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武俠] 魔鷹記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16 13:43:2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2 11367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09:51
第十一卷第八章魔氣復生
  “好鉤法,寇政看你的劍怎麼樣!”林峰一聲狂吼。身子在落地前的一瞬間擔了一下,一支勁箭竟以無聲之勢向寇政藏身之處射到。

  “叮!”寇政一聲悶哼。

  林峰大吼一聲道:“我要你獵鷹堡先在這個江湖中消失。”

  “副總管,我們來了!”馮過客等人在崖頭一聲狂呼。

  “林峰,這個人情薩蠻會記得的,我們之間的仇我也會算清。”薩蠻一聲高喝。

  “哈哈!我林峰會等著的。”林峰說話之間,手中的刀速完全不減。

  “呀!”一聲慘叫,一名弟子仍未來得及撥出腰刀便被林峰的刀連強弓和人一起劈成了兩半。

  “寇政,我的大姐呢?”杜威一聲嬌叱,向寇政所在的地方撲去。

  “你不必心急,我還捨不得殺她。只不過是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而已。”寇政忙催動巨劍迎上杜威。

  “當!”杜威的刀一下子斬在寇政的巨劍之上兩人同時一震。

  “親家,一切都是誤會,還望你理解,你看,我這本來便是準備去救你的。”寇方圓急忙辯解道。

  “很好,那你為何要殺林峰,難道你不知道他是來救我的嗎?”韓秀雲淡淡地道。

  “是因為林峰殺死了我堡中很多弟子,而又燒掉我半個獵鷹堡,因此,我們才會出此下策。”寇方圓急切地解釋道。

  “理由很好,可寇政出賣我們,又該如何解釋?”韓秀雲依然不溫不火地道。

  “這也是情非得以,寇兒他中了薩蠻那狗賊的蠱毒,不得不出此下策。”寇方圓一臉苦澀地道。

  “好哇,的確很好,你是要我動手,還是自己動手?”林峰倒提刀把上前一步,淡淡地笑道。

  “副總管!”馮過客諸人舉著火把圍了過來,低呼道。

  寇方圓臉色大變,只見地上到處是一片血跡,殘屍斷肢灑滿了一地,還有幾名弱點子木然而立,舉著弓,握著刀柄的動作竟達成了一種永恆的效果。

  “哼,我曾說過,你錯在不該去惹上這樁麻煩,若是寇政中蠱,可以他一個人死,而你捨不得那一個人死,那隻好整個獵鷹堡全部從江湖中消失! ”林峰說話的聲音很淡,但卻使人若浸入冬天的冰窖,寒到了心底,沒有人可以形容出那種感覺。

  杜娟的心神也為之顫了一顫,但望著那充滿著邪異魁力的臉,心速不由得加快起來,臉上有些發燒的感覺。

  “全都是你殺的?”寇方圓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地吼道。

  “不錯,那是因為他們想要殺我。也是因為他們阻礙我完成一件事,因此他們必須死。”林峰的聲音仍是那樣平淡,但卻充滿了一種毀滅性的魔氣。

  韓秀云不由得打心底冒寒氣,因為她想到了杜刺的那封信,那封讓她為林峰安排去西域的信,難道他真的被邪魔侵體。

  “好!好,我今日自認栽了!”寇方圓望著周圍的幾人淒婉地道。

  “哼,你不認栽行嗎?”林峰不屑地道。

  “哈哈!”寇方圓的笑聲變得無比淒厲和慘烈,周圍起伏的山嶺之間的宿鳥,全都被驚得飛了起來。

  “呀!啊!”一陣陣慘叫,只把苗一爪聽得肝膽俱裂,恨添胸胰。

  連雲寨的弟子也很勇敢,雖然不是這一群幪面人的對手,但人數卻佔了多數,並不是全無抵抗之力,不過死傷卻嚴重得多了。

  “呀!”苗一瓜一聲狂呼,身子竟完全消失,夜空中,火光中只剩下數都數不盡的手,黑黝黝的手,變得無比淒慘,狂野。

  “好!千幻魔手果然不同凡響。”那聲音蒼老的幪面人拍掌輕緩地道。

  “吱!吱!”一陣讓人心魄俱震的尖厲笛聲在夜空中響起,震動著每一顆下墜的霜珠,便只一支堅硬的毛刷在人的心上刻下痕跡一般。

  每個人都有一種感覺——吐,想吐的感覺很嚴重,除幾位功力真正高的人之外,其餘的人面色顯得極為不自然,但連雲寨的弟子例外。

  那幪面人的神色顯得很凝重,大步向那笛聲傳來的地方奔去。

  “轟!轟!”苗一爪的身影又顯露在虛空之中。

  “嗖--”幾支勁箭立刻飛射而出。

  苗一爪一聲狂吼,身形在夜空中便若飛鳥一般狂扭一下,竟向那正趕往笛聲處的幪面人飛撲而至。

  “哼,憑你也想阻得住我,簡直是癡人說夢。”那幪面人不屑地掃了苗一爪一眼,反手擊出一掌。

  苗一爪眼前一黑,整個人天地似乎全被這一掌蓋住了,這掌中似乎有一種說不出的魔力。

  苗一爪心頭大駭,兩隻手立刻在身前交織成一片濛濛的幻影,竟出一種大山的氣勢和狂野。

  “這便是你的得意絕學千幻如山嗎?也不過如此而已。“那幪面人不屑地道。

  “轟——”一聲讓人心脈俱動的暴響。

  苗一爪的身影暴退兩丈,嘴角掛上兩縷淡淡的血絲神色顯得更加淒厲。

  那幪面人的身子也隨這一擊,去勢更快,更急,連回頭看苗一爪一眼都沒有。

  “六陽煞陰掌!”苗一爪倒抽了一口涼氣低念道,但身形也立刻倒翻而出,就因為兩柄劍。這些人全都是不講江湖規矩的,絕不給苗一爪任何喘息的機會。

  “嘶——”衣服的一角和一塊皮肉平平地飛了出去。

  苗一爪一聲悶哼,口中噴出一口深紅的血液,顯然剛才與那幪面人對了一掌後,受傷並不輕,但霎時,臉上有一種解脫感,因為他聽到了一種聲音,像是蟲蟻爬行的聲音,又似春蠶嚼食桑葉的聲音,很低沉,但卻很密集,又像是在夜空中下了一陣小雨,灑落在一片枯葉之上,敲出一片低沉的音樂,讓人的心中有些寧和。

  只是那尖尖的笛聲有些讓人心神難以寧靜,所有的連雲寨弟子漸漸聚攏,向苗一爪靠攏。

  所有的幪面人都顯得有些緊張,眼神中露出一絲不安,但是因為那若雨擊枯葉的聲響。

  “你們把大小姐關在哪兒去了?”林峰低聲喝道。

  “哼,我們豈會關她,她是我寇家之人,又何必關她,你要殺便殺,還哆嗦個什麼勁,既然解釋也沒有用,一切就憑你這魔賊的決斷好了。 ”寇方圓斜眼望了韓秀雲一眼,毫不屈服地道。

  “哦,看來你這一身老骨頭。還很硬哦!”林峰淡淡地道。

  “哼!”寇政和寇方圓同時不屑地一聲冷哼。

  林峰臉色突然變了一變,手掌若兩塊巨石般平推而出,抱起兩道無形的颶風向寇政擊到,同時腳步一錯,身形化成一縷淡淡的幻影。

  寇方圓臉色大變,手中的雙鉤狂掃而出,幻出兩片光華,向林峰擊去。

  “手下留情,阿峰!”韓秀雲一臉心急地道。

  “老賊,我來陪你玩。”馮過客手中的旱煙袋一推,同時底下便若鬼魅般踢出一腳。

  “還有我!”孫愛人手中兩根短槍立刻標射而出,直刺寇方圓的雙目,氣勢無比凌厲。

  杜威和杜娟心頭不由得一陣驚訝,單看這兩人出手,便知其武功之強,絕對已達高手之列,每一個人都足以揚名江湖而眼下這近十人,每一個的身手都似乎很好,卻不知是什麼門派中人。

  “疤老三,帶著兄弟們給從西邊趕來的朋友送一點小小的禮物。”林峰的手掌突然化作無數的指影在空中化開,便像是無數瓣蓮花在虛空中綻放一般。

  “叮--”“噗!”寇政一聲悶哼,被林峰點中穴道,巨劍卻被林峰的手指擊落在地。

  “哼,想在我面前弄鬼,你可知道我是從小弄鬼長大的,緩兵之計在我眼裡行不通。”

  林峰不屑地道,同時也絕不會顧忌什麼人多人少,也毫不猶豫地撥出長劍,推出一層迷幻般的劍霧,便若從天空中扯下來的一片巨大的彩雲,將整個天幕和寇方圓眼前所有的一切完全吞沒。

  寇方圓大驚,他從未遇到如此可怕的劍招,便像是整個天地全都融入了這一柄到,天起於劍,也止於劍,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當然這也是因為孫愛人和馮過客兩人的糾纏,使得林峰輕描淡寫地便給寇方圓造成一種強大的心理壓力和氣勢。

  “當!當!”

  寇方圓同聲悶哼,毫無反擊之力地被林峰以劍柄擊中了穴道。

  “錚——”一聲龍吟,煙霞寶劍又還入鞘中,根本沒有人看到林峰剛才那一劍是如此擊出去的只知道很輕描淡寫,很直截了當,可是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自然之韻味,沒有絲毫做作,沒有絲毫的庸俗。

  杜娟的眼中射出異樣的光芒,那是一種很讓人心醉的光芒,林峰那狠厲的目光此刻竟也注滿了溫柔和深情。

  韓秀雲此刻聽到了一陣風聲,一陣由衣袂帶起的風聲,竟有近十人之多,而且每一個人的步子是那般輕快,顯示出深厚的功底,真是讓人暗暗心驚。

  讓人心驚的還是林峰那超常的靈覺,居然能夠覺察到那麼遠處有人趕來。

  林峰瀟灑地向寇方圓和寇政笑了笑,淡淡地道:“你那一聲大笑之時,我便已註意了,沒有人能夠在我的眼揉進沙子,因為我的經驗和靈覺是在每一次實戰中所得,在每一刻都嚴格訓練之中得來,絕對沒有半絲虛假,你所投的僥倖心裡也太單純了。”

  寇方圓的眼睛瞪得好大,幾乎快噴出火來,但是卻說不出話來。

  林峰毫不在意地道:“你們的穴道別妄想沖開或由別人解開,雖然學過我這種內功心法的人有很多,但具備我這種真氣的人,天下只有我一個。”林峰顯出強大的自信,不禁使寇家父子一陣氣餒。

  杜娟的眼睛便若會說話一般,給林峰以無限的溫柔,林峰從中深深地感覺到愛意,心底也不禁升起一種幸福和愛憐的感覺。

  “是蠱蟲!”有人驚吼。

  幪面人的神色更是大變,不住地向後倒退,可是蠱蟲卻若草叢中的草,密密地蔓延過來,五顏六色的細小繁多,還不住地發出一種讓人心底發毛的低叫。

  有人在吐,吐了一大堆東西,接著便有更多的人在吐,仍是一堆堆的,可是後來卻只吐出一些淡黃色的水。

  味道刺鼻之極,連雲寨的弟子竟不得不捂上鼻子,,沒有人願意再聞這種讓人噁心的怪味,但是,他們卻驚呆了。

  不是因為有很多幪面人在蠱蟲之下化為白骨,而是因為那些蠱上竟圍著那一堆堆幪面人所吐的髒物結成一大團一大團,而越來越高,越來越讓人心驚。

  笛聲更加尖厲,但那些蠱蟲卻並不過那一攤攤黃色的胃水。

  苗一爪對蠱蟲有很深的認識,他看出來了,那些嗅到刺鼻怪味的蠱蟲全都死去,不過幪面人的損失也是巨大的。地上竟平添了十幾具白骨,當蠱蟲走過之時,那些幪面人根本就退不出去了,因為四面八方全都是蠱蟲的陣地。

  “苗一爪,你們苗人的蠱蟲也不過如此而已!”一名幪面人額上流下兩行冷汗,不服氣地道。

  “你們和付春雷是什麼關係?”苗一爪怒問道。

  “哼,你沒有必要知道,知道了對你也沒有多大好處。”那幪面人不屑地道。

  “朋友,你太狂了吧!”苗一爪強壓著怒火淡淡地道。

  “這個世界是狂人的天下,若是不狂如何能成大事?”那幪面人毫不相讓地道。

  “很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夠狂到什麼地步,敢在連雲率中來撒野!”薩蠻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大王!”連雲寨的眾弟子似遇到了救星一般歡呼起來。

  薩蠻那高大如山的身影立刻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先讓這些朋友嚐一嘗我們苗家的物產。”薩蠻的聲音不慍不火地道。

  “喳喳!”薩蠻身後的弟子立刻圍成一圈,勁弩對準被圍在蠱蟲屍體中間的幪面人。

  “射!”薩蠻毫無感情地道,同時自己也張弓暴射出數箭。

  幪面人神色大變,低呼道:”散開!”

  “哼,我要讓你們付出代價!”薩蠻聲音無比冷厲。”

  “呀!”一陣慘呼,幪面人立刻有近十人中箭,但也有人抓住射來的箭當暗器反射回去,更多的則是以暗器向連雲寨的弟子進行無情的還擊,可惜,暗器不能及遠。

  “殺!”幪面人一聲暴喝,踏上被那些怪異氣味熏死的蠱蟲屍體向薩蠻逼到。

  “很好!”薩蠻眼中厲芒暴射長矛一揮,一股若山洪般洶湧的勁風立刻在矛頭形成一種雪山崩塌的氣勢。

  空氣便若撕裂了一般,發出一種沉悶的低嘯,向攻來的幪面人撞去。

  “呀!”幾名幪面人一聲厲喝,身子從不同的方向,以暴烈的勁氣向薩蠻逼去。

  “果然有幾下子!”薩蠻低呼道。

  “轟——”幾件兵器幾乎在同一時間內,在虛空中爆開。

  薩蠻的長矛竟出乎人意料地折斷,可是那幪面人卻面色大變。

  就因為薩蠻的斷矛,斷矛竟變成了兩根矛,兩根不算短的矛,動作比剛才更要靈活數倍,更快,更猛,更絕。

  沒有任何招式可以概括這兩矛的軌跡,因為他本就沒有任何招式,有的,只是最佳殺人的路徑,那樣絕。

  那六名幪面人被薩蠻那狂猛的勁氣本就擊得有些回不過氣來,又如何敢再直對這兩矛。

  薩蠻比想像中的更厲害,更凶悍簡直是讓人可怕。

  有人看見了薩蠻眼中的憐憫和凶厲,有人看見了薩蠻臉上的嘲弄和不屑,可是這些人並沒能看清這兩根短矛的軌跡,殺人的軌跡。因此,這些人死了,死在薩蠻的兩根矛下,惟一留給世間的只有兩聲歇斯底里的慘叫,使人的心全都揪攏。

  那尖厲的笛聲仍在響起,可是卻並不比這兩聲慘叫更驚心動魄。

  薩蠻出了一腳,很粗壯的一腳,但卻是那般靈活,有力是肯定的,只聽那湧動的暗流便知道這一腳的功力是如何強猛。

  “啊——”“噗--”

  薩蠻的腳踏在一柄劍面之上,然後身子便飛了起來,有自己的力,也有那名幪面劍手的力道,因此薩蠻飛起來很迅速。

  “呼!”一柄刀狂掃而至,有秋風掃落葉之勢,氣勢有些淒慘,但殺傷力卻更讓人心寒。

  不要別的,只要斬下薩蠻的一雙腳,只此而己——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09:52
第十一卷第九章靴底藏刃
  薩蠻在空中一聲冷笑,讓人有些心寒,但卻並不怎麼放在眼裡,因為他的靴底竟冒出兩截刀刃,很快,而且很準。

  很準地迎上了那好來的刀,那一切顯得如此默契,如此靈活。

  “當——”一聲暴響,然後,那名拿刀的幪面人眼珠都變了。

  那是因為薩蠻的一桿勁矛,在薩蠻的下身被掃得揚起之後,上身便自然地下撲,手中的勁矛很自然也很辣地破開那刀手的頭頂,插入他的體內。因此,這幪面人不僅僅是眼睛變了,連嘴巴也變了,那一聲使黑夜都為之驚顫的慘叫,使他的嘴巴變了形。

  薩蠻也趁下身抬起之時,仰翻而出,避開了一劍,但卻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因為在薩蠻的背後傳來了一股可以讓人血液凝成冰塊的冰寒殺氣。還夾著一道絕對可以將薩蠻一擊致死的勁氣。

  薩蠻疏忽了,也不是薩蠻疏忽了,而是這人太絕了,而且其功力決不會比薩蠻差,如此潛伏著,便若一隻覓食的金錢豹,一直靜伏,靜伏,只等獵物在眼前出現,找到一個最好的機會,才會一擊致命。

  這是一隻手,一隻泛著異樣顏色的手掌,在黑夜中,在火光下,讓人想嘔吐,就為這隻手掌嘔吐,沒有人可以想像,人類的手掌可以是這樣的顏色。淡淡的灰黃中夾著一種隱顯的慘綠,但卻光瑩如玉,只是掌中散發的那淡淡的臭味大失玉的光彩。

  是那將苗一爪擊傷的幪面人,這便是他的手,聚集了全力,快捷無比,從那樹上滑下來,竟若鬼魅一般,他已算準了薩蠻的這一處空檔,因此,薩變在他的眼中已是個死人,他從不相信自己這一掌會擊不死一個人,至少他不相信這一掌擊不死薩蠻。

  薩蠻有些絕望地狂呼,因為他聞到了那股淡淡的臭味和一股灼熱的氣息,雙矛反刺。

  那幪面人的眼神再變,變得有些氣惱,甚至是有些失望,不是因為薩蠻反刺的兩支勁矛,更不是薩蠻的臨死反擊,因為那一切己全在他的算計之中。

  他惟一沒有算到的只有一點,那是一個人,一個不要命的人。

  是苗一爪,苗一爪便是那個不要命的人,在最關鍵的時刻,在最要命的時候,在薩蠻就會成為掌底遊魂的時候,苗一爪吼了一聲。

  絕望而悲憤的吼,然後他的身子便成了一顆砲彈,穿過一柄刀,毫無痛苦地穿過一柄刀,那柄刀斬下了苗一爪的一條手臂,於是他真的變成了一爪,可是這一刀並未斷下苗一爪的身體,苗一爪仍是一顆砲彈,帶血的砲彈。

  “噗!”一聲悶響,夾著一聲淒厲的慘呼,和薩蠻悲憤的狂吼,苗一爪變成了一堆骨肉渣,可怖的骨肉渣。

  這一切本應是由薩蠻承擔,但卻全都由苗一爪代勞了。

  薩蠻沒死,苗一爪卻死了。

  “聞天熊。你這卑鄙狗賊!”薩蠻一聲悲憤的厲呼,身子若隕石般加速落下,手中的雙矛化成漫天的寒星,罩向那斬去苗一爪一隻手的幪面人。

  “叮!哇!”一陣暴響中夾著一聲慘呼。

  薩蠻以最快的速度結束了這名刀手的生命,同時翻身躍開,雙目似要噴出人來似地望著那個幪面老者。

  “薩蠻,想不到你仍這麼不長進,我聞天熊什麼時候說過自己不卑鄙了,既然是幪著臉,自然算是一個賊嘍!”那幪面人淡淡地笑道,同時雙手很自然地搓了搓,動作無比的瀟灑。

  “我連雲寨對你天妖教並沒有過不去之處,你們為何要一直咄咄逼人?”薩蠻漸漸壓下心頭的仇恨,語氣很平靜地道。

  那幪面人讚賞地望瞭望薩蠻,笑道:“果然不愧為苗王,如此快便可以把心情平復,其實道理很簡單,你們不該在這裡建起你的寨子,而我教想向西發展的話,便必須先撥去你連雲寨,你最錯的是不該和君金權相勾結,這便等於與本教為敵。因此,連雲寨必須在江湖中消失。”

  “天龍鏢局的鏢是你們所劫?”薩蠻沉聲問道。

  “你是指哪一次?”聞天熊淡淡地笑問道。

  “梓潼地六十五萬兩白銀!”薩蠻冷冷地問道。

  “不是我們,不過這次劫鏢讓我們也很不解,不過,卻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查出是誰幹的。”聞天熊堅決地道。

  “那這世上,難道還真會有如你手下這幫殺手,具備各派的武功?”薩蠻驚疑地問道。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你也不必知道得太清楚,因為你今晚必須死,連雲寨也只能從這個世上消失。”聞天熊聲音變得無比冷厲地道。

  “哼,你把你自己看得太高了吧!”薩蠻不屑地道。

  “那我就要看你這二十年來是否有太大的進展啦!”聞天熊淡淡地道。

  “我寨中的機關,是你所毀的?”薩蠻又問道,神情很是肅穆。

  “不錯,若不毀去你寨中的機關,想來林峰那小子也不會很容易地把人救走。”聞天熊道。

  “你和林峰是一起來的?而他是你指使的,救人只是一個幌子,對嗎?”薩蠻冷冷地問道。

  “那倒不是,不過這小子是本教中後起之秀,倒是個人物,也傲得緊,感情用事。”聞天熊毫不掩飾地道。

  “很好,江湖中傳言說,天妖教左護法聞天熊是閉關修練絕世武功,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修練了什麼絕世神功!”薩蠻兩支勁矛微微一擺,霎時生出兩股強烈無比的氣勁漩渦,在虛空中形成一種有實無形的氣勢,四周的沙石和被擊落的樹葉、碎肉竟似被一隻無形的手牽扯,向兩支勁矛之間飛旋而來,填充了那股漩渦。

  聞天熊神色變得無比凝重,眼神似兩柄鋒銳的刀,雙掌緩緩提起,竟罩上了兩股淡黃和慘色的氣流,在雙掌之間若電芒般波動不已,自然而然地產生強大的攻擊氣勢,與薩蠻的氣勁形成相抵抗的局面。

  有風在旋,有葉在飛,衣袂在飄動,立在四周的人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火光輝映下,兩人便若兩尊魔神,靜靜地立著,立成可怕的死寂。

  地上,血仍在流淌,血腥味是這裡主要的充斥者,所有人的心完完全全地聚在兩人的身上,戰鬥停止了,是因為這兩團死寂的氣勢感染了所有的人。

  有人鼻尖出了汗,有人額頭在淌汗,可是這裡的風很大,那是圍繞在薩蠻和聞天然兩人身邊飛旋的勁氣流。

  “朋友,何必裝得那樣神秘,一切虛偽的裝束都是沒有必要的。”林峰淡淡地笑道。

  “痛痛快快地把你那遮著布給撕下來吧。”孫愛人“哈哈”大笑道。

  “你就是林峰?“那赤衣人冷冷地問道。

  “難道你還有什麼疑問?”林峰曬然一笑,向那幪面人緊迫了兩步,淡淡地道。

  “很好,果然是個人物,也不枉我跑這一趟。”那人淡漠地道,眼中閃出一種異芒。

  “朋友大老遠跑來,便是為了說這句話嗎?”林峰淡淡地笑道。

  “你果然夠狂,能殺死夢非子的人也的確有資格狂妄不過你的光輝歷史到今晚便可以結束了。”那人聲音冷厲而充滿自信地道。

  “哦,真是這樣嗎?你似乎對我知道的很多,能告訴我什麼來路嗎?”林峰驚訝道。

  “在你死的前一刻我會告訴你的,你不要急。”那人神情有些木然地道。

  “你好像比我更狂,卻不知你是否有真實本領能放倒我,我真想嚐嚐被人殺的滋味是什麼感覺,若是你真的能夠殺死我,我會感激你的。”林峰神情無比的從容笑道。

  那幪面人扭頭向韓秀雲幾人望瞭望,淡淡地道:“杜夫人容顏更勝往昔,真是讓人大為憐惜,不忍傷害,杜小姐更是天仙化人,唉,真是可惜呀可惜!”

