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武俠] 魔鷹記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16 13:43:2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2 11369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22:21
第六卷第八章妖教聖女
  誰都知道那女人難纏,所以掌櫃的兩柄短刀在切斷應無花的雙腿後,身子被應無花踢得倒滾之時,射出了兩把短刀

  沒有幾人能料到竟會有這樣的發展,林峰沒想到,但他卻沒有太多的驚異,刁夢珠一聲驚叫她雖然對“天妖教”之人恨之入骨,但見到應無花如此死去,也不由得心中略有不忍。

  絮隨風與雲大夫不禁相互望了一眼,剛才還在為這掌櫃的擔心此刻竟如此勇狠當然他們不由得在心中暗讚這掌櫃的會演戲,也絕不會因他殺了應無花而改變對'天妖教”的看法,只不過覺得很好而已。

  馮過客、餘無子、桑見官、孫愛人、胡塗鴉的眼睛全都紅了,一陣暴喝,五人的椅子若一塊巨石一般帶起一陣風雷之聲,向孟病夫撞來,手中的兵刃便若全都活過來一般,逐在椅子之後向孟病夫和四名道士撲至_

  那神秘的女人,兩支筷子電光般地射向孟病夫身後的兩名屬下,身子若一道幽影掠過桌面蓮足疾踢,竟讓兩柄短刀倒射回去,比來時更疾更猛。

  掌櫃的身影暴挺,那本有些微駝的背,一下子挺得標直,背上的勁弩滑落,卻信手接過了一柄劍,也同時發出一聲慘呼,一柄短刀插入大腿之上那神秘女人好快,一手輕攬應無花將要倒地的身子一手拍開一 柄攻來的分水刺輕輕一抖。

  “咔喳!”一聲輕響,竟將那名攻來的洪湖幫弟子的手臂給震斷。

  “轟——轟——”木椅的碎片亂飛,聲勢驚人之極林峰又安然地坐回椅子,端起酒杯淺飲,向雲大夫望了一眼,雲大夫立刻會意,緊緊地握了握靠在身邊的那桿紅纓槍,但並沒有即刻出手。

  那神秘女人像很輕柔地放下手中應無花那逐漸變得冰冷的屍體,緩緩地站起身來,在碎木橫飛之中,那輕緩柔和的動作竟生出一種讓人心寒的殺氣和氣勢林峰眼神暴亮,他還感到那角落中的怪客眼睛也亮了一下當然對方也發現了他,向他拋來一個不知是冷還是熱的笑意。

  “你們都得償命!”那神秘女人聲音比一塊塊冰刀更讓人心寒。

  “哼,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殺人者人皆殺之,他死有應得!”那掌櫃慘哼一聲,不屑地道。

  “那你便先死吧!”神秘女人冰冷的聲音剛剛蹦出,身形便若鬼魁一般趨到掌櫃的身前,手指若百萬蘭花齊綻地拂了出去,自然地射出了無數的指氣掌櫃的悶哼一聲下身不動,手中的劍挽出幾朵劍花,配合著從兩旁回護過來的分水刺和刀,毫不退縮地向神秘女人攻去。

  “叮叮叮!”神秘女人的手指很巧妙地擊在攻來的五六件兵刃之上,發出一陣陣清脆的低呼同時掌櫃的又發出一聲慘嚎,身子暴跌出去。

  他的肩胛破了一個血洞,鮮血疾噴而出,是神秘女人手指插傷的他本可以避開這一擋,但他的腿卻不聽使喚

  神秘女人一聲冷哼,那春蔥般的中指上面湍湍地滴著鮮血。

  雲大夫諸人一陣駭然,想不到一個女子竟可以把指力練到這種地步居然並不比少林金剛指力差,怎不叫人心頭大駭。

  洪湖幫的弟子一陣怒吼,手中的兵刃攻得更緊,但卻無用,神秘女人的身影便若鬼魅般飄忽,這一幫人根本就阻擋不住她的動作,她的目標似乎是已倒在地上的掌櫃。

  雲大夫動了,他和洪湖幫的幫主還有些淵源,剛才從掌櫃的劍法之中可以看得出來,他在洪湖幫中的地位倒還是比較高的,不過他知道救不了那掌櫃的,但他卻不容她再傷別的弟子。

  他的槍一動,孟病夫便認出了他,驚喜地叫道:“雲大夫!”但孟病夫的手腳並沒有空。而且鬥志更高昂,他心中的把握更大,有云大夫相助。旁邊還有兩人壓陣,這一戰他便有絕對勝利的把握。

  孟病夫的對手是馮過客,馮過客雖然是很乾瘦但能成為兩廣六怪的老大,自然有過人的本領,他用的是一桿旱煙袋一桿桿頭為生鐵鑄成的大煙袋,他的打法很怪。

  馮過客掏出一把菸絲,邊打邊上到旱煙袋之中他的動作有些悠閒,悠閒得可以將旱煙袋在桌上的火爐之中把菸絲點著,然後將孟病夫的鐵牌擋開,猛吸了一口。

  但馮過客的心底卻充滿了殺意身上散發著濃烈的殺氣有些駭人,他的眼中盡是仇恨,因為應無花的死。

  餘無子的刀很鋒利,很威猛,第一刀便將這定月的塵拂斬下數縷白絲,當然定月的“乾坤無極劍法”絕對不是像他的人一般,專門吃素。

  在道教中,第二代七名弟子,在江湖中的名氣極盛,其成名並非偶然,定月雖然年紀很輕,功力並不是很深,但到法卻極為靈巧。

  定陽的對手是桑見官,這似乎是一個賴子,痞子,怪招迭出,其凶猛程度的確讓人心驚。

  桑見官用的是兩支短短的匕首,藍藍的刃口。瘋虎般的打法,竟使定陽窮於應付,桑見官的功夫本是在一次次打架中積累而得來,雖經過高人指點,卻依然脫不了一身的匪氣和無賴的表現,口水亂吐,鑽胯,鑽桌底,在地上滾……看似毫無章法,卻往往能從意想不到的角度擊出,靠在最重的殺傷力若不是定陽的道家功夫純正深厚,早已給打得手忙腳亂。

  定海與孫愛人打得不亦樂乎,定海畢竟是修道之人,其殺性比孫愛人輕多了,往往很不下殺手,而孫愛人卻凶狠得比冬天曠野中的餓狼更甚,這一戰定海打得很艱難雲大夫的槍從胡塗鴉的身邊掠過,但他卻不是取這凶悍勇霸的胡塗鴉,而是取那神秘女人的後背。

  胡塗鴉一驚,全因雲大夫這一槍所凝的氣勢,在槍所經過的空間中,空氣全都一憋,所有在這段空間裡的人全都感覺到沉重的壓力。

  胡塗鴉分出一對大棒向雲大夫橫砸過來,這是一根大粗鐵釬般的鐵棒,勢若奔雷。

  雲大夫冷哼一聲,槍身一繞,竟神奇般地將槍尖彈回來,反刺胡塗鴉的手背,槍未至,一縷勁風已經襲至,而定風此時雲拂也纏住了胡塗鴉的另一根鐵棒。

  胡塗鴉未料到對方的槍法竟如此神妙,不由大吼一聲,竟放開被定風纏住的大鐵棒,並將之猛地推向定風,使鐵棒若巨木擂鐘一般,撞向定風的胸口,而身子一彎,掃向雲大夫的鐵棒竟不要命地向定風的右腰掃去,同時手也毫不猶豫地抓向定風的劍,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定風並不想同歸於盡,他只好一抖雲拂,以雲拂去纏住那掃向腰際的鐵棒,劍依然削向胡塗鴉的手掌。

  胡塗鴉一聲怪笑,手也電光般反翻,竟躲到那隻將要下墜的鐵棒之後。

  “叮”劍並未斬到胡塗鴉的手掌,卻斬到了那根下落的鐵棒之上兩人又纏斗在一起。

  那神秘的女人提起一隻蓮足向掌櫃的踢到別看這看似輕飄飄的一腳,絕對可以將掌櫃的腰桿踢成兩截。

  掌櫃的眼神毫無懼色,似乎死亡並不算什麼他似乎有一些得意。因為他為方壇主報了仇,但他絕對比他的年齡更老辣,他的劍向神秘女子的腿上斬到,哪怕只是在對方身上留下一道傷痕,也是他賺的,他很會算賬,所以他根本就不理會踢向他腰際的一腳。

  但有人為他著急,便是那滿臉血污的青年,這也是一個不怕死的人,他沒有兵器,他也知道任何兵器由他來對付這個女人都是沒用的所以他沒有找任何兵器,甚至想都沒想卻撲過去,要抱住這神秘女人的腳。

  “傳越!”掌櫃的心都碎了,眼中盡是痛苦,一聲讓人心碎的淒厲叫嚎,他有些瘋狂了。

  神秘女人那疾若奔雷的一腳並未能擊在掌櫃的身上,而是在那滿臉血污的青年慘叫聲傳到眾人耳朵之前的百分之一秒,擊在那青年的胸口上。

  他便叫傳越,但卻被踢開了胸口,這神秘的女人,一隻蓮足竟比巨斧更厲害,不僅將這叫傳越的青年胸骨全部踢碎,而且一隻腳破胸而入,硬生生地嵌入傳越的胸腔之中。

  掌櫃的身子瘋狂地彈起之時,傳越的身子便飛了出去像是被投石機投出的石彈。

  一股鮮血夾著兩聲淒厲的慘叫狂噴了出來,在空中灑下一道道美麗而淒豔的血弧。

  神秘女人那繡著鮮花的軟靴上。染滿了鮮血,也在滴著鮮血。

  掌櫃還來不及讓開,便被傳越的身體撞得倒翻而出長劍竟一下子穿透了傳越的身體,當他慘叫後重重地落在地上時。他知道自己的肋骨斷三根。

  “好狠的一腳”那坐在角落中的怪客不由得讚歎道,林峰也看得心驚不已。

  神秘女人似乎有一股使不完的狠勁,硬是要先將掌櫃的殺得再也無法活過來為止,對洪湖幫弟子的攻擊,絲毫都不在意,但她這一次似乎驚了一下,因為她感覺到一股銳不可擋的勁風瘋狂地襲到。

  這絕不是任何洪湖幫的弟子可以做到的。

  的確,這是雲大夫的槍,剛才那一幕,雲大夫全都看在眼裡,感動全都在心底。他竟對那死去的傳越無比的尊敬,這也的確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所以他怒,全在槍上表現出來烘湖幫的弟子被這槍上的勁風一逼竟不由自主地讓開一條通道當然他們感覺到,這一槍是刺向他們的敵人。

  神秘女人心頭一驚,不得不轉過身來,那春蔥般的玉指,竟成別開生面的鷹爪狀,帶起一陣尖嘯向槍頭挑去,蓮足竟斜向槍桿壓到。

  雲大夫一聲冷哼。槍尾一運力。刺式竟變成橫掃,紅纓盪成一片雲彩,向神秘女人的腰際掃到。

  神秘女人一聲不哼,雙爪下攔,身子一旋,竟順著槍桿向雲大夫攻到。

  雲大夫一驚,槍桿一彈,“啪啪”兩聲,雲大夫的身子立刻彈開,從他的身後立刻攻來六七道兵刃,是洪湖幫的弟子。

  神秘女子身子一震。顯是被雲大夫的功力反擊了一下,但身子迅速如一團幻霧一般旋轉了起來。

  一陣驚叫,那些兵刃竟刺在滑溜的泥鰍之上,滑向一邊,洪湖幫中弟子竟有一些失重的感覺,身體上全都留下了數道爪印。

  “好好”那坐在角落的怪客不由得讚道。

  雲大夫心頭不由得一陣氣苦,這神秘女子比他想像的還要厲害,但他絕對不會退縮;他的槍式一變,竟化成千萬道吞吐的毒蛇,向神秘女子軍去,氣勢若江中之水,浩蕩無比。

  神秘女子一聲嬌喝,鷹爪立刻化成千萬道綻放的蘭花,雖然和剛才對付掌櫃諸人的招式一樣,可此刻卻有更炙烈的殺氣就像流十一般存在於空間中。

  雲大夫立刻感到壓力大增,而且一縷縷冷寒的殺氣竟透過槍影,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他立刻凝聚全身的勁力,毫不保留地擊出

  “轟轟!”一連串緊密的暴響,雲大夫一聲悶哼,飛退而回,撞到了一名洪湖幫的弟子,口角竟淌出一縷血絲。

  那神秘的女人也踉踉蹌蹌地倒退數步,迅速又被洪湖幫中的弟子圍住。

  刁夢珠一陣驚叫,飛掠而出,她要去看看雲大夫的傷勢。

  但一陣怪笑後,屋頂'嘩”地一聲裂開了一個大洞一個蓬頭頭陀從天而降,一雙大手向刁夢珠抓去。

  好快,好準,但卻有一樣東西比他的手更快,那是林峰的刀。

  林峰早在他發笑之時就有所準備,絮隨風在此同時也飛掠而出他也是去看雲大夫同時也是照顧刁夢珠,因為他知道這頭陀並不是一個人來。

  林峰的刀一出,坐在角落裡的怪客便“咦”地一聲低呼,但也並未有過多的表現,只是一口飲盡杯中的酒。

  那頭陀牛眼一瞪,從背上竟滑落一桿月牙鏟,因為他感覺到林峰那刀身所散發的殺氣,早已將他吞沒,完完全全地吞沒,使他便若浸在冰容之中。他從來未見到如此可怕的對手。

  刁夢珠一聲驚呼,但瞬即感覺到,竟沒有一片碎瓦擊落在她的身上,甚至連灰塵也沒有,因為有林峰的刀!

  她心中不由得一陣溫暖。

  “叮!”林峰的刀竟不作偽地與月牙鏟相擊。

  林峰只感刀身一震,一股大力湧了過來

  那頭陀的身子卻被擊得橫飛而出,一聲悶哼,踩爛了一張桌子,心頭不由得駭然自己借下沖之勢又藉重兵刃之利,竟被對方擊得倒退,且對方只不過是十幾歲的小伙子,這豈不叫人費解。

  林峰身形一晃便又迅疾向那頭陀攻擊,刀勢依然很簡單,但卻有很玄的軌跡,似乎將附近的氣勢全都聚於刀上生出若萬馬衝殺的慘烈殺意,這是林峰自己所創的刀招,這幾天的靜悟和經驗總結,竟將生與死的氣機也融入了刀中,才會達到這種有死無生,洶湧不息的殺氣。

  那頭陀大驚,雖然他可以找到這刀法中的幾處破綻,可以將對方殺傷,但終難免死於對方的刀下,所以他不敢相拼,只得借長兵刃之便,劃出一片迷朦的光影斜斜截上林峰刀的軌跡。

  “叮——”一聲脆響

  頭陀一聲悶哼,林峰卻掄刀疾旋,向頭陀身體靠去。

  頭陀的刀牙鏟向林峰身上猛地一橫掃。

  兩人同時一震,頭陀的身體又猛退數步。

  “嘩!”又是一陣暴響,林峰的頭頂的瓦面又裂開了一個大洞,一股強烈無匹的勁風向林峰的頭頂壓到。

  林峰一驚,身體一縮,竟從旁邊的一張大桌底滾了出去“轟'地一陣暴響。

  掩護林峰的那張桌子爆成無數碎片,紛紛飛散。碎片橫飛亂躥。

  林峰的身形剛剛立起。卻感到一道異常兇猛的暗流從左腰襲到林峰毫不猶豫地劃出一刀。

  “砰”一聲暴響,林峰只覺身子一震,不由扭頭向那角落的怪客望了一眼、那怪客手中的酒杯已沒有了,手中只握著那柄有著簡陋劍鞘的劍,向林峰大步走來。

  林峰心中一驚,這才是真正難纏的對手,這時他聽到了身後有水波動的聲音。

  是船,他感覺到了,而且划船之人沒有武功,這是他根據對方落槳而判斷的。

  林峰望瞭望從屋頂想擊開他頭頂的人望去。

  那是一個沒有頭髮的禿子,和林峰一樣,只不過林峰卻多了一頂帽子,付潔瓊的手工很精細,讓別人根本感覺不出他是個禿子,那人用的是一對獨角銅人,但此刻並未向他逼 ,而是連同那頭陀去應付絮隨風和刁夢珠,他們和那怪客似是相識,竟將林峰讓給怪客。

  林峰又望瞭望刁夢珠、絮隨風和雲大夫諸人,同時他還感覺到又有高手奔來,不由得大喝道:“絮前輩,你們過來。”

  雲大夫受的傷並不輕,那神秘女人也不會好到哪兒去孟病夫,心頭有些焦慮,見對方的高手不斷奔至,但知今日之事絕對不是好事。

  “雲大夫,你不要緊吧?”孟病夫有些焦慮地問道,同時也被馮過客的煙熏得想要咳嗽,而且那旱煙桿燒紅後,竟有意想不到的厲害,使他手中鐵片也漸漸升溫。

  雲大夫看了看那怪客的步法,和向他逼進的禿子和頭陀,低喝道:“孟副幫主快撤”

  絮隨風己經揮出手中的鐵棍刁夢珠一聲嬌喝,向那頭陀纏過去,雲大夫則迅速沖至窗邊,他知道林峰所喝定有深意就因為林峰那腳步林峰目光這才收回到那怪客的身上。

  那怪客猛地感到林峰的身體竟似在剎那間猛長成一座高樓,那凌厲的殺氣似有形的鋼刀在空氣中不斷地磨切著使他的壓力陡然間增大近倍,於是他的步子更沉重,就像是巨大擂鼓般,直捶人心弦也立刻標出一股洶湧的氣勢向林峰反擊而去。

  林峰顯得有些啞然,望著那似還帶著滄桑之色的無比冷酷的臉,冷冷地道:“你也是'天妖教'的走狗?”

  那怪客臉上表情絲毫不變,對林峰那刻薄的話似根本不在意只是淡淡地道:“不是,我是他們的客卿,他們沒有指揮我的權力。”

  “哦?客卿,那花無愧給你什麼好處呢?”林峰驚異地道。

  “這個你不必知道,你是個很好的對手,我叫依那情朗,你叫什麼名字?”那怪客語氣有些尊敬地道。

  “依那情朗,怎麼這麼古怪的名字,你不是中原人?”林峰驚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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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第九章異國劍手
  “不錯,我的祖先是很遠很遠的國度中人,我已在中原呆了三年”

  林峰這才發現,對方的眼睛泛起淡淡的藍色,鼻子也很高,的確不似中原人,不由得淡淡地道:“我叫林峰,希望你永遠記住。”

  “我會的死在我劍下的每一個高手,我都會將他的名字記在我的本子上你將是第六十九個,希望你比他們更好。”那怪客傲慢地道。

  林峰望了刁夢珠與絮隨風一眼見他們已經靠了過來,不由得心頭暗定,低喝道:“雲大夫,快從窗口跳下去帶著夢珠。”

  依那惰朗定住自己的腳並不進攻。

  林峰一愣,立刻會意,不由感激地道:“像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我不想和我的交手的人,不能全身心地投入更不想佔對手一點點便宜那樣不公平。”

  依那情朗豪放而自信地道。

  林峰不禁覺得這個對手很有意思,笑道:“你就這麼自信能夠殺敗我?”

  依那晴朗瀟灑地一笑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敗,這便是我致勝的主要原因,你小心啦”

  林峰手中的刀扭了一扭,似是在校正角度,但其氣勢和鋒銳都陡增,壓力霎時全消,只變成一道刀氣,只有一道,但依那惰朗的臉色卻變了。

  “我這把刀是神物,可以削鐵如泥,你小心啦!”林峰淡淡地道手中的刀緩緩地倒拖至腹部,刀尖向地,刀把與鼻間和眉心成一條直線,這是一種讓人不解的怪招。

  客棧中的打鬥竟在此時靜了下來,因為來了幾個人,四個,全都是女人。

  林峰已看不見她們的美艷,但刁夢珠卻看到了,她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是因為那淡淡而英姿勃發的少女。

  一顰一笑。無不充滿了勾魂攝魄的魅力,脖子上一串珍珠,圓潤晶瑩襯得更是明艷照人,她身後卻是兩名小丫頭,也都若初綻之花蕾,秀麗無山,當然與少女相比,又不可同日而語,在她之前,是一名與那神秘女子一樣打扮的女人,她的動作異常靈動,詭異,其功力似更勝那神秘女人。

  圍攻那神秘女人的八名弟子一聲悶哼都沒有,便被點住穴道。

  刁夢珠等人駭然,知道今日之敗已在定局,奮力攻出幾招,在雲大夫的長槍接應之下,竟衝過那頭陀與禿頭的阻擊,三人匯合

  那頭陀與禿頭便停了下來,兩廣六怪擊開定陽等四人和孟病夫,恭恭敬敬地向那少女行了個大禮,同時喊道:“恭迎聖姑。

  那少女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打量了一下客棧之中的情況;目光掃過孟病夫等五人時,他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而絮隨風則毫不相讓地與她對視了一眼,當那少女看到林峰與依那情朗的氣勢時,眼中不由得暴射出一團異彩。

  雲大夫望了一眼孟病夫,臉上顯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孟病夫當然知道他的意思;苦於被少女的氣勢所壓。不能稍有動作,只得悲壯道:“若有幸得生,望告之敝幫幫主,就說我孟病夫盡力了,叫他小心妖邪!”

  雲大夫沉著地點了一下頭猛地一伸手抓住刁夢珠的手臂,奮力從窗子投了出去。

  刁夢珠一聲驚呼,迅速發現一條小船正在兩丈外,正是那店丁二想乘船離去“雲叔叔快來!”刁夢珠一聲嬌喝,在店小二嚇得手腳忙亂之時,一個靈巧的翻身,落入船中。

  雲大夫心頭一喜,一股大力從他身後湧到是絮隨風的大掌、一聲嬌喝:“想走,沒這麼容易!”那和少女一起進來戴著斗篷的女人,斗篷飛了出去,像是一片烏雲。以快得難以形容的速度向雲大夫的身後罩到,那禿頭和長發頭陀立刻轉身向絮隨風攻到。

  絮隨風一聲悶哼,檳榔大鐵棍一橫

  林峰此時也動了,刀動,鞘也動,刀是斜斜拖起,疾若迅雷,厲若山崩,所有的氣勢全都凝於刀尖,整個人竟變得瘋狂,狠厲,刀鞘卻是向那若烏雲般的斗篷,無比地準確,他似算準了斗篷所要經過的軌跡和時間。

  “啪!”依那惰朗的劍鞘裂成了兩半。竟在劍之前射向林峰,便若三支劍首尾相銜而成為一柄長劍一般怪異,同時,林峰的刀鞘也順利地將那斗篷撞得斜飛而去,向長發頭陀撞去。

  林峰一聲長嘯,刀鋒輕振,一道道若無形實有質的刀氣密密地推去,有若一道向四周中輻射的環形氣牆。

  依那情朗暴叫一聲:“好!”長劍與刀氣一撞,迅速還原成三片。成品字形地向林峰攻到。

  “叮!”“叮!”林峰的刀勢封住了所有進路,與兩片裂開的劍鞘相擊,不由一聲悶哼,倒退兩步。

  那兩片裂開的劍鞘上居然傳來三道不同的真氣怎不叫林峰吃驚,林峰退而不亂左手一個“海底撈月”,竟抓住了下墜的刀鞘。

  陡聽得一聲嬌喝,從右側響起,但勁風顯然卻是絮隨風。

  長發頭陀一聲暴喝,顯然是將斗篷擊得粉碎。

  林峰的刀卻斬到了依那情朗的劍上,但他只覺得所用之勁變得虛無飄渺,根本就不能著力,更不要說將對方的劍削斷。

  他有一種失重的感覺,身子向前傾,就在剎那間他咬了咬牙,左手的刀鞘運足勁力,向對方劍上搭去,整個身子便若一座塌下的山峰向依那情朗撞去。

  這是一招險招,若非及時搶到了刀鞘林峰前仆,絕對會被依那情郎在胸口刺上一個洞而此刻也是危險異常,就賭一個“快”字和一個“狠”字。

  依那情朗手中的劍在引開林峰劍上內力之時,突然劍上竟若被套上了千鈞大石,而林峰的身子借力前衝。其勢兇猛異常,左手立刻代拳向林峰的腹部擊到,身子微微一偏,不過卻使力道減小了一大半,因為剛才將林峰功力引去和對抗林峰劍鞘上的力道己花上了一大半的功力,但這一擊最少可以讓林峰受上沉重的內傷。

  “砰!”'轟!”

  林峰在剎那間提起一隻膝蓋,與依那情朗的拳頭相撞,林峰竟借下身受力前傾的同時,以頭擊在依那情朗的左肩上。

  依那情朗一聲悶哼。想不到林峰竟會有這種不要命的怪招,竟吃了個悶虧,倒退數步。

  林峰的身子被依那情朗的拳頭一震,下盤立刻顯得鬆動,踉踉蹌蹌地倒退幾步,但他並沒有停攻,反而是藉勢反切出一刀。

  雖然這一刀的力道不大,但卻佔著寶刀的鋒利,絕不容小覷,這是劃向那拋卻斗篷的女人

  林峰竟然呆了一下,因為他想不到這神秘的女人竟如此年輕、美麗,比之刁夢珠絕不會遜色,更因為他看到了那容顏絕俗的少女,當然他知道,那定是魔教的聖姑。那種清冷狡黠的神色配上那勾魂攝魄的眼睛和容顏,他竟想到了杜娟,想來若是杜娟與之相比。不知到底誰更美上半分——

  因此,出刀緩上了半分。

  “叮!”那美女的纖纖玉指在刀身疾點了一下,一道陰寒似針一般的勁氣從刀身傳入林峰的體內。

  林峰不禁顫了一下,人也跟著清醒,見那美女右手化成鷹爪狀,向自己的頭頂抓到,不由得一聲冷哼魔氣上湧。

  對那一爪不躲不避,左手的刀鞘便若利劍一般向美女的心口插到,所帶的勁風早已讓對方感到心口發悶

  林峰此刻卻十分清楚,只有這樣搏一搏才會扭轉逆勢否則將毫無還手之力,所以他便拼命,賭對方不敢與他同歸於盡。

  那美女悄臉一紅,鳳目中閃現出一絲強烈的怒火和殺機,全因林峰這一擊正是她的胸口,似是一個極為輕浮的招式。

  當然林峰並不在意招式是否輕浮,只在乎能否殺敵,在魔氣的衝擊下,他已經毫無世俗禮義的觀念。

  美女不得不改變招式,身形若水蛇般扭開,抓向林峰頭頂的一爪,改抓林峰的肩頭,也避開了林峰那當胸一擊。

  林峰冷冷一笑,腳踏“天機神步”很輕巧地繞到絮隨風與禿頭之間,劃出亮麗無匹的一刀低喝道:”快走別管我”

  “當!”那獨腳銅人竟被削去一角。

  林峰退後一步,反踢出一腳,絮隨風不得不飛身從窗子躥出,剛好避過過長發頭陀的月牙鏟猛擊

  林峰縮身一滾,依然被依那情朗在肩上劃開一道血槽。

  那美女大怒,依那情朗又怒又是佩服,更多的是高興,能有如此好的對手;豈不叫他興奮。

  林峰慘哼著撞斷兩根桌子腳。

  啪!啪!啪”那美麗的少女不禁輕輕地拍了拍手掌,以一種叫人骨頭都會酥上一半的聲音誠懇地叫道:“好!好身手!”

  林峰有些狼狽地長身而起,斜眼望瞭望那美若仙子的少女一眼哂熱一笑道:“姑娘好氣派,打得我差點落花流水,不過現在流血比流水更多。”

  那少女不由得燦然一笑,便若百花齊放般讓人心醉不已,幾乎所有的人都被這迷人的笑所傾倒

  依那情朗和禿頭他們全都停了手,只將孟病夫和林峰諸人團團圍住林峰愣了一下,好笑道:“姑娘是否練了迷魂大法?”

  “大膽,我們小姐豈會用這些下劣功夫”那少女旁邊一位俏丫頭怒喝道。

  “這就怪了,那姑娘剛才那一笑,怎麼把我迷得暈頭轉向的啦,真是奇怪”林峰毫不畏怯地笑道

  那少女不由得淡淡一笑,制住身旁丫頭的憤怒,柔聲問道:“公子是哪位前輩門下,卻有這般好的身手?”

  林峰哂然一笑,豪放地道:“我不是天妖教門下,具體說來,我一個師父也沒有!”旋又狂傲地道:“天下間能做我師父的人已經沒有幾個,而且我並不想要這樣的師父。”

  眾人神色為之一變,誰都為他的狂傲而有些不屑,但林峰卻毫不以為恥,只是冷冷一哼。

  “真難讓人相信,公子竟會沒有師父。”那少女淡淡地道。

  林峰掃了周圍的人一眼,目光又回到那少女的身上。打了個“哈哈”,瀟灑地道:“這世間想不到的事情大多了,就若姑娘這般天仙般的美麗,若是沒有見過的入,絕不會相信世間會有如此佳人,對嗎?”

  “大膽!”兩廣六怪中的馮過客怒喝一聲,那燒紅的旱煙袋向林峰腰間撞到似在怪林峰如此不敬,說如此輕浮之話。

  林峰冷冷一笑,道:“那是說,你們聖姑是'醜九怪'啦”同時左手毫不猶豫地探出向旱煙袋抓到。

  “少俠,不可!”孟病夫一聲驚呼,就要出手相阻,但卻聽得“啪”地一聲,林峰的手掌已把那旱煙袋抓了個正著。

  馮過客一聲冷笑,暗忖:這燒紅了的煙袋,溫度之高不把手掌燒得皮開肉綻,算是好了你

  林峰依然是淡淡地露出笑意。

  馮過客的臉突然變了,他只感到一股炙熱無比的勁力從煙袋上傳入他的身體,這甚至比那燒紅的煙袋更熱上數倍,怎叫他不驚不怒

  林峰早就知道那燒過的煙袋炙熱異常。可他對於熱根本就無須慌,那沸水在他的眼中,也只不過是溫水一般,對高熱他己生出自然相抗之力,對馮過客的煙袋自然不放在心中,反而將體內炙熱的真氣傳入對方的體內。

  那少女臉色微變,身若鬼魅地輕輕一拂,煙袋之上立刻傳到一片冰寒之真氣。

  林峰只覺胸口一震,但並無太大的反應,自然也就瀟灑地放開手掌,那鐵煙袋卻被捏出五根指印。

  眾人心中一片駭然,誰也想不到林峰如此年輕,竟會有這樣的功力。

  馮過客的臉色霎時紅艷若人。顯然吃了悶虧。

  “還不退後,憑你們這點功夫。豈是人家的對手”少女臉色一冷,怒叱道。

  “是!聖姑!”馮過客低著頭恭敬地道。

  “姑娘的功夫真是高明,看來並不比我差。”林峰不知是讚許對方,讚許自己地道。

  孟病夫諸人見林峰身陷包圍之中,猶能如此神色自如,且功力深不可測,不由得對他敬服不已。

  “公子這是在讚自己還是在讚我呢?”那少女看似有些天真而嬌嗔地問道。

  林峰“嘿嘿”一笑,豪放地道:“我便是這個人在讚別人的同時,總不忘把自己也贊一下,所以這句話是兩家都讚了。”

  旁邊幾人不由得莞爾,依那情朗露出一個難得的笑容道:“林少俠很有意思,我到中原來三年多,你是依那情朗第一個要讚的好漢子”

  “能得到依那先生稱讚的人,的確不簡單,公子和“岳陽門'中人很熟嗎?”那少女毫不在意地問道,那神態自然之極。

  林峰“哈哈”一笑;淡淡地道:“岳陽門的人。我就只認識幾個刁龍門主見過一面半句話也未和他說,而剛才走的兩位也不過是才相識七八天而已,另外還認識三名'岳陽門'的弟子,其他的一切都不熟悉了。”

  “哦!那少俠為何要捨身救他們?”少女奇問道。

  “這個嘛,站著說話似乎有些累,我們還是坐著細細說吧,怎麼樣,仙女般的姑娘!”

