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洪荒天子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12 14:34:0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1 26735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2:15
第十章真假太昊


太昊冷哼一聲,他竟不與花猛和獵豹相對,而是一帶軒轅,抽身而退。

“放下軒轅!”獵豹大急,不顧一切地撲前,而此時他突然發現打橫裡伸出的一隻手。

“砰……”獵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倒退八尺,雙腿在地上拖出兩道長長的坑痕,若非他的下盤穩重如山,大概少說也要翻上三五個筋斗。但饒是如此,他仍感氣血翻湧,五臟隱隱作痛,不禁暗駭對方強橫的功力。

花猛也如獵豹一般,發現自己所有的腳影全都踢在一堵牆上,不!

應是一件鼓起的巨大披風上,那件披風之內似乎充盈著無窮的氣勁,將花猛所有的力道全都反彈而回,讓他自己承受了自己擊出的勁力。

花猛無法自製地倒翻出三丈,雙足落地差點一個踉蹌,但他很快立穩了身形,卻發現在太昊的身前縮著一人。

此人半蹲半立,面對太昊,背對花猛,那件巨大的黑披風仍在無風自鼓。那人緩緩地立直身子,再悠然轉身,露出一張俊逸而微帶滄桑的臉,一雙眸子之中似總帶著一絲深沉的憂鬱,年齡在四十至五十之間。

那人輕輕地拂了拂披風之上所沾的塵土,動作有種說不出的優雅,那黑色的緊身衣褲、黑色的皮靴與太吳金光燦燦的打扮相比,確實有些相映成趣。花猛和獵豹無法否認這個人的儒雅俊逸,若再年輕二十歲,保證可以迷倒天下間許多女子。

剛才就是此人在電光石火間擋住獵豹的拳,阻止花猛的腿,所有的動作是如此利落,如此灑脫,像是在演一場戲。

“風絕!”軒轅也看清了來人的面目,不由得驚呼。眼前之人像極了風絕,只是這一身打扮與風絕稍有些異同,那雙眼神也微微有些差別,其餘的乍一看與風絕竟無二致。也難怪軒轅脫口喊出了“風絕”

這個名字。

獵豹和花猛大驚,單一個太昊,他們已沒敢往好的地方想,如今再來一個風絕,他們豈有活路?要知道風絕乃九黎族的族王,是一個絕頂高手,以他們的武功根本就不足以為敵,也難怪剛才對方輕鬆一招便將自己兩人擊退,這確實形成了一個有死無生的局面,何況軒轅此刻也命懸敵手。

“娃娃,你叫錯了,本王不是風絕,而是**,也便是新一代九黎之王!”那黑衣人悠然嘆了口氣道。

“**!”軒轅一怔,這才恍然,難怪此人與風絕如此神似,原來是兄弟兩人。看來當日自己確實已將風絕給廢了,否則**也不可能成為九黎之王了。

軒轅沒想到**竟會在這個地方。這個時候出現,而且與太昊在一起,這確實有些不可思議。恍惚間,軒轅頓悟,向太昊冷然問道:“你究竟是誰?你絕不是太昊!”

“哈哈……”那人一陣長笑,半晌才悠然自得地搖了搖頭道:“你發現的太晚了,老夫確實不是太昊!”

“什麼?”花猛和獵豹大恨,他們竟被此人給耍了。不過,他們知道,即使此人不是太昊,其武功也絕對可以列入頂級高手之列,否則絕不可能擁有這般強霸的氣勢。

“你就是九黎四大供奉之中的奄仲!”軒轅聲音有些苦澀地道。

“軒轅果然是軒轅,一點就通,難怪帝恨、童旦,偃金都先後敗死在你的手下,這一切都並非偶然!”**淡然讚道。

軒轅不禁苦笑,自己終日打雁反被雁啄,但他卻不能不承認**和奄仲的高明,竟將他的心理完全利用了。

在奄仲言談舉止中,使得軒轅不自覺間走入了陷阱,而事實上這之間並非沒有破綻,只是軒轅一開始便被太昊這個名頭給鎮住了,而忽略了某些細節。更巧的卻是軒轅也是心懷鬼胎,想著如何利用太昊,害怕太昊看出了他的心思,因此故示出一種坦然而誠懇之態,不敢仔細深入地問太昊某些問題,從而使得奄仲輕易地充當了這個假角色。

事實上,一開始奄仲便在算計著軒轅,以奄仲和**這兩大高手的實力,也不敢正面與軒轅交鋒。鬼三和曲妙的結果使他們不能不慎重,而狐姬和偃金的結果更讓他們心寒,本以為軒轅已受重傷,因此他們只讓樂極七代和花蟆王出手,自己靜觀其變,誰知道樂極七代和花蟆王敗得這麼快,使他們根本來不及出手。不過,他們也因此而懷疑軒轅並未受傷,這才施行他們的太昊計劃。

軒轅再細想起來,確實是漏洞百出,可是此刻後悔也沒有用,他已經成了階下之囚,還能夠說些什麼?他只能表示冤,這一場交手敗得冤,也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世間或許真的只有金衣金面金靴這一套行頭是太昊的招牌,但正因為太昊常將自己的面目掩飾在那金面具之中,而使人扮之更加容易。

因為天下的金銀多的是,太昊能造金衣金靴金面具,別人也同樣能造,也許所造的行頭並不盡相同,但對於從未見過太吳的人來說,這是很容易蒙混過關的事。奄仲便是利用這一點詐騙軒轅,而軒轅竟輕易地相信了,這確實是種悲哀。

當然,由此也可見東夷人不僅在熊城之中有奸細,在陶唐氏之中也存在著耳目,否則怎會知道顓臾大主祭和軒轅之間的事及軒轅與陶基之間的關係?

不過,軒轅對此已經沒有辦法深究了。

“沒想到嗎?”奄仲揭下面具,露出一張尖瘦而白皙的臉,只是臉上爬滿了皺紋。

“確實沒想到,我終是棋差一著,你比童旦和偃金的確強多了,若他們有你一半的狡猾,只怕我早就已經完了!”軒轅悠然道。

奄仲不無自得地笑了笑。

“你也應該感到驕傲了,能夠勞動我們如此大動干戈之人,你是數十年惟一的一個!”**神情冷漠地道。

“但這也是一種悲哀!”軒轅掀了掀眉頭,苦笑著道。

“我想,沒有必要再多說什麼,那兩個小子就交給族王了!”奄仲冷酷地道。

軒轅瞪了花猛和獵豹一眼,喝道:“還不速去報信……嗚……”

軒轅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奄仲制住了啞穴,只把軒轅氣得乾瞪眼,但又無可奈何,奄仲對人體穴道和經絡的認識似乎並不下於他。

這或許也叫十年風水輪流轉,當日軒轅總是拿這一招來對付別人,可今日別人也拿此招來對付他。

花猛和獵豹怎會不知道眼下情況的糟糕程度有多大?憑他兩人之力別說奄仲和**這兩大高手,便是單對**一人,他們也只有等死的份,這是絕無逆轉的境況。軒轅這麼一喊,他們絲毫不猶豫地向兩個方向逸去。

花猛和獵豹兩人心中都明白,如果他們選擇同一個方向的話,兩人都得死,他們絕對無法闖過**那一關。如果兩人分開來逃走,或許還有一人可以活著,他們欺**分身乏術,才會如此選擇。兩人心中早有默契,逃得一個是一個,回營告訴桃紅和陶瑩諸人,再想法救軒轅或為其報仇,否則他們三人死了也是白死。

“想走?沒那麼容易!”**冷哼一聲,披風陡漲,如一張巨翼扇動,他那龐大的軀體竟然如鳥一般飛起,以極速撞向花猛。

花猛本以為自己的速度夠快,但**的速度比他更快。不僅如此,**更似算準了他逃逸的路線。

花猛一時間剎不住腳步,竟向**撞去,倉促間低吼一聲:“翻雲腿!”整個身子扭成一團強勁的旋風,千萬條腿影猶如巨錐一般直破入* *的氣場。

“雕蟲小技!”**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雙手在身前劃了一個形如太極的圓圈,緩推而出,雙臂之間更如同在攪和著一個漩渦般劃動。

“嘯……”空氣似乎在倏然之間被撕裂,發出一陣刺耳的銳響。

花猛發現自己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陷了進去,彷彿是墜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又像是一個讓人窒息的涵洞,腿法已經不攻自亂。或許並非是亂,而是根本就踢不出去,彷彿兩條腿被一件什麼東西給粘在了一起,重愈千鈞。

花猛駭然,但抽身而退已是不可能,也沒有這個能力,他便像一隻被人抓在手心的小雞。**的功力和武功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想像的,他們之間的差距也確實很大。

軒轅瞪著眼乾著急,但卻無能為力。奄仲封住了他三十多處穴道,便是想沖一時也沖不開這麼多,叫他怎能不急?花猛和獵豹這對戰友與他之間可算是親如兄弟,他又怎能眼睜睜看著兩人葬身於**的手中呢?

“咔嚷……”花猛一聲慘嚎,他忽然聞覺得雙腿的直骨竟被**擊斷,而他的身子也如斷線風箏般飛跌而出。

**冷哼一聲,看也不看花猛一眼,一抖披風,再次如大鳥般飛起。

不,應該說**更像一隻巨大的蝙蝠。

軒轅肝膽俱裂,他恨,從未有過這一刻般去恨一個人,便是在聽到蛟幽已成為別人的女人之時,他都不曾有這一刻的恨意深重。

花猛知道自己完了,一雙腿完了。他練了十數年的雙腿,但卻如此輕易地被人毀了,這或許便是命運的殘酷,命運與他開了一個玩笑,一個讓他傷心欲絕的玩笑。

花猛寧願死,或者死了會比這一刻好過,**廢了他的雙腿,讓他腿上的直骨完全碎裂,這是一個絕不可能修復的創傷。

曾經,他為擁有這樣一雙腳而感到驕傲,他也為能自創出這樣的腿法而自豪。是的,他擁有這樣一雙腳,是多麼的與眾不同,可是這一切都將成為過去,都將如夢一般醒來,如雲一般散去,留下來的只有水遠都抹之不去的傷痛。從今以後,他能做的便只有讓別人抬著…

…花猛沒有流淚,但在哭泣,哭泣的聲音在心中,同時心頭更在滴血!

他恨,恨世道無情,恨蒼天無義,恨……他也不知道該恨誰。在他的腦中似乎是一片空白,一片混淆,但是他掙扎著以雙手撐起了上肢。

痛,如萬箭穿心一般噬蝕著花猛的每一根神經,但,他麻木了,像是靈魂已經死去,像是生命已經遠逝,留下的,只有麻木殘缺的肉體和永無休止的痛。

他的目光空洞得可怕,而唇間滑出了血水,是牙齒咬的。不過,他沒有感覺到,肉體的痛算什麼?心痛才是真正的痛!

軒轅的心在抽搐,他閉上了眼睛,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呻吟。他不想看花猛的表情,可是卻不能製止自己的思緒。

欲哭無淚,花猛是他的好兄弟,他知道,花猛完了,同時更知道廢了花猛的雙腿等於是要了花猛的命。

軒轅知道,花猛曾多麼驕傲自己有這樣一雙好腿,他曾看見花猛花一個時辰去修剪腳趾甲,還知道花猛每天必會以熱水將雙腳浸洗近半個時辰,直至水涼……他是這樣愛惜著自己的雙腿,便像愛惜自己的生命一般。可是此刻,他再也無法為雙腿驕傲了,他甚至無法憑雙腳走路……所以,軒轅心中恨、怒、痛,一個多好的兄弟,一個多好的朋友,就這樣被毀了,而且是在他的眼下,在他的目光之下……

軒轅只覺得心中有一團火,一團無法發洩的火,在燃燒,在膨脹,這使他的心更痛!他知道這是仇恨,這是殺機,這是怒,這也是痛!

而此時,他聽到了獵豹的怒嚎和悲呼,那像是一頭髮瘋的狼在嚎叫,像是一隻喪偶的虎在悲嘯。

軒轅的心再一次抽搐,那團火更猛更烈,燒得他也想嚎叫,也想放聲悲嘯,也想喊得聲嘶力竭。可是他不能,他喊不出來,他叫不出聲,就算他憋上再大的勁也是徒勞,而他卻可以聽。

軒轅又聽到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而後是獵豹的呻吟和花猛的悲嘯,但這陣悲嘯的聲音很低,如同垂死的雄獅,在呼出最後一陣沉重的氣息……軒轅知道,獵豹也完了。

“看看吧!這很精彩,你最好的兄弟就是這樣一個死法!”奄仲笑得很殘忍,聲音更多的是冷酷。

軒轅想一頭撞死這個老不死的,但是他做不到,甚至連動一根指頭的力量都沒有。他深深地吸了口氣,以最大的勇氣睜開了眼,於是他心碎了。

獵豹的手沒了,雙臂齊肩而下,竟被硬生生地撕下,鮮血如泉般湧了出來,他便跌落在花猛的身邊,顯然已痛得昏了過去。

花猛在悲嘯,​​但他以最堅韌的意志為獵豹封住了雙肩上所有的穴道,阻止血流,更撕下衣衫艱難地為獵豹包紮傷口,而他自己的身子仍在忍受著無可比擬的絞痛。

軒轅流淚了,清澈的淚水自眼角滑下。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流淚的一天,他無法出聲,但生命仍在,感知存在,情義仍在,人性仍在。

怒、痛、恨、殺機再加上情和義,他倏然覺得自己的肉身已經不再存在,剩下的只有一團火,一團不受任何因素制約的火,無盡地燃燒著、膨脹著,在剎那之間,便只剩下靈魂,只剩下怒、恨、痛、殺機和情義,在絕不可能的情況下,軒轅可以動了!肉體無法制約他生命的機能,更不可能製約他的靈魂!

軒轅閉上了眼睛,陷入了一個完全虛幻的世界,那個世界漆黑一片,但他卻看到了一團火,燃燒於黑暗中的火,那便是他自己!

軒轅知道,那團火就是自己的生機所在,是生命的本源……

奄仲似發現了軒轅的變化,等他注意之時,軒轅周身傳出一陣連珠般的暴響,如有一股強烈的氣流沖破層層相阻的紙面,是那般驚心動魄。不僅如此,奄仲發現手中所握的鐵鍊突然之間如同燒紅的烙鐵般熾手。

“丁叮叮叮……”在奄仲未曾反應過來之時,那條鐵鍊竟熔成廢鐵散落了一地。

“去死吧!”軒轅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更暴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喝,如山崩地裂,天地傾陷,萬馬齊嘶。沒有人可以想像那是怎樣一種威勢,怎樣一種氣魄。

奄仲的心神幾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吼驚得碎亂無序,但他畢竟是高手,在這種情況下仍知道出手相擊。

軒轅能動的不僅僅是思想,更有肉體,因為怒,因為痛,因為恨,因為殺機和情義,在完全沒有可能的情況下,他一下子衝破了三十五處穴道,在精神和肉體的爭鬥中,精神引領了一切,任何肉體的限制都無法阻擋精神的突破。當一個人的精神衝破一切禁止之時,已經沒有什麼事情是他不能夠辦到的了,奇蹟也便會在這種情況下產生。

軒轅出手了,夾著無盡無期的怒、恨,痛和殺機出手了。

這不能叫招,但卻也不能說不是招,在軒轅被鎖的雙手間籠罩著一層如同烈火般的氣焰,那奇妙而古怪的鎖如同一個張牙舞爪的怪物,拖著軒轅整個身子直撞向奄仲那閃爍著金光的軀體。

對於奄仲的攻擊,軒轅沒有絲毫迴避的意思,不僅不避,反而更加快了自己的速度,他的整個身軀如同一頭著火的魔龍,以無可比擬的速度襲入奄仲的攻勢之中。

“砰……”奄仲一掌正斬中軒轅的肩頭,但卻無法阻止軒轅的整個身體撞入他的懷中,然後他聽到了骨折的聲音,是自己的。

“哇……”奄仲整個身形如斷線的風箏般飛跌出七丈開外,更連續撞斷了五棵比碗口還粗的大樹,然後才重重地墜落。

天空之中的血雨在透過林隙的陽光照射之下,煞是淒艷。

軒轅默然轉身,雙眸之中盡是血色,那充血的瞳孔猶如兩顆紅寶石,一頭半尺長的黑髮根根倒豎,渾身更如同燃燒著一層黑火魔焰。

**駭然,竟被軒轅的神情給鎮住了,雖然他經歷過的大小陣仗無數,但像軒轅這般的對手也還是頭一遭遇到。那逼人的氣焰似乎覆蓋十多丈的空間,緊緊地罩住了他。

花猛也呆了,似乎忘記了自己的痛楚,忘了獵豹,忘了一切,眼中只有那駭人的軒轅。他感受到了軒轅心中的悲憤、殺機和那濃濃的情義。

生命本是一種昇華,是一種精神和靈魂的昇華,而精神和靈魂卻是以感情為基礎,只有至情至性之人才能將生命的能量昇華到最炙烈的境界。而悲、怒、恨便是軒轅不自覺地燃燒生命的支柱。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2:16
第十一章勇者無懼


起點中文網://.得到龍人授權發表,轉載請保留信息。

軒轅的肩頭衣衫盡裂,更有一道如同火灼的痕跡,那是剛才奄仲一擊的傑作,但是奄仲這一擊的力道根本就無法讓軒轅倒下。因為此刻支持軒轅的已不是肉體,而是精神和靈魂,這是絕不可能以武力能損傷的,因此奄仲倒下了,軒轅卻沒有。

**駭然發現,軒轅落腳之處,草木迅速枯死,如同被抽乾了水分一般沒有半點生機。

這是什麼武功?**心頭髮寒,這是他從未見過的事,但是當他看見軒轅的眼睛之時,便禁不住心頭不發寒。

“**,你拿命來吧!”軒轅一字一頓,有一種說不出的魔異力量,彷彿有一把利劍將這些語氣狠心地剖開,或是將這些字一個一個地劃成碎片,然後狠狠地紮入**的心中……

那怪異的鎖依然緊緊扣在軒轅的雙手之上,而軒轅的雙手同握一拳,橫落於身前,與腰同高,微微下垂,配合著微微叉開的雙腿,使人感到軒轅的重心落點是如此的勻衡而無可挑剔。

**冷冷地望著軒轅,這個突然的變故確是他不曾料到的。軒轅以精神之力沖開封閉的穴道而擊倒奄仲,若非他親見,絕不會相信,但這卻是事實。

獵豹似乎自劇痛之中醒了過來,那被生生撕下的兩隻斷手正在**的腳邊,但他沒有半點力氣,心神更是迷亂恍惚,或可說他此刻正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

看來他所受之傷確實太重了。

“蹬蹬蹬……”軒轅一步一步地向**逼近,而那濃烈之極的魔焰也在不斷地提升,強大無匹的氣勢,使軒轅像是來自地獄的怪物,殺意張狂,一重重死亡的氣息如浪濤一般以無形的方式衝擊著**。

**驚訝、駭異,此刻軒轅確實有了極大的變化,他竟在氣勢和心理上弱於對方,被沉重的壓力壓得有些呼吸急促。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不能再等軒轅蓄積氣勢,當軒轅氣勢蓄到巔峰之時,便將是他敗亡之時,因此他搶攻而出了。

**的披風確實有些怪異,張開之時,如兩隻薄翼,滑翔而起,使其速度大增,不僅如此,這披風似乎還有抵消勁力的作用。**的攻勢總是由上而下,如蒼鷹搏兔般飛撲而下。

軒轅駐足,依然是最初而立的姿勢,但在**撲至頭頂丈許範圍之內時,雙手猛地上揚,如同轟天之炮般直向**撞去,毫無花巧。

“轟……”軒轅的身子微挫,**卻被反沖上虛空。

“蹭蹭……”軒轅趕上幾步,如同等待天上掉下肥肉的狼,保持著姿勢的不變,但雙眼卻死死地盯著虛空中的**。

**沒讓軒轅失望,落地之處,正是軒轅守候之地。於是**再次催運全身的功力,自高而下直襲軒轅。

歷史似乎在重演,軒轅絲毫不讓地硬撼**一擊,然後趕上幾步。

他似乎完全算準了**的落足之處,不依不饒地與之以硬碰硬,像是一個不怕挨打的樹樁。

**竟沒有再落地的機會,雙方連連硬拼了十擊,幾乎使他欲吐血,同時整個身形更猶如一個球般被軒轅拋來拋去。而每一次軒轅都準確地守在他下落的位置,使之不能不全力相搏。他也曾試圖在空中移動位置,可落下來之時,軒轅依然在那裡等侯著,這幾乎讓他快要發瘋。

軒轅似乎有意要將**震死於虛空之中,每一擊都是那麼瘋狂,看不出有半絲力竭之狀。

**不明白軒轅如何會擁有如此可怕的功力,更擁有如此精確的眼力,這使他後悔沒在一開始便殺死軒轅,後悔想以軒轅去威脅龍族戰士,可是此刻他惟有無奈。

軒轅的每一擊都是以逸代勞,所以雖然雙手被鎖,卻一點不影響其發揮,反而使攻擊力更為集中。

在第二十八擊之時,**終於受不了那無休無止的衝擊力而噴出了一口鮮血。但軒轅像是擁有水遠也使不完的力氣,不殺**誓不罷休。

“軒轅……”花猛的驚呼似使軒轅清醒了一些。

軒轅扭頭,卻發現奄仲竟又爬了起來,只是已是滿面血污,金衣之上的鱗片散落一地,神情淒慘之極。

此刻他步履艱難地舉著一柄自渠瘦殺手屍體上拾起的彎刀,緩緩向花猛和獵豹逼去,彷彿只要有一陣強風便可將之吹倒,而此時卻偏偏沒有強風吹過。

奄仲竟還沒有死,這倒有些出乎軒轅的意料之外。

是的,奄仲沒有死,這是那身金衣的功勞,那金衣本就是一件護體的寶物,普通刀劍難損,不幸的是他遇上了軒轅這全憑功力取勝的人,以強大的勁氣摧毀了金衣之內包裹的軀體和內臟。不過,金衣也卸去了一部分功力,所以奄仲還沒有死,但其傷勢之重也已是強弩之末,不堪一擊了。只是,對於花猛和獵豹來說,奄仲絕對有殺死他們的力氣。

軒轅吃了一驚,身形疾旋而回,以雷霆之勢雙手向奄仲狂砸而下。

“呀……”奄仲只有半聲慘叫,腦袋便在那把怪鎖之下被砸得稀巴爛,更別想再對花猛和獵豹行凶了。

**哪還敢再戰?拖著傷軀迅速沒入遠處的雜草之中,連奄仲的屍體也不管了。

軒轅一看獵豹已奄奄一息,心中大痛,哪還有心思再追**?雙手向下一操,抱起獵豹,實際上與捧差不多。

“抱住我的脖子,你們一定要堅持住!”軒轅蹲下對花猛道。

花猛忍著劇痛,抓緊軒轅的肩膀,由著軒轅一背一抱地飛奔回營地之中。那種姿勢確實不雅,但軒轅雙手被鎖,只能做到這個樣子。

*****************************************

獵豹的生命懸於一線,失血太多,傷勢大重,雖然有歧富的靈丹妙藥,但也只能暫時延續其生命,再由軒轅以金針護住其心脈。

花猛的雙腿雖然被廢,卻沒有失太多的血,生命自是無礙,但傷勢也絕對不輕。

軒轅回來之時幾乎嚇壞了所有人,只見他身上滿是鮮血,有自己的,有獵豹的,有花猛的,還有奄仲和**的,而且雙手被一隻古怪的鎖給鎖住,怎會不讓人吃驚?