  “你是魏符山!“韓秀雲一驚,厲聲問道。

  那幪面人一驚,驚訝地道:“杜夫人何以見得?”

  “你那雙眼睛,只有'攝魂術'練到了你那種地步的人才會具備你那種眼神。”韓秀雲神色有些驚變地道。

  “杜夫人果然好眼力,既然杜夫人如此說,我也不想再否認!”那幪面人曬然一笑道。

  “那麼張漢成便是你了!”韓秀雲臉色有些蒼白地望瞭望魏符山身後的高大幪面人平靜地道。

  那高大的幪面人神色有些驚異,但卻不置可否,並不回答。

  林峰整個人便若浸在冰窖中,眼神漸漸全都凍成了冰條,變得無比冰寒,聲音也變得無比冰寒地道:“你們兩人是'天妖教'天地兩大聖者? ”

  孫愛人和馮過客面色也變成死灰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中的兵刃竟有些顫抖。

  “不錯,因此,你只有死路一條。”魏符山冷冷地道。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是雅蘭讓你們來的?”林峰聲音寒得讓人心都有些被冰水漂洗的感覺。

  所有的人都自心底升起一股寒意,莫名的寒意。

  魏符山“嘿嘿”兩聲冷笑道:“這個你沒有必要知道。你既然已經知道我是誰便該死也瞑目了。”

  “你們害死了雅蘭和教主?”林峰殺氣立刻瀰漫了全身,聲音中透出一縷抹不去的殺氣。

  “你身為本教內堂副總管,本來應該有權知道這些問題,不過現在,你卻沒有必要知道了!”魏符山冷冷地道。

  “馮過客,孫愛人,你們是要繼續和我立於一條陣線,還是接受魏符山的管制?”林峰聲音變得很和緩地道。

  馮過客和孫愛人的額頭滴出了汗珠面色幾乎完全失去血色,望瞭望魏符山和張漢成一眼,又凝目望瞭望林峰,咬了咬牙,沉聲道:“副總管陪著我們出生入死把我們當兄弟看,我們豈能不義於你,像你這般人物,教中仍容不下,看來'天妖教'也沒什麼發展前途了,要死不如死個痛快,我們跟定了副總管。”“很好,兩廣五怪個個都那麼講義氣,希望你們兩人不要後悔就好。”魏符山陰陰地道。

  “哼,人生在世做的便是一個無愧于心,我入'天妖教'是因為唯才是用和快意恩仇,可是現在卻完全變了意義,再留下來也是無益,我又何必苦苦守候!”馮過客大義凜然地道。

  “疤老三,你是否仍和林峰一起對付本聖者?”魏符山冷冷地道。

  疤老三那滿疤痕的臉上泛起一抹淡紅,卻只淡淡地問道:“聖姑現在可好?”

  眾人全都為之一震,都想不到疤老三會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不由得愣愣地望了他一眼。

  “我剛才說過,這些事情你沒有必要知道。”魏符山淡淡地道。

  “很好,那聖者準備待會兒把我擊殺吧!”疤老三倔強地道。

  “好樣的,要死大家一塊死,浩浩蕩盪地連閻王都會害怕,那多痛快。”林峰豪爽地笑道。

  疤老三露出苦澀的一笑,向林峰的身邊靠了一步,馮過客和孫愛人也堅決地退到林峰的身前,怒視著魏符山。

  林峰燦然一笑,扭頭望著寇方圓和寇政道:“這便是你們的主人是嗎?難怪你們會不怕'五魁門'來找你算賬啦。”

  寇方圓臉上顯出一些不自在卻又有些得意。

  林峰淡淡地掃了那十幾名幪面人和走過去的幾名曾與林峰一起過來的天妖教弟子一眼,莫測高深地一笑。

  魏符山的臉色大變,就因為林峰這一笑嗎?

  不是,是因為林峰間電般地擊出兩指,沒有任何殺傷力的兩指,但卻有寇方圓和宏政的兩聲慘叫。

  誰都沒有想到,林峰會如此狠辣,誰都沒有想到林峰會出如此之快的兩指。

  寇方圓和寇政兩人都沒有死,但眼神和臉上充滿了絕望和怨毒,身體在不停地顫抖,不停地顫抖。

  林峰為他們散去了所有的功力,幾十年的修為全都毀於一旦,從今往後永遠也沒有再恢復的可能,這是何等殘酷,何等可悲之事,比殺了他們二人更讓他們難過。

  林峰拍了拍手,不理眾人的驚異和憤怒,淡淡一笑道:“沒有人可以幫你,你就算是請來了天下所有的高手,你們的命運都不可能改變,因為你不該去犯上那個大錯誤更不該來惹我因為我有個原則,便是我死了,也會有人為我墊底,知道嗎?”

  韓秀雲和杜娟臉上有些不忍之色,但事已成定局,已無法挽回,只好順其自然。

  “魏符山,張漢成,是你們兩人同時上還是怎麼樣?”林峰霎時傲氣沖天地淡然道。

  馮過客和孫愛人及疤老三受林峰豪氣一激,立刻也充滿鬥志,杜威更是無懼地大踏兩步與林峰並排而立,仍有稚氣的眼中露出冰寒而無畏的殺氣。

  “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自大。”張漢成不屑地道。

  “哈哈!”林峰一陣狂笑,扭頭向杜娟望了一眼,卻多了幾分關切和愛憐。

  “張漢成,那就由本夫人來領教一下你的絕學吧。”韓秀雲淡淡地應道。

  “很好,我倒是很想再領教一下杜家的武學,夫人的提議很中我心。”張漢成冷冷一笑道。

  林峰向前大大地跨上兩步,目光竟變得無比的深沉,便若一潭很深很深的水。根本便無法窺見其內心的世界,同時整個身體使若燃起了一團無形的火,向外散發著一種逼人的氣勢,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一股燥熱由林峰身上擴散,熱得很邪門。

  的確很邪,因為此刻的天地間多的盡是寒意,露水很重,可是此刻卻完全感受不到露水的沉重和冰寒。

  山風在吹,樹林中傳來樹葉沙沙的輕響,卻揮不去夜的寂靜,揮不去一股欲爆裂而開的殺機,一切都有些不真實。

  不真實的是一道白練,一道魅影,沒有風響,沒有實質,但確確實實地存在於天地之間,在夜風中,在火光下,在人的眼裡。

  那是林峰的刀,是從所有人的感覺上劃過,而不存於眼中,對於這一刀,只能憑感覺去看,也只有憑感覺出刀才會這樣絕。

  在這千萬分之一秒鐘內,我不知道魏符山是否有過想法,因為刀太快,快得猶如一道突現的魁影。

  於是一連串的狂嚎,杜威的劍也出去了,馮過客的煙袋,孫愛人的雙短槍,疤老三的刀,最烈的最快的卻是韓秀雲的劍,杜娟的劍也不慢,可是卻少了韓秀雲的那種狠辣、狂野、猛烈、凶霸。

  這是一個女人的劍?天哪!真難以想像。

  女人也可以使劍法達至如此地步,所有的人都心驚了,所有的人神經全都繃得很緊。

  可個別人例外,林峰便是,魏符山可能也是例外,因為林峰的刀太可怕,這幾乎不叫刀,什麼東西都不是,而是一種虛渺的攝魂之物,其根本就完完全全地融入了林峰的心神和靈魂,完完全全地變成了活物,具有靈性,更多的卻是魔性。

  “當——”一聲清脆而嘹亮的暴響在夜空中傳出很遠很遠。

  沒有人看見魏符山是怎樣掏出那根玉棒,不知是玉還是什麼質地,但的的確確十分可愛,在火光之下,瑩潤無比,乳黃色,似是琥珀之精華,但其堅韌程度卻讓人心驚。

  林峰的刀並未能將其斬斷,但卻更為狂暴,狂暴得讓人有些受不了。

  魏符山的臉色變了一下,因為他感覺到林峰體內有一團很狂很猛的火焰在燃燒,使得林峰的眼神變得無比妖異邪厲,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是修心攝魂之術的人,可是在林峰那種眼神的逼視下,心頭竟似有千萬條毛蟲在爬動。

  林峰似乎並不在意魏符山是否可以擋得下他的刀招,只知道有自己的刀,而不知道有對方的棒,整個人是那般狂野,是那般瘋狂,比韓秀雲的劍卻又多了一些粗野、慘烈和蠻橫。

  張漢成心中暗驚,但卻沒有時間去思考接韓秀雲的劍,眼和腦幾乎失去了作用,只有感覺是活的,還有意念是活的,先出手之後,才會有腦子接收,這樣才能夠不死。

  張漢成沒有死,因為他的腦子比他的手反應要慢一些。

  “叮叮!”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次相擊,沒有人數,也沒有人能數得清楚,張漢成只能憑自己的感覺知道至少回敬了二百一十八到,只此而已。

  韓秀雲便若一隻翩翩飛舞的彩蝶飄飛開去。

  張漢成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從來沒有想到一個端莊賢惠的女人會如此厲害。

  對於“五魁門”的力量,到此刻魏符山不得不承認低估了,的的確確低估了,誰也想不到杜刺身份如此之高,竟會有偏見,對那些外姓弟子會只傳杜家一些外層功夫,真正的功夫卻在杜威和杜娟的劍上展現出來。

  誰都不得不承認這兩人的可怕,每一個人的劍招,每一個人的動作,都有著別人意料不到的狂野、狠辣。

  杜威只一出手,便有人失去了一隻手,當然這是因為那人的粗心大意,低估了他,可多的卻是因為杜威本身的可怕。

  杜娟的動作相對來說卻顯得優雅。可是卻更具一種勾魂攝魄的力量,因為她的美,使任何人都狠不下心來傷她,甚至有些傷的念頭都覺得是犯罪和殘忍,所以她一出劍卻可以讓一個人死去,只是被刺穿了心房而已,但那樣卻已經足夠了。

  好景不是很長,天妖教這一起來的人無一不是好手,其奇的是所有人的武功全是各派中最上乘的武功,每個人的修為之高,足以與各派中第一代好手相比,各派中的人才凋零很嚴重,相聚集出這樣一批高手幾乎辦不到,可是魏符山卻帶來了。

  “噹噹當!”林峰的刀在魏符山的棒上斬了三下,很猛,卻爆出了幾點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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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第十章魔幻萬千
  林峰沒有退後半步,魏符山的心都有些涼,他想都想不到林峰的功力之深已抵達這種地步,讓他沒有半點優勢。

  魏符山知道,林峰體內的魔性正在不斷地激發,體內的勁氣正在不斷地吸收,轉化,幾乎成為一個勁氣爆炸團,但是誰也沒有辦法抑制,誰也無法完全了解林峰體內魔性的特徵,'三針制功大法'並不能取到很大的作用,那或許對於正道清純之氣有效可是魔氣千變萬化,根本就不可能受制於三針制功大法,因此林峰雖然盡量避免練習功力,可是每一天都在無形中增長功力,從天妖教總壇下來,他的功力都在不斷地增長之中,是誰也無法預料的,林峰也不知道,魏符山更沒想到,更沒想到的是杜家三人的武功也會這樣可怕。

  雖然有三人纏住杜威,另外再有三人纏住杜娟,可他們仍是攻守兼備,而韓秀雲的動作一改剛才的狂猛,變得飄突不定,張漢成根本就無從捕捉她的劍術,雖然對韓秀雲的攻勢並不怕,但韓秀雲偶爾向那些幪面弟子刺出幾個殺招,夠人頭痛的了。

  “呀——”林峰一聲狂吼,一道悠悠的雲彩在夜空中掠起,四周插於地上的火把都閃了閃,竟全都暗了下去。

  是林峰的劍,就像林峰自己一般,具有一種驚人的魔力和妖異氣氛,那條軌跡是如此神奇和絕美,便和林峰刀一般讓人心動,心寒,心驚,心碎。

  不知什麼時候,魏符山竟覺得林峰完全不存在了,的的確確地不存在,而虛空中只有一柄刀,如雪的刀,一柄劍,如霞的劍,這便是所有,所有的危機,或許這已是林峰另一種存在的形勢。

  再加上一根怪玉棒,這便成了魏符山的所有,連自己也不見了,那是一種感覺,很奇妙的感覺,生命完全轉化為另一種形勢的存在,說不出是驚險,刺激還是痛快,但一切都充滿了生與死的氣息,這是完全不能夠否認的。

  生與死,或許是一種解放自我的解放,便若林峰的劍,那便是一種形勢的解放,在虛空中不斷地擴大,擴大,幻化,竟成了整個天,的確,地便是林峰的刀,那變得有些不成形勢的刀勢,而棒呢?

  林峰不知道,魏符山也不知道,只有棒知道,棒便是魏符山所有的感知,所有的意念和靈魂,棒是天與地之間存在的氣息,雖然流動呼吸很不通暢,但他不可否認地還活著,還存在,還在運動。

  “轟——”一切全都似虛幻地爆成粉碎。

  所有的一切都恢復人類生命的形勢存在。

  棒仍是那根奇異而可愛的玩物,劍仍是那泛著紫紅色的寶物,刀若一泓秋水在流轉,但仍不過是死物。

  活物是人,是林峰,是魏符山,現實都是很殘酷的。的確,魏符山的手在滴血,那瑩潤可愛,是流油色的玉棒沾上了一道紅線,是魏符山的血痕,但血卻並未滴在地上,而是滲入了玉律之中。

  這是很奇異的玉棒,它竟真是活的,要不怎還會吸血?

  林峰的眼睛有說不出的狠厲和可怕,便像他身體中燃燒的魔焰一般,他的衣服有些破,是被那玉棒劃破的,露出了胸口那結實的肌肉,上面有一道紅疤,是那橫玉棒所走的軌跡,但林峰仍站著,沒有動,也沒有倒下的意思。

  “果然英雄出少年,可藉你生錯了時代,在這個世界上容不下你這種優秀的人才,所以你死並不能怪我。”魏符山有些惋惜地道。

  林峰笑啦,笑得很燦爛,出乎魏符山的意料之外,他居然笑了,還笑得那般燦爛,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寒意在其中。

  在魏特山感覺到寒意的時候,林峰說話了,道:“魏符山,是否很出你意料之外?我還可以笑,還可以和你說話!”

  “這,這不可能!”魏符山的眼神中多的是不敢相信少的是驚慌。

  “你以為棒子中那一點點小玩意便可以致我於死地嗎?你也大天真了,雖然這根棒子的'琥珀噬血蠱'很厲害,可是對於我來說根本就沒有絲毫作用,”林峰淡淡一笑道。

  “你怎麼知道我這是'琥珀噬血蠱'?”魏符山神色大變。

  “世間各種生命的確讓人難以完全了解清楚,不過若是和兵器相結合的奇異生命體卻又是另一回事了,在醫隱者家中便有一本書記載了這種異物——'琥珀噬血蠱',他們可以將自己的身體寄生於琥珀之中生存,同時也使琥珀變成了至堅至韌的異寶,只是這種琥珀也太過殘忍,每天都必須讓他認血,而人工培養這種蠱則至少要花十數年時間才能夠培養出你手中的這樣兩尺多長的琥珀棒,這種琥珀棒可以與主人心心相通,當接觸敵人身體之時,棒中的'琥珀噬血蠱'便可以從人的毛孔鑽入人體,在兩息之間便要使受害者面皮僵化,喉嚨阻塞,聲音變形,可是這卻是傷不了我。”林峰不慍不火地道。

  魏符山的神情更是讓人同情,像是望一隻怪物一般望著林峰胸口肌肉,那漸漸消失的紅痕,有些喪氣地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琥珀噬血蠱'練成的琥珀棒?”

  “就是在你劃破我衣服接觸到我皮膚的一剎那。”林峰毫不掩飾地道,同時有些同情而憐憫地望瞭望魏符山,笑了,笑得很陰險,的確,陰險的笑容使魏符山感到了危機。

  是林峰的刀,林峰習慣用這種手法和手段出刀,一個高手相鬥絕不能有半絲鬆懈,更不能有半絲氣餒,那便等於己經死了一半。

  林峰便喜歡在人死了一半時再痛下殺手,對魏符山是這樣。對任何敵人都是這樣,這是一種死亡的遊戲,絕對沒有同情心可講,同情心只是對已躺在地上的屍體才會有,因為那是不會有危險的。

  魏符山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比林峰的那抹刀光更可怕,不過他不是一個認死的人,因此他的棒依然揮了出去,可是他已經找不到那種將生命形勢轉化的方法,他的心神不能夠完全地投入到棒中去,仍有一種自我的思想在心中,那是恐懼的慌亂。

  林峰成功地製造出了他心靈的破綻,因此魏符山不能夠達到人棒合一的武道禪境之中。

  而林峰則不同,他眼下只有刀,只有劍,自己的生命似乎完全不存在,心中,意念之中,眼中,腦中只有刀,只有劍,那便是生命的所有,再加上一個意念殺死對方,便代表了宇宙中的全部。

  魏符山此刻才體味到林峰的可怕,那是一種人的感覺,當人的生命形勢完全融入兵器之時,便不會有存在這種恐懼、可怕的理念,那便會達到一種無畏、無生、無死的至勇至猛的自由靈境,而此刻人的那種潛在思維影響了魏符山的心理,因此他根本就無法再凝神於棒之上,面對著林峰的攻勢,他只能憑著思維去支配動作,所以林峰的劍無情地割開了魏符山的衣服。

  “呀——,啊——”魏符山的叫聲很淒厲,而林峰的叫聲很痛苦。

  林峰沒有刻意去避開魏符山的那一棒,因為若想避開魏符山的那一棒,便失去了殺死魏符山的機會。

  魏符山也沒想到林峰會這樣狠,狠得幾乎是同歸於盡都不怕。

  林峰慘然一笑他的劍不僅劃開魏符山的衣物,而且還割開魏符山的胸膛,簡直有些可怕,那道凌厲的劍氣將魏符山那流出的腸子割成了很多段。膈肌也破開,胃壁也被割破,很恐怖。

  魏符山沒有倒下,因為林峰在支撐著他,林峰肚子插著那根琥珀棒,破開肚子有一個洞,像是林峰肚子上生出一隻可愛的物體一般。魏符山的手仍握著棒子的一頭所以沒有倒下。眼睛卻瞪得好大好大。

  林峰艱難地伸出手中的劍,斬下了魏符山的手,於是拄刀蹲在地上,露出十分痛苦的神色。

  “阿峰!”杜娟一聲關切的驚呼,手中的劍有些亂,卻完全無法衝出三個人的包圍,而且形勢更為糟糕。

  林峰心神一震,轉過痛苦得有些扭曲的臉,微弱地道:“我沒事,你小心!”