  林峰有些頑皮地笑道,心頭暗忖:今日倒要想個辦法逃出去,只好拖延一下時間。待傷勢好之後再說,否則打起來,流血恐怕要流死,哼,他們絕不知道我有自動迅速療合傷口之術。

  那頭陀和禿頭及兩廣五怪一臉慍色,但卻敢怒不敢言,似對少女有著無比的畏懼那兩名穿緊身裝的美女與兩名小丫頭也覺得林峰那種灑脫並不討厭,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受。

  林峰身上散發出的那種邪異的魅力,是任何異性都不想抗拒的,那是一種自然生成的誘惑力。

  “難道少俠有如此雅興,不若請公子和諸位道友到我的居所暫住不是更好?”那少女淡淡一笑道。

  “我連姑娘的芳名都不清楚,怎好打擾姑娘的清靜、'林峰灑然地攤了攤手,笑道。

  那少女甜甜地一笑,道:“我姓花叫我雅蘭好啦!”

  “雅蘭,雅蘭,好名字,好名字,怪不得姑娘會得這樣美,不過,我更不敢打擾姑娘的清靜,雅蘭,乃空谷幽蘭,性喜清靜,群芳爭春我自賞,淡裝素心品自高,我豈敢破壞姑娘清靜呢!”林峰不由得推託道。

  花雅蘭和眾女及那依那情朗眼睛不由一亮。

  花雅蘭不禁念道:“群芳爭春我自賞,淡裝素心品自高……”一連念了數遍,不由讚道:“想不到公子乃文武全才,居然會有如此好句。”

  林峰淡然一笑道:“讓姑娘見笑了!,

  林峰旋又轉頭望瞭望身後的人,不由奇問道:“雅蘭姑娘今日似是有備而來,喲,竟算準今日會有這幾位道爺和我來這兒,這不是有些神乎其神嗎!”

  花雅蘭桀然一笑道:“公子此言差矣,我今日之來並非是為了對付你們,若是為了對付你們,今日絕對沒有一個人可以走掉,不知公子信也不信。”

  林峰只覺得身上的傷口果然正在癒合,一種生肉時特有的癢意直傳到心底。心頭不由得暗喜。卻不得不應付道:“那怎麼會這麼巧,這麼多高手出來對付我們?,“素心,就由你對公子解釋吧!”花雅蘭顯得百分有耐性而溫柔地對身邊受傷女子道。

  這使林峰和眾人無不稱奇,怎麼,一個魔教妖女會如此溫和、寬容,沒有半點邪氣,和林峰比起來,倒似林峰更像魔教中人一般。

  那神秘女子聲音有些冷,但似乎很好聽地講道:“今日這裡乃我教所約的落腳之地,只是為了恭迎聖姑的到來作一次聚會而已!”聲音嘎然而止,顯然可能是重要的地方而不會吐露。

  “誤會,誤會,原來是誤會,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的聚會,真讓我過意不去,那我就不再打擾雅蘭姑娘與眾位好漢的聚會了,他日有緣再行打擾如何?”林峰打了個“哈哈”,很客氣地道。

  除雅蘭和依那情朗之外,所有人都大為皺眉,那禿頭的獨角鋼人被切去一角,心中最為不服氣,怒吼道: “哼,在我聖姑面前,豈容你說來便來,說去便去,至少要留下一點記號來。”

  林峰望瞭望花雅蘭那比花嬌且溫婉的面容,眼中充盈著淡淡的笑意卻掩不住那狡黠之色,卻並未對禿頭的話作出反應。知道對方不會輕易放他離去,但卻很有自知,要想——擊敗眼下所有的高手是不可能的,單只那依那情朗和花雅蘭,他就沒有絲毫把握可以將對方擊敗,剛才只不過是僥倖以怪招才使依那情朗吃了點小虧,時間長了,鹿死誰手,卻沒人能知道,而花雅蘭的內力怪異異常,剛才借馮過客一交手,便知道是個勁敵。

  想到這兒,林峰不由一陣苦笑,半真半假地道:“我怎敢在雅蘭這天仙般的姑娘面前賣弄呢!我這人甚麼都不怕,就怕在美人面前出醜,剛才從桌子底下鑽出來,已被雅蘭姑娘看得我臉紅了老半天,心中彆扭得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我怎敢再出醜。”

  花雅蘭見林峰那副怪樣和怪語氣,不禁“扑哧”一聲笑了起來,身邊的兩小丫頭也掩口而笑,那兩個帶斗篷的美人似乎也神情鬆了松,依那情朗先是一愣,後竟放聲大笑。

  “油嘴滑舌的本領似乎比你的伸手更厲害!哪有一點英雄好漢的氣概!”花雅蘭甩了一個秋波嗔道。

  孟病夫和定陽等人又是驚又是好笑,這對本應是對頭,此刻竟有點像小情人打情罵俏一般,那定月本是年輕人,卻見林峰如此瀟灑應付著這些環顧的高手,心底不由得又是佩服,又是嚮往,不過卻知道受著身份和教義的影響,這一世都不能像林峰如此灑脫而活。

  林峰運了運真氣,只覺得傷口已癒合得差不多,是該行動的時候。對花雅蘭的話只得報以一個無奈的苦笑道:“天地良心,我這只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若這也叫油嘴滑舌,那乾脆以後不食宴腥算了。

  “好好,不食宴腥可修道成仙,可白日飛升也是很好的。”依那情朗道。

  “依那兄可錯了,我可不修道哦,人間還有很多東西值得我留戀,我怎麼捨得白日飛升呢?我孤零零的有什麼好,像現在有雅蘭小姐陪我說說話,就是快活無比,比什麼得道成仙要好多了”林峰轉頭對依那情朗笑道

  “放肆”餘無子怒喝道。

  林峰望瞭望沒有慍色的花雅蘭一眼,對余無子的話絲毫不放在心上,淡淡地道:“雅蘭小姐,把我們留下來,想怎樣處置?”

  花雅蘭巧笑如嫣地道:“以公子的才華和身手,在江湖之中又無門無派,我當然是想將公子請入我教,當然我知道公子定會不願受人差遣,可以和依那先生一樣,是我教客卿的身份,亦或公子若不甘置同投散,我可以保准你去做我教內壇副總管不知公於意下如何?”

  “啊!”兩廣六怪一陣低驚,顯然花雅蘭的承諾是太高了。

  林峰神色也是一變,想不到花雅蘭會如此看得起他。

  孟病夫諸人不由得冷冷地看著他,似乎在等著他的決定——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22:22
第六卷第十章瘟疫之神
  “公子是否知道樓下現在的情況?”花雅蘭那雙充滿狡黠的眼神一轉淡淡地笑道。

  林峰心頭一涼,知道對方看出了他的動機。所以才會有恃無恐和他說話,不由乾笑一聲,問道:“但聞其詳。”

  “樓下布下了五十名勁弩手;每個人的身上都有兩枚轟天雷,同時還有數張大網,這一切原是準備迎接任何外敵的侵襲,但只要我輕輕一呼一切的準備將會從外向內攻到。你猜若有人破開樓板下去會是什麼樣的結果?”花雅蘭若無其事地笑道。

  林峰心給涼得透了底,不由得一陣苦笑,看對方如此說,也不知真假,當然若對方所說是真,那麼沉下去只會變成大刺清,連半分活命的機會也沒有。

  想到這兒,林峰不由哂然一笑道:“雅蘭小姐真是厲害,一眼便看穿了我要破開樓層,從底下逃跑,看來只有認栽這一條啦”

  花雅蘭不禁“扑哧”笑道: “逃跑,說得多難聽,不過林公子卻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就只這麼一會兒便立刻可以轉守為攻,扭轉劣勢,怪不得黑白無常會在你手上屢次吃虧,連山魈也受了如此重的傷!”

  “啊!”包括林峰在內,除花雅蘭之外的所有人都不由得驚呼。

  “山魈是你傷的?”那兩神秘女人低喝道。

  林峰環顧眾人一眼,苦著臉道:“你問雅蘭小姐吧,她全都知道了,我還說想留一點值得驕傲的事情讓自己獨自回味,卻沒想到,見第一次面,便被挖出來了,看來我不是玩遊戲的料子,只不知難蘭小姐是如何看出來的?”

  那緊繃著臉的神秘女人也不禁掩口笑了起來,依那情朗更是放聲大笑。

  花雅蘭仍然是淡淡地一笑道:“我開始還在懷疑,根據黑白無常和山魈的報告,你此時應該早就看不見太陽,因為你當時刺山魈之時,便被他以八成功力的'六陽煞陰掌'所傷,又疾奔了五里半路,中了八根'醉千日'的萬毒金針,同時身體被插在地上的毒箭劃得血肉模糊,的的確確是沒有人能夠活下來。”

  “啊!”所有人都一陣驚呼,包括依那情朗和林峰,林峰當然是驚駭花雅蘭那精確的數字,而其他人的驚呼則是有些不敢相信這是事實,誰都知道“六陽煞陰掌”的厲害和“醉千日”的藥性之烈,更明白“天妖教”毒箭的毒性之重,可林峰在受如此重的傷之後奔行五里半路,這是怎樣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更吃驚的卻是林峰此時更是生龍活虎地立於眾人之前,更沒有一點曾受過傷的模樣,怎不讓他們驚訝。

  孟病夫與定陽諸人便若是看一個怪物一般看林峰,當然眼中有疑惑也有尊敬。

  “雅蘭小姐真是精細之人,居然將數據統計得如此清楚,真叫林峰佩服得三體投地。”

  林峰神情一肅,認真地道。

  花雅蘭和她身旁的兩個小丫頭全都禁不住笑了起來,這一陣美人同笑可把所有的男人魂都勾去了一半,那定月的神情更是古怪,臉居然紅得像柿子,林峰不由得暗笑,他體內的魔氣上湧,使他腦中的思路更是清晰異常,不由得想到各大門派當初對神偷門的無情殺戮,引起自食其果,在六十年前又迷不知返,變本加厲地去害死真英雄,現在又是自私自利,沒有幾個門派敢於出面,不由覺得齒冷,望望那神情萬分真純、一臉巧笑的花雅蘭,心頭不由得暗自定一個計劃。

  “我就知道公子定不會輕易信服人,能夠得到公子三體佩服,已夠讓雅蘭欣慰,我知道公子若不是我真的能拿一點東西來給你看一下,你定不會服氣,就算做了我教內壇總管或是客卿,也只是屬於形勢。”花雅蘭拍了拍手掌淡淡地笑道她身後的一個小丫頭,立刻從懷中掏出一塊絲絹,把一張椅子擦了擦,並移到花雅蘭的身後。

  花雅蘭溫柔地向林峰遞了一個秋波,輕柔而客氣地道:“公子請坐!”自己也很優雅地坐了下去。

  林峰很瀟灑地還了一禮,向身旁的孟病夫諸人望了一眼,笑道:“這幾位朋友可不可以也一起坐下來。否則,恐怕我的屁股有些坐不安穩。”

  花雅蘭幽幽地橫了林峰一眼,嗔道:“你這人呀,總愛得寸進尺,好吧,這幾位道爺和孟副幫主站著很辛苦,你們也坐下來吧!”

  林峰大刺刺地坐下,翹起二郎腿,一副恰然自得的樣子,氣得兩個丫頭和兩神秘女人秀眉輕皺,而依那情朗卻毫不在意地來到林峰身邊的椅子上,安安穩穩地坐上,似乎根本不怕林峰對他施以暗算,而林峰也絲毫沒有戒備的意思。

  林峰望瞭望那安然而坐的依那情朗,剛好依那晴朗也向他望來,兩人目中都暴射出奇光,不由得同時扭頭望向花雅蘭,剛好撞上花雅蘭那似可以透視人心的眼神,竟同時大笑起來,花雅蘭掩住檀口,笑得花枝亂顫,林峰和依那情朗卻笑得聲震屋瓦,卻把周邊的人弄得莫名其妙。

  “你好!依那兄!”林峰停住笑聲向身旁的依那情朗豪情萬丈地道。

  “你也好!林兄弟!”依那情朗也毫不作偽高興地道。

  花雅蘭也停住笑聲橫了兩人一眼,笑道:“林公子不想知道我怎麼會知道你便是黑白無常所要找的人嗎?”

  “當然想听聽雅蘭小姐的思路啦,也許多聽你幾次分析,可以找出你思路的破綻,將來要是對付起你來,就要容易一些,對嗎?”林峰毫無顧忌地笑應道。

  有人聽了大為皺眉,有人聽了卻大為讚賞,定陽諸人又是佩服,又是欣慰,定月更多的似乎是推崇,不知怎地,他這一陣那樣愛臉紅,孟病夫心中卻多了數分尊敬。

  “天妖教”中之人除花雅蘭之外,其餘之人無不皺眉。卻礙於花雅蘭的面子,不敢出言斥責但依那情朗似乎並沒有大多的表情,只是靜待花雅蘭開口。

  花雅蘭卻毫不為意地媚了林峰一眼笑道:“少俠可知在我解開你和馮先生搏鬥時做了什麼?”

  林峰一愣,扭頭望了馮過客一眼,見他一臉茫然,心中立刻一陣明朗,抱拳道:“佩服,佩服,想不到雅蘭小姐下毒的功夫竟已達到這種境界,倒讓林峰小瞧了。”

  眾人心中全都一驚,望望馮過客又看看林峰,這才知道施雅蘭剛才一拂竟向林峰下了毒,孟病夫和定陽諸人不由關切地望向林峰,見他毫無異樣,心中稍為安了一些花雅蘭嫣然一笑,嬌媚無限地道:“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公子,叫公子一猜便猜著了,不錯,我借一拂之間向公子播下了'斷生鹼',無色無味,細若粉塵我下毒的本領已經並不比瘟神差,這'斷生鹼'相信大家都知道,可是林公子到現在卻沒有半點反應。那便是林公子天生便有抗毒的特性,這和當初的'醉千日'並無多大區別,而剛才林公子所用之刀的鋒利程度而正是削斷我教數張大弓,在黑白無常哭喪棒上留下傷痕的寶物,相信公子定和那位林公子有關,照推測,若公子遇上了'醫隱者'付春雷,你的內傷有可能被醫好,若是再加上百毒不侵,則便有活下來的希望,剛才那位被你從窗於踢出去的 該是漁隱者絮隨風,經證明,在你受傷之後,便是漁隱者所救,而到此時你猶未曾毒發,可見你定有抗毒異能,剛才走的有'岳陽門'大小姐刁夢珠,根據聖者范老的描述,刁小姐也正是到付先生那裡去求醫,那就是說,你和付大夫也有聯繫,這樣一推測,就有九成把握可以肯定你便是那位林公子,你既然自稱林峰,而在'天蓬客棧'中力鬥婁鐘、方儀和龍三少爺,並奪其刀的人也必是你,因為他們所描述的形狀和你差不多,更多的是你改也改不了那種邪異的魅力,公子認為有遺漏嗎?”

  “想不到雅蘭小姐居然有如此手段,叫我林峰不服氣也不行了,光憑你這一手調查的功夫。讓我慌了手腳,幸虧這只是外在的,還沒能看到我內心深處,看來今後做夢時還不能說夢話。說不定也被雅蘭小姐偷聽了心中的秘密……”林峰邪邪地望著花雅蘭和那杜娟風格完 不同的俏臉笑道。

  花雅蘭破天荒地俏臉一紅,橫了林峰一個讓人心神俱醉的媚眼道:“誰有閒情去理你睡覺,人家只是對江湖的一些動態和人物作一些了解而已,哪像你想的那般無聊。”

  林峰裝作一副有些失望的模樣,怨道:“都怪我想錯了,我還以為雅蘭小姐對我特別關心呢”

  花雅蘭又氣又羞,但也沒有發作,只是臉兒特別紅。

  林峰又轉換一個話題淡淡地道:“雅蘭小姐並不是對我特別好,而是一直在考慮,怎樣才可以不花力氣將我殺掉是嗎?

  花雅蘭立刻恢復淡然,很瀟灑也很優雅地掠了一下劉海,很甜地笑了笑道:“在沒有證實你是在黑白無常眼皮底下搶了'岳陽門'掌門令牌的林峰之時,我是在想千方百計地以最不花力氣地將你殺死,甚至最後不惜動手,若此次你仍不是那個林峰,我們絕不會這樣好好地談天,給你作如此解釋。”

  “那又是如何?”林峰有些不解地問道。

  “因為林峰並不屬於任何門派,是'五魁門中的僕人,但叛出'五魁門,將'五魁門'的大弟子打得吐血後揚長而去,在'天蓬客棧'把'青龍幫'兩大長老和三少幫主龍佩耍得團團圍轉,兩次把龍佩擊成重傷,這便證明你並不是和那些偽君子假當道一般,而後你又獨鬥黑白無常和數十名本教最優秀的箭手,居然殺死六人而重傷逃去,然後又在彭家峽將黑白無常耍了一手,在新灘口附近,獨鬥黑白無常、山魈和連心四劍及三十名劍手,終於殺死四名箭手還差點讓山魈身死,又逃得一命,這說明你並不屬於邪派,就是說你是處在正邪之間,你生在常家集,曾做過街頭小流氓、地痞,你的一切都沒有絲毫問題。所以我才敢放心地讓你任我教內堂副總管或是客卿!”花雅蘭毫不在意娓娓地道來,卻不知道早已把在座的每一個人都驚得呆若木雞,包括林峰自己。

  良久,林峰才從震驚中中醒來,眼神中充滿了驚駭,望著那舉重若輕的花雅蘭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林峰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望瞭望周圍那幾雙望向他、有些仰慕的妙目及一雙雙敬服又不敢相信的眸子才沉重地道:“我服了,沒有五體也有四體半投地了,雅蘭小姐對我調查得居然如此細緻周詳,該不會連我爺爺叫什麼也會知道吧?告訴我好嗎?我還不清楚我爺爺和祖母叫什麼呢”

  “扑哧! ”花雅蘭掩口笑了起來,道:“這大概便是你小時候留下來的習慣吧?滑頭,我又不是神仙,你都不知道,叫我如何去查!”

  林峰不由一愕,瞬即尷尬地笑了起來。

  孟病夫諸人更是愕然,他們怎也想不到這樣溫柔、嬌媚、清純、隨和、大方的絕代佳人竟會有著讓人想像不到的厲害之處。不由得心底冒出一陣陣濃濃的寒氣“林公子,我給一件禮物你看一下!”花雅蘭在眾人驚愕的同時再次拍掌道。

  掌聲傳出,立刻傳來'嗵嗵'登樓梯的聲音。

  林峰和孟病夫等人抬眼一看,立刻臉色大變。

  林峰看著樓梯口走進來的人,立身怒問道:“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樓梯口走進來六人。其中三人竟是剛從窗口跳入小船的雲大夫、刁夢珠和絮隨風,其中還有那準備駕船溜走的店小二,只是此刻店小二眼中精芒四射,神情冷漠之極。

  “莫死哭!”孟病夫一聲驚呼,站了起來。

  那店小二斜眼望瞭望孟病夫,不置可否地向花雅蘭恭敬地道:“禀聖姑,這三人已經順利帶到,屬下先行告退。”

  花雅蘭望瞭望滿臉怒容且有些焦灼的林峰一眼,轉頭向那店小二溫和地道:“莫先生你便解開三位所中之毒,然後下去聽命吧!”

  “是!聖姑!”那店小二依然恭敬地道,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個潔白瓷壺。拔開壺塞,在三人的鼻子之前晃了一晃,三人立刻打了三個噴嚏,轉眼悠悠地醒來。

  三人一見店小二,立刻怒喝道:“惡賊!”伸手便打,但毒性初解,絲毫沒有力氣。被店小二輕巧地避開。

  林峰心頭一震,同時一陣無奈,只是急上數步,低呼道:“絮前輩、珠妹、雲大夫,你們沒事吧?”

  三人聽到林峰呼叫,這才回過神來。刁夢珠立刻驚呼道:“大哥你怎麼在這裡?”

  林峰心中已經了然,回頭望瞭望花雅蘭那似笑非笑的樣子,不由扭過頭來向三人苦笑道:“我本來就在這裡沒走掉,是你們又回來了,來吧,一起來坐著,接受雅蘭小姐的審問。”

  花雅蘭和眾大不由全都笑出聲來。

  刁夢珠望瞭望周圍的環境,又望瞭望正退出去的店小二和身邊的絮隨風及雲大夫,疑問道:“哪小二是什麼人?”

  林峰苦澀地笑了笑道:“他便是'瘟神'莫死哭!”

  “啊……”三人一聲驚呼,再不做聲跟在林峰的身後來到中間坐下。

  林峰攤了攤手向花雅蘭作一個無可奈何的樣子,嘆了口氣道:“完了,一切都完了,你要怎麼處置便怎麼處置吧,我是鬥不過你的了。”

  花雅蘭橫了林峰一眼,嗔道:“無賴!”

  刁夢珠和雲大夫三人不由一怔,奇怪地互望了一眼,又轉頭望瞭望花雅蘭,再回過頭來有些難以相信地望著林峰。

  林峰知道三人所想。不由苦笑道:“別怪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走了這個歪運,被打得招招受制。我只好投降一條了。”

  這一說,弄得絮隨風三人和花雅蘭都是哭笑不得。

  刁夢珠怒叱道:“妖女,要殺要剮隨你便,我'岳陽門'與'天妖教'的仇不共戴天,休想我們屈服。”

  花雅蘭身邊的丫頭臉色立變,卻被花雅蘭伸手攔住,只是很溫柔平和地道:“不錯,刁老幫主是我教害死,但黑白無常卻已被你們所殺,連心四劍也被賠進去了,剛好你們'岳陽門'的仇恨長老也是我教下的手,我們所犧牲的高手比你們多,這六個人換你們兩個人,也沒讓你吃虧,要說很大的仇怨,也已解得差不多了,姑娘所說的不共戴天似乎嚴重了一些,若是姑娘執意要和我教過不去,我敢保證,你們'岳陽門'用不了五天便可以全部潰散,包括潘古閣、李鐵男、風破天。”

  “那我費青天長老、吳岸然長老、朱古尾總管和刁漠然長老又是誰下的手?”雲大夫怒問道。

  “我們沒有必要隱瞞所殺之人,就算是我們所殺也無所謂,我教已和你'岳陽門'結了怨,也不怕多承認殺了幾個人。但事實便是事實,這四人不是我教所殺,刁漠然之死我也不清楚,但費青天、吳岸然、千古尾之死我正在追查之中,今次也不怕告訴你,這裡的聚會便是為了這件事,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我言盡於此。”花雅蘭冷冷地道。

  林峰和習夢珠諸人不由得愕然。

  “那你要把我們怎樣?”絮隨風沉聲問道。

  “絮老爺子你一點幽默感都沒有,今日你們適逢其會,卻害死了我的一名好朋友,我便不能不為我的朋友盡一點人事,只要讓你們吃上一點點苦頭而已。”花雅蘭的聲音變得無比冷厲地道,那本來總充滿笑意的臉,此刻卻若罩上了一層寒露林峰淡淡地應了一聲道:“哦!你要怎樣給我們苦頭吃呢?”說完拉過刁夢珠的手坐在自己的身邊。

  花雅蘭望了林峰和刁夢珠一眼,目中竟有些淒然,旋又冷冷地道:“你想護著你的心上人?。

  刁夢珠俏臉一紅,嬌叱道:湖說,他是我大哥! ”

  花雅蘭一臉不相信地冷哼道:“我可知道林公子是在常家集長大的,父系卻姓林。”

  “我們乃是金蘭之交,蒼天可表。”刁夢珠羞恨道。

  林峰卻有些怪異的感覺,扭頭望望被自己拉著的刁夢珠,又望望花雅蘭,卻不知如何說起。

  哪知花雅蘭聽到這裡卻“扑哧'一笑,弄得眾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刁夢珠這才似乎明白了什麼,望瞭望林峰那充滿邪異魅力的臉,不由得消臉通紅地低下頭,微微地掙脫林峰的手。卻不知是酸,是苦,是甜,是愧地坐了下去。

  定月似乎也明白了點什麼投向林峰的目光很怪異,但仍有些仰慕。

  “林大公子對我剛才提出的意見有何看法?”花雅蘭霎時變得無比柔媚地向林峰問道,眼神中充滿了熱切的期望

  林峰望瞭望有些錯愕不解的刁夢珠和絮隨風等人一眼;苦澀地一笑,咬了咬牙轉頭對花雅蘭淡淡一笑道:“要我加入'天妖教'也可以,但我有幾個條件”

  花雅蘭似看穿了林峰的心思一般地望瞭望刁夢珠眾人,似笑非笑地道:林公子何不說來聽聽。”

  刁夢珠等人這才知道,花雅蘭的意見便是讓林峰加入“天妖教”,不由心中大急,刁夢珠忙一拉林峰的手臂幽怨道:“大哥,不要! ”

  絮隨風和雲大夫也不由得急切勸道:“林少俠,咱們寧可戰死也不要向他們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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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第一章與魔共舞
  花雅蘭冷冷地一笑,只是很溫柔地望著林峰。

  林峰緩緩地轉過身來,來到花雅蘭的身前,兩個丫頭一陣緊張,但花雅蘭卻淡然一笑。

  有說不出的灑脫。

  林峰一愣,旋又很誠懇地道:“我佩服你,是因為你自己的才智和手段及做人的灑脫,我可以說出條件了嗎?”

  花雅蘭很大方而又很溫柔地道:“謝謝你,能說得這樣坦然,你說吧。”

  林峰苦澀地一笑道:“第一個條件便是將今日所有猶活著的人全部不能留難,任他們自行離去,更不能有任何伏擊。”

  花雅蘭掃了眾人一眼,又望瞭望兩廣五怪,見他們一臉的憤慨。不由得走到那掌櫃的身邊,探指在鼻子前一摸,低聲道:“他已被撞裂五臟已死多時,今日之怨就此罷休吧。”

  馮過客平靜地道:“既然聖姑如此說,我們也只好作罷。”

  “好,第一個條件可以通過!”花雅蘭淡淡地道。

  林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道:“第二個條件便是不要去對付'岳陽門'江陵長江分舵。”

  花雅蘭愣了一下,依然很溫柔地問道:“林公子不覺得這樣不公平,要是他們來找我們麻煩呢?”

  林峰望瞭望刁夢珠和雲大夫一眼,淡淡地道:“我相信雅蘭小姐的話,費長老、吳長老、朱總管不是'天妖教'殺害的,而刁長老大概也真有內情,希望珠妹回去再仔細地查一查,在未將掌門之位奪回之前,不要找'天妖教'麻煩,好嗎?”

  刁夢珠有些淒然地點了點頭。

  林峰又望向花雅蘭道:“若是'岳陽門'先動手,你可以不必守這個條件,不過希望你們能夠留一步,行嗎?”

  花雅蘭聽到林峰有些苦澀的話語,心頭不由得一顫,但依然沉聲應道:“好,就依林公子之吩咐!”

  “這第三個條件便是,希望將來若是和'五魁門'衝突時,對杜家三小姐和僕人手下留情,不知雅蘭小姐可有意見?”林峰有些淒然地道。

  花雅蘭心頭一震,望瞭望林峰那充盈著感傷的眼神,有些幽怨地道:“要是我教真的能夠勝過'五魁門,一定遵守公子條件,保證不傷婦孺老幼。”

  “謝謝!”林峰真誠地道。

  “公子可否還有什麼條件?”花雅蘭哂然一笑問道。

  “我還有個不情之請!”林峰淡然道。

  “但說無妨!”花雅蘭施施然地揮手叫林峰坐下,溫柔地道。

  “我還必須要到西域去走一趟,因為我中了一種魔毒,必須要靠無上的精神修為和佛法才能相解,聽付神醫說,西域有一個叫大圓滿法的教派,可以解除體內的魔毒。”林峰淡然而灑脫地道。

  “啊……'魔毒'!?”眾人一陣驚呼。

  “付神醫也無能為力?”花雅蘭奇問道。

  “不錯,這是一種可以控制人心神的怪異精神物質,醫術是無法解開的。”林峰淡淡地道。

  “那公子何以未曾被控制心神?”依那情朗若有所思地道。

  “因為我只是暫時將之鎮壓,但有時也會失常,所以必須徹底清除!”林峰不想作太多的解釋道。

  “這是必須的,當然由得公子,什麼時候去西域都可以。”花雅蘭關心地道。

  林峰心中一陣感激,暗忖:要是杜娟能有如此體貼就好了。

  花雅蘭見林峰神色不定,不由皺眉問道:“公子還有其它的條件或請求嗎?”

  林峰臉微微一紅,不由低低地道:“沒有了。”

  林峰深沉地望了刁夢珠一眼,深深地吸了口氣溫柔地道:“珠妹,我知道'岳陽門'和'天妖教'有大仇,我也絕不會有負你們,但天下正義又如何?都不過是苟且者居多,若不是見到你們,我對什麼武林正義,自命正道看得一錢不值,百年前,神偷門被滅,六十年前飄飄和照天明兩位大俠也有先例,而正道,所謂的正義君子卻迷不知返,自己安慰自己,可笑之至,我並不是大俠,更不自認為正義之士,請你原諒我,你恨我也好,想要殺我也好,我始終當你是妹妹,若你認為我不該,先殺了我。”林峰說春“錚”地一聲,拔出寶刀,塞到刁夢珠的手中,眼中充滿一往無回的堅決。

  刁夢珠的臉色立刻就像是被抽乾了血一般蒼白,兩行清淚迅速滑落,手中拿刀的力氣也沒有,'哐啷”一聲掉在地上。

  絮隨風還想有所挽回地深沉道: “林少俠,你要三思呀!”