若救獵豹和花猛,惟一的希望只有歧富,但卻沒有人知道獵豹能不能等到歧富趕來的那一天。**的確是太過殘忍了,竟然將獵豹的雙臂生生地撕下。

軒轅已經說了十四次要殺**的話,但是很多人都失去了主見,像是全沒有了辦法一般。

遇到了這種變故,確是讓許多人失去了方寸。不過,有人拾回了獵豹的雙手,抬回了奄仲的屍體和曲妙的屍體。那出事之地距桃紅、陶瑩所在的營地其實也並不遠,只有十餘里而已。不過讓人無奈的是奄仲身上並沒有開鎖的鑰匙,而那柄含沙神劍軒轅又還給了木青,而此刻木青卻留守於熊城,這便像是賊老天與軒轅開了個玩笑。誰也不知道這怪鎖究竟是什麼金屬,以軒轅的功力也無法將之震開或是熔開。不過,那條鎖鏈卻早已被軒轅體內的火勁熔斷,卻不能對這把鎖造成任何損傷。可見,這確實是把質地特殊的玩意兒。

軒轅能夠回來確實有些僥倖,所有人聽了事情的經過都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誰能夠想像,在十多個時辰之間,軒轅連連會過如此眾多的不世高手,更讓這些人鎩羽而歸!軒轅實應該感到驕傲了,如果這些消息傳揚出去,軒轅的聲威只怕會從此名揚天下了,但此刻的軒轅並不快樂。

軒轅不快樂,他並非不歡喜名揚天下,而是因為他從此將失去兩個並肩作戰的好兄弟。不僅僅如此,還有許多的事情讓他頭大,讓他困惑。

為何鬼方和東夷的人都鬼使神差地聚於迷湖之伴?

為何神門的消息會傳得這麼快?那盜走河圖洛書的人究竟是誰?神門究竟是在哪個方位?是否已經被打開了呢?還有一些什麼人也來到了迷湖?神門之中究竟藏有什麼秘密?

許許多多的問題都擠到了一塊兒,使軒轅的思緒有些亂,或者是因為他的心情並不好,身上也負有傷的緣故,眾人都讓他自己靜靜地想,沒人敢來打擾。

便連陶瑩和桃紅也沒來打擾他,只是命人將奄仲、曲妙的屍體運去熊城。

軒轅翻動著手中的枷鎖,竟找不出一點痕跡,製作之精巧實已達到了巧奪天下之境,而且沒有人認出這是何種質地。或許,它與聖器金鈴之類的東西相似,非金非木,質重而堅,刀劍難傷。卻沒人敢用斧頭劈,以防將軒轅的手腕震傷。

在這個強者生存的亂世之中,雙手帶著一把枷鎖,確實是一個累贅。

*****************************************

這一日間,蒙絡又與創世大祭司所訓的死士交鋒一場,只是這一次蒙絡嚐到了苦頭,身邊的高手幾乎死傷一半。

或許是因為蒙絡殺死了齊威,因此創世大祭司也殺機大起,利用蒙絡孤軍在外的這個機會大肆追殺,這使蒙絡後悔沒有多帶高手前來。

由於他想保證行踪的隱秘,所以並沒有帶多少人,誰知行踪仍然落在別人的掌握之中,這使他只有挨打的份兒。

創世大祭司也夠狠,似存心不讓蒙絡有機會返回熊城,而妙就妙在蒙絡也絕不想離開迷湖這塊地方。

同時,鳳妮也傳書來說,伯夷父答應助她遊說各城主相助,對於身為蒙絡和創世大祭司親信的城主,則另行對待,這讓軒轅的心稍安了一些。

另外,範林傳來消息,已經將部分實力北轉,以便能及時地協助軒轅在熊城的行動。而且屯馬谷在陶唐氏的支持下建成,將屯馬谷方圓數十里內的獵戶盡數收服,大批龍族戰士調入其中,更另有大批待馴的野馬也遷入了其中。此刻他們的任務不僅僅是抓野馬,更要養馬、馴馬,給馬配種。當然,這些還處於最初的實驗階段,最主要的是能夠迅速組成一支強大的騎兵。

軒轅確有信心控制整個有熊族的力量,只要能取得聖女鳳妮、宗廟和伯夷父的支持,他至少已擁有了有熊族三分之一的力量,再在熊城內外製造一些聲勢的話,將來只要他威信一確立,就是蒙絡和創世大祭司的末日。對於軒轅來說,他絕不介意不擇手段,只要能夠一統天下,任何的犧牲都是難免的。

第一步他已經走出來了,第二步便是要控制有熊族的力量。只有取得了這個強族的支持,他才有遙鹿天下的本錢,到時候西聯陶唐,南合自己的龍族戰士,立刻可以將東夷和鬼方分開,甚至可將東夷的力量切成幾塊。

當然,軒轅絕不會輕忽某些問題,比如鬼方擁有魔神刑天這樣的高手,還有許多比曲妙、鬼三更厲害的角色尚未出現呢,至少曲妙只能排在第六。而東夷像**這般的高手又有多少?至少還有狐姬、帝大,還有一個更為可怕的高手少昊,只是軒轅對其人從未見過罷了。

傳說這是一個同太昊一樣可怕的高手,而太昊又到底可怕到怎樣一種程度呢?

一切的一切,只能等著慢慢解決,走一步算一步,誰也不知道前途會出現什麼樣的阻力,誰也不知道前方會發生什麼樣的變故,世界的本身就是要在摸索中求發展。如果說強大的神族是一個榜樣,但也可以說是一個阻力。正因為神族的殘餘力量太多,太強大,為後來的統一者增添了無限的困難。

在最初,軒轅或許認為越到後來越容易,誰知道越到後來越複雜,也越艱難。不過此刻軒轅也不再幻想一切都變得簡單,因為他已經深深地知道,他肩上的責任是何等的沉重,未來的路途是何等艱險。當然,他無懼!

“花猛他不吃也不喝,你去勸勸他吧。”桃紅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軒轅的身後,輕輕地嘆了口氣道。

軒轅自沉思之中回過神來,扭頭望瞭望桃紅,心中也暗自嘆息一聲。花猛是脆弱的,至少他的心靈很脆弱。軒轅似乎明白花猛此刻的心境,因為他們是好兄弟。

“他連藥也不肯喝嗎?”軒轅輕輕地問道。

桃紅苦笑著點了點頭,眼中盡是憂色。

軒轅終嘆了口氣,**做的確實很絕,花猛驕傲的是一雙腳,他便廢了花猛的雙腿,使之從今往後再也不能用腳。獵豹引以為傲的是一對鐵拳,他便卸下獵豹的雙臂,可見此人的心性是如何的陰暗,是如何的狠毒。但事已至此,軒轅又能怎樣?他只能讓**以命相償,可是……

是啊,這對花猛和獵豹的打擊太大了,便等於是要了他們的命,或許比要了他們的命還要殘酷。若是死了倒一了百了,再也不會為自己過去的驕傲而痛苦,再也不會去想往日的幸福,今日的淒慘。活著,像是一種負擔,沉重的負擔。相對於花猛來說,生命已經似是毫無意義,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樂趣和生機。多麼年輕的生命,可是從此便注定會枯萎,注定要凋零。

腿,是花猛精神的支柱,一個生命沒有精神的支柱,就會崩塌,崩塌成毫無意義的生命殘渣。如果換了是軒轅自己,他會堅強地活下去嗎?他會看著自己在病榻之上一輩子受人照顧嗎?

軒轅不知道,他也不敢想,如果生命真的要以那種形式演變的話,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強地活下去,能不能正視那剩餘的殘塵。因此,他心痛,為花猛心痛,為獵豹心痛。但既然還活著,總得要活下去,總得讓生命擁有一點光彩,哪怕就只有一點點。

恍惚間,軒轅似有所感,也似有所悟,立身而起道:“走吧,我們去看看!”

*****************************************

陶瑩正在苦勸花猛喝下湯藥,在榻邊還放有鮮果和粟飯,但這些一點都沒有動。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但是花猛連半口水和飯也沒有進,這一天時間中,眾人紛紛去採藥,及與各方聯絡,甚至去熊城讓木青送來含沙神劍,以切開那怪鎖,想必此時木青也應快到了。

軒轅走入屋子之中,似也感受到了那種愁雲慘淡的氛圍。

陶瑩扭頭望了軒轅一眼,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神情微有些憔悴。

屋中之人皆不語,人人面上都有憤然之色,軒轅知道這是針對**的。

軒轅來到花猛的床邊,花猛的眼神空洞得讓他心痛。兩個眼圈也陷了進去,在一日之間竟似乎蒼老了二十歲。

花猛未語,彷彿並末見到軒轅的到來,眼睛直直地望著帳頂,似乎可以透過皮帳望透天幕,看到一個異度空間。

“花猛!”軒轅叫了一聲,但花猛並沒有任何反應。

“花老大!”軒轅又叫了一聲,花猛還是沒有絲毫反應。

花戰的眼淚便出來了,一把伏在榻邊抓住花猛的手,喚道:“大哥,軒轅在叫你呢!”

花猛這才似回過神來,緩緩地扭過頭,目光依然有些呆痴地望著軒轅,臉上露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但卻沒有說話。

“來,把這碗藥喝了,我要你看個把戲!”軒轅接過陶瑩手中的藥碗,在花猛的身邊柔聲道。

“我不想喝。”花猛有些吃力地道。

“不,你一定要喝,你還要親手殺死**,不僅你,還有獵豹,**的命是你們兩人的!”軒轅肯定地道,語氣之中有種不容質疑的感情。

花猛笑了,嘴角微微地牽動了一下,但眉頭又皺了起來,因為痛!

每個人的心都為花猛的笑而抽搐,所有人都以為軒轅只是在安慰花猛,事實上花猛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笑了,並非因為他真能殺死**,而是因為他有軒轅這樣的兄弟,這樣的朋友。

“來,喝下去!”軒轅拿起一個湯匙,把碗交給了陶瑩,親自動手相餵,花猛竟沒有再拒絕。眾人的心頭似乎放下了一顆石頭,但是仍然無法輕鬆。事實上,誰能夠真正的輕鬆呢?看軒轅那鎖在一塊兒的手笨拙地拿著湯匙,每個人的心依然很沉重。

軒轅雙手帶鎖餵湯藥,本是一件好笑的事情,兩手抓湯匙,動作極為生硬……可是沒有人有心情笑,不過總算是讓花猛喝下了這碗湯藥。

“花戰、燕五,你們抬花老大出去!”軒轅放下湯匙吩咐道。

眾人一時之間有些不明所以,但既然軒轅這麼說了,他們也便只好照做。於是眾人小心翼翼地將花猛連榻帶人一起抬了出去。

“花老大,從今天起,你是新的花猛,你要忘記過去,重新開始!

只要你有勇氣,**一定是你的!“軒轅來到花猛的身前誠然道。

眾人不知軒轅要弄什麼把戲,不過知道軒轅定有事要做。花猛澀然一笑,沒有任何言語。

“燕絕,你準備好了沒有?”軒轅突然問道。

“準備好了!”說話間立刻有兩人抬出一付擔架。

桃紅微訝,難道剛才軒轅在來看花猛之時對燕絕吩咐的就是這些呀?她有些不解,眾人都有些不解。

軒轅悠然坐上擔架,雙腿相盤,正當眾人不解之時,他驀地一聲輕嘯,雙手在擔架上一撐,身形如箭般竄起,那被鎖的雙手在空中幻出千萬道虛影,配合著腰身的扭動,直撞向一棵大樹。

“轟……”那棵大樹應手而折,軒轅的雙腿相盤如故,卻藉樹身的反彈之力倒扭射向一塊突出的大石。

“啪……”軒轅的雙手在石頭上輕輕一按,又倒彈而回,以無比優雅的動作坐回擔架之上,自始至終雙腿都未曾有絲毫動作。

眾人正在驚​​嘆和不明其意之時,軒轅低喝道:“燕絕!”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2:16
第十二章奇功異技


起點中文網://.得到龍人授權發表,轉載請保留信息。

燕絕雙手一抄,橫到軒轅的面前,軒轅彈身坐上燕絕的肩頭,又如剛才一般,雙手一振,整個人迅速彈起,在虛空中疾攻數招又迅速彈起,燕絕極為配合地遊走。軒轅每次都準確地落坐在燕絕的肩頭,雙腿根本就未曾著地,也不曾有絲毫的移動和攻擊,所有的攻擊全都依靠手、頭、肩,每一個動作都流暢之極,劈,擅、頂、禦、抓……有些動作因軒轅雙手無法分開而不能完成,便就只是這些簡單的動作也使眾人目瞪口呆。

花猛的眼睛也亮了起來,所有人都明白了軒轅此舉的意思,不由得大喜。事實上,軒轅是向眾人證明,不需要用腳也照樣可以將武功發揮至極致,照樣可以戰鬥,可以殺人,只是形式和方式不同而已。

軒轅悠然落地,向花猛望了一眼,沉聲道:“你應該知道,你是可以殺死**的,只要你有信心!”

花猛眼中閃爍著淚花,他點了點頭。

“燕絕!”軒轅再次低喝道。

燕絕旋身而起,落坐在軒轅的肩頭,軒轅雙手合抄,整個身子彈起,帶著燕絕疾奔一圈,而後低喝一聲,燕絕身子掠出,如軒轅剛才示範的一般,但是軒轅也在同時間出腿!

軒轅的腿猶如風輪一般推進,踢得滴水不漏,更上下翻騰,好似蛟龍攪海,但是雙臂始終反鎖於背後不動一下。

燕絕倒彈而回之時,軒轅輕鬆接應,仍不忘出腿疾攻。於是燕絕自上攻,軒轅自下而攻,兩人一用腳一用手,竟然打得天昏地暗,氣勢磅礴浩大,且時分時合,相互配合。雖然稍欠默契,而且軒轅和燕絕武功相去甚遠,但卻也還足以驚心動魄,讓人心神震**不已。

半晌,軒轅才載著燕絕來到眾人面前,豪情無限地道:“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只要我們有足夠的勇氣面對現實,創出奇蹟也非難事!因此,請花老大相信,* *終會落到你的手中!”

燕絕翻身落地,喜不自禁,他也為花猛傷心過,此刻見軒轅想出如此妙法,來個相互合作,竟也有如此威力,他彷彿可以預見花猛重整雄風的樣子,只要能夠讓他這位兄弟振作起來,他什麼都願幹。

“謝謝!”花猛雙眼有些濕潤,雙唇顫了半晌,終於道出了兩個字。

花戰不由得一陣歡呼。

“還不去為花老大準備鮮湯?”軒轅也欣然地喝道。

眾人大喜,立刻各自去為花猛準備食物、補品,人人精神大振。

*****************************************

“大概只有軒轅才能想出這樣奇妙的組合!”陶瑩有些激動地偎著軒轅道。

軒轅澀然一笑,道:“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我不想看著他消沉下去,不想他如此消積地鬱鬱而終,但願我不需要再去想這樣的組合。”

陶瑩聽出了軒轅語氣中的無奈,不由得安慰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生與死總是難免,軒轅也不必深深慨嘆。只要人活著,總會有希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又何不去面對呢?”

“是啊,瑩妹說得對,我們盡了自己的力便問心無愧了,雖然心中有苦,但這或許便是命運吧。”桃紅也附和道。

“命運是什麼?生命價值何在?意義何在?活著,到底為了什麼呢?或許這也是一場夢吧!”軒轅輕輕地嘆了口氣道。

“或許吧,若只是一場夢還好,至少有醒的時候!”

桃紅似也有頗多感慨。

“命運就像這一湖秋水,沒有風時,或許會平靜得看不見它的流動,但有風之時,卻浪濤洶湧,會使筏翻舟沉。而風何在?那就要看天意如何了。生命的價值大概也便是在天意的夾縫中偷生吧。”陶瑩插手將一顆石子甩入湖水之中,慨然道。

軒轅和桃紅不由得聽呆了,陶瑩的陳述確實貼切之極。

“軒轅第一次聽到這麼精彩的比喻,瑩瑩看待事情真是透徹之極!”軒轅由衷地道。

“僅是心有所感而已。不過,瑩瑩應該慶幸能得軒轅賞識才對。”陶瑩白了軒轅一眼道。

“為夫應該慶幸得到瑩瑩的賞識才對呀。”軒轅快意地道。

“是啊,有瑩妹相助,何愁不成大事?”桃紅也附和道。

“紅姐也取笑我……”

“報首領,有個自稱黑豆的年輕人要求見你!”

一名龍族戰士急步而來禀報導。

“什麼?!”軒轅蹭地一下站起身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軒轅幾乎是奔回營地,他的心快要沸騰了,弄得陶瑩和桃紅有些莫名其妙,但只好跟著軒轅回營。

黑豆所在的營外戒備森嚴,顯然因這裡並無有僑戰士,因此沒有人認識黑豆,這才人人小心戒備,以防黑豆乃是外來的探子。軒轅幾乎是衝進營中,營中光線微暗,但他依然看見一個極為魁梧的背影。

“黑子!”軒轅歡呼道。

那魁梧的背影一震,轉過身來,驀地發現立在門口的竟是軒轅,不由歡呼一聲,快步趕上,當胸便給軒轅一拳。

軒續不閃不避,喜不自禁地也給了黑豆一拳:“你都長這麼高了!”

“我就知道你沒死,否則怎會不託個夢給我?

咦,你怎這樣?犯了什麼罪嗎?“此人正是軒轅一別年餘的黑豆,但此刻黑豆見軒轅雙手被枷鎖鎖住,不由大訝。

“嘿,這些慢慢再說,咱們先去喝個大醉再說!”

軒轅確是喜得無法控制,黑豆可謂真是他親如手足的好兄弟,最為親密的朋友,往日他心中不知道念了多少回,沒想到故人今日突然至此,怎不讓他大喜過望?

“你先別光顧著自己樂呵,你這樣子,雙手還能端酒杯嗎?”

“嘿……才多長時間沒見,你怎會把我看得扁成這樣子?”

“對了,先別忙,今日並不只我一人前來。”黑豆突然神秘兮兮地道。

陶瑩和桃紅這時也鑽進了帳中。

“快,來見過我這位最好的兄弟,黑子!”軒轅忙雙手拉起黑豆的手,向陶瑩和桃紅介紹道。隨即又向黑豆介紹了陶瑩和桃紅。

“黑子見過二位嫂子。”黑豆倒是很懂禮貌。

陶瑩和桃紅也趕忙還禮。

“哈,都是自家人,何須這麼客氣?黑子,還有誰跟你一起來,怎沒在這裡?”軒轅訝然問道。

黑豆望了陶瑩和枕紅一眼,吸了口氣,正容道:“菲菲也來了。”

“什麼?她在哪裡?快帶我去!”軒轅渾身一震,霧時心神大亂地扯住黑豆道。

“她不想跟我一起來見你,是以我先獨個兒來了。”

說完黑豆掃了陶瑩和桃紅一眼。

陶瑩和桃紅相視一眼,她們都是蘭心意質,哪裡還會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不由得一推軒轅,齊聲道:“夫君,你快與黑子兄弟去把菲菲妹妹接來吧,我們在這裡準備喜宴,快去!”

軒轅一呆,也似乎有點清醒,黑豆也微訝,有些感激地望了桃紅和陶瑩一眼,道:“軒轅,我們去吧!”

“好!”軒轅扭頭又向陶瑩道:“瑩瑩,你通知所有兄弟準備相迎!”

陶瑩大方一笑,道:“瑩瑩明白,若你不把菲菲帶回來,我們罰你三天不准吃飯!”

黑豆也不由得笑了。

****************************************

軒轅從未有這一刻心情急切,但心裡又頗有些忐忑不安。

為什麼菲菲不與黑豆同來相見?當然,肯定是因為菲菲知道他在此地擁有嬌妻美妾而心生忿怨。

事實上這也是軒轅心中不安的理由,他欠雁菲菲的太多了,這是一筆無法計算的債務。但軒轅能說什麼呢?一時之間似乎不知道該從何想起,從何談起…

…他是否無情?是否薄情?軒轅只能下定決心誠心請罪。若能以一種方式償還這段債務,他可以不惜任何代價去做。

黑豆一路上無語,這使軒轅的心似乎更顯沉重,黑豆似乎不想太多提及這之中的事情。

軒轅與黑豆並肩行了一段路,他發現黑豆的功力似乎比昔日不知精進了多少,行路之際,頗有一派高手風範,步履輕快寫意,這使他有些驚訝。

“黑子,你的武功似乎比往日進步多了。”軒轅似乎不想再問下去,打破沉默問道。

“你的沉穩和寡言的性格不是也改變很多了嗎?”

黑豆答非所問,卻讓軒轅無話可說。

“你怎麼了,怎就一直閉口不語呢?”

