之生機為已用,若以人力強行相逼,只會遭到龍丹的反噬,輕則全身功力俱廢,使像軒轅在阻止敖廣追殺葉皇諸人時一般,龍丹生機逆衝無法控制,而使得軒轅一時之間功力盡失,成為廢人。若非桃紅在機緣巧合之下引發軒轅體內龍丹,只怕軒轅早就死在神谷中了。

如果人力指引不當,更有可能使軒轅火勁焚身,筋脈俱裂而亡。在君子國東山口之時,軒轅便差點難逃此劫,所幸山崖被震塌,而那足以讓軒轅筋脈俱焚的火勁全都讓鬼三、土計、童旦和風絕這四大高手給消受了,使得軒轅逃得一命。但童旦卻糊里糊塗地死了,到死還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而後風絕也被這龍丹的氣勁稀里糊塗地擊成殘廢,若風絕知道是怎麼回事,不後悔死才怪。軒轅反而是因禍得福,倖免遇難,也解了君子國的劣局。

因此,軒轅可不敢再造次去誘發龍丹的生機,沒有絕對安全的辦法,他寧可一點一點地開發龍丹的潛力。因此,軒轅一直都極為小心地去避開體內龍丹的力量,直到再次遇到歧富。

歧富深通醫理,對龍丹陽剛之性知之甚深,在軒轅第一次入忘憂谷之時,便開始構思化開龍丹之法,終於與木神共同想出了以大自然之力化開龍丹之生機。而這種方法便是藉忘憂谷之中的萬花大陣為引子,將萬花的生機引入軒轅的體內,進而摧化龍丹的生機,借大地之氣和地火聖蓮的純陰之氣中和龍丹的陽剛之氣,再附以歧富和木神的絕世功力,在軒轅自身的誘導之下,終於將龍丹的生機與軒轅自身的生機融為一體。

那個過程雖然簡單,但是其變化之複雜實是常人難以想像。若非軒轅體質早被龍丹改造,而且其體內早已擁有龍丹真氣以及地火聖蓮的真氣,只怕軒轅仍難逃一死。

軒轅沒死,他熬了過來,這就使他注定會成為一個絕頂高手。經歷了這次相融之後,他竟可以用自己的生機吸納大自然的生機以壯大自身的氣勢,這個結果是歧富和木神也沒有想到的,應歸功於萬花大陣。

萬花大陣之中的那股生機是無可比擬的,使軒轅的心神更為貼近自然,能夠更深切地感受到自然力量的存在。是以,他可以將自己的思感通過心來化為一種實質的精神力。不過,軒轅並不想將自己的真正實力表露於外,更不想讓蒙絡和創世大祭司知道自己的真正實力,這才會在與齊充交手之時沒有用全力。若是對付齊充之時全力而攻,齊充豈能擋得了軒轅如此多的重招?但這一刻,軒轅真的怒了。

軒轅怒,不僅怒,心頭更有著無盡的悲憤,因為愛,才會恨,才會痛苦!

愛的力量可以創造天地,恨的力量卻可以毀滅天地,在不知不覺間軒轅竟然使他身邊的草木全部枯死,這是因為恨。

他恨鬼三,恨天魔羅修絕,恨鬼方所有人,甚至恨他自己!如果不是他當初出的主意,蛟幽如何會被逼下天台?如何會被鬼三所救?

如何會在鬼方受辱…

…所以他恨,恨天,恨地,恨自己!也因此心內充滿了殺機,無窮無盡的殺機。

“轟……”鬼三衝破了刀氣所罩的氣場,但他卻不可避免地受了傷。

軒轅的刀勁很狂,很野,很密集,使得鬼三身上海一道刀痕都皮焦肉爛,那無形的刀氣更衝撞得鬼三經脈混亂。

鬼三鬚髮皆焦,衣衫破爛,面色砣紅如同喝多了酒一般,軒轅在一剎那之間竟劈出了三百多道刀氣,而他卻只能擋開兩百多道。雖然他有護體真氣,但是在軒轅那瘋狂的攻擊之下,幾乎是氣絕力竭而亡,此刻五臟猶如被烈焰燒焚,那種痛苦確實莫可名狀。

曲妙的攻勢也如暴風驟雨,那鐵鉞織成了一道道密密的氣牆,如倒扣而下的大鍋,死死地籠住軒轅的每一個進攻方位。他絕不能留手,面對此刻的軒轅,他必須全力以赴,這個年輕人確實太可怕了。

曲妙其實有些後悔,後悔沒在昨晚軒轅受傷之時出手。那時候就算是面對兩百山海戰士,也會比此刻面對傷勢痊癒的軒轅強。

事實上,曲妙昨夜就發現了軒轅的下落,那是軒轅在擊斃偃金時的一聲低嘯驚動了他。曲妙和鬼三聞聲而至,這才發現了軒轅。但是他們不敢正面與兩百山海戰士交手,他們雖然功力高絕,可面對兩百精銳戰士,也不敢輕舉妄動。因此,他們在路上設伏欲殺軒轅於路途之中,但是他們卻太低估了軒轅的實力,反把自己陷入了一種絕境之中,這確是一種諷刺,而此刻他們卻又不能不面對軒轅。