  只有這六個字,卻讓林峰出了一身汗,因為那根琥珀棒仍在吸食著他體內的血,那種痛苦是可以想像的,但是卻不能夠抽出來,抽出來則只有死路一條,因此林峰在忍,在等,他堅信,這根琥珀會在今天變成死物,就因他的血。

  韓秀雲和張漢成都震了一下,但是誰也不敢鬆懈,鬆懈那便只會有魏符山一樣的下場。

  但有人可以抽出手來,“天妖教”的弟子仍有人可以抽出手來,皆因這幾人對疤老三仍有一分感情,不忍心下殺手,一直都未曾出全力,可是這一刻出手殺死林峰卻仍然可以,因為沒有人敢想像與“天妖教”作對會是什麼下場,所以他們不敢與疤老三同流合污。

  “呀!啊!”兩聲低吼,兩柄刀若雪花一般向林峰飛斬而至。

  林峰心底感到一陣無奈,一陣絕望,可在這個時候,那根琥珀棒逐漸變紅,還有血水從傷口流出來,這是一個很好的兆頭,可是林峰卻絲毫沒有生的希望,魏符山的勁氣絕對不是鬧著玩的,雖然林峰的刀阻去了其七成功力,可是仍然有著絕對的殺傷力和摧毀力,幾乎已把林峰的內臟給絞碎,不過卻可以清楚地知道,有兩根腸子被絞斷。

  林峰不是一個束手待斃的人,他還有勁弩,可是此刻射出兩支箭,在那兩人的眼中變得很好笑那簡直像一個小孩子對一個大人開了小玩笑。

  林峰射出的兩支箭被他們輕易抓住,而旦還反甩了回來。

  “當!”“呀!”一支箭甩在林峰的胸口,卻刺在了神鐵之上,撞得林峰橫飛而出,而另一支箭又插入林峰的肚子。

  傷上加傷,林峰的意識之中已經完了,但仍是清楚,至少仍感覺得到痛苦他聽到了杜娟的驚呼和悶哼,還聽到了兩柄刀拖起的強烈勁風,但是他又聽到了兩聲輕響。

  是勁箭的聲音,應該是屬於一種超強勁的弩箭,這聲音是多麼熟悉,更熟悉的還有那一聲童稚的悲呼和一聲怒吼。

  林峰以為是在夢中,艱難的睜開眼,卻見到一條高大的身影從頭頂掠過,還有劍鞘裂開的聲音。

  “大哥,你怎麼了,大哥!”一聲嬌弱而淒慘卻充滿童稚的悲呼傳入林峰的耳朵,還有幾顆滾燙的淚珠落在林峰的臉龐,一雙溫暖的小手攬住林峰的脖子,而另一隻手卻蓋住林峰的胸口,緊緊地,緊緊地摟著林峰。

  林峰竟感到一陣舒坦、安洋,那雙小手竟似有著大山一般的力氣,讓他似乎有了依靠有了庇護的感覺,似又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但林峰知道,這不是,這是一種很壞的兆頭,他在心中不斷地叮囑自己,“不能,不能虛弱下去,你不能睡下去。”

  “大哥你不要嚇我,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那稚氣的聲音充滿了莫名的悲哀。

  想到了死,林峰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望著那張已掛滿淚水,清秀而又充滿悲傷的俏臉,他笑了,笑得很痛苦,笑得很淒然。

  “大哥,你不能拋下皓月不管,你一定要活下去。”那張充滿稚氣而悲傷的臉,霎時又充滿了喜色和暖意。

  林峰心中一暖,嘴角邊露出一絲淡淡的慈愛的笑容,慘然笑了笑,微弱地道:“傻孩子,大哥怎麼會死呢,大哥有九條命的,所有壞人死完了,大哥還會活著,而且活得比誰都好,大哥死不了,看你還像個小孩子,流淚!”說到這裡,眉頭不禁一皺,臉上又牽出一絲痛苦之色,那箭頭上有毒。

  “我就知道大哥不會有事的,閻王都怕大哥,小鬼怎麼敢惹大哥呢!”皓月顧不上擦去臉上的淚水有些天真地道,但卻禁不住多了幾縷擔心。

  “皓月,講個故!故事給大哥聽不!不要讓我--睡著了!”林峰痛苦地笑了笑道,同時手也不禁將那刀柄抓緊了一些。

  皓月心頭一酸,竟不住又掉下了眼淚,但卻咬著牙拚命地點了點頭帶著哭腔道:“大哥,你,你別睡,皓月給你講最好聽的故事。”

  “好,皓月--乖--大哥--聽著--不睡就——就是了。”林峰神色有些疲憊地應道。

  “我爹曾給我講個故事,說是在百年前,太宗皇帝在信雄州知州賀令圖的勸說下,要去攻打一個叫遼國的地方,當時,遼國承無大後專政,叫什麼韓德讓的掌握大權,國家內部不穩定,而太宗皇帝便派曹彬和崔彥兩位大人當東路軍大元帥,從高陽關出發,而且垂大人又為中路軍為大元帥!”

  “這個!不好聽,不好聽。”林峰微微搖了搖頭,苦澀地笑道。

  “好,大哥,不好聽,我再講別的,還有故事,你千萬不要睡覺啊!”皓月急得淚水都流出來了道。

  林峰心中一陣歉然,但卻感到一陣虛弱襲上心頭。

  “我剛進周家莊的那一天,那周少爺捏著我兩個小辮子,笑道:“你這好像狗尾巴,'我卻轉過身去踩了一下他的腳,也說,你這好像豬蹄子!”

  林峰禁不住淡淡一笑,心中充滿了一種溫柔,雖然笑容很牽強,卻的確少了一些睡意,虛弱地問道:“後來怎麼樣了?”皓月望了林峰的神色一眼,心中一喜,忙道:“後來他臉都氣紅了,揮拳要打我,我那時候可不怕人,又在他的腳上重重踩了一下,然後轉身就跑,他那麼胖,跑不過我,竟哇地一聲大哭起來,這下可糟了,我只好走過去。因為我爹說,到那裡去要聽話,不能再調皮,所以我只好回去了,周少爺見我又回來了,竟又兇起來,大吼著要來打我,我便對他說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是一個大男人竟打小女孩,這一下子,他真的呆住了,就像看一個怪物一樣看著我??”

  “呀——”一聲慘叫傳了過來,接著是一聲悶哼,立刻轉移了林峰的注意力。

  “是依那兄來了,皓月,你去幫依那先生把那個人幹掉。”林峰有些虛弱卻能夠將語氣連貫起來道。

  “大哥,你好了一些,太好了,”皓月一驚,轉喜道。

  “林兄弟,別為我擔心像你一般,我死不了,這一個半人我還可以料理。”依那情朗透出強大自信地道。

  “大哥你還是先來聽我的故事,等你好了再說。”皓月催促道。

  “我現在已過了最危險的時刻,那箭頭的毒全都化去,體內正在組織恢復狀態,必須先把這些人盡快殺死,去找個大夫治傷,來,皓月,把大哥扶到靠樹坐著。”林峰虛弱地笑了笑道。

  皓月見林峰執意如此,只好依照吩咐把他移到樹邊靠好。

  林峰的身體很沉,卻不能有絲毫動彈,只累得皓月額上有汗珠流下,也幸虧皓月練習內功很勤,力氣比平常人大多了。

  林峰抬頭向場中每處的打鬥望了一下,低聲道:“皓月,你把毒弩拿出來為大哥護法,看大哥讓這些見不得人的人早些死去。”

  皓月驚疑地望了林峰一眼順從地拿出毒弩,上好弩箭,目不轉睛地掃視著場中,同時耳朵傾聽著周圍的每一個動靜。

  “娟妹,左三分刺他環跳,回撤削屁股,踏離位,海底撈月。”林峰低低地道。

  杜娟先是一愣,即而毫不猶豫地照林峰的動作去做。

  “咦——”那三個幪面人一驚,順著杜娟所刺的方位,狼狽地跳開,似乎若是依照原來的招式擊出,竟是自動送到杜娟劍上找死一般。

  “潛龍尋鳳,攻足三里為腰腴,踏坎位,斜挑曲池,腿掃震位,移身震位,反覆推敲以劍柄擊左邊三寸之處,空刺右兩尺之處!”

  “呀——”一聲慘叫,竟是一隻手飛向林峰這邊。

  是杜娟一劍所斬,林峰把那三名幪面人每一處破綻都明確地提前指出來,怎不叫人心驚,其實他們哪裡知道,林峰對各門各派的武功都了若指掌,這些人的武功雖好,可是對林峰來說,全都早知後著,而此刻林峰的武學思想更是比他們不知高了幾個層次,對於那些破綻自然能清楚地指出來。

  皓月素手一揮,輕易地把那隻斷手擋了開去,卻有數滴鮮血灑在林峰的臉上。

  林峰淡淡一笑,伸出舌頭舔掉嘴邊的血漬,望著那些驚恐的幪面人。

  “娟妹,平沙落雁倒使,定乾位,反削足踝!”

  杜娟對林峰的話幾乎已達言聽計從之地步,剛才林峰所說的那一式,今她大為吃驚,那劍柄於左肩井六三寸之處,而劍尖指向右兩尺之處,那明明毫無意義的一招,可卻剛好一個人伸拳來不及縮回,擊在劍柄之上,推得劍身前刺,至右邊兩尺之處,而另一個人揮刀來斬卻是變成了挺臂挨斬之式,以至將那一隻臂給斬了下來。

  “大哥真厲害,不用動手,已經讓他們只有哭爹喊娘的份。”皓月拍手道。

  “呀!”一名幪面人放開馮過客,向林峰撲到,他不能給林峰機會,因為他從林峰的話中聽出林峰對他們所學的武功有很深的了解,而且所有的破綻也全明白,此人不除,他們只有一個個死去的。

  “小心,副總管!”馮過客一聲驚呼,橫上煙袋擋開那柄纏上來的劍,便向那攻向林峰的人撲去。

  “哼,想走,沒門!”攻向孫愛人的兩名幪面人中握刀的立刻掃出一刀,又把馮過客攔了回來,形成三個對兩個的局面,死死地纏住孫愛人和馮過客不放,雖然兩人微微佔些上風,卻無法脫身。

  林峰望著那名氣勢洶洶的幪面人,淡淡地道:“皓月,用我的劍!”

  “嗖嗖——”皓月手中的毒弩立刻標出。

  “叮叮叮!”“嘶!”那名幪面人連續擋開皓月的三支毒弩,而第四隻毒弩卻劃開了衣服,驚得那幪面人倒翻回去。

  皓月一聲冷哼,以腳挑起林峰手中的劍,勁弩立刻又射出兩支弩箭。

  那幪面人一聲怒吼,卻又無可奈何,這毒弩的機括之力已使他手臂有些酸麻,哪裡還敢再接,只得再飛身退開,卻被劃開了褲腿,擦破了一些皮肉。

  皓月嗤之以鼻地道:“哼,別以為小孩子便好欺負,憑你還不夠資格。”——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09:59
第十二卷第一章皓月之光
  皓月的話可把那蒙面人氣得七竅生煙,但對著她手中的毒弩也無可奈何,同時心中暗驚,因為傷處,那股麻癢的感覺竟愈來愈強。

  “小心,皓月,他要用暗器了。”林峰低聲道。

  皓月神色一陣緊張,盯著那蒙面人,突然用稚氣的聲音道:“餵你還不把受傷的地方挖去,那可是有毒的哦,再過幾個呼吸,毒入心臟,你便沒命了,要是想要命的話,便要和我們合作,怎麼樣?”

  那蒙面人正要發出暗器,聽皓月這麼一說,竟真的不敢動了,驚疑不定地望著皓月。

  “傻瓜,還不點住傷口四周的六道,血液流入心臟帶著毒汁進去,你便真的死定了,連解藥都沒用的。”皓月低喝道。

  那人果然先伸手點中腳上幾個大穴。

  “嗖!”“呀!”

  幾聲勁弩破空之聲響起,那名蒙面人卻慘叫一聲,仰天倒下,至死仍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望著皓月。

  皓月一陣顫抖,顫聲道:“大哥,皓月殺死人了,他那樣看著我是不是要回來找我?”

  林峰淡淡一笑道:“傻孩子,難道你想他殺死你大哥呀,他怎麼敢回來找你呢,你有毒弩呀,我不是跟你說了,鬼怕惡人嗎!”

  皓月鬆了一口氣,又恢復了狡黠的笑容,笑罵道:“餵,你們這一群見不得人的傢伙,笨得像頭豬,全都是笨豬,把腳上穴道點了,不久變成了本姑奶奶的箭靶子嗎!又不能動,真是笨得不得了,”

  “小妹妹,真有你的, ”杜娟不禁笑讚道。

  皓月凝神向杜娟打量了一眼,又轉頭向林峰問道:“大哥,這位就是你一直想念的杜家三小姐嗎?”

  林峰想不到皓月會問這樣問題,不由愣了一愣,臉色微微紅了紅,道:“不錯,今後就叫她娟姐姐,”

  皓月立刻歡顏道:“娟姐姐,你好美呀,怪不得大哥每天都會念著你呢!”

  杜娟蕩開一柄長劍,啐了一口,臉上飛上一抹紅霞,心中甜甜的。

  皓月見她一下子變成了那模樣,又望著有些臉紅的林峰,竟有一種惡作劇的笑意,道:

  “娟姐姐,你的劍術那麼好,待會教教我行嗎?讓我也把這些想害大哥的惡賊全部趕走。”

  杜娟心頭一震,回頭望望皓月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心中不由一陣憐愛,歡聲道:“當然可以。”

  林峰不禁露出一絲苦笑,心中那一陣感激,也有一片溫暖。

  “小皓月,也放幾支小箭給我這邊的幾個惡賊嚐嚐,怎麼樣?”馮過客笑道。”嘻,要是你不怕的話,或是刀槍不入,我倒可以考慮。“皓月俏皮地道。

  林峰也不禁一陣莞爾,笑道:“幫那位小哥哥出些力氣三個大人欺負一個小孩,太不像話了。”

  皓月把頭扭向杜威之處,見他雖處劣勢,卻仍強撐著,不住地遊走,不覺一陣氣憤,罵道:“你們真不要臉,幾個大人欺負一個小孩子,讓你嚐嚐毒箭的滋味。“”嗖嗖”立刻兩支毒弩標射而出,快捷至極。

  “噹噹!”兩聲脆響那兩人雖擋開了兩支箭,手心卻被震得有些酸麻而杜威卻趁勢回擊,扳回劣勢。”嗖嗖!“又是兩支勁弩射得兩人叫苦不迭,這勁弩的機括勁力之強,而且全集中在一支小箭上,那衝擊力絕不小於一名高手的一掌之力,又加上杜威狠辣的劍招,自然苦不堪言嘍。

  “好,皓月這一個多月來的練習果然沒有白費!

  林峰讚賞地道。

  “呀——”杜娟一聲嬌叱,身形在那最後一名蒙面人的慘叫聲中,若一隻掠波的巧燕向依那惰朗身邊躍去。

  依那情朗一聲低嘯,劍芒大熾,而杜娟的劍正在此刻加入,一陣狂瘋的猛絞。

  “噹噹,叮叮__'兩聲長長的慘叫響徹夜空。

  依那情朗一聲低嘯,身形向張漢成飛撲而至,劍上掠起一層迷幻的霧氣,自然有一種淡漠的淒艷。

  韓秀雲的身形卻飛退,在功力上,她始終要遜上一籌,那素潔的手臂上,染紅了一片。

  “轟-”依那情朗撞入張漢成的劍網之中,而張漢成因為韓秀雲那一擊根本就未曾恢復過來,依那情朗卻是蓄足了勢,相較之下,雙方勁力幾乎不相上下。

  依那惰朗一聲長嘯,身形又飛了出來,但杜娟的身形也在這一剎那攻至張漢成的身前,這一到卻是無比的狠辣、兇猛,滿天星星點點的創光,幾乎罩得張漢成喘不過氣來。

  “叮叮”

  杜娟身形一墜,卻在張漢成的手臂上拖出一道血槽。

  張漢成一聲狂嘶,一掌挾雷霆之勢向杜娟的胸口擊去。

  杜娟俏臉一紅,上身後仰反撩上一腳。

  “嘶!”是韓秀雲的劍那樣狂猛,那樣神奇,每一道劍痕都是一道完美的弧線,卻有說不出的詭秘。

  張漢成身形立刻倒翻了出去,面對杜娟那奔雷般的一腳和韓秀雲湧動著暗潮的劍式,他根本便沒有把握能夠接下。”嗤!“張漢成的衣衫被韓秀雲劍氣絞成片片蝴蝶,劍式仍然不絕,緊逼著張漢成,絲毫不鬆懈,更不給任何反擊的機會給他。”啊-——”依那情朗一聲低吼腳下踢出兩片分裂的劍鞘,身子追在劍鞘之後向張漢成撲去,凝聚於山岳的氣勢在劍尖開始崩裂飛揚。

  空氣便似被絞成了無數的條條,有一種裂帛之聲在虛空中不斷響起。

  杜娟的身子和劍竟在剎那間融為一體,化作一道經天長虹,向張漢成攔腰切到。

  三名頂級高手,三個不同的方向,有著三種不同卻同樣狠辣兇猛的氣勢,及三道凌厲無比的劍氣,直逼得張漢成有些喘不過氣來。

  張漢成一聲狂嚎,有些絕望的狂嚎,今日的結局是誰也意想不到的,他們不僅錯估了林峰,還錯估了韓秀雲和杜娟、杜威,更沒想到最後又殺出了一個依那情朗和皓月。

  張漢成的衣衫全部自行裂成一條條,體內的肌肉鼓脹而出,頭髮竟豎了起來,面容完全扭曲變形。

  “哼,張漢成,來不及了。”依那情朗嘲弄地一笑,同時勁力疾催。”轟-一轟——轟——”三聲暴響幾乎同時響起。

  依那惰朗、杜娟、韓秀云三人竟由三個不同的方向倒飛出去他們的劍竟似擊在木樁上一般,也像在擊鼓,他們的劍竟似在剎那間鈍成木棍,而張漢成身上的反擊力道竟讓他們幾乎承受不了。

  “混元金身!”林峰倒抽了口涼氣驚呼道。

  依那情朗落地一個踉蹌,面上卻有淡淡笑意,望著張漢成不再言語。

  而杜娟和韓秀雲剛吃驚地望望手中的劍,又望望張漢成幾乎不敢相信是事實,但剎那時,她們眼下出現了一幕十分恐怖的景象。

  張漢成那鼓脹的肌肉,竟在霎時裂開了三道血口,然後便是三股噴泉般的血水標射來,一支火把被那股血水澆滅,樹林中又暗淡了一些。

  “他的'混元金身'仍未練成,根本不能拿來對敵,雖可以拿來救命,卻太遲了根木沒有機會運用。

  而且這將耗去他六成功力,因此,他只有死。依那情朗毫不為之所動地淡然道。

  韓秀雲驚異地望了依那情朗一眼,奇問道:“這位先生如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依那情朗掃了林峰一眼漠然道:“我知道他們來對付林兄弟後從河南馬不停蹄趕來之時,便已把每一個人最厲害的武功都知道了一些,幸好來得還不算遲。 ”

  林峰感激地望了依那惰朗一眼對皓月淡然一笑道:“用我的劍去練習練習,把這剩下的幾人宰了,最好兩個小孩子聯手,將三個見不得人的打發了。”

  皓月望瞭望林峰,又望瞭望手中的劍,一副躍躍欲試喜不自禁的樣子,笑道:“謝謝大哥我定會讓這些壞人下地獄。”說完,身形一旋,若幻影般抱起一抹霞光刺於杜威的戰群。

  “好身手!“杜娟禁不住讚道。

  “小孩子不能奪,誇了會驕傲的。”林峰有些痛苦地一笑道。”阿峰你感覺怎麼樣?”韓秀雲握住林峰的脈門,關心地問道。

  “我的命很大,不要緊,不過憑感覺,似是腸子斷了兩根,肉脯受了些震傷,可能要休息幾天。”林峰痛苦地笑了笑道。

  “來,這裡還剩有道教療傷聖藥,吃兩顆!”韓秀雲拔開瓶塞向林峰口中餵了兩顆藥丸慈愛地道。

  林峰緩緩地閉上眼心神收到體內那兩道化作甘泉的聖藥之上。

  “轟——”驚天動地的一爆,整個山寨中都有一種不平常的震動。

  薩蠻一聲厲嘯,雙矛以一種十分奇特的姿式推出,像是一隻覓食的蛤蟆,而勁矛則像蛤蟆的舌頭。

  沒有絲毫聲息,但卻有一股洶湧的暗流,在虛空中鼓動,薩蠻的全部心神都融入這對矛中,沒有了天地,沒有自己,甚至連雙矛都沒有了只有一團意念和一對手掌。

  是聞天熊的手掌,淡淡的黃色中有一絲慘淡的綠氣,那是一種十分恐怖的感覺。

  薩蠻並沒有覺得他的恐怖,只知道,那對手掌,在眼前不斷地擴大,幻化,竟成了整個天空,整個宇宙。

  每一道紋理,每一根血管,每縷湧動的勁氣,在薩蠻的眼中完完全全地展現出來,這對手掌對於他來說,已完全沒有秘密可言,但是這一對手掌在他的眼裡竟也沒有任何破綻。

  於是又一聲巨響在夜空中傳開。

  薩蠻依舊倒退了兩步,而聞天然也沒有占到半絲便宜甚至在手心顯出了兩點紅星,那是矛尖留下來短暫的紀念品。

  聞天熊神色有些變,卻似乎更為凶厲,更為可怖。

  薩蠻變成了一尊雕像靜靜地屏息,衣袂在風中飄灑,但卻沒有半絲聲音。

  “大王女人和小孩已全部調停妥當。”薩德斯怒目聞大熊,沉聲道,同時攻向衝往薩蠻的那名蒙面人。

  “很好!“薩蠻的聲音很淡,神情仍是那般專注和認真,在他的眼裡只有一個聞天熊。”啊——”薩德斯一聲低吼,卻未能阻住那名蒙面人的攻勢。

  這裡的每個蒙面人都可以列入江湖好手之林,又豈是薩德斯可以輕易阻住的。

  薩蠻動了,不能用快速形容他的動作,快已經太落入俗套了,不能夠形容薩蠻的動作。

  動了便是動了,動便會有結果,而且還是很現實,很殘酷。

  聞天熊也動了,無聲地動、無風地動、無形地動,便像薩蠻一般利落,詭秘,突然而出,無始無終,只有動作,一個很簡單的動作,那便是推出雙掌。

  薩德斯似乎很驚怒,手中的刀也變得有些瘋狂,似乎一定要將這蒙面之人斬成兩截,抑或是更多。

  “噗——”'呀——”