  林峰望瞭望他和雲大夫,慘然一笑道:“我要讓那些自掃門前雪的人看看。風並不始終由北往南吹,這個江湖便是這樣,沒有真正的真理可講,也沒有真正的正義存在,虛偽的人最終是要付出沉重代價的,甚至代價是死。”

  絮隨風心中一陣淒然,他想到了杜衝當年鬱鬱而終,他想到了飄飄含恨而死,他更想到了郭百川在酒中泡了數十個寒暑,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究竟是誰的錯?'虛偽的人最終要付出沉重的代價——”絮隨風低低地叨唸著。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良久,絮隨風很平靜地望著林峰,柔和而慈祥地道:“將來。你怎麼去面對三小姐和門主?”

  林峰的眼中霎時似注入了一潭清水,神采飛揚,眼神顯得無比溫柔和虔誠,似是在參拜一等活的佛像,但卻變化得異常怪,一時炙烈如火,一時又憂鬱難定,一時又堅定無比,但最後還是歸聚為一眼的溫柔和深情。

  所有的人全被林峰眼神變化而迷惑,花雅蘭雖然並未見到林峰的目光,但從林峰身體的顫動可以猜到一切。

  “你若是怕對不起你那杜娟,就算了,我也不強人所難!”花雅蘭語調有些古怪地道。

  林峰緩緩地轉過身來,神色無比堅定地望著花雅蘭的眼睛,似乎要把她看個通透,卻不說一句話。

  眾人又是一陣驚愕,卻聽花雅蘭羞急地道:“你這樣看著我幹嗎?”話還沒說完,竟低下了頭,但卻忍不住又偷偷地瞟了林峰一眼,剛好碰上林峰轉為惆悵的眼神,竟有著說不出的淒然、傷感和炙烈,不禁心神一顫。

  林峰也立刻扭開目光沉聲道:“我是我,我就算是殺了千萬人,也沒有背叛誰,所負累的只是自己的心,在我心中的確是愛著她,我可以為她死,但卻不能改變我的決定,我是我,我的主宰也是我,如果我不能主宰自己的決定,更沒有去愛她的資格!”旋又轉頭對絮隨風有些沉痛地道: “請你告訴她,我這不是背叛她,更談不上背叛,我要讓她看看,我是憑自己的一雙手去打下一片天地,絕不會比世家子弟差,也絕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有一天,我定會去找她,那個時候,我定不是一個僕人,也不會是一個小混混,我永遠都是那樣喜歡她。”

  所有的人都變得沉默,都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沒有人不為林峰這驚世駭俗的話所震驚,花雅蘭的神色很古怪,但眼睛卻很亮,就像是夜空中的兩顆明星,刁夢珠的眼色也很古怪,蒼白中又微微染上了一點血色,神中卻有著無比的惆悵、失落還有幾縷是羞澀,愧疚傷神,那失去斗篷的美女和兩個丫頭眼中卻充滿了炙烈的向住、仰慕,她們在看林峰,似是在看一個怪物,一個很特別的怪物。

  雲大夫一聲長嘆,絮隨風一聲長嘆,依那情朗也是神情淒然地長嘆,並伸出大手,在林峰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吸了口氣道:“林兄弟,我佩服你。”說完又是一聲長嘆。

  林峰沒有動,就像是一尊雕像,也沒有去避開依那情朗的手掌,他對剛才只交手數招的人物有一種說不出的好感。

  林峰惟一不像死物的是他的眼睛,充滿了溫柔和愛憐地望著刁夢珠。

  良久,林峰又輕輕地道:“珠妹,我可以保證,至少我自己不會做出對不起你'岳陽門'之事,你是不會理解我的。”輕輕地嘆了口氣,又想到了杜娟,那俏麗的身影,那種淡雅而又有些傲氣的悄臉和那充滿淡淡的溫情,憐憫的眼神……心中便注滿了溫柔,連他有些瘋狂的魔性也變得毫無影踪。

  花雅蘭望著林峰,深深地吸了口氣道:“林副總管說得好,從此刻起你便是我教內堂副總管,這是內堂副總管的今符,可以管任何分舵的弟子,可以一次調動十名高手,除教主、兩位護法、四位聖者和一些客卿之外,再加上兩位外堂正副堂主及我之外,其他任何人都可以調動,對於聖使和各分舵主無生殺權外,其他人都可以有生殺大權。”

  林峰想到內堂副總管竟有如此權力,接過令牌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望著眾人不知如何是好。

  “參見副總管,願聽副總管吩咐!”場中“天妖教”眾人除花雅蘭未曾行禮,依那情朗未跪下外,其餘眾人全都跪下高喊。

  林峰更是不知所措,忙叫道:“各位快快請起。”

  “謝謝副總管”眾人立刻立身而起。

  林峰尷尬地望著花雅蘭似笑非笑的眼神,顯得有些茫然。

  刁夢珠和絮隨風諸人不由得黯然傷神,知道事已成定局。

  孟病夫諸人卻有些不屑。

  林峰瞬間又恢復了平日的從容,轉身對刁夢珠誠懇地道:“珠妹,我們結義一場,誓言依然不會變更,我永遠當你是我的妹妹,希望你不要怪我。”

  刁夢珠有些淒然地道:“大哥,我知道你一定會對我好我不怪你,無論將來怎樣,你都會是我的大哥。”說完竟撲在林峰的懷中幽幽地抽泣起來想到她失去了惟一的親人刁龍,又接著失去了最疼她愛她的費青天、吳岸然、刁漠然,林峰的心中一痛,對她也倍感憐惜,雙目淒然地遙望著窗外的洪湖,那一浪接一浪的波瀾就若林峰的心潮,林峰不由得輕撫刁夢珠的秀發深深地嘆了口氣。

  孟病夫諸人和雲大夫、絮隨風不由得感激之極,心中頓感無比淒苦和傷感。

  刁夢珠緩緩地停住哭泣,林峰輕輕地推開她,望著梨花帶雨的俏臉,心頭竟湧起了莫名的酸楚,想起自己的身世,不由黯然傷神。

  林峰突然驚了一驚,一塊潔白的絲絹從他身後伸過來,一隻晶瑩如玉的手,五根纖長瑩潤的手指,以無比優雅的姿勢停在林峰的跟前。

  林峰緩緩地扭過頭望瞭望花雅蘭如夢般清純美麗的臉和滿眼的真誠,不由得感激地道:

  “謝謝,不用”說著,竟以衣袖為刁夢珠擦去臉頰的淚水,低聲而溫柔地道:“今後要堅強些,我不可能每時每刻都能在你身(此處少兩頁)依那情朗有些喜地道“禪宗活佛,布達拉宮?”林峰心神一震,失神道。

  “不錯,我在三年前,便多次聽說過'禪宗活佛'這個名字”依那情朗肯定地道。

  “你到過西藏?”林峰有些喜色地道。

  “沒有,不過在我們那個國度,有人到過西藏,回歸故國時,講到一些在藏地的見聞,雖然沒有見到活佛,但聽到的話題最多的便是禪宗活佛的故事。”依那情朗有點喪氣地道。

  林峰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

  “副總管不用心急,以我教的人力想要去西藏那還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惰。”花雅蘭若天籟般的聲音在林峰的耳畔響起。

  林峰扭過頭來感激地望了花雅蘭一眼,立刻又恢多了平日的灑脫,魔性又逐漸萌發,不由也拍拍依那情朗的肩膀豪爽地大笑道:“生死由命,活一天便讓世人驚一天,這才有意思,什麼時候在中原玩膩了再去見他媽的禪宗也不遲,對嗎?”

  眾人的心似乎立刻都鬆了下來,被這一陣大笑給激活了。

  花雅蘭望望臉上又充盈著邪異魅力的林峰一眼,笑道:“這才有副總管的霸氣嘛!

  林峰哂然一笑道:“由僕人一下子便成了副總管。到底還是有些不習慣,誰是總管,這些繁瑣的事務我也許會頭大,還請聖姑叫總管多擔待擔待,別老是罰我就行了”

  花雅蘭不禁掩口笑道:“你的總管就是因為事務太多,才會找一個副總管來幫忙打理打理。你可休想偷懶。

  “啊!我不是從苦工又跳到苦工巢裡來了嗎!”林峰一副委屈不堪的樣子道。

  兩廣五怪和長發頭陀及禿頭也不禁莞爾。

  “那怪不得誰,誰叫你表現得那樣超卓,在我心中已把你定為目前江湖中最有潛力的年輕高手,武林中現在出現的有四大年輕高手。一個月之前卻只有三位,可現在你卻隱隱有成為四大年輕高手之首的聲勢。”花雅蘭根了林峰一眼,低笑道。

  “四大年輕高手?”林峰驚異不已地道。

  “不錯,第一位年輕高手要數'五魁門'幾年前崛起的君情,也是天龍鏢局,四少爺,第二位年輕高手便是'岳陽門'兩年前崛起的潘古閣,第三位卻是近半年才崛起江湖的'無情殺手'江楓,第四位便是你,花雅蘭平靜地道。

  “其實,我恐怕鬥你都鬥不過,頂多算是一個低手而已;這叫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你們這些精明的人,先把我們這些跳梁小丑在江湖中跳哇跳哇,最後再來個一腳踩死四隻小丑,才讓江湖中人恍然大悟,哇,原來這才是高手呀!”林峰絲毫不顧慮身份地道。

  花雅蘭一笑道:“副總管這話就差了,我並不一定便能勝你,而你似乎每一次相鬥之後都會有進步,而且進步很快,這便不得不讓人重視了,所以今後希望你能好好地為本教作出一番事業。

  林峰神情一肅道:“我會儘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應付一切將要發生的事情,相信聖姑便是總管,總管便是聖姑,對嗎?”

  花雅蘭嫣然一笑道:“不錯,我看你並不會讓人失望。

  “若是連這小小的一點事情都猜不到,那豈不是對不起聖姑的目光嗎?也更對不起江湖中人對我的抬愛,我便讓江湖中人看看。我們四大年輕高手中,林峰最終會是最厲害的。”

  林峰豪氣乾雲地道。

  “好,林副總管,我相信你定能成功,不僅可以成為年輕高手中的翹楚,還會是天下所有高手中的翹楚,因為你年輕、'依那情朗誠懇地拍拍林峰的肩膀,很有信心地道。

  林峰望瞭望依那情朗一眼淡淡地道:“不錯,因為我年輕,只要我能夠活下去,便會不斷進步,相信聖姑也不會任林峰狂妄對嗎?”

  花雅蘭望望充滿自信與生機的林峰,心中暗喜,優雅地一笑道:“雅蘭當然不會怪,我爹便對我說。'沒有狂人便會使江湖毫無生趣,往往狂人成長起來比那些守禮君子更快'。”

  “教主的話真是好,沒有狂人,便會使江湖毫無生趣,的確精闢!”林峰大笑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22:23
第七卷第二章武林狂人
  林峰停了一下,向眾人道:“除聖姑外,依那先生和兩廣六怪諸人外,其他的,我還不知道稱呼不若大家先通報一下吧。”

  花雅蘭也向眾人掃了一眼。

  “屬下風一帆,江湖人稱'披髮頭陀!”那長法頭陀踏上一步恭聲道。

  “屬下占卜卦,人稱'禿鷹'!”那禿頭上前一步恭敬地道。

  “囑下石素心,身居教中十大聖使之一。”那戴著斗篷的神秘女人取下斗篷嬌聲道。

  林峰只覺眼前一亮,一位眉目如畫的美人俏立於眼下,不由得微微點了點頭,扭過頭去望向另一名美女。

  “屬下石素鳳,身居教中十大聖使之一、'那美女立刻恭聲道。

  “嗯!”林峰低低應了一聲。

  “這是我兩個丫頭,彩雲、朝霞。”花雅蘭向身後的兩名小丫頭指了指道“好,從今日起,希望能和大家齊心協力去為我教大業努力,若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甚妥當,務必要向我指出,也只有這樣,才會讓我能夠真正的成長,若是大家不敢當面指出,可向聖姑說,由她來指出也行,亦或以紙條之形勢叫人遞交給我,但若知道我有錯不指出的,定要罰打二十大板。”林峰十分嚴肅而又激昂地道。

  眾人一陣錯愕,卻不知林峰此舉為何意。

  林峰笑道:“大家是否很奇怪為何我這副總管上台便會說出這番奇怪的要求?”

  石素鳳和石素心同時點了點頭。

  “很好,你們兩人不理解還能夠說出來,而其他人卻沒有反應,這便是勇氣,不夠格者,論道理至少應該打十大板,但念在第一次,便免了,下不為例。”林峰冷然道。

  眾人心下一驚,唯有依那情朗和花雅蘭露出了讚賞的微笑。

  “我是新上來的,而且是由聖站一手提拔上來的對於教中的事務和人物,甚至連基本佈局都不知道,具體來說,若非聖姑看得起,根本就不夠資格當這副總管,在教中,說資歷,論武功,比我更好的人定大有人在,我作為一個外人,一下子升為副總管,任誰都會不服氣,若非看在聖姑的面子,你們服氣嗎?”林峰淡淡地笑道。

  石素鳳和石素心及禿鷹都不禁搖頭。

  林峰對兩廣五怪大聲道:“你們服氣嗎?”

  “我們,我們……不……”幾人有些畏縮地結巴道。

  “好。禿鷹,你給我把他們每人打十大板,所說的事情,每一件都必須算數,不就是不,是就是,畏畏縮縮!”林峰冷厲地道。

  禿鷹遲疑了一下,望了花雅蘭一眼見她沒有出言反對。便只好撿起一條斷桌板,'劈裡啪啦”地每人打了十大板。

  林峰見五人神情有些沮喪的樣子。不由得歉然道:“對不起了五位,行軍立法必須要嚴謹,打是要打,明天我請五位去喝酒,但今後若重犯依然照打不饒。”說到最後,臉色又變得冷厲。

  旋又道:“礙於聖使的面子當然不會有人找我麻煩,但若是有事情辦得不妥的地方,或是有什麼地方出現了漏洞和缺點,難免不會被人拿去大肆宣傳,所以你們要先一步提醒我,指出來,錯了,已經做了,便得檢討,該罰,先請聖姑罰,該彌補,便想法子彌補,這樣才能夠做到別人沒話說,才會讓人相信聖姑的眼光,也可以給本教一個先例,從而讓教中的教規教條更有約束力,無論是我今後立了功,有足夠的資格當副總管也好,這個作風不能斷,大家可明白?可做得到?”林峰肅穆地道

  “明白,做得到!”眾人不由得心服。從林峰的分析來看,也的確是如此,可見聖姑的確沒選錯人,對將來可能出現最大的問題竟想得如此周全。

  花雅蘭不由得額首讚賞道:“我們要以副總管為榜樣,副總管新上任便有兩條好建議,一是賞罰分明,公私分家,二是互相點撥,不斷吸取教訓,從而推動進步,這對於本教的發展有很大的好處,希望大家明白。

  林峰又道:“希望大家將我今日的要求向所有教中兄弟傳開,哪怕是教中最普通的弟子,只要發現我的不足也可以直接指出。”

  “是”眾人哄然應道。

  “聖姑,相信今日聚會如此,定有事端,何不早日說出來,早一些行動。”林峰轉首向花雅蘭瀟灑地一笑道。

  花雅蘭望瞭望林峰意氣風發的樣子,淡淡地笑了一笑,道:“我今日對刁小姐所說的話是真的,費青天、吳岸然、朱古尾、刁漠然並非我們下的手,這只是別人嫁禍給本教,我們根本沒有想到要害死他們,只是希望拿到掌門令牌,讓這些人也歸順我們,卻沒想到會有人來這樣一手,使'岳陽門'一分為二,這次來便是為了查出那批神秘高手,同時聽說'天龍鏢局'的二公子君飛龍也來到了江陵,所以我們不能不小心, '天龍鏢局'乃是本教一大勁敵,甚至比'五魁門'更可怕。”

  “哦,君飛龍也來到了江陵,可我們也沒必要去理會他,照我推算,我們是要在岳陽門的幾個主要人物身上下手,相信,這定和他們內部人員有關。”林峰詫異地分析道。

  “我想也是如此,所以我們必須對他們內部著手,但'天龍鏢局'卻是最喜歡管閒事的,我想君飛龍大概不會袖手旁觀”花雅蘭淡淡地道。

  “哦!”林峰沉吟了一下。

  夜已經很深了,但潘古閣卻沒有一點睡意,靜靜地立在窗邊,望著深廣無邊的星空,心中充滿著無限的惆悵和傷感。

  眼神有些呆滯,卻似在定格一種永恆,他是一個堅強的人,絕對堅強的人,可是此時他卻覺得很累,很累,這是一種駭人的感覺,至少。發生在他身上,便應是駭人的。

  這一個月所發生的事情比他一生二十幾年來共發生的事情還要多,比二十幾年的事加起來還要糟。

  他靜靜地立著,夜空與他遙遙相對,今夜星空並不寂寥,稀稀朗朗,依然點綴著幾顆星星,但卻沒有一顆星能夠體貼他的心。

  就像月亮一般寂寞,與星星們並不在同一塊天幕,滿心的全是幽冷的情思。

  他在想刁夢珠,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憐惜,那是他的未婚妻,一個接二連三的不幸加之於一身的美麗少女。

  他在猜刁夢珠此時的心情,想到這裡,他的心便有些痛,為什麼未能讓她幸福地過上一天,而此時又生死未卜,所以他傷心,甚至有些自怨。

  不遠處的院中還有人來回巡邏,卻似黑夜中的幽靈,這是“岳陽門”長江分舵江陵大院。

  庭院很深,似有一種走不出去的感覺。依江而建,便若長江邊的一座堡壘,有一條鑿通長江的大水池,達兩百多丈長,可以停泊所有的大小船隻,這是一個比較浩大的工程,但依然難不倒數百年積累的岳陽門,當年宋太祖爭霸天下,滅十國之時便有岳陽門的功勞,所以這庭院不僅可做庭院。還像個小城。

  江陵本就是古今戰略要地,所有的建築都有著戰略意義,更有抵抗戰爭摧毀的力量,所以至今依然無人敢來強攻江陵分舵。

  “咚咚!”一陣敲門聲讓潘古閣從沉思中驚醒。

  潘古閣淡淡地道:“進來吧。門沒閂。”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是仲武。

  “你毒傷好得怎麼樣了?”潘古閣沒有回頭,關切地道。

  “己經好得差不多了,'毒尊'的一帖藥的確很管用,大概拿刀子去砍人也沒問題”仲武說著,來到潘古閣的身邊,並排地望著黑漆漆的夜空。

  潘古閣覺得心中一陣溫暖,淡淡地道:“你怎麼還沒睡?”

  “我今天收到一個消息,一直沒對你說,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想著,便沒有睡著。”

  仲武神情肅然地緩和道。

  “什麼消息?”潘古閣扭過頭來望著什武那堅毅的面龐,沉聲問道。

  “君飛龍到了江陵,似乎還有一批高手相隨。”仲武沉聲道。

  “君飛龍,或許他們只不過是護鏢而已!”潘古閣沉思道。

  “我也是這樣想。可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仲武有些悠然地道。

  “君飛龍什麼時候來的?”潘古閣愣了一愣問道。

  “似乎是昨晚才到。”仲武愕然應道。

  “你的消息又是什麼時候收到的?”潘古閣沉聲問道。

  “今天下午!”仲武陷入一片深思。

  潘古閣也沒有再說話,只是凝望著天空,似是想從天空中找出所有難題的答案。

  良久,兩人都是靜靜地立著,映出了夜的淒冷和孤寂。

  “他現在仍然未曾離開江陵?”潘古閣回過神來。

  “不曾離開!”仲武肯定地道。

  “可有權豹的消息?”潘古閣沉聲問道。

  “聯絡了一部分好手向江陵趕到,可能已離江陵不遠了。”仲武有些痛恨地道。

  “哼,權豹,我要你來得去不得。”潘古閣狠狠地道。

  “過幾天便是'天妖教'和'青龍幫'的約期了。”仲武提醒道。

  “我知道,可有夢珠的消息?”潘古閣淡然問道。

  “還沒有收到小姐的飛鴿傳書,但可能用不了兩天便可以回來,既然三位兄弟說小姐的傷勢盡好,而且還找回了掌門令牌,相信只要小姐一回,一切事情便很好解決了”仲武有些興奮地道。

  “要不要派兄弟去接應?”仲武旋又問道。

  “好,明天你便帶一批兄弟,到'回春谷'去接應,一切要小心行事。”潘古閣眼中射出狂熱地道。

  “夜了,你先去休息吧!”潘古閣吸了口氣道。

  “是,屬下便告退了!”仲武恭敬地道。

  “對了,李舵主和風舵主可知道君飛龍到江陵的消息?”潘古閣疑問道。

  “我沒說,大概還不知道。”仲武回答道。

  “明天一早便去向他們匯報,想不到君飛龍處事如此神秘!”潘古閣沉聲道。

  夜空很深遠;寒意猶盛,風並不甚烈。

  林峰感到絲絲涼意,卻依然靜靜等待於樹丫之上。

  他沒有睡意,這樣的睡覺好時間,沒睡覺的太少了,他便是在等這少數不睡覺的人,頗有點遊戲的意味,只是這遊戲苦了些。

  光禿禿的樹丫,漆黑一片的樹林,深遂難測的夜空,林峰輕拂著手中的刀,背上斜插著一柄不算沉重的劍,這是他第一次擁有屬於自己的劍。

  洪湖的鐵匠手藝不錯,林峰花了三十兩銀子才買到手,他不是一個很識貨的人,但依那情朗卻很識貨。那是一個從小便陪劍睡覺的人,講起劍來總是說不完的話。

  想到依那情朗,林峰便不由得想笑,還有一絲溫暖。

  林峰隱隱地看到對面樹丫上那雙野獸般亮的眼睛,便是依那情朗。

  靜靜的夜,隱隱從不遠處的路上傳來陣陣馬蹄之聲和車輪的滾動聲。

  林峰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卻被濃濃的夜幕吞沒。

  風輕輕地拂過林梢,也有鬆濤之聲。漸漸有些光透過,使幽林間的小道顯得更為詭秘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巨獸。

  林峰輕輕掏出一塊黑布,輕緩而優雅地在腦後打個結,望著正緩緩走近的車馬,射出兩道冷酷無比的眼神。

  一聲淒厲的魈啼劃破了夜的寧靜。

  “嗖嗖嗖!”蝗蟲般的箭雨向緩緩馳入路中的車馬射到。

  一陣怒喝,一陣駿馬的悲嘶。

  林峰立刻便若一隻投林的夜鷹,帶著瘋狂的刀氣向一名面容陰冷、動作最利落的中年漢子撲去。

  蓄勢已久的林峰這一擊的力量便若潰堤的洪水,勇不可擋。

  依那情朗的動作也不慢,只與林峰相隔一線,然後便是禿鷹和披髮頭陀。

  這一切早已在花雅蘭的計算之中,甚至連對方有多少士卒和車夫都已經計算好了。

  林峰對君家絕無好感,對君情的厭惡,使他對整個“天龍鏢局”都已失去了那份好感,他並不想與日俱增江湖人的評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他對所有所謂的正派全無好感。

  據估計這是一鏢見不得光的貨,所以才會連夜趕路送往江陵,卻不知“天妖教”神通廣大,早已得到消息,因此林峰才會做做夜鷹

  那滿臉陰鷙的漢子絕不是膿包,在此時,卻顯出了卓越無倫的身法,讓林峰吃驚,甚至讓依那情朗吃驚。

  只見他那木來已從倒斃的馬背上躍起的身子竟奇蹟般再在空中打了一個折,卻是攻向依那情朗,是一柄劍,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無比妖邪和慘烈,誰都未曾想到對手竟然如此凶狠。

  依那情朗所攻的本是一名微胖的老頭,這是一名竟可在馬背上不動擋開三面射來的三十七支毒箭的人。

  在兩人的身後卻仍有六人未曾被毒箭射倒,其動作無一不達到高手之境,有一人竟甩手射出一支非常美麗的煙花,飛上好高。就若滿天的星星莽莽蒼蒼地墜落一般,煞是好看。

  林峰一聲怒吼,刀勢以水銀瀉地之勢向那微胖的老頭劈去,這人乃是“天龍鏢局”武漢分局總鏢頭萬傷舟,這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人物,連花雅蘭也摸不清他的底,那面陰鷙地怪人也不清楚身份,甚至連是江湖中

  “—口一UJs叼RJ\也門用女力同,讓王還幾則十的哪號人物都不知道,這便是“天龍鏢局”的厲害之處,始終把實力深深的掩藏,那六名未倒下去的人應是武漢“天龍八傑”中的人物。

  萬傷舟悶哼一聲,並未見他如何出手,但林峰卻深切的感到那似從地獄中冒出來的寒冷刺骨的勁風。

  是長鞭,林峰的身子微微的扭了一扭,避開背門要害,並不改進攻的路線,向萬傷舟的脖子上劈去。

  所有的人都大驚,包括依那情朗和那面容陰鷙的中年漢子,任誰也想不到對方一上場便是拼命的打法,禿鷹、披髮頭陀也不免低低地驚呼。

  萬傷舟臉色大變,若是不 變招式的話,勢必死在林峰的刀下,而對方是否也會死,便不清楚了,他一向是攻得對方必守的打法,對付林峰已經完全失效,不由一聲低吼,胯下的坐騎向前疾重,手中的金絲鞭反捲而至,竟要把林峰的手臂給帶去。

  林峰更是怪異,竟不避開萬傷舟那纏向握刀的右手。

  “嗤!”金絲鞭纏住林峰的右手,此時,奇蹟突發。

  林峰的右手砍出去的刀竟更疾地向萬傷舟地腦門砍去,林峰地左手卻閃電般追上去擊出刀柄增加砍殺力。

  萬傷舟心頭一陣大駭,哪想到林峰居然行如此險招,在他運力抖的同時,林峰的刀已到了他脖子一尺半之內,林峰的身子是斜斜由上向下俯衝,這一擊之力是如何強大,刀氣早已將萬傷舟壓得吐不過氣來

  萬傷舟無奈,身子一轉,竟滑到了馬腹,可卻覺得金絲鞭一緊,竟是林峰的右手握住了鞭梢,這怎麼可能?萬傷舟在心中驚呼。

  他卻沒想到林峰乃“神偷門”的左系接班人,對偷的手法已不知練了有多麼純熟,手臂之滑溜,已不是常人可以想像的,本來萬傷舟若是一纏上便發出勁氣,林峰也絕不會如此順利地抓住鞭梢,甚至有可能把林峰甩出去,可林峰卻製造出了一種形勢,一個勇悍無比的形勢,讓萬傷舟沒有可能,也不敢花時間去發力。

  依那情朗也是用劍,而這中年漢子也是用劍,中年漢子的劍的確充滿著妖異之氣,但依那情朗的劍也絕對不會是吃素的。

  中年漢子劍上的氣勢風猛無匹也在剛猛之中隱藏著陰柔之極的後招,可他遇到的是依那情朗,那與中原劍術有很大差異的劍法,他只覺得自己的劍似插入了一個巨大的水流漩渦,無論用多大的力氣,都全部消失無形,而且似有一股巨力將他向依那情朗的劍式中拉。

  依那情朗一陣冷笑,但卻又變了色,因為中年漢子那兇猛無匹的勁氣之中竟夾著數縷極為陰寒之氣,讓他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心中也不由暗罵這傢伙陰險,立刻改變劍勢,將中年漢子的劍式向旁邊一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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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第三章天龍八傑
  中年漢子也大吃一驚,低喝道:“移花接木”同時身子一沉,異常狼狽地脫離依那情朗的招式範圍。

  “天龍八傑”中的六人也大吃一驚,向禿鷹和披髮頭陀大喝道:“你是姑蘇慕容世家的人?”