鬼三踉蹌而退,卻不能不感激曲妙相救及時,否則軒轅只要再出手,他蔫有命在?但曲妙這一式強攻,使得軒轅只好回頭對付曲妙。

軒轅沒有半點慌亂,只是低低一聲輕嘯,十指如風般彈出,動作之優雅自若猶如品茶賞月,但曲妙那瘋狂的攻勢卻不自覺地頓住。

便在這時,軒轅整個人都化成了一柄巨劍,沖天而起,更帶著耀眼的火光,直撞向曲妙的鋮影之中。

“裂……”一聲尖銳的磨擦之聲響過,那如鐵鍋倒扣之勢的鉞影竟被剖成兩半,軒轅的身子絲毫無阻地沖天而起。

“山裂!”軒轅那沖天而起的身子在虛空之中驀地倒旋而起,頭下腳上,俯衝而落,身如巨劍,化為萬刃,如一層層劍潮般鋪天蓋地斬下。

獵豹和花猛都看得心神俱醉,招式依然是“山裂”,但此刻在軒轅的手中施展出來卻再不是往日那霸道無回的殺招,而是化成了陰柔之勁,以另外一種形式攻下。

巨雷可裂石劈山,但長江之水卻更能鑿山裂壁,滴水穿石,惟有水流才能讓山勢巧奪天工裂開峽谷。

軒轅一改往日的霸殺之氣,以一種新的意境來闡述山裂之勢,若是青雲親見,也會大加讚賞。

曲妙大驚,他的攻勢本就被軒轅沖得潰不成軍,卻沒想到軒轅的攻勢如此快又回來了,而且氣勢是如此之強,如此之奇詭。那密集的劍氣彷彿將每一寸虛空都絞碎,更欲將他的肉體千刀萬剮一般,那種感覺實讓他心頭髮寒,強大的壓力幾乎使他無法喘過氣來。

鬼三的臉色變得猶如死灰,此刻他幾乎是渾身乏力,更別說出手救曲妙了,剛才軒轅的攻擊幾乎將他的信心完全擊潰了。此刻的軒轅便像是東山口時的軒轅,是一隻渾身燃著魔焰的怪物。鬼三沒有想到要向軒轅攻擊,他所想到的竟只有一個字——逃!

逃,逃得越遠越好,最好永遠都不要再與軒轅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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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花蟆之王


鬼三竟然不戰而逸,不僅丟下了曲妙,也丟下了沚曲族的眾高手。

鬼三確實是個自私的人,生命始終是可貴的,明知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他哪還會做這樣的傻事?

獵豹和花猛手下也毫不容情地與沚曲的另七名好手戰成一團,這群沚曲高手哪裡有心思戀戰,鬼三逃了,曲終死了,曲妙自身難保,哪會有鬥志?這便使得獵豹和花猛揀了個便宜。否則,以他們兩人之力如何能敵這七名沚曲高手?

曲妙心中恨,恨鬼三,恨自己,更多的是憤怒。

鬼三竟在這個時候逃走,還虧自己剛才捨命救他。雖然曲妙知道即使鬼三出手也是無濟於事,但這種被出賣的感覺卻是極不好受。

死並不可怕,但心傷的感覺很可怕。曲妙心痛,心痛之餘也救起了其潛在的兇性,畢竟,他也曾是一代高手,也曾是風光無限的王者,即使是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因此,他決定豁盡全力與軒轅一拼。

天地在剎那之間暗了下來,所有的聲音,所有的空間都被一股虛無卻又霸烈淒厲的氣息給充斥了。

是劍氣,是殺氣,也是怨氣,天怒人怨。

“嘩……”一個巨大的霹靂驚碎了虛空,一道亮麗的閃電自高遠的天頂直劈而下,擦亮了暗淡的林間,擦亮了眾人的視線,但一切全都被定格於一種永恆的淒慘之中。

血跡,自曲妙的額角滑下,也不知是被閃電所劈還是被那如銀河倒瀉的氣劍所傷,這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黑暗遠離之時,曲妙的額頭有一道血痕。

軒轅背對曲妙而立,如山岳,如巨淵,或更像是一棵參天古樹,一動不動,定格成一道永恆的風景。

曲妙的眼中沒有憤怒,沒有仇恨,沒有怨氣,只有一絲淡淡的憂鬱,一絲無奈的蒼涼和落寞,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孤兒。自曲妙的表情中看不到痛苦,只是他的嘴唇翕動了一下,但是什麼也沒能說出來,在一陣風之後悠然倒下,如枯朽的敗木,如傾倒的廢墟,而他的生命也在這一刻遠逝而去。

曲妙死了,沒有人知道剛才那一陣突然的黑暗究竟發生了什麼,或許軒轅知道,但他不說;或許曲妙知道,但他已不能說。這是個謎,就像是曲妙究竟是被閃電劈死還是被軒轅劈死這個問題一樣,讓人難以解釋。不過,閃電來得很湊巧,也可以說是一種默契。

或許,那道閃電才是軒轅殺人的利刃。

所有人都鎮住了,也許軒轅是惟一的例外。但軒轅沒有動,此刻他靜立在有些涼意的秋風中,若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他已經枯朽了。

獵豹和花猛回過神來,發現那幾名沚曲高手已走得一個不剩。他們全都溜了,如鬼三一般,全都悄然而遁,連他們的首領和護法的屍體也不要了,可想而知,他們逃的是如何狼狽。

獵豹和花猛不由得望瞭望軒轅,他們不明白軒轅為何要讓這些人選走,以軒轅的武功,難道還不能將這幾個人留下?