“我剛才不是回答了你的話嗎?”黑豆回應道。

軒轅覺得黑豆的言行確實有些怪,似乎與往日大有差別,不由問道:“是不是我哪裡得罪了你,惹你生氣了?”

黑豆沒好氣地望了軒轅一眼,恨恨地道:“我恨不得把你毒打一頓,要不是看在菲菲的面子上,我定要讓你這花心的傢伙好看!沒想到才一年不見,你竟變了這麼多,左擁右抱,還虧菲菲為你整日以淚洗面,受盡冷落和譏嘲。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就應該感到臉紅,應該感到羞愧!”

軒轅倏然停下腳步,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愣愣地望著黑豆竟不知言語。

黑豆也停下腳步,無畏地對視著軒轅,冷冷地道:“怎麼?我說錯了嗎?你不高興了?那打我呀?

你不是連曲妙、奄仲都有能力擊殺嗎?要贏我黑豆還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軒轅愣愣地望著這個兒時最知心的朋友,心頭湧起百般滋味,他不知道黑豆對他了解如此之多,連這剛發生的事情竟也知道,同時他也明白黑豆之所以在離開了營地後才這樣,那是想為他留些面子。

“哼,沒話說了吧?”黑豆見軒轅半天未語,怨氣未消地冷哼道。

軒轅不禁低頭嘆了口氣,道:“你說得對,我對不起菲菲,我欠她太多太多,請你告訴我,我該如何做才能夠補償這一切呢?”

“這是你們之間的事,如何做你比我更清楚。但不管你怎麼做,也永遠不可能彌補得了這一切。你知道嗎?菲菲知道你未死,於是立刻便帶著孩子滿天下尋找你,一個女人呀!這是多麼不容易,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多大的毅力呀!而你,而你……”黑豆說到這裡已氣不打一處出,說不下去了。

“是的,我做了很多錯事!是的,我也做了許多對不起菲菲的事!可是,我真的不是有心的,你以為我有一刻忘記過她嗎?你以為我這一年活過來簡單嗎?

是的,我多情,可這也是為了生存。我愛菲菲,但是那又能如何?每天都在死亡邊緣掙扎,每天都像獵物般被人追殺,我需要刺激,我需要溫情,我害怕生命就這樣枯萎!“軒轅語氣也變得激動起來,他瞪視著黑豆,頓了頓又道:”我知道,這樣做對不起菲菲。

可是你可曾知道,我心裡也痛,也苦,我害怕去想她,我害怕想到她成為蛟龍新娘的結局,而我只是一個淪落天涯的浪子,一個過客。每個夜深人靜之時,我都想放棄一切返回那個生我養我的姬水河畔,去找她,然後便在傷心的龍潭邊築個小家與蛟幽的在天之靈作伴。可是我害怕她已為人妻,而我回去只會擾亂她平靜的生活。更不想讓族人以一種嘲弄的眼光看我,看她,於是我立誓,如果我軒轅不能夠出人頭地,絕不再回姬水!我不怕流血,也不怕別人說我不擇手段,我可​​以去殺人,可以去做很多往日都未曾做過的事。

可是我沒有想到菲菲竟在等我,竟在為一個死人守節,我本想今生便在爭鬥中死去,可是再見木青之時,我才知道,我欠了她太多,太多!“

黑豆被軒轅這一陣話給說愣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是對著軒轅乾瞪眼。

“當我知道菲菲仍在等我之時,也恨不得身插雙翅飛回姬水,但我不能,若是昔日,我定會不顧一切,什麼義氣,什麼責任,我通通地不管了。可是此刻是根本不可能放下的,因為我不能讓數千名兄弟失望,更不能拋棄他們,他們愛戴我,信任我,我怎能有負于他們?我怎能捨他們而去,進而將他們推入火坑?

這些日子以來,我想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是的,我可以不擇手段,可以耍陰謀詭計,但卻不會忘記責任,不會忘記情和義。如果我不顧一切撒手前去姬水,我想便是菲菲也無法原諒我這不仁不義之舉。

我並沒有捨棄她,我愛她,所以才要活出個人樣來,才會更認真地去對待每一件事情。於是我讓白夜、竹山帶人去接她母子倆,我要在這剩餘的大半生中加倍償還欠她母於的情和愛!“

說完軒轅再頓了頓,接著又道:“也許,我確實不太專情,我身邊有多個女人,或有情或無情,我實無話可說,因為我對不起菲菲!若她真無法原諒我的過錯,或許這就是命吧!”說完軒轅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半晌,黑豆仍有些憤憤不平地道:“你說的倒是很輕鬆,但誰會相信你?”

“你先不要質問這些好不好?告訴我,菲菲現在哪裡?”軒轅微微有些氣惱地道。

“即使告訴了你,她也未必肯見你。”黑豆吸了口氣道。

“如果她實在不想見我,我也要知道她在哪裡,我必須向她說清楚,若是她仍不肯原諒我,就當天意如此!”軒轅極為果決地道。

黑豆深深地望了軒轅一眼,也不由得籲了口氣,道:“好,我告訴你,但願你表現好點,千萬別與她頂嘴,打你也別還手,否則我也幫不了你!”

“你今天怎麼這麼多廢話?”軒轅​​也有些氣惱,“還不快帶我……”說到這裡,軒轅突然一怔,兩眼有些發直地望著黑豆背後的林子。

林中密葉一分一合之際,一個窈窕的身影自林中緩緩行出,白裙飄飄,秀發如瀑,恍若凌波輕舞的仙子,只是神色間夾雜著少許幽怨。

“菲菲……”軒轅半天才呆呆地擠出兩個字,人卻如木釘釘住了一般,一動也不能動。

雁菲菲似乎比昔日更高挑了一些,也更清瘦了一些,臉兒清白依然如水中清玉,雖美得不可方物,卻多少有點清冷。一雙風眸亮如天上的寒星,卻深邃得無可捉摸。

軒轅怔住了,雁菲菲變了,變得他再也不熟悉,在多了幾分少*婦的成熟後,更有一種無可捉摸的魅力,這種魅力竟似絲毫不遜於鳳妮,不遜於曾經的君子國女王柳靜,或許還可以與那妖異的狐姬相比。

“你,你……”軒轅一直張口結舌,竟直到雁菲菲行到他的身前仍末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他從未想過自己也有結巴的時候。

黑豆踢了軒轅一腳,軒轅這才回過神來,道:“你變了!”

雁菲菲悠然行至軒轅身前,眸子中的神彩竟如流動的煙霞般,瞬息萬變,顯示著她內心的變化是何等的激烈。

“你也變了!”雁菲菲幽幽地道。

軒轅神色一黯,充滿歉意地道:“我對不起你,菲菲要怎麼責罰軒轅都可以!”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活著便好!”雁菲菲嘆了口氣道。

軒轅大喜,激動地抓起雁菲菲一隻玉手,歡喜地道:“菲菲肯原諒軒轅了?”

雁菲菲澀然一笑,道:“如果我不肯原諒你,痛苦的人是我們兩人,這又何苦?或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這些日子都已經過來了,又有什麼不可以原諒的呢?”

“太好了!”軒轅激動之下,竟抓起雁菲菲的柔荑,便在手背上親了一口,簡直是有些忘形。

黑豆不由得大感好笑,軒轅那雙手被鎖在一起,又那般手舞足蹈的樣子活像隻大馬猴。

雁菲菲也笑了,像雲霞盡去,現出明靜湛藍的天空,有著無限的清雅和明媚,更有著讓人心醉的風情和魅力。

軒轅不由得看呆了,雁菲菲確實變了,無論是內在情緒還是外在表情,都變了,再不是那種小女兒之態。舉手投足之間,都顯露出其聖潔不可侵犯的氣質。

那善良的本質鑄就了她無可比擬的內涵,這是一種神之於內、形之於外的美。

是什麼改造了雁菲菲?是什麼鑄就了雁菲菲?不過雁菲菲的確清瘦了,因為清瘦所以才顯得更為高挑。

“菲菲,你瘦了!”軒轅吸了口氣,微微有些心疼地道。

“或許吧,你的手怎會這樣?”雁菲菲換了話題問道,同時也很自然地與軒轅靠在一起。

“咳咳——我去雲娘那裡看看悠遠,你們先聊!”

黑豆干咳兩聲道。

軒轅心神一動,問道:“悠遠便是我們的孩子嗎?”

雁菲菲點了點頭,道:“他和雲娘在林中,我們也去吧。”

軒轅大喜,欲拉雁菲菲,但雙手被鎖,極為不便,不由心中大恨已死的奄仲,竟然想出如此損人的招式,這叫有手不能用,個中滋味大概只有軒轅才知道,否則軒轅早就將雁菲菲摟在懷中大加憐愛了。可是此刻卻只有乾瞪眼,乾著急,簡直比挨刀子還難受。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2:17
第十三章絕世神鎖


起點中文網://.得到龍人授權發表,轉載請保留信息。

雁菲菲一看軒轅的表情便知其是如何無奈,不由笑了笑道:“此人真有先見之明,竟然弄出了這樣一把巧鎖鎖住你這最不規矩的手,使你無法作惡使壞。”

“嗨……你還笑!”軒轅可真急了。

雁菲菲再笑,道:“我試試,看能不能將它拉開。”說著一雙柔荑輕搭於大鎖之上。

“沒用的,我試過好多次,若是可以我早就拉開了!”軒轅搖頭苦笑道,但旋即他神色間顯出無限的驚訝。

只見雁菲菲的十指如勾般搭在枷鎖之上,指尖竟升起縷縷青煙。

軒轅確實驚訝不已,雁菲菲的功力之深竟已達到了頂級高手之境,只怕劍奴和偃金之輩也難望其項背了,這怎不叫軒轅吃驚?不過,軒轅知道雁菲菲絕不可能憑一己之力拉開大枷鎖,不由道:“我們一起來吧。”

雁菲菲倏覺雙手所握之枷鎖傳出了讓人心驚的熱力,一股強大無倫的勁氣由內向外無休無止地擴張,彷彿欲漲裂枷鎖脫困而出,這股強大的勁氣與她的陰柔勁氣相斥又似相融,兩股氣勁竟以枷鎖為中心疾旋而起,猶如颶風般向四面輻射,掀得兩人衣裙飄揚。

雁菲菲吃驚也絕不小,她吃驚於軒轅的功力之強竟達到了深不可測之境,更浩瀚至似乎無窮無盡、澎湃汪洋大海。

枷鎖變得通紅,如同熔爐之中的熟鐵,但是卻並沒有任何變形的跡象。

枷鎖由紅逐漸變得藍色,這時才稍有些鬆動,但卻只是伸長向兩邊緩緩延伸,並無半絲欲斷裂的痕跡。

雁菲菲有些氣喘了,額頭竟滲出了點點汗珠。

“算了吧,硬拉是拉不開的!”軒轅突然開口道。

雁菲菲大訝,軒轅在這個時候仍能夠開口說話,確讓她有些驚訝。不過,她知道軒轅沒有說錯,硬拉是拉不開的,這枷鎖不知是什麼質地做成,竟然能夠有如此好的韌性,她也只好放棄。

“讓我的劍試試!”雁菲菲說話之間,一拂衣袖,一道亮彩如閃電般劈落在那枷鎖之間,而此刻枷鎖仍然通紅。

“叮……”一聲清脆之極的聲音響過,軒轅和雁菲菲不由得都有些洩氣了,枷鎖之上只是留下了一道劍痕,餘者什麼都沒有,更別說開裂了。

雁菲菲插起劍來,看了看雪亮的劍刃,劍刃並沒有任何損傷。

“這是什麼做的?”雁菲菲駭然問道,顯然對這個枷鎖之堅韌大感驚訝。

軒轅苦笑道:“但願我知道,我已經想了一天一夜的辦法,都未能讓它損傷一點,而你這一劍至少還在上面留下了痕跡,看來此劍絕非凡品。”

“不錯,此劍名曰昆吾,乃是神族十大神兵排名第三的利器!”雁菲菲道。

“什麼?”軒轅臉色煞白,駭然呼道。

“你怎麼了?”雁菲菲不解地問道。

軒轅澀然自語道:“完了,這下可真完了。”

“什麼完了?”雁菲菲訝然問道。

“連你這昆吾劍都斬不斷,那含沙劍拿來了也是徒勞,看來這輩子我只得帶著這鬼玩意兒活著了!”

軒轅幾近哭喪地道。

雁菲菲一呆,也明白了軒轅此話的意思,半晌才安慰道:“也不一定呀,或許我們可以找到這把鎖的鑰匙,那不就可以打開了嗎?”

軒轅苦笑道:“但願能夠如此!”心情卻變得沉重之極,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勞什子怪鎖是否真有鑰匙,但就算有,也在東夷人手中,東夷族這麼多人,那鑰匙又會在誰手中呢?若是在少吳手中,他又怎麼可能奪得了呢?想到這些,軒轅幾乎恨不得再去對奄仲鞭屍三百,這人也確實夠絕夠狠,竟身邊不帶鑰匙,看來他只好去問**了。

“算了,先別管這些,去看看我兒悠遠吧!”軒轅怔了怔道。

雁菲菲的眼睛也亮了起來,洋溢著一層幸福的光彩。母愛的偉大,可使每個女人更美麗,雁菲菲便是如此。

*****************************************

雲娘,是個中年婦人,眉目清秀,看上去應是個極為精明的女人。

軒轅的目光卻並未停留在雲娘的身上,而是落在一個他絕想不到之人的身上。

“鬼三!”軒轅確實沒有想到鬼三竟然會出現在此地,不僅如此,鬼三更似根本就無法動彈,只有眼神之中存在著驚懼之色,望向軒轅之時,目光極為怪異。

“我要告訴軒轅一個好消息!”雁菲菲望了軒轅一眼,神色之間有些興奮和歡喜地道。

軒轅望了雁菲菲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麼,不過他並沒有出聲。

“幽姐並沒有死,而是被他給救走了,因此他一定知道幽姐現在哪裡。而碰巧我在路上遇到他,便順手擒下了。果然,幽姐已在鬼方。”雁菲菲欣然道。

軒轅心中一痛,他豈會不知道蚊幽現在鬼方?而且還知道蛟幽此刻已是天魔羅修絕的女人,以羅修絕的絕世武技,別說是一個軒轅,就是兩個軒轅大概也無能為力了,而且就算是找到了蛟幽又能如何?她會再回來嗎?她是否已經變了呢?雖然相隔只是一年的時間,但在這一年的時間中所發生的變故實在是太大了。軒轅知道,許多東西都是極為現實的,現實得哪怕只有一點作偽也會是個悲劇。

“你怎麼了?”雁菲菲似乎看出了軒轅的神情不太對勁,不由問道。

“是的,那太好了!”軒轅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似有點魂不守捨地道。

“你到底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幽姐有什麼不妥?”雁菲菲思維極為敏捷,立刻想到了問題的所在。

軒轅嘆了一口氣,道:“昨天,我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那又怎麼不高興?”

“蛟幽此刻可能已是天魔羅修絕的女人,若要救出蛟幽,就必須殺了羅修絕!”軒轅籲了口氣,悠然道。

雁菲菲也一呆,她似乎也聽過天魔羅修絕的名字和傳奇,同時她也為軒轅的話給激得一時回不過神來。

軒轅心中卻有著一個疑惑,何以雁菲菲的武功竟能達到如斯之境?雖然昨日鬼三受傷而逃,但以鬼三的武功卻絕不是易與之輩,可是雁菲菲卻能輕易手到擒來。不僅如此,雁菲菲一身功力也步入了當今高手之列,這不能不讓軒轅感到驚訝。他是在這一年多時間中經歷了無數的奇遇,又有龍丹和地火聖蓮之助,才達到今日的成就,難道雁菲菲也有著類似的奇遇?

這雲娘又是什麼人?怎麼在有僑和有虢兩族之中從未見過此人?而雁菲菲又是如何得到了昆吾劍的呢?

“這些我們回去再商量吧,來,先讓我抱一抱兒子。”軒轅突然道。

“雲娘見過公子!”雲娘懷中以錦哀棉袍相裹著一個熟睡的嬰兒,向軒轅施了一禮,同時將小孩交到軒轅屈起的臂彎中。她也有些驚異何以軒轅雙手被這枷鎖緊鎖。

“不用客氣。”軒轅小心翼翼地抱緊小悠遠,道了聲,目光卻緊盯著小悠遠紅僕僕的小胜蛋,心頭湧起了無盡的愛意,忍不住在那小小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雁菲菲也湊了上來,伸手輕掀了一下小悠遠勝旁的錦衣,似又恢復了小女兒家之態,緊依著軒轅,柔聲愛戀地道:“看他多像你!”

“嗯,睡得可真香,這鼻子,可有點像菲菲了。”說到這裡,軒轅又輕聲喚道:“好兒子,快叫爹……”

黑豆和雲娘相視一笑,提起鬼三便識趣地退到一旁。

*****************************************

軒轅和雁菲菲返回營地,傾營而出的龍族戰士夾道相迎,桃紅和陶瑩更是賣力,且熱情洋溢,似乎與雁菲菲是早就熟識的姐妹一般。而小悠遠被驚醒後更是眾人的焦點,桃紅和陶瑩猶是無限憐愛,一個個都興奮異常,這種場面倒讓軒轅和雁菲菲好笑不已,雲娘和黑豆則乾瞪著眼。

花戰、燕絕這幾個小子也在其中攪得不可開交,所幸小悠遠不認生,見到這麼多人反而樂得小臉紅紅的,一雙烏溜溜的小眼睛瞪得大極了,像是看到了許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一雙小手也四處亂抓,不時咧嘴一笑,確實是人見人愛。

“木青已在獵豹養息的營中等侯軒轅!”柳莊禀報導。

“好,對了,你派一人去山海戰士營把姬成和姬山叫回來。”軒轅似乎記起了什麼似地吩咐了一聲,這才排開眾人,帶著黑豆走向獵豹的營中。雁菲菲則被桃紅和陶瑩拉著去說女人之間的話去了,那群野性未滅的龍族戰士則圍著小悠遠轉來轉去。

同木青一起來的有幾名有僑戰士和少典戰士,還有一名金穗劍士及宗廟派來的兩名高手。

“見過統領!”金穗劍士和宗廟高手極為恭敬地向軒轅點頭施禮。

軒轅淡淡領首,木青也自仍處於昏迷狀態的獵豹身邊站了起來,正準備向軒掛施禮,卻發現了黑豆,不由大訝,問道:“黑子,你怎麼來了?”說著大步走到黑豆的身邊。

“當然是找來的,還有菲菲也來了!”黑豆笑了笑道。

“什麼?”木青一呆,又看看軒轅,突地大笑道:“那太好了,難怪你一臉喜色,是不是白夜和竹山他們也回來了?”

“不,是黑子和菲菲獨自來的,他們在路上根本就沒有會著面。”軒轅笑著搖搖頭道。

木青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但又怪異地打量了軒轅一眼,目光卻落在那把怪鎖上。

“我把含沙劍帶來了,不過你絕想不到我還帶來了什麼!”木青突然有些神秘兮兮地道。

軒轅微愕,反問道:“還有什麼東西可帶?”

“歧富前輩去過熊城,在你走後不久,他竟送來了一副太虛神甲及一柄尊神刀!”

木青一把拉開衣衫,竟露出一件泛著幽光的軟甲衣。

“這就是太虛神甲?”

軒轅伸手摸了摸,只感質地光滑之極,更像是一層氣流在其表面游動,沒有半點受力的感覺。

“打一掌試試!”木青一挺胸道。

“我?”軒轅訝然問道。

“當然是你,不過可不能全力以赴哦。”木青提醒道。

“嘿!”軒轅笑了笑,運起半成功力出了一掌。

“啪……”木青只是外表揚了插,笑道:“別這麼含不得力氣,搔癢也不是你這麼輕!”“那你注意了!”軒轅提醒道,於是以三成功力揮出一掌。

“哧……”木青的外衣裂成碎片而飛,但軒轅心下卻是駭然,因為他擊在那護甲表面上的勁氣似乎全自一旁溜滑開了,木青的身子似乎根本就不受力。

木青的身形晃了晃,他身後五尺外的兩張木椅卻“嘩……”地裂成碎木。

軒轅驚訝地望瞭望手掌,又望瞭望那太虛神甲,不由得湧起一股莫名的詫異。

“這神甲的優點是其自身便像是一個高手般可以自動卸開敵人的攻擊力,十成功力至少有五成被卸開。因此,它不僅可以避刀劍,更可抗打擊,確是不可思議的神物!”木青笑道。

“的確不同凡響!”軒轅以手指勾起大虛神甲一角,運力一拉,太虛神甲竟似有著無限彈性一般,被拉長三尺,卻絲毫無損。

“哇……”黑豆也禁不住大為驚嘆。

“這能叫甲嗎?我看跟衣衫沒有多大的區別,怎會這麼柔軟呢?”軒轅驚訝地道。

“誰知道,神族當年的強大豈是僥倖?擁有這些神物還不正常?”木青道。

“嗯,這太虛神甲就給你穿上好了,到時候讓那些賊子嘗點'甜'頭!”軒轅笑道。

“這個我可不敢要,乃是歧富前輩給你的,你可是關係重大的人物,不怕萬一就怕一萬,要是某天遇上了刑天那樣的高手,也好與他大戰一場,所以這東西一定要由你穿!”木青認真地道。

軒轅苦笑道:“我能穿上它嗎?瞧我身上衣服,想脫都難脫下來,這鎖一日不打開,我就一日不可能穿上這勞什子護甲。”

“這還不簡單?我帶了含沙劍,甚至還有尊神刀,這把破鎖還不是一劈就開?”木青興致勃勃地道。

軒轅無可奈何地笑了笑,道:“沒用的,如果含沙劍和尊神刀能夠劈開這把鎖的話,我此刻已經不用再戴著它了。”

“哦,難道軒轅試過?”木青訝然問道。

黑豆似有所悟,望瞭望軒轅手上的怪鎖,似乎發現鎖稍稍變長了一些,軒轅的雙手也稍稍分開了一些。

“是的,連昆吾神劍都不能對這把鎖有什麼損傷,含沙劍和尊神刀也只是徒勞。”軒轅道。

木青這會兒也呆住了,他擁有含沙神劍,自然對昆吾劍的聲名有所耳聞。同時更知道昆吾劍乃萬劍之首,是神族十大神兵之中排為第三的利器,比尊神刀只高不低,而含沙比之昆吾則還差上一個檔次。

事實上,神族最初並未列出十大神兵,而只列出八大神兵,分別由上一代神族八聖掌管。後來族中發生了變故,神兵收回由神族聖殿保管。於是天下間另有兩件兵刃在八大聖器之外崛起,這便是含沙劍和辟邪劍,沒有八大聖器相匹,它們便是最具聲名的兵刃,當然也因其主人擁有超凡絕世的武學。再後來神族大亂,聖器失踪了兩件,這才將含沙劍和辟邪劍也列入種族聖器神兵之中,卻只能勉強入列,僅排末尾兩位。於是神族便有了十大聖器神兵之說了,也使得十大聖器神兵中有三件是劍。

木青不由得怔了半晌,又道:“先讓我試試!”