  披髮頭陀和禿鷹並不搭話,舉起兵刃就砸,“天妖教”的弟子也迅速圍過來向六人和三名車夫及七八名鏢頭撲去。

  萬傷舟大驚之餘,林峰的刀在健馬一聲慘嘶之時,已將那馬身攔腰斬斷,氣勢之驚人,使所有的“天龍鏢局”中人為之膽寒。

  萬傷舟無奈,滾身落地,似一團肉球般地避開林峰的刀勢,卻被腥膩的馬血噴了一身,就像個血怪物,連金絲鞭也丟下不要。

  林峰也被鮮血噴了一身,但卻絲毫不在意,只在將要倒下去的馬身輕點了一下身子,向剛逃開依那情朗劍式的滿臉陰鷙的中年漢子撲去依然是氣勢猛烈異常。

  中年漢子剛才見過林峰那一刀的威勢,對林峰這一刀更是不敢小覷,劍尖便若千萬條毒蛇吐信一般。瘋狂亂顫,一縷縷劍氣把空氣撕裂得“嗤嗤'作響。

  林峰左手依然緊抓著鞭捎也跟著一甩,“呼”地一聲;金絲鞭也若毒蛇般向中年漢子抽去,雖然沒有萬傷舟使得那般靈活,卻因貫注了功力,也不會是搔癢。

  依那情朗憤然落地,頭頂的竹笠,便若一塊巨大大碟形暗器。旋轉著以撕裂萬物之勢向血球般的萬傷舟飛去。

  萬傷舟受到林峰的那口悶氣無法吐出,此時見對方又攻來,心下大怒,狂吼一聲,數十道青幽的厲芒飛射而出,向依那情朗灑去

  依那情朗一聲長嘯,劍芒暴漲,竟似有一塊磁石將所有的暗器全部吸納,身子毫不停留地追在竹笠之後,向萬傷舟攻去。

  “轟!”林峰的刀與中年漢子的劍在虛空中相交,兩股強大的氣流從刀舞之下暴展而開。

  林峰一聲悶哼。身子微微斜退兩步,手中的金絲鞭竟一下子抽空。

  那中年人一聲驚呼,手中的劍竟被斬成兩截,那宏大的刀氣已在胸口劃開一道長長的血跡,怎不叫他吃驚。

  林峰打了個寒顫,卻並沒有什麼異樣,依然瘋狂地向中年人攻去,這比一刀斬斷對方的劍更讓對方吃驚,中年人自以為憑自己那怪異冰寒的真氣,一記硬擊,就是不能讓對方真氣凝結,也會使對方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吃上大虧,卻想不到林峰並不在乎這陰寒至極的真氣,因為他體內有積存的魔氣與火氣對這陰寒之氣自然生出抵抗之力,要知道在沸水中泡上五天五夜,所積的火毒雖然驅除,但在四肢百脈中自然存留下一股先天的灼熱的真氣,豈會畏懼這一點陰寒之氣。

  那中年漢子此時唯剩下半截長劍,如何敢和林峰正面對敵,自恃身法怪異,想和林峰纏鬥,但林峰卻以氣勢緊緊地罩住對方,同時腳下一踩“天機神步”,可以任何方向彈射,身法更是利落,絕不會比對方身法慢上半拍,甚至還要快。

  “叮!”一刀斬落,中年人的斷劍所剩不夠半尺,大駭之下,竟又使出在空中折身之法,避開林峰。

  林峰一聲冷哼,並不答理,也不強追。以快異無比的身法,倒退出刀。

  刀鋒帶著尖銳的破空之聲,從腋下反劃而出,向那六名高手攻去。

  刀尖似有靈性一般,分開“天妖教”眾弟子的身軀,有若神龍探爪般地迎上一柄刀。

  這似乎也是一柄好刀,但卻依然被林峰的刀斬開一道缺口,刀很厚,厚背大環刀,也很沉重。卻沒有林峰的功力深厚。所以在一聲悶哼之後,倒退五步,嘴角溢出一縷血絲,這之中應該有林峰最開始那亡命一擊的功勞。

  他已經在所有人的心中變成了一個狂人的形象,一個狂人,一個瘋子,甚至是一個混蛋,這樣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人,因為他似乎不知道生命的可貴。

  林峰並不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他的刀便是一切這是在戰場之上。

  一柄劍已經刺破了他的衣服。是在他與對方厚背金刀一擊,產生的那一剎那的空檔之時,被另一人所乘一個高手絕對不會放過任何可以致對手性命的機會,但林峰的確滑溜,而且反應更是一流手中的刀反削,腰身一扭,只讓對方刺破一點皮肉,劃破衣衫,但卻險到了極點。

  對方的劍似乎也很有靈性,見林峰斬斷了中年漢子的長劍,又讓那厚背金刀崩了缺口。

  便知道是寶物,因此,並不和林峰的刀相擊,只是繞刺林峰的手。

  林峰很明了對方的戰術,且估計,君飛龍會派出人來援助,剛才的煙花便是求救信號,因此,只能速戰速決,而且要迅速走遠,這乃新溝地帶,只要達通海口,由水路而行,便會減少很多風險,甚至可以分化掉這趟鏢,就算“天龍鏢局”趕來,也無可奈何。

  林峰很賊,當他的刀對準對方的胸口時,而對方正也要刺中林峰腕脈之時,竟突然放下手中的刀,伸出兩根指尖,險險地彈在劍身之上,而那放開了金絲鞭的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拔出背上的長劍斜斜下削。

  那劍手身子一震,林峰以厲南星的“穿心指”擊出勁道的確大得異常,想不到林峰的背上的劍又到,驚駭之餘,猛地向後退。

  林峰在此時一提膝蓋,猛地一撞刀柄,那下墜的刀身一震,便若一條魔龍般插入對方小腹。

  那劍手一聲狂嚎,手中的長劍向林峰疾射而至,垂死之時,一把拔出寶刀,向那用厚背金刀的漢子扔去。

  林峰一聲冷哼,身子一騰,腰間的金絲鞭“騰”地一聲,纏住刀柄,猛地帶了回來那被刀刺穿了腹部之人,似瘋獸一般向林峰撲至,卻在半途之中倒地而亡,鮮血又淋了林峰一身。

  林峰抓過寶刀,正準備向另外幾名漢子攻去,卻覺得背後有一股刺骨的寒意傳來,不由得矮身一滾,手中的長劍反身刺出。

  “叮叮!”一連串瘋狂的交擊;將林峰逼得倒滾出近丈。

  對方也因力竭從空中落下。

  林峰心中不由得駭然,對方的輕功竟然厲害到這種程度,赫然是剛才被逼得飛逃的中年人,此時正握著那慘死之人所擲出的長劍。

  那中年漢子一落地。立刻傳來兩聲慘叫。兩名天妖教弟子,被對方若切瓜般地斬去頭顱。

  林峰不由得大怒,右手的長劍一抖。數十朵劍花便若平地升起一般向中年人罩去,同時左手的寶刀反擊上趕來的厚背金刀。

  “當叮叮”一聲暴響,厚背金刀又多了一道缺口,林峰的劍也與對方連擊了數下。

  那刀手一聲慘哼,林峰與中年人也同時悶哼。

  林峰在反擊出一刀之時,也暗地反襲出一腳,而刀手在被“天妖教”弟子的強逼之下,雖擊開了林峰的刀,卻未能完全避開林峰那一腳,只擊得他猶若腿骨折一般。

  林峰因分出一半的力道對付刀手。與中年人相敵吃了點小虧,而對方也因早先受力氣所傷,此時又激得傷口血水暴射

  那邊的依那情朗此時已和萬傷舟分出了勝負。

  萬傷舟吃虧在一上來即被林峰奪去了兵刃,而成了無爪無牙的病虎,如何是依那情朗的對手此時只要依那惰朗再加把勁。定可以把那顆胖頭斬下來。

  “天妖教”的弟子下手都狠得很,林峰曾經嚐過,什麼毒箭、暗器樣樣來剛才在射出毒箭之時,都很有分寸,馬車及馬,全部都存留了下來,未受到波及,那些鏢頭也被射死了近十人,'天龍人傑”的六人之中有兩人受了創傷,所以此時以二十幾人戰對方十幾人,綽綽有餘,八名鏢頭卻已有四名在刀箭之下喪生。兩名車夫也人頭落地。

  禿鷹和披髮頭陀兩人的攻勢異常猛烈,竟可以硬生生地檔住八傑中的四人,並不顯得手腳慌亂

  林峰向身邊的天妖教弟子低喝道:“搶車!”同時手中的動作絲毫不緩,只是吐了一口濁氣,向中年漢子全力猛攻,這一下子刀劍齊來,使中年漢子本來議好的游斗和以劍法取勝的計劃完全落空,長劍竟又被斬斷。

  林峰一聲暴喝,長劍以道教的“乾坤無極劍法”將對方半截斷劍吸住,寶刀又在對方腹部劃一條血槽。

  那中年漢子一聲慘哼,倒地一滾之時,一腳也蹬在林峰的腹部,若非被林峰在上盤耗去了對方大半力量,此時定會被擊得鮮血狂噴,不過此時卻是五臟若裂,一口鮮血湧到口中,那被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林峰心下大怒,手中的長劍下切,左腿狂掃,正踢中對方的腰背,卻更增對方的去勢,當然,也是拖起一路狂噴的鮮血。

  背後的風聲響起,林峰卻回救不及,只得將寶刀背上一橫,刀背貼肉,刀鋒朝外。以抵抗那瘋狂砍至一刀。

  “當——”

  林峰一聲狂嚎,口中的鮮血再也忍不住噴了 出來身子向前一栽的同時,長劍回削。

  “呀!”一聲慘厲的慘叫,那刀手被依那惰朗的劍從後面刺穿了咽喉,同時也被林峰的劍在腹部劃開一道長長的血槽。

  林峰身子若球一般地滾出,背上顯出一道深深血痕,卻沒有血流出來,這是被刀背反擊力所砍,不過林峰卻藉一口鮮血把那股狂猛的力道瀉了出來。

  又一聲厲吼,萬傷舟被一名“天妖教'弟子劃破胸膛,但臨死時反撲,將這名弟子卡得直翻白眼,最後還是斬下了萬傷舟的爪子才算未閉氣,取下爪子,脖子上卻顯出五個深深的血印,眾弟子不由駭然。

  那中年人一路鮮血狂噴,滾出三丈多遠,身子撐了一撐,卻又癱軟在地,這時一名弟子趕過去,猛地砍下一刀。

  中年人卻陡地一翻身踢出一腳,只把那名弟子踢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當他爬起來時,那中年人勉力一提身,跟踉蹌蹌地便向樹林中跑去林峰剛要追,背後又攻來一劍,凌厲異常。

  林峰大怒,轉身猛地斬出一刀,右手的劍以電火般快捷地刺出。

  “叮!”劍身一陣震動,與那柄刺向他的劍相擊,刀卻斬了個空。

  那名劍手悶哼一聲,林峰也退了一步,吸了口氣,沉聲道:“放箭!”

  “嗖嗖”二十多支勁箭破空向中年漢子飛去,不用說,眾弟子也有此意“哎喲!”中年漢子一聲驚叫,又再跌倒,那名弟子緊趕幾步,又猛地斬出一刀。

  兩聲慘叫,那名弟子胸口插著一隻勁箭,而手中的刀尖也在在滴著鮮血。一名弟子迅速沖上去一把扶住那將要倒的身子,餵入一粒藥丸,又過去狠狠地踢出一腳,中年漢子卻沒絲毫聲息傳來。

  林峰鬆了口氣。又作了兩個深呼吸,使體內那被震得有些亂的真氣,稍稍平息;向禿鷹道:“你迅速帶著二十名兄弟將鏢車按計劃押走,剩下的兄弟迅速將不應留下的東西全部毀去,或整理好帶走,要快,這四人就交給我們。”

  “是”禿鷹猛地攻出一招,應聲而退

  林峰的刀便若流水般地向那四人逼到,依那情朗的劍也若毒蛇般凶狠,披髮頭陀的月牙鏟像瘋虎般勇猛

  那四人還在作困獸之鬥,但卻因為兩人受毒箭所傷,毒性慢慢發作,又被禿鷹和披髮頭陀兩件重兵刃攻得有些疲勞不堪,此時又哪能夠相抗,不幾招,便被林峰削斷了兩支長劍,刺傷了一人的手臂,於是顯得更不濟。

  唯有那握長矛的,依然勇猛異常。

  “唏律律——”兩名弟子躍上馬車,一帶馬韁,向來路馳去,一部分弟子已砍下一大捆松枝在馬車之後,掃去車痕,禿鷹也躍上車轅,在前開路,而另一部分弟子,卻在將地上拋散的箭收撿起來,死去的兄弟,腰牌全部收回……

  林峰一聲怒吼,腳下踢出一具屍體,向那握長矛的撞去,趁對方一愣之間,向那劍只有一截的人懷中猛撞過去,這大膽而不要命的動作把所有人都駭了一跳。

  那名到手一陣冷笑,斷劍向林峰的頭頂猛插,同時,腳猛地一用力,定要將林峰踢得吐血不可。

  林峰衝到一半,卻猛地以不可能的姿勢和不可思議的速度平躺在地上,竟以雙腳一剪,同時刀和劍向兩旁的兩人下盤攻去。

  這怪招和這齣手的速度,大大地出乎眾人的意料。

  在一聲驚呼中,那名劍手的一隻腳還來不及下踏,已被林峰掀翻在地而依那情朗適時地補上一腳,只擊得他口噴鮮血,軟癱在地。

  兩人見林峰從下盤攻到,又因為披髮頭陀風一帆的月牙鏟攔腰橫掃了過來,氣勢無論,也只得讓開。

  “噗!”那使矛的一下子將屍體挑得向林峰砸來,並以矛柄檔開依那情朗的劍,矛頭向林峰胸膛刺去似務必要將林峰刺個對穿

  林峰深吸了口氣,揮刀向矛頭斬去,同時把長劍當暗器般擲向那矛手的胸部,端是快捷無論。

  “當”地一聲暴響。

  林峰被擊得側翻了兩翻,卻也一下子斬斷了矛頭,但依然發出一聲厲吼,因為兩支很細的釘子射入體內。

  原來那矛中竟和“天妖教”弟子的短槍一般,內藏有極為歹毒的暗器,因林峰翻了幾翻,躲開三口釘子,仍有兩口射入體中。

  那矛手一陣獰笑,長長的矛桿竟以棍法使出來,將林峰擲出的長劍險險絞開,卻被依那情朗的手肘撞中背部,一聲慘哼,被披髮頭陀風一帆的月牙鏟割開手臂。

  林峰悶哼一聲挺身而起,躲開一腳,把那隻剩下半截的劍斬得只剩下劍柄,他就像是一尊打不死的魔神一般,瘋不可擋。

  “啪!”林峰揮拳擊在從背後反踢而至的大腳之上,身子一震的同時,對方的身形暴退三步。

  一聲慘叫傳來之時,那名劍手竟被披髮頭陀攔腰斬斷,同時他手中的劍也插進風一帆的手臂。

  林峰只覺得雙足一緊,竟被那受了重傷倒地的劍手抓住了雙足,而那名失去了長劍的劍手,雙掌以風雷鼓動之勢向林峰的背部猛擊。

  依那情朗的長劍卻從側面疾刺林峰身後的雙掌,同時一腳踢開那支沒有矛頭的矛桿。

  林峰一聲狂嚎,一刀向那沾滿鮮血的雙手斬去,同時,反手擊出一掌。

  “噗!”正中從後攻來的那位劍手的胸口,依那情朗也隨手將劍一絞,將那名劍手抓在他劍身之上的十指全部切落,並順勢刺入他的胸膛一聲慘嚎,鮮血噴了林峰一背,林峰卻毫不在意地暴起一腳,那具失了雙手受了重傷的劍手連半句慘叫都未發出,便飛出三丈外魂遊天國。

  這時風一帆卻傳來一聲悶哼,竟被那矛手以矛柄擊落插在臂上的長劍。

  “想走,沒那麼容易!”依那情朗以非常怪異的身法,迅速擋去正想開溜的矛手。劍式一抖,竟將那矛手的身形拉得向他猛撲,這正是用來對付林峰的那一招,卻被林峰破解了。

  那矛手卻沒有林峰那種狠勁,一驚之餘,猛地將矛桿回拉,身形後撤。

  “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被自己的真氣與依那情朗的兩道真氣同時貫入體內,擊成重傷。

  林峰和披髮頭陀適時地趕到補上一刀一鏟,只把這矛手擊成三截。

  三人這才籲了一口氣。林峰緩緩地單膝跪下,以刀拄地,深深地吸了兩口涼絲絲的空氣。望瞭望疲憊不堪的依那情朗和披髮頭陀、不禁苦澀地笑了一笑,但卻掩不住歡愉的神色。

  “林兄弟,你真是不要命!”依那情朗搖晃著來到林峰的身邊;拍拍林峰的肩頭笑道。

  林峰苦笑道:“在這種情況下,就是比誰最狠,人總是要死的,若老是害怕死,你越是死得快,大不了,我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林峰說完“哈哈”地笑起來。

  依那情朗也跟著爽朗地大笑。

  披髮頭陀喘著粗氣來到林峰的身前,敬服地道:“我風一帆總以為我是最狠的,今日算是開了眼界了,要是今後有誰還不知道林總管為什麼能成為四大年輕高手最有潛力的人,我風一帆。定要打他一頓屁股!”

  “哈哈哈!”林峰和依那情朗又是一陣大笑。

  “一帆呀,你今日怎的這麼會說話,真是深得我心!”依那情朗高興地拍拍風一帆的肩膀笑道

  風一帆傻傻地一笑。

  林峰起身搖晃著站起來,對身邊的依那情朗

  “可有磁石一類的東西?”

  “你中了暗算?”依那情朗神色一變道。

  “沒關係,還要不了我的命,這陰險的混蛋,竟在矛桿藏了幾口毒釘。”說著,林峰狠狠地把那已落地的腦袋踢了一腳。

  依那情朗立刻在背部找到了那兩個釘孔,血色有些淡灰,但似乎並沒有感染,心下稍安,忙運功吸出兩口寸許長的鐵釘,一看不由得駭然。

  “哇竟是'斷腸紅',林副總管,你真的沒事吧?”披髮頭陀不由驚叫道。

  林峰痛得顫了一下,苦笑道:“好痛啊!”——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22:25
第七卷第四章月夜遭伏
  眾人不禁一陣愕然,最後卻放聲大笑,使寂靜得夜幕增加了幾分詭秘。

  “報告副總管,現場已清理完畢!”一名弟子走上來報告道。

  林峰向四周環掃了一眼,抬起頭來讚許地一笑道:“幹得好!你迅速準備好馬匹。製造馬車和馬匹向南面張金河驅去的跡象,並立刻追上鏢車,到指定的地方叫素心聖使接應禿鷹,知道嗎?”

  “是,副總管!”那名弟子恭敬地應了一聲,轉頭吹了個響亮的口哨,立刻召集幾名弟子,從樹林中牽出了馬匹。

  “一帆和依那先生你倆也跟著他們一起去吧。”

  “那副總管不和我們一起去嗎?”風一帆奇怪地問道。

  林峰檢起地上的長劍,沉聲道:“聖姑此時定和那來接應萬傷舟的人會面了,我想應該去看一看”

  “聖姑她們只是在暗中阻攔,應該不會有很大問題,”依那情朗應聲道。

  “這裡的一批人就有意想不到的厲害,相信來接應的人,也絕對不會差,還是去看看為好。”林峰堅決地說道。_

  依那情朗和披髮頭陀想到剛才的凶險,不由有些心有餘悸,也不再說什麼“那你們立刻起程吧,我想君家會再一次嚐到失鏢的味道,讓他們查去吧。”林峰立刻恢復了傲氣冷笑道。

  “那副總管要小心呀!”風一帆誠懇地道。

  林峰淡淡地望了他一眼,哂然一笑道:“我是死不了的。”

  “那我們先走了”依那情朗重重地拍了拍林峰一下道。

  “嗯'林峰應了一聲,盤膝坐下,竟緩緩地運功調息。

  依那情朗一聲長嘯,宿鳥驚得胡亂扑騰,山谷回音,在寧靜的夜晚,顯得無比刺耳。

  然後才和披髮頭陀眾人策馬而去。

  林峰深深地吸了幾口涼涼的露氣,挺身而起,望望系在身邊的健馬,在黑黝黝的樹林中便像是一頭怪物。

  林峰一聲低嘯。一斬馬韁,躍上馬背向新溝方向的密林口馳去。

  夜色很深,月亮也已偷偷地溜下了天空,濕濕濃重的露水使整個空間顯得很沉重,在濃而深沉的夜幕之中,連蟲鳥的低鳴也變得異常突出。

  這時卻傳出了一陣馬嘶,不是林峰的坐騎,聲音還在遠處,可在萬籟俱寂的情況下竟清楚地傳入林峰的耳朵。

  林峰淡然一笑,知道狙擊戰己經拉開了序幕,不由將刀插於腰間,把金絲鞭握在手中。

  接著又連續傳來一陣馬兒的慘嘶和人的驚呼、怒罵和爆炸聲。

  林峰策馬入林,作短促的三聲低嘯和一聲尖厲的長嘯,抖開金絲鞭,捷若靈猿一般,往林間穿飛,馬兒則停留在原地。

  一生尖尖的口哨,一道黑黝黝的身影,橫截而出。

  “莫先生!”林峰一聲低呼。

  “林副總管,怎麼來了?”莫死哭低聲問道。

  “這裡的情況怎麼樣?”林峰沉聲問道。

  “對方已進入我布的毒區,聖姑正在以'轟天雷'和毒箭與對方周旋!”莫死哭邊說邊領著林峰從林間穿越。

  “轟!轟”“呀!啊!”一陣瘋狂的爆炸聲和連續的慘叫聲傳了過來。

  林峰迅速來到花雅蘭的旁邊,便見花雅蘭在陣陣爆炸火光映照下,顯得無比深沉的眼睛向他似幽似怨地橫了一眼。

  “嗖嗖”數十道勁箭穿林而出,對方近三十人已傷亡過半,看其縱躍之利落,所剩下的盡是高手,雖然在瘴毒區裡,仍然未曾倒下,並且還有兩人向花雅蘭這邊的樹林間躍了過來,在樹間縱躍,竟被斬殺了三名弟子。

  花雅蘭正準備動,但林峰已經射出去了,那根兩丈長的金絲鞭讓它當兵刃使,或許會很差勁,但若只是作為一種穿林的工具,卻是異常得心應手,便若飛鳥一般,這正是當年天下第一大盜飄風的本領。

  林峰的身影在夜林之間根本就淡化成了陰影,渾身被鮮血所淋,在夜色的掩護下,便是黑漆漆的一團。

  能夠躍到樹林中來殺人的人絕對不是庸手,林峰身形一動,對方便聽出了林峰的方位,也知道定是個勁敵,可是他絕對想不到林峰會快捷到一眨眼便穿越四丈多的空問,而且中間並未換足,所以他便注定要慘死。

  當他的身形躍起時,林峰的雙足已纏住了對方的腳腕,將對方硬生生地從樹上扯下來。

  當對方力盡以劍下新之時,卻是林峰的刀先進對方的胸膛,因為林峰一夾住對方的足踝,便下身迴盪,上身和對方拉近,以最快最充足的準備攻對方的無心,所以對方只有死路一條。

  當這人的慘叫聲傳出之後,另一人早已膽寒,他本來對這林中便是莫測高深,而此刻,與他有著同樣身手的人,竟在一招之間被對方殺死,這是何等可怕,但林峰並不會因為他的膽寒而放過他。

  在那具屍體與地面發出沉重的相擊之聲時。林峰的身子便若長尾猴一般,翻身立於樹上,再向對方撲去

  那人一驚,立刻揮劍向林峰擊去,一道道強烈的劍氣已罩住半空中的林峰。

  林峰心中暗駭,這人似乎比那面容陰鷙的中年漢子更厲害,但身在林間,林峰連比他厲害多的對手都不會怕,又豈會懼這區區一劍。

  當到達對方劍氣最盛的部分之時,林峰竟突然直直下墜,立刻牽動對方的氣勢若大江之水般向林峰罩來那柄劍合著對方整個身子卻俯衝而下,像老鷹抓鼠一般,定要林峰遊魂於到下。

  連彩雲和朝霞都不免發出驚叫,但林峰的身子以完全不可能的方式,橫移五尺,完完全全地避開對方那必殺的一劍。同時整個身子便若一顆隕石般向對方的身上撞去,這一切都在那根金絲鞭的控制下,一切全在林峰的計算之中。

  對方一落空,失去林峰的身影,便知不妙,一聲低吼,連作兩個空翻,但卻迎來了林峰當頭一刀。

  “當”地一聲巨響,連著“砰砰!”兩聲伴奏,便有了一聲淒厲的結局。

  那人死了,林峰的刀不僅斬斷了他的劍,還在他的腦袋上以刀氣割開一道血口,再被林峰的雙腳踢中胸口,根本就沒有絲毫的還擊之力這便是林峰製造出來的必殺的格局。

  林峰若夜鳥般瀟灑地回身立於枝頭,見對方之人已經死傷得差不多,馬匹幾乎都化成了一堆堆的白骨,心下不由駭然。

  “好!”莫死哭看著林峰那漂亮的兩次殺局,不禁由衷地讚道。

  “我在才真的明白,為什麼你能三次逃過那圍殺和追殺!”花雅蘭巧笑如嫣地道。

  林峰淡然一笑道:“對付任何敵人,我都會盡力而為。”

  “我的確沒看錯人!”花雅蘭無比優雅地笑道。

  林峰笑了笑道:“那邊的一切都已經辦妥,沒有留下任何可以的痕跡。”

  “好,我們現在便開始撤退,在日出之前,我們必須趕到指定地點。”花雅蘭扭頭望瞭望那些正在毒箭和毒瘴中垂死掙扎的人一眼,冷冷地道。

  莫死哭立刻發出一聲尖厲地長嘯,最後一輪勁箭器結束了戰局,兩廣五怪適時的將兩名對手擊斃。

  林峰還刀入鞘,仰天一陣長嘯,只震得林間駿馬長嘶,夜鳥驚飛,走獸亂躥。

  林峰美美地睡上一覺,醒來之時,柔和的陽光從艙外射進來,只覺得分外舒服。

  伸個懶腰,坐了起來,卻聽得肚子“咕咕”亂叫,不禁啞然失笑。

  望望床頭的刀和劍,卻不見了那滿是鮮血的外衣,不禁叫道:“餵!我的衣服呢?”

  片刻只見一小女孩推門而入,手中捧著一套青綢錦服走了進來,還似乎在偷偷地發笑。

  林峰不禁詫異地望了對方一眼。道:“我衣服呢?”

  “副總管,你那衣服滿是鮮血,而且又已經弄破,哪能穿呀,這是聖姑叫人趕製的新袍,也不知合不合身,便小婢送來給副總管穿上”那小女孩,語出連珠,神態極為天真活潑。

  林峰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今早洗澡之時,也將盆中之水洗成血色。不禁啞然,又望瞭望那小婢手上的衣衫和那嬌俏而略帶稚氣和童貞的臉,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婢甚為乖巧,福了一福,恭敬而柔順地答道:“小婢皓月,乃是聖姑昨日買來伺候副總管的,今後若副總管有何吩咐,叫小婢便是。”

  林峰愣了一愣,有一種哭笑不得的荒謬感覺,一個月前自己還是一個受人欺負的僕人,現在卻用僕人來侍侯自己,這讓他在心底有一種好笑不已的感覺。

  皓月望瞭望林峰那有些呆然的神情,臉色一變,不禁有些泣然地道:“副總管嫌我不好嗎?你也不要小婢,我不怕罵,也不怕打,只要副總管願意收留小婢,小婢什麼都肯做……”

  林峰心中一陣憐惜,竟產生了莫名的感動,鼻子竟沒來由的一酸,又望瞭望眼圈微紅、急慮不安的皓月,不由深深地嘆了口氣。

  皓月更是急慮,竟流起淚來,淒然呼道:“副總管,是小婢哪句話說錯了,或是小婢進門時沒敲門,給您磕頭……”

  林峰有些歉然地打斷了皓月的話,笑道:“沒有,你很好,我並沒有說不要你呀,瞧你這模樣,第一次見我便哭哭啼啼的,不知情的人還說我這副總管最愛欺負小孩呢。”

  皓月有些懷疑地望瞭望林峰那充滿魅力的臉,終於在林峰的眼神中找到了一絲憐惜,一絲真誠,一絲坦然和一絲關懷,這方破啼為笑,道:“小婢以為副總管嫌小婢不懂事,不要我呢!”連忙以衣袖擦去眼角的淚水,不好意思地望著林峰。

  林峰親切地一笑道:“皓月,你今年多大歲數了?”

  皓月這才安下一顆心,歡快地答道:“小婢今年十二歲啦,再有三個月便是十三歲。”

  “哦聖姑是怎麼把你買過來的?”林峰詫異地道。

  “聖姑不是把我買過來的,我本來是給周老爺家做丫頭,可是周老爺家的公子老是欺負我,昨天正好聖姑她撞見周老爺的兒子打我,便向周老爺把我要過來了,聖姑好美,就像畫中的仙女一般,我願意聽聖姑的,她叫小婢侍候副總管,小婢便永遠侍候副總管,我剛開始還在猜,副總管肯定是個大老頭,想不到副總管竟這麼年輕,好看,只比我們家少爺大一點點!”皓月說到這裡,禁不住“嘻嘻”地笑了起來,旋又記起自己的身份,不禁誠惶誠恐地道:“小婢該死!小婢該死,請副總管恕罪,請副總管恕罪!”竟嚇得跪地不起。

  林峰哪有不明白皓月的所指,他也是做個下人過來,剛才見皓月天真爛漫的樣子和話語,卻勾起了自己童年的回憶,憶及當初對“杜家莊”的猜想,才會神情恍惚,哪想到皓月如此敏感,忙柔聲道:“我怎會怪你呢!起來吧,我本來就只比你大幾歲嘛,還是個大孩子,你是個小孩子,要是我也會這麼說。”

  皓月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林峰。她想都沒想到過會有這麼隨和的主人,她哪裡知道林峰也是做過僕人來爿的,對僕人自然有一種親切感和呵護之心,還以為林峰一向是達官顯貴之子。或是江湖大俠客,當她今早拿起那套血衣之時,心中就在顫栗,以為林峰定是和傳說中的凶人有關,要不在上怎麼有這麼多血和刀痕,可是此刻卻與她想像中的完全是兩樣。

  林峰不由得哂然一笑道:“以後再也不要胡思亂想,小孩子便這般喜歡胡猜亂想,光求情也把我給弄煩了。”說著竟笑了起來。

  皓月呆了一呆,也傻傻地一笑。

  “副總管,小婢來為您梳洗著衣。”皓月溫婉而熱切地嬌聲道。

  林峰尷尬地一笑道:“不用,我自穿便行了,你去為我打一盆洗臉水來吧,再將我衣衫中的東西給我拿過來。”

  皓月一愕,奇問道:“副總管不喜歡小婢為你著衣嗎?”

  林峰憐惜道:“我不習慣別人給我著衣,我有手有腳,若連穿衣服也要別人做那不會變成大懶蟲才怪。”

  “扑哧!”皓月笑得小臉通紅,感激地望了林峰一眼,低聲恭敬地道:“那小婢這就出去了。”說完放下衣衫,轉身走了出去

  林峰搖頭苦苦地一笑,迅速穿上這舒適而暖和的衣袍。

  推開船窗,只見河上船來船往,竟也熱鬧非常,這是一條通漢水和長江的運河,在潛江和沙洋之間與漢水接壤,而在新灘口和彭家場之間通入長江,不僅便於灌溉,同時使水路航運更為方便快捷。

  一旦真的脫離了危險,所行之事又有了目的,林峰整個心神為之一暢,但覺得春光無限,風景再非那般肅殺,只是心頭那淡淡的倩影卻在浮動不已,暗暗傷神, “要是她知道我現在的樣子會是怎樣一個想法?”不由長長一嘆,只覺得一切索然。

  河水滔滔,大船逆水而行,岸邊行人總帶著春日將臨的喜悅,林峰不禁吟道:“山雨淘盡前程事,怎斷花落不是春!”

  驟然轉頭,卻見花雅蘭婷婷裊裊地立於身後,林峰不禁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道:“一時有所思,粗詞拙句,倒叫聖姑見笑了。”

  花雅蘭似笑非笑地望著林峰的眼神。低念道:“怎斷花落不是春……怎斷花落不是春……”

  林峰不禁俊臉微微一紅,忙扭過頭去,轉換話題道:“此時已是什麼時候了?”

  花雅蘭獎了一笑,答非所問地道:“林副總管是否怕你的三小姐不肯原諒你,而你卻在自我安慰呢?”

  林峰不由更是尷尬,渾身竟有些發熱,只是結巴地有些說不出話來,剛才的確是觸景生情,想起了杜鵑,才會出了一旬”怎斷花落不是春”,安慰目己,卻沒想到被花雅蘭一眼便看穿了心思。

  花雅蘭淡淡地一笑道:“你三小姐真地那樣美嗎?居然讓你這樣痴戀!””

  林峰不禁一嘆,深沉地道:“若說不是,那是在騙自己,她是很美,無論哪一點,哪一個動作都會讓我心動,迷醉,這也許便是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的原因吧,那是一種讓我糊塗的感覺。”眼中射出兩道幽遠而傷感的目光。

  花雅蘭臉色微變,眼神異常複雜,不禁衝口而出問道:“我和她誰要更美一些呢?”

  林峰一愕,不禁望瞭望花雅蘭那有說不出吸引力和醉人的面容一眼,真誠而苦澀地笑了一笑道:“我不知道!”