花猛和獵豹上前欲問,但在他們剛靠近軒轅之時,軒轅突地迎風緩緩而倒。

“軒轅……”花猛和獵豹大驚,一個箭步上前,急忙將軒轅給扶住。

軒轅勝色蒼白如紙,竟已昏迷過去。

“怎麼會這樣?快,扶軒轅去湖邊!”獵豹大急,他怎也沒有料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事實上,剛才那一陣黑暗,外人根本就無法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自然也便不知道軒轅因何而受傷,更不清楚軒轅傷勢如何,這怎叫措豹和花猛不急?

事實上,軒轅受傷是很有可能的,要知道曲妙是鬼方第六大高手,以他的武功在臨死前的反擊是何等的具有威力,軒轅受傷豈非正常之極?也難怪軒轅不出手阻止那七名沚曲高手的逃走了。

花猛背起軒轅,便欲向桃紅諸人的營地奔去,卻被獵豹一把拉住。

同時獵豹暴出一聲低吼,一曲身,背上的皮衣如一片雲彩般抖出。

“嘯嘯……”虛空之中突地交插著飛來數十柄雪亮的彎刀,而獵豹的皮衣正是罩向這些彎刀。

花猛背著軒轅一陣閃晃,飛速避開幾支自暗處射來的箭矢,心中大驚,也大惱,卻不明白這又是自哪裡殺出的一群敵人。

枝葉爆碎,泥土亂飛。彎刀,不僅僅是自四面而至,更有自地下破土而出。

敵人,來自地下!

獵豹和花猛都吃了一驚,措豹的皮衣一拖一抖之間,消弱了彎刀的攻勢,腳下猛旋,掃起一片泥土,直撞向地下飛出的彎刀。

“快撤!”獵豹低喝,花猛豈會不知道?他本是以腿法稱著的,身法之快自是沒話可說,在發現彎刀竟破土而出時,他背著軒轅便已移形換位,欲向後退。

“沒有用的,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一聲冷哼自花猛的身後響起。

花猛有些洩氣地落下,不用想也知道,此刻他們落入了一個無路可退的陷阱之中。

獵豹一退再退,卻擺脫了彎刀的攻擊,與花猛靠背而立,神情肅穆至極。

“放下軒轅可放你們一條生路!”一個陰冷的聲音傳來。

獵豹不屑地望瞭望那滿臉花斑,看上去活像一隻毒蛤蟆的漢子,冷冷地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本座乃是花蟆之王!如果你們識趣的話,乖乖聽話,否則惟有死路一條!”那滿臉花斑的漢子冷冷地回答道。

“哦,原來你們就是花蟆妖人,難怪一個個都像是癩蛤蟆!”花猛毫不在意地打趣道。

“哼,死到臨頭,還逞口舌之利,真是兩個無知小兒!”一名手執大弓的漢子冷叱道,這人赫然便是樂極七代。

樂極七代的身邊全都是一群身著黑衣、手執彎刀的渠瘦殺手,這群人只待花蟆王或是樂極七代一聲令下,就要對花猛和獵豹兩人行分屍之刑。

樂極七代手中的弓極沉,他的極樂神弓被人所奪,惟有再換上一張普通的弓,如此不免使得他的箭法大打折扣。事實上,在對付軒轅的行動之中,他似乎次次失利,也使他在渠瘦族中的聲望大跌,不再得渠瘦王的寵信。因此,他對軒轅可謂是恨之入骨。

若非軒轅,他將不會失去極樂神弓,也不會造成童旦身死,風絕殘廢,而使他受到牽累。可是他也拿軒轅沒辦法,這個年輕人確實很可怕,無論是武功還是智計,樂極七代都不是軒轅的對手。因此,他一直都不敢與軒轅正面交手,但此刻的情形卻不同。

此刻的不同是因為軒轅已經身受重傷,樂極七代和花蟆王都在等,等這個機會,而他們也終是如願以償。

如果不是軒轅重傷而倒,他們或許不敢現身,皆因軒轅的武功太可怕了,幾乎讓他們寒了膽,曲終也算是位一等一的高手,但在他面前卻如此不堪一擊,便連曲妙也在其手中慘死。樂極七代雖然自負,但修為也不過與曲終在伯仲之間,如果他手中有極樂神箭,那又是另一回事,但是他沒有。所以,他在面對軒轅時根本就沒有半分勝算把握,儘管有花蟆王和這群渠瘦殺手,但是以鬼三和曲妙的武功,任何一人都不可能比花蟆王遜色,而軒轅擊殺曲終如探囊取物。