軒轅笑著伸手而出,淡然道:“試吧!”

*****************************************

含沙劍和尊神刀似乎也並不是眾人想像的那麼鋒利,竟贊盡了木青的全身力氣也沒能劈開這怪異的枷鎖,軒轅也累得夠嗆,手腕差點磨出血來。若非他的功力絕世,恐怕一雙手已斷了千百次,骨頭也會碎得不成模樣。所幸,軒轅的筋骨非同常人,咬咬牙就挺過來了。但劍、刀與怪鎖交擊的“叮叮噹當”脆響聲卻傳出老遠,猶如鐵匠舖裡打鐵似的,引來了許多人。

眾人見如此結果都禁不住心沉似鐵,若是連這神劍,神刀也無法將這怪鎖破開,那軒轅豈不是要一輩於戴著這只怪鎖度日了?先不說其日常生活是如何的不便,即使武功也將會因此大打折扣。這對剛剛興盛起來的龍族來說,確實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這些人實難想像,一雙手被禁錮之後還能夠有何作為?軒轅的蓋世刀法沒有這一雙手,還能存在嗎?

他的絕世劍法沒有這一雙手,又能有何作為?是以,所有人的心都變得極為沈重。

陶瑩和桃紅更是花客慘淡,愁容滿面,本來由雁菲菲到來的歡悅也都散去,反倒是軒轅毫無沮喪之意,朗聲笑道:“大家何必如此?就算是神器無法切開此鎖,它也會有鑰匙存在,只要找到鑰匙不就可以輕鬆打開此鎖嗎?而**一定知道鑰匙在哪裡!”

眾人一聽,覺得軒轅此言也有道理,心中又稍緩了一口氣,充滿了希望。以這裡的眾多高手,想要擒住**並不是一件難事,那個鬼三不也被雁菲菲給擒來了嗎?

鬼三和**的武功可以說處於伯仲之間,既然能擒下鬼三,便有辦法擒住**。於是眾人的心又活躍了起來,陶瑩和桃紅二女雙雙將目光投向了雁菲菲,她們實難想像雁菲菲竟可擒下鬼三。不過,雁菲菲碗實是美得有些另類,那種氣質大概只有鳳妮可以與之相比。

軒轅灑然一笑,又道:“退一萬步講,沒有雙手的人照樣可以活得很好,照樣可以創業殺人。人,最重要的不是肢體,而是思想,是精神和鬥志。只要我們擁有足夠的信心,擁有一往無回的鬥志,誰能夠阻止我們前進發展的道路?真正的高手,真正的武者,他們絕不會因為手足的禁錮而消減鬥誌或實力!對於他們來說,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都是足以取敵之命的武器!”軒轅說話之間,十指微曲,輕彈而出。

“噗噗噗……”一串輕響,數丈外幾根樹枝應聲而斷,一截截如同劍削。

眾人一看,鬥志立刻再度升起,歡呼一聲,龍族戰士皆向軒轅鞠躬行禮,似乎全為首領的這番表現所感。

木青和雁菲菲諸人眼中也閃過一絲訝色,軒轅的指勁竟可隔空斷枝,那指風明明如劍氣一般犀利,難道說……

“軒轅已修成了禪劍?”木青駭然問道。

軒轅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道:“天下武學,一理相通,一通印百通。所謂禪劍,亦為心劍。刀、劍只是一種形式,真正的武學是一種意志,一種境界,一種精神,更融天地之氣為己用,這才是無堅不摧之刀劍。或許,這就是禪,也是劍!”

眾人皆心神大震,而木青諸人猶感震撼,軒轅的分析猶如黑暗中的一道閃光,使他們彷彿看清了遙遠而未知的武學之路。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2:17
第十四章昆吾神劍


起點中文網://.得到龍人授權發表,轉載請保留信息。

軒轅和雁菲菲似乎有著說不完的話,相別一年的相思和苦楚便如同潮水一般淹沒了他們所有的思緒。

愛,是這個世上最偉大的力量;情,是這個世上最為莫測的東西。愛與情相結合,便足以創造和改變一切的生命。

軒轅果然沒有猜錯,雁菲菲確有離奇的遭遇,但這卻是外人所不知的。於是軒轅第一次聽說了九天玄女門這個神秘的組織,更讓軒轅無法想像確是九天玄女門竟然便在姬水之畔的神山之中,而九天玄女門之土九天玄女正是有僑族所供奉的姬水之神!

這像是夢一般,讓軒轅驚訝,而使軒轅更為驚訝的還是雁菲菲此刻已是九天玄女門的新一代掌門人,新一代九天玄女,而昆吾劍正是九天玄女的身分象徵。軒轅同時還了解到九天玄女門的來歷。也只有此時,他才明白,這個世界是何其的遼闊,是何其的神秘,竟有那麼多他從未曾聽說過的事。此時,他才知道自己實是極為無知的。

那時候王母、女媧同屬一門,乃是母系氏族最巔峰的時刻,直到伏羲和天神據比的崛起強大,後又有魔帝蚩尤的崛起,使母系氏族逐漸沒落,其力量甚至被父系氏族給同化。而九天玄女便是在母系氏族最為沒落之時才出現的,她也加入了王母和女蝸一門。在強大的神族四分五裂之後,她也便同女媧、王母分離開來,由於王母和女媧系擁有根深蒂固的力量,她們各自組成了三苗中的兩大強部。而九天玄女卻因沒有人擁戴而獨行天下,如散仙般遊遍天下名山大川,後終定居於姬水河畔。陪伴她的,只有神劍昆吾及幾名婢女。

後來,有熊力量西遷出數千里來到姬水多少也受了九天玄女的影響,因為九天玄女與太陽乃是至交,在有熊子民遷至姬水後,她們便深居神山,神山也便成了禁地,九天玄女更成了眾人供奉的對象。只是時日太久之後,人們反而忘了九天玄女之名,稱其為姬水之神,甚至後來人們都當姬水之神是一個傳說,事實上真有這樣的人存在。

每代九天玄女都生性淡薄,人人自小修行,所以禀性極純,不會去沾惹是非和濫殺無辜,她們見鬼三並無傷害有僑和有虢兩部族人之舉,也便與之相安無事。

九天玄女門中人人皆是高手,但並非每個人的資質都可以繼承掌門之位。要知九天玄女可算是王母和女媧的師妹,其武功之高絕不可想像,豈是凡夫俗子之流可以盡得真傳的?不過,一代代相傳下來,九天玄女門也顯得勢弱,每一代掌門雖資質不凡,卻也有限。所以,九天玄女門也漸漸勢弱,但九天玄女的武功仍然能在天下有數高手中立穩腳跟。當然,因其一向與世無爭,所以天下沒有多少人知道還有這樣一群高手的存在,就像軒轅往昔還不知道廣成子的存在一般。

當日蛟幽自天台上下墜之時,九天玄女便欲出手相救,但鬼三卻快了一步,於是也就作罷。後來又見雁菲菲在姬水河畔以淚洗面,她自然對個中情形也有所了解,便破例收下了雁菲菲這名懷有身孕的女弟子。一是因為雁菲菲的善良,二也是因為雁菲菲那千里挑一的資質正是繼承九天玄女門門主的最佳人選,三是因為雁菲菲的癡情。

當年九天玄女愛上了伏羲,但後來伏羲棄情而求天道,使得九天玄女心灰意冷之下遠走姬水。因此,九天玄女所找來的弟子要么是孤兒,要么是有一段傷心經歷,但每個人都知道祖師和伏羲大神的那一段情緣。因此,上代九天玄女對雁菲菲格外同情,這才毅然招雁菲菲為入門弟子。

雁菲菲習武是極為神秘的,族人根本就不知道,倒是啞叔和黑豆諸人因天天去照料雁菲菲的生活,因此他們隱約知道一些,但他們也只為雁菲菲感到高興,根本不會外傳。所以,族中很少有人知道雁菲菲今日會擁有如此不世的武學。

雁菲菲確實沒讓九天玄女失望,雖然這一年多時間來,她懷胎十月,但武功精進仍是一日千里,加上九天玄女為其洗脈通筋,以各種方式提升她的功力,在一年多時間中,雁菲菲似脫胎換骨般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

雁菲菲並未正式接任九天玄女之位,但卻已被定為其繼承人,由於她急欲尋夫,所以九天玄女之位仍由其師所掌,而昆吾劍卻在雁菲菲手上。

雁菲菲確實沒有想過軒轅還有可能活在世上,一直都以為他就這樣葬身蛇腹,可是後來竟傳說有一個叫軒轅的年輕人名動天下,她像是心靈有感一股,便欲看看這個軒轅是否便是那個讓她傷心魂斷的軒轅,於是禀明師父欲遠行。

黑豆與雁菲菲的關係特好,便像親姐弟一般,因此黑豆知道雁菲菲習武之事,而九天玄女也不時指點黑豆的武功,使得黑豆這些日子來武功也一日千里,進步快速異常。是以,今日軒轅再見黑豆之時,頓覺他有著一派高手的風範。

雁菲菲要尋軒轅,自會與黑豆商量,於是黑豆便與之一起離開姬水,向東尋找那個軒轅的行踪。雲娘乃是九天玄女門的人,可算是一路照顧雁菲菲的生活,更充作小悠遠的奶娘。畢竟,帶著一個小孩滿天下的跑並不是一件容易之事。黑豆一路上以打獵為生,供雲娘和雁菲菲兩人的食住。

一路之上,關於軒轅的消息似乎是滿天飛,像是軒轅身上有演不完的故事,但軒轅所在的具體地址卻無人能真正說清。黑豆幾人只好一個個地方跑,後來終於有準確的消息說軒轅到了熊城,於是他們也便迅速趕到熊城附近。恰巧一路上遇到眾多高手趕來迷湖,他們猜軒轅也應會來此,於是也隨之趕到了迷湖,卻沒想到竟真的在此找到了軒轅。

雁菲菲找到了軒轅,但卻也發現了軒轅身邊的女人,滿心的歡喜霎時全都涼了。若非黑豆苦勸,只怕她早已轉身返回姬水之畔了。

雁菲菲對軒轅大戰鬼三,曲妙看得很清楚,因此她擒下了鬼三,因為她去擒鬼三,便對後來發生在軒轅身上的事不太清楚了。直到有人將奄仲的屍體運走,這才知道軒轅還殺了奄仲,卻不知道何以軒轅雙手被鎖。

雁菲菲認識鬼三,當日鬼三與歧富大戰,而軒轅被吞於蛇腹,所以她一眼就能認出鬼三來,也便知道此人就是救走蛟幽的人,這才讓她心生欲擒鬼三之念。不過,如果她沒有去抓鬼三,或許花猛和獵豹就不會受如此重創,說不定也能抓住**而獲得鑰匙。

當然,世事總不是想怎樣就怎樣,那些只是假設而已。

軒轅的經歷也讓雁菲菲心神震顫不已,在那些險惡的環境之中,軒轅能堅強地活下來的確不容易,雁菲菲也便釋懷軒轅何以來回姬水見她了。

******************************************

“軒轅,蒙絡的人已經遷入了這沼澤之中,我們要不要給他來一手?”花戰禀報導。

“不必,可有創世大祭司的動靜?”軒轅問道。

“那老傢伙很鬼,不知道他會否親自出手。到目前為止僅發現一群神秘人對蒙絡窮追不捨,倒似是與蒙絡有深仇大恨似的,卻不知道這是一群什麼人物。”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是創世大祭司的死士,有沒有鬼方和東夷人的行踪呢?”軒轅又問道。

“首領,木青求見!”帳外一名龍族戰士禀報了一聲。

“請進!”軒轅回應道,花戰扭頭向帳門口望了一眼。

木青與柳莊同時跨入帳中。

“木大哥有事嗎?”軒轅訝然問道,他已吩咐木青帶著花猛和獵豹去熊城治傷,卻沒想到木青這時又到這裡了。

“我有一件事忘了說,總覺得其中有頗多可疑之處,是以才回來跟軒轅說一聲!”木青想了想道。

“哦,何事?”

“我在前來迷湖的路上,發現了龍歌,我本以為他也定會趕來迷湖,但我卻發現他竟是向壬城方向而去,似乎要出十大聯城似的。他的身邊只有禿奎、雲英及十幾名隨他自西來的高手,行踪極為神秘!”木青禀道。

“他向壬城方向而去?”軒轅眉頭大皺。

“他想幹什麼?難道說他會舍神門而不顧?”花戰也有些訝異道。

“我也是這麼認為,所以我覺得這之中似乎有很多古怪和可疑之處,以龍歌的性格,怎肯將神門之秘拱手讓人呢?”木青思量著道。

“嗯,確實有些古怪。難道他也想學風妮一樣,遊說各城主來對付創世大祭司和蒙絡?”軒轅猜測道。

“的確有這個可能,否則他去壬城幹什麼?”花戰附和道。

“誰說他的目的便是壬城?也許是別的地方也有可能。或是城外,或是城內。”軒轅又否定道。

“城外城內又有什麼地方好去?”花戰惑然道。

“先不用管他,木大哥帶花猛和獵豹回熊城時一路上要小心,這里風雲聚會,說不定會遇上東夷或鬼方的高手。”軒轅提醒道。

“木青知道該怎麼做,不會有問題的!”木青自信地道。同時又望瞭望軒轅的雙手,道:“我倒是擔心軒轅手上的這東西。”

“別沒事瞎操心,你先去吧!”軒轅沒好氣地道。

望著木青兩人行出,花戰道:“要不要我們全體出去去尋找**的下落?”

軒轅苦笑著搖搖頭道:“沒用的,如果我所猜沒錯,他應該與狐姬在一起,試問你們誰能夠對付得了狐姬?”

花戰笑容盡去,愁容又來。的確,對於狐姬,他可是聞之色變,那個女人實在太可怕了,或許只有軒轅才能夠選出其魔掌。如果**真的與狐姬在一起的話,他們只怕是有去無回了,沒有男人可以抗拒得了狐姬的魅力,而他們當中又盡是男人,又有誰能夠在狐姬的手下對付**呢?何況**是何等人物,乃是東夷有數的幾太高手之一,能成為九黎之王,自有其過人之處。除非軒轅親自出手,否則只怕沒有人能是其敵。

“那我們該怎麼辦?”花戰望瞭望軒轅,頓了頓又道:“我們已四處布下了眼線,別說神門,就是連可疑的地方都沒有找出幾個,難道我們真要在此等下去嗎?”

軒轅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確實,迷湖雖然有方圓數十里大小,包括沼澤面積約有近百里寬廣,可是這裡還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而他們的手中又沒有地圖,要想找到神門的所在簡直難比登天,除非他能夠在蒙絡的手中奪得河圖洛書所譯出來的地圖。否則,他們只能跟在蒙絡屁股後面跑,而且就算到時候找到了神門所在地,能不能打開還是另外一回事。而他卻將如此多的高手屯留在此豈不是一種浪費之舉?且人多容易暴露目標,對己方是極為不利的,這豈會不是失策之舉?

“我看這樣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不如我們乾脆就將人馬屯在沼澤之外,只留下一些人在此監視各方的動靜。反正我們有戰馬相助,若是流動起來也快捷異常,到時更不用擔心有人跟踪,而且有什麼急事也能夠迅速趕到!”花戰提議道。

“嗯,這也是一個辦法。不過,我想我們一些實力可以留​​在迷湖之上,建一些大木筏,以備急需之用,這樣雙管齊下可能會更好一些。”軒轅想了想道。

“這樣更好,反正他們的水性足以應付任何突變,讓一些人留在水上也好!”花戰附和道。

*****************************************

雁菲菲親審鬼三,她審鬼三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想知道蛟幽的下落,而鬼三是絕對的知情者。僅以他在鬼方的身分,就有資格知道鬼方的一切。因為他是天魔羅修絕的第三大弟子,雖然並未掌權,卻絕沒有人敢小視。即使是曲妙和土計這一部之主也有許多時候要看鬼三的眼色行事,皆因天魔羅修絕在鬼方是至高無上的,鬼方之中惟一敢與羅修絕正視的人就只有魔神刑天,而刑天卻是羅修絕最信任的人。

在鬼方之中,惟一可以繼承天魔羅修絕之位的人也只有刑天,雖然羅修絕座下幾大弟子的武功也都高絕無倫,但無論是智慧、武功和聲望,仍要比刑天差上一籌。

這次鬼方確實出動了許多高手,羅修絕的三大弟子,鬼魅、鬼虎、鬼三全都出動了,就連刑天也親自出手,另有沚曲族的曲妙、土方部的土計,幾乎是傾巢而出,甚至連羅修絕的八妃也出動了其三。

這個消息讓軒轅驚愕莫名,為何羅修絕如此不惜人力?他究竟想千什麼?是什麼讓他如此重視?難道說就只是為了神門?

神門之中究竟有什麼東西?有什麼力量?是讓羅修絕嚮往還是驚懼?這才會派出如此多的高手?要知道,天魔羅修絕的武功幾乎登入仙境,名與利及手中所掌握的權力幾乎已是無人能及。除少昊所掌管的東夷族可與之相抗衡外,便是太昊部下的力量也要比他遜色許多。一個擁有如此力量的人,為何還要對神門如此重視呢?

或者可以說,他們對神門的在乎並不是有什麼東西誘惑他們,而是有什麼東西讓他們害怕。因為他們害怕,所以他們才會傾出眾多高手,甚至是少昊親來!

如果事情真如軒轅所猜,那麼木神曾說的神門之秘或是真的,只有像羅修絕和少昊這樣的梟雄才真正明白神門之中會出現什麼——那就是魔帝蚩尤!

只有魔帝蚩尤才會讓天魔羅修絕擔心,讓少昊擔憂,他們才會傾力而出,也可以說這次所要對付的乃是魔帝蚩尤。若是蚩尤一旦重生的話,羅修絕、少昊,甚至是太昊都難輕迎其鋒,甚至要再受蚩尤的統治。

所謂的天魔羅修絕、魔神刑天都只是魔界一員,而蚩尤才是真正的魔中之王,因此天魔羅修絕絕不想蚩尤的重生威脅到他的地位,這才派出如此眾多的高手前來迷湖。

讓軒轅疑惑的還有另一個問題,也便是為何鬼方和東夷會對神門在迷湖的秘密知道得如此清楚,而且似乎比他自己這些人還清楚?狐姬早一步來到迷湖,其實便是一個很好的證明。要知道軒轅諸人乃是一知道這個秘密就動身而來,且距迷湖如此之近,這之間究竟是出了什麼差錯?

難道說河圖洛書有另外的摹本?若真是如此,這些摹本又是自哪裡來的呢?自龍歌和聖女鳳妮?這似乎有些不太可能。

如果東夷和鬼方之人能夠摹出河圖洛書的副本,何以不盜走真品?他們還會害怕什麼嗎?這當然不可能。因此,若有副本也絕不會是鬼方和東夷人或奸細所摹。若說是人誤傳,那也不可能如此巧合,而且東夷和鬼方之人先到一步。

退一步講,如果是施妙法師盜走了真正的河田洛書,他也絕不會想讓太多的人知道神門的秘密,這樣對他也會少一分危險和威脅。真正知道神門秘密之人,自然不會告訴別人神門真實的地址,那麼這個秘密的地址是誰傳揚出去的呢?還會有誰知道?

龍歌,鳳妮、蒙絡、創世這些人也是兩天前才知道神門所在地,他們身邊的人亦是如此,而他們是絕對不會將之傳出去的……

那麼,將有關神門的消息傳揚出去的人只可能是熊城以外的人了,可事實真的如此嗎?

軒轅的思緒有些混亂,許多問題都似乎找不到確切的答案。想到這裡,軒轅心中也禁不住自問道:“迷湖真的是神門秘址所在嗎?他們真的就能根據記憶中的河圖洛書找到神門準確的地址嗎?而這記憶中的河圖洛書就一定精準嗎?”想到這裡,軒轅心頭不由大震。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2:18
第十五章群邪齊現


起點中文網://.得到龍人授權發表,轉載請保留信息。一天一章。

“快傳始鳩來見我!”軒轅大步向自己的營中行去,對立於兩邊放哨的龍族戰士吩咐道。

其中一名戰士見軒轅神色不善,忙應聲而去。

軒轅大步進營,陶瑩和雁菲菲正在逗著小悠遠。

“瑩瑩快去備齊所有的戰馬,我們馬上要啟程!”軒轅沉聲道。

陶瑩訝異地望著軒轅,被他這突然的決定弄得似乎摸不著頭腦,愣愣地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何以又要立刻離開這裡呢?難道軒轅不准備去查神門嗎?“

雁菲菲也有些不解地望著軒轅,她並不清楚這裡的事,對於軒轅的生活和這些事情中間的厲害關係也是一無所知。因此,她選擇不說話。

“我們可能被人耍了!”軒轅臉色有些難看地道。

陶瑩又望了軒轅一眼,見軒轅不欲再多作解釋,也便乖巧地立身而起道:“你陪菲妹和悠遠,我立刻去辦!”

軒轅露出一絲笑意,陶瑩確實是個極為難得的好幫手,更是個賢慧能幹的好妻子。任何事情從不會問多餘的話,也不會說太多的廢話,辦事乾脆而穩健,也難怪在陶基眾多子女之中,陶瑩最受他喜歡了。

軒轅望著陶瑩迅速出營,這才轉身來到雁菲菲身邊,曲起雙臂對小悠遠笑道:“來,讓爹爹抱你!”