  一聲悶響,薩蠻的一支勁矛己完全透入那蒙面人的心房,在這蒙面人的劍離薩蠻身體還有三寸的時候。

  這個蒙面人死了,留給世間的只有那一聲長而淒厲的慘叫使夜空更為深邃和可怕。

  而聞天熊的雙掌也在這個時候攻到,所有氣勢和勁氣便在這一剎那間完完全全地崩發出來,有說不出的狂野肅殺和猛烈。

  “轟!”一聲暴響。

  薩蠻的身體翻了出去,連動那具屍體,但這具屍體卻在薩蠻身子翻出第一個斤斗時爆成八大塊,因為薩蠻竟將聞天熊的勁力轉移到這具屍體之上,所以這具屍體便已經不可能再以完好之姿出現。

  聞天熊的勁力並沒有完全停歇,而是不斷向薩蠻催逼,絕不會給薩蠻任何喘息和還擊的機會。

  縱虎歸山之事沒有誰喜歡幹,聞天熊也不喜歡幹,這或許是一個逼死薩蠻的最好機會。

  薩蠻並不慌,因為薩德斯的恨,薩德斯的刀勢很狂烈,只要將聞天熊的掌風牽動了一點,那麼,這個翻身的機會便來了,絕對來了,他相信薩德斯的實力,才敢抽出一部分功力來將這名蒙面人於掉。

  聞天熊眼中露出一絲憐憫和可悲,也有一絲同情,很奇怪的神情,讓薩蠻覺得哪裡似乎有些不妥。

  的確有些不妥,薩蠻也感覺到了,感覺到了死亡,那種氣息很濃烈,卻是來自薩德斯的刀,而並不是聞天熊的刀。

  薩德斯臉上露出了一絲慘厲的笑意,那是一種悲憫和嘲弄。

  當然,薩蠻看不到因為薩德斯是在他的身後出刀,但薩蠻卻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那一刀的殺意和殺氣,還有通體的勁風。

  薩德斯竟背叛了薩蠻。

  薩德斯竟在最要命的時刻背叛了薩蠻。

  多麼殘酷的現實多麼可悲的結局,薩蠻沒有感到死亡的可怕,但卻有著比死亡更深重的痛苦,那是一種莫名的悲痛,是一種絕望的悲哀,是—一沒有什麼語言可以描述薩蠻此刻的心情,很奇怪,薩蠻居然想笑,想大笑,想狂笑,這個世界的確太有意思了,人性也太有意思了,薩蠻竟有一種體悟到真理的快慰,更有一種超出塵世的欣喜和超然,所以他想笑,想大笑,想狂笑。

  聞天熊感到很驚異,因為他在薩蠻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憐憫和悲哀,不是對死亡的憐憫和悲哀而是對生者的一種同情憐惜和嘲諷的表惰,這幾乎不可能成為一個將死之人的表情,卻出現在薩蠻的眼中。

  這似乎是對生存的一種震撼生的抨擊,很有力的抨擊。

  聞天然沒有時間去體味薩蠻的那種眼神,因為他要在這最佳的時機中殺死這最強勁的對手——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10:04
第十二卷第二章人間真情
  “阿爹——”一聲急切淒然的悲呼傳入了眾人的耳朵薩蠻震了一下,薩德斯也定了一下。

  “嗖”一支勁箭撞在薩德斯的刀上。

  “呀——”是薩蠻的慘呼,肩頭被刀拖開一道長長血槽,卻不是致命的,不是。

  “啊——”薩蠻再發出一聲犛牛般的低呼,兩支勁矛推了出去,那是一股生的慾望支持著薩蠻最後一擊。

  生命的震泉便在於那一聲悲呼。

  “轟轟——”薩蠻便若斷了線的風箏,飛出好遠,還撞斷了一株瘦小的樹,然後吧噠一聲,像是一攤爛泥摔倒地上。

  “阿爹——”是夢娜亞娃的聲音和夢娜奴娃的低呼。

  “薩德斯,你這叛徒拿命來!“夢娜亞娃若瘋虎一般向薩德斯撲去。

  薩德斯愣了一下,因為他見到的竟是一副比夢娜亞娃更美數倍的俏臉,只是那雙眼睛中的仇恨之火,太過可怕,否則倒是最讓人心動和心顫的美人。

  聞天熊也呆了一呆,他沒見過夢娜亞娃,也沒見過杜娟,因此他竟有些不敢相信薩蠻竟會有如此美的女兒。”杜小姐!”薩德斯的神情一呆,在心底不知多少次出現過杜娟的身影,可此刻卻由夢中之人出劍來攻擊自己,他幾乎忘記了眼前這個杜娟曾叫薩蠻為阿爹。

  “呀!”薩德斯竟沒有閃開夢娜亞娃的劍,或許是說,他壓根就沒有打算閃躲。

  夢娜亞娃也呆了一呆,但她的眼中燃燒的盡是仇恨的火焰,對這些根本就不在意,只有殺死他一條。

  “哈——”夢娜亞娃一聲嬌叱,劍身一絞;竟深深地刺入薩德斯的胸膛,並在胸絞開一個大洞。

  “呀——”聞天熊為這突然的驚變驚住了,他也想不到薩德斯居然會不閃躲,否則以眼下這少女的劍法,如何能夠殺得了薩德斯,而此刻他出掌了,雖然心中有些不忍,但仍歸是出掌了。

  夢娜亞娃臉露出一絲慘厲而快意的笑容,抽出那柄帶血的長劍,毫不畏懼地向聞天熊擊去。

  薩德斯的鮮血狂噴,染紅了夢娜亞娃的一身素潔的衣服,但夢娜亞娃並沒有任何反應,在她的心中只有淒苦和悲傷,生與死已經不再重要。

  三天的生命對於她來說本來就是一件十分殘酷的事,而今卻失去了親人,眼睜睜地望著親人在眼下死去,而深愛的男人卻和別的女人一起走了,甚至連自己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更沒有一顆溫柔體貼的心去安慰關心她,那曾經寬闊而有力的懷抱此時也不知道是在何方,生有何趣?生有何趣?

  夢娜亞娃的劍很狠,是拼命的架式,是同歸於盡的打法,可是她的眼睛太溫柔,在此刻卻流下了淚水。

  晶瑩剔透,像一串珍珠,她的心有些破碎,可這卻比任何武功更具有震撼力,再加上她那美麗無倫的俏臉,絕對,絕對具有無比的震撼力。

  聞天熊的心也禁不住在顫抖,他平生經過大小近百戰,從來沒有如此震撼過,流著淚的劍招,流著淚的敵人,流著淚的美人,流著淚的仇恨,沒有人敢想像這是怎樣一種奇異的魅力,這是怎樣的一種攻勢。

  夢娜亞娃的武功根本就不夠聞天熊一個指頭打,可是此刻居然在聞天熊的手拖開了一道深深的血槽。

  這幾乎是一個奇蹟,流著淚的劍招本就是一種奇蹟,流著淚的仇恨本就是一種悲哀,流著淚的美人也不能不全是一種淒艷,流著淚的敵人卻是最讓人震撼的就因此創造了這個奇蹟,在所有人的眼中創造了一個奇蹟。

  聞天熊一聲狂嚎,擊出了一掌,忍著顫抖的心擊出了一掌。

  掌也是顫抖的掌,可是夢娜亞娃卻飛了出去,確確實實地飛了出去,只有一聲短促的慘叫,軀體便落在薩蠻的身邊。

  “亞娃——”一聲有些虛弱卻悲哀的呼聲響徹夜空。

  一道若流星的人影飛落到夢娜亞娃的身邊,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

  是依那情朗,而他的背上是林峰,然後便是韓秀雲、杜娟、杜威、馮過客、孫愛人、皓月、疤老三和三名曾第一批攻入連雲寨的三名天妖教弟子。

  林峰沒有殺他們,是他們願意追隨林峰,因此,林峰又回來了,他答應了夢娜亞娃,不殺死薩蠻,卻也不想薩蠻這麼早就死在別人手中那樣會對不住夢娜亞娃的一片深情,這是林峰惟一的破綻,體內魔性的破綻,感情。

  林峰迴來了,可是仍遲了一步,聞天熊的掌仍擊在夢娜亞娃的背上。

  夢娜亞娃奇蹟般地睜開眼睛,面顯出一絲驚喜和欣慰。

  “亞娃,我來遲了!”林峰挽住夢娜亞娃的頭,淒然地道。

  “阿峰、一你—一終於—一來了,我—一我還以_一以為—一再也見不到—一你,我—

  一我—一好高興一一”夢娜亞娃面若死灰,顫抖著手想去撫摸著林峰的臉,斷斷續續地道。

  林峰顫抖著握住夢娜亞娃的手移至自己的臉上,目中蘊滿淚水,心若刀割,顫聲道:

  “亞娃,我會為你報仇的,你放心去吧!”

  夢娜亞娃艱難地望瞭望林峰腹上插著那根已變紅了的琥珀和弩箭,又引起心痛的慘然道:“阿峰,你—一你受傷了,要__要不要—_緊?不—一不要__殺我一阿一阿爹一好嗎?”

  林峰神色黯然,緊緊地攬住夢娜亞娃的脖子慘然而心傷地道:“我沒事,我不會殺你阿爹的。你放心一“我,我一好高興一我可以一死在一你一_你懷裡,杜一小姐—一好美—一好美一你一你“亞娃——”林峰奇蹟般地滑下兩串淚珠,一聲慘呼,緊緊地摟住夢娜亞娃的腦袋,感受著夢娜亞娃那逐漸失去溫暖,心中不斷地抽搐,仇恨在心底不斷地燃燒,醞釀,雙目中充滿了眼火。

  “大哥,這位姐姐她去了,不要傷心,要注意身體。”皓月扶著林峰的肩膀安慰道。

  林峰迴過神來,望著那仍有一絲笑意掩著的失去生命的俏臉,一切都似乎離得太過遙遠,那雙無神的美目卻沒有完全閉上。

  林峰緩緩地閉上眼,兩顆淚珠滑落在夢娜亞娃失去了的生命的臉上,並伸出手輕輕地撫上夢娜亞娃的雙眼。

  “林峰,是你,是你害了我連雲寨。”夢娜奴娃淒嚎著向林峰撲來。

  依那情朗一聲冷哼,伸手便點中了她的穴道,冷冷地道:“姑娘,你清醒一些,”

  林峰緩緩睜開眼,望著夢娜奴娃,淒然一笑道:“這是連雲寨自找的,不過這些人也是我們的仇人,我答應過你姐姐不會傷害你和你阿爹的,”

  “林峰,你還沒有事。”聞天熊神色有些變地道。

  “你是誰,這次連雲寨便是你帶的隊,亞娃也是你殺的?”林峰目中射出可怕的殺機,緊追聞天熊冷冷地道。

  “哼,你果然命大,依那情朗,你居然敢背叛本教。”聞天然冷冷地道。

  “哼,我依那情朗本沒入'天妖教'何來背叛、我只不過是不想如你們那般背信忘義而已,有人想對我的朋友不客氣,我便不會對他客氣!哪怕他的身份再高,你們錯在不該過河拆橋,”依那情朗不屑地望了聞天熊一眼,冷冷地道。

  “很好,與本教作對的人絕不會有好下場的,他會死得很慘,”聞天熊陰陰地笑道。

  “阿威,給他看一下,別讓他以為有什麼了不起。”林峰神情變得無比冷漠地道。

  杜威一震,把手上的包裹一抖,冷冷地道:“天妖教有什麼了不起,這裡是張漢成和魏符山的腦袋,你若喜歡的話,便送給你。”

  “什麼,你們殺了他們、”聞天然有些不敢相信懷疑地問道。

  “你別以為他們很厲害,其實也不過如此而已。”

  韓秀云自然而然地道出一般肅殺之氣冷冷地道。

  聞天熊心神一震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韓秀雲,根本就想不到韓秀雲一個女流之輩居然會有如此濃烈的殺氣這股力量並不在薩蠻之下,不由驚問道:“你便是韓秀雲!”

  “算你還有一些眼力。”韓秀雲淡淡地道。

  “他是天妖教左護法聞天熊。”依那情朗淡淡地向韓秀雲介紹道。

  “你是聞天熊,你竟然出關了。”林峰驚道。

  “哼,他根本就未曾閉過關江湖中的一些事情正是由他一手佈局。”依那情朗淡淡地道。

  “雅蘭騙了我?”林峰神色大變道。

  “林兄弟先安心養傷,一些事情以後我會對你細講的。”依那情朗拍拍林峰的肩膀道。

  林峰神情有些木然,心便若給刀捅了一般。

  “大哥,你不用傷心,還有皓月呢!”皓月以手摟著林峰的脖子深情地道。

  林峰苦澀一笑冷冷地道:“聞天熊,你還要繼續下去嗎?”

  聞天熊望望正聚集在薩蠻周圍的眾連雲寨弟子和韓秀雲一眼,又望望身後傷亡也很慘重的蒙面人,不禁心頭一顫知道今日絕對付不了好同時手臂仍在滴血,對功力自然大有影響,留下來只會使情況更糟。

  林峰淡淡地一笑雖然很苦澀,很悲憤,卻很清澈,問道:“薩蠻是不是仍活著?”

  杜娟微微地點點頭道:“他仍活著只是受了極為嚴重的內傷,絕不是短時間可以恢復的,”

  林峰深深地吸了口氣凝望著聞天熊,冷冷地道:“你為什麼要殺我?難道是我犯了教規,抑或是對教中的計劃有所違背?”

  聞天熊深深地望了林峰一眼,冷冷地道:“你還沒有死,便沒有必要知道在你死之前,會讓你明白的。”

  “哈!哈!——”林峰慘然大笑,“咳,咳— —”

  竟忍不住呲嘴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冰冷地道:“好,既然如此說,那我從此便與天妖教脫離關係吧,我向來很放得開,這個什麼勞什子副總管也的確有些膩了。誰愛做便由誰去做吧、哼,我想花如玉當年可以創立教派我林峰便不如她。”林峰從懷中掏出那副總管令牌冷傲無比地笑了笑,根本就不把聞天熊 放在眼裡。

  “大哥——”皓月有些欲言又上的樣子道。

  聞天熊臉色微變,憤然道:“我們走。”

  林峰冷冷地一笑道:“不送了,左護法。”旋又轉頭向皓月輕聲道:“皓月,大哥便把這塊令牌給你拿去玩吧,你愛怎麼用就怎麼用。”

  皓月接過令牌,有些懷疑地望了林峰一眼,見林峰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也便放在懷中。

  “好樣的,林兄弟,今後我們這幫人便可以毫無牽掛地成為江湖中最自由的一支了,”

  依那情朗歡笑著拍拍林峰的肩膀面帶喜色地道。

  “阿峰,和我一起回杜家莊去吧。”杜娟突然柔聲道。

  林峰一愕,心中一陣歡喜,一陣感激,卻又有一陣傷感,只是有些黯然地道:“娟妹,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也真的好想回到杜家莊,還有老賊頭,一起喝酒的日子多麼讓人心動,可是我還必須去辦一件事情,必須到拉薩去走一趟,而且要盡快去,門主他知道我的情況,我會盡快去找老賊頭喝酒的,一定回來見你,”旋又回頭對韓秀雲望了一眼,深沉地道:“夫人是決定什麼時侯回杜家呢?幫我向老賊頭問聲好,便說我回來時會帶來最好的茅台酒和猴兒酒給他。”

  韓秀雲臉上微微泛出一些笑意,輕輕地拍拍林峰的肩膀道:“我們要走,當然是在你恢復了功力後才會走,否則聞天然是不會放過你的,”

  杜娟眼中微微有些失望,卻逃不過林峰的眼睛,這使林峰心中若有春風在吹一般舒服。

  “林峰,你們想怎麼樣?”一名苗裝大漢走上前來毫不畏懼地道。

  林峰掃了那人一眼,認出正是昨日那六名漢子之一,被薩德斯稱為苗寨六大勇士之一、不禁淡淡一笑,不無傷感地道:“現在,我沒有必要再將你們怎樣,我答應過你們大公主,不會再傷害她的族人,而剛才那些人全都是'天妖教'之人,與我並沒有關係,也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不過,現在你們連雲寨到了這一地步,已經不能再與他拼下去了,我只希望你能把你們所有的人全都帶離這裡,並將你們大王送去養好傷之後再說,”

  “你不是說過你也是天妖教的人嗎?”那人冷冷地道。

  “我現在不是了。”林峰有些不歡地道,旋又從懷中倒出一顆藥丸遞給杜娟,溫柔地道:“娟妹,把這顆道教聖藥給薩蠻吃了,算是還他一點什麼吧,”

  杜娟接過望了夢娜奴娃一眼,見她滿臉急切之色,不由露出一笑道:“二公主不要擔,林峰是不會說話不算數的,更不會害你阿爹的。”

  林峰淡淡一笑,神情仍然是有些淒然,向依那情朗道:“依那兄,解開二公主的穴道,讓她們去準備一下遷移吧。”

  依那情朗掃了夢娜奴娃滿面怨怒,憤恨而又疲乏的苗人,心中也不禁一陣惻然,伸手便解開夢娜奴娃的穴道沉聲道:“得罪了。”

  夢娜奴娃活動了一下身子,轉目望瞭望林峰那疲憊蒼由而不失魅力的臉龐,眼中竟是滿滿深深的幽怨,聲音也顯得溫柔地道:“你要不要緊,需不需要找個大夫為你治一下。”

  林峰一陣苦笑道:“還死不了,你們這裡有大夫嗎?””當然有,就不知你傷得如何,”夢娜奴娃自信地道。

  “斷了兩根腸子,只要接上,其他的便沒有什麼問題。”林峰淡然道。

  “啊-——”夢娜奴娃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瞭望林峰,幾乎難相信自己的耳朵斷了兩根腸子的人居然還有能力在這裡說話,“你,你真的斷了兩根腸子?”夢娜奴娃懷疑地問道。

  “不錯,我沒有必要說謊。”林峰淡淡地應道。

  夢娜奴娃吸了口涼氣,對那大漢道:“胡薩你帶兄弟們去把各處的東西整理一下吧,”

  “是公主!”那人低低地應了一聲。

  “你們帶著林峰跟我來!”夢娜奴娃淡淡地道,同時又派四個人抬著薩蠻跟著一起走了。

  韓秀雲望了林峰一眼,林峰苦澀地一笑,道:“先去跟她一起試試!”

  “公主,君少爺自己走了。”一名弟子上前應道。

  夢娜奴娃愕了一愕,淡淡地應道:“走了便走了!”旋又回頭對林峰道:“這是我三阿媽住的地方,大家不可以高聲喧嘩。”

  “二公主放心!”眾人低應道。

  “阿媽可曾休息?”夢娜奴娃向另一苗女淡淡地問道。

  “王妃未曾安歇,公主請進,”那名苗女恭敬地應道。

  “你們便先把人放在這裡吧,去準備兩塊大毛氈。”夢娜奴娃吩咐道。

  “啊-一是大王!”那苗女這才看清人物驚呼道,轉身忙去找毛氈。

  韓秀雲打量了屋內的佈置一眼,心中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很熟悉,親切的感覺。

  杜娟似乎發現了韓秀雲的異樣,回望了薩蠻那重傷失去血色的身體一眼,有些奇怪地問道:“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林峰緩緩睜開眼打量了周圍的環境,又望瞭望韓秀雲,心頭也升起了一股怪怪的感覺。

  韓秀雲對林峰的表現很意外,卻不得不回應杜娟道:“娘對這裡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夫人也有這種感覺?”林峰奇問道。

  “難道阿峰也有這些感覺?”韓秀雲愕然道。

  “嗯,這裡的環境佈置竟和'回春谷'中有些相似,這是一種很難解釋的感覺。”林峰淡淡一笑,有些肯定地點頭道。

  “回春谷,怎麼會與回春谷的環境一樣呢?相隔數千里,”杜娟不解地道。

  “我不知道,但我的感覺告訴我是這樣的,而直覺更表明這裡的主人和回春谷定有著某種間接或直接的關係、”林峰肯定地道。

  “林峰一提我倒想到了一個人,卻不知是不是?”韓秀雲神情緩了一緩,皺眉道。

  “誰?”眾人齊聲問道。

  “這個人我只是聽說過,她和我應該是一輩的,當時付春雷的父親去西域時曾有一位嚮導,而這位嚮導有一位女兒,這位嚮導在從西域回來時,遇到雪崩,被活埋在大雪山之下,於是付老前輩便收下了這位嚮導的女兒為記名弟子,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便回到了中原,當時我也不大,我家與連雲寨有過關係,因此知道一些,還和這個女孩見過一面後來聽到付老前輩說起這個故事,便想起了這個人,”韓秀云有些好笑地道。

  “或許真是付老前輩當初所住的地方也說不定呢”林峰淡然笑道。

  “把大王抬上來吧!”那苗女把毛氈向地上一鋪,對那幾個苗人道。

  依那情朗望了一眼,便也抬著林峰躺在毛氈之上並以木枕抬高林峰的頭。

  “阿媽,他們便在外面。”夢娜奴娃的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

  “大王他怎麼樣了?”傳來一女子急切的驚問。

  “阿爹被人擊成了重傷,是薩德斯那叛徒害的,阿姐也被那人殺死了。”夢娜奴娃泣然道。

  韓秀雲眼前一亮,一手握玉笛的苗婦映入眼簾,那微顯冷漠的臉龐不能掩飾地有一種淡雅清秀的美,雖然眼角微有魚尾之紋,仍不減迷人的風韻。

  那苗婦似乎呆了一呆,想不到在大廳中聚集了這麼多人,而且其中還有兩個美艷不可方物的女人。

  “他們是誰?”那苗大驚異地扭頭問夢娜奴娃。

  夢娜奴娃神色微微一變道:“他們也是我們的朋友,被那些人所傷,而那位受傷的年輕人是阿姐的情郎!”

  杜娟神色有一絲異樣,但旋即又恢復了平靜,韓秀雲忙向那苗婦微微行了一禮,問道:

  “這位薩美人可認識付驚天付神醫?”