樂極七代實應慶幸,慶幸軒轅重傷而倒,雖然他並不明白軒轅為何而受傷,但在他的估計之中,軒轅應是昨夜的舊傷復發。

樂極七代也與鬼三一樣,昨夜便已發現了軒轅的存在,但由於力量薄弱,而不敢對軒轅發動攻襲。憑他的眼光,豈會不知道那兩百有熊戰士沒有一個好惹?因此,他也與鬼三一般放棄了襲營殺軒轅的誘人想法,而靜待軒轅離營而出。

花蟆戰士和渠瘦殺手成環狀將花猛和獵豹圍在中間,便像是眾獵人在捕獸一般,每個人神色都微微有些緊張。

花蟆王要殺軒轅的心與樂極七代一樣,軒轅當初擊殺花蟆頂級殺手吸血鬼,後又為青丘人大殺他的十幾位戰將,使得花蟆部元氣大傷,更無力入侵青丘國,因此花蟆王不得不與渠瘦族聯手來對付他們共同的敵人軒轅。

當然,花蟆凶人與九黎族之間關係密切,渠瘦族更與東夷有著牽扯不斷的聯繫,兩股實力自是一拍即合。而此次前來有熊,這兩部也是身先士卒趕來。

軒轅乃是東夷的大敵,昨夜,偃金之死與敖江之死對花蟆王的震撼很大,使得他也不敢對軒轅輕舉妄動,如果連狐姬也不能勝軒轅,他更是沒有可能取勝。因此,他一直潛於泥土之下等待著機會,而此刻正是最好的機會。

“大王,何必跟這兩個小於囉嗦,把他們一併砍鹹肉醬就是了!”

一名花蟆漢子道。

“殺!”花猛驀地一聲暴喝,他們絕不能這樣幹耗,必須殺出一條血路突出包圍,否則他們今日是死定了,沒有誰可以救得了他們,一切只能夠靠自己!

獵豹和花猛心意相通,知道憑自己兩人之力又要保護軒轅,不可能戰勝殺光這麼多人,而且這些敵人之中也有許多高手,惟一的生機便是佔住先機殺出重圍逃命,否則只會是死路一條。

花猛身形快極,如同踏著一陣幽風。

“嘯嘯……”彎刀如雪,盡皆飛射而出,但是花猛和獵豹不怕,不僅不怕,反而將身形撞入彎刀的攻勢之中。

花猛的腳出如電,準確無比也快捷無比,像是在虛空之中織下了一張大網,將所有的彎刀全都封阻。

獵豹一聲怒吼,鐵拳帶著風雷之聲擊入那被花猛腳下封住的刀網之中。

這些彎刀還未能夠完全發揮出絕對的優勢,正在延伸之際便被花猛壓制住,使其長攻遠打的優勢盡失,力道頓減。而此時措豹的重拳如巨錘般砸入其中,竟使彎刀倒射而回。

那群渠瘦殺手大驚,獵豹和花猛的雷霆攻勢幾乎將他們的陣腳打亂。

“哼,想走,沒那麼容易!”花蟆王冷哼一聲,兩隻腫漲的手幻起五頗六色的光影,直向花猛抓到。

花蟆王的目標是花猛,因為軒轅在花猛的背上,而花猛的速度對他的屬下也是一個嚴重的威脅,當然,他挑中花猛攻擊是因為花猛背著一個人,行動多少要打些折扣。

“錚……”樂極七代的銅弓鋼弦拉響了。

獵豹還想向前衝,但是卻不能不避樂極七代的箭。

“噗……”獵豹皮衣一抖,帶著一股強勁的真氣撞向那自側方射來的勁箭,箭與皮衣一觸,兩股氣勁立刻爆開,獵豹的皮衣炸成碎片,而那支勁箭依然射向獵豹的面門,不過,在力度和速度上打了個折扣。

措豹心中暗驚樂極七代這一箭之力,但他仍然極速扭身,伸手輕撥。

“呀……”樂極七代的箭被獵豹撥歪,恰巧射入一名花蟆人的胸膛。

樂極七代一看,氣得差點要將大弓扔出去,自認為得意的一箭居然落空,反而傷了自己人,他只得棄箭不用揮弓便攻。

獵豹卻不搭理他,錯身向花蟆王撞去,護住花猛,他絕不能讓人將花猛絆住。

“轟……”獵豹毫無花巧地與花蟆王對擊了一拳,他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倒退四大步,撞到花猛背上的軒轅軀體上。

花蟆王也被震得倒退一小步,晃了一晃卻又穩住了身形,不由得暗駭獵豹的拳勁之猛,幾乎擊得他掌心發麻。

花猛見獵豹相護,也不客氣,背負軒轅,腿出如風,那種速度幾乎讓眾花蟆戰士眼花繚亂。不過難纏的卻是那群渠瘦殺手,這群人的彎刀可長攻可短打,變幻莫測,且那弧度攻擊的路線盡是曲線,讓人防不勝防。花猛又要護住軒轅,根本就無法突破那層層刀網,還在一不留神之下挨了兩刀。不過這些彎刀是橫拖,而非直劈,也幸虧如此,否則不劈得花猛腿骨斷折才怪。