  花雅蘭望著林峰那少有的迷茫神情一眼,不由得如百花齊綻般地笑了起來,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俏臉竟微微一紅,心頭也跟著一熱。

  林峰毫不在意,只是陷入一種幽思,認真而真摯地道:“她是一種讓人敬畏的美,她比你多了一份冷傲,少了一份隨和,那是一種似夢似幻的美,但卻留著讓人禁不住想去探查清楚的誘惑力,那是一個不真實但又似乎可以達到的神話,而你的美卻是代表一個很真實的神話,大方、隨和,又有著無比的機智,甚至還有一些讓人莫測高深的神秘,所以我不知道,你的問題使我的頭有些大。”

  花雅蘭笑得很甜,自有一種讓人悠然神往的韻味和美麗。

  林峰不禁看得呆了一呆。

  花雅蘭“扑哧”一笑,紅著臉問道:“你所說的可是真的?”

  林峰哂然一笑道:“我沒有必要說謊話,那隻是一種負擔。”

  “好吧!算你說得有理,想來你肚子也餓了,快點用午膳吧!花雅蘭竟露出一絲頑皮地笑道。

  “咕!”說著林峰的肚子竟叫了起來。

  這一下可把花雅蘭笑得花枝亂顫,林峰也啞然失笑。

  林峰望瞭望桌上還冒著熱氣的一盆熱水,笑道:“你哪裡找來的這樣乖巧的小姑娘?”

  “還滿意嗎?”花雅蘭反問道。

  “你也知道,我這剛由僕人轉過來,卻讓人來服侍我,一時很難適應,在服侍別人時還不覺得,可現在才知道。平日那些動作實在讓人有些受不了。”林峰不禁笑道。

  花雅蘭不禁橫了林峰一眼,笑道:“慢慢便會適應,要是不好,我再給換一個。

  林峰不由苦笑道:“我看免了吧!這一個我看天真活潑已不錯了。再換一個來可莫要把我侍候得走路吃飯都不須動手。那可就慘了。”

  “扑哧”花雅蘭掩口笑了起來,道:“我在外等你,你快過來,還有事!

  “好的!”林峰應了一聲,就要走過去把濕毛巾擰一下,皓月卻一下子走了進來,恭敬地道;'副總管還是由小婢來代勞吧。

  林峰不禁又是搖頭苦笑地望著花雅蘭,卻見對方正在看他的窘態,不由得嘆了口氣笑道:想活動一下筋骨都難哦!

  皓月不禁也天真地笑了笑,很乖巧地將絲巾擰了一下遞給林峰……——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22:26
第七卷第五章神偷寶藏
  林峰來到客艙之中,只見依那情朗和花雅蘭已經坐在那裡,素心、素鳳二聖使和莫死哭、禿鷹等人也坐在其中。

  “林副總管好!”除花雅蘭之外,其餘的人無不起身行禮。

  林峰向眾人微微點了點頭,便在花雅蘭的對面依那情朗的身邊坐下問道:“不知聖姑有何事召見屬下?”

  “副總管知道飄飄和照天明諸人是嗎?”花雅蘭突出奇兵地問道。

  林峰愣了一愣應道:“知道。”

  “那副總管應該知道'神偷門'?”花雅蘭依然不入正題地問道。

  “不錯,那是一個江湖人很不愛提的典故,但我卻很清楚地知道、'林峰淡淡地道,神色間有些不解。

  “你可知道當初'神偷門'被滅之時,有許多寶物卻被封藏在秘密的地方,聽說這些財寶足夠支持一隊十萬人的軍隊十年的軍費和所有供應。”花雅蘭神色有些激動地道。

  “十萬人的軍隊,十年的軍費,那豈不是天文數字?你怎會得知?”林峰驚問道。

  花雅蘭神秘地一笑,似乎很欣賞林峰的驚訝。笑道:便是我們昨晚所劫鏢車上得來的消息。”

  “鏢車,難道車中有什麼秘密? ”林峰瞬即恢復了鎮定,但仍禁不住有些驚訝道。

  “不錯,鏢車中並不全是金銀,而且還藏著一個人”花雅蘭笑得異常甜地道。

  “什麼人,是他說的?”林峰懷疑地問道

  “這個人便是成都大豪黎洞天,如果是他說出來的我未必會相信,但卻是他心告訴我的。”花雅蘭巧笑如嫣地道。

  “心告訴你的?”林峰一愕,旋又失聲問道:“你用了'搜魂大法'?”

  “副總管也知道'搜魂大法'?”花雅蘭驚訝問道“我聽說過'搜魂大法'。可以在不知不覺中獲得人心中的秘密,但被施法者的思維至少會有兩天時間是空白,更有甚者,會失去一部分記憶。”林峰冷然道。

  “你說得不錯,黎洞天並不是普通人,'搜魂大法'頂多只會讓他做兩天白痴而己。”

  花雅蘭淡然地道。

  “那聖姑定知道寶藏的地址。但我想,我還是不應該知道,對於這種消息和秘密,最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林峰顯得異常平靜地道。

  眾人不禁訝然,如此天大的秘密,誰都會想瘋狂地去取得,而他卻動別人不要告訴他,怎不叫人驚異萬分。

  “副總管所說正是,但問題卻是我們並不知道寶藏的秘密,在黎洞天的記憶中只有一張地圖,當然這是無法繪出來的,毫釐之差失之千里,而他的藏寶圖卻是得自二十年前有天下第一扒手之稱的盜四海;盜四海從本教偷去一部秘笈被擊成重傷,盜四海怕藏寶圖落入別人手中,竟在黎洞天不知情的情況下塞到他懷中,而他和盜四海關係本就好,只是不想黎洞天得罪我教,才會寧死不與黎洞天見面,而黎洞天的寶圖卻被人偷了,在武漢府時,他也不知道誰偷的,但在他印像中,有幾個可疑人物,可是後來卻被'天龍鏢局'得到消息,便將黎洞天捕獲,君飛龍到江陵便是為了等他,他之所以不到武漢分局,是因為杜家的勢力範圍之中,他便不能為所欲為”花雅蘭神清有些憂慮地道。

  “連黎洞天都不知道誰偷的,武漢城那麼大,小偷、地痞也絕不少,誰知道是哪個所偷,查也無從查起,那還不是等於不可能一般。”林峰依然有些不解地道。

  花雅蘭神秘地一笑道:“不錯,這的確無異於大海撈針,但這個消息若讓江湖所有人都知道,你說那將是怎樣的局面?

  “啊!”林峰不禁一聲驚呼道:“那這整個江湖絕對沒有寧日,武漢將被踏爛。”

  “不錯,副總管的說法正合我意,我便可以讓各派各路人物為著這空穴來風的寶藏去火拼一陣,讓武漢亂得不能再亂。到時候,朝廷、江湖將會變得瘋狂。讓那些自命正義之士在名利這把殺人不見血的刀鋒下做鬼、'花雅蘭冷厲地道眾人不禁打了個寒顫,想到江湖火拼,那將是什麼樣子。

  林峰默然,他的確不知該說什麼好,一切似乎全都被花雅蘭安排得很好。

  花雅蘭繼而笑道:“黎洞天未能給我帶來什麼大的財富,但卻給我出了一個好點子這絕對會讓江湖中人感到很欣慰和激動,也為他們貧乏的生活增添一些激情。

  “聖姑聖明,如此一來,在他們未曾找到藏寶圖之時,已經鬥得火熱,這樣就可以看出誰最厲害誰是膿包,誰最陰險,誰最耿直了。”莫死哭說著竟“哈哈'大笑起來。

  “我想聖姑應該在寶藏中加點什麼?讓江湖中人最感興趣才行。”石素心嬌聲道。

  花雅蘭望了石素心一眼嬌笑道:“素心所說正是,當年飄飄和照天明兩人的武功出神入化,並不比杜衝差,差的只是功力,因此,寶藏中除了有天文數目的金銀珠寶之外,還有各派武功秘笈得手抄本和神偷門得絕世武學,想當年飄風和孔定入都能有'天下第一'的美譽,其功夫絕對有獨到之處,說起來飄風還和本教有很深得淵源,聽教中長老傳聞,這的確是個非常了不起得人物,只要這寶臧足他所藏,那麼定會記載著他們得武功,大家說是嗎?”花雅蘭瞇著鳳目掃了眾人一眼,笑問道。

  眾人一愕,瞬即明白,立刻應和道:“不錯,當年飄飄和照天明只不過學了五六成而已,若是全部練”成,定是天下無敵。

  “扑哧!”花雅蘭望著這麼多積極配合的部下,不禁笑了起來。

  林峰的心中卻不知在想什麼,有些面無表情。

  副總管不喜歡這種做法嗎?”花雅蘭橫了林峰一眼,疑問道。

  林峰驟然醒來沉聲應道:“我是在想,這第一個受害人應該是誰!”

  眾人愣了一下,接著全都向花雅蘭望去。

  花雅蘭淡淡一笑道:“嗯,副總管所想的甚是深遠,我們必須要製造出一種讓江湖中人相信的局勢,另外卻是要弄幾張古老的地圖,作一個修飾。不過這一切,自然有外堂去安排。”

  “那我們內堂又有何事可做?”禿鷹不禁急問道。

  “我們也可以到武漢去湊湊熱鬧,說不定還可以找到那張真的藏寶閣也說不定呢。”林峰淡淡地笑道。

  “嗯,副總管所說正合我意,我們是要去游上一遊了,不過,我們還得先到總壇去一趟,將一些事情交代一下,副總管剛好去見一見各位聖者和護法及教主,以確立在教中的威信。”花雅蘭眼神很特別地掃了林峰一眼認真地道。

  林峰與她眼神一交,不禁俊臉微紅,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暖意。

  “那聖姑要不要去'青龍幫'看一看?”石素鳳疑問道。

  “有空是要去看一下,反正我們還得經過潛江。花雅蘭應聲道。

  花雅蘭轉口又道:“好了,今日的事情便說到這裡吧,各位去休息,或許這一路上並不平安,副總管請留下。”說完長長地籲了口氣,有說不盡的慵懶嬌美的風惰。

  林峰默默地端坐在花雅蘭的對面、對眾人的離去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只是在冷冷地思索著什麼。

  兩人默默地端坐著,花雅蘭似乎也沒有開口的意思,抑或是不知道如何說。

  良久,林峰抬起頭來,兩人竟同時開口道:“你……”然後卻又同時嘎然而止。

  花雅蘭俏臉一紅,嬌羞地掃了林峰一眼,幽幽地道:還是你先說吧”

  林峰也怦然心跳,吸了口氣道:“你是否想告訴我,到了總壇之後,還必鬚麵對其他人的考驗或挑戰?”說完,目中奇光暴射,罩定花雅蘭那無與倫比絕美地臉。

  花雅蘭臉色微微變了一下,似看一個怪物一般盯著林峰那冷厲逼人的目光,似乎想從中找出那深埋在林峰心底的思想,但是她失望了,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道: “你是本教的內堂副總管,這已是事實,就連我多都一定要承認,教中任何人都必須尊重你的身份,但正如你最早所說,絕對會有人窺視你這個位子很久,可卻沒有人經過我的同意、到了總壇,定免不了會有人向你挑戰這是連我爹都不可能阻止的,我擔心,若到時有所損傷,必須引起不和。”

  旋又幽怨道:“看來,我的想法總很難瞞過你。”

  林峰曬然一笑道:“生死有命,我林峰從來就沒有怕過誰,對於副總管這個位置坐不坐我都無所謂,誰想做就誰做好了,但我卻犯不著去為這個虛號而弄得狼狽不堪,對敵人,我可以接受任何攻擊,對自己人,卻絕不能容忍,想來,我還是不去總壇的好。”

  雅蘭臉色更是一變,竟有些淒然,似乎有著滿腔的委屈。

  林峰心中有些不忍,嘆了口氣,柔聲低問道:“我說錯了嗎?”

  施雅蘭壓了壓心頭的情緒,長長地嘆了口氣,幽怨道:“你沒有說錯,我知道你會有此說,只因為你根本不了解我教中目前的形勢,這不能怪你。

  林峰有些不解,卻難不為花雅蘭的溫言軟語所動,目中露出幾縷柔和溫惋的神色。移了移身子,靠近花雅蘭有些憐惜地自責道:“為什麼每一次我都很不下心來拒絕你的要求,唉,你可知道。我曾告誡過自己,別人能夠創派立教,為什麼你林峰不能,別人並不比你多些什麼,所以別人能做到的你一定能做到,我經常這樣說,我也下過決心,要做一定要做人上之人,黑白無常曾邀我入教,但我卻拒絕了,但你叫我入教,我卻拒絕不了,甚至想個理由為自已改變初衷來圓謊,真是可笑之至,剛才我試著拒絕你,卻依然狠不下心來,看來我這一生算是完了。”

  花雅蘭一聽林峰如此一說。不禁轉憂為喜,卻故意嬌嗔道:“你不覺得自己大狂妄了嗎?要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在江湖中像你這樣身手的人大有人在。比你更厲害的卻也多得很,你卻下如此海口。”

  林峰仰首一陣長笑,只驚得船中諸人大為失色,連路人也為之側目,林峰不理花雅蘭責怪的目光,淡淡道:“我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在很多人的眼中,我只不過是一個很僥倖的幸運兒,我的武功更不足以立派創教,更何況我的處世經驗也不足,在你的眼中只是一個死纏亂打的小無賴,不過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是一派之主因為我還年輕,年輕便是本錢,這所有的江湖闖蕩不過是一個歷練的過程,就正如黑白無常是我必過的一關一般,我不想加入任何門派,是因為我最欣賞這其中歷練的過程。”

  林峰豪氣乾雲,傲態狂態畢露的樣子,自有一種讓人心悸的威勢和魅力。

  花雅蘭真的有些驚訝,不禁奇問道:“你對我如此講是什麼意思?”

  林峰毫不在意地道:“我是不想騙你而已,那樣似乎並不是我的作風,同時也使我感到有些對不起你的好意,如果你現在不要我這個副總管還來得及。”

  花雅蘭不怒反喜道:“你果然是狂人,比我多所說的狂人更狂,我為什麼不要你這副總管,天底下武功比你高的人是很多,但比你狂的人卻是少得很,比你更狠的人似乎也不多見。”

  “你怎會知道我狠?”林峰不禁有些奇怪地問道。

  花雅蘭“扑哧”一笑道:“看你那件血衣和衣上的傷口及他們幾人的談論就知道,其實在黑白無常的報告中便知道你的狂傲和膽大妄為,凶悍無比,只是我當時並不相信,直到你昨日在客棧中的表現我才不得不相信,昨晚事實更證明了這一點。

  林峰有點不自然地笑了一笑道:“你不見我也做很嗎?”

  “那隻是小節。”花雅蘭不在乎地道。

  林峰望著那似乎從不生氣的花雅蘭一眼,無可奈何地道:“你呀,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天妖教'中的人,和我想像中的形象怎麼相隔那麼遠!”

  花雅蘭頑皮地一笑,又恢復了一貫的灑脫,假嗔道:“你把我想得很壞?”

  林峰嘆了口氣,笑道:“當然是極壞的啦,要不怎會讓我感覺到把你聯想成那種形象,使我慚愧得不得了。

  花雅蘭卻大為歡暢,向林峰千嬌百媚地橫了一眼嗲道:“我怎麼看不出來你慚愧的樣子?”

  林峰大感吃不消,但卻也感到無比的刺激,索性裝出一副慚愧萬分的樣子,低著頭,叨唸道:“好慚愧呀好慚愧,好慚愧呀好慚愧,好慚愧呀好慚愧……”

  花雅蘭忍禁不住笑得花枝亂顫。苦忍著顫抖的聲音,笑罵道:“死相,又是無賴的把戲。”

  林峰不禁色予魂授,魔氣上湧,但心口卻保持十分清明,想到杜娟,魔氣立斂,卻再也不敢向花雅蘭看去。

  花雅蘭也發現了林峰的異樣,不禁俏臉微紅,轉換話題道:“那你是答應我。一起去總壇啦?”

  林峰吸了口氣,抬起頭來,眼神很清澈地在花雅蘭的臉上掃了一下,沉聲道:“不錯,就算有再多的挑戰,我都會欣然接受。”

  花雅蘭眼中露出一絲感激,有點激動地道:“你就不怕我是在騙你?”

  林峰豪氣乾雲地望了花雅蘭一眼,冷冷地道:“你沒有必要花這麼大的力氣來騙我,我身無分物,有的只是一把從人那裡連敲詐帶搶的方式得來的寶刀和一條爛命,你在我身上根本就得不到什麼”

  花雅蘭輕輕一嘆,有些歉然地道:“你可知道我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林峰淡然一笑道:“你瞞不過我,要不是聽到你和素心、素鳳的對話,你此刻定已變成了白痴,不過我現在並不怪你,你很坦誠,很有心機,同時也很善良,其實你根本就不配做一個被人稱之為'魔教'的人”

  花雅蘭臉色大變,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一張櫻桃小口驚得合不攏來,顫聲道:“你根 就沒睡著,也是有意的?

  林峰哂然一笑道:“我對朋友的防範能力很低,更沒有閒情讓自己的美夢打斷,是你們在施展'搜魂大法'之時驚醒了我,並不是我對'搜魂大法'有很深的造詣,那是因為我的體質特異。身上所中的'魔毒'乃是萬邪之王,使得百邪不入,萬毒不浸,這是有弊也有利,這不是你們所能了解的,當時我體內有很強的反擊力量,但我知道這一反擊重則會使你玉殞香消,輕則也會使你神經錯亂;變成白痴,於是我強行將這股力量壓下、竟使自己真的睡著了。”

  花雅蘭有說不出的感激,心潮更是莫名地澎湃,望著林峰。便像是在審視一件很神秘莫測的寶石。幽幽地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好?這似乎不是你一貫地作風?”

  林峰苦澀地笑了笑道:“但願我能夠明白”

  花雅蘭啞然卻又是萬分慚愧;卻不知說什麼好,直呆呆地望著林峰那充盈著異樣魔力的臉。有說不出滋味——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22:27
第七卷第六章魔者剋星
  林峰不願久呆在這尷尬的場面中,立身而起,冷然道:“若聖姑沒事的話,我便先行告退了”

  花雅蘭這才還過神來,神色有些茫然地道:“我真的猜不透你這個人”

  “猜不透的事情,我的做法,便是不猜,讓他自由發展,要么讓這樣的事情變成沒必要的事情。”林峰淡淡地道。

  花雅蘭一愕,竟莫名其妙地道:“杜家三小姐真是好福氣”說完,竟長長地嘆了口氣林峰嫩臉一紅,再說道:“我先出去了。”說完轉身便向外行去。

  “慢著,我還有話要說。”花雅蘭急切地叫道。

  林峰立刻停住腳步,轉過身來談然道:“有什麼話,請聖姑快講。”

  花雅蘭幽怨地望了林峰一眼幽幽地道:“難道雅蘭就這樣讓副總管討厭嗎? ”

  林峰心頭一軟,狠下心來道:“屬下怎敢,聖姑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怎敢用討厭這兩個字。”

  “哪你為什麼不繼續坐在這兒聽我把話說完?”花雅蘭淒然道。

  林峰嘆了口氣道:“你真是我的魔星,我躲開你是怕抗拒不了你的魅力,卻沒想到還是被三兩句話給擺平了,真讓人喪氣”

  花雅蘭這才露出一絲笑容,仍有些難過地道:但我始終比不過杜家三小姐杜娟,對嗎?”

  林峰不禁有些傷感,道:“不要再提她好不好,這讓我的心有些亂。”

  花雅蘭籲了口氣,笑道:“那你便坐在這兒,聽我說完好嗎?”

  林峰攤了攤手,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道:“我能拒絕嗎?”說完,又來到花雅蘭的身旁坐下,仔細地打量這讓人心神俱醉的美女。

  “我想告訴你,本教的內部情況和局勢,這只是我自己的分析,但對你到總壇去之後,或許會有著更重要的意義”花雅蘭吸了口氣,肅然道。

  “聖姑請明言!”林峰淡然道。

  “叫我雅蘭好嗎?”花雅蘭軟語低聲略帶羞澀地道林峰愣了一愣,點了點頭道:“在沒別人時,我便叫你雅蘭吧,也實在不願再叫你什麼聖姑了,甚至連教主都不想叫。”

  花雅蘭神色一喜,低聲道:“謝謝!”旋又道:“今日晚對你所說,希望你不要對任何第三人講,包括我爹在內。”花雅蘭的神色竟變得無比肅穆。

  林峰大惑不解,但還是應道:“這是為何?”

  “你聽我說完,便會知道為什麼了!”花雅蘭平靜地道。

  “雅蘭就這樣信任我?”林峰反問道。

  “雅蘭也說不清為什麼會要信任你,但絕對相信你不會失信於我。”花雅蘭堅定地道。

  林峰欣慰地笑了一笑道:“謝謝雅蘭對我另眼相看,若不是對於這次總壇之行有幫助,此時我定會去睡上一個大覺,到明天早晨再用早膳算了。 ”

  花雅蘭也欣然一笑道:“我是沒有選錯人。”

  “你若選錯了人,此刻應該早就沉屍河底了。”林峰毫不在意地道。

  花雅蘭臉色變了一變,柔聲淒然道:“你要怎麼罰雅蘭,雅蘭都不會抗拒,因為這的確是雅蘭的錯。”

  林峰憐惜地伸出那雙有力而修長的手,蓋住花雅蘭置於桌上的小手,誠懇而低沉地柔聲道:“只要雅蘭以後不再以什麼手段來對付我,我便原諒雅蘭,從現在重新開始,怎麼樣? ”

  花雅蘭輕輕一顫,卻沒有抽回玉手,只是俏臉微微一紅。感激地道:“我以後絕不會再用任何手段來對付你了,否則怎對得起你饒過我一命呢!”

  林峰鬆開花雅蘭的手,深深地註視著她那動人若寒星、若寶鑽般閃亮的眼睛,低沉地道:“我相信你,你說下去吧,我聽著呢。”

  “我要你這次到總壇,若是遇到挑戰,不必手下留情,可以痛下狠手,只要不使對方喪命便行,就算喪命也沒關係。”花雅蘭狠聲道這幾句話大出林峰意料之外,使他一陣錯愕,怔怔地道:“這是為何,你以為我就不會被別人所殺嗎?”

  “以你目前的功力,在本教中年輕一輩能勝過的沒幾個,我師兄或許可以,但他絕對不會出手,其他的人並不足慮,只要你這幾天勤奮一些我會叫依那先生、禿鷹和你陪練,素心、素鳳她們也會全力幫你,本教的武學不知你願不願意學,我們也可切磋切磋”花雅蘭肯定地道,目光中露出幾縷期盼。

  林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問道:“你們肯花這麼多心力,卻是要我對付自己人?”

  花雅蘭神色有些黯然地道:“可以這麼說。”

  “我想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麼!”林峰吸了口氣,沉聲問道。

  “你可知道,二十年前我爹為什麼會將形跡收斂,淡出江湖嗎?”花雅蘭悠然神往地道林峰搖了搖頭,神情有些茫然。

  “那是因為我娘,我娘是天底下最美麗最溫柔、最善良的女人,我爹便是因為她才會談出江湖,但我娘前不久卻去世了,所以我教才會又出江湖,我娘會武功,雖然不很好,可現在才不過四十歲而已,卻離我去了……說到這裡,花雅蘭眼中竟蘊滿了淚水。

  林峰卻不知道如何安慰。不免有些手足無措

  花雅蘭深深地吸了口氣。語氣轉為冷厲。狠聲道:“我娘定是給人害死的,雖然我爹並不說,但我卻可以看得出來。”

  “啊!”林峰不禁一聲驚呼,眼中神情怪異。

  “難道教主便會不知道?”林峰又驚問道。

  花雅蘭的神色變得怪異,竟似有著無限的悲哀傷神地道:“我不知道,我告訴他自己的猜想後,他竟暴怒起來,叫我以後再也不允許對任何人提出這個猜想,否則對我不客氣”頓了頓泣然道:“我從小到大都未曾受到這樣的責罵,想不到他的反應會這樣強烈,我真懷疑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了一個親人,沒有了母親,竟連父親也這樣對我。”兩行珍珠般的淚水,從她那淒美的臉頰滑落下來,梨花帶雨般的嬌俏和淒艷,讓林峰禁不住想將她擁入懷中盡情愛憐。

  林峰沒有動,只是靜靜地望著正在緩緩淌著淚水的花雅蘭,眼神中有說不出的溫柔和憐惜,竟從懷中掏出一塊黑巾,有一兩點已乾的血跡,正是昨晚林峰用以蒙面的道具。

  林峰沒有裝手帕的習慣,也不能靠得很近以衣袖擦拭,她不是刁夢珠,所以只好從懷中掏出黑巾將就將就,但卻沒有絲毫不妥地遞給花雅蘭。

  花雅蘭淚眼淒迷地望了林峰一眼,停住抽泣,溫順地接過黑巾,擦去臉上的淚水,有些羞赧地低聲道:“你笑我嗎?

  林峰愛憐地一笑道:“傻瓜,我怎會笑你呢!”

  花雅蘭臉色微微一紅,嗔道:“也只有林峰才敢叫我傻瓜,卻想不到居然很好聽。”

  林峰心中一陣躁動,不由自主地伸手抓住花雅蘭的柔荑,只覺得一陣驚心動魄的消魂,使林峰的心跳加速,充滿無限溫情地笑道:雅蘭是不是已經不能自拔地愛上了我?”

  花雅蘭不禁又羞又喜,媚了林峰一眼,竟低頭不語。

  林峰不由大感刺激,卻不免有些悵然地道:“你為何要對我這麼好?難道你當初沒有調查我已對杜家三小姐一片痴心嗎?”

  花雅蘭神色無比嬌柔,居然深情無比地道: “我也不知為什麼會這樣,我或許不該去查你的身世,更不該去查你在杜家的經歷,以致使我有今日之劫。”

  “那些只不過是很平常。也很讓人小看的經歷,又有何妙處!”林峰奇問道。

  “正因為你以前的經歷是那樣困苦和讓人看不起,才會顯出你的傲氣很特別,你的崛起比別人更燦爛,當我知道你在'五魁門'練武場上所說的話時,簡直不敢相信世間居然會有如此狂妄和豪氣乾雲的男子,可是當我第一次看見你之時,總覺得你比任何男人都特別,或許因為你有一種任何人都沒有的奇異魅力和氣質吧,我真的就像傻瓜一般,竟不覺地喜歡上了你,和你說話讓我感到很快樂,從來沒有人敢對我開玩笑,只有你例外,我是很傻嗎?”

  花雅蘭幽幽地道。

  林峰縮回手掌,深深地吸了兩口涼涼的潮濕的空氣,低首低低地呼道:“天啊,這比什麼情話都讓我陶醉,再這樣下去,豈不會把三小姐給忘掉,簡直太可怕。

  花雅蘭想不到林峰竟如此回答她的話,心中的確是甜蜜無比,但也不禁想發笑。林峰那古怪的神情總使她禁不住想笑,可想到母親的死和花無愧的責罵,心下不禁又黯然。

  林峰哪有不明白之禮,神情一肅道:“我猜,教主一定知道這其中的原因,但卻苦於一些隱衷不能解開,才會對你如此貴怪,或許是為你好而已。”

  花雅蘭一愕,非常驚訝地望著林峰,怔怔地道:“你怎會有這種想法?”

  林峰淡淡地道:“以教主的聰明,既然你能夠發現有疑,他當然也能夠。就憑他能夠領導'天妖教'在地下佈局了二十年,便可以看出其智慧之高、絕不是普通人所能相比的,你是他的女兒,他最親的人便只有你娘和你,當初他肯為你娘淡出江湖,可見對你娘愛之深切,對你娘的死傷心之餘,又豈會不仔細查看,退一步來講,便是沒有查看,但你既然已說出了疑點,他豈會大發脾氣之理,這反應大出常規,他應該立刻會按照你的話去證明,只會叫你不要伸張,除非他早已發現了這些疑點,而又知道一旦事情鬧開會對你不利,甚至會害死你,害垮整個'天妖教才會讓你不得對任何人講。”

  花雅蘭長長地籲了一口氣,讚道:“你只不過才讀了三四年的書呀,江湖經驗又不豐富,怎會有這樣的腦子呢。”

  林峰哂然一笑道:“你可知道那三四年書我是多麼珍惜 那至少可以抵普通人七八年的時間。沒有人知道我當時是怎樣的日子,我敢自誇地說上一旬,沒有人比我更認真,更努力,至於江湖經驗,我或許欠缺了一些,但我本是在街頭混的人,只聽慣了江湖事,做過奴才的人,對人的心理揣摩會比常人透徹一點,這便是我會讓你看得起的基本原因。”

  花雅蘭淡然一笑,道:“你分析得甚是,聽起來很有理,但我卻找不到辯訴的話題,要人小看你都不行了,不過我不明白,你怎不去考狀元,若是再努力兩三年,能夠拿個探花什麼的也有可能呀。”

  “哇你的提議真的好得很。什麼時候倒是真要去考上一考,將來不僅是年輕第一高手,也是年輕第一文士那可就真是出人頭地了。”林峰故意表情滑稽地說道。

  “看你樣子,似乎已經中了狀元一般,”花雅蘭笑道,一副嬌憨無倫的樣子,不禁讓林峰心神搖曳,目光直呆呆地盯著花雅蘭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

  花雅蘭不由得粉臉鮮紅,低頭幽幽地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會讓你對挑戰你的人痛下棘手嗎?”

  林峰立刻若一盆冰水從頭一淋,恢復肅然之態,淡淡地一笑道:“我正想問呢!”

  “你剛才所說的不錯,我爹的確有可能發現了這些問題,只是鑑於某種原因。不說出來而已,似乎更不可張揚,我通過近日來的調查和現實觀察,竟發現所謂的天妖教攻擊各派之事並非我爹所發出的,乃是右護法赫連天道一手發布、策劃,但我爹卻並不管,赫連天道對我爹處處巴結,可我卻看出,他絕對設安好心,在各處都安插自己的親信,各分舵幾乎全是他的弟子任要職,整個外堂的勢力幾乎由他全部包攬,多次想插足我的內壇,以我乃教中聖姑,乃是千金之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宜在江湖奔波為由,要設立副總管和正總管等職,提出的人雖與他沒有很大關係,但這卻也等於削弱了我爹的另一隻臂膀,左護法卻因閉關未出,我爹又未開口,是教中無人可以箝制 他,所幸我爹推託了內堂設主之事。將這內堂之事交由我親自打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這次向你挑戰之人,定是赫連天道所安排。你曾經使山魈受傷慘重,他對你的防範之心甚嚴,定會挑比山魈更厲害的人物與你相鬥,我想你在這一戰中豎起副總管的威望,但你卻不得與赫連天道翻臉,否則,恐怕我和我爹也很難保住你,但只要你拿住了分寸,赫連天道也不敢亂來,你能夠理解我的意思嗎?”花雅蘭有些擔憂地問道。

  林峰眉頭皺了皺,便展顏道:你不覺得我應該是個演戲的天才嗎?”