  “咦!”那苗女低低地一聲驚呼,奇怪地望了韓秀雲一眼,疑問道:“你認識我師父?”

  “果然是你,我和付前輩也熟識,他和我家有很深的交情,”韓秀雲歡喜道。

  “你是誰?”那苗女驚疑地問道。

  “我便是中原'五魁門中人,付驚天前輩曾對我講過去西域之事,因此我知道他有一個記名弟子阿魯娜,我看你這裡的佈置和付春雷住處的佈置很相像,便猜可能是你。”韓秀雲神情愉悅地道。

  “你是'五魁門'的人,難怪,我師父他老人家可好?”那苗婦來到韓秀雲的身前疑問道。

  韓秀雲神色一陣黯然,道:“付前輩已去世多年,只有一個兒子付春雷仍在世上以醫濟人,”

  “啊!”那首女一驚,瞬即眼淚奪眶而出。

  “薩夫人不必傷心,人總會有這麼一天的,節哀順變!”韓秀雲安慰道。

  “阿媽,先來為阿爹和他看一下吧!”夢娜奴娃心急如焚道。

  那苗婦扭過頭來望望林峰小腹上插的一根己變成血紅色的琥珀棒一眼,神色立刻變得無比驚疑和怪異。

  “怎麼了阿媽?”夢娜奴娃不解地望著阿魯娜問道。

  阿魯娜並不回答,只是輕輕移步來到林峰的身邊,伸手便去撫摸那已變得血紅的琥珀棒。

  “你—一'皓月剛要阻上卻被依那情朗拉住了,只好緊張地望著阿魯娜那奇怪的動作。

  林峰淡淡一笑,對阿魯娜是否懷有敵意,毫不放在心上。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阿魯娜叨唸道,神情驚疑不定。

  “這是否便是傳說中的琥珀噬血蠱?”林峰輕聲問道。

  阿魯娜抬頭專注地望了林峰一眼,驚疑地點了點頭問道:“你也知道?”

  “我在付先生的醫典上見到過這種毒蠱的記載和特異,因此知道一些。”林峰面容有些痛苦地道。

  “你和我師父有什麼關係?”阿魯娜奇問道,一臉期待而又難以置信的樣子。

  “我是和你師兄付春雷有過交情我未能見過你師父,我和付神醫乃是忘年之交,這條命是他救回來的,”林峰淡淡一笑道。

  “哦!”阿魯娜恍然應了聲,有些心傷地問道:“他可曾有個女兒?”

  “不錯,付先生是有個女兒,怎麼薩夫人也聽說過。”林峰奇問道。

  阿魯娜竟從眼角滑出兩顆淚珠,神色間有說不出的淒然和歡喜。

  林峰心中升起一種十分怪異的感覺,卻說不出是在哪兒有問題不由呆呆地望著阿魯娜那掛在眼角的淚水,一臉茫然。

  阿魯娜似乎發現林峰的眼神有些不對,忙收斂心神,道:“來,我先為你檢查一下傷勢吧!”——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10:05
第十二卷第三章鷹揚武林
  “副總管,有消息來說,獵鷹堡被一把大火給燒了,兇手似是林峰、”一中年壯漢匆匆地跑入厲南星的房中急切地道。

  厲南星不由自主地挺身而起,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那漢子,呆了好久,才吸了口涼氣問道:“真的是阿峰幹的,這怎麼可能?”

  “消息也是黎大俠剛剛接到,屬下便匆忙來向副總管報告。”那漢子沉聲應道。

  “黎大俠現在在哪裡?”厲南星冷靜地問道。

  “正在客廳。”那漢子應道。

  厲南星再也沒有說半個字,大步便走出房門,向客廳步去。

  “師叔,我正要找你,”黎黑燕差點和厲南星撞個滿懷,喘著氣道。

  “是獵鷹堡的事嗎?”厲南星腳步不停淡淡地問道。

  黎黑燕立刻趕在厲南星的身後驚疑地問道:“師叔全都知道了?”

  “沒有全知道,只是去問問你爹。”厲南星心中不無一絲焦慮地道。”我不相信是林峰幹的,他怎麼會去燒獵鷹堡呢?”黎黑燕急慮地為林峰辯解道。

  “你也不必為林峰說話,我並沒說相信這個消息,或許真是誤會,我會查清楚之後,再作出決定,”厲南星停下身子扭頭望瞭望神色有些古怪的黎黑燕淡淡一笑道。

  黎黑燕悄臉一陣羞紅,低下頭吶吶地道:“我怕師叔會去殺了他!”

  厲南星拍拍黎黑燕的肩笑道:“你呀,怎就把師叔看得如此不明事理,也把林峰太看好看低了。”

  “對不起,師叔!”黎黑燕不好意思地道。

  “沒事,你可知道林峰若是一個控制不好,別說是燒獵鷹堡,甚至連皇宮他都敢燒,你更小看了林峰的武功以他的進展,此刻我想殺他也不容易。”厲南星淡淡一笑道。

  “怎麼會呢?”黎黑燕不解地問道。

  “很多事情你不必知道得太清楚,該你明了的事情我會告訴你的。”厲南星腳步不停,溫和地道。

  黎黑燕不由一愕,卻也無可奈何,只得跟在厲南星的身後步入客廳。

  “厲兄,你來了!”黎洞天立刻立身而起恭敬地道,另外幾人也不由得全立身而起向厲南星抱拳行了一禮。

  厲南星臉色平靜得若一團死水,掃了廳內一眼,不禁有些驚異,卻也灑然一笑,向一名老道作了一揖客氣地道:“想不到,無垢子道長也到了成都,叫南星失禮了。”

  “哪裡!哪裡!歷大俠客氣了,知厲大俠在黎家莊,未能先行拜會,應是貧道失禮才是、”那白髯老道急忙還禮客氣地道,旋又向身邊的一個青年道人叱道:“見過歷大俠,還不行禮!”

  那年輕道人倒很精靈,忙應了一聲,深深地鞠了一躬,恭恭敬敬地道:“崆峒第三代弟子華文風見過厲前輩。”

  厲南星溫和一笑,道:“好說,崆峒弟子果然氣質絕佳,今後定會前程無量。”

  “歷大俠過獎了,這些後輩還得靠你多指點指點。 ”無垢子心中不無得意,卻謙虛地道。

  華文風面色有些歡喜,卻忙應和無垢子道:“晚輩從小就對前輩無比崇拜,今日得見,實為三生有幸,真希望前輩能指點一二”

  厲南星淡然一笑道:“崆峒絕學天下聞名,你便是學一生也不一定能夠全通透,而你三位師父更是超卓之輩,有他們指點比我這外派之人指點會更有效、”

  華文風面上有一絲失望卻很恭敬地道:“前輩教導得是。”

  厲南星向黎洞天走去道:“黎兄,獵鷹堡之事是怎麼回事?”

  “厲兄弟先請坐。”黎洞天眉頭皺了皺淡淡地道。

  厲南星毫不客氣地向身後的椅子上坐去,同時,立刻有人為他端上二杯香茗。

  “我也是剛剛收到回報,飛鴿上只有這張字條!”

  黎洞天聲音有些沉重地道,從囊中掏出一張字條遞給歷南星。

  厲南星接過字條,心情有些沉重地看了一眼心神不禁為之一震,臉色大變。

  “獵鷹堡兩起大火,變為焦士,疑為林峰所為林峰曾大鬧獵鷹堡,因杜夫人被禁苗寨—

  —”

  黎洞天的神色也異常難看不過歷南星比他更勝一籌,連手都有些抖。

  “莊主,莊主,漢源來書。”一名黎家莊弟子急匆匆跑進來呼叫道。

  黎洞天臉色一變,立身而起,叱道:“沒規沒矩。

  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那名弟子臉色一變,有些顫栗地望瞭望廳內眾人低聲道:“是因漢源情況關係太大,弟子一時失控,還請莊主恕罪。”

  “算了,黎兄,一時之失,改過便是”厲南星打回場道。

  “還不謝過歷大俠,否則不重責三十大板不會放過你下次注意。”黎洞天肅冷地道。

  那名弟子立刻誠惶誠恐地向厲南星行禮,感激地道:“多謝厲大使開脫,弟子感激不盡。”

  “漢源的信呢?”黎洞天也有些急不可耐地道,厲南星神色也一片關注。

  那名弟子立刻掏出一張紙片遞給黎洞天。

  厲南星也湊過頭來細看。

  “連雲寨夜起大火,傷亡極慘,兇手不知,疑為林峰,因林峰曾獨闖連雲寨。”

  “又是林峰!”黎洞天神色變得很難看地道。

  “爹,林峰怎麼了?”黎黑燕連忙湊了過來,急慮地道。

  黎洞天神色驚疑地望了黎黑燕一眼,心心中有一股怪怪的感覺,只看得黎黑燕雙頰羞紅,卻掩不住眉間那股關切之情。

  “阿峰他沒事,只是闖過一次連雲寨,而連雲寨也被大火燒了。”厲南星語氣中深有感慨地道。

  黎黑燕舒了一口氣,俏皮地望了黎洞天一眼,摟住黎洞天的脖子撒嬌道:“爹這樣望著我幹嘛,又不是我臉上有花,人家只不過問一下嘛何況林峰還救過我呢。”

  黎洞天好笑不已地道:“也不害羞,當這麼多前輩的面還像個小孩子,我也沒說什麼,只是你做賊心虛而已吧”

  “爹這樣笑我,我不來了。”黎黑燕一副小女兒態,不禁讓無垢子和歷南星大為好笑卻也覺得天真未鑿竟不由得羨慕起黎洞天的福氣居然能享如此天倫之樂華之風的眼神卻有些怪異。

  “林峰可便是新近江湖興起的年輕四大高手中的魔鷹林峰?”無垢子驚疑地問道。

  “魔鷹林峰?什麼時候多了個魔鷹出來?”黎黑燕奇怪地問道,厲南星也為之一愕。

  “最近江湖中人談論最多的便是這魔鷹林峰,此人年紀輕輕便先鬥青龍幫兩大護法,再三戰黑白無常更把凶人山魈擊成重傷,而後又加入天妖教,卻行事怪異無倫,不分邪惡,反而為岳陽門送厚禮,逼死秋永昇,三招逼死岳陽門副總管費超然,並敗無情殺手,更有甚者,有人傳言他竟殺死了夢非子,功力之深無人能測,而且其殺人手段更是讓人心驚,又有神出鬼沒之機,因此江湖中人給他一個外號叫魔鷹。”無垢子語氣深重地道。

  “不錯,晚輩還聽說他成了'天妖教'內堂副總管,乃為'天妖教重要人物之一,獵鷹堡之事定是他們'天妖教'派人於的,”華文風插道。

  黎黑燕秀眉一皺,駁道:“林峰乃深明大義的英俠,怎麼可能去幹這種事呢,雖然他身為'天妖教'副總管,也並不見得就會幫天妖教於壞事,那岳陽門的掌門令牌不就是他找回的嗎?而岳陽門的叛徒費超然也被他逼死,那秋永開更是想偷岳陽門的掌門令牌,才會有那種後果,這難道不是正義人士所為嗎?”

  華文風神色一變有些結巴也有些臉紅地道:“黎姑娘所說有理,我我只不過是猜測而已可能也不是林峰所為。”

  “本來就不是”黎黑燕不屑地一翹嘴道。

  “黑燕,你少說幾句好不好,你怎知道不是,難道你在場,小丫頭說話不知輕重。”黎洞天神色嚴肅地道。

  黎黑燕也不生氣反而一聲嬌笑道:“你們說你們的,你們懷疑你們的,我只是說說我的意見而已,難道我就不能發言嗎?”旋又摟著黎洞天的腰,依在黎洞天的肩膀上俏皮地道:

  “爹不是經常說我已經長大了嗎?

  長大了便不是小丫頭,不是小丫頭便有發言權,是嗎?”

  “你——”黎洞天竟給黎黑燕駁得說不出話來,卻又不好發作厲南星和無垢子卻大為開懷。

  “爹,你可不許說沒說過哦,你是江湖大俠,說話都要負責任的因此剛才你說錯了不過你是我爹,我不要你向我道歉算了,”黎黑燕得意地道,同時俏皮地向黎洞天扮了個鬼臉,只逗得黎洞天哭笑不得,而厲南星和無垢子卻禁不住莞爾,華文風也好笑不已,只是礙於身份,不敢笑而已。

  “好了,好了算作有理爹給你賠不是行了吧!

  真拿你沒辦法。”黎洞天推開黎黑燕苦笑著搖了搖頭道。

  “還是爹爹好,知錯能改,真是了不起,我真是崇拜死了。”黎黑燕'咯咯”地笑道,又向黎洞天扮了個鬼臉轉身跑了出去。

  黎洞天卻大為愕然,良久才環望了厲南星和無垢子一眼,無奈地攤攤手道:“我也沒辦法,這樣的女兒。”

  厲南星卻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真有福氣,有這樣的女兒怎麼老都老不了、”

  “是呀,令愛天真爛漫,的確是少見,這也真是你的福氣,人世天倫之樂便在於此。”

  無垢子也笑道。

  黎洞天也不由得笑了笑,拍拍厲南星的肩膀道:“厲兄弟再去努力還來得及。”

  厲南星一愕,旋推開黎洞天的手臂笑罵道:“老不正經,也難怪會有這樣一古怪精靈的女兒、”說完神色間卻有些黯然,成了一個難以化開的結呆呆地望著窗外有些出神。

  無垢於本想笑,卻被厲南星的表情僵住了,沒笑出來。

  黎洞天似覺察到了什麼,有些歉然地道:“不好意思,兄弟,又觸動了你的記憶。”

  “沒事,難得有時間去想這也是一種好的感覺。”厲南星苦澀地笑了笑道。

  “對了,道長到成都可是因為藏寶圖之事?”厲南星回過神來道。

  無垢子也不隱瞞點了點頭應道:“不錯,傳說敝師弟是向成都這邊來,這一路上卻失去了踪跡,”

  “道長找到了無極子道長將如何呢?”厲南里淡然問道。

  無垢子淡然一笑道:“我師兄和天玄師兄商量過,準備與各派的掌門洽商,大家公平地將這一寶藏均分,而死者的親屬同樣可以分得一份,此刻我師兄和天玄師兄正奔走於各派,相信應該會有一個結果,到時候便由杜刺大俠作公證,這樣既可以減少殺戮,也可以寶藏物盡其用,否則若如此搶來槍擊,將會是誰也無法得到寶藏的結局,甚至讓天妖教撿了便宜。”

  後南星含笑點了點頭道:“無塵子道長和天玄道長真是悲憐天人,相信這也是最好的解決方法,我五魁門定會大力支持的。”

  “這就有勞厲大俠了,只要有五魁門出面,相信沒人敢不服,事情也便更好辦了。”無垢子歡喜道。

  厲南星立身而起,道:“我還必須先趕到漢源去一趟,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這關係到杜夫人的安危,的確要去,我會盡快通知杜門主和杜總管的,你到了漢源,可以去找'長渡客棧'的老闆,一切事情便要好辦多了,這裡有一塊令牌,他看了定會盡力幫你探消息的。”黎洞天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塊竹牌遞給厲南星道。

  “好,我下午便可以動身去了,二哥他此刻也在趕到川中的路上,只有大哥仍在莊中,我那幾隻千里靈'可以很輕易地將信送去,一切便由黎兄打點了。”

  厲南星心情有些急慮地道。

  “師叔,我也要去,'黎黑燕從門外衝進來道。

  “你這點功夫便想去闖江湖,省點力氣多多練習吧,”厲南星笑道。

  “不嘛,師叔,你就讓我去嘛我可以洗衣服,可以做飯會很乖的,帶我去好嘛!”黎黑燕撒嬌道。

  “好哇,什麼時候學會了洗衣服,做飯也不給我說聲,今日中午便去為你爹我做一頓飯,看是啥味道養你十六年沒吃過一次你做的飯,”黎洞天叫道。

  “爹-——”黎黑燕皺眉向黎洞天急慮地望去,同時氣惱地拖長聲音道。

  “哦,算了,算了,不吃便不吃!”黎洞天笑道。

  厲南星苦笑道:“你呀,真是不可救藥了,從杜家莊賴著要出來,現在卻死不願回去,真不知你想怎麼辦!”

  “我練功可是很勤的哦,不信我回去時和入世、南天他們比比,看誰厲害,用師叔的話說這叫增長閱歷”黎黑燕俏皮地道。

  厲南星又好氣又好笑道:“你可要想清楚呀,這次可能會很危險。”

  “哼,身為五魁門的弟子豈會害怕危險,”黎黑燕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高聲不屑地道。

  “好吧,既然你態度如此堅決,我也不阻攔,不過,你爹要不要你去便不是我的事了。”厲南星有些求助地望瞭望黎洞天一眼,卻見黎洞天同樣露出苦笑,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

  黎黑燕高興得差點沒跳起來,歡聲道:“我爹曾說過人長大了要自立、自強,不能老是依靠父母,因此,這次我爹是無法反對了,我去定了漢源。”

  厲南星與黎洞天不禁相視愕然。

  “我這就去收拾行裝,吃完午飯便動身是嗎?師叔!”黎黑燕歡呼雀躍地道。

  厲南星只得點點頭,卻不知說什麼好——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10:06
第十二卷第四章魔性無常
  “我必須盡快趕去拉薩,否則我體內的魔性根本就無法控制。“林峰有些急慮地道。

  “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何況你的傷還沒有完全好,過大雪山之時那可不是開什麼玩笑。”杜娟按住有些激動的林峰溫柔地道。

  “娟妹,你不明由的我體內的魔性根本就不受人的控制,連我自己也完全捉摸不透,它到底有多麼厲害和狂暴,總之每一天他的潛力都在被激發這樣下去,其後果是絕對難以想像的而這魔性只有在自己受傷之時才會失去作用,因此現在不會發作,便是當我好了之後便再也控制不了它,這是我的感覺,這種感覺無比的清晰,卻是從來都沒有過的,所以我知道必須盡快見到禪宗活佛。”林峰有些焦躁地道,眼中除了柔情還有說不出的堅決。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杜娟憂心忡忡地問道。

  林峰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有些虛弱地道:“但願我知道有另一種解法,可是卻沒有人試過,沒有人知道,因為受害者本身已成了魔他不會刻意去實驗更不會告訴人解法,我能夠保持這麼久的清醒已經是個奇蹟了莊主教給我的三針制功大法對於未曾受過傷的我根本不起作用。因為魔性無常千變萬化,再為魔性,制出三處經脈,它依然能夠運行自如,不斷地增長這才叫可怕,因此無論怎樣,我都不可能以正常狀態過大雪山,所以必須早些動身,一邊走,一邊養傷、”

  杜娟神色有些淒然,這是一種連她自己都不明了的情緒,卻在此刻有了。

  林峰神色一黯,因為杜娟的神色,不由伸出手來,有些顫抖地握住杜娟的手。

  兩人同時顫了一下,杜娟也並沒有迴避,任由林峰緊緊地抓住自己的柔荑但卻不敢再注視林峰的目光,俏臉紅紅地,只低頭望著膝蓋,有些拘束地坐在床沿。

  “娟妹,你終於關心我起來了。”林峰覺悟而又欣慰地道。

  杜娟悄臉更紅,低低地道;'傻瓜!”

  林峰傻傻一笑道:“我本來就是個傻瓜癡人,要不怎麼會偷偷地躲在背地裡看了你三年呢?現在想起來,那段日子真的好好笑,好傻每天劈柴時會想起你,掃地時會想起你,連跑步時也在想著你,可是總是怕被你發覺,在你面前的時候卻只敢低著頭看著腳尖,從你面前走過時,便像見到鬼似地加快步子,然後走到你看不見的地方,才敢再打量你,我都不知道自己乾了些什麼。”

  杜娟不禁“噗哧——”一笑,心中卻甜甜的。

  “娟妹,你笑起來也是那樣自然,灑脫和高雅。我總在想,什麼時候,你能夠仔細地看我一眼,讓我減壽三年也願意,可此刻這些是我以前做夢都未曾想到的,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為什麼不敢想呢?我又不會殺人、”杜娟低低地道,偷偷地扭頭望了林峰一眼,卻已對林峰那狂熱、深情而痴迷的眼神,不禁又扭過頭去。

  林峰將杜娟的手握得更緊,淡淡地一笑道:“因為當時我當娟妹是一個神,一個任何人都高攀不起的神,而我卻是一個卑下的僕人,有什麼資格去想,甚至認為想一想都罪大惡極,可是後來,君情成了你的跟班時,我竟不自覺地恨起他來。不可否認我有自私的一面,在暗地裡,我好恨他,可是我知道鬥不過他,於是我便苦苦地逼自己一定要出人頭地,一定要成為人上之人,憑自己的本事去做給你看我比君情強,因此,我拼命地練功認真地看你使劍,比任何人花的精力和時間都多我堅信自己會有那麼一天,而今天我證明了,我絕不會比任何人差,雖然有些僥倖但若我做得比任何人好就可以掩過這些僥倖對嗎娟妹?”