花蟆王一步不讓,更不給獵豹任何喘息換氣的機會,腫漲的肉掌再次劈出,掌心彩芒更盛,甚至伴隨著一陣惡臭之氣。

獵豹心中暗驚,他怎會不知花蟆王的掌中含有劇毒?剛才與之硬撼一記,拳面仍有點麻癢之感,顯是毒素入侵了皮膚,如果再接這一掌豈會好受?但他卻不能不接,而正在此時,突覺一股火熱如山洪般的狂流自背部湧入體內。

獵豹還未曾明白是怎麼回事時,手臂被這股狂流一沖,竟不由自主地狂轟而出。

“砰……啪……”悶響之下,花蟆王的手臂竟在獵豹猛拳的轟擊下爆碎,那清脆的骨折之聲只讓獵豹目瞪口呆。

花蟆王如中了邪般暴退八步,在他不可思議之時,頓覺與獵豹硬拼的右臂已經沒有了知覺,而一陣劇痛更鑽入了心頭。

“我的臂,我的手!”花蟆王如撞到鬼一般以左手抓住那已經完全不聽使喚、扭曲腫漲的右臂,幾近哭泣地怪嚎起來。

獵豹不敢相信地望瞭望自己的拳頭,頓時明白,這是剛才那股突然傳入體內如山洪般的氣勁在作怪,而他的身後是花猛。

不,不僅是花猛,還有花猛背上的軒轅,對!一定是軒轅,剛才注入自己體內的功力是軒轅的,也就是說剛才那一拳事實上是軒轅擊出的,而軒轅也並沒有受傷。

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軒轅不直接出手?為什麼軒轅要故作傷重?

獵豹心中湧起了萬丈的豪情,知道軒轅只是故作傷狀之後,他一顆懸著的心全給放下了。

樂極七代也被獵豹那一拳給鎮住了,揮出一半的銅弓竟停在半空之中。

花蟆人更是心膽俱寒,連他們的頭領也被獵豹一拳擊成重傷,怎叫他們不心寒?

“砍掉我的手!快,快砍掉我的手!”花蟆王幾近哭嚎地呼道。

獵豹那一拳將毒氣倒逼而回,充斥於他的右臂之中,更有逆向心臟的跡象。因此,這條被廢了的手臂不僅腫漲,更是要命之物,但是要花蟆王親自砍掉自己的右臂,卻又沒有這份勇氣,只好請別人幫忙。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2:15
第九章速腿破箭


花猛也是突然之間神威大展,似覺得有著使不完的力氣,渾身若置於一個巨大的氣爐之中,飄逸輕靈更勝未負人之時,每一腳蹋出不僅力道驚人,更能帶起一股強風讓那些攻來的兵刃方向大亂。而在他的周身更似有一個旋動的氣場,巨大的引力使得攻來的敵人縛手縛腳。

“哧……”一柄彎刀劃過花蟆王的右肩,那隻腫漲的手臂齊肩而落,掉到地上之時竟如摔爛的冬瓜,自皮肉中湧出的不是血,而是膿水,更散發出一陣陣惡臭。

樂極七代看得心寒不已,花蟆王差點痛昏過去,幾名花蟆戰士忙將之扶到一邊。

“替我殺了他!”花蟆王如狼嚎鬼哭一般指著獵豹吼道。

樂極七代也不再猶豫,銅弓一揮,直取獵豹。

“哼,不知死活,我就讓你死個痛快吧!”花猛背著軒轅,如幽靈一般截在獵豹之前,冷哼著腿如狂潮般向樂極七代踢去。

樂極七代大驚,軒轅曾以雙腿打敗他的往事記憶猶新,而眼前花猛的腿法比之當日的軒轅卻更為可怕,怎叫他不心驚?不過他曾在事後對軒轅的腿法仔細研究了一遍,因此對腿法並不陌生。只是花猛的腿法確實太快,快得讓樂極七代防不勝防,甚至找不到哪裡才是花猛腳的所在,抑或每一道腳影都是真實的。

獵豹對花猛的突變沒有一點驚訝,一切彷彿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心中的鬥志更盛,竟使那些渠瘦殺手有些膽寒。

“砰……”樂極七代的銅弓竟被花猛一腳給踢彎,而樂極七代的身子更是不由自主地滑退七尺,雙腳在地上拖起了一道深深的痕跡,如同被木犁犁過一般。

樂極七代的手臂變得麻木不仁,他幾乎無法想像花猛腳下的力道有多麼強大,那通過弓背所傳達的震力只差點沒讓他的肋骨斷折。

花猛根本沒給樂極七代任何喘息的機會,樂極七代在尚未緩過氣來之時,便已再中花猛一腳。

這一腳可算是把樂極七代給廢了,至少踢折他五根肋骨,內臟還不知道有多少處受傷。樂極七代的軀體如騰雲駕霧般射出四丈,“叭噠”一聲摔在一處泥沼之上,猛吐出幾口鮮血,那銅弓也變形得不成模樣。