  花雅蘭一愕,旋又喜道:“你不僅是個演戲的天才,而且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天才!”

  林峰不由歡快地笑了一通,然後稍斂笑容,道:“你怕我現在也是在演戲嗎?”

  花雅蘭幽幽道:那我只好認命了,但我知道你不會欺騙我這弱女子!”

  林峰不禁大笑道:“你也叫弱女子?那我豈不成了小男人了嗎!”

  花雅蘭也不禁露出一口潔白而美麗的貝齒。淺淺一笑,繼而肅然道:“我真的對你有一種很信賴的感覺,所以才不想對你有任何事有所隱瞞,我也一向相信自己的感覺,若是你也會出賣我,那隻能怪我自己,絕對不會怪你。”神色間無比的誠懇和自然。

  林峰心頭不禁一陣感動,竟生出從來沒有過的勁頭,心中暗呼:這女人真是厲害!以這種方式,無論是誰都可能會死心塌地的為她賣命,甚至無法不被她所陶醉,若是一個醜女以這種懷柔的手段,絕對不會有這種效果,而以她的美麗加身份,卻有著一種難以估計的心理力量,想到這裡,林峰不禁有些自責,'雅蘭怎會是這種人呢?是你自己太功利心切了!”

  想著不由得有些坦然地道:“雅蘭可能有兩個極端的形勢存在。”

  花雅蘭奇問道:“兩個極端。哪兩個?”

  林峰淡然一笑道:“雅蘭要么是善良、真誠、美麗、動人的極端,要么便是最有心機,最有手段,最會演戲,最懂人心理的人。

  “何以見得?”花雅蘭說然地道。

  “能讓我死心塌地和產生不了抗拒心理的人,只有這兩個極端,但此時我卻只好認命,聽從你的擺佈,和赫連天道斗上一斗。”林峰毫不掩飾地道。

  花雅蘭啞然失笑道:“唉,我要怎樣才能夠表明自己的清白呢?不過只要有你那一句話,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個世界上最能證明清白的,便是實際行動,讓自己以行動來證實自己的清白,便是最讓人欣慰的。”林峰淡然一笑道。

  “好吧,我會以最佳的行動證明我絕對是真誠的!”花雅蘭肅然道。

  “對了,你準備怎樣處置黎洞天?”林峰話題一轉道。

  花雅蘭沉默了一陣子反問道:“你認為呢?”

  林峰很平靜地道:“我們沒必要將他留著,最好,這一件事什麼也沒有發生,相信他對我們這次的行動一無所知,最好的處理方法是一場夢而已,這樣'天龍鏢局'更會疑神疑鬼;卻是啞子吃黃連!”

  “我正有此意,當黎洞天回到成都之後,一切會變得更有趣!”花雅蘭淡淡地一笑道。

  林峰立刻會意,不禁也淡淡地笑了一笑道:“我想在總壇,見過教主之後,便去西域一行,看一看那禪宗活佛到底是什麼人物,在這一段時間,還請雅蘭幫我訪上一訪,找個嚮導什麼的,省得我走太多的冤枉路,不知雅蘭意下如何?”

  花雅蘭深情地望了林峰一眼,溫柔而又熱切地道:“雅蘭會盡最大的力量為你尋訪,到時候雅蘭還想和你同去呢!

  林峰駭了一跳,驚道:“你也要去?”

  “怎麼,你不想讓我去,我去又不會讓你添麻煩。”花雅蘭嬌憨地道。

  “不行,你乃千金之軀,又有教務纏身,怎麼能和我同去呢?我當然不想讓你跟我去了,孤男寡女,要是我在路上魔性大發,可就慘啦!”林峰煞有其事地道。

  “我不怕!”花雅蘭有些固執地道。

  林峰頭都有些大了,不禁道:“我怕呀,你這麼漂亮,這麼動人,又這麼會讓人心醉,我一個把持不住,嘿,那我可就對不起很多人啦!”林峰的目光有些邪。

  花雅蘭不禁粉臉一紅,嘟著小嘴嗔道:“你這人就是貧嘴!”旋又“扑哧”一笑道:

  “我喜歡聽你說這些話!

  這次輪到林峰發出乾笑了,無可奈何地調侃道:“倒時候,也許我會在路上遇到西域的什麼公主呀或是哪個漂亮的小姐,便喜歡上了她,你在我身邊豈不是盡吃醋。那不拿劍來殺人才怪”

  花雅蘭狠狠地白了林峰一眼。罵道:“無賴,三句話離不開老本行,誰會吃醋了,別臭美!”

  林峰得意地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誰會吃醋,到時候再看吧!”

  花雅蘭嘻道:“不和你說了,你快去練功吧,我會告訴你教中幾個有可能作為你對手之人的武功路子及本教的武功,還會讓依那先生、禿鷹及素心和素鳳給你做靶子。”

  “那我就走嘍,希望你對黎洞天留一點點情面”林峰立身道。

  “你和他有關係嗎?”花雅蘭奇道。

  “沒有,不過既然是神偷門傳人的朋友,我應該敬重他。”林峰淡然遭。

  “好的,我會讓他很平安地到達成都。”花雅蘭承諾道。

  林峰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心情很複雜地走出客艙。

  第七章再創輝煌

  江陵,“岳陽門”今日的氣氛是這一個月來最熱烈之日,長久來所受的壓抑之氛圍,使人的心情沉重得化成了鉛石,可此刻,每個人都鬆了口氣,似乎都復活過來了,連此刻正在修花的老頭梁伯臉上那溝壑般的皺紋也拉直了不少。

  今天並不是特別的日子,但今天卻有特別的事情,眾望所歸的刁大小姐刁夢珠康復返回,屬於長江分舵唯一的長老級代表云大夫也在眾人期盼下返回,最讓人激動的莫過於隨同刁夢珠一起回歸的掌門令牌。

  “岳陽門”的最高權力像徵,這比帶來十數名高手更讓眾弟子興奮。更讓李鐵男、風破天、潘古閣欣慰。

  雲大夫入門已是熱淚盈眶,絮隨風亦大為感動,風破天、李鐵男都屬鐵漢型的人物,但卻也禁不住眼圈紅紅的,潘古閣本來激動得要發狂,但是他壓下去了,因為刁夢珠的表情。

  刁夢珠完全不像他所想像的那般脆弱。雖然整個人都變得憔悴,也瘦了,但卻很鎮定,很平和,那種感覺讓人想到久經沙場的大將軍,所以潘古閣沒有激動得要發狂,只是很溫柔地看著刁夢珠。

  刁夢寐先是和近乎狂叫的弟子們很安詳很平靜、很有氣度地打了個招呼,所有的人都為刁夢珠的表現而感到奇怪但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鎮定人心的作用,使所有的人都感到安詳、平和,對任何可怕的挑戰都有著必勝的信心。

  潘古閣在心底欣慰和愛憐,眼中的光是狂熱的,大步來到刁夢珠的身前。

  刁夢珠與他相距只有二尺半,卻如被點中了穴道似的,全都定住了,只有兩道如火如荼的目光在空中交纏,交纏,都沒有說話,不知從何說起,誰也不願意破壞這種讓人心潮澎湃、激動若狂的氛圍。

  所有的人全都以刁夢珠和潘古閣為中心,定住了,所有的活動全都停上,包括張大的嘴,那已經成為了圓圈、目光是活的,被潘古閣和刁夢珠所吸引。

  這是一對正在苦難中成長的青年未婚伴侶,那種苦難後重逢的情緒,就像一場風暴般感染了所有人。

  “夢珠……”潘古閣低低地輕喚。

  這一聲溫柔無比,純真無比的呼喚,卻喚出了刁夢珠的兩行珍珠般晶瑩的淚花。

  潘古閣的心被這兩行無聲的淚水浸得無比酸楚,踏一步,緊緊地摟住有些顫抖的刁夢珠,靜立成兩尊貼很緊的塑像。

  “古閣……”刁夢珠以顫抖的聲音低喚著。

  潘古閣的心很酸,很痛,完全化成無限的憐愛和柔情,從那隻堅實的大手中流入刁夢珠的體內,是輕撫,是慰藉。

  良久之後,兩人漸漸恢復了平靜。輕輕地推開對方,深深地互視,兩道目光似乎可以將對方的心完全一覽無餘。

  岳陽門的弟子又開始激動起來;歡呼、叫嚎,不知是誰帶頭高喊道:“金童玉女,合創輝煌,天造地設,興我'岳陽'!

  所有的人都加入了吶喊的行列,連雲大夫竟也被感染了,繼風破天和李鐵男後高聲喊叫起來。

  “金童玉女,合創輝煌,天造地設,興我'岳陽'……”聲音激揚、高越,使人心血為之沸騰,鬥志無比高昂。

  刁夢珠臉上掠過一抹淡淡的紅潤,眼神中轉化成數縷羞澀的情意。

  潘古閣眼中若藏了一潭愛的甘泉,在空氣中濃郁成有質的無形的蜜汁,讓刁夢珠感到無比的甜蜜,但她又想到那個讓她根本無法測度而又對她義重如山的林峰,心中竟難免有著一絲的愧意,對潘古閣的愧意,但瞬即坦然,她與林峰完全是一種兄妹之間的關愛之情,他的心中只有杜娟,“五魁門”的三小姐。

  刁夢珠咬了咬牙,決定一切毫不掩瞞地對潘古閣講,這是她世上 一的或許是不多的親人中一個,因為林峰和雲大夫也是。

  潘古閣在激情之中,竟溫柔地吻了刁夢珠那俏麗的面頰,吻乾了那仍掛在臉頰上晶瑩且帶著威咸味道的淚珠,但他的心是甜的。

  岳陽門的弟子叫得更歡,刁夢珠只覺得自己醉了,陶醉在潘古閣的溫柔之中,激動地顫抖著,像是風中的柔柳,然後她又被潘古閣那和林峰一般寬大的懷抱緊緊地裹著,在茫然飄渺中她聽到了一個讓她不知今生今世為何時的話語。

  潘古閣正在她的耳邊輕輕地道:“夢珠,我決定向你求婚,要你真正地成為我的妻子,一輩子不再讓你受苦,不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再為岳父報仇,珠妹,你答應我好嗎?”聲音無比的溫柔。像是在夢中的泣語。

  刁夢珠完全迷醉了,一顆飄流驛動而傷痛的心,此刻才真的安定下來了,她不知道說什麼,什麼話都不能表達她此時的心情。所以,她只是點頭,一個勁地點頭,一個勁地緊摟著潘古閣那粗壯的腰肢,緊閉著鳳目,並沒有瞧潘古閣那俊秀的臉上那溫柔愛憐的神色,她根本不需要看,只用心去感受便已經足夠,兩顆心貼得很緊,跳動得都很快潘古閣心頭的狂喜已經讓他有些暈,只激動得把刁夢珠抱起來歡呼轉了兩圈,這一下子。所有的人都已了然,所有的人都不禁露出驚訝、新奇而羨慕的目光,這時,所有的人更加瘋狂,比剛才的氣氛更瘋狂,叫得嗓子有些啞。刀、劍、槍不斷地高舉,似在宣誓,似在激動。

  潘古閣輕緩地放下了刁夢珠,只見她面若桃花,緊閉著美目,氣息轉粗。檀口一張一合,有著讓人無比衝動和迷醉的力量,潘古閣迷醉了,一個無比深沉的吻與刁夢珠合為一體。

  就若把整個世界都隨著這一吻送給了對方,毫不保留的一吻,刁夢珠雙手緊緊地摟著潘古閣粗壯的脖子狂熱地反應著。

  天地在兩人之間完全消失了,沒有時間的概念,連風的冰寒也感覺不到,兩人似乎在都進入了一種虛渺空無的世界,沒有星星和月亮。沒有太陽,沒有花草蟲魚、樹木,沒有土地、水分,只有兩個人,就是他們兩個人,但這個奇異的空間卻是春天,甚至比春天的氣息更濃厚,春天有時候並不需花、草、蟲、魚、鳥、獸、樹木和土地及陽光來點綴,只要兩個人,兩顆無比真純、炙烈的心,便會使這個春天變得無比的美麗和燦爛。

  刁夢珠醉了、化了,化成一陣和煦的春風,無比的溫柔,無比的溫柔。

  潘古閣醉了、化了,化成一棵沐浴在春風中的花木,有著無比的溫馨和歡暢。

  良久,兩人才依依不捨地分開,潘古閣突然一掰刁夢珠的肩,將刁夢珠攬在懷中,兩人面對著所有“岳陽門”的弟子,潘古閣高聲道:“我今日正式向夢珠求婚,已經得夢珠應允,我決定,由今日開始,向各大門派散發請帖,籌辦和我夢珠的婚事,我要她永遠不再受苦、受氣,永遠做我的好妻子!”

  “哦——金童玉女,天地絕配!哦——”岳陽門的弟子亂成一團,有歡呼,有的竟狂跳——

  刁夢珠卻羞得縮到潘古閣的懷中,潘古閣露著無比欣喜,無比歡暢,無比自足的微笑。

  雲大夫、絮隨風、風破天、李鐵男不禁大為欣慰,滿臉掩不住的喜意。

  船行一日,林峰諸人已經進入潛江地帶,河中“青龍幫”的弟子往來如織,但卻對花雅蘭的船不敢發出一句問詢,船上的兩車鏢貨已在熊口盡數下落,唯剩下輕舟的舟子和三十多名已兒成官兵身份的“天妖教”弟子。

  林峰不由暗讚“天妖教”的手段高明,船頭所用旗號乃是潛江府水師提督的正牌旗,一路通行無阻,連官兵都不加調查,當然花雅蘭早已辦好了各種通行文件。

  再有一日,便是“天妖教”與“青龍幫”所約得期限,所以近日潛江府變得異常的熱鬧,雖然各大門派所來的人並不多,甚至有很多門派根本就未曾派人來,而許多人來助“青龍幫”卻不明不白地死去,找不到兇手,都懷疑是“天妖教”的人所於,但到目前為止,卻沒有人知道“天妖教”眾人住在哪兒,似乎神出鬼沒的在空氣中消失了一般,連潛江府衙也沒辦法,水師提督也派出大量的人協助調查,依然毫無所見。

  林峰在這一日之間,毫不停歇地與依那情朗、素心,素鳳等人過招。或聽依那情朗講解他國的武功精妙,雖然不及中原武學深奧、廣博,但別走蹊徑,實讓中原人耳目一新,也使林峰大受裨益。雖然他所學的功夫博雜,但其實都只是通過基本道理自學出來的,根本來曾得遇名師指點,只有付春雷在內功心法境界上為他指點頗多,使他真的步入了內功修習的殿堂。此刻的依那情朗別居一格的武功,使他思緒更為清晰,而石素心、石素鳳兩人的武功卻極為深奧,而且比較繁雜,微帶著陰邪之境,但並不失為上乘武學,在各方面得以印證,林峰許多原本未通之處,豁然貫通,這一天所受的裨益之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林峰武功進境之速也讓人咋舌不己,其刻苦,但學而不倦的勁頭也讓人大為佩服。

  其實林峰所欠缺的只不過是武功火候的問題,由於所學很雜,其連貫和配合就變得生澀,雖然絕招很多,並不純正,若是遇上了絕世高手,則定會破綻很多,以那些人的身手。

  只要人有破綻,便會只是死路一條,林峰所在的特長只是內力充沛,當世之中能在內力上勝過林峰的人並沒有幾個。一個人有渾厚無比的內力作基礎,要學起任何武功都會事半功倍,何況林峰幾乎把天下武功的總綱都給看了,對各門各派的武功都有所了解,接受起新的東西當然快途無比,林峰本就不笨,更喜歡標新立異,從實戰中取得經驗,這更是使其進步快速無倫的重要因素。

  花雅蘭並沒有來打擾他。只是皓月送來三頓飯,甚至在深夜裡還送來一碗人參烏雞湯,那小手凍得通紅,有些睡意朦朧,但卻堅強而周到地為林峰親自去燉湯。

  望著皓月那凍得通紅的小臉,林峰不禁感動莫名,若是別人定會認為理所當然,但林峰卻是做過僕人來的,因此與皓月特別投緣,更理解皓月的心情,才會感動莫名,於是林峰輕輕憐惜地摸摸那紮成兩個小羊角辮的頭髮,暗下決定,要將皓月也訓練成一位能成名於江湖的超卓人物,那是後話,皓月似乎理解林峰的愛惜,竟滑下兩行淚水,像是遇到了親人一般,偎在林峰的懷中哭了起來。然後林峰便知道了她的身世。

  她本是隱居田園的文人之女,但卻因她父親的一首詞得罪了權貴,便要滿門抄斬,在百般無奈之下,她父親只得提前托朋友將她賣出去給人做丫頭。以保性命,只有八歲的皓月便告別了所有的親人,在周莊當了一個小丫頭,直到現在,在幼小的心中早就植下了對權貴的憤恨和驚懼,可此刻林峰如此憐惜地,竟不能自已地伏在林峰的懷中痛哭,畢竟她只是一個孩子

  林峰給她講了自己的故事。告訴她要讓她成為江湖中的女俠之時,皓月更是泣不成聲。

  林峰便教了她基本的吐納方法這是厲南星給林峰打基礎的,只不過林峰再把秘錄中的內功心法融入進去,並利用吃飯的時間告訴她身體的氣穴方位、尺寸及呼吸氣時該經過的氣穴、脈絡……

  大船在潛江水師附近靠岸,卻早有人備好數項大轎和馬匹來迎接,而且都是潛江府的府衙,這是林峰絕沒想到的,不僅沒想到,簡直不敢相信。

  戴上一頂淡黃的斗篷,花雅蘭向林峰神秘地笑了一笑,道:“副總管,似乎很驚訝,是嗎?”

  林峰乾笑一聲道:“若是不驚訝,那打死我也不會相信自己,真懷疑這些人是不是真的當差,怎會由他們迎接我們呢,真讓人大思不得其解!”

  花雅蘭淡然一笑道:“他們並不是本教的弟子,但他們並不知道我們的身份,我們此刻乃是當今貴族,早有提督的上面人通知過,我此刻乃是雅蘭郡主,你卻是我表兄,素心和素鳳則是威武王府的外戚,因此。他們必須備上四項轎子。”

  林峰不禁驚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地望著花雅蘭那絲毫不似開玩笑的俏面,不知如何說。

  雅蘭向他淡淡地笑了一笑道:“提督親自來了,小心準備吧,你並不用多說話。”

  林峰向岸上望了一望,只見一紫膛色臉,四五十歲,體格威武異常的錦衣人大步走過來,稍帶蒼老之色的臉龐不減半絲英氣,兩鬢有些微白,更添豪爽之風,只是眼神中微有勢利之氣,顯得圓滑通透。

  龍行虎步地來到花雅蘭的身前恭敬地道:“下官照恭迎郡主大駕。”

  花雅蘭的神氣依然那樣平和,有說不出的高雅和雍容,淡淡地道:“高大人不必多禮,不知'明月府'打理好了沒有?”

  “下官早已派人打理好,只等郡主您大駕!”旬照卑恭地道。

  林峰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瞭望花雅蘭,若不是早知道她乃是“天妖教”聖姑,還真會認為她乃是郡主之身,再看看高照,心中恍然而悟,所謂大隱隱於朝,中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天妖教”這麼多年未出江湖,且沒有什麼聲息,卻想不到竟會是隱入朝中,江湖中人最怕和朝中人打交道,所以才會查不到“天妖教”的下落,二十多年的滲透,肯定會在朝中打下一塊天地的網絡,想來潛江城還有別府。

  石素心和石素風似乎已見慣了這個場面,那戴著薄紗的俏臉並未有大多的驚異,當然吃驚的還有另一個人,那便是皓月,她想不到林峰和花雅蘭會是這麼高的身份,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在一旁呆若木雞。

  旬照向林峰和石素心、石素鳳微微行了一禮,林峰諸人也都還了一札,顯然。在旬照的眼中只有花雅蘭。對林峰諸人只是礙於情面敷衍一下而已,這些林峰並不在意。

  “下官已備好了四項大轎請郡主和公子及二位小姐登轎。”旬照恭敬地道。

  “旬大人,一切有勞作了。回開封後,定會叫我父王多謝大人的盛情。”花雅蘭溫和而安詳地道。

  旬照一下子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忙應道:“王爺待下官恩重如山,下官死難報其萬一,些許小事,何足郡主掛懷!”

  “父王常說,旬大人很會做人,辦事最為得力,應該好好提拔,這只是大人應該得到的,並沒有誰的恩惠,大人不必過謙!”花雅蘭輕移蓮步,薄薄的微紗難掩那絕世的風姿,只叫旬照看得目瞪口呆,那些官兵也都神為之散。

  最讓荀照興奮的卻是花雅蘭的那句話、荀照感激不已地道:“下官多謝王爺的記掛,能為王爺和郡主辦事,是下官的榮幸。”

  林峰不由得暗讚花雅蘭的手段,這時,林峰才注意花雅蘭腰間所繫的那瑩潤若透明狀的、綠瑩瑩的寶玉,上面刻著幾行古篆體的“懷郡主”心下一驚,對花雅蘭更是難以測度,這才明白,為何荀照一走上來便對花雅蘭行禮,也不問明身份,看來這塊玉便等於特別的身分證明。

  船上眾人都隨花雅蘭走下船,依那情朗與禿鷹諸人護在花雅蘭的身邊,石素心和石素風有意無意地走在花雅蘭的身後左右兩邊,形成四圍之勢將花雅蘭護在中間,朝霞、彩雲則在石素心和石素民身後,林峰身邊是皓月,身後卻是兩廣五怪(六怪去其一,後就以五怪相稱)和十幾名化妝成王府親兵的天妖教弟子,在依那清朗之前還有十幾名王府親兵,一行人聲勢之浩蕩,叫人為之側目。

  “荀大人,不必太過招搖,鑼鼓手也便免了,若是騷擾了太多的百姓也不很好!”花雅蘭提議道。

  “是,郡主!”荀照吩咐一聲,便向身邊一名屬下吩咐下去,那人應聲而去。

  林峰第一次坐轎子只覺得新鮮舒適無比。心中暗道:怪不得那麼多人喜歡坐轎子呢!晃晃悠悠,樂顛顛地,真是另有一番滋味。

  若不是礙於身份,倒想讓皓月也上來坐坐,想著不禁伸頭向轎外一望,只見小皓月正亦步亦趨地跟在轎邊,走路有些艱難地跟著眾人的步子,林峰不禁憐意頓生,向轎旁的馮過客打了個眼色。

  馮過客立時明白,伸手拉拉皓月的小手,頓時皓月只覺得走路輕飄地毫不費力,不禁感激地看了馮過客一眼,馮過客淡淡地一笑,竟對小皓月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好感。

  在整個隊伍之後,跟著許許多多看熱鬧的人,雖然在潛江府最近的怪事多得不能勝數,可是像這一般招搖和熱烈的卻沒有一樁,當然有些江湖客看到過,但聽到眾人議論,知道乃是郡主出遊,也便並不怎麼在意,當然他們也能夠辨認高手,只不過此刻眾高手全以化妝的面孔出現,並無人認識,只當郡主護駕而己,他們對官府之事本就不感興趣,此時,'天妖教”那樣紅火,他們哪有心思去理這什麼郡主。

  林峰不禁摘下頭頂的帽子,摸了摸禿禿的頭頂,一陣苦笑,這陣子連睡覺都帶著帽子。

  此刻取下帽子,雖然是在轎中,仍有一種涼瑟瑟的感覺,苦澀地笑過之後,不由得想到了付潔瓊,別時那種依依不捨的離情別緒,使她那美麗的瓜子臉早蒙了一層灰暗,心頭一陣傷感,她那母性的溫柔溫暖了心頭,想到她,不禁又想到了死去的娘親。

  一聲長嘆,又將 帽子重新扣在頭上,很緊很緊地拽著,讓一顆亂糟糟的心在其中漸漸安靜,漸漸安靜!

  馬蹄聲,好奇人的歡呼聲,護衛們的吆喝聲,和一顛一顛的身體起伏頻率,讓林峰的思緒萬千,過去的事情便若一部部昨日才演過的戲,在腦中不住地反复,這種濃縮的記憶總讓人感覺到很好笑,很傷感,很困惑,很迷茫。

  那麼多熱誠、真摯的“百家會”兄弟姐妹,此時卻不知又是怎樣情況,想到身為他們的掌門,卻充當別人教中的副總管,心頭真不是滋味,不知道眾兄弟又是如何想法,但事情到了這一步,就沒有後悔的必要,茫茫前途,誰能預料,旋又想:有人能夠在天妖教中任要職,卻又同時為朝中要員,我為什麼不能?我林峰並是什麼大俠、義士,既然能入你邪教,為何不能反出邪教?你能身在朝中心在江湖,我同樣可以,同時不禁在心底一聲長嘆:如何對得起花雅蘭?

  林峰心頭有些矛盾,總在心底對花雅蘭有著一份莫名的好感,這是一個很特別的女人,見過的所有女人當中,或許只有她最厲害,最懂手段,明知如此,卻總狠不下心來拒絕,但卻知道,絕不能對她動情,否則只會越陷越深,捫心自問:真能對她不動情嗎?林峰不禁悵然,咬了咬牙,暗忖:順其自然,我可以讓與赫連天道的鬥爭變得激烈些。這並不算對不起她,則也不能說對不起朋友和兄弟們,更可以讓“百家會”在亂中迅速滋生、發展,想到這裡,林峰心頭不禁一闊。

  第八章劍珍並獲

  轎子緩緩進入一幢高牆的大院之中,林峰從轎邊外望,只見這大院的氣勢甚為宏偉,一串串花藤此刻便已冒寒爬上了牆頂,從院內稍稍露出點紅花之影,朱漆大門邊立著兩隻兩米高的大石獅子。氣勢逼人,進門便以青磚鋪出一條兩馬並行的小道,卻是十分齊整乾淨,然後便以鵝卵石接在青磚小路之後,在院中繞了兩個大花圃,花圃中兩棵挺拔的雪松。給人一種蒼翠的意境,剛冒出點新綠的小草點綴在周圍,給人一種欣欣向榮的朝氣。

  轎子輕輕地放在地上,似乎在放一個非常易碎的工藝品,那般溫柔,讓林峰感到震動。

  對荀照不由得又加緊了兩分認識。

  “公子,你請!”一個下人打扮有幾分姿色的少女掀開轎帘,恭敬地道。

  林峰淡淡地笑了笑,很瀟灑地步出轎子,卻見眾護衛有的立在門口,有的分散在各牆角之下靜立著,不禁暗讚荀照的屬下訓練有素,抑或是荀照對這次下了番心血。

  院中的僕人很多,有孔武有力的,有精明異常的,有嬌媚萬分的,但林峰卻看出這裡幾乎每個人都有武功根底,即是說,此地應屬於“天妖教'分舵之流。

  花雅蘭身邊三人,荀照是一個,一個卻是一身肥肉,滿臉紅光,看頭頂烏紗閃動,應該是潛江府府台,還有一個身形也是肥碩異常、兩撇八字胡襯著一雙鼠眼,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貪、狡猾、怕死,林峰看了極不順眼,只不過看頭頂所戴的紗帽,應是知縣級之流,當然有一些當地的紳士都全被毫不留情地趕了開去。

  林峰緩緩地走過去,只見那府台口若懸河,馬屁直放,而那知縣卻毫無插口之地。在旁邊尷尬之極,提督只是冷眼旁觀,偶爾插上一兩句,林峰對他們的說話並沒有興趣。

  那知縣見林峰走了出來,就像看到了一大堆金元寶一般,抖動著全身的肥肉急步走過來,一臉諂媚的微笑,把兩個眼珠 子都擠到肉裡面去了。

  林峰一陣厭煩,但心念一動,立刻改為一副溫和的面孔,知道這次可以狠狠地在這貪官身上刮一筆。

  那知縣本來見林峰冷冰冰的樣子,心已經涼了半截,卻沒想到,對方竟然面色一改,變得讓人敢於親近,認為林峰對他有好感,不禁心頭樂開了花,急忙來到林峰面前,一副真誠無比得樣子行了一個大禮道:“下官潛江知縣曾百萬見過公子,未能到船上去迎接,還請公子恕罪!”

  林峰心頭暗笑:哼,想巴結我,我倒要讓你高興高興,於是客氣地還禮道:“原來事知縣大人,不必客氣!

  曾百萬見林峰話意誠懇,不由受寵若驚,興奮無比地拍馬道:“公子真是風流俊朗,瀟灑無比,真讓下官心儀無比呀!”

  林峰暗罵:這麼快便開始拍馬,真是不放過一點點的機會,但還是客氣地道:“哪裡,哪裡,大人過獎了,我倒覺得曾大人滿面紅光,印堂發亮,應該將有官運來臨,相信會官運亨通,福蓋南山呀!”

  吹牛拍馬林峰根本不在話下,想想幾年來,林峰幾乎天天離不開這些,又是作過混混之人,當然更懂得吹牛拍馬的行情。

  曾百萬小眼一亮,簡直都快樂得飄起來,他沒料到林峰居然一句話便正中他的心,他做夢都想著如何升官發財,而立法似真似假以相法來說他將官運亨通,豈不是在給他一個暗示,想人家舅舅乃王爺的身份,只要稍稍點撥一下。這一生就會受益無窮,真讓他心裡樂開了花,竟有些感激那府台大人。要不是府台大人讓他沒有說話的機會,肯定遇不到這麼好的主兒,畢竟女人沒男人好說話,不禁向府台大人望了一眼,只見他依然在口若懸河地大肆拍馬,卻沒見到花雅蘭有何反應,只是有一句沒一句地應付著,心中不免暗自得意。

  林峰見曾百萬的神情哪還不明白對方的心事,不禁想笑個天翻地覆。但還是忍住,裝作不解地問道:“咦,曾大人在想什麼?”

  曾百萬一驚,急忙乾笑一聲道:“下官在想公子還是第一次到潛江來! ”

  林峰暗罵:明知故問,笨得像豬,說如此蠢話,若不是老子,恐怕早不耐煩了!但還是笑道:“何以見得?”

  曾百萬神秘兮兮地道:“若公子曾經來過潛江,以公子的身份和絕世無倫的瀟灑俊朗,我們這裡的天下五大名妓之中定有幾位已經對公子傾情了。可見公子定是從來沒來過潛江……

  林峰給說得哭笑不得,心忖:這是什麼狗屁理由!

  曾百萬當然並不知林峰從未聽說過五大名妓之名,也從沒有去青樓的經驗,還以為林峰認同了,不禁又道:“這五人可真是天仙化人,多才多藝,但想來只有公子出手,定可手到擒來,聽說現在五大名妓都去京師了!”