雁菲菲也笑了笑,將小悠遠放到軒轅的臂彎中,這才柔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要這麼急?”

軒轅親了小悠遠一口,才道:“迷湖可能根本就不是神門所在地,我們被人騙了!”

“哦?”雁菲菲也未再多語,她知道,軒轅此來迷湖便是為了神門秘址,如果這裡不是神門所在地,確不應再呆於此等險地了。

“哦,你還抓我,小爪子還……”

“進來!”軒轅將小悠遠交給雁菲菲,回頭道。

“不知首領找我有何吩咐?”始鳩大步行入,恭敬地道。

“立刻給我傳信鳳妮和壬城外的山海戰士,讓他們密切監視龍歌的行踪,並隨時向我匯報!”軒轅沉聲吩咐道。

“是,屬下立刻去辦!”始鳩應了一聲,便要轉身而出。

“慢,另外通知熊城的兄弟,要他們向壬城和辛城附近移動,隨時聽候調遣!”軒轅又補充道。

“明白!”

******************************************

“難道軒轅不准備讓一些人留在迷湖附近?”花戰惑然問道。

“是啊,或者神門真的在迷湖呢?”尤揚也附和道。

“就算神門在迷湖附近,我們也絕對沒有便宜可揀,無論是哪一路人馬,都會讓我們頭疼,或者到時候會成混戰之局,還不知道是誰得利呢。因此,無論迷湖是神門秘址所在的說法對與不對,我們都有離開這險地的必要,這是不容忽視的問題!”軒轅斷然道。“那首領準備讓誰留下來呢?”韓雁也插口問道。

“這個我自有安排!”軒轅淡淡地道。

“軒轅,難道我們不去找**嗎?”陶瑩也有些忍不住地問了一句。

軒轅眉頭微皺,這確實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他手上的枷鎖無法打開,做任何事情都不方便。雖然他說這沒什麼影響,但實際上已使他的武功無法正常發揮,功力大打折扣。他之所以要那樣說,只是想穩住眾人的情緒。

若是以軒轅此時真實的功力,便是面對刑天也不會有絲毫的畏懼,自從龍丹的生機與之相融之後,他自身的功力幾乎暴漲一倍。因為此刻他所兼併的不僅有龍丹本身的力量,更擁有龍丹自火山熔岩之中吸納的力量,甚至還有地火聖蓮的力量。這些力量一旦融合,所產生的力量是無可估量的。而在通過萬花大陣化開龍丹生機之時,軒轅更學會了利用龍丹的生機去吸納身邊的生機而強化自身。因此,即使讓他去面對刑天,他也不會有半點畏懼。可是此刻他雙手被鎖,如何能夠去面對刑天這般高手呢?這使他也有些苦惱。但是想擒**也非一時之事,何況**身邊有著眾多的高手。

“**的事我們可以稍等,龍歌之事我們卻刻不容緩,大家出發吧!”軒轅咬咬牙道。

******************************************

鳳妮在軒轅諸人趕到壬城之時,也趕到了壬城外山海戰士的營地。

山海戰士雖是新立之師,但在蒙絡和宗廟的關照下,頗受看重。壬城城主蘭慶乃是蒙絡的親信,但他並不知道軒轅與蒙絡之間已經發生了許多矛盾,因此對山海戰士仍很關照。而且,蒙絡與宗廟之間並無不愉快的經歷,甚至有相依的成分,山海戰士乃是宗廟的人,壬城城主也不能將之如何。

再說,有山海戰士在城外不遠處的山谷之間訓練,至少也算得上是一支速援之軍,無論是對外敵還是對城內的民心都有所控制。使外敵入侵之時,不能不考慮到這支人馬的存在,對民心又有一種穩定的作用。

當然,山海戰士與壬城之間並無多大的聯繫,他們有自己的體系。同時也是為了保證能讓山海戰士的內部保持極度的機密。

鳳妮收到靈鳩傳書之時,身在壬城不遠,又有快馬,自然是極為快捷地趕到了壬城之外與軒轅會合。

以鳳妮的聰慧,自然從軒轅的話意之中察覺出了一些什麼東西。因此,她不能不親自來問一聲,這才快馬趕來。

鳳妮乍見軒轅的樣子,不由得也給愣住了,直到軒轅講出這些日子以來所發生的事情,這才有些恍然,但也不由得有些憂心。

“各城城主都對軒轅的印象改觀了許多,軒轅居然殺死了曲妙,奄仲和偃金這三大高手,便是熊城之中的創世大祭司和王叔的高手也都被你的氣勢給鎮住了。七大營八大寨中有一部分本來在創世大祭司和王叔之間拿不定主意的人現在都忙著向宗廟示好,表示忠於宗廟。而那些戰士們更不用說對軒轅是如何的崇拜了,便是十大聯城中的人也全都拿軒轅作話題。我看軒轅若乘勢壓下創世大祭司和王叔的氣焰,並不是一件難事。”鳳妮像是匯報一般道。

“那十大聯城和七營八寨究竟有多少人願意支持鳳妮呢?伯夷父究竟有多大的把握勸服其他各城城主呢?”軒轅吸了口氣,並無得意之情,認真地詢問道。

“這個似乎在一兩天之中很難尋求答案,因為並沒有人敢肯定軒轅的影響力會對王叔和大祭司根深蒂固的影響造成多大的衝擊力。但卻可以肯定十大聯城至少有一大半不會依附我們,八大寨也應是這樣,至於七大營就很難說了。或許憑你的影響,能夠爭取到三大營或更多,至少,你可以影響七大營中的戰士!”鳳妮想了想道。

“軒轅認為神門之中真會是蚩尤魔魂?”鳳妮不由抽了口涼氣,問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如此,木神曾向我提起過這些,但我卻不相信一個人的肉身被毀後,元神還能封存百年不散。可是自鬼方派出刑天、鬼魅,鬼虎、鬼三及天魔三妃、土計,曲妙等高手來看,應該可以斷定蚩尤魔魂仍在的可能性。要知道,天魔羅修絕與蚩尤有著極為密切的關係,他定可感應到某些異常,這才會派出如此多的高手前來。他們的目的也可能不是開啟神門,而是毀滅蚩尤魔魂,但我有一個很不祥的預感,那就是蚩尤魔魂定不會那麼容易便被毀滅,甚至他們會弄出大亂子來!”軒轅說話時眉頭皺得極緊。

鳳妮的神色也很難看,她自然知道魔帝蚩尤的可怕。傳說之中,蚩尤之勇比之伏羲都要勝上一籌,若非女媧、伏羲甚至是王母聯手,還無法毀滅其肉身封死其元神,可見這魔人是多麼可怕。昔日之天魔羅修絕和魔神刑天都是蚩尤所統魔族一員,而東夷更是蚩尤的本部,由於在眾神與群魔大戰之時,天魔羅修絕和魔神刑天突然棄蚩尤而去,這才使魔族大敗,群魔盡滅。而天魔羅修絕和魔神刑天卻統治鬼方諸部,成為鬼方之主,使鬼方的實力大增。眾神也因此一戰,死傷無數,再無力滅天魔羅修絕和魔神刑天。因此,如果蚩尤重生的話,很有可能會使鬼方和東夷合併,那樣一束,熊城豈不是危矣?何況,誰能是蚩尤之敵?即使是太昊和少昊出手,也不可能獨勝蚩尤,而少昊所統之東夷諸部本是蚩尤舊部,情況如何發展實很難說。因此,她也明白了眼下形勢之嚴峻。

“那我們該怎麼辦呢?”鳳妮吸了口氣問道。

“首先清理熊城之內的憂患,穩住熊城大局,同時我們也要阻止蚩尤重生!”軒轅斷然道。

鳳妮不語,她知道軒轅定還有話要說,否則的話,這個簡單的問題誰都知道,還用得著軒轅說嗎?

果然,軒轅只是頓了頓,身子向虎皮椅上靠了靠,充滿殺意地道:“我們要好好地利用這個非常時期,最先做的就是要清理創世和蒙絡的羽翼,對於不願與鳳妮配合的頑固之輩,我們只有讓他永遠地消失,不管是十大聯城城主還是七大營八大寨中的頭目,絕不能心慈手軟!”

“軒轅是說要殺了他們?”鳳妮吃了一驚問道。

軒轅望著鳳妮,淡淡一笑道:“鳳妮說得正是,只有放手而為方能得到最終的勝利!”

鳳妮沉吟了一會兒,定定地望了軒轅半晌,才道:“軒轅認為可以輕易殺死這些人嗎?要知道,這些人無一不是族中最頂級的高手,而且他們身邊都有親衛,要殺他們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個不好反弄巧成拙,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軒轅也微微皺眉,鳳妮沒有說錯,十大聯城城主以伯夷父的武功最高,他是憑真正實力坐上城主之位,餘者雖多少靠些關係,但是每個人的武功在熊城之中也是首屈一指,至少也是齊充這個級別的人物,除非軒轅親自出手,否則誰能夠將他們暗殺?何況這些人身邊都有親衛高手,豈是好相與的?而此刻軒轅雙手被鎖,即使親自出手也不一定能夠成功,那又有什麼人能夠擔當此任呢?

龍族戰士之中自是找不到這樣的人選,如果貳負出手,或許可能有幾成希望。當然,那是不可能的,龍族戰士的一切事務還得由貳負親自打理,如果貳負出了差錯,那軒轅豈非要遺憾終生?而軒轅身邊的高手雖然有劍奴、木青,但這些人仍不足以擔此重任,惟一可擔此重任的可能只有滿蒼夷了。

想到滿蒼夷,軒轅心中鬆了口氣,道:“如果讓滿蒼夷擔此重任,你看能不能行通?”

鳳妮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彩,她可是親眼見過滿蒼夷修為的人,自然知道滿蒼夷的厲害,最厲害的還是滿蒼夷那神出鬼沒的速度,如果由她充當殺手,確是最為合適的人選。何況她還有極樂神箭在手,更是如虎添翼。

軒轅見鳳妮點了點頭,便道:“那我就將這個任務交給滿蒼夷,現在你給我開出一些名單來,我就讓這些人永遠消失!”

“可是,如果他們齊心對付我們,只憑我們的實力能行嗎?而且到時候恐怕連宗廟也難為我們開脫了。”鳳妮有些擔心地道。

軒轅自信地笑了笑道:“這正是我所說的非常時期,我們的行動叫混水摸魚,此刻蒙絡和創世正鬥得不可開交,創世所派的死士殺得蒙絡在迷湖邊四處逃竄,而蒙絡更已經殺死了齊威,兩人的鬥爭已經發展到了白熱化的地步。如果此刻十大城主之中有幾人有什麼損傷的話​​,他們的腦子裡定會聯想很多,甚至都懷疑是對方下的毒手,而根本不會懷疑到我們的頭上。一來,他們根本就沒見過滿蒼夷,更不知道我們會有滿蒼夷這一著棋;二來,他們根本就不會料到我們敢鋌而走險,就算是滿蒼夷露出了一些破綻,他們也不能肯定是我們所為。何況此刻熊城內外風雲聚會,有這麼多的高手出沒,甚至會有人想到是鬼方高手或是東夷高手幹的呢。”

鳳妮一想,事實或許真是這個樣子。

“這樣做只是將傷亡減少到最低程度。而我們也要準備好這群人的合適接替人選,絕不能再讓這些城主之位落到創世或蒙絡的手中。這些必須與宗廟達成一個默契的配合,方能夠乘蒙絡和創世不在熊城的時候,將十大聯城的力量穩固下來。到時候蒙絡和創世即使抽身回熊城也是無回天之術,我們再也不怕蒙絡和創世能弄出什麼大亂了。因為只要佔著一個'理'字,他們就不可能煽動得了城民。而幾股主要實力又控制在我們手中,他們也不可能造得了反! ”軒轅又補充道。

“一切都由軒轅安排好了。”鳳妮吸了口氣道。

“鳳妮不用擔心,這樣做絕對不會損傷有熊的根本。這次迷湖之行,蒙絡和創世都不想對方返回熊城,而且神門對他們的誘惑極大,他們也絕不會輕易放手。因此,他們兩人定會將自己的實力大部分集中在迷湖一帶。兩大勢力這一輪拼殺下來,損失的都只會是他們的親衛和親信,反而有利於熊城內部的控制。若是創世和蒙絡到時候想反,我們乾脆就先下手為強,將他們全部製住。到時,由宗廟和十大聯城城主及七大營出面,所有的紛亂必會迎刃而解!”軒轅似乎看出了鳳妮的擔心,不由安慰道。

鳳妮笑了笑,軒轅說的確實有些輕鬆,而且條理清晰,不過她知道這之間定然存在著許多凶險,許多問題,一個不好就可能滿盤皆輸。畢竟創世和蒙絡在有熊族的實力已根深蒂固,軒轅才入熊城不久,雖名聲大噪,卻無法與創世、蒙絡的聲望相提並論。

當然,人生就在於一個“賭”字,生命的魅力也在於一個“賭”字。鳳妮不能不賭,除非她願意坐視有熊一天天沒落,除非她願意看著這種自相殘殺、勾心鬥角的場面永遠延續下去,而有熊族所面臨的外敵威脅更是讓她不能不賭。是以,她支持軒轅,她也知道軒轅明白這“賭”的意義和必要所在。她相信軒轅,相信軒轅絕不會做太多多餘的事,絕不會是個盲目的賭徒……

而軒轅又何嘗不知道這樣做的危險性?如果他還有選擇的餘地,就絕對不會這樣做了。蒙絡和創世都不是好惹的人,一個不小心,反會被這兩人給算計。

但除了這個機會,他不可能製造得了更好的機會。時機稍縱即逝,一統有熊是刻不容緩之事。若等到鬼方和東夷的注意力全由神門轉移到有熊事務之上時,他就不會再有任何機會,甚至會被外部勢力所乘。因此,他此時必須乘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於神門之上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清理有熊內部矛盾。當然,他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是以他將龍族戰士的實力北移,在必要時,他不惜以武力讓龍族戰士參戰,在伯夷父和宗廟的配合下,將蒙絡和創世的餘黨全部剿滅,甚至請陶唐氏派高手相助。即使最後滿盤皆輸,也不會出現不能自保的問題,大不了由他領著人去範林或常山。因此,這場賭博若贏便是王者,但輸也不會輸得很慘,在一個不怕輸的賭局之中,誰也敢下大注,軒轅就是這麼想的。

成功固然好,但即使不成也不會虧!當然,軒轅也絕不能不對有熊族負責,就因為鳳妮,他就不能放任,不能不對每一步小心謹慎地去考慮。

有熊是塊大肥肉,誰能吞下它,誰就能夠有一統天下的資本。對此,軒轅是必爭!

“我找鳳妮來,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證實。”軒轅頓了頓道。

“是不是我王兄的事?”鳳妮很敏感地問道。

軒轅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是龍歌之事,同時也是有關於河圖洛書之事。”

“河圖洛書?”鳳妮也有些訝異地反問道。

“難道鳳妮不覺得河圖和洛書被盜都有些古怪嗎?”軒轅反問道。

軒轅心中也有些欣慰,與鳳妮說話似乎不用費甚麼力氣,說了第一句,鳳妮便知道了第二句,看來其思緒的確很敏捷。

“龍歌並沒有去迷湖,而是率著自己的親信直奔壬城方向而來,鳳妮覺得這之間可有疑點?另外,鬼方和東夷的高手似乎比我們還要先一步知道迷湖是神門秘址,在我們趕到迷湖之前他們便早已抵達迷湖,這些又說明了些什麼?”軒轅淡淡地道。

鳳妮的眉頭微微皺起,神色間不無思索之意。

“如果神門秘址真在迷湖的話,那個盜走河圖洛書的人絕對不會將之傳揚出去,就算此人盜書之後被殺,那河圖洛書也不會被東夷和鬼方同時得到。至於我們更不可能將這個秘密外傳,事實上,也來不及外傳。因此,鬼方和東夷先我們而知神門秘址,這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也非常矛盾的事情。 ”

“會不會是有人先一步摹寫了河圖洛書?”鳳妮一提出這個問題,立刻又自己給否定了,因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摹寫河圖洛書必須用正本,如果這些人有機會接觸正本​​,那還會不盜走?

“可這能說明什麼?”鳳妮又問道。

“這個問題可大了,因為這只能代表兩個結果。

要么,迷湖真是神門秘址所在地,而鬼方和東夷各得了一份河圖洛書或者是摹本,且他們先我們而破譯了河圖洛書的一切;要么,迷湖是神門秘址所在地本身就是一個錯誤虛渺的說法,而且是有人故意引導我們認為迷湖便是神門秘址所在地,更向鬼方和東夷傳出謠言,將鬼方和東夷的注意力全引向迷湖,而真正得到河圖洛書的人便可以輕鬆地去獨得神門之秘。除了這兩種可能之外,再難找到第三種說法。“軒轅認真地分析道。頓了一頓,又接道:”可以想像,如果鬼方和東夷都獲得一份河圖洛書的摹本,這是不現實的,幾乎不可能。對於一個從未見過河圖洛書的人來說,想如此精確地摹畫出河圖洛書最少也需要六天時間,而按摹本之上的圖樣找出迷湖,沒有幾天時間也是不可能的,而東丸和鬼方更不可能共著一個真本同摹兩份。因此,前後沒有二十天時間絕無法讓東夷和鬼方集於迷湖,二十天是最少的估計,但是龍歌的河圖失踪至今仍不到二十天。可想第一種假設是不成立的,那麼東夷和鬼方只可能是自別處聽到的謠傳,也就是說第二種可能性是完全能夠成立的!“

“那這又與我王兄有何關係?難道說王兄會與施妙法師合謀,但是這又怎麼可能?王兄與我們一同研究河圖洛書,而那地圖乃是由段賦和段藝兄弟兩人所畫,那地形經你證實是迷湖,難道這會有假嗎?”鳳妮仔細一想,又覺不對,不由訝然道。

“鳳妮說得是,但是如果仔細深思,這之間也有許多漏洞存在。”軒轅提醒道。

“漏洞何在?”事關龍歌,鳳妮也不能不將事情弄清楚,雖然她對軒轅不抱任何懷疑,但血畢竟濃於水,她只有這個哥哥,世上也只有這惟一的一個親人,她自然不希望龍歌出現任何差錯。

“漏洞所在,一是,誰也不知道你的洛書是誰調了包,龍歌的河圖究竟是誰偷的,面對鳳宮和臥龍宮最熟悉的人想來還不能將施妙法師算進去。如果真是施妙法師所盜,他欲出城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當時你和你身邊的人正受蒙絡和創世的監視,所以他想出入熊城不被人發現確實很難。要知道,你入熊城之後,所有你身邊的人的活動都受到了限制,因此即使施妙法師有心想去查探臥龍宮的秘道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他又怎知龍歌能回來?如果想探查臥龍宮定會在龍歌回返之後,可是這段時間龍歌實早已回到了熊城,豈會不對自己所住之處在意?當然,這不必細說。我說的漏洞,是在找神門之時的漏洞。第一,誰能夠肯定河圖是完全真實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2:49
第十六章神門真跡


軒轅說到這里頓了一頓,望了鳳妮一眼,微帶歉意地接道:“或許我不該如此猜測,但事實卻不能不讓我特許多事情聯想到一起,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的話,龍歌在繪出河圖之時,定將最重要的一部分稍改了一下,因此使所有人的目標都聚集於迷湖附近,而我們和蒙絡甚至還有創世都被這更改的結果給迷惑了。而龍歌甚至在決定這件事情之前就已經想好了以迷湖作為幌子,因為真正得到河圖洛書的人正是他!”

鳳妮臉色大變,她自不會去反駁軒轅的這些話,但是軒轅這番猜測讓她有些難受,也不知是因為龍歌還是因為軒轅。

“鳳妮或許不知,龍歌其實至少是在雲英諸人進入熊城前的一個月便回到了熊城,而這一個月時間,足夠他將一些秘道和地形了解透徹。是以,他能夠帶著我們如此嫻熟地進出蒙王府的秘道。其實還有些問題,我仍未對鳳妮說,那就是龍歌在出了蒙王府之後,就去了創世的祭司府,神門秘址在迷湖便是他告訴創世大祭司的,而且他與創世之間的關係更非同一般,他去祭司府所走的便是絕對機密的秘道。當然,你應該知道龍歌是絕對不會輕易依附蒙絡和創世的……“

“我知道,但我們也不能憑這一點就斷定王兄便是那個得到河圖洛書之人呀?”鳳妮打斷軒轅的話道。

“或許我的話是有些武斷。不過,龍歌此刻不往迷湖而去了釜山,這是我剛在路上收到的鴻雁傳書,此刻已有人距去了釜山。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神門秘址應該在釜山附近,因為龍歌絕不會白入釜山。當然,我也可能猜錯,不過,鳳妮此刻的心情我十分理解,我也不想事情變成這樣。其實,就算我說的變成了事實,這也不能代表什麼,龍歌如此做法也是為了有熊族的強盛,在這種局勢之中,他根本就沒有選擇!”軒轅淡淡地道。

“王兄真的去了釜山?”鳳妮吃了一驚,問道。

“自然不假,我早已下令壬城方向的所有兄弟注意龍歌的行踪,這絕對假不了。這也是我為何要將人馬全體調出迷湖沼澤的真正原因!”軒轅肯定地道。

鳳妮沉吟了半晌,她終是聰慧之人,有些事情一旦冷靜下來深思一番,便立刻會洞察秋毫。她也清楚龍歌的性格和手段,如果龍歌真的是遠離迷湖面去釜山的話,這之間還確存在問題,也難怪軒轅有些懷疑,而結合前後所發生的事,龍歌確實無法擺脫嫌疑。

誰也不知道臥龍宮失火是不是龍歌自導自演的一曲戲,面故意挑起蒙絡和創世之間的嫌隙,讓他們之間相互猜疑,這種可能性確實存在。

龍歌絕對是個聰明人,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他只能巧妙地利用創世和蒙路之間的一些問題為自己的行動作掩飾。或許一直以來,眾人都低估了龍歌這個人的智慧。

說到用詭計耍手段,伏朗比之龍歌似乎還差了許多,雖然伏朗也很聰明,但他的心眼太小,目光更沒有龍歌那般高遠;說到心狠手辣,龍歌則更勝一籌,只是龍歌平時頗有大將風度,待人接物比伏朗更是厲害多了,更不會感情用事。

龍歌是自私的,這一路之上,便可清楚地看出,他確實是個極為自私的人。為了不讓自己多受一點威脅,他寧可多犧牲那群尊敬他的各部戰士,更背著鳳妮認賊做父。實則,在他的心中只有自己而不會容納他人,為成就自己的事業,不惜犧牲任何人,更會不擇手段。對於這一點,軒轅也不能不承認龍歌確有過人之處。

軒轅雖也有些不擇手段,但比之龍歌而論,仍有些差距,至少他沒有龍歌狠,更不會犧牲自己無辜的兄弟。

鳳妮豈會不知道,龍歌怎麼可能放棄對神門的尋找?如果神門真在迷湖,龍歌絕對不可能不去迷湖而往釜山。而在迷湖竟出現鬼方、東夷各部的高手,這很明顯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一切,他是希望這些人藉此機會相互大殺一通,而這些人的實力大減對他來說,確實是一件極好的事,最好是幾路人馬全都元氣大傷。

軒轅所有的分析都極為有理,雖然沒有大多的證據,但在這種環境中,許多事情本來就不可能存在太多的證據,也不可能去講求什麼證據之類的東西。因此,這個世界是智者和勇者的天下,只有身俱大智慧方能看透一切,身俱大勇者才能控制一切。

所以,這個時代,崇拜英雄!