兩個主帥都身受重傷,這群花蟆戰士和渠瘦殺手哪裡還有心情再戰?一個個狼狽而逃。

花猛和獵豹也並不想再追,事實上,他們也受了些皮肉之傷,更不想在這路上耽誤太多時間,務必要趕回湖邊與眾人會合。

花蟆王和樂極七代也在最短的時間內被人帶走,在花猛的估計中,樂極七代活命的機會不大,花蟆王也算是廢了。因此,他沒有必要趕盡殺絕。而軒轅為何要詐受重傷呢?這之中定有原因,說不定在一旁尚有強敵環伺,因此花猛和獵豹更是不敢追。

“啪啪啪……”一陣清脆的掌聲倏然在林間響起,顯得極為突兀。

花猛和獵豹正欲離開,但這掌聲像是有股魔力一股使他們不得不駐足而望。

一望之下,花猛和獵豹不由得微感錯愕,他們看到了一個人,一個戴著鬼臉面具的人。

這人的面具閃耀著金燦燦的色澤,顯然是以黃金打造而成的。更奇的是這人身上的衣衫,也是金光閃爍,像是一片片巨鱗鑲嵌而成,足蹬金靴,一切都是以金片所製,使人眼睛為之一亮。

這人極為高大,緩步而行之間自有一股王者霸氣,呼吸間有著說不出的坦然自若,但卻生出使人不敢正視的威儀。那巨大的披風也閃爍著金屬的光澤,不經意間還會露出脖項間的一串紅寶石項鍊。

項鍊閃爍著妖異的紅芒,輝映著金衣金面具,構成了一種獨特的震懾力。

花猛和獵豹倏然間似乎發現自己的呼吸是那麼沉重,像是心在收縮,氣不夠喘。他們從未有過這般異狀發生,今日還是頭一遭。可是,這是因為恐懼嗎?

或者這是因為來自於對方的壓力。他們不知道,不明白,甚至已經缺少了思考的餘地。在他們內心深處,只有這個打扮怪異莫名的人物,而無自己的思想。

“你是什麼人?”獵豹神情有些茫然,但他已回過神來,知道必須問清楚對方的身分,不過,他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緊張。

“強將手下無弱兵,你們兩人的身手很好!”那金衣怪人答非所問地望了獵豹和花猛一眼,悠然道。

花猛心頭一寒,那透過黃金面具的兩道目光猶如黑暗中的電火一般,直通入他的心底,像是將他心中的思想一覽無餘。面對此人,他竟生不出一點鬥志。

“年輕人,你背上的人就是軒轅嗎?”那金衣怪人的聲音有種說不出的緩和,但卻有著無可抗拒的力量,使得花猛生不出半點抗拒的心理。

那便像是心甘情願地被一個強者征服的感覺,願意無條件地回答對方的問話,花猛此刻便是如此,所以他點了點頭。

“你是什麼人?”獵豹深深地吸了口氣,竟然一下子護在花猛的身前,與那金衣怪人對視。

花猛身子一震,似清醒了過來,怒道:“你剛才乾了什麼?”

金衣怪人“哈哈”一笑,不屑地望瞭望獵豹和花猛一眼,不答反向花猛背上的軒轅道:“年輕人,何須再裝?你不是一直在等我出現嗎?我既已出現,你也該醒了!”

花猛和獵豹一驚之時,軒轅也悠然一笑,輕輕落地,緩步移至獵豹之前,道:“閣下好眼力,只不知閣下是何人?”

“鳳妮難道不曾向你講過老夫嗎?”金衣怪人悠然反問道。

“鳳妮?”軒轅微一皺眉,頓時色變,失聲道:“你是太昊大神?”

“太昊大神”四個字使得獵豹和花猛也為之駭然。

軒轅笑了,今日的事情似乎很有意思,迷湖今日還真是熱鬧極了,就連幾有天下第一高手之稱的太昊也親來湊熱鬧了。

若說天下最令人崇拜與神往的高手,本應是四人,一為南方太昊,一為東方少昊,一為北方天魔,另一人則是中駐熊城的太陽,但是太陽暴死,天下高手便僅有三位。就連神族八聖與太昊相比,也低上兩級。要知道,太昊、少昊、天魔乃是由盤古氏所冊封,其地位和身分僅次於女媧、伏羲,而太昊更是伏羲的接班人,可想而知其身分是何其崇高。

沒有人知道太昊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也沒有人知道太昊、少昊、天魔三者之間誰的武功更高,但由於太昊將繼承伏羲之位,因此人們便習慣性地讓太昊座大,成為天下第一。

軒轅絕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這傳奇般的人物,獵豹和花猛心下釋然,也難怪一開始他們便被對方的氣勢所懾。這並不一件丟臉的事。

“晚輩不知是大神駕到,有失禮之處,還望海涵!”軒轅笑容滿面地行禮道。他並不知道太昊來意如何,但是他從未想過自己能夠是太昊的對手。因此,他沒有想像自己會與太昊交手,也不敢正面去惹這個他絕對惹不起的人物。儘管他已經殺了風際和風遊,決定對伏朗不客氣,所幸,這些太昊應該不會知道。