  杜娟不覺聽得痴了,她從未想過會有一位男性這樣拉著她的手如此道出心中的愛意和痴迷,又是感動又覺得新鮮,卻憑添了無限的柔情。

  “這些年來,我沒有一天沒有想到你,我多麼希望我每做的一件事,第一個知道的人便是你,可是有些時候根本就見不到你的身影,於是我就在幻想,每次我對敵之時,便會幻想你在某一個角落中,像我當年那般看著你的動作般看我,因此,我有說不出的動力和力量,那樣我每每可以將敵人斬於刀下,也使我不斷地領悟到更深的意境,更不敢鬆懈練功,是以有人說我是年輕四大高手中最有潛力的一個,這個我並不反對,我也自信,這也使我養成了一個總結戰鬥經驗的好習慣。”

  林峰說著向杜娟露出一個傻傻的笑容。

  “我真的有這麼值得你去愛嗎?”杜娟無比喜悅又羞澀認真地問道。

  林峰淡淡一笑輕柔地道:“我不知道為何會這樣,愛你幾乎沒有理由,因為理由太多太多已變成了真理,你每一個動作一皺眉,一淺笑,一移步,甚至連頭髮被風吹動一下也是那樣讓我陶醉,在我的眼中你幾乎是完美的,真的,不過現在吸引我更多的是那善良。

  溫柔而清高、”

  杜娟心神俱震,凝目深深地註視著林峰的眼睛,很認真,很仔細,很溫柔。

  林峰坦誠地回望著杜娟的眼睛有說不盡的溫柔、愛意和真誠。

  兩道目光在虛空中交纏,交纏,兩顆心也在一個奇異的世界中交融。

  “娟妹,我好高興,真的,就是叫我此刻死去我也甘心。”林峰眼中竟有淚花在閃爍。

  “傻瓜,我要你好好地活著、”杜娟心情激動地反握著林峰的毛微微彎了彎腰溫柔地道。

  “娟妹要我活我定會好地活下去,只是我好怕一旦這魔性不受控制之後,會形成一個可怕的噩夢,我可以死去,卻不願意留一個壞印像給你。”林峰認真地道。

  “不管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或是怎樣。我都會記得你,都能夠理解你,阿峰可知道,我也是個人,人便有七情六欲,阿峰可以為我死難道杜娟便不願為你死?

  其實在那次你失踪後,我便對你很關心。那次你在練武場上打敗師兄,又說話如此沒遮攔,如此狂。杜娟哪能不被你征服,你這人啊,老是叫那些長輩帶口信,害得他們都取笑我,變得好像已成了事實一般,可人家還是姑娘呀,這樣不給我留點面子、”杜娟神情變得無比嬌羞地道。

  “天啊!這是娟妹給我的話,不行,我要起來、”

  林峰不禁仰天低呼,臉上一副興奮若狂的神色,掙扎著要爬起來。

  “你傷口才縫合一天,不能亂動,你起來幹什麼呢?”杜娟責備道。

  林峰裝作一副傻痴痴的樣子道:“我向天下宣布,我好高興,我好幸運呀!”

  杜娟不禁俏臉排紅,嚷道:“再這樣我便不理你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實在太高興了,忘記了娟妹的話、”林峰誠惶誠恐地道。

  杜娟不禁'噗哧-——'一笑道:“看你這副樣子,像個犯了錯的娃娃我哪有這麼絕,又怎會不理阿峰呢?你可知道人家被禁在這裡的一個多月時間裡想得最多的人是誰嗎?”

  林峰心中一甜,故作不明白地道:“肯定是莊主,他武功蓋世,來了,定會把連雲寨挑去,把你救出去,”

  杜娟眼中露出一絲狡黠地搖了搖頭道:“不是!”

  “那定是總管,他計謀最多,武功也是出神入化,對娟妹又關心備至,肯定會把你救出去、”林峰仍裝作不知地道。

  “錯!”杜娟笑著搖了搖頭道。

  “那定是副總管,副總管朋友滿天下,武功又好,他來了定能救你,”林峰心中暗笑,卻故意吊足味口道。

  “也不對!”杜娟有些疑惑地望著林峰道。

  林峰故作不知道地道:“這次肯定猜得出、”

  “哪人是誰?”杜娟期待著望著林峰問道。

  “是你大師兄君情?他家在成都,又有天龍鏢局作後盾,薩蠻不看僧面也看佛面放了你,對不對?”林峰笑道。

  杜娟有些洩氣地搖了搖頭,卻看到了林峰眼中的那縷狡黠的目光,恍然道:“哦,你竟敢戲弄我,看我不拔掉你的牙。”說著真伸手向林峰嘴唇上點到。

  林峰不禁低叫了起來道:“娟妹也會有如此動作真是叫林峰大開眼界了、”

  “哼,別小看我,我也是人,會的還多著呢,你今後要是再耍我保證讓你吃不完兜著走,我也會動手的哦、”杜娟一挑嘴得意地道。

  “能被娟妹欺負,我心裡別提多高興,”林峰不懷好意地笑道。

  “你堂堂男子漢,還敢說小女子欺負你!著邊不著!”杜娟伸出手指點著林峰的臉蛋道,同時溫柔地一笑。

  林峰心中一盪,拿起杜娟的手,拉到嘴邊,輕輕地吻了一口。

  杜娟輕輕一顫,有些無力地低壓在林峰的胸膛上,低低地道:“別這樣好嗎?阿峰!”

  “我真怕這去拉薩便不能再回來、”林峰嘆了口氣道,神情有說不出的倦怠。

  “別胡思亂想了,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地回來。”

  杜娟溫柔握著林峰的手,堅信道。

  林峰愣了一下突然又道:“娟妹願意給我時間嗎?”

  杜娟一呆,變得無比嬌羞地望著林峰,低低地道:“我想和林峰一起去拉薩,然後再一起回來。”

  “什麼”林峰竟一下子坐了起來握住杜娟的雙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道,旋又露出一副狂喜的神情。

  “你這人,別人都擔心死了,還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先躺下再說”杜娟雙手按住林峰的肩頭。

  林峰露出一個興奮的笑容,喜道:“叫我如何能夠睡得下去,我的身體很特異的,這點小傷根本就沒事,那傷早就結了疤,只是內腑仍有些問題及腹內的傷處仍未完全修復,其實現在便可以下床走路了。”

  “阿峰歡迎我和你一起去拉薩嗎?”杜娟的雙手從林峰的肩頭滑落,輕聲問道林峰心頭狂喜,激動地道: '我自然歡迎,只是路途上太多危險。我不想由你和我一起去冒險,何況我體內的魔性發作無常怕一時控制不了變為邪魔,那時娟妹見了我這個樣子,定會對我失望__。,“不要再說了、”杜娟伸出玉掌按住林峰的嘴,溫柔地道:嚇要把情況想得那麼壞好不好?無論怎樣,我都不怕,就算你成了邪魔,我也不會對你失望。”旋又堅決地道:

  “我會在你變成邪魔前一刻將你殺死然後我再自殺,這樣便不會有變了,對嗎?”

  林峰心頭一顫,禁不住雙手搭在杜娟那削瘦的肩膀,深沉地註視著杜娟的眸子,感激地道:“這是最好的抉擇但我不要娟妹你陪著我死,因為你還年輕,還有很多很多事要等著你去做,答應我,如果到時候我控制不了時,便殺了我,然後你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好嗎?”

  杜娟望望林峰那堅決而又有些痛苦之色的眼神。心中感到淒然,良久未曾做聲。

  “若娟妹不答應我這個答复,就請你不要與我一起去拉薩,因為那樣只會增加我的痛苦、”林峰堅決地道,雙手卻有些顫抖。

  杜娟眼角竟忍不住滾下兩顆晶瑩的淚珠。

  林峰心頭一酸,伸過衣袖,輕柔地為她拭去眼角的淚珠,有些激動地道:“能有今日之景,林峰死而無憾了”旋又嘆了口氣道:“娟妹,若我死了之後,你幫我好好地照顧皓月,行嗎?我想將她培養成為一個強者。”

  杜娟無奈地點了點頭,卻禁不住又滑下兩串淚珠。

  林峰寬慰地笑了笑,遂又變得有些傷感地道:“我想明日便起程,一路走一路養傷,相信到大雪山下之時,我的傷便可痊癒,這些傷比起我前幾次的傷來,只不過是小巫見大亞而已,不過還得由娟妹運用三針制功大法,不讓我潛在的魔性因傷勢好轉而萌動便行,三針制神對於受重傷之後的魔性倒有抑製作用。”

  “這會不會影響你傷勢的恢復?”杜娟疑問道,動作有些遲疑不決。

  林峰淡淡一笑道:“不會,我傷勢自有我體內的血液自療,而不必用魔性相輔,當我傷勢好了之後,只要抽出三支金針便會恢復功力,付前輩說可以在十二個時辰內有抑製作用,可對我已經失去了限制,只要數息間便可以恢復功力,我也不敢想像”

  杜娟這才鬆了一口氣“副總管,一切準備好了、”馮過客很沉重地步入房中恭敬的道。

  “馮老師不要再叫我什麼總管了,但叫我阿峰好了,我再非'天妖教'中之人”林峰認真地道。

  馮過客苦笑一聲道:“都叫習慣了,一時還未曾改過口來,馬車和箭弩貂皮大衣皮毛製成的帽子,毛靴什麼全都準備好了,”

  “有沒有準備烈酒?”林峰愣了一下問道。

  杜娟怪異地望了林峰一眼,有些不解。

  “那當然也準備好了,烈酒可在寒冷中加速人血液流動,抗寒之用,自然是過大雪山必不可少之物嘍!”

  馮過客笑應道。

  杜娟這才恍然,笑道:“我還以為是慰勞你這個大酒蟲呢”

  林峰也不禁笑了笑,道:“別對我這麼沒信心好不好?不過喝酒也並不是壞事是嗎”

  馮過客也不由得欣慰地笑了笑,補充道:“我還為每個人補充了一雙毛皮手套,都是漢源城中做工最精細之品,相信定會有用”

  “很好,有這麼多東西,已經差不多了,最好還要準備一些長繩鉤索之類的,聽說大雪山的山風很大,有些東西便會安全些、”林峰淡然道。

  “這些東西簡單、”馮過客信心十足地道。

  “薩蠻好些了沒有?”林峰扭轉話題道。

  “好多了,只不過他的內傷過重,恐一時不能痊癒,現在可以吃和說,他這條命可真是撿回來的,”馮過客有些可惜地道。

  “我還想去看看他再動身,對亞娃的承諾至少要做到一些。”林峰立身而起道。

  “我陪你一起去。”杜娟也隨跟上道。

  林峰迴頭一笑道:“你跟來,薩蠻判員傷心的,說不定嫉妒得要殺我也說不准呢。”

  杜娟嫣然一笑道:“那我就不去算了,你小心一些。”

  “他現在的情況比我更差,怎麼有能力打得過我呢?你放心吧、”林峰曬然一笑道。

  “大哥,我和你一起去,”皓月從門外鑽進來,歡聲道,一臉天真和頑皮的樣子不禁讓眾人開懷一笑。

  “笑什麼笑,皓月現在也是武林高手,是大哥身過的一二級保鏢。”皓月望了眾人一眼,得意地擺開一個架式不屑地道。

  這次林峰也忍禁不住,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杜娟更是笑得花枝亂顫,皓月自己也不禁笑了起來,卻不無得色。

  “這是誰教你的話,這麼有趣?”馮過客笑過之後不禁問道。

  “當然是皓月自創的嘍有什麼稀奇,跟著我這無所不能的大哥,什麼厲害功夫沒有!”

  皓月裝作一副正經八百的樣於狡黠地道。

  林峰給弄得哭笑不得,拍了拍皓月的腦袋,笑罵道:“好的不學盡學拍馬尾吹牛的功夫有出息也沒大用。

  “可這也是絕學呀,流傳千古經久不息,自有它的厲害之處,對嗎?”皓月反駁道。

  “哇,我的小皓月今日真是變了樣,什麼流傳千古,經久不息都會說了,了不起,了不起,”馮過客不禁別目相看道。

  林峰笑了笑,道: “有什麼稀奇,還不是向杜威學來兩個詞,還想了好久,編出幾句話來故意賣弄而已。”

  皓月小臉一紅,不好意思地笑道:“哪裡想了好久,這幾句話才想了一盞茶時間而已、”

  “哈哈__”林峰和馮過客不禁發出一陣暴笑,而杜娟也嬌笑不已,只差得皓月無處可藏。

  “我不來了大哥聯手和馮伯伯欺負我一個人,太不公平了。”皓月立刻偎在林峰懷裡撒嬌這一臉嬌憨惹得眾人又憐又愛。

  “好了,好了不笑作了,走吧。我們去見薩蠻。”林峰拉了皓月一下,笑道。

  “這才是好大哥嗎!”結月頑皮地一笑。

  杜娟不禁大為好笑,馮過客搖頭笑了笑也跟在林峰的身後行了出去。

  “阿峰,好些了沒有?”韓秀雲關心地問道。

  “好多了,已經可以行走自如了,我現在是去看看薩蠻然後我們便動身。”林峰停下腳步恭敬地道。

  “林峰,我阿爹想叫你去一趟,還有杜小姐。”夢娜奴娃快步行來欣喜道。

  “哦!”林峰不禁向屋內望了在見杜娟正探頭外望,只好相視而笑,道:“娟妹,看來你不去不行,這樣也大對不起老薩了,”

  杜娟淡然一笑,輕步走了過來向韓秀雲甜甜地叫了聲:“娘!”

  “你們去吧,我們會等一會兒的、”韓秀雲溫柔地道。

  “那我就先去了、”林峰恭敬地行了一禮道。

  “奴娃姑娘帶路吧。”杜娟平靜地道。

  夢娜奴娃一臉歡喜,大步而行。

  “你是君情,你來幹什麼?”一名苗漢驚呼,神情緊張地問道。

  “我不是來找你們麻煩,放心,我是來見我師娘和師妹的。”君情冷冷地道。

  那名苗漢鬆了口氣,道:“這樣啊,那我先去通報一聲公子先等一會兒。”

  “沒必要這麼麻煩走,公子我們進去!”君情身後的那名著裝很講究的人沉聲道。

  “不錯,連薩蠻都得對我們客客氣氣,若有什麼問題,便叫薩蠻來找我們。”君情身後的另一名漢子應聲冷冷地道。

  那看門的四名苗漢臉色一變卻知道這三個人絕對惹不得,只好無奈地道:那公子請進吧。”

  君情有些厭惡地看了看身後的兩人,沒好氣地走了進去,而身後的兩人也只是乾笑兩聲這兩人正是在獵鷹堡門口制住君情的兩人——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10:06
第十二卷第五章以德報怨
  “苗王,你醒了!”林峰聲音很平靜地道。

  薩蠻昂頭擠出一絲笑容道:“你的傷不礙事吧?”

  林峰淡淡一笑道:“還不至於太過嚴重,現在已經差不多了,待會兒便要離開連雲寨!”

  “奴娃對我說了。”薩蠻嘆了口氣道。

  “苗王找我來,有事要說嗎?”林峰聲音依然很平靜地道。

  薩蠻苦澀地笑了笑道:“想不到我連雲寨竟會便這樣被毀去,真是我苗人的一大恥辱,不過我知道,今日之局我有大部分責任,現在,大概我們之間不會有什麼仇隙了對嗎?”

  林峰一愕,淡淡地應道:“苗王所說的不錯,我們之間不再有任何仇怨,”

  薩蠻欣慰地笑了笑,誠懇地道:“這次去西藏,一路上的凶險極大,最大的可能是聞天熊並不會放過你們一定全夠殺你們,再個你們對這去西藏的路徑不熟,可能會走很多雪路,而且這茫茫的大雪山,從什麼地方翻越最安全你們也不知道這是極端危險的,因此我也想派兩個人去西藏,這兩個人對這一帶的路徑都很熟,相信會對你們有用的。”

  林峰疑惑地望瞭望薩蠻有些不敢相信。

  “你或許會懷疑,我派這兩個人和你一起去,並不完全是為了幫你,而是去日喀則城,在那里聯系一批最上等的馬匹,在那裡有很多牧場主的聯繫人,所以,我要你們為我保護他們的安全。”薩蠻淡淡地道。

  “日喀則城?”林峰驚疑地道。

  “不錯,正是日喀則城,那裡是除拉薩城以外西藏最大的城卻離拉薩並不遠因此可順便送你們去拉薩”薩蠻靜靜地望著林峰平靜地道。

  “好,這個我答應,就因他們認識路途這一條我也必須好好地保護他們。”林峰痛快地道。

  “難道你不怕我剛才所說的只不過是諾言而他們帶你去的地方只是一個死域嗎?”薩蠻聲音仍很平靜地道。

  林峰雙目中神光暴漲定定地註視薩蠻的眼睛,隨後傲然一笑道:“你不會的,因為你是苗王?你已經做錯了一次,便不會再錯第二次了、 ”

  薩蠻不由得淡淡地一笑道;'你說得不錯我不會再錯第二次。”旋又凝目林峰身邊的杜娟,神情變得無比溫柔卻也苦澀地一笑道:“是我太痴心妄想了,就當是做了一場惡夢,二十年前我鬥不過你爹,二十年後我卻鬥不過林峰,這是天意,願你們能夠白頭偕老。“杜娟不禁在俏臉升起一朵紅雲林峰卻“嘿嘿”一聲得意的笑,伸手搭在杜娟的肩頭,深情地望了她一眼。

  杜娟更是羞急,一甩肩笑罵道:“你收斂一些不行嗎?”

  林峰一聲乾笑薩蠻卻長長地嘆了口氣,而阿魯娜則輕笑起來。

  “謝謝你的祝福,我也願你早日康復,咱們一起去把'天妖教'殺個落花流水,怎麼樣?”林峰得意而開懷地向薩蠻抱拳道。

  “你臭美,誰說過要嫁給你了!”杜娟心中甜甜的卻故作生氣地道。

  林峰故意不解道:咦奇怪,人家是在說好話,我總得要謝謝人家吧光那幾個詞用得這麼好,就應該謝了,至於其他以後再說也行。”

  “噗哧!”阿魯娜忍不住笑了起來,薩蠻也想笑,卻牽動內傷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

  杜娟更是嬌羞難當只好溜了出去。

  林峰神情一肅,道:苗王,相信你定知道'天妖教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對嗎?”

  “這個我知道。”薩蠻冷冷地道。

  “因此,你們也要盡快離開這裡。”林峰真誠地道。

  “這個我已有安排,你放心好了,而且將在今日有幾路族人趕到天妖教也不敢拿我們怎樣,倒是你們寇方圓是不會放過秀雲和杜娟的,我只是上了他一個大當而已。”薩蠻冷冷而自從地道。

  “他們已經變成了廢人,包括寇政我林峰的敵人,絕不會好好地對他。”林峰聲音無比平靜地道。

  “你將他們武功全廢了?”薩蠻驚異地問道。

  “不錯,還有天妖教的天聖者和地聖者也全都殺死了能讓我受傷對方絕對討不了好。”

  林峰傲然地道,有說不出的自信。

  “魏符山和張漢成也死在你手中?”薩蠻更是一驚驚疑地望瞭望林峰道。

  “魏符山是我殺的,而張漢成卻是杜夫人和娟妹所殺”林峰平靜地道。

  “秀雲和杜娟竟有這樣的功力?”薩蠻有些吃驚地道。

  “其實你從一開始就錯了,'五魁門的實力你根本就不了解,沒有逼來杜家高手已算作夠幸運的了,杜家比我厲害的人還有很多,而比你厲害的高手也不少,可能不久,便將會有杜家高手趕到,因為前日,獵鷹堡又起了一場大火,全部都燒成灰燼,這一把火定是寇家父子放的,可是這也定會驚動很多人,不過現在也沒有多大問題。”林峰曬然一笑道。

  薩蠻簡直給驚出冷汗來了,呆呆地望瞭望林峰一會兒,苦澀一笑道:“我只好認輸了,你們可以動身了。

  我所派的兩人已經準備好了。”

  林峰淡淡一笑立身而起,拍拍薩蠻的手誠懇地道:“保重!”

  “你也保重,我不送了。”薩蠻無奈地道。

  林峰大步行了出去。

  “師娘,弟子拜見來遲!”君情在韓秀雲身前跪倒道。

  韓秀雲溫和地一笑,伸手扶起君情,看了一眼,平靜地道:“沒關係反正一切都已過去,拜見不拜見都無所謂,”

  君情臉色一變,有些尷尬地道:“弟子是因有事耽誤了,是以特來向師娘請罪。”

  韓秀雲很優雅地笑了一笑,道:“你有何罪之有,我不是很好嗎?你回去代我向你爹問聲好,同時說聲,你在梓潼之鏢可能為'天妖教'所劫,因為他們有一批會各派武功的好手,”

  “是,師娘,師妹她還好嗎?”君情誠惶誠恐地問道,臉上一片期待之色。

  “娟兒她很好,不必掛懷,若是見到你師父和幾位師叔,便叫他們放心。”韓秀雲淡淡地道,同時冷冷地掃了君情身後的兩人一眼。

  那兩人只覺心頭一顫,韓秀雲的目光竟若利劍一般刺入他們的心中。

  “娘,我們可以啟程了。”杜娟興沖沖地跑了進來歡笑道。

  “嗯-——”韓秀雲淡淡地應了一聲立身而起。

  “師兄,你怎麼來了?”杜娟驚異地問道。

  “我是來拜見師娘的,也是來看你和師弟的,怎麼師妹這就要走嗎?”君情忙應道。

  “準備好了,夫人,我們可以動身了。”林峰大步跨了進來,笑道。

  “林峰!”君情一愣,低呼道。

  “君情!”林峰也一愕,兩人立刻四目相對,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火藥味在其中。

  “你好哇,君兄,怎麼,來為我們送行?”林峰搶先開口淡然笑道。

  “林兄要走嗎?”君情聲音有些冷地道。

  “是呀,原來君兄不知道啊,我們準備全體旅行,去領略一下塞外風光。”林峰很俏皮地道,眼神中卻充滿了傲氣。

  君情身後的兩人見樹峰也到了,不禁心中有些驚駭對於林峰的武功,他們是領教過的,雖然只那麼一招,已經夠讓他們膽寒的了。

  君情向杜娟瞅了一眼,疑問道:師妹和師娘也去嗎?”

  杜娟卻啞然不語抬頭望瞭望韓秀雲一眼,林峰卻搶著道:“當然是一起去了,聽說塞外風光無比壯闊,有人曾說'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現牛羊,可惜君兄有人管著不能隨去不然定更加熱鬧。”說著有意無意地望瞭望君情身後的兩人。

  君情臉色變得很難看又望瞭望韓秀雲的神色,知道這一切都是事實,心中湧起一股狂烈的嫉火,卻不得不強壓下。

  林峰毫不理會地向君情身後的兩人望瞭望曬然一笑道:“這兩位兄弟神色怎麼不好?這可是連雲寨呀要不要請個大夫為你看看?”