英雄就像神一般受人所尊重!

*****************************************

熊城近些日子來發生了幾件大事情,首先是祭司府出現了神秘高手,竟然破了祭司府的大牢,放走了其中的許多重要嫌疑犯,這使得杜修諸人的臉面大失,甚至連向來神秘的死士教頭吳回也發了一通脾氣。當然,關於吳回的消息只是傳聞,誰也不會真個當真。不過,杜修、齊充大發雷霆倒是真的。

沒有人知道在祭司府中關著什麼重要的人物,也沒有人知道這神秘的高手究竟是哪路神仙,竟能在祭司府中進出自如。也因此許多人都知道創世大祭司已不在熊城之中了,至於上了哪兒,沒人敢問。

另外一件大事卻是蒙王府中的幾位客卿高手竟在城外暴屍,其屍體是八寨之中巡視的戰士發現的。同時發現的還有伏朗身邊的兩大高手風際和風遊,這可確實不是一件小事情。

伏朗幾乎恨得牙痛,他隱隱揣度著究竟是什麼人幹的,但是他又能怎樣?根本就無法找到證據。何況鳳妮、軒轅、龍歌似乎在突然之間消失,而且這件事與蒙絡大有關係。聽說軒轅和鳳妮是在蒙王府內失踪的,這使他也產生了許多的疑惑。在倏然之間,伏朗發現自己竟然是極度的孤立,根本就沒有外援,他所有的計劃因為軒轅的出現,鳳妮的失踪而玩完。

伏朗恨,恨軒轅,也後悔當初沒有一下子結束軒轅的命,而種下了今日的後患。可是此刻他後悔也已來不及了,因為他根本就不是軒轅的對手,對於這一點他還有自知之明。而且此刻軒轅屬下高手如雲,他卻人單勢孤,只要鳳妮不再向著他,熊城已不再是他久留之地了。

伏朗要走,他知道自己永遠地失去了鳳妮,可是這能怪誰?怪鳳妮?怪軒轅?還是怪他自己?只有老天才知道。但不可否認,伏朗絕不甘心,絕對不甘心!他居然會敗給軒轅,以他的心高氣傲,自不會甘心。

伏朗帶著自己的親信要離開正值多事之秋的熊城,這也是一件大事。不過,熊城之中已沒有多少人對他有太多的好感,或許軒轅的光芒在一夜之間已使得伏朗黯淡了,更使人遺忘了伏朗的存在。因此,伏胡走時,幾大長老只是稍稍客氣了一番,便任由他走了,走時竟連相送的人也沒有,這確實是一種悲衰。

伏朗是個聰明人,他也想等鳳妮回來之後再辭行,但卻知道那樣會更難看,他可不想再與軒轅並肩由人去評論。

熊城的另一件大事卻是由軒轅所創下的,東夷的不世高手奄仲、鬼方的第六高手曲妙兩人的屍體被運回熊城,使得熊城內外軍心和民心大振,軒轅的名氣蒸蒸直上,在軍民心中“英雄”的地位更是牢不可破,也是第一次讓人親見他真才實料的本領。熊械之中對東夷、鬼方的有數幾大高手都聽說過,卻沒有料到軒轅一出手便乾掉了兩人,還有一個偃金。一時使得熊城許多原本對軒轅不屑的人,也不得不對其刮目相看。

蒙王府和祭司府的高手更是心下駭然,他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軒轅所殺之人的分量。更何況,還盛傳軒轅重創**,生擒鬼三的消息,若事實真是這樣,只怕連蒙絡和創世也給比下去了。

宗廟之人和太陽戰士更是對軒轅萬分推崇,皆因軒轅就像是熊城的救星,儘管熊城仍來到岌岌可危的地步,但也已是風雨飄搖,難以長久了。面軒轅的到來如夏天的習習涼風,給他們服了一顆定心丸。在鬼方、東夷與有熊交戰的漫長日子中,有熊何曾主動攻擊過?何曾能夠讓鬼方和東夷同時損失這如此多的不世高手?這實是有熊族多年來從未有過的勝利。

七大營八大寨的戰士也無不欣喜,當然也有人憂心忡忡。

宗廟迅速將消息傳遍十大聯城,元貞長老自然明白,這正是為軒轅大造聲勢的最好時機,只有軒轅的聲勢越高,才有更大的本錢助宗廟取得有熊的控制權。軒轅的山海戰士實是一著奇兵,也是對許多人的一種有力威脅。

元貞也明白,此時正是宣揚軒轅的最好時機,而軒轅將幾具屍體送回熊城也便是這個意思。此時蒙絡和創世都已離開熊城,宗廟辦起事來根本沒人可阻,這一點元貞和軒轅心裡都明白。而且此刻六大長老都對軒轅極為看好,包括無咎長老在內,都極為賣力地為軒轅宣揚。

******************************************

軒轅知道這次的煩惱來了。葉七負傷而至,竟告訴他,兩百山海精銳戰士竟被一個瘋子殺了八十餘人,剩下的一百餘殘兵也傷勢輕重不一,全都趕到了壬城外蛟龍的營地之中。

一個瘋子在殺了八十多名好手之後又插長而去,就連葉七也受了傷,這到底是什麼人?

軒轅和鳳妮心中都禁不住大為驚駭,究竟是鬼方的高手還是東夷的高手?誰有如此可怕的修為?

山海戰士的這兩百精銳戰士乃是自七大營中抽調出來的,以兩百人戰一人仍無法取勝,可想而知那人的武功是何等可怕,連軒轅的頭也大了。

“如果這個人不是瘋瘋癲癲,在我們敗亡之時不加追殺,只怕我們這些人能夠趕來見你的沒有幾個了。”葉七苦笑著道。

軒轅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帶著人來巡視剩下的一百多名拖傷帶血的殘軍,只見人人面如土色,顯然是被那個瘋子給嚇破了膽。

“這瘋子用的是什麼兵刃?”軒轅不由得問道。

“赤手空拳!”葉七無奈地道。

“赤手空拳?”軒轅身邊的人都忍不住驚呼出聲。

“不僅是赤手空拳,而且我們的兵刃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我的劍刺入距他身體三寸之時,就再也刺不進去了。這人的功力之高幾已達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葉七吸了口涼氣,搖頭苦笑道。

“這瘋子簡直不是人,而是個魔鬼!”一名倖存的山海戰士臉色極為難看地道。

“的確是個魔鬼!我們從未見過那樣的眼神!”

幾名山海戰士也響應道。

軒轅的眉頭皺了起來,這個神秘的瘋子究竟是誰?當世之中擁有這般功力的人,除了太昊、少昊、羅修絕之外,還有誰?只怕刑天也無法讓葉七的全力一劍無法近身吧,這是何等的功力?

如果說這人是敵人,為何不對山海戰士繼續追殺,如果說這人不是敵人,為何又要對山海戰士大開殺戒?難道這人真是瘋子嗎?當世之中又有哪個瘋子身俱這般可怕的力量?又有哪個瘋子能夠做到這一點?對於這些常識,軒轅也覺得自己極為欠缺。天下的高手大多,而他所知極為有限,如果有歧富在此,或許會知道這個瘋子是什麼人了。

“我還得親自去一趟迷湖!”軒轅吸了口氣道。

“首領要去找那個瘋子?”有人擔心地問道。

“那瘋子自然要找,但迷湖的動靜必須要監視!”

“我們也去!”陶瑩和桃紅道。

“不,瑩瑩要助鳳妮去釜山看看,那裡的事情更重要,”軒轅斷然道。

“就讓菲菲陪夫君同去吧。”雁菲菲突然出言道。

軒轅望瞭望眾人,神色間微微露出了一絲溫柔,點點頭道:“有菲菲相助,定會順利很多。這次返回迷湖的人數不能過多,只須十餘人便足夠,多了反易暴露目標,不便行事!”

“報,外面有個自稱蛟夢的人求見!”一名山海戰士前來禀道。

“哦,快請!”軒轅大喜,看來定是滿蒼夷未負所託,面此刻軒轅正盼著滿蒼夷的到來。

“是夢伯父!”雁菲菲也有一種他鄉見親人的感覺。

“通知蛟龍。”軒轅向身邊的花戰吩咐道,同時領著大隊人一起出營相迎蛟夢。

蛟夢瘦了很多,看來這些日子確實吃了不少苦頭。當蛟夢再次看到軒轅之時,彷若隔世,而當他發現軒轅身邊立著的英姿颯爽的雁菲菲之時,更是驚訝不已,而雁菲菲及黑豆諸人立刻上前施禮。

軒轅帶頭施禮之下,眾人自然全都施禮。

“你們怎麼也在這兒?”蛟夢一把扶住雁菲菲,望瞭望黑豆,奇問道。

蛟夢效開雁菲菲大步來到軒轅的身邊,重重地拍了拍軒轅的肩頭,感慨地嘆了口氣道:“你真的已經長大了,能見到你有今日的成就,我死也無憾了。”

“夢伯何須說這話?今後大家都會好好地活著!”軒轅心情也微微有些激動,畢竟蛟夢仍是他不折不扣的長者,而此刻蛟夢似乎老了很多,兩鬢都有些花白了。

“爹!”蛟龍聞聲快步奔跑而至,大聲呼道。

“龍兒!”蛟夢放開軒轅,扭頭望向蛟龍。

“爹!”蛟龍在來到人群中時剎住跑勢,大步而行,眼中竟歡喜得閃動著淚花。

蛟夢乍見蛟龍,心中不禁微微有些震動,蛟龍變了,無論是氣勢還是脾氣都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從那自信而穩健的步子之間,他可以感到蛟龍再非昔日輕浮躁進的蛟龍,而已成長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爹,你回來了就好!孩兒無時無刻不在掛念爹爹!”蛟龍緊攫著蛟夢的雙手,激動地道,那一片赤子之情絲毫不作任何掩飾。

蛟夢乍見親兒,這些日子來的感慨一時之間竟塞到一塊兒,說不出話來了,只是緊緊地擁著兒子那寬厚的肩膀,眼中閃爍著淚花。是的,他重生了,自由了,可是這幾個月之中,一切都改變得那般快,他身邊的每個人都似乎在改變,而且改變極大,甚至包括他自己。如今他也老了,這個天下已完全屬於年輕人的了,不過他能看著這一輩的年輕人成長起來,這也便成了一種享受。

父子二人相擁半晌,蛟龍才推開蛟夢來到軒轅身前,深施一禮,誠懇地道:“謝謝軒轅!”

“我們之間的任何話都是多餘的,難道不是嗎?”軒轅扶住蛟龍意味深長地反問道。

蛟龍望了軒轅一眼,不由得笑了起來,軒轅也與之相視而笑。黑豆此刻一下子插到兩人中間,一手攬一個,笑道:“我們進帳吧!”

蛟夢老怀大慰,蛟龍確實變了,但他知道,這是因為軒轅。能看著這對曾經的冤家和好,大概是他重獲自由的最好禮物。於是他便在眾人的簇擁之下入了大帳,而軒轅似一句也沒提起他如何被創世收押之事,他也知道軒轅不欲在這種情況下提起,也就閉口不談。

得知近日來所發生的一切,蛟夢不由得感嘆不已,對雁菲菲所作的一切更是大感欣慰。而他所聽到的消息幾乎都是高興的事,雖然驚險不已,但卻皆無不利之處。更感欣慰的卻是軒轅竟能將族人帶著度過難關,在熊城之中能佔一席之地。

由於蛟夢的身分特殊,所以在這裡極受尊重,不過許多人並不知道他便是從祭司府中所逃出的人之一,這之中的情由只有少數人明白。當然,所有人都知道蛟夢就是有僑族的族長。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2:56
第十七章痴者無敵


起點中文網://.得到龍人授權發表,轉載請保留信息。

原來,當日蛟夢與天祭司率一干好手去救木青,他們相救木青也是想在速度上快一籌,趕在鬼三、曲妙等人之前出手,因為他們並沒有把握能在鬼三和曲妙的手中救出木青。也因此所帶之人並不多,餘者去牽制鬼三和曲妙。

蛟夢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腦門的昏眩和身上的痛楚卻讓他明白這是事實。他還掙扎著以僅有的清醒,憤然問道:“祭司,你為何要如此做?”

天祭司也有些吃驚,這一記重擊竟未能讓蛟夢昏死過去,不過此刻他並不害怕,因為蛟夢根本就無再戰之力,只能受他擺佈,這裡又是安全之地,便是鬼三和曲妙追來也不會追到這裡。

“這就只能怪你自己了,誰叫你要主張相助龍歌?而任何相助龍歌的人都只有這個下場,你也不會例外!”天祭司冷酷地道。

“你……你不是代表有熊的力量嗎?”蛟夢更驚。

天祭司不由得大笑道:“不錯,我代表的是有熊的力量,但我只忠於創世大祭司,而龍歌這小子回到熊城將會威脅到大祭司。因此,只要是相助他的人都難逃一死,不僅你,便是虎葉和神農之輩也全都不會有好下場,你就認命吧!”說完再給了蛟夢重重一擊。

當蛟夢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一個地牢之中,其餘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後來知道這個地牢乃是在熊城之中,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怎會被糊里糊塗地送到熊城中來,所幸在地牢之中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折磨,只是心系木青、蛟龍諸人的安危,使他日漸心力憔悴。在吃喝方面,也不算大壞,能夠有資格被關進地牢之中的人都不是身分簡單的人,否則的話,創世大祭司何必要花這麼多冤枉糧食供養,一殺了之不就得了?

蛟夢在地牢之中幾乎是度日如年,他也不敢想像這幾個月的時間是如何度過來的。本以為永遠都只會呆在那陰暗的囚室之中,但此刻竟然有人可以在祭司府中將他救出來,這簡直是個奇蹟。

滿蒼夷的輕功確實已達到了超凡入聖的地步,而蛟夢也深感滿蒼夷的武功根本不是他所能比擬的,他本來還在猜想,這個女人要把他帶到哪裡去?卻沒有料到,滿蒼夷竟是奉了軒轅之命專來救他,這確實讓他激動。

此刻得知一千人等都安然無事,而天祭司已被軒轅誅殺了,蛟夢自是大為歡喜。後又得知天祭司竟然找個人來冒充他,他恨不得再將天祭司的屍體捅幾刀。

蛟夢得知一切皆是軒轅作出的安排,而且他已是此地的主帥後,便主動請命願意接受軒轅的調配,他曾親見軒轅獨拒鬼三和曲妙,明白今日的軒轅再非昔日之軒轅,能為自己的親人出點力,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安慰。軒轅見蛟夢是誠心請命,不好意思拂他之意,只好讓其助鳳妮去釜山,而他則領著劍奴、雁菲菲,黑豆及花戰諸人前往迷湖。小悠遠由桃紅和雲娘帶著留在壬城外的大營之中。

桃紅最愛小悠遠,是以也樂得留於此地,此刻山海戰士營中有五百餘人,自保足足有餘,何況還有壬城相護,根本就不可能有大批敵人來襲。

軒轅聯繫上不願多見人的滿蒼夷,將鳳妮所列出的名單交給她,他相信只有滿蒼夷才能完成得了任務。

滿蒼夷根本就不說二話,軒轅更將太虛神甲交給滿蒼夷,卻被滿蒼夷給拒絕了。她從不習慣憑藉這些東西,她自信憑自己的身法不可能有人能夠攔住她。

何況她還有極樂神弓,雖然極樂神箭只留下幾支,但用其它的雕翎箭也同樣能夠發揮出別人無法想像的威力。因此,對於做一個殺手,沒有人比她更合適。

在軒轅的仔細叮囑下,滿蒼夷迅速離去。軒轅知道,熊城的權力之戰,這一刻真正拉開了序幕,他與創世、蒙絡三者之間,只有一個人能夠主宰有熊,絕不會容下第二個人。軒轅對自己是絕對有信心,甚至包括擊敗龍歌。這個世界本就是殘酷的,如果龍歌不能夠與自己好好合作,他也不會顧忌鳳妮的情面。雖然不至於殺了龍歌,但也會讓龍歌無力與他爭奪,到時或是流放、軟禁之類的。

想到軟禁,軒轅不由得又想起了君子國王子柳洪。這個世界只要有鬥爭,就總會有人為之犧牲,為之流血,這是不可能避免的。

*****************************************

迷湖似乎仍是那般平靜,但軒轅卻知道,這一切都只是外在的現象,在迷湖周圍每一處都幾乎是暗藏殺機,一不小心都有可能步進死亡的陷阱之中,而此刻他絕不能有失。

當然,軒轅並非想來找那個瘋子,他來此的目的主要是尋找**,只有找到**,他才有可能找到枷鎖的鑰匙,此事刻不容緩。他本欲讓葉七的那群精銳山海戰士密切監視著迷湖和沼澤之中的動靜,伺機對東夷人進行捕獲,但是山海戰士卻被一個瘋子打得稀里糊塗,使他不得不親自出手擒拿* *。只有將手中的枷鎖打開才能夠放手大干,應付一切可能發生的危險,無論他是一個多麼自信的人,但是此刻他也無法真正的提起自信,未來的困難誰會知道究竟有多少呢?

讓軒轅感到欣慰的是,在始鳩靈鳩的相助之下,他們很快便找到了鬼方好手的居住地和東夷戰士的居地。

鬼方和東夷人絕對沒有想到,他們的行踪會被一隻飛鳥所暴露。

軒轅自然不欲先驚動鬼方的人,在他的雙手未獲自由之前,他還不想去與鬼方人正面為敵。想到刑天,他就有些頭痛,而鬼方的高手還不知道有多少在營中。但軒轅必須要找東夷人算賬。

東夷人的營地距鬼方之營不過十餘里,當然,在這荒無人煙的沼澤之中,十餘里已是一段不小的距離。東夷營地旁倚一條小河,小河之水直通迷湖,不過此刻已是汛期早過的日子,河水並不湍急,河面也不甚寬闊。

軒轅極為小心,以其超乎尋常的靈覺,小心地探索周圍的一切,但讓他奇怪的卻是,東夷營中一片死寂,像是根本就沒有人住一般。

“有些不對勁!”軒轅小聲道。

“我嗅到了血腥味!”黑豆的鼻子翕動了一下,神色凝重地道。

“血腥味?”軒轅微微有些訝然地反問道。

黑豆幾個悄然起落,來到一叢草邊,驚聲低呼道:“這兩個東夷人被殺了,看來已有人先我們一步來到了此地。”

軒轅也悄然趕來,一看兩具屍體,不禁駭然。這兩人的死狀甚為可怖,竟是頭頂之上各有五個指洞,顯然是被人一手一個,以犀利的爪法抓破了頭顱。只看那五個血洞之勻稱,便可以想像此人的指力是如何的可怕,功力是何等高絕。

“好狠的手法!”軒轅不由得低聲道。

“啊……”一名趕上前來的龍族戰士一聲低呼,臉色“刷”地變得蒼白,像是從未見過死人一般。

眾人都不由得將目光全都投向了他,訝然問道:“你怎麼了?”

“瘋子,就是那個瘋子,那個瘋子殺人的手法就是這樣,專抓人腦殼!”那名龍族戰士神色極為怪異地道,他正是那兩百山海戰士之中僅存的幾個龍族戰士之一。軒轅此次將之帶來,也是想讓他們來辨出那個瘋子,卻沒想到在這裡,這麼快便會遇到此人。

“你可以肯定?”軒轅也有些驚疑不定地問道。

“我不知道,但這太像了,太像是那瘋子殺人的手法,他便像是一個怪物。”那龍族戰士心有餘悸地道。

“有我在此,你何用懼怕?如果你害怕,立刻給我滾回範林!”軒轅見那人之狀,不由得有些不高興地叱道。

“是,屬下再也不敢如此了!”那人一驚,忙跪下請罪道。

“生死有何懼?大不了便是一死!龍族戰士只有無畏戰死的,絕沒有怕死的!你要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已!”軒轅語氣極為嚴厲。

“是,屬下知罪,請首領處罪!”

“知錯能改就好,下不為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軒轅望瞭望數十丈外的東夷營地,低低地冷喝道。

“謝謝首領教誨!”

“那裡的血腥味更濃,想來也定是發生了什麼大的變故!”黑豆指了指遠處的營地,突然又道。

“走,我們過去看看吧!”雁菲菲有些不忍心見到這些屍體,提議道。

“大家小心一點!”軒轅提醒了一聲,領著眾人向營地之中靠去。

黑豆沒有說錯,東夷的大營之中四處都是屍體,這些人的死狀都權慘,要么是腦門開洞,要么是胸前開洞,內臟灑得滿地都是。

軒轅對此也大為錯愕,營內營外都是屍體,不知是什麼人下手如此之狠?