“今日一見,果然不簡單,我道是什麼人能敗我兒伏朗,更讓陶基看中。年輕人,你應該感到驕傲。”太昊望著軒轅,聲音依然平緩之極地道。

“晚輩不敢,晚輩所憑僅是一時之僥倖,比之大神,晚輩猶如皓月之畔的星辰,仍需加倍努力!”軒轅似是有些誠惶誠恐地道。

“哦,你想與我比?”太昊微訝,但那聲音讓人不知其喜怒,更不可能看清其表情。

“大神乃是軒轅的偶像,我畢生所願便是欲如大神一般攀登武學的極峰,哪怕只有大神的一半能耐也不枉自己此生了!”軒轅坦然之中不無拍馬屁的成分。太昊“哈哈”一笑,顯然是對軒轅的話極感滿意,事實上確沒有人不喜歡被別人吹捧,何況如太昊這種心高氣傲、不可一世的人物?而軒轅拍馬屁的話不露痕跡,又別具一格,雖然太昊平時奉承話聽得多了,但再聽軒轅之語也大感受用。

“顓臾說的沒錯,你果然能說會道,有熊有你這般人才,實是大幸。只要你能不懈努力,到老夫這個年齡或許也會攀上武學的極峰,你這一生的成就說不定還會超過老夫呢。”太昊悠然道。

“多謝大神誇獎,軒轅定會更加努力,但願能不負大神今日之語!”

軒轅心頭大為放心,知道太昊仍不知道他殺了風際和風遊,說不定還沒有入熊城見伏朗呢。因此,太昊對他所知可能僅限於顓臾大主祭所說的一些,以及伏朗昔日傳書所講的一些。若是這樣的話,太昊會以為自己與伏朗是合作的伙伴,當然不會對自己動手了。在迷湖的境內,軒轅實不想多出這樣一個可怕的敵人,那時只怕他傾所有的力量都難以對付太昊。而如果在這種環境之下,或可以得到太昊的幫助,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的實力便可大增。

太昊瞟了一眼那被軒轅擊出的巨大刀坑,悠然一笑,道:“鳳妮和伏朗不曾與你同來嗎?”

“不曾,聖女和令郎都另有要事待辦,所以未能同來。”軒轅半真半假地道,頓了頓,又奇問道:“大神也知道神門在此的消息嗎? ”

太昊見軒轅如此開門見山,便點了點頭。

“不知大神可去過熊城?要不要晚輩讓人通知聖女和令郎前來見大神呢?”軒轅試探著問道。

“老夫尚未入城,你也不必去叫他們,既然都有要事,就讓他們自己去好了!老夫之來,一是為了神門,二是為了看看你軒轅究竟是怎樣一個人,竟能得顓臾如此看好。今日一見,果未讓老夫失望!”

太昊悠然道。

“隻大神一人獨來嗎?若是如此,不如請大神與晚輩同去扎於迷湖畔的營地吧!”軒轅極為客氣地問道。

“不必了,老夫喜歡一個人清靜,不過老夫有一物要軒轅代我交給鳳妮,因為老夫或許暫時不能去熊城!”太昊說話之間自懷中掏出一個奇古的木匣,木匣古樸而典雅,約有半尺見方。

“哦。”軒轅望瞭望那奇古的木匣,有些不明白何以太昊過門而不入。不過,對於這樣的神奇人物,往往會有意想不到的行徑。軒轅對此也不是太過奇怪,只是伸出雙手欲接過木匣。

“未見鳳妮不要輕易打開此匣,便是伏朗也不必讓他知道。軒轅先答應我,可否能夠辦到?”太昊突然收住木匣,肅然道。

軒轅一怔,不解地問道:“這是為何?難道連令郎也不能夠看嗎?”

“至於原因此刻先不告訴你,等鳳妮看了匣中之物後,你再問她,她定會告訴你滿意的答案!”太昊似是在故弄玄虛地道。不過,軒轅不會懷疑,天下間臉戴金色面具、身著金衣金靴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太昊!正如少昊是銀衣銀靴銀面具一樣,這便是招牌,獨一無二的招牌。

沒有人敢說太昊是故作神秘,沒有人會認為太昊是在故弄玄虛,因為天下間還沒有誰有這個資格。

太昊自己本就像是一個謎,他是代表三苗實力最強一部至高無上的首領,更是天下間奉為大神的數幾個人之一,如木神、水神、火神、青雲之類還只是太昊的晚輩。傳說太昊是百歲後娶妻生子,此時至少也有一百數十歲了,沒有人能想像這是怎樣一個人物,能夠想到的大概也只有一個稱呼——神,活著的神。

因此,太昊有驕傲的資本。

軒轅目前仍不能與太昊翻臉,也不敢!既然太昊親自來到有熊,他回去之後也不能不好好地調整一下對伏朗的策略了,至少目前有太昊這個幫手會好得多。至於以後如何對付這個可怕的人物是另外一回事,或者與歧富、木神、劍奴諸人聯手與太昊一搏,應該不成問題,何況還有滿蒼夷。