  林峰淡淡一笑道:“本公子所見的美人已經夠多的了,雖然五大名妓個個美麗絕倫。也不在本公子眼下。”

  曾百萬見林峰如此一說,立刻改口道:“公子果然人中之龍。不為美色所動,世間罕見,像公子如此人才,將來定會封侯封王。”

  林峰心道:這曾百萬定是用錢靈買個官噹噹,否則怎會如此狗屁不名!只是毫不為所動地道:“曾大人過獎了,不知曾大人上任有幾載了?”

  曾百萬一愣,立刻喜道:“下官上任已三載了!”

  “嗯,潛江縣治理還不錯”林峰漫不經心地道。

  曾百萬知趣地望瞭望周圍的人,貝並沒有人看著他們,迅速從衣袖中滑出一個黃金打造的精美絕倫的小盒,快速地塞入林峰的手中,然後又滑出一個紅布包纏著的古色古香的木盒,一併塞到林峰手中,低低地道:“這是下官的一點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望公子能在王爺面前為我美言幾句,下官定會感激不盡。”

  林峰淡淡一笑,也不拒絕地迅速收於衣袖,裝作一副大方豪爽的樣子,拍拍曾百萬的肩膀笑道:”潛江能夠百廢俱興,政通人和,除了皇上龍威之外,還免不了有大人的功勞,我定會好好地向我舅舅提一提。”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下官的前程就看公子你了、'曾百萬像一只哈巴狗般低聲感激不已地道。

  林峰心頭暗笑道,仍裝作一副煞有其事地道:“在這次來潛江之前,我舅舅便已對我說過,叫我下訪一下政績好的官員。然後報給他,他再推薦給皇上重用,想一想,若是有人才不用,那豈不是國家的損失嗎?要想國富民強,就必須用一批人才,你放心好了。”

  曾百萬差點沒給感激得趴下來大磕幾十個響頭,恨不得把林峰抱著痛吻一頓,只怕別人見笑和林峰生氣而已

  林峰見曾百萬那種樣子,好笑不已,當然他並不知道曾百萬的想法,否則不一腳把他肚子給踢穿算是便宜了曾百萬。

  林峰緩緩地向旁邊走去。嘆了口氣道:“我舅舅說,想找一個政績卓著的人調到京城相國寺去協助刑部尚書管理刑法,要是我早一點遇上你就好了。”

  曾百万精神一震,眼射奇光激動地道:“相國寺去協助刑部尚書,那豈不是要正五品才行?”

  林峰裝作神色有些黯然地嘆了口氣道:“不錯,相國寺乃國家刑部要地,所囚之人無不是達官顯貴,所以執刑之人都必須身份極高之人,只是……”轉頭望瞭望曾百萬那貪婪的目光,欲言又止。

  曾百萬急忙道:“只是什麼?”

  林峰沉吟良久,見吊足了曾百萬的胃口,才悠然道:“只是我曾經答應了一個人,讓他去,他對我客氣之至,又一見投緣,雖然尚書未報上去,可也,唉,不說了,其實你的政績並不比他差。”說完轉身便向花雅蘭走去,只留下曾百萬呆呆地立在那裡思索著林峰那句話中的深意,心神完全飛越到相國寺去了。

  突然,曾百萬似想通了什麼。一拍腦袋,整個人都變得無比精神,立刻轉身找一個隨從耳語幾句,便興沖沖地跟在林峰等人的身後。

  林峰不禁大樂,知道這次定讓曾百萬大大地“發財”了,只是強忍著笑和荀照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腔。

  那府台見到林峰也不禁眉開眼笑,卑躬屈腰,十足的小人相,卻讓林峰大為受用,幾句話便把對方給弄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不過他的拍馬功夫比曾百萬強了許多,只是荀照似乎看不慣這滿身肥肉的府台。

  幾人一起用過異常豐盛的晚膳,這是府台和提督特請來城中最有名的幾位廚子精心製作的佳餚,簡直比皇宮中的御膳房做得更好,林峰從來都未嚐過如此好的酒席,這酒更是正宗的極品陳年貴州茅台,比“不歸夜”更是好喝多了,林峰甚是興致高昂無比,把那三個酒囊飯袋大官給灌得暈頭轉向,自己卻也有些暈乎乎的,不過卻很痛快。

  眾人都沒有想到林峰居然如此會喝酒,都驚異不已,要不是林峰覺得這酒珍貴無比,捨不得給幾個酒囊飯袋喝,恐怕定要把三人醉在地上趴下不可。

  在郡主前,三個人不敢喝太多了,以免惹來殺身之禍。當然沒有林峰那般自在。

  酒後三人告辭之後,林峰收到三份禮物,送禮最重的是曾百萬,居然是十萬兩銀票和三對翡翠馬,做工之精緻,讓人感到匪夷所思,每對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可見他對林峰是多麼誠心。為了那個職位簡直可以把命都給林峰,林峰當然不客氣,只是意想不到居然收穫如此之大,打開最開始曾百萬所送的禮物,金盒中裝的卻是一顆龍眼大的夜明珠,流光溢彩,光潤無比。也是世間罕有,那木盒之中卻是兩萬兩銀票,都是“通記錢莊”的,林峰只對送來和物的人說了句:“代我謝謝曾大人,說我會先考慮他的。”同時心中好笑不己。

  相比之下,那府台就差了一些,一串珍珠項鍊,雖然每顆珍珠都有拇指頭般大小,色澤明潤,共有百顆之多,每一顆大小都相同,也是難得的珍品,另加上一尊純金雕成的佛像,有半尺高下,重五六斤,雕工的確很細緻,與那翡翠馬相比卻差了一個檔次,不過卻也讓林峰歡喜無比,因為他從來都未曾見過如此多的寶物和黃金、銀票,自然樂得快要發狂,這是以前做夢也想不到的,而現在卻有人自動送上門來,只不過幾句騙人的承話而已,不由得想大聲狂笑。

  荀照所送的竟是一柄長劍,一柄連鞘的古劍,林峰握著劍鞘,只感到一陣寒氣透鞘而出,不禁大喜,知道這定是一柄千金難求的稀有寶物,激動不已地抽出劍身,立見一道似霞光一般的劍身亮於眼前,整個劍身似游離著一層夢幻般的粉紅色霧氣,劍身若隱若顯。寒氣逼人,林峰不禁為眼前的奇劍給怔呆住了,他從來沒有想到世間會有如此奇劍,不由得信手一揮。

  “啪!”一張桌子在劍收回後墜在地上,切口處光滑無比,林峰不禁大奇,暗忖:我並沒有讓劍身碰上桌面呀!

  於是看準那立於桌上的一截木條,輕輕揮動手中的劍,就若一道飄突無比的彩霞橫過虛空劍在離木條還有一寸的時候定住了,一切都沒有什麼反應林峰伸出一個手指,在木條的上半截輕輕一推。

  “啪!”那半截木條竟應手而落,斷口平滑異常。

  林峰不由得驚呆了,這甚至比'柳眉兒”更厲害,對於一個練武之人得一神兵簡直比多一條命更讓人興奮,林峰不由得對荀照大增好感,想著拔出腰間的“柳眉兒”,與這柄古劍放在一起,一個似一抹煙霞,而一個則似一泓秋水,相應之下,竟絢麗無比,把林峰的眼都照花了,不禁扶劍大笑。

  拿起那柄劍,運足目力從那游離的粉霧望向劍身,只見劍面以古篆體刻有“煙霞”兩個字,想來,劍如其名,真是煙霞流轉,相信什麼“莫邪”“干將”也不過如此而已。

  林峰剛好將寶物收揀好,花雅蘭就走了進來。

  林峰淡淡一笑迎了上去。

  “這房子還中意嗎?”花雅蘭望瞭望這佈置異常典雅而舒適的房間輕問道林峰心情正好,毫不隱諱地笑道:“哈,就是住茅屋,我也是覺得中意無比,你沒見那三個賊官,讓我大發一筆財,可真是乖乖隆的冬!”

  花雅蘭“扑哧'一笑道:“瞧你樂成這個樣子,想來三人的手筆定很大,可你不怕得意忘形了嗎?”

  林峰灑然道:“雖然這三人的手筆都大得可以,但還不至於忘形,只是對我們'懷安郡主'禀告一聲罷,免得說我貪污也不出聲,我聲明,這不叫貪,這叫騙,你知道嗎?”

  “你這人呀,貪的錢和騙的錢不是一樣的嗎?”花雅蘭橫了林峰一眼一道。

  “坐,坐!”林峰拉開一把椅子給花雅蘭,然後也坐在她的身邊道。

  花雅蘭很自然地坐下,沒有避開林峰。

  “我現在是該叫你郡主呢,還是叫聖姑亦或雅蘭?”林峰不懷好意地問道。

  花雅蘭無限嬌媚地白了林峰一眼,啞然失笑,笑道:“我又管不了你的嘴巴,要怎麼叫便怎麼叫吧!”

  這下把林峰的骨頭都酥到了全身,暗呼厲害,如此尤物,的確傾國傾城,魅力讓人難以抗拒,林峰強攝心神,調笑道:“恐怕我還是叫你郡主要好一些吧,那樣會讓我想到身份的界線,就不至於忍不住想親你一口了。

  花雅蘭再大方也禁不住林峰如此直露的話,俏臉上驀地升起兩片紅雲,嗔罵道:“壞蛋,滿腦子壞水。”

  林峰眼睛一亮,吸了口涼氣笑道:“天啊,我懷疑雅蘭正在向我施媚術,要不怎麼這樣讓我不能自拔,快,從實招來,是否用了媚術?。

  花雅蘭這次真的再也控制不了笑得花枝亂顫,良久才歇了口氣,呼吸仍很急促地嚷道:

  “也只有我的林副總管才想得到這麼多的名堂,胡說八道,本郡主還去練那種下三濫的妖術,不過我倒很喜歡你那樣說,我就不信鬥不過你的三小姐。”

  林峰呆了一呆,苦笑道:“你還是說你的正事吧,免得讓我花力氣去抗拒你的魅力。”

  “膽小鬼!”花雅蘭白了林峰一眼,笑罵道,旋又轉個語氣道:“我師兄準備過來。還有赫連天道的弟子鄭華髮及教中幾位高手,你要小心一些。”

  林峰傲然一笑道:他們願意來,我當然是歡迎之至,早就想看看赫連天道有何過人之處,見識一下他的弟子,也是好的。”

  “你不能太小看了鄭華髮,他可能已得到赫連天道的真傳,而你的武功雖可以達到高手之境,但卻離宗師及最高境界還有很遠一段距離!”花雅蘭有些語重心長地道。

  林峰沉默了一會兒,抬頭深深地望了花雅蘭那動人的眸子一眼深沉地道:“謝謝你提醒,實話說,我真的是沒有師父,更不會有真正的宗師級人物指點我,倒要聽聽你的高見”

  花雅蘭欣然地望了林峰一眼,道:“我也並不明白那到底是怎樣一種境界,但聽我爹爹說,一個人達到武學最高境界,並不是招式,而是招意,一個真正的高手,並不在形,而在心,在意,意到心隨,我觀察過你,在與敵人相鬥之時,你不能達到'至虛極,守靜篤'的清明之境,一個高手重要是保持脈中清明,心中清明,平湖之水能映月,己心若水,敵動若月,敵動則心明,方可製敵於失機,防患於未然,這是一種不勝不敗之境。”

  林峰不禁瞠目結舌,花雅蘭的每一句話都深深地觸動了他的心弦,雖然林峰所修習的武功極雜,但像花雅蘭種直指而明確的闡述武道,卻是從未聽到的,但每一句都是那樣實在且真切,旋又一想,自己體內的魔性根本不由自已控制,想達到武學的最高境界,卻是幾乎不可能,不由萬分遺憾,更是堅決去找禪宗活佛的念頭,又憶及當自己與神鐵心靈相接之時,自己不是能達到那種空明虛無的境界嗎?心中不禁又升起一線的希望。

  花雅蘭看著林峰那變化異常的快捷神色,知道林峰正在思索著某一件事情,也陪著林峰沉默了一會兒。

  林峰望瞭望花雅蘭那誠摯的眼神,真誠地謝道:“雅蘭的這番話真叫我茅塞頓開,想來教主定是已深深地體悟到了這種境界,才會有此說法。”

  花雅蘭傲然一笑道:“我爹當然已達到這種層次,早在十五年前便已深深地體悟到,最近卻是在思索更高的境界,我不知道那到底是怎樣的一種享受,反正我爹十年來都一直在思考,在體悟。”

  林峰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驚聲問道:“還有比這更高的境界?”

  花雅蘭悠然神往地道:“我不知道,但我爹曾說過,武道永無止境,就算一個人能夠活上十世恐怕也終悟不透他的最高深之處,我爹常對我娘感嘆,人生苦難,有太多大多不明了的事有待我們去開發,但人的精力畢竟有窮盡之時。”

  林峰此時不禁對花無愧也增添了幾分仰慕之意,想不到身為一教之主,竟還有如此崇高的追求,掩飾不住嚮往之情地道:“教主真是天人”

  花雅蘭神色有些黯然地道:“要是他不是窮於武道,我娘或不會死去,一個人的武功再高,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又有什麼 !”

  林峰也為之神色一黯,有些傷感地道“這個世界有得也有失,總難免會有殘缺。老天最喜做的事便是捉弄人,老子曾說過'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們只不過是生活的一顆棋子而已。”

  第九章天道之門

  花雅蘭眼睛一亮,似乎想起了什麼似地道:“我記起來了,我爹似乎說,心中虛靜,萬物唯心的境界,只是武之極端,武道有極至,天道卻無邊,老子曾說'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返,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武道乃是人之極,卻難以與自然相比,自然之道,乃是天之道,只有到武道,人道同達極至,便可以進入天道,我爹自是喃喃自語,我當時並沒有在意,現在想起來,我爹應該是在苦苦思索天道之門!”

  “天道!”林峰驚愕萬分地呼道。

  “不錯,我爹說只有能進入天道之中,那將會使自己與天同壽,達至永恆,但到底會有怎樣的結果,卻是誰也無法預料的,因為,那是從來都沒有人可以描述的境界,就算是有人修練入了那種境界也不能返回與世人說法,所以他並沒有對我禪說、'花雅蘭有些擔心地道。

  “那不是等同於死亡嗎?”林峰更是吃了一驚,雖然對花雅蘭所說的那種虛無飄渺的“天道”有著無比的好奇,但仍然禁不住提了疑問。

  花雅蘭神色更是一緊。似乎想到林峰所說似乎有著一定的道理。

  林峰知道花雅蘭的心情,不由安慰地爽朗地一笑道;'我們這種低手法去談高手的事情,豈不是讓人笑話嗎,那便若游魚談論沙漠的植物,豈不是貽笑大方,杞人憂天,或許天道真的是一種異常神我且美妙的境界,也許便似教主所說與天同壽也說不定,那時豈不大妙!

  花雅蘭勉強笑了一笑應聲道:“但願如你所說。”

  林峰陪著笑了一笑道:“雅蘭,要不要我把那個曾百萬的禮物給你看一下,那可是精緻可愛之極的寶物。

  “哦,真的有那樣好嗎?”花雅蘭不置可否地道。

  林峰笑著從櫃子中端出兩對翡翠馬和那隻赤金人,道:“我對這玩意兒並不識貨,只知道金子的光芒比翡翠好看,雖然這翡翠精緻異常,我卻看不出其價值來。

  花雅蘭眼睛一亮,伸出玉手拿起一隻翡翠馬,“嘖嘖”稱讚不已道:“想不到曾百萬還收藏有這樣的寶物!”

  林峰見花雅蘭的神色,知道定不是凡品,不禁哂然一笑道:“若是雅蘭喜歡,你就拿一對去吧,可勿貪心把兩對都拿走,我可就會空喜一場哦。”

  花雅蘭望瞭望林峰那怪模怪樣,反問道:“你知道這一對翡翠馬可以值上多少銀子嗎?”

  林峰一愕問道:“能值多少?”

  “像這種稀世異寶,至少可以換到十萬兩白銀。”花雅蘭淡淡地道。

  林峰大驚,簡直是不敢相信地道:“十萬兩,你弄沒弄錯?”

  花雅蘭淡然一笑,道:“我用得著騙你嗎?說是十萬兩,還是以比較低的角度去考慮,若是買賣。應還不止這個數字。”

  林峰不禁色為之變,咋舌不己地道:“真想不到這小小的東西竟這麼值錢,說得我還有些心痛。”

  花雅蘭淡然一笑道:“小氣鬼,你心痛,我也要拿一對去,誰叫你先開了口。”

  林峰不禁苦笑道:“我知道你是得罪不得的,否則今後很多好處便連摸都摸不上邊了。”

  花雅蘭不禁失笑道:“我有那樣狠嗎?有那樣絕嗎?”

  “你呀。是一個猜不透看不穿的雲彩,只知道你美麗,知道你迷人。可誰也不知道你究竟有多麼深厚,內心是怎樣。”林峰毫不避忌地道,語意中盡是真誠,沒沒有半分貶義的成份。

  花雅蘭也並不在意,只是報以一聲嬌笑,怨道:“真不知道如何才能讓你知道我的心,若是世間有一個可以挖下心還能夠再活下來的人,我倒要讓他來給我做一下手術,把心給你看一下”

  林峰知道她是開玩笑,也不禁一陣感動,道:算了,我倒不希罕看你的心;那會多殘忍,我會比你更心痛的。”

  花雅蘭甜甜地一笑。看了林峰一眼道:“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狠心的人。”

  “我對敵人絕不會手軟,甚至比任何人都很狠。”林峰淡淡地道。

  “好了,我來為你講一下本教的武學及一些本門高手的武功特長。”花雅蘭長身而起。

  認真地道。

  “我正等著呢!”林峰說著淡淡地一笑。

  當林峰睜開眼時已是日上三竿,只覺得神清氣爽,毫無一夜未睡的疲勞之感。

  憶及昨夜與神鐵相通的那種清爽的感覺,不禁神往莫名。

  原來,林峰在花雅蘭走後,對“天妖教”的武功溫習了幾遍,以他超常的記憶力,竟毫不費力地將幾路劍法和步法學得很純熟,再靜靜地與施雅蘭所講的數人武功特長一印證,竟然完全領悟,對本身的招式的修補,卻有更大的裨益,欣喜之餘,便自行運功調息,與神鐵溝通。

  這一刻卻被神鐵之中那動人的世界深深地吸引,那是一種使人心曠神恰,清爽莫名的世界。寬廣無比的大草原,高聳入天,在陽光之下閃著聖潔之光的大雪山,和奔馳歡暢的駿馬、牛羊,無不是無比動人,還有那朦朧迷幻而神秘的呼吸及身影。是那樣親切和慈和、安詳,便若是聖寺的晨鐘,給人無比的寧和、清越、安詳此刻醒來仍然沉浸在那種動人的世界裡。

  “咚咚……”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

  林峰伸了伸腿,從床上坐起來,打了哈欠,拉開房門。

  “副總管早”皓月夾著被凍得通紅的小臉,端來一盆熱氣騰騰的水向林峰恭恭敬敬地道。

  林峰憐愛地一笑,讓開身子道:“起得這麼早?”

  皓月輕快地走進房間,把水盆放在桌上嬌笑道:“小婢還算起得遲的,做下人這個樣子本來還應該挨罰呢!”

  林峰望瞭望天空中的大陽,不禁啞然失笑,深深吸了一口潮濕而清爽的空氣,心頭有說不出的寧和。

  “副總管!”皓月乖巧地將絲巾擰開遞給林峰嬌聲道。

  林峰望瞭望皓月那仰慕的眼神和一臉的歡快,伸手接過絲巾笑道:“要是你把我嬌慣得連絲斤也不給擰,我定打你十下板子。”

  “副總管不會擰絲巾有什麼關係,小婢一生一世都侍奉你;為你擰絲巾不就行了嗎”皓月天真地道。

  “你又不是會一步不離地跟著我,真是傻丫頭,將來你還要嫁人的!”林峰抹了一把臉,將絲巾送還皓月,拍著她的小腦袋笑道。

  “小婢不嫁人,嫁人有什麼好,小婢願意一輩子侍候副總管!”皓月天真且堅定地道。

  林峰只是淡淡地笑了一笑,又接過漱口之物,不再理會皓月。

  皓月知機地退了出去,在林峰洗漱完畢之時,皓月竟端著一些早點和一大碗熱氣騰騰的燕窩湯來,香氣四溢,不禁讓林峰食慾大動。

  “我教你的吐納方法,可曾用心練?”林峰坐下拿起一塊雪花糕轉頭向皓月問道。

  “副總管所授,小婢怎會偷懶,只要有空,小婢便會練習。只覺得有用不完的勁,真是太好了。,”皓月激動而興奮地道。

  林峰喝了一口湯,又很嚴肅地吩咐道:“將我教你的穴位指給我看看,還有經絡!”說完,邊吃著糕點,邊望著皓月。

  皓月心中有些緊張,邊指邊道:“上齶,斷交穴;人中,水溝人;鼻準,素骨穴;天庭,神庭穴;腦頂,百會穴;腦後,風府穴;脊椎骨這裡是大椎穴,腰腧是腰腧穴。向下這裡是長強穴,再向前是會陰穴,左行至左大腿外踝,是伏兔穴,下行至左小腿外踝是三里穴,左足背是衝陽穴,左足大指,大敦穴,左足五指是至陰、通谷二穴,左足心,湧泉穴,上行,左小腿裡踝是三陰交穴,行至大腿裡踝是,是… …”

  “是箕門穴!”林峰提醒道。

  “哦,是箕門穴!”皓月有些喪氣而又恍然道。

  “不錯,能夠有你這樣的記性,還不錯,再接著說。”林峰讚道。

  “上行至吳元是關元穴,右大腿外踝也是伏兔穴。右小腿外踝也是三里穴,右足背這是衝陽穴,右足大指也是大敦穴,二指是厲兌、內廷二穴,三指是天穴不通經絡,四指是竅陰穴,五指也是至陰、通谷二穴,兩足的穴道是相同的。且方位、尺寸也一樣,右足心是湧泉穴,上行經三陰交穴,右大腿踝是箕心穴,上至氣海……腕中是胃脘穴,右乳是乳中穴,右肩膀外側也是肩骨穴,右手腕外側也是曲池穴,雙手手背都為中諸穴,雙手大指,少商穴,二指,商陽穴,三指,中衝穴,四指,吳沖穴,五指,少澤穴,手心,勞宮穴,手腕裡側,列缺穴,肩膀裡側雲門穴,廉泉是廉泉穴。這是承漿穴,心部這裡是聚泉穴,副總管,是這樣嗎”皓月有些激動地問。

  林峰喝下最後一口湯,不禁頷首道:“有這樣已經不錯了,只是有幾處穴位所指地尺寸不太準,要知道武功一道,差之毫釐。將可能是喪命之結果,千萬要準、快、狠”說著,林峰移步來到皓月的身邊,伸指在皓月身上輕點道:“腰脘穴要再向左偏移半分。廉泉穴要下移一分,三陰交你點得太高……”說著只在這幾處穴道上輕輕點下。

  皓月仔細地看著林峰落指的方位,興奮得小臉通紅。

  “我會叫人給你繪一幅穴位圖,你拿去參照練習,對了,你可會識字?”林峰疑問道。

  “小婢四歲之時。爹就教我讀書寫字,雖只短短的四年,也認識一些字。”皓月有些自豪地道。

  “那是最好,我會叫一位老師再教你一教,你定會更聰明伶俐,還有六字訣經絡走向。”林峰像一位嚴師一般溫和地道。

  皓月無比感激地道:“副總管對婢子這麼好,小婢就是做牛做馬也報答不了。”

  “傻丫頭。要你做牛做馬干什麼我只要你能出人頭地,讓世人看看婢子也是人,我也做過幾年的僕人,每個人都是一樣,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你要知道,你是了不起的人,這樣,才會讓世人不敢小看你!”林峰撫摸著皓月的腦袋,憐借地道。

  皓月竟流下淚來但卻並沒有哭出聲來,是激動的淚,是感激的淚;但卻是苦澀的。

  林峰心中也升起一股淡澀的情緒,柔聲道:“今後在沒人的時候,你便不用叫我副總管,叫我大哥好了,我會把你當妹妹一樣看待。”

  “這,這怎麼可以”皓月受寵若驚地道。

  “聽我的話,否則我會不高興的。”林峰認真而產肅地道。

  皓月看了看林峰那真誠的眼神,感動無比地顫聲道:“是!副總管!”

  “叫錯了”林峰造。

  “哦,我知道了,大哥!”皓月心中激動無比地道。

  林峰這才笑了笑道:“好,就這麼叫,現在口頭說六字訣經絡走向”

  皓月見林峰認真的樣子。忙念道:“一宮為噓,'噓'字功經絡走向是。起於大敦,止於期門或經肺於少商,為手太陰,肺經與足蹶陰肝經;二字為'呵',呵宇功經絡走向是,起於隱自止於少沖和中衝行、足大陰脾經,手少陰心經及手厥阻心包經,三曰'呼',呼字功經絡走向為起於隱自止於少衝,行足太陽陰脾經和手少陰心經,四曰'皿'起於中焦,止於少商,過任脈,行手大陰肺經及手陰月太陽經,五日'吹',起於湧泉,上於俞府或中衝,行足少陰腎經及手厥陰心包經,六日'嘻'起於足竅陰止於關衝,行足少陰膽經和手少陽三焦經,是嗎,大哥?”

  林峰高興地拍拍皓月的肩頭喜道:“不錯,你的記性的確很好用,很聰明,只要你盡力,一定不會讓大哥失望的。”

  “怎麼,一大早就在調教小丫頭啊!”花雅蘭比黃鶯出谷更動人的聲音老遠便送了進來。

  林峰身向門口望瞭望,只見花雅蘭英姿勃發地大步行來,不禁拍拍皓月的肩膀柔聲道:

  “你先下去吧”

  皓月知趣地端著盆和盤子走了出去。

  花雅蘭望瞭望從身邊有些畏縮地走過的皓月一眼又轉向林峰笑道:“我還以為我們的副總管是個大懶蟲呢,卻沒有想到竟有這麼好的興致。”

  林峰爽朗地迎上去笑道:“雅蘭是遇到了什麼高興的事,才來與我共同分享,對嗎?看你神采奕奕的樣子,比今天的大陽更讓人覺得溫暖和迷人!”

  “他這油嘴滑舌的人呀,一大早起來就向我灌迷湯,人家就算想不高興也不可能呀。”

  花雅蘭假嗔道。

  “是鄭華髮來了嗎?”林峰反問道

  “不錯,來的不僅有鄭華髮,還有我師兄柳良明及聖者范正忠。”花雅蘭莊重地道“哦。竟來了這麼多人! ”林峰驚訝道。

  “他們正在客廳,等著見你呢”花雅蘭甜甜地一笑道。

  林峰呆了一呆道:“我有這麼大的面子嗎?”

  “誰說你沒有,你乃內堂一堂副總管,無論是誰,都不敢小看你”花雅蘭肅然道。

  “好,我這就來”林峰轉身掛上寶刀大步走出房門道。

  花雅蘭眼睛一亮,遂又溫柔地道:“要小心一點。”

  林峰向身邊的可人兒望了一眼,自信地笑道:“我林峰也不是吃素的。

  兩人快步來到客廳,只見椅子上己坐了兩名剽悍的年輕人和一名鬍鬚花白的老者,老者身後立著一胖一瘦的兩名中年漢子,氣勢沉穩已極。

  眾人立刻向花雅蘭行禮,後再向林峰點點頭。林峰也不卑不亢地向眾人點點頭。

  花雅蘭巧笑如嫣地向林峰指道:“范叔叔,師兄和鄭副堂主,這位便是新上任的內堂副總管林峰。”遂又領著林峰來到范正忠的身前,很客氣地向林峰介紹道:“這位便是本教四聖者之一,聖者范正忠。”

  “聖者之名我在牙牙學語之時便已聽聞,十幾年來都是傾慕不已,想不到今日卻能見到聖者的風姿,真是林峰三生有幸呀。”林峰萬分客氣和推崇地道。

  范正忠本來臉色不是很好,卻聽得林峰如此一說頓時笑顏盡展,不禁對林峰大增好感,也有些得意而謙遜地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長江後浪推前浪,公子如此年輕就能成就此職,將來前程定是無可限量。”

  林峰裝作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忙恭敬地道:“哪裡,哪裡,林峰只不過憑一時幸運而已。將來得向聖者等德高望重的前輩指教和提拔。”

  范正忠嘿嘿”一笑,歡快地捋了一下鬍子,對林峰的話真是滿意之極不由得滿口應稱道:“這個當然,本教將來全是你年輕一輩的,我們幾根老骨頭自會盡力。”

  “那林峰便謝過聖者了。只要林峰有何錯處,聖者你提出,我定會竭盡全力改正,望聖者不要顧忌我的面子。”林峰真誠而爽朗地道。

  花雅蘭心頭暗讚林峰的圓通。

  聖者不禁拍拍林峰的肩膀讚道:“年輕人能有這種勇氣,真是難能可貴,我會的。”旋又對身邊的兩位中年漢子道:“胖瘦二僕,向副總管行禮。”

  胖瘦二僕立刻踏前一步。一股強大的氣勢擠壓了過來,這一塊的空氣似乎完全停止了流動,讓人感到憋息不已,范正忠微笑著望了林峰一眼。

  林峰知道對方正在試他的武功,但只裝作若無其事地受了胖瘦二僕一禮,同時歡聲笑道:“聖者何必這麼多禮,後生晚輩怎能承受如此大禮。”說完,上前輕輕抬起胖瘦二僕。

  胖瘦二僕身子一震,只感覺到兩股強大無比的內力湧了上來,身不由己地被抬高了少許,並不敢太露抗拒的痕跡,便應手而起,那股強大的氣勢立時消於無形。

  花雅蘭淡然一笑,一切盡在意料之中。而范正忠卻臉顯異色,胖瘦二僕更是臉色驚異不定,當然是想不到林峰的功力竟有如此之高。

  花雅蘭又來到一名刀鞘臉濃眉大目的青年身前,嬌笑著介紹道:“這位是我師兄柳良明,乃外堂堂主。”

  林峰轉身大步來到柳良明身邊,恭敬地道:“林峰見過柳堂主,聽聖姑經常說起堂主大名,叫林峰心儀已久,今日一見。堂主果然是人中之龍,豪氣逼人,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呀!”

  柳良明眼睛一亮,欣喜萬分地望向花雅蘭,見她正俏麗如花且笑望著他,不由得心花怒放,對林峰那可真是親近了極點,“嘿嘿”一笑十分誠懇地握住林峰的手,興奮地道:“副總管也是世間奇男,將來定能將本教的事業推向輝煌,願我們今後合作愉快”

  林峰心頭好笑,剛才他早就觀察到柳良明的異樣,花雅蘭一進客廳,他的目光便很少離開花雅蘭的身上,剛才那一句話只不過是胡謅的客套之詞,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只不過此時還是不得不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 ,熱切地道:“林峰願意成為本教的陣前士卒能夠和堂主這樣的青年英雄合作,乃是林峰畢生之幸呀!”