“是不是與那瘋子的手法有些相似?”軒轅扭頭向那名龍族戰士問道。

“不只是相似,簡直是一模一樣!”那名龍族戰士環顧了一眼,神色仍有些不自然地道。

軒轅皺了皺眉,伸手拈了一點鮮血,血液似乎尚熱,事實上那些傷口仍在流血也足以證明這些人是剛剛經過一場大屠殺的。如此看來,這個所謂的瘋子應該不會是東夷的人,那麼這人很可能是鬼方的神秘高手,這才會只選擇攻擊山海戰士和東夷人,但他究竟是什麼人呢?

“那邊有聲音,我們過去看看,不過千萬要小心,這人是個絕世高手!”軒轅側耳細聽,似乎聽到遙遠的地方有些聲音傳來,不由道。

眾人自是不反對,軒轅的決定就是他們的決定。

聲音越來越清晰,是一陣陣怪異的笑聲,其中還夾雜著驚怒的驚呼之聲,那驚呼聲竟是個女人。

“就是那個瘋子的笑聲!”那龍族戰士吃了一驚道。

“是狐姬,想不到這妖姬也會遇到麻煩!”軒轅不由得笑了。

“那我們還要不要去看看?”花戰疑問道。

“當然要去,我倒要看看這瘋子究竟是什麼人,如果**在這裡,那便更好,省得我們四處亂找!”

軒轅肯定地道,說話之時,他已領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

當軒轅趕到一看,他不由得呆住了。

不錯,正是狐姬在苦苦掙扎,她的身邊還有幾名東夷族的高手,地下更有許多屍體。不過,並未見到**,顯然**並不在這個營地之中。

花戰認識,這些正在狐姬身邊的高手都是神谷中地位尊崇的元老們,平時養尊處優,這一刻動起手來,便像是別人手中的玩物一般,一個個如同沒有腦袋的蒼蠅。此刻他們像是被一股強大的氣流牽扯得到處亂撞,只有狐姬仍咬牙苦戰,但已花容失色,失去了昔日那雍容華貴,讓人心顫的魅力,而她的對手只有一個人。

是的,只有一個人,一個將東夷這如此多的高手殺得橫屍遍地狼狽不堪的人,雖然此人身上也掛了彩,但自其瘋狂的狀態之中,可以看出他似乎仍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狐姬諸人戰死是不可倖免的,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眾人所過之處,每一寸草都被化為飛灰,地面似乎變成焦土,樹木花草無一倖存,可見這幾大高手交手是如何激烈霸道。

花戰諸人不由得看呆了,但軒轅卻並非因此而呆,他呆是因為那個瘋子,大笑而瘋狂的瘋子。

劍奴的雙唇翕動了一下,半晌才自抖動的唇間進出兩個字——“聖王”!

軒轅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的,劍奴並非在叫他,而是呼喚那個瘋子。因為那個衣衫檻樓可怕的瘋子竟是君子國的上一代聖王跂通。

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跂通的武功竟然變得這般可怕,那是因為什麼?在這幾個月中,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既然跂通在此,那麼柳靜呢?

他不是與柳靜一起留下對付出世的火神祝融嗎?為何他會如此瘋癲,而且出現在這裡?

軒轅知道自己並不是在做夢,而是事實,即使跂通化成灰他也認識。他可以肯定眼前之人正是跂通,雖然那一頭亂發和亂糟糟的鬍子似乎數月未剪,但那身形,那舉止,那聲音仍然絲毫未變,這個人就是跂通!

跂通何以不去常山找他們?何以會來迷湖?為何大殺山海戰士?若說是殺東夷人倒可以講得過去,因為東夷人對君子國的毀滅也要承擔一點責任。

“呀……”又有一人被跂通一抓擊殺,狐姬似乎也有些瘋狂,那彩帶舞動之間更是風雷隱隱,彷若行雲布電一般,但是跂通穿插其間似乎根本就不受羈絆,殺得狐姬岌岌可危。

軒轅雖然自信,但卻不敢想像自己在對付狐姬時能像跂通一樣揮灑自如,他知道自己和瘋狂的跂通仍有一個差距。

“聖王,我來助你!”劍奴乍見跂通,不禁大喜,仗劍向狐姬飛射而去。此刻他的功力也非比尋常,足以列入超級高手之列,這一聲暴喝,也驚動了場中的所有人。

跂通似乎身子震了一下,扭過頭來,兩眼之中神色一片淒迷,似乎根本就不認識劍奴。

“砰……”跂通被狐姬重重擊了一掌,一個踉蹌之後,竟未倒下,倒是兇性大發,目光猶如是瘋了的惡龍一般,見人欲噬。

“劍奴,小心!”軒轅大驚,他感到跂通已經不認識劍奴,甚至要對劍奴進行攻擊,忙呼道。

劍奴再見跂通,心神大喜,正欲仗劍直擊狐姬,誰知跂通打橫而至,怪笑著張開沾滿鮮血的十指直朝他的心臟插來。

劍奴大驚,呼道:“聖王!”

“砰……”劍奴橫劍一擋,身子如中巨杵般踉蹌著暴退八步方立穩身子,手中之劍不停嗡鳴,幾欲折斷,但總算是擋開了跂通這要命的一抓。

“劍奴,小心,他已經認不出我們!”軒轅說話之時,身子橫插而入,雙掌疾推,硬阻跂通抓向劍奴的第二爪。

“轟……”軒轅被震得倒翻出三丈才踉蹌立穩腳跟,跂通的身子也被震得退後三步。

“咦……”跂通似乎有些驚訝,以渾濁的眼神和混沌不清的神誌打量了軒轅一眼,再大吼一聲,向軒轅撲到。

狐姬沒想到正在這要命的時候,軒轅竟來插手救了自己一命,不由得對軒轅多望了幾眼,正欲退去之時,卻倏然發現退路已被一女娃所封住。

此人正是雁菲菲,雁菲菲淡然以對,她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東夷族的重要人物,或許在其身上可以找到那把怪鎖的鑰匙,她又怎麼可能會讓對方安然而去?而跂通的瘋癲對場中打擊最大的人莫過於劍奴,同時更是吃驚非小,只見他大聲喝道:“聖王,是自己人!”但是跂通根本就不聽他的呼叫,帶著勢如怒潮的氣勁直襲軒轅。

軒轅無暇多想,但他也不想與跂通以硬碰硬,他知道,在功力上跂通要勝上一籌,這還是在跂通已經戰得疲憊之時,若是平時,跂通的功力只怕更為駭人。他不明白,跂通如何會具備如此霸道的功力,在這幾個月之中的進境比他更猛更強。

跂通沒有死,這本就是一個意外,而此刻跂通卻似乎根本就不認識他們,是不是受了某種刺激?難道是因為柳靜死了,他悲傷過度才會這樣?這沒有人知道。

“轟……轟……轟……”跂通連續三記重擊都被軒轅躲開了,此刻軒轅的身法已不會比滿蒼夷遜色多少。他不欲與跂通正面交鋒,何況此刻他的雙手被鎖,根本就不能靈活地發揮,若是被跂通傷了,那確實不划算。而他若傷了跂通,也不好,因此他只好選擇避讓。

跂通無法擊中軒轅,不由得更是大怒,暴跳連連,如同張牙舞爪的魔鬼,但卻找不准軒轅變幻莫測的身形。

劍奴也是觸目驚心,兩代聖王交起手來,他夾在中間也不知如何是好,不過他也明白跂通已經失去了理智,要幫,自會幫軒轅。

軒轅此刻似乎並不需要幫助,如果突然多了一個劍奴夾在其中,只怕會礙手礙腳,劍奴心中正是這麼想的。但他這個想法剛剛生出,便聽跂通一聲狂吼,雙臂自外向內一抱,一股有形有色的氣流竟然自四面八方擁入他的懷中。

軒轅吃了一驚,他倏然發現自己的身形似乎被一股強大的氣旋給吸扯住,綿綿不絕的氣流自四面八方向他衝擊而來,他竟然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避。

跂通怪笑連連,那有形有色的氣流在他懷抱之中翻騰激湧,竟然凝成了五彩的花形,如同幾株竟相綻放的蓮花……

“地火聖蓮!”劍奴忍不住驚呼,軒轅也同樣在驚呼。

那有形有色的氣流竟在跂通的懷抱之中凝成了三朵五彩繽紛的地火聖蓮狀,他們是親眼見過聖蓮的美麗,正是眼前的五彩之色,但是這以氣流自然凝成的聖蓮體比真實的地火聖蓮更大。

四面八方的生機似乎無休無止地湧向那聖蓮狀的氣團,使得地火聖蓮不住地漲大。

“桀桀……嘿嘿……”跂通似乎陷入了無限的瘋狂之中,刺耳的怪笑只讓場中每一個人心神大顫。

雁菲菲和狐姬的心神也被這怪笑所震,目光同時凝於那綻放漲大的聖蓮氣團之上。

“軒轅快退開!”狐姬竟然最先開口呼道,她竟然也關心軒轅。

雁菲菲微訝,也為跂通的瘋狂之態給驚住了。

軒轅不由得苦笑,此刻他想退開也是不可能了。

就是因為他的閃避激怒了這個瘋子,使得跂通凝聚了全身的功力將軒轅罩在其中,只要軒轅稍一移動,將會受到無比瘋狂的一擊,而這一擊絕對是致命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2:58
第十八章與狐交易


憑軒轅的感覺可以知道,此刻跂通的功力足以摧毀他,而跂通的功力可能便是來自地火聖蓮。而且,跂通很可能並不止服食了一朵,至少也是三朵,而以跂通的身體根本就承受不了這三朵地火聖蓮所釋放出來的能量,以至於神誌被沖得一片混亂,甚或是神經錯亂,這才陷入了瘋狂的狀態,而其身體內的力量無法排泄出來,這才引起了無限的殺戮。只有在戰鬥中一點點散去體內衝擊的力量,才能使自己的身體少受一點折磨,這種感覺軒轅也有過。那是在東山口吸納了地底真火後的感受,他當時也陷入了昏​​迷狀態,硬對鬼三、土計、風絕和童旦四大高手的聯手一擊,這才揀回一命。是以,軒轅立刻明白跂通為何會這樣,但是知道又能如何?他根本就沒有辦法避開跂通這瘋狂的一擊。

“要想軒轅活著,我們必須聯手,否則的話,我們都難逃一死!”狐姬扭頭對雁菲菲沉聲道。

雁菲菲望了狐姬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她仍堅定地點了點頭。

“出手吧!”狐姬低喝聲中,身形在空中一個倒折,綢帶如同無數柄利劍帶著風雷之聲向跂通攻去。

雁菲菲絕不甘落後,昆吾劍化成一道經天之長虹直撲跂通。

劍奴也看出了險情,哪敢怠慢?也全力撲向跂通。

他深深地感到跂通這必殺的一招並不是軒轅所能夠承受的。

花戰和眾高手自也不想閒著,十餘名高手同時聯手出擊。

軒轅也一聲長嘯,被鎖的雙手猛地舉起。

“錚……”一聲猶如金鐵交擊的清響聲中,軒轅的雙手之間竟多了一柄長約丈五,寬達半尺的巨型氣劍!

劍身閃爍火焰一般的紅芒,流竄著奪目的華光,竟與那三朵聖蓮氣團爭奪虛空中流動的生機。

軒轅巨劍自上而下,以無與艙比的氣勢狂劈而下,火熱的氣勁彷彿將虛空扭曲、塌陷,而氣流則盡被巨劍扯動,以奔雷之勢迎向跂通。

“嘶,哧……”虛空雜亂一片,電光頓閃,天頂之上雲飛風走,日月無光,惟呼嘯而過的勁氣發出刺耳的嗚叫。

所有人在剎那之間都彷彿陷入了另一個無法理解的空間,在無邊的黑暗中掙扎,作無休無止的反抗,已經找不對手所在,分不清敵我,但卻不能不傾盡全力出招。若不如此,只可能在這場無情的風暴氣場中被撕成粉碎。

沒有人能夠想像,這究竟是怎樣一種場面,或許是因為每個人都已置身其中,根本就無法觸摸事物的真實所在。

“轟……”似乎天地在一剎那之間崩裂,天塌地陷,每個人都感到自己的身體在飛墜,無休無止地飛墜,像是永遠都無法著地。但黑暗卻逐漸散去,天上的厚雲竟一裂為二,如同被一柄巨劍給從中切開,陽光自切開的雲隙之間透射而出,剎那間照亮了視線混淆的林間廢墟之地,也讓所有人的視線再次清晰起來。

花戰和燕絕諸人衣衫盡裂,口角溢血,他們剛才根本就未能夠接近跂通,便被一股強大無倫膨脹的氣團震飛,那股氣團便如同一個重劈炸彈爆炸之時所散發出來的衝擊波,也具有著無與倫比的毀滅力量。所以,花戰和燕絕諸人或多或少地受了傷。

軒轅、雁菲菲、劍​​奴、狐姬的樣子也極為狼狽,衣衫不整,鬚髮零亂,一道道眼神之中盡是驚駭之色,而且都在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彷彿是自深深的礦井中爬出地面,快要窒息的奴隸苦力。

跂通,依然靜立,靜立如一堆被風化了的岩石,那本來破爛的衣衫此刻更是無法掩住那雄壯的身體。

但在跂通的表情之中,此刻也只有錯愕,而沒有瘋狂的病態表情。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跂通,不知道下一刻將會發生什麼事情,也不知道這個瘋子是傷還是未傷。不過,在這些不世高手聯手的攻擊之下,跂通仍能夠屹立不倒,這確實有些駐人聽聞,簡直是不可能!即使是刑天、少昊之輩也不敢硬接這四大高手聯手的一擊,而跂通卻是照單全收了,這是何等驚世駭俗,簡直不可思議,所以眾人的目光不能不投向跂通。

軒轅長長地籲了一口氣,以雙手拄地,撐起身子,迎風而立,在他的身前是一個巨大的坑,幾有五尺之深,五丈見方,面他與跂通,雁菲菲、狐姬,劍奴五人都圍立在深坑的邊緣。這顯然是剛才幾人勁氣所激的緣故,這裡的泥質鬆軟,根本就無法承受那驚天動地的破壞力。

跂通的腦袋扭了扭,目光仍有些驚愕地望了軒轅諸人一眼,彷彿是一個做夢未醒的人,目光有些空洞,卻沒有了最初那張狂的殺氣。

劍奴以劍拄地,他也沒什麼話好說,或者是說什麼也沒有用。

雁菲菲關心地望了軒轅一眼,見軒轅並沒有事,也就放心了。剛才軒轅一人承擔了跂通的主要攻擊力,幾乎是一人承受了一半的力道,以讓雁菲菲得以安全,這使雁菲菲便成了四人之中受傷最輕的一個。

跂通突地轉身,一言不發地向遠處荒草林中走去,如一個夢遊之人,只讓在場所有人心頭髮寒。

誰也不知道跂通是否已經受傷了,更不清楚跂通究竟欲做什麼,所有的人都已被跌通剛才那一擊給鎮住了,便連軒轅也不敢再去招惹這個人。

事實上,軒轅並不想擋下跂通,擋下跂通又如何?難道要他殺了跂通?就算能殺得了跂通,此刻他也不能下手,至少跂通曾是君子國的一代聖王,對他有恩情。何況,他根本就沒有把握能夠留下跂通,跂通的功力實在是太可怕了,這些大概便是地火聖蓮的作用。

當日地火聖蓮共有九朵,滿蒼夷搶去一朵,柳靜拿去的一朵下落不明,軒轅得了一朵,仍剩下六朵地火聖蓮,後來封神颱上只有柳靜和跂通,想來,跂通是拿了最後的幾朵地火聖蓮,這才使自身的功力暴漲。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當日柳靜送軒轅諸人離開封神颱後,僅跂通一人留在封神颱上,在經過一番心理掙扎之後,跂通盡摘剩下的聖蓮而去。到柳靜返回封神颱之時,跂通已經不見了踪影,包括那些地火聖蓮。倒是火神祝融出現於封神颱,柳靜當時只以為是火神殺了跂通,毀了聖蓮,這才心生與火神祝融拼死的決心。但柳靜萬沒想到,跂通並不是被火神所殺,而是在火神出現之前便已離去,而且逃過了火山爆發的劫難,潛伏了數月之久,這是外人所沒有料到的,軒轅更是不知道。

雁菲菲和軒轅對望了一眼,見軒轅無意相追,也就只好望著跂通遠去。劍奴是沒有力氣再追了,他不敢想像如果跂通再來這麼一擊的話,後果不知道會是如何。跂通變了,變得他完全不認識了,但是他又能說什麼呢?

花戰諸人掙扎著站起身來,他們還沒有這麼狼狽過,竟連對方的身都沒有靠近就受了傷,若是在這之前,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可是此刻,他們不能不信,對於跂通這個怪人,他們連一點點攔截的勇氣也沒有了。起點中文網://.得到龍人授權發表,轉載請保留信息。一天一章。

狐姬回過神來,悄然欲轉身而去,但是軒轅察覺到了。

“請留步!”軒轅悠然輕喝道。

狐姬住足,扭頭悠然一笑,伸手一拂額角那微顯零亂的秀發,充滿無限風情地反問道:“你想留下我?”

“還沒謝過你出手相助之恩!”軒轅緩步逼上,淡然一笑道。

“你救了我一命,我出手再還你一次,也算是我們之間互不相欠了。”狐姬吸了口氣,淡然道。

“如此甚好,既然我們之間已經互不相欠了,那我也就不必心有不安,即使要出手對付你也不必落個恩將仇報之名了。”軒轅狡黠地笑了笑道。

狐姬一呆,旋又無限風情地笑了起來,便連劍奴也看呆了,幸好此刻狐姬是神情微有憔悴,甚至說有些淒慘。否則的話,只怕這裡所有的男人都有些受不了。

軒轅猶如鐵石心腸般,一點也不為所動,彷彿什麼都沒有看見。

“你會對付我嗎?”狐姬反問道,神態之間沒有一點低級媚俗的味道,反有一種說不出的楚楚可憐之狀,讓人見了忍不住心疼,包括雁菲菲在內都覺得如果對付狐姬會是一種罪過,不過雁菲菲並不知道狐姬的身分。

軒轅也不能不承認這個尤物的魅力幾乎是不可抗拒的,不過,他惟有強咬牙根狠下心來,以最為平靜的聲音道:“如果你肯與我合作的話,我自然不會對付你,但如果雙方談不妥的話,說不得,我只能對不起了!”

“哦。”狐姬緩緩地轉身直面軒轅,目光在軒轅身上掃視了一眼,嫵媚地一笑,她雖然明白軒轅的意思,但仍不緊不慢地道:“要我合作其實很簡單,但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軒轅一怔,這一點他倒是沒有想到,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半晌才淡淡地問道:“你想要什麼好處?”

狐姬似乎是故作神秘狀,打量了軒轅一眼,又掃視了雁菲菲一眼,吸了口氣道:“其實我要的好處很簡單,​​一不違道義,二不犯天理,而且對大家都有好處,但不知軒轅能不能出得起?”

軒轅一怔,忖道:“這妖姬究竟弄什麼鬼?在這裡故弄玄虛!”但卻不能示弱,灑然一笑道:“你何不說出來聽聽?”

“你先說能不能答應?”狐姬一副有恃無恐地道。

“我不知道你是何條件,又如何答應?”軒轅也有些氣惱地問道。

“我的條件你一定可以做到,而且是很輕鬆便可以做到,更不會對別人有所傷害。不過,究竟要怎麼表示,我還得仔細想想,下次才能告訴你。”狐姬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道。

雁菲菲也被弄得莫名其妙,不過,她對狐姬也是大有好感,一開始便是兩女聯手相助軒轅。因此,她對狐姬並無惡意,而狐姬又美艷絕倫,那天下無雙的媚功不管是對男人還是女人,都有著極為強烈的感觀刺激,而且那“我見猶憐”的動人之狀使雁菲菲也起了惻隱之心。

“那你可知道我要你如何跟我合作?”軒轅反問道。

“我想應該不難猜出。”狐姬自信地笑了笑道。

“那你是願意與我合作了?”軒轅又問道。

“那要在你承諾答應我的條件之後。”狐姬寸步不讓地道。

軒轅想了想道:“如果你的條件真是我輕易能夠做到的,又不違道義天理,不害別人,我又有何不可答應的?”

狐姬笑了,道:“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軒轅肯定地道。

“好,你所要的合作可是一把鑰匙?”狐姬反問道。

“不錯,打開這把枷鎖的鑰匙。”軒轅插手道。

“五日內,我將鑰匙交給你,但請別忘了,你答應我的話!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把鎖天下間只有兩件東西可以打開,一是神匙,二是神族十大神兵之一,盤古大神的開天斧!只是此斧如今在刑天的手中,因此你也別指望了!”狐姬並不隱諱,悠然道。

“開天斧?”軒轅一怔,他自然知道傳說中盤古始祖以此神斧劈開天地,清氣上升化為天,濁氣下沉便為地,清濁二氣之間的陰陽之氣則化出天地萬物。

因此,開天斧乃是神族十大神兵之中排列第二的神物,僅在太虛神甲之後。

太虛神甲的傳說則是被開天斧所劈開的天地最初相聯的物質,融陰陽之氣化成一種極為柔韌的物質,乃是天地之間最為精華之物。

“話盡於此,下次再會!”狐姬說完悠然而去。

“軒轅相信這妖婦的話?”花戰走上前來,有些擔心地問道。

軒轅苦笑道:“我只有相信她!”

眾人一陣默然,誰能夠對狐姬下得了手呢?除非像跂通那樣,神誌不清、思維混亂的人,而且狐姬的表現也讓眾人感然,似乎今日的狐姬特別溫馴,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軒轅確實難以下手。

花戰和燕絕也從未見過狐姬對人如此客氣過,她居然主動相助軒轅,這不能讓他們不驚訝,而且狐姬竟留下了一個讓人猜不透的條件,也不知道其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軒轅並不擔心這個問題,他也感到狐姬沒有敵意。當然,以狐姬那天下無雙的媚術,就是想殺你也會讓你死得稀里糊塗,不明不白,又怎會讓你感到她的殺機和敵意?