  “林峰,你——”那兩人憤怒地望著林峰,卻又斜視了韓秀雲一眼,忍住要說的話,卻漲得一臉通紅。

  “阿峰,我們走吧!”韓秀雲向林峰溫和地道又向君情淡淡地道:“阿情你回去代我向你爹問聲好,我或許在回來會到成都去向他問聲好”

  “是,師娘!”君情臉色有些蒼白地瞟了杜娟一眼,應道。

  林峰傲然一笑,淡淡地道:“娟妹,我們起程吧!”說完不理君情,大步向外走去。

  “師兄,我先走了。”杜娟向君情打個招呼,很自然地款步向外走去,韓秀雲望了君情一眼,提著小包也步出大門,君情只得跟出大門。

  “林兄弟所要的東西全都備齊了,準備了三輛馬車,先拖著走一段路,走不動時再解開馬車上的馬你說怎麼樣?”依那情朗大步趕過來一把攬住林峰歡聲道。

  “那當然是好得很,只是我現在就想多喝幾口猴兒酒。”林峰笑道。

  “這個我連雲寨有的是那幾百壇還未開封呢。”夢娜奴娃嬌笑道。

  “那還不去拿幾壇來為我們餞行。”林峰笑呼道,同時又望望杜娟傻傻一笑,只看得君情嫉火中燒。

  “太好了,那我們就多帶一些猴兒酒,一路上喝個痛快,然後再一人弄一葫蘆烈酒燒刀子,那樣也很好。”馮過客歡快地道。

  “這個好說,本公主早就叫人拿五壇過來,相信讓你幾人喝個痛快是沒問題得了。”夢娜奴娃豪爽地道。

  “沒問題,沒問題,最好的是再把那'燒刀子'換成江津白乾便更妙了。”林峰伸伸舌頭笑道。

  “得寸進尺的傢伙,”杜娟笑罵道。

  杜威和皓月不知從哪兒鑽出來,一見到君情,杜威立刻歡笑道:“大師兄來了,你難道知道我們要走嗎?”

  君情一聲乾笑心中也舒服了一點苦笑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來拜見師娘,順便來看看你和娟師妹。”

  “哦我們這就要走了,你有空嗎?”杜威神情仍很愉快地道。

  皓月一眼便看出君情對林峰的嫉恨,打心底便討厭起君情來,其實君情也確是個很吸引人的人。

  “威哥,我們去看看車子吧,別在這裡耽誤時間了。”皓月有些不快地道。

  杜威望了皓月一眼,忙向君情道別道:“大師兄我先走了。”

  君情向皓月望了一眼,只見她眉清目秀,卻一臉狡黠之色,更多的是天真爛漫,可並不認識,不由覺得奇怪地問道:“師弟,那小孩是誰呢?”

  杜威笑道:“她是我新交的好朋友,是峰大哥的妹妹,對我很好!”說著轉身向皓月跑去,留下君情在呆呆地發楞。

  “公子,我們走吧!”君情身後的兩人有些不快地道。

  君情積下了滿肚子的鬼火,恨不得把這兩個人給殺了沒好氣地道:“你們要走,便先走吧,少管我的事。”

  兩人神色一變,卻無可奈何。

  “威哥哥,那個人是誰呀?”皓月好奇地向杜威問道。

  “他是我大師兄君情。”杜威興沖沖地介紹道。

  “我看也不怎麼樣嘛,比起我大哥來差得遠了!”

  皓月不屑地道。

  杜威有些尷尬,解釋道:其實他也不錯。”

  皓月'噗哧!”一聲嬌笑道:“我故意這樣說的,看你生不生氣,其實,你家的劍法那麼厲害,教出來的人肯定很厲害嘍”

  “好哇你敢戲弄我!”杜威裝作一副憤怒的樣子道。

  皓月卻一挺胸毫不畏懼反而一副老成的樣子,道:“一點點小小的戲弄都忍不了,將來怎麼能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再這麼兇巴巴的,我對你不客氣了。”

  杜威望著皓月那怪模怪樣的形象,聽著怪聲怪氣的話,不禁捧腹大笑起來。

  “酒來了!”馮過客眼尖,老遠便呼道,同時迅速沖去抱來一壇歡聲呼道:“兄弟們來,喝這餞行酒嘍!”

  林峰大步走來,接過那已開封的酒壇仰頭灌了兩口大叫過癮。

  “看你們這一副饞相,碗都不用。”夢娜奴娃笑道。

  馮過客笑道:“我可不饞特地等著你拿碗來呢,最饞的是林兄弟。”

  林峰一聲乾笑道:“嘴不饞枉立人世,酒不愛,不是男人,對嗎?”

  “誰告訴你這個歪理的?”杜娟笑問道。

  “這娟妹就有所不知了這就是酒鬼真理,乃千古至理也。”林峰放下酒壇,滑稽道。

  杜娟和夢娜奴娃不禁都嬌笑起來,韓秀雲也不禁莞爾,君情卻恨不得趕來殺了林峰。

  “師娘,師妹,林兄,我便不遠送了。”君情強壓住心中的怒火溫和地道。

  林峰淡淡一笑,哪裡不明白君情此刻的心理,只是裝作若無其事地道:“君兄,來咱們在臨行前乾一碗”

  馮過客立刻倒上兩碗送給兩人。

  林峰一聲豪爽的大笑一口乾盡碗中的酒,抬眼望向君情。

  君情臉色很難看,卻一口飲盡了碗中的酒,把碗還給馮過客。

  林峰淡然一笑道:“君兄果然爽快我也不送君兄了,保重。”

  君情眼中射出一抹冷光,抱拳道:“林兄也要保重了。”說完轉身便走。

  馮過客一陣冷笑,孫愛人也嗤之以鼻,依那情朗重重地拍了柏林峰的肩膀,意味深長地地望了林峰一眼,林峰投以自信的一笑,兩人便又同時相對而笑。

  “走,我們也該起程了。”林峰一聲低呼,旋又向夢娜奴娃舉起一碗酒,神色顯得有些黯然地道:“公主,我們也來乾一杯,希望你能代我好好地照顧亞娃的墓,我會回來看她的、”

  夢娜奴娃也有些淒然,點頭應道:“我會好好照顧姐姐的你放心。”

  依那情朗嘆了口氣,拍拍林峰的肩膀道:“人死不能複生,林兄弟節哀順變!”

  林峰沉重地點了點頭,遂又端起一碗酒向地上灑去有些痛心地道:“這一碗是向亞娃餞行,若能夠回來,我定會來看你的,”

  “阿峰,我也來向亞娃姐敬上一碗酒、”杜娟也深沉地道。

  林峰雙手有些顫抖地端過一碗酒遞給杜娟,杜娟也以雙手捧過酒碗,來到夢娜亞娃那新建起的墳墓前,低低地說了一些話,便把酒灑了下去。

  沒有人聽見杜娟說什麼也沒有人想問,因為這一切只是一種最低沉的基調。

  林峰又望瞭望工在照看馬車的疤老三和幾名天妖教中的好手,便對碼過客道:“馮老師把這剩下的酒送給疤老三吧。”

  馮過客淡然一笑,幾人各灌了幾碗,便端著酒一起向馬車走去。

  “夫人,我們走吧!”林峰恭敬地向韓秀雲道。

  韓秀雲吸了口氣,向出來送行的阿魯娜揮了揮手便也向馬車走去。

  “林峰,等一等,這里為你每人還預備了一頂斗篷,在雪山上風很大的,沒有斗篷,臉下吹得會很不舒服。”夢娜奴娃從連雲寨人苗大手中接過十幾項精緻的斗篷遞給林峰道。

  林峰不禁感激地望了夢娜奴娃一眼,笑道:“還是公主想得周到”

  “因為我們的人,有過行走大雪山的經歷,所以便知道清楚一些這樣一裝備,你們過大雪山便像走平原一樣,多好。”夢娜奴娃不禁笑道。

  “好了我先謝過了哦,保重。”林峰道。

  “我們會的!”夢娜奴娃有些幽怨地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10:07
第十二卷第六章君門四雄
  “大公子、三公子無極子在資陽出現過,據探子的消息是向眉山、夾江方向行去,緊迫在後面的有萬宗堂的高手斷掌門、回風堂道教,那英雄塚似乎也有高手派出來天妖教也有動靜,只是行踪太過神秘,探子們很難探出具體位置,其他各門各派的大概有近七八十位好手追逐無極子。”

  君道遠和君天冷冷地望瞭望立在堂前的漢子君道遠道:“那我們的弟子仍沒有找到無極子的具體位置嘍?”

  那漢子顫了一下,低低地應道:“沒有!”

  “飯桶,這麼多人居然還不能找出一個身受重傷的人的行踪。”君天氣怒地道。

  “兄弟們已—一已盡力了。”那漢子有些結巴地應道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盡力了'盡力了都找不到一個受傷之人,更是飯桶你可知道無垢子到了成都曾在黎洞天家里呆過,而無垢子也曾到過總舵,提議是將寶藏天下平分,若是讓天玄子等人先找到無極子,或是天妖教先找到,那這一切都會白費心機,你知道嗎?”君天怒氣沖沖地道。

  那漢子一驚,急應道:“屬下會再全力調動人手,去查出無極子下落。”

  君道遠冷冷地道:“務必手腳於淨利落,知道嗎?”

  “屬下明白。”那漢子慎重地道。

  “聽說還有人獲得了一份藏寶圖,可有這回事?”

  君道遠疑惑地問道。

  “不錯,江湖中傳言竟有兩份寶圖,那份估計可能是無極子手中那份藏寶圖的複制,前一段時問,還傳聞在泰山派的掌門郭認真手中,可是後來泰山派竟全部毀於一夜之間那份藏寶日傳聞是被'天妖教'拿去了,因為只有天妖教之人才有這麼可怕的實力,可是,從泰山派眾弟子屍體和郭認真屍體上的傷口來看竟是有著許多門派的正宗功夫留下的痕跡,據屬下估計,和劫我們那越鏢的神秘人有關係。”那漢子肅然道。

  君道遠的臉色有些變,卻淡淡地道:“好,你去盯緊無極子行踪,你先下去吧”

  “是!”那漢子應了聲,急匆匆地退了出去。

  君道遠吸了口氣,望向君天,問道:“'爹說他何時可以出關呢?”

  君天低低地應道:“大概還需要十天,”

  “十天,爹的武功已經夠高的了,又何必再學那些功夫呢,真是的,要是爹此時在,事情就好辦多了。”

  君道遠怨道。

  “大哥有所不知,在江湖中像爹這般功力的還有杜刺和花無愧,而花無愧更是詭秘莫測,這些年不知道又有什麼厲害殺招爹不得不防,因此只好取長補短了。”君天應答道。

  君道遠淡淡一笑,笑得很邪,不過君天卻沒看到。

  “二弟他也還需要十數天才能回來。”

  “想來二哥這次定可以帶兩匹血汗寶馬回來,那可是太好了。”君天歡喜道。

  “聽說還有大批河曲寶刀,也是稀有之物。”君道遠歡暢地笑道。

  “只是這次六十五萬兩白銀花得冤枉,”君天吸了口氣道。

  “哼總有一天會讓他們還回來的,”君道遠雙目射出煞芒道。

  “大哥走了之後,皓月便守在房中,心情也很緊張,可是睡到後來,突然感覺到不對,因為屋頂上有人奔跑的低響我始終保持著大哥說的那種警覺,於是迅速輕輕地穿上鞋把毒弩緊握在手中靠在床的最裡面,凝神地靜守著,等待這個夜行人的出現,可是皓月卻發現一隻從窗紙上伸入的管子,立刻想到這是迷香,也便把莫老給我的解藥服了一顆。”皓月講著邊示範動作,使林峰不禁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心也多了幾分讚許和欣喜。

  原來,那晚,林峰和馮過客諸人全都向連雲寨進發之後,皓月呆得實在無聊,便開始練習林峰所教的武功,靜想林峰的每一個動作和平時練時的動作細節,最後在修習內功之時,'喀”一聲輕響,驚醒了皓月,根據她從孫愛人這些人所聽來的江湖經驗,便立刻把勁弩裝好,這是一個習慣性的動作。

  屋內本就未曾亮燈,在黑夜中,隱隱有月光柔和地灑在室內顯得格外朦朧清幽跟著林峰在一起的日子她學會了冷靜和思考,更學會了分析,加之本性的精靈古怪,又有人寵著,自然使她更無局限地發展自己的特長。

  “喳!”又是一聲輕響皓月卻輕輕地穿上了靴子整個身體縮到大床的角落,她的身子本不大,這樣一縮,竟成了窗外的一個死角。

  皓月的眼睛很亮,卻突然發現窗上多了一根小管她敢保證,只要對著那根小管射出一弩對方絕對只有死路一條,可是她並沒有如此做,因為對方的實力她未完全知道林峰曾說過,謀定而後動不留後患,待機而發,致敵於死命,因此她等,也明白這定是所謂的迷香於是便想起了莫死哭臨行時給她的避毒丹別看她人小小的,身上的法寶卻很多,因為寵她的人很多,而且都是厲害人物。

  良久,終於又聽到了一聲輕響,紙窗被頂開,狸貓般地躍進兩名蒙面人,眼睛都像夜猴子的眼睛一般亮。

  在黑暗兩人發出一聲今人心頭髮毛的冷笑,很低卻絕對陰沉。

  皓月心頭一顫,卻仍像一隻小貓一般縮在床上,當然也落入了兩人的眼中是以他們才會 出冷笑,可是他們卻沒想到死神正在向他們召喚。

  皓月的一隻手緊帶著勁弩正在腹下緊壓著,只有四支箭頭露在外面又以另一隻手掩護著,這絕對是個必殺的格局。

  “對負一個小孩子,也要費這麼大的勁,真是窩囊,我就知道這小稚鳥怎麼會有那麼精靈呢!“一個蒙面人嘴叨道。

  “這是聖者的要求,小心行事,只好小心一些嘍,反正他派我們三人來對付這小孩,是他的事,我們還可以免了去與林峰這種高手相對,豈不是美哉,快哉。”

  另一名蒙面人陰陰地笑道,目光很陰森。

  “嘿嘿,這倒也是,不過辦事謹慎,小心是本教的宗旨,對付一個林峰居然出動兩位聖者,可見是多麼謹慎,對付一個小孩也用我們三個大人,說明教中對這些很重視,事在必成,不容有失。”先開口那瘦高個子的蒙面人乾笑兩聲道。”來吧,把她綁了,用袋子裝好。”那目光很陰森的漢子淡淡地道。

  皓月心頭一動,見這兩人祝她為無物地靠近她,不由得感到這兩人可憐、可悲,也不免有些得意。

  那瘦高個子的蒙面人卻從懷中掏出一隻黑布袋伸手就要來抓皓月,卻突然發出一聲狂嘶,整個身形觸電般地向後彈,而且目光陰森的漢子也同樣發出一聲狂嘶。

  因為皓月的身子動了一下只動了一下而已可這已經足夠足夠讓兩個還在做美夢的人死去,那是皓月手中的勁弩。

  那是一個絕對好的角度,皓月調整好勁弩的角度連珠射出那四支毒弩,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插入兩人的心臟,每人兩支,其實那已是多餘的,浪費。

  “嘩——'木窗撞成粉碎,一道巨大的黑影若大鷹般向皓月的床上撲來。

  皓月一聲嬌笑,身影一縮,狸貓般從床上翻下,靈巧地搭上一支勁弩。

  “轟——”結月所睡的床立刻爆成碎木四散亂飛聲勢驚人之極。

  皓月的臉色也有些變,她沒想到這人的武功竟會這樣蠻橫厲害,真是可怕之極,其實她是碰巧,否則這兩個已死去的人足以置她於死地,這三個人的武功都在伯仲之間,而因為太過小心反而著了皓月的道,真是可悲之極。

  皓月手中的毒箭標射而出,在黑暗的房間裡,在木片的呼嘯聲中,竟將這支箭掩護得很好,幾乎沒有破綻,但是這黑影並沒有倒下。

  他居然檔開了皓月這一箭,這必殺的箭。

  這的確是個高手那隻用來對付一個小孩子,或許叫浪費,好一點說法應該叫小心謹慎,也表明事在必成之心。

  皓月吃了一驚,想不到對方在這種情況下,仍擋住了她的這一箭,可是她立刻又不驚異了,因為這個人的身後竟背了一塊桌板皓月笑了,笑得很頑皮,是為這人的滑稽而笑,也為這個人的樣子而笑。

  這個人的眼睛很亮,卻很小,身子也很小,背著兩塊桌板像是一隻爬行的烏龜,不過他的兵器卻有些可怕,竟是一雙大鐵鎚,每一把比皓月的腦袋還要大,這也讓皓月吃驚。

  那人也笑了,因為他躲開了皓月的那隻毒弩,他身形最小,卻是最有心計,也最為小心,所以他沒死。

  沒死,就一定要抓住皓月,因此,他的身形沒有片刻停留,他不敢再給皓月任何發箭的機會,那毒弩很可怕。

  皓月的動作之利落完全超出他的想像,在他的身形剛轉過來,才跨出三步之時,便迎來了三支勁弩成品字形飛射而至,速度和角度都很驚人。

  這矮小的蒙面人的身體也很利落,背上的桌板迅速翻至身前同時雙錘也擋住兩支勁弩,可是桌板卻因這一箭完全碎裂了,因為若想桌板檔住那最上的一支箭,便須與兩柄大鐵鎚相撞,所以桌板爆裂成無數木片。

  木片!也是武器,帶著強烈的銳嘯,向皓月罩去。

  皓月心中一驚立刻在身前灑出一幕幽光,是皓月的劍,這是不得已才出劍。

  皓月出劍,卻讓這蒙面人駭了一跳,因為這一劍根本不應該是如此嬌小的女孩能夠使出來的,而這小女孩才只學過幾個月功夫,這怎麼可能?

  但這卻是事實,很現實的東西,每一劍的角度,每一劍的速度,每一劍的力度都大大地超出了這人的想像,包括皓月的步法。

  沒有一片木片可以進入皓月的劍勢之內而且產生了一種強大的內旋力道,一股股森冷的劍氣逼了出來。

  蒙面人“嘿嘿”兩聲冷笑毫無顧忌地以雙錘猛砸過去,因為他知道對方的功力絕對不如他,畢竟只是個小女孩。

  皓月臉色變得很難看,她也知道自己的功力絕對比不過對方,而且對方的兵器更佔優勢,想贏絕對是沒有可能。

  蒙面人眼角露出一絲得意,卻霎時又變得驚詫和憤怒、因為皓月咬了咬牙,做出了一個讓蒙面人震撼、驚駭的動作,也很有效。

  皓月的臉色有些白,卻很堅定,對於蒙面人的一對大鐵鎚根本不放在眼裡,便像是蒙面人的鐵鎚不存在一般,毫無顧忌地挺到直刺蒙面人的心臟,這是同歸於盡的打法,一個小孩子居然有如此勇氣,有如此魄力和狠勁,沒有人不為之心寒和震撼。

  皓月想到了林峰常說的“豁”,武人能豁則屬勇,屬猛,屬狠,勇猛狠便是氣勢,武人最重氣勢,敵懼我不懼。豁,則無生死之慮,亦無情牽物掛,是一種境界,忘物忘我的境界、所以皓月豁出去了,沒有人敢懷疑她的實戰經驗,這是林峰訓練她的準則,從實戰中獲得進步。雖然那並不是一種生與死的相搏,可卻有生與死的教訓和心得。

  蒙面人的確有些憤怒,卻不得不回錘去砸皓月的劍,因為他並不想換一個小孩的命,而皓月的劍卻飄突異常,並不是他一隻錘所能夠抵擋,因此,只得撤回雙錘以夾擊皓月的劍。

  皓月臉上盡有一絲得色,劍在同時下拖,要切開蒙面人的肚子,狠辣無比,也快捷無比而且腳步也異常奇妙。

  蒙面人再也不敢小看這個小姑娘,這明明是一位高手,一位很小的高手,怎能讓人忽視呢?無論從哪一條來說,皓月足以達到好手的標準,只是年齡而已。

  蒙面人一聲低吼,一錘反絞,另一錘卻直砸皓月的手臂,招式極為陰險。

  皓月卻霎時改變攻勢,身子一矮,竟踢出一腳,無聲無息地踢出一腳。

  “叮——'一聲脆響之後竟是“啪——”地一聲悶響。

  皓月的劍在鐵鎚上點了一下,卻藉力上身後倒,加速腳的踢出,正中蒙面人的膝蓋。

  蒙面人發出一聲慘嚎,絕望地倒了下去,因為皓月的那一腳,更因為他身後的那一劍。

  應該說是劍鞘,簡單而直接的劍鞘那般樸實,不起眼,可是卻刺入了蒙面人的後心,深深地,只差一點沒從前面穿出來。

  皓月的身形翻滾而出,還劍入鞘拍了拍小手,露出一個笑容,燦爛的笑容,像三月的春光,也像春天的鮮花。

  “你沒事吧?”那劍鞘的主人抽出劍鞘溫和地道。

  皓月踢了那蒙面人的屍體一下笑道:“憑這幾個膿包也想來抓本小姐,門都沒有。”

  那人笑了笑便將劍鞘上的血在屍體上擦了擦。

  “依那大哥,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皓月奇怪地望瞭望那劍鞘的主人疑問道。

  “因為有人要害你大哥,所以我就來了。”來人正是依那情朗,他淡淡地道。

  “事情就是這樣的了,後來你就都知道了、”皓月溫馴地坐在林峰的懷里道。

  林峰淡淡一笑,輕撫皓月那如絲般的秀發,淡淡地道:“皓月可知道那用錘的人是哪一派的功夫?”