若事情真發展到了那無可迴避的一步,該打也還是要打的,以他身邊的這些高手,歧富、木神、滿蒼夷、劍奴,還有虎葉,加上他自己,六名高手聯手,會戰不下一個太昊?那是軒轅不相信的事,但這一刻他卻絕對不敵太昊,不管他如何自信,都不敢放手一搏。

“軒轅明白,定不會有負大神所託!”軒轅扮相極為恭敬,他也覺得自己是塊演戲的好料子,雖然他並不想演戲,但也不反對自己偶爾逢場作戲。這是生存的根本,也是發展的根本,他不覺得自己偉大,也不會故裝偉大,卻知道該如何去偉大。偉大隻是結果,而不是經過,一切的手段只是為一個偉大的結果。因此,他沒有必要在這個過程中刻意掩飾自己,那隻會使本不復雜的事情變得複雜。

“很好!”太昊再次送出木匣。

軒轅心中卻在暗自猜想這木匣子之中究竟存放著什麼東西,值得太昊如此慎而重之,而太昊為何對自己如此信任呢?恍惚間,軒轅已雙手搭於木匣之上,也就在此時,他心裡一陣緊縮,手感告訴他,木匣並非木質,而另一種直覺也告訴他,事情絕非這麼簡單。

“咔……嚓……”軒轅的直覺並未能逆轉突然生出的變故,那木匣竟在突然間炸開,猶如一把枷鎖般扣住了軒轅的雙腕,更巧妙地鎖在一起。

木匣並非木匣,而是一把奇妙的大鎖。木匣更非木質,這是一種甚至比金鐵更沉重的怪金屬,經過巧妙的機關設計,只等送出雙手。

軒轅也為這突起的變故驚住了,他的直覺仍遲了一步,這純粹是一個陷阱,等著他陷入的陷阱。而此時,太昊出手了。

太昊出手了,動作快得如電光石火,而且那金屬披風如同張開的利刃,切向軒轅的腹部,指掌間更罩住了軒轅正面所有的要穴。

軒轅驚怒,他的反應速度不謂不快,但是卻快不過太昊以有心算無心,更出乎軒轅的意料之外。那匣子鎖後竟繫著一根金屬鏈,金屬鏈的一端牽在太昊的手中,軒轅是欲退不能。

“噗噗噗……”軒轅連中三十四指,太昊封住了他的三十四處大穴,使之根本就沒有機會反抗。

獵豹和花猛都傻了,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會突起如此變故,更沒有想到以太吳今時的地位身分會如此不要勝地對軒轅施以暗襲。

待他們明白過來之時已經遲了,軒轅的生命己握在了別人的手上。

軒轅恨、惱、氣,如果不是雙手被鎖住,他有一百種方式可以阻住太昊擊在他身上的這三十四指,事實上,太昊的指法也不是絕對的高明,更不像他想像的那麼可怕。但如今軒轅雙手被鎖,不僅如此,還受制於別人,因此他連一種擋開太昊手法的方式也無法施展,只得受制於人。

軒轅絕對沒有想到太昊竟是如此卑鄙,竟如此不顧身分地對他施以暗算,可是他又能如何?事實上,都怪他太高估了太昊的人格,太高估了太昊的武功,誰能想像到一個幾乎被稱為至尊的天下第一高手、不可一世的大神會對一個後生晚輩施以暗算?如果這傳出去只會笑掉所有人的大牙。兩人之間相差一百餘歲,可事實上……

軒轅惟有苦笑,除了苦笑之外,他不知道以什麼樣的表情來表達他此際的心情。或許他該大笑,狂笑,可是他沒有這種閒情,也沒有這種雅意,因為此刻他只是個階下之囚。軒轅的確沒有料到,自己會是以這樣的方式成為階下之囚。

當然,如果向外人說,軒轅是栽在太昊的手上,保證不會有人笑他,保證不會有人譏諷他,更不會有人說他不該。但是如果以這種方法失手,軒轅心中的確不服!

“你這是什麼意思?”花猛和獵豹怒問道。

“哈哈……”太昊似乎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淡淡地斜瞟了花猛和措豹一眼,冷然道:“如果你們連這點意思都不明白,我可以稱你們為傻子!”

“你……”獵豹大怒,但卻無可奈何。

“我真為你感到羞恥,如果你還是個人物的話,就真刀真槍憑真功夫與軒轅一決高下,耍這等陰謀詭計,你就不怕丟伏羲氏的臉嗎?”

花猛怒叱道。

“取勝之道本就是無所不用其極,只有愚人才爭一氣之長。娃娃,你們應該好好學學!”太昊悠然道。

花猛和獵豹對望了一眼,把心一橫,怒吼道:“我們跟你拼了!”

說話間兩人一左一右直向太昊撲來,他們似乎根本就沒有想到太昊是何等人物,又豈是他們所能敵的?

“不要!”軒轅驚呼,他不願看著花猛和獵豹慘死,更沒有想過花猛和獵豹會是太昊的對手,儘管剛才太昊封住他穴道的指法並不甚高明,但人的名樹的影,誰也不敢小看太昊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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