雁菲菲對狐姬的印像極為不錯,不過她並不怎麼言語。畢竟,她對敵的經驗不夠豐富,而且心地也比較單純,雖聰慧過人,但也難以平常之心去度人心之詭詐。因此,她選擇不說話,反正這裡的事情由軒轅做主。

“這女人確實是個難纏的主兒,誰還真個捨得與她動手呢?”黑豆插口道。

軒轅不由得笑了笑,他知道黑豆仍不知道狐姬的真正底細,還將狐姬當成了普通女子。不過,這也不能怪黑豆,任誰看了狐姬也不會懷疑她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

此時,眾人都聚於那巨坑之旁,禁不住全都觸目驚心,由此可以想像剛才那一擊是多麼瘋狂。

燕五和燕絕抖抖手臂,剛才的氣勁衝擊差點沒撞折他們的手臂。不過,直到這一刻,胸腹之處仍有些發悶,他們知道,那是因受了一些震傷。

“真是太可怕了,只怕這瘋子比太昊還要厲害!”花戰嘀咕道。

軒轅神情也有些澀然,道:“但願太昊和少昊不會比他更厲害,否則我們真的是不夠打了!”

雁菲菲也有些心有餘悸,道:“此人的功力比我師父都高,真想不到世上竟會有這麼可怕的人。”

“怎麼會這樣?難道他吃下了那剩下的幾朵聖蓮?”劍奴自語道。

“我想應該是這樣的,否則他的功力如何能夠增長這麼快?而且其功力之中含有聖蓮那至陰至柔之氣,這才會將這些泥土旋起,而他的氣勁已經表明了這一點。只不過,不知道他一口氣吞食了幾朵地火聖蓮!”軒轅吸了口氣道。

“如果他真的將剩下的聖蓮全吞服了,天下問誰還能夠制服他呢?要是他四處亂殺,只怕沒有人能阻止得了!”劍奴擔心地道。

“先不要為這件事心煩,這得慢慢想辦法,我們必須先離開這裡,如我估計沒錯的話,剛才的交手一定驚動了周圍駐紮的高手,很快就會有人趕來此地的! ”軒轅說著便欲領著眾人離開,但在他轉身之時,卻呆住了。

雁菲菲十指微張,她也感到了一股濃烈的殺機如潮水般地漫湧而來。出於一個劍手的本能,她曲指成抓劍之勢。“刑天!”軒轅的口中輕輕地進出兩個字,心神在倏然之間變得平靜。

來者正是魔神刑天,軒轅雖然僅在癸城驚鴻一瞥,但他在匆忙之間已經記下了刑天的模樣,是以此刻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出現得極不是時候的對手。

軒轅沒有想到刑天竟如此快趕到了這裡,這是他此刻最不想遇到的人之一,但命運卻總喜歡與人開玩笑,現實也往往事與願違。

“你就是軒轅?”刑天緩緩開口,一襲閃爍著幽光的青衫無風自動,如同水中的巨蛇在扭動,那是一種刺眼而陰冷的光澤。就像刑天那瘦長的馬臉,冷峻而白皙,高聳的鼻子如鷂鷹之喙,大耳聞嘴,卻有一雙比鷹更亮的眸子,斜挑的雙眉如同展翅欲飛的蒼鷹,更添了幾分冷厲的氣勢。看上去,他似乎只有四旬上下。

刑天的身後緊跟著一胖一瘦兩個面容古怪的漢子,每人背上背著一個鼓鼓的包袱,硬硬的棱角分明,卻不知究竟是何物。而刑天的身邊還並排立著兩位白髮老者,只看那氣勢便可知沒有一個不是頂級高手。事實上,能與刑天並肩而立的人,其身分地位在鬼方絕對不低,至少也是一部之首。

軒轅明白,眼前的形勢注定只有一戰,刑天絕對不會放他安然離去,這是可以肯定的,不僅僅是因為當日他殺了刑月。儘管刑月並不是一個爭氣的人,更無法擁有刑天一般超凡入聖的武功,但血濃於水,刑月畢竟是刑天的弟弟。

刑天也非常疼愛刑月,因為刑月自小受了極大的刺激,而使其武功永遠無法攀上高峰。因此,刑天自幼便對刑月特別照顧,二人雖為兄弟,卻像父子一般。同時,軒轅更因殺了曲妙,甚至鬼三也失踪,這使得刑天絕不可能放過他。

既然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軒轅也決定豁出去了,只聽他長笑一聲,朗聲回答道:“不錯,本公子正是軒轅,想來你就是鬼方第二高手刑天了!”

刑天突然也暴出一陣長笑,笑聲之中飽含著無盡的殺機,顯然他對軒轅可謂是恨之入骨。此刻倏遇軒轅,禁不住有種得來全不費功夫的感覺。

刑天長笑良久,只讓花戰諸人耳鼓發麻,那笑聲如根根鋼針扎耳,一個勁兒地往腦子裡鑽。

軒轅也長嘯而起,聲音形成聲波與刑天的笑聲相抵,他知道如果刑天這樣笑下去,那他身邊功力較弱且剛才又受了輕傷的花戰諸人會受不了,不由得出口相擾。

花戰諸人果覺壓力一輕,但卻也神色為之大變,刑天這殺人於無形的功力確實是驚人之極,魔神刑天果然名不虛傳!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2:59
第十九章魔神刑天


刑天剎住笑聲,目光如破空之箭直射軒轅,似欣賞,也似怨毒地道:“軒轅果然名不虛傳,也難怪能如此之快便名噪天下,便連曲妙、土計也會栽在你的手中,年輕人實有驕傲的資本!”

“魔神也果是名不虛傳,功力絕世,竟可以音殺人,讓軒轅大開眼界了。”軒轅不為所動,不過此時他感到了雁菲菲的不安。

雁菲菲不能不但心,她不是第一次面對刑天這般高手,雖然剛才的跂通也是個無與倫比的高手,但畢竟是個瘋子,而且在名氣之上無法與刑天相比。當然,雁菲菲並沒有害怕,也沒有害怕的必要。至少,還有軒轅能夠成為她的依托,能與軒轅在一起又有什麼可怕的?

“我找了你很長一段時日,卻沒想到竟會如此巧的遇上,不知這是你的幸運,還是你的不幸!”刑天意味深長地道。

“何幸之有?我不覺得遇見你有何幸運之處和不幸之處!”軒轅淡笑著若無其事地回應道。

花戰、燕五諸人全都向軒轅身邊靠攏,只待一旦有變就立刻出手,儘管刑天的名頭足以震懾天下的大部分人,但是他們不怕死,不怕死又何懼刑天?

刑天對軒轅的表現並不意外,換了是別人,只要拿出刑天的名頭,便足以讓其折服,但軒轅卻只相信實力。

軒轅只相信實力,即使是面對太昊或少昊也不例外,他已經被奄仲和**算計了一招,若非他把太昊看得太神,奄仲如何能夠鎖得住他的雙手?他又如何會受這等窩囊氣?若非如此,他自信與刑天有一戰之力。不過,此刻他卻不敢有此自信,雙手被鎖,根本就無法自由地發揮,頂多也只能發揮出七成的攻勢,這對其他人或許還可以一戰,但他此刻的對手是刑天,一個魔神級的人物,當世僅有的幾位超級高手之一。

“如果你願意歸降於我,這就會是你的幸運,我可以不計較你過去所做過的一切,但如果'不'的話,這將會是你的不幸,因為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刑天的話竟直截了當,更帶著一股強大的自信,彷彿軒轅已是他囊中之物。

軒轅冷笑一聲,傲然道:“軒轅只相信自己,從不會臣服於別人,任何想降服我的人,都必須拿出足夠的力量,雖然魔神刑天名震天下,但我卻不認為每個名聲在外的人都有著與名聲相匹配的力量。或許,長江後浪推前浪,已是一代新人換舊人了,若軒轅沒有記錯,魔神如今也有一百八十餘歲了……”說到這裡,軒轅只是瞇起暇來瞪著刑天。

刑天不怒反笑,軒轅的話正是欲激怒他,但他是何等人物,怎會輕易上當?以他的修為,早已達到心靜如止水的地步,雖然他對軒轅起了殺心,卻不是因為心中有怒。

“不錯,本座今年已度過了一百四十七個春秋,可算得上是一把老骨頭了,已經好多年都沒有遇到一個如此有膽色的年輕人,希望你的功夫與你的豪氣一般,不要讓本座失望!”刑天淡然自若地道。

軒轅與眾人皆大吃一驚,誰也看不出刑天已有一百四十七歲,那樣子便像是一個只有四十七歲的中年人,頭髮依然青黑,臉上皺紋只是依稀可見,卻有一百四十七歲,若非親見誰會相信?

軒轅知道,刑天說自己有一百四十七歲絕對不假,這幾大魔神都乃當年神族存在時的厲害人物,這種人能活一兩百歲實屬正常。而女媧娘娘和伏羲大神及魔帝蚩尤都曾活到三四百歲才登天而去,相對來說,刑天才多大?這些人的武功已得天地造化之功,得以駐頗有術,甚至是納天地日月之精華可得道飛升。

世上之事的確無奇不有,洪荒之中一切的奇事都可能發生。不過,軒轅卻知道,他將會迎來最艱難的一戰,對手卻是比神族八聖更為可怕的魔界第二人,是以,他不語。

軒轅沉默以對,他已經感覺到了刑天的氣勢如同潮水般自地面和虛空之中向他湧到,刑天真的動了殺機,而且已經準備出手了,對軒轅出手!

花戰倏然發現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時滲出了汗水,像是有一股無形的重壓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的心沒來由地跳得厲害。

“嘩,啪……”軒轅身上的關節竟自動暴出了一串脆響,身上更似在徒然之間籠上了一層淡淡的火焰,隨著哀衫無風自動,猶如煉獄中飛出的巨大火鳥,但他的目光卻變得無限幽遠,彷彿進入了另一個空間之中。刑天絲毫不為所動,緩步向軒轅逼來。

“魔神且慢!”刑天右邊的老者突然出言道。

刑天微訝,駐足回望,卻未出聲。

“如此黃毛孺子,何須魔神親自出手?就讓我鬼魅來代勞好了!”那老者說話間搶步而出。

刑天望了鬼魅一眼,淡漠地一笑,並不阻攔,但身上的殺意卻消減了不少。

劍奴微微吃了一驚,他可以猜到另一位老頭定是鬼虎,這兩人乃是鬼三的師兄,其武功之高自然在鬼三和曲妙之上,絕不好對付。而且此刻軒轅功力消耗甚鉅,能不能應付得了這般高手實在很難說。

“出手吧!”鬼魅與軒轅相距三丈而立,白須白髮無風自動,一襲淡黃的長衫拂動之伺,如秋風中的黃葉,使人感覺不到一丁點兒來自鬼魅身上的氣勢,彷彿此人只是一件虛物。

軒轅微訝,他絕對不敢輕忽此人,直覺告訴他,此人並不比刑天差多少。

“對付你何用我夫君親自動手,就讓本夫人送你一程好了!”雁菲菲跨步至軒轅身前,傲然道。

“哦?”鬼魅微感訝異,同時也大感興趣。

軒轅也微驚,低喚了聲:“菲菲!”

“夫君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的!”雁菲菲回頭向軒轅嫣然一笑。

軒轅想不同意也不行,在這種情況下,一戰是不可避免的。但他卻很不放心雁菲菲獨戰鬼魅,不由得小聲傳音道:“一有機會立刻離開此地!”

雁菲菲又是一笑,這才轉身面對鬼魅,“鏘”地一聲拔出昆吾劍,對著驕陽反射出一道耀眼的亮彩,氣勢如虹地插聲道:“出手吧!”

鬼魅微驚,在雁菲菲出劍之時,他已經感到一股森殺的劍氣直逼他而來,這讓他不能不對雁菲菲重新估量。

“娃娃手中可是神兵昆吾?”鬼魅淡淡地道。

“算老鬼還有一點見識!”雁菲菲毫不在乎地道。

“今天之後,此劍便是老夫的了!”鬼魅冷笑一聲,快步面上,急跨三步之後竟似一股氣般消失得無影無踪。

鬼魅消失之際,雁菲菲的面前倏現一片淒迷的爪影,疾如風雨。

雁菲菲腳下不動,神劍斜挑,在虛空之中合著身體抖出一道完美得炫目的弧跡,直劃向疾如風雨的爪影。

昆吾劍也在倏然之間亮起,陽光凝於劍身,形成一道長達三丈的匹練,以劍邊的弧度作曲線繞動,猶如飛舞的彩帶,繞成一圈圈,蔚為奇觀。

“好劍法!”劍奴思不住呼道,便是立在八丈之外的刑天也禁不住輕贊。

確實是好劍法,軒轅也為這等炫麗奪目的劍法喝彩,這讓人實難想像,一個人居然能將陽光如此完美地利用起來。

事實上,那炷面如彩帶的劍芒並不只是陽光反射的結果,更有著強大的殺傷力,所過之處,樹木盡被絞得粉碎,摧枯拉朽地將周遭的樹木全都切斷,竟也似昆吾劍一般無堅不摧。

漫天的爪影頓時被切成一塊塊,但這一塊塊的爪影竟也不停竭地向雁菲菲抓到,使人根本就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虛實難測間擋無可擋。

雁菲菲一聲輕笑,身子一扭,竟不管空中漫天的無數爪影,橫劍下切,直刺地面。

雁菲菲的怪異動作讓花戰諸人大吃一驚,誰也沒有想到雁菲菲竟然不擋,反而做出這種毫無意義的動作。

“轟……”一支怪手破土而出,竟正迎向雁菲菲的劍鋒。

鬼魅的身形破土衝出,虛空中的爪影盡消失無影。

“叮叮……”鬼魅駐然暴退,雁菲菲竟然找到了他這一擊的真實所在,而且先一步切斷了他的所有攻勢。

雁菲菲如影隨形地直逼飛退的鬼魅。

花戰諸人大訝,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鬼魅竟也如土計一般自地下攻出,空中的爪影全都是惑敵之舉。而鬼魅那種人至地下,地面上的爪影卻仍在攻擊這也不能不算是奇技。但雁菲菲竟然能夠看破鬼魁的攻擊,這使得眾人大感放心。

軒轅也微感放心,他知道為何鬼魅選擇這種攻擊方式,那是因為鬼魅忌憚雁菲菲手中無堅不摧的昆吾神劍,根本就不敢與之硬接,只好欲以詭異的戰術先奪下昆吾劍,卻沒想到雁菲菲也精明得可以,竟識破了其企圖。

鬼魅留了許多年的珍貴指甲被削得一點不剩,這叫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昆吾劍的犀利,使鬼魅的護身真氣根本就沒有半點用處,完全無法阻擋神劍的鋒芒。

鬼魅一時之間畏手畏腳,由於有些忌憚昆吾神鋒,自然難以盡展所長了,反被雁菲菲殺得團團轉,在劍芒之中穿插而無法接近雁菲菲。

刑天看得大為皺眉,但他也知道昆吾劍乃是劍中之母,豈是鬼魅血肉之軀所能相抗的?不由得向身後那瘦漢使了一個眼色。

那瘦漢似乎立刻會意,取下背包交到刑天的手中。

刑天提手一抖,竟露出兩根棒形折疊的怪兵刃,刃尖烏黑,猶如一支大筆卻又非筆,似槍而非槍,在尖端又有一個似環扣形的暗槽。

“鬼魅,先借你一用!”刑天一抖手,那根鐵棒飛射而出。

鬼魅一見大喜,倒射而回欲抓棒槍之時,倏覺身邊人影一閃,一隻手槍在他之前抓到,竟是軒轅。

“小子好狂!”刑天一聲冷哼,身形已經出現在那棒槍之旁,橫掌一切。

“轟……”一聲巨響,軒轅竟被震得倒翻而回,鬼魅這才抓緊棒槍,與此同時也被劍氣削下肩頭一塊皮肉。

刑天的身子微晃,他見軒轅已動手,哪會再客氣?逼攻而至。

“當……”昆吾劍與那怪棒相接,擦出一溜火花,雁菲菲竟被震得倒翻而出,昆吾劍竟斬不斷那怪棒。

鬼魅嘿嘿一陣怪笑,雙手一輪,將折疊之處抖直成一根長達八尺的長棍。

“娃娃,讓你嚐嚐震天棍曲厲害!”鬼魅精神大震,鬥志狂漲,宴時整個人如同年輕了二十歲。

“轟……”鬼魅手中的震天棍向地面一記重砸,地面如同被一串密集的炸彈炸開了一般,泥土四射,帶著瘋狂的氣勁一直奔襲向雁菲菲的腳下,甚至連雁菲菲腳下的地面也炸開了,威勢之猛似山崩地裂。

*****************************************

軒轅後退的身形尚未穩住,刑天的攻勢已鋪天而來,彷彿四面八方的氣流回流,自千萬個方位擠壓軒轅的身體,甚至將攻勢之中的空氣也擠了出去,那是一種窒息的壓力。

軒轅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如被封在一個四面以鋼板夾起的囚籠之中,他只得再次出手,傾力出擊!

“轟……”軒轅的雙臂幾乎被震得發麻,身子再次倒跌而出,刑天的功力之高至少要勝他兩籌,而且他剛才在與跂通交手之際已經耗去了不少功力,此刻更是有些不濟。痛苦的是,他的雙手根本就無法分開,因而使不出靈活的招式將刑天的氣勁引向一邊,所能做的便是雙手並出,以硬碰硬。但這對他來說卻是一件絕對不利的事,這也是他極不想在這種情況下遇上刑天這類高手的原因。可遺憾的是,越害怕的事往往越會發生。

刑天的攻擊幾乎是沒有一點瑕隙,他似乎也明白軒轅此刻的狀態,竟也以硬碰硬,看來是欲將軒轅震死方才甘心。

“老魔休狂!”劍奴身子橫插而過,他也明白,軒轅與刑天之間仍然差上了一截,自不能再讓刑天對軒轅施以殺招了,這才傾力而出。

刑天眼角閃過一絲不屑之色,儘管劍奴的劍法和功力高絕,但在他的眼中依然是不堪一擊。

面對如此陣仗,黑豆諸人自不欲再閒著,也沒有必要閒著,在這種時刻,惟有一拼!他們共有八名好手,就不相信會對付不了對方剩下的三人,只要軒轅和劍奴及雁菲菲撐上一段時間,他們或許便可以將那三人幹掉也說不定。

當然,任何人的想像總會是美好的,但事實總喜與人作對。

當黑豆八人與對方交上了手才發現,那本來與刑天並肩而立的老頭厲害得可怕,絕不會比鬼魅差,而那一胖一瘦兩人也都是極為可怕的高手。

黑豆諸人的確有些小看了對​​方這三人,那一胖一瘦二人乃是跟隨了刑天多年的左右神將,武功得刑天親傳,其一身修為自然是極為驚人,而那老頭正是鬼虎。這一戰,幾乎讓黑豆諸人叫苦不迭,皆因他們在此戰之前,或多或少也都受了點震傷,武功發揮起來要打些折扣,所幸他們之間相互配合還是非常緊密,若非依賴陣式,只怕個個都已掛彩了。但如果這樣繼續下去的話,也不能支撐多久,更別說去解軒轅之圍了。

“錚……”劍奴倏然發現,自己的劍竟似在刑天的指縫間生了根,倒像是插入了一個鐵板的縫隙之中。

“叮……”劍奴手中之劍突然崩折,刑天身子一矮,手肘如疾雷般直撞向劍奴小腹。

劍奴大駭,側身暴退,他怎也沒有想到自己竟在一招之間敗退,看來刑天的功力之高實是達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

“嘣……”軒轅的速度也是快絕,雙手一插,以手中的枷鎖擋開刑天這要命的一肘,同時出腳,化出漫天腳影,四處聲湧如風雷貫耳,使得這一片空間的氛圍極為慘烈。

刑天悶哼一聲,他雖功力絕世,但是手肘乍遇那堅硬之極的枷鎖,也被震得幾乎麻木,這枷鎖不知是何種質地,彷彿可以反彈擊在上面的功力,這也是刑天吃虧的原因。

刑天根本沒有任何思慮的餘地,軒轅的腳已經直奔他的胸間。事實上,像刑天這樣的高手,根本就不會作任何思索,出招收招便如同呼吸一般自若無忌,沒有任何人可以相阻半刻。刑天的手,似乎無處不在,無​​處不到,一剎那前,在攻擊劍奴,一剎那後,又封擋軒轅的腳,靈活得像是他並不只是兩隻手,而是千千萬萬隻手。

“噗……”軒轅的腳踢在了刑天的手掌之上,不僅如此,刑天還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緊扣住了軒轅的腳踝。

軒轅的腳快,快如疾電,如石火,但他卻無法快過刑天那變幻莫測的手,彷彿亙古以來,刑天的手便在等待著軒轅踢來的腳,等待著在瞬間張合下緊攫軒轅自以為不能再快的腳。

軒轅的目光如炬,事實上,他也看清了刑天的動作,看清了刑天手動的弧跡,那種感覺便像是看水流,看瀑瀉,似緩似沉,卻又避無可避,躲無可躲。

刑天的武功已經完全突破了人類思維的模式,以另一種矛盾而詭異的形式存在著,這或許是軒轅的悲哀,是武者的幸運。

刑天在抓住軒轅的一隻腳時,軒轅的另一隻腳已到了他的面門,僅隔五寸,這種速度足以驚世駐俗。

但刑天沒有驚,世間已經沒有任何事物可以讓他心驚,事實上,五寸的距離足夠插入一隻手掌。

是的,五寸距離足夠插入一隻手掌,此刻刑天的手掌便在這時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和速度插入了軒轅的腳與他的臉之間,掌背貼臉,掌心對著軒轅的腳,兩人便像是在演戲一般。

“轟……”軒轅和刑天同時一震,軒轅的身子突地曲了起來,像彎起的龍蝦,上身向兩腳之間以疾速相靠,雙手劃過一道絕美的弧跡,狂吼一聲:“天變——”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li60830

LV:15 VIP榮譽國民

追蹤
  • 6772

    主題

  • 242709

    回文

  • 70

    粉絲

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