  皓月不解地望了林峰一眼,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他的武功很熟所以我應付起來不是很難。”

  “那是因為你所學的武功之中本就融合了那種武功的精義,那使錘的應該是'斷掌門'的武功,所以你仰身踢他膝蓋,他根本不能夠躲開,他們的武功在上盤,而下盤以紮實馬步為基礎,利用重武器,則下身移動不靈活,遇上你這小鬼他便注定要倒霉。”林峰笑道。

  皓月傻傻地一笑,道:“由大哥帶出來的小鬼才會是他的剋星,別人怎麼行,對嗎?”

  林峰拍了皓月腦袋一下,笑罵道:“又在練習拍馬尼的功夫是不是?大哥可不用你拍。”

  皓月不禁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

  “林兄弟,前面就要過大渡河了,要不要下來看看渡河風光?”依那情朗在馬車外歡聲道。

  “哦,是要來看看了,在車子裡悶了一整天也不大舒服。”林峰伸了伸雙臂應道。

  皓月一聲歡叫,立刻拉開車簾,向外鑽,那迫不及待的樣子到讓林峰覺得好笑。

  林峰推開車門,在車子停穩後,緩步而下,杜娟諸人也都推門而下。

  “我們過了渡河,將怎樣走呢?”林峰高聲向連雲寨的幾人道。

  “我們過了渡河,便已到了藏人的居地,沿邊一些土著,再斜向西北方向貢嘎山方向走,便會到大雪山之下,翻過大雪山在生吉落腳再向前便是雅礱河,至得差,乘坐土著小舟——”

  “算了,算了,說了我也弄不清,甚至都不知哪裡是哪裡,到時候再談吧、”林峰打斷他的話道“也好!”那人應了聲道。

  林峰諸人緩步走到渡河之邊,望著那奔湧的急流,不禁暗暗心驚。

  河水奔湧帶起的“嘩啦啦”的聲音讓人心中不免產生一種寒意,也因為河水之中所蒸發起來的那冰寒的水氣,河邊水草很茂盛,這渡口的人不是很多,比起長江來這大渡河又有一番風情,融雪山之水而集成大河,河水之冰涼可以想見。

  林峰望著河中那來回而在水中飄搖不定的木船,眉頭不禁皺得很深。

  “大哥,你不高興嗎?”皓月敏感地問道,杜娟和眾人的目光不由得全聚在林峰的身上。

  林峰苦澀地笑了一笑道:“要是有人在我們渡河之時進行偷襲,你們猜是什麼後果?”

  說完眉頭也皺得很深,所有的人不禁都面面相覷,這的確是一個可怕的問題,因為河中的渡船太少,怎麼可能有眾人一次性載過去呢?還有馬匹和馬車,這些將如何過去呢?若是“天妖教”在對岸設下埋伏,那過去的少數人如何能夠對抗他們高手的偷襲?最終只能是各個擊破的定局。

  使那情朗和馮過客只好報以苦笑。

  林峰不禁想到了“岳陽門”要是有他們的大船借用一下,那可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哎,要過河嗎?”靠在岸邊的那隻不算小的船上,艄公喊道。

  林峰大步行去,馮過客和依那情朗跟隨在左右,皓月也行在身後。

  “你這裡可有大船?”林峰沉聲問道。

  “我這船還不夠大嗎?”那艄公笑著反問道,同時自信地指著自己的船,向林峰炫耀什麼似的。

  林峰淡淡一笑道:“你這船可以裝上岸上的那三輛馬車嗎?”也學艄公的樣子指著三輛馬車。

  那艄公望了馬車一眼,神色變了變,道:“那倒裝不下。”

  “你這裡可還有別的大船,可以裝下十幾匹馬和人的大船、”林峰補充道。

  那人遲疑了一下道:“有是有,不過你們拿不到的,因為那是戰船,有很多官兵、”

  林峰一陣疑惑,沉聲問道:“你們這裡也有官兵把守的戰船?”

  “自然有的,最近呀,大金川那股流匪鬧得很兇使得渡河這上段的人民不得安生,朝廷派人來圍剿這股流匪,自然在大渡河駐有戰船嘍。”那艄公應聲道。

  “大金川的流匪?”林峰疑惑地望瞭望連雲寨的幾位苗人,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瘦長的苗人工刻應聲道:“的確有這麼回事,這是一批馬賊,聞說是確廝哆家族溪巴溫在支持他們,所以勢頭很強,已經在**山和大金川之間的一大片土地上建立起了勢力,有順渡河而下的趨勢”

  “那是誰主持這次圍剿?”林峰有些喜色地問道。

  “我也不清楚!”薩野金應道。

  “那好,我們便去找這些人,借一艘戰船來渡河吧。”林峰大喜道。

  “阿峰,這行嗎?”韓秀云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林峰曬然一笑道:“我想應該沒問題,只是渡過河去而已,也並不想怎樣。”

  依那情朗也心怀大開,呼道:“咱們便向上游再走一段路吧,活動活動筋骨也是好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10:08
第十二卷第七章巧逢故人
  “什麼人,給我停步!”一聲高喝,那些兵士們全都繃緊心神,望著依那情朗人人,一臉戒備的神色。

  依那清朗高聲喝道:“爾等聽著,我們乃'威武郡王府'之人,車中乃是我們公子,叫你們長官出來說話”

  “威武郡王府?”眾官兵一臉疑惑卻不敢不去回報,“你們先等在外面,我們這就去通報我們大人。”

  韓秀雲一臉驚愕地推開車門,向一臉笑意的林峰投以不解地一笑。

  林峰滿灑地從車中跳出來,笑道:“我這裡有當今雅蘭郡主的一塊威武郡主王府令牌,因此,依那兄才會這樣喊。”

  韓秀雲這才恍然,卻有些疑惑。

  林峰自然知道韓秀雲的疑惑,便應道:“這個我待後再向夫人解釋、”說著來到依那情朗的身邊,眾人全都下馬以待,望著那扎在河邊山腳的營寨。

  寨頭傳來一陣腳步聲,出現了一個高大雄偉的身形。

  “你們誰是威武郡王府之人?”立刻傳來一聲高呼,聲音宏亮之極。

  林峰心中暗驚,想不到軍中也有如此功力絕高之人,卻很自然地踏前幾步道:“在下木山,乃雅蘭郡主的親衛,”說著便將一塊金燦燦的令牌交給依那情朗。

  依那情朗解開身上的弓箭和利劍,輕裝向寨門步去。

  “放梯!”那形象雄偉壯碩的軍官低喝道。

  依那情朗淡淡地一笑,大步向木梯上走去,手根本就不扶梯把,身子卻是不搖不晃地踏上了寨頭,雙手將令牌遞給那壯碩的軍官,沉聲道:“這乃是雅蘭郡主親衛令牌,大人請過目。”

  那人接過令牌,仔細看了一下,又望瞭望依那情朗一眼,淡淡地問道:“你們從那麼遠跑到這邊關來是所為何事?”

  依那情朗淡淡一笑,毫無所懼地道:“我們是要藉道去西藏拉薩城,見禪宗活佛,而因過渡河有些困難,只想大人能送我們渡河而已。”

  “哦!難道下游沒有渡船嗎?”那人淡淡地道。

  “下游全是一些小船,根本就無法一次渡過十幾匹馬和人,其中還有一些原因使人們不能分散而渡,是以想藉大人之力,望大人成全。”依那情朗很客氣地道。

  那軍官掃了城下諸人一眼,心頭猛地一顫,那是因為杜娟的絕美和韓秀雲的高雅雍容及逼人的英氣。

  依那情朗順著他的目光瞧去,不由暗暗好笑,淡然問道:“大人意下如何?”

  “秀雲!”那軍官叨唸道。

  “寨上可是君德兄?”韓秀雲放開聲音叫道。

  “真是秀雲!”那軍官大喜呼道。

  依那情朗驚奇地望瞭望眼前這壯碩的軍官那微微爬滿滄桑的臉,心頭湧起一陣奇怪的感覺。

  “楊大伯,怎麼是你?”杜娟也一聲驚呼,歡喜地叫了起來。

  “哈哈—一想不到在這蠻荒之地也會遇到你們,真是鬼使神差,打開寨門,”那軍官一陣歡笑,粗豪地道。

  依那情朗想不到這軍官與韓秀雲居然會是熟人,大感意外,便立刻道:“大人與韓夫人熟識嗎?”

  那叫楊君德的軍官豪笑道:“她是我親家,乃是世交,你們的事沒問題。”

  依那情朗驚得目瞪口呆,笑了笑接過楊君德手中的令牌,客氣地道:“那我先下去了!”說著轉身從三丈多高的寨牆上飛躍而下,飄然若飛葉,只叫寨頭的守兵看得目瞪口呆。

  “娟妹,你認識他嗎?”林峰疑問道。

  杜娟扭頭一笑道:“他便是我二姐的主翁,乃忠自楊業的後人,和我家乃是世交,你說認識不認識他呢!”

  林峰伸手一拍腦袋,笑道:“原來如此,能在如此窮郊荒野遇上故人,真是太意外了,走,咱們進寨去吧!免得別人說我們故作嬌情!”

  “進寨恐怕會耽誤甚久,這樣會拖廷你的傷勢,最好是由我娘進去與楊大伯說一說,盡快趕路好了。”杜娟憂心道。

  林峰神色一黯,感激地道:“娟妹真好,可惜林峰前途茫不可測,卻要累娟妹有親不能相聚。”

  “阿峰何必如此說,他身為將士,便不能因私廢公,我們相聚是有違軍紀的,所以阿峰不必亂想、”韓秀雲肅然道。

  楊君德策馬馳出,一身便服,更顯得英武超卓自然有一種逼人的氣勢。

  “秀雲是要趕到西域去嗎?”楊君德帶住馬頭歡聲問道。

  韓秀雲淡淡一笑道:“那倒不是,我送他過雪山便可以返回,若是好的話,也可以到西域去看一看域外風光。”

  “走,到寨中去談吧”楊君德飛身落馬笑道。

  “君德兄有君命在身,秀云不便打擾,又因去西域事態很緊,不能耽誤時間,還請君德見見諒,我們可能要盡快過河,個中情況我與你細說一些,相信君德凡能夠理解。”韓秀雲肅然道。

  楊君德臉上顯出一絲驚異和不解,旋即爽朗地道:“既然秀云如此說,我也不便勉強,其中情況也不必細說,我相信你,我這就立刻開船,只願秀雲這一路多保重。”

  韓秀雲感激地一笑道:“君德兄還是老樣子。”

  楊君德開懷一笑,問道:“杜兄弟近來可好?”

  “他也一切如故,每日都鑽到武學堆中。 ”韓秀雲笑道。

  “楊伯伯,姐夫他們好嗎?”杜娟嬌聲問道。

  楊君德扭頭望望杜娟,粗豪地笑道:“幾年不見,娟兒竟讓天下的姑娘失去顏色了,你姐姐和你姐夫都很好,不過現在沒隨我來、”旋又轉頭向林峰望來,淡淡一笑道:“這位想必是雅蘭郡主的親衛了?”

  林峰微微抱拳道:“不錯!”

  楊君德見林峰的體態和那深蘊的氣質不由暗暗吃了一驚,旋即笑道:“好得很,我這就去出船。”遂轉身向韓秀雲抱拳道:“勞秀雲在寨外稍等啦!”說完躍馬返回寨中。

  “沒關係!”韓秀雲含笑應道,望著楊君德消失在寨門之內。

  四月,山花依舊很爛漫,草青青,葉青青樹枝橫搭成一張密密的綠網,陽光從樹隙間灑下斑斑點點的光潤,使小道變得更為幽森和清靜,卻另有一番迷人的風情。

  鳥兒的叫聲很歡,這或許是春天獨有的歌,那樣歡快,輕鬆,讓人心神無限地飛越。

  春日是沒有壓力和緊迫感的,一切都那般自然,像陽光一般飄灑。

  厲南星的心情很平靜,平靜得像水譚中的春水,平靜得有些像那高大粗壯的林木,他好像不知道什麼是緊迫感,無論什麼時候都那樣灑脫、優雅和輕鬆。

  世間的一切本就沒有什麼,全都是由己心而出心寧則世寧,這是厲南星的看法他很關心漢源的事,但關心怎樣?未知的結局並不能由自己控制,因此他仍保持著自由心,他的馬兒也受著他心情的感召,跑得那般輕快和有節奏。

  眼前,除了樹林仍是樹林,地上除了青青的草還有凸出的石頭,眉山的石頭不是很特別,但卻很有情調從青草中冒出一小塊青灰色,在野花叢中便成了一幅很浪漫的畫。

  厲南星卻發現了另一幅更讓人觸目驚心的畫,很淒豔的畫。

  青青的草上頂著一塊碎布,幾串血珠飛灑在碎布的四周,淡淡橙黃的陽光的斑點零零散散地灑落在這特殊的環境周圍,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

  春風在吹,樹葉和鳥兒的叫聲都沒有改變那種輕快而悠揚的曲調。

  厲南星雖有些驚異,驚異的並不只是這幅淒豔的畫,而是那幾株斷了的樹,樹斷了,橫在路上,使厲南星不得不從馬上跳下來。

  他無論做任何動作都那般灑脫,就像他那青灰色的長袍總是在優雅的飄動。

  厲南星的目光落在那斷樹的根部,那是一處很有研究價值的地方,絕不是被刀切,但卻比刀切更讓人心驚。

  斷口不是很整齊,但每一根樹徑都已錯位,夾斷。

  厲南星的臉色有些變,就因為這些,他似乎想到了一些什麼,輕輕地撫了撫馬背,身形像只鷹一般快捷,姿勢也有鷹的雄健和灑脫。

  血液,並不是只形成那一幅畫面,那隻是一個前奏,似乎是這樣。因為歷南星所追踪的是那一路的血跡。

  一路上,都有驚人的發現,最讓厲南星難忘的,是那一隻掌印,帶血的掌印,那是印入一株大樹之內的掌印,血水仍未乾去,卻讓那紅紅的印跡更為淒艷。

  厲南星張開五指,對那手印比了比剛好可以容下一隻手掌而這隻手掌要不便是沒有皮,只有血肉,要不就是剛在血水中浸泡了一把。

  厲南星的腳步更急,眼睛也瞧得很仔細,正因為仔細他發現了一件更可怕的東西——人心,一顆血淋淋的人心。

  大概便是那隻手印是血紅的原因吧。

  有一顆血淋淋的人心,但必定有一個死人,一個死得很慘的人,那時在一叢小灌木之後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傳過來,其他的也只有一柄斷劍,一柄斷成七截的劍。

  這一切說明了什麼呢?或許只有那死人知道可惜那已是一具不會說話的屍體。

  看打扮,厲南星一眼便認出那是崆峒派弟子,青灰色道袍比厲南星身上的青色要深一些,帶著黃穗的劍。

  兇手是誰呢?其實厲南星已經猜到了,天下間能有如此霸道掌力的人,不是很多,而能印出樹幹上那種手印的人更是獨一無二那是斷掌門的掌門,'一掌開山'胡精忠。

  能列入十大門的,絕對不簡單,能為一派之主的人更不簡單。

  胡精忠是一個心狠手辣,亦正如邪的人,只要出手,便不會有活口。

  厲南星加速疾奔,他己經想到了是怎麼一回事,其實他應該早就想到。

  路上,總少不了打鬥的痕跡,青青的草被踏得一塌糊塗,青青的葉,嫩嫩的枝都散落了一地,一派淒慘。

  微微的風送來一陣細細的呻吟,絕對是一隻腳己踏入了鬼門關的人才會有如此讓人心寒的呻吟。

  好低,好低,但卻逃不過歷南星的耳朵,不僅呻吟聲逃不過他的耳朵,便是一串迅速離去的腳步聲也逃不過他的耳朵。

  厲南星是個心善的人,忍不住要先看看那將死的人,因此他迅速的來到了一攤血水之邊,那是一具已有一半成為屍體的人,在見到歷南星後,竟奇蹟般地從絕望的眼神爆出一種異彩。

  厲南星的心顫了一下,倒在血泊中的居然便是那逃過千萬次襲擊而行踪難覓的無極子,可惜,此刻已經不能夠再做任何事,兩隻手臂,一隻被劍斬的,後南星一眼便看出了痕跡,因為刀的力度和角度與劍絕對不相同,另一隻手臂卻是被硬生生地撕了下來,像那路邊的斷樹一般模樣。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厲南星嘆了日氣,有些心酸和難過地低沉道。

  “鞋—一鞋底——”無極子掙扎了一下,眼神中的一抹神采在最後一剎那間完全散發開來,真正地成為了一具屍體。

  厲南星仰天一聲長嘆,心底感到一絲悲哀,卻也無奈,對命運的無奈,於是望瞭望那沾滿鮮血的鞋子,伸手摘下來。

  這最後一句遺言,讓歷南星心顫了一下,他感覺到鞋底是有夾層的,他是練了幾十年的手上功夫,手指的敏感度可以說絕對是獨一無二。

  天下想找出比他更靈活的手指,大概沒有,雖然比他靈活的手是有的,可這並不代表什麼。

  厲南星從夾層中得到的是一塊布,一塊以血跡畫滿了格標的布。

  是藏寶圖,在厲南星的腦子中立刻冒出一個念頭,一個讓人心顫的念頭,這就是天下人人爭奪的藏寶圖。

  地圖上標清了很多地名,可是卻沒有在最重要的地方標上符號。

  天啊!這標頭竟是在××山脈停住了,厲南星心頭湧起了一種奇異的感覺,迅速把這塊布納入懷中。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傳了過來。

  厲南星神色微微一變,急忙飛奔趕去。

  林峰諸人只好棄車走馬,這裡的道路越來越窄越來越陡,根本就無法驅動馬車,既然是一種負擔。留它作什麼、於是,每個人都背上一些東西:箭、弩全都全副武裝,每個人腰間都掛有一大葫蘆酒,而另外還有三匹馬,拖了幾大水囊酒,繩索和帳篷之類的東西,還有食物。

  不過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狩獵的好手,在這大山之間行走,絕對不會有沒東西吃的可能,而馮過客這老煙鬼,孫愛人這放火專家再加林峰這燒烤專家,自然讓眾人吃得舒舒服服的,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享受,帶上鹽巴之類的,更使野味增色很多,乾糧根本沒人願意吃。

  這裡的山勢漸高,天氣也漸漸轉寒,不過,卻難不倒這一行人,唯有林峰的功力受制,老早便穿上了厚厚的衣服,卻因體內本積存的熱氣和神鐵的熱氣,也並不怎麼寒。

  林木變得很幽森、粗壯、高大,樹蔭也很密,有些陰暗,卻很浪漫,那杜鵑鳥的叫聲使山林變得很空曠幽遠很有一種風味。

  “我們明日中午便可以趕到大雪山之下了。”薩野金歡聲道。

  林峰指了指遠處那閃著白光的山峰道;'那不是大雪山嗎?”

  薩野金笑道:“那隻不過只是一個小雪山而已,不過我們要繞開貢嘎山,它太高了我們根本無法翻過去,從貢嘎山口的谷口進入雪山之中——”

  “你不必說得那麼詳細,反正你在前方帶路就行若是有可能,不如拿一份地圖給我,這樣還好一些,你說來說去,幾個地方我根本找不到有何用!”林峰不滿地道。

  “是啊,薩野金,你便畫上一份草圖,讓大家心中有個底不是更好嗎?”杜娟也提議道。

  薩野金望瞭望眾人一眼,點頭道:“好吧,今晚,我便畫一份草圖。”

  “嗷一一嗚,嗷——嗚一”一陣震山盪林的猛吼傳了過來。

  “是虎!”薩野金有些色變地道。

  “而且還有四隻之多、”依那情朗平靜地道。

  所有的馬全都不安地踏著蹄子不敢前行,有的竟開始後退,不過卻被眾人帶著僵繩。

  皓月從未見過老虎,聽到如此可怕的吼叫不由得臉色有些發白。

  “皓月,靠到我這邊來吧!”杜威關心地道。

  皓月望瞭望杜威那一無所懼的樣子,疑問道:“你不怕老虎嗎?”

  杜威不屑地笑道:“老虎有什麼好怕的,連武林高手我都不怕,又怎怕幾隻畜牲呢?”

  皓月被杜威一激,倔強道:“我也不怕。”

  林峰望瞭望兩個小孩子,不由得好笑,馮過客立刻退後,護在林峰的身邊,依那情朗卻毫不畏懼地走在前面,疤老三也是昂然不懼,不過卻已拔刀在手,幾個苗人也都拔箭在手。

  林峰卻摘下背上的大弓,取出幾支勁箭,皓月也把勁弩握在手中,同疤老三一起的三名天妖教好手,也是好整以暇。

  “嗷一一嗚,嗷——嗚——”幾聲巨吼之後,立刻從林中躥出幾隻牛犢般大的白額巨虎。

  依那情朗卻笑道:“有兩隻是虎仔。”

  “人說,好狗不擋路,可是惡虎偏要攔路,看看我們是不是晚上吃吃虎肉。”林峰也笑道。

  所有的馬匹卻不住地退縮,對幾頭巨虎天生的有一種畏懼感。

  “嗷——嗚——”幾隻巨虎似是餓極,見到眾人,也不管人多人少,便猛撲過來。

  林峰一聲長嘯,'嗖嗖'連射兩支勁箭,而幾名苗人的箭也很快。

  “嗷——”兩聲狂嚎,兩隻虎仔中箭卻並未倒下,依然向眾人撲了過來,而兩隻大虎卻躲開幾支勁前撲了過來。

  “唏律律——”林峰的馬竟站立而起,眾人的馬都不受控制地扭轉。

  林峰身形一晃,差點給摔下馬來,心中又氣又怒,依那情朗和疤老三卻從馬上飛躍而下,向兩頭巨虎撲去,而另外三人也同樣不差一步地趕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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