  柳良明不禁對林峰態度大改,本來還有一挫林峰的想法,全因林峰是花雅蘭一手提拔起來的,便成了他的情敵,可現在林峰卻如此知機地說話,花雅蘭的態度也不是那麼冷漠,還以為林峰所說確有其事,怎不叫他大喜過望,且又有這麼好的馬屁,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豈有不對林峰大增好感之理。

  林峰心中卻不由得暗讚花雅蘭很會合作,花雅蘭更想贊林峰會抓住人的心理,演戲的功夫更是到位。

  惟一陰沉著臉的卻是鄭華髮。

  花雅蘭卻依然笑著向林峰介紹道:“這位是本教外堂副堂主鄭華髮。”

  林峰望著那張陰鷙且目無表情的臉,不由暗憎,只是伸出手,淡淡地笑道:“聽說鄭副堂主鐵面無私,不苟言笑,今日得見,果然不假!”

  鄭華髮臉色微變,強忍怒氣,伸出手來假笑著緊握林峰的手。

  第十章立威妖教

  林峰只覺一股巨力擠壓過來,知道鄭華髮是對他懷恨在心,想給他來個下馬威,其餘幾人見鄭華髮的表情,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除花雅蘭外,其餘幾人都微有些不忍,畢竟對林峰已初具好感。

  鄭華髮面容陰鷙,冷冷地道:“副總管真是少年英雄呀,一出江湖便叫我師弟變得半死不活的。”手中的勁道並未因說話而減少。反而更是逐漸增加。

  林峰似乎毫無所覺,淡淡一笑道:“實在是很抱歉。當時我並不知道會有今日之局,否則,也不會在貴師弟手下倉惶逃命,其實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在戰場上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我也沒有占到很大的便宜嗎!”

  鄭華髮不禁駭然,他已經運用了八成功力,而對方卻似毫無知覺而且手似乎軟若柔水,毫不受力。

  范正忠這才知道,林峰竟就是在黑白無常諸人手下認為可能必死的人,不禁對林峰又另眼相看,而柳良明更是驚異莫名,剛才林峰對二僕所做的手腳他並未看見,可此刻他卻知道得很清楚,他自問和鄭華髮的武功不過伯仲之間,鄭華髮卻是近五十歲的人,幾十年的功力是何等深厚,但此刻似乎奈何不了林峰,不禁對師妹的眼光還真有些佩服,對林峰也更是另眼相看。

  鄭華髮一咬牙全身功力一湧而出,面目更是崢嶸。

  “鄭副堂主,你幹什麼?”花雅蘭實在看不過去,也有些擔心,才出言相喝。

  范正忠和柳良明似乎也覺得事情有些過火了,再怎麼說,現在也是同門,用得著如此以命相拼嗎?花雅蘭的話正合他們心意。

  他們當然不知道鄭華髮的困境,若是未讓林峰試出反應,豈不是自認敗給了林峰嗎?那他覺得沒有臉見人,才會孤注一擲,但林峰的反應更是出乎大家意料。

  只見林峰淡淡一笑道:“鄭副堂主只不過是想和屬下眾熱親熱而已,並無他意!

  眾人無不駭然,要知道鄭華髮此時是全力而為,連他自己都不敢說話,怕洩了真氣,而林峰卻可以開口說話。而且神色之自然就像在洗手一般,毫無壓力,且瀟灑之極。

  難道他們真的不是在較內勁?但看鄭華髮那樣子明明是己盡了全力。

  鄭華髮更是駭異之極,因為林峰不僅說話,而且手掌竟在同時竟似是一塊赤紅的烙鐵,幾乎把他的手掌全都燒焦一般,而此時又有一種欲罷不能的感覺,不由得汗下如雨。

  林峰望瞭望正在受著煎熬的鄭華髮一眼,又無比瀟灑地環望了眾人一眼,笑道:“鄭副堂主勿用如此客氣了。”說著輕輕一抖手,手掌便若游魚一般,從鄭華髮的掌中滑出來。

  鄭華髮這才鬆了口氣,滿眼怨毒地望了林峰一眼卻瞧見林峰那邪厲若魔焰般的眼神,散發著魔鬼般的殺氣和邪氣,不禁冷厲地打了個寒顫,目光中竟多了兩分懼意。

  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是因為林峰那舉重若輕的一抖,那高深莫測的功力,更因為林峰那一閃即滅的凶焰、魔氣。讓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心驚,只是林峰似若無其事一般。

  花雅蘭也是驚異其名,她也估不到林峰會有這樣的定力,心中驚喜莫名又有些擔憂。

  林峰若無其事地轉向三人行了個禮,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花雅蘭巧笑如嫣地向眾人環視了一眼,在范正忠的身邊坐下道:“相信大家都聽說過寶藏的事。”

  “昨日才得到的消息!'柳良明笑著應道。

  花雅蘭媚了柳良明一眼,只把他看得骨頭都酥了一截。差點分不清哪是東南西北。

  “聖姑認為那是真的嗎?”范正忠有些疑惑道。

  “不錯,那是千真萬確的,這是我以'搜魂大法'獲得的信息,而且那寶圖就是在武漢失落,只是不知道失落在誰的手中,我們的任務是要暗中查訪其圖,明著卻散佈假圖,大家可明白我的意思?”花雅蘭掃了幾人一眼,冷然道眾人一愕,立刻明白其意,不由應道:“聖姑果然英明,我們則可以坐觀虎鬥了。”

  花雅蘭桀然一笑道:“不錯,我教目前在江湖中樹敵人多,若依此下去可能會是兩敗之局,成不了大事,因此,我們只要保持目前這種狀況,靜觀其變。由明入暗,將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鄭華髮狠狠地瞪了林峰一眼道:“可是此時我們已讓很多兄弟在江湖中露臉,怎麼可能說退便退了下去呢?何況明日便是與'青龍幫'的會期。”

  范正忠和柳良明不禁也點了點頭。

  花雅蘭有些失望,不由得望瞭望林峰,卻見林峰正在沉思,眾人也不禁都把目光聚在林峰身上

  “副總管可有什麼見解?”范正忠想了想,出言問道。

  林峰立起身來,向花雅蘭、范正忠和柳良明微微行了個禮謙虛地道:“屬下倒有個大膽的想法,可將本教由明轉暗,只怕說了聖者和聖姑及堂主會不願聽。”

  花雅蘭心中一喜,知道林峰定是有了計劃,便急忙道:“副總管但說無妨!”

  范正忠和柳良明及鄭華髮倒想看看林峰到底是何意見。

  林峰哂然一笑道:“屬下說出來,請聖姑、聖者及堂主參考參考也未嘗不可,屬下想,若是明日一戰咱們敗了,什麼樣的結局?”

  “啊!”四個人同時一驚,只是范正忠和花雅蘭一驚之後,都露出了沉默。

  “我們怎可能敗呢;你連這麼點信心都沒有,如何還能夠服眾!”鄭華髮似找到了藉口,大聲道。

  林峰冷冷地望了鄭華髮一眼,沉聲道:“想來副堂主根本不知道驕兵必敗的道理。雖然目前我們所取得的成果已經不算小,但和整個武林,整個天下相比卻是小得可憐。別以為那些現在龜縮的門派,一直會縮到我們去欺負他們時才會還擊,若是各派聯盟起來,相信就算是朝廷也難奈其何。何況是我們,你可知道,'天龍鏢局'的實力,別看他們一直低調,其實,這才是足以讓本教感到危機的機構,我們還要考慮到'五魁門'等等,若是如此下去,敗,只是必然的結局。”

  鄭華髮臉色氣得發青,不由顫聲怒道:“你難道是各派派來的奸細,如此來擾亂軍心,拿別人來滅自己的威風。”

  柳良明不由得也起了一絲慍色。范正忠和花雅蘭的眉頭皺得更深,因為林峰的話正中他們的心事,范正忠畢竟有與江湖各派幾十年鬥爭經驗,知道林峰之言不虛,而花雅蘭本就蘭心慧質,一點就透,比之柳良明又精細了許多。

  林峰知道此時不解釋清楚,會使柳良明對他產生不滿,也知道是該讓眾人心服的時候了,於是便道:“我所說的都是實話。只不過那是將來某一天會遇到的,所以我們要盡力避免那些事情發生,而順利地達到最理想的目標,而要避免發生那些情況,只有明天敗下陣來。讓我們盡最大的力量保存實力,使將來有能力應付任何危機,當然,我們明天,依照眼下的形勢,定是不會敗,但我們若不會敗,卻故意敗下來,你們猜會有多大的損傷?”

  “那樣的話,頂多只是讓幾個人受傷而已!”柳良明應道。

  “若是明天敗下陣來,從此退出江湖爭鬥,別人會有什麼反應?”林峰又反問道。

  花雅蘭美目一亮道:“那樣,別人會說是因為自知不敵才會退出江湖,雖然有些人會不相信,但那時候,人人都為寶藏發狂去了,又少了本教這個大敵,自然不會多想其它。”

  林峰讚許地給了花雅蘭一個眼色。笑道:“聖姑所說正是屬下所要講的,江湖中大部分人只是想苟且偷生,只想向好的方面想,不願向壞的方面想,那麼,我們這一次退居二線,便在大部分人眼中是正常反應,而那少數人,本教再在背後,給他們加一點戲,比如說,什麼人已經拿到了藏寶圖什麼的,你猜那些人還有多少成活的機會?”

  范正忠目射奇光,滿臉讚許的神色,柳良明也明白了林峰的意思不禁欣然地點了點頭,鄭華髮雖然對林峰惱怒異常,卻也不是個傻子,對林峰的建議也不禁暗暗佩服。

  林峰接著淡淡一笑道:“只要我們一退出戰爭,又有大事讓江湖中人做,本教有些附屬門派,只要不弄亂子,又有誰那麼要死去為自己增派一個奪寶對手呢?不巴結本教弟子才怪呢,因此只要我們明天不著痕跡地一敗,將會使江湖的形勢頓改,大家意下如何?”

  “不錯,副總管之計果然絕妙,大概也只有這一途才能夠做得最為妥當。”范正忠不由得叫絕道

  柳良明頷首不已,花雅蘭目中盡是讚賞和欣喜,林峰的選用使她大為增臉,叫她如何不高興,而且很有可能把四大聖者全都爭取過來,那時便是赫連天道親自出手,她也不會害怕了。

  鄭華髮冷冷地哼了一聲道:“說來簡單,誰都會說,但怎樣才能做到不留痕跡呢?”

  這一下眾人又有些啞然。各自思索,卻沒有最好的答案。

  林峰也不禁冷笑一聲道:“說出來當然算不了什麼,只要人肯用腦子,又有什麼事是難事呢!”

  “副總管有什麼妙策?”這次柳良明主動提出疑問,眾人當然都聽出林峰有把握。

  林峰哂然一笑道:“其實很簡單,我們只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而已,只要我們仔細分析一下,明天那場決鬥還是有得一斗,首先,我們所面對的'青龍幫'的四大護法和雲大長老,還有龍翔天及紀婉英,以及龍家大子和二子,這些人都是可以算是高手,我們雖有各幫匯集的高手及本教的弟子,對付'青龍幫'當然是毫無問題,但我們至少還要面對'天龍鏢局'這是一個最愛管閒事,且喜歡和本教作對的組織,再加上在新溝那一役,幾十名高手盡滅,他們定會猜想到本教的手筆,他們對於明日之事,絕對是準備得很隆重,當然談不上充分,但絕不能輕看,光只這兩叫門派的組合,我們還沒有必要害怕,但我們別忘了'五魁門','五魁門'雖然不會派來很多人手,但在我們當中,誰能夠說自己定能夠殺死厲南星,殺死杜明,甚至是杜刺,當然杜刺可能不會出手,可 是誰能戰勝杜明和厲南星?”林峰望瞭望眾人。

  范正忠臉上掠過一道陰影和恨意,但也有一絲驚懼。

  花雅蘭緩緩地搖了搖頭,無奈地道:“若是單打獨鬥,本教除了兩位護法可以與之抗衡之外,恐怕其餘之人都難以與之相比。”

  聖者也不禁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要是大哥和二哥出關了,或許還可以將這兩人截住,否則恐怕我只得和人聯手才可以敵得住杜明,三哥與人聯手大概可以戰勝厲南星。

  柳良明和鄭華髮不由得抽了一口涼氣,驚懼道:“他們真的有這麼厲害?”

  聖者苦笑道:“我的命差一點便在厲南星的'南天一指'上送去,而妖聖和鬼聖更是喪命於杜刺和杜明的劍下,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杜刺的劍法你們沒有看到,那簡直不叫劍法,唉。還是不說了。”聖者此時想起來猶有餘悸。

  柳良明等人絕不是蠢人,哪裡還不了解聖者此時的心情和那時的驚險,更是信心頓失。

  林峰淡淡一笑道:“想來大家再不會懷疑明日之戰的艱難吧?”

  柳良明此時再也沒有剛才的信心。

  “其實,大家也並不必擔心,雖然在各派來援的高手中可能還有十數位高手,甚至更多一點,但大家想一想。杜刺何種身份,除非教主親自出手,或是四位聖者齊到,否則他絕不會出手,更何況我們早就被正派人物認同為邪教,又何必要講什麼信用,大不了不應戰,或是來個避開絕世高手的整體暗襲之後,便撤退,抑或是放出風聲。趕到武漢去奪藏寶圖去了,又會有誰對我們進行指責呢?那些人只會疑神疑鬼地追在屁股後面去看看藏寶圖為何物,我們便來個各個擊破,嫁禍東牆,別看那些自命正人君子,其實只要看到藏寶圖,也許連他老子都會殺,何況是對手,直到我們把他們弄得暈頭轉向的時候,便可以坐看犬咬了,也許撈到張把真圖也說不准。大家的意見又如何呢?”

  鄭華髮不禁望瞭望柳良明,而柳良明卻看了看花雅蘭,花雅蘭又望瞭望範正 ,范正忠最後注目於林峰之身,不由得佩服不己地道:“副總管一語驚人,的確是長江後浪推前浪,照副總管的分析,和我們所收到的各種情報,實情的確如此,而我們始終拋不開榮辱的觀念,才差一點使本教的事業一敗塗地,真是慚愧,柳堂主,你何不把得來的消息告訴副總管!”

  柳良明吸了口氣道:“昨晚收到消息,君飛龍趕到潛江,還有君道遠,兩人都帶了二十多名高手,君道遠早兩日到,我派人去試過其中一人的身手,那人竟從重圍中衝了出去,其功力令人驚異莫名,看來君家所帶來的高手,絕對是可怕的。”

  花雅蘭和林峰並不驚異,林峰淡淡地接口道:“在新溝之時,我和他們中的高手交過手,很多都是陌生得很;但其武功之強,都讓人想不到,我幾乎沒命見大家。”

  除花雅蘭之外,眾人更是駭然,鄭華髮對林峰的功力有過了解的,林峰如此說,那不是“天龍鏢局”中的人物是他們根本不知道的厲害武器,也表明了“天龍鏢局”一直低調,肯定事發有因。不由得不讓人重新考慮目前的處境。

  “副總管所說不假!”花雅蘭輕緩而柔和地道。

  眾人這才知林峰所言不虛。

  柳良明吸了口氣道:“據報告,厲南星現下已在'青龍幫'中,還有'五魁門'中幾名弟子,杜明的動靜不大,但似乎也在趕至'青龍幫'的途中。

  林峰道:“只要這兩個因素,我們就不便與之正面相戰,所以只有退避一途。”

  眾人一陣默然。

  “不知右護法可曾趕到?”林峰疑問道。

  “沒有”柳良明有些喪氣地道。

  “那麼聖者可曾趕到呢?”林峰又問道。

  “正在趕來途中。”鄭華髮不冷不熱地應道。

  “那麼這次與青龍幫'的正面對敵計劃,教主可能本就只是當一個幌子,大家只是撤退,並沒有什麼大不了,我們所求的只是藉'青龍幫'轉移注意力而已,現在目的已經達到,而'岳陽門'雖不如我們所想像的那般,但已經有人將我們未辦的事辦好了一半,我們也不必趕盡殺絕,既然有人幫我,那他的居心也定是叵測,我們這一退,定會讓他們陣腳有些亂,對嗎?或許我們還可以揪住他們的尾巴,把他們揪出來。”林峰娓娓道來,卻不得不讓人信服,連鄭華髮也不禁對林峰的分析也有些信服,畢竟在二十年前他也出過江湖,也嚐到了“五魁門”的滋味。

  花雅蘭更是妙目奇光連閃,欣慰不已。

  林峰望了幾人一眼,瀟灑地笑了笑,道:“我們現在就必須為撤退作好準備,做到萬無一失,也並不容易,因為我們當然不會空手而歸,至少要帶幾顆人腦袋才好走路,對嗎?”

  柳良明讚許地點了點頭,道:“副總管說的正是,現在敵明我暗,若是避開厲南星等人,想來,對付其他人應該沒問題,只不過這還不能夠十全十美。”

  林峰笑道:“我們為何不傳出本教幾位前輩高人因在修習一種絕世武功,難以出山,或給江湖造成一點假相;就說幾位練功走火什麼的,江湖中人一聽,當然會很高興,也會減少一點顧慮,會去做個很美的夢,拿到寶藏中的絕世武功,將來天下無敵,且富可敵國,你說他們還會為我們的存在而拼命嗎?”

  “好,就依副總管所說的行事。”柳良明肅然道。

  花雅蘭滿意地笑了笑道:“那師兄和鄭副堂主現在應該就去安排了,最好通過各派內部告訴他藏寶圖的事,相信大師兄比我更會辦好,對嗎? ”

  柳良明魂為之銷,忙不迭地應道:“我明白,請師妹放心。”。

  “我準備過幾天,便回總壇,師兄和鄭副堂主把這些事打理好,最好對'天龍鏢局'好好'照顧照顧',開鏢局太辛苦了,讓他們換個行業也是山較好的。”花雅蘭的笑容始終是那樣甜,那樣溫柔,卻不免讓人打心底有一絲寒意。

  林峰卻毫不為所動地道:“聖姑、聖者、堂主,若沒有什麼事,我倒想到城中走一走,看看這裡的鄉土人情。”

  花雅蘭淡淡一笑道:“副總管想去看一下也無不可,不過現在潛江城內的局勢很亂。希望不要有意外的亂子發生就好了。”

  林峰望了眾人一眼笑道:“難道本教便沒有易容高手嗎?“聖者陪笑道:“這個沒問題,本教中之人的身份隱秘主要還有千變萬化的易容之術,本聖就有兩張非常精巧的面具,對於副總管應該很適用,不如就算作禮物送給副總管好了。”

  說著,從懷中掏出兩張薄若蟬翼的面具。

  林峰大喜,連忙謝過之後接了過來,迫不及待的將一張面目清秀的面具縛在臉上,像小孩子一般歡快地問道:“怎麼樣?”

  聖者笑了笑道:好是很好,連本聖也看不出來真偽,只是比你的真面目卻要多添了幾分書生意氣,少了幾分魁力,不過仍然英俊不凡。”

  柳良明不禁讚道:“好精巧的面具。”

  花雅蘭也不由得暗讚,唯有鄭華髮心中有氣,想不到范正忠對林峰竟如此看重和關愛,將如此妙物贈給他。

  林峰聽到如此一說,心中更是心花怒放,不由對聖者又感激一番,這連續幾天來,不斷地收到這麼多的寶貝和玩意兒,又發了一筆財,真是想大呼時來運轉。

  范正忠對林峰倒真是另眼相看,那日在龍口遇到江楓之後,他對年輕似乎更顯得關愛,一個後生小子差點讓他吃虧,竟對江楓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愛惜,但看本教中各人的弟子,年輕一輩能達到江楓的境界的確沒有幾人,現在見林峰這一上場就在武功上露了這麼一手,又有著過人的智慧,當然再加上對花雅蘭的那種愛屋及烏的情緒,使他對林峰的愛惜更甚,何況林峰的話又很得人心。

  林峰此刻的心頭很清明,全因與神鐵的溝通,但此刻也不禁對這兩張面具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戴上這張面具 竟沒有絲毫氣悶的感覺,和平時並無兩樣,臉上涼絲絲的感覺依然,很清晰,不由得用手摸了摸,粘得很緊,沒有半點鬆動的感黨。

  林峰很想看一看現在的樣於,不由想起了腰間的刀。

  “錚”地一聲,青芒一閃,“柳眉兒”立刻橫在眼前——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22:27
第七卷第七章再創輝煌
  江陵,“岳陽門”今日的氣氛是這一個月來最熱烈之日,長久來所受的壓抑之氛圍,使人的心情沉重得化成了鉛石,可此刻,每個人都鬆了口氣,似乎都復活過來了,連此刻正在修花的老頭梁伯臉上那溝壑般的皺紋也拉直了不少。

  今天並不是特別的日子,但今天卻有特別的事情,眾望所歸的刁大小姐刁夢珠康復返回,屬於長江分舵唯一的長老級代表云大夫也在眾人期盼下返回,最讓人激動的莫過於隨同刁夢珠一起回歸的掌門令牌。

  “岳陽門”的最高權力像徵,這比帶來十數名高手更讓眾弟子興奮。更讓李鐵男、風破天、潘古閣欣慰。

  雲大夫入門已是熱淚盈眶,絮隨風亦大為感動,風破天、李鐵男都屬鐵漢型的人物,但卻也禁不住眼圈紅紅的,潘古閣本來激動得要發狂,但是他壓下去了,因為刁夢珠的表情。

  刁夢珠完全不像他所想像的那般脆弱。雖然整個人都變得憔悴,也瘦了,但卻很鎮定,很平和,那種感覺讓人想到久經沙場的大將軍,所以潘古閣沒有激動得要發狂,只是很溫柔地看著刁夢珠。

  刁夢寐先是和近乎狂叫的弟子們很安詳很平靜、很有氣度地打了個招呼,所有的人都為刁夢珠的表現而感到奇怪但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鎮定人心的作用,使所有的人都感到安詳、平和,對任何可怕的挑戰都有著必勝的信心。

  潘古閣在心底欣慰和愛憐,眼中的光是狂熱的,大步來到刁夢珠的身前。

  刁夢珠與他相距只有二尺半,卻如被點中了穴道似的,全都定住了,只有兩道如火如荼的目光在空中交纏,交纏,都沒有說話,不知從何說起,誰也不願意破壞這種讓人心潮澎湃、激動若狂的氛圍。

  所有的人全都以刁夢珠和潘古閣為中心,定住了,所有的活動全都停上,包括張大的嘴,那已經成為了圓圈、目光是活的,被潘古閣和刁夢珠所吸引。

  這是一對正在苦難中成長的青年未婚伴侶,那種苦難後重逢的情緒,就像一場風暴般感染了所有人。

  “夢珠……”潘古閣低低地輕喚。

  這一聲溫柔無比,純真無比的呼喚,卻喚出了刁夢珠的兩行珍珠般晶瑩的淚花。

  潘古閣的心被這兩行無聲的淚水浸得無比酸楚,踏一步,緊緊地摟住有些顫抖的刁夢珠,靜立成兩尊貼很緊的塑像。

  “古閣……”刁夢珠以顫抖的聲音低喚著。

  潘古閣的心很酸,很痛,完全化成無限的憐愛和柔情,從那隻堅實的大手中流入刁夢珠的體內,是輕撫,是慰藉。

  良久之後,兩人漸漸恢復了平靜。輕輕地推開對方,深深地互視,兩道目光似乎可以將對方的心完全一覽無餘。

  岳陽門的弟子又開始激動起來;歡呼、叫嚎,不知是誰帶頭高喊道:“金童玉女,合創輝煌,天造地設,興我'岳陽'!

  所有的人都加入了吶喊的行列,連雲大夫竟也被感染了,繼風破天和李鐵男後高聲喊叫起來。

  “金童玉女,合創輝煌,天造地設,興我'岳陽'……”聲音激揚、高越,使人心血為之沸騰,鬥志無比高昂。

  刁夢珠臉上掠過一抹淡淡的紅潤,眼神中轉化成數縷羞澀的情意。

  潘古閣眼中若藏了一潭愛的甘泉,在空氣中濃郁成有質的無形的蜜汁,讓刁夢珠感到無比的甜蜜,但她又想到那個讓她根本無法測度而又對她義重如山的林峰,心中竟難免有著一絲的愧意,對潘古閣的愧意,但瞬即坦然,她與林峰完全是一種兄妹之間的關愛之情,他的心中只有杜娟,“五魁門”的三小姐。

  刁夢珠咬了咬牙,決定一切毫不掩瞞地對潘古閣講,這是她世上 一的或許是不多的親人中一個,因為林峰和雲大夫也是。

  潘古閣在激情之中,竟溫柔地吻了刁夢珠那俏麗的面頰,吻乾了那仍掛在臉頰上晶瑩且帶著威鹹味道的淚珠,但他的心是甜的。

  岳陽門的弟子叫得更歡,刁夢珠只覺得自己醉了,陶醉在潘古閣的溫柔之中,激動地顫抖著,像是風中的柔柳,然後她又被潘古閣那和林峰一般寬大的懷抱緊緊地裹著,在茫然飄渺中她聽到了一個讓她不知今生今世為何時的話語。

  潘古閣正在她的耳邊輕輕地道:“夢珠,我決定向你求婚,要你真正地成為我的妻子,一輩子不再讓你受苦,不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再為岳父報仇,珠妹,你答應我好嗎?”聲音無比的溫柔。像是在夢中的泣語。

  刁夢珠完全迷醉了,一顆飄流驛動而傷痛的心,此刻才真的安定下來了,她不知道說什麼,什麼話都不能表達她此時的心情。所以,她只是點頭,一個勁地點頭,一個勁地緊摟著潘古閣那粗壯的腰肢,緊閉著鳳目,並沒有瞧潘古閣那俊秀的臉上那溫柔愛憐的神色,她根本不需要看,只用心去感受便已經足夠,兩顆心貼得很緊,跳動得都很快潘古閣心頭的狂喜已經讓他有些暈,只激動得把刁夢珠抱起來歡呼轉了兩圈,這一下子。所有的人都已了然,所有的人都不禁露出驚訝、新奇而羨慕的目光,這時,所有的人更加瘋狂,比剛才的氣氛更瘋狂,叫得嗓子有些啞。刀、劍、槍不斷地高舉,似在宣誓,似在激動。

  潘古閣輕緩地放下了刁夢珠,只見她面若桃花,緊閉著美目,氣息轉粗。檀口一張一合,有著讓人無比衝動和迷醉的力量,潘古閣迷醉了,一個無比深沉的吻與刁夢珠合為一體。

  就若把整個世界都隨著這一吻送給了對方,毫不保留的一吻,刁夢珠雙手緊緊地摟著潘古閣粗壯的脖子狂熱地反應著。

  天地在兩人之間完全消失了,沒有時間的概念,連風的冰寒也感覺不到,兩人似乎在都進入了一種虛渺空無的世界,沒有星星和月亮。沒有太陽,沒有花草蟲魚、樹木,沒有土地、水分,只有兩個人,就是他們兩個人,但這個奇異的空間卻是春天,甚至比春天的氣息更濃厚,春天有時候並不需花、草、蟲、魚、鳥、獸、樹木和土地及陽光來點綴,只要兩個人,兩顆無比真純、炙烈的心,便會使這個春天變得無比的美麗和燦爛。

  刁夢珠醉了、化了,化成一陣和煦的春風,無比的溫柔,無比的溫柔。

  潘古閣醉了、化了,化成一棵沐浴在春風中的花木,有著無比的溫馨和歡暢。

  良久,兩人才依依不捨地分開,潘古閣突然一掰刁夢珠的肩,將刁夢珠攬在懷中,兩人面對著所有“岳陽門”的弟子,潘古閣高聲道:“我今日正式向夢珠求婚,已經得夢珠應允,我決定,由今日開始,向各大門派散發請帖,籌辦和我夢珠的婚事,我要她永遠不再受苦、受氣,永遠做我的好妻子!”

  “哦——金童玉女,天地絕配!哦——”岳陽門的弟子亂成一團,有歡呼,有的竟狂跳——

  刁夢珠卻羞得縮到潘古閣的懷中,潘古閣露著無比欣喜,無比歡暢,無比自足的微笑。

  雲大夫、絮隨風、風破天、李鐵男不禁大為欣慰,滿臉掩不住的喜意。

  船行一日,林峰諸人已經進入潛江地帶,河中“青龍幫”的弟子往來如織,但卻對花雅蘭的船不敢發出一句問詢,船上的兩車鏢貨已在熊口盡數下落,唯剩下輕舟的舟子和三十多名已兒成官兵身份的“天妖教”弟子。

  林峰不由暗讚“天妖教”的手段高明,船頭所用旗號乃是潛江府水師提督的正牌旗,一路通行無阻,連官兵都不加調查,當然花雅蘭早已辦好了各種通行文件。

  再有一日,便是“天妖教”與“青龍幫”所約得期限,所以近日潛江府變得異常的熱鬧,雖然各大門派所來的人並不多,甚至有很多門派根本就未曾派人來,而許多人來助“青龍幫”卻不明不白地死去,找不到兇手,都懷疑是“天妖教”的人所於,但到目前為止,卻沒有人知道“天妖教”眾人住在哪兒,似乎神出鬼沒的在空氣中消失了一般,連潛江府衙也沒辦法,水師提督也派出大量的人協助調查,依然毫無所見。

  林峰在這一日之間,毫不停歇地與依那情朗、素心,素鳳等人過招。或聽依那情朗講解他國的武功精妙,雖然不及中原武學深奧、廣博,但別走蹊徑,實讓中原人耳目一新,也使林峰大受裨益。雖然他所學的功夫博雜,但其實都只是通過基本道理自學出來的,根本來曾得遇名師指點,只有付春雷在內功心法境界上為他指點頗多,使他真的步入了內功修習的殿堂。此刻的依那情朗別居一格的武功,使他思緒更為清晰,而石素心、石素鳳兩人的武功卻極為深奧,而且比較繁雜,微帶著陰邪之境,但並不失為上乘武學,在各方面得以印證,林峰許多原本未通之處,豁然貫通,這一天所受的裨益之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林峰武功進境之速也讓人咋舌不己,其刻苦,但學而不倦的勁頭也讓人大為佩服。

  其實林峰所欠缺的只不過是武功火候的問題,由於所學很雜,其連貫和配合就變得生澀,雖然絕招很多,並不純正,若是遇上了絕世高手,則定會破綻很多,以那些人的身手。

  只要人有破綻,便會只是死路一條,林峰所在的特長只是內力充沛,當世之中能在內力上勝過林峰的人並沒有幾個。一個人有渾厚無比的內力作基礎,要學起任何武功都會事半功倍,何況林峰幾乎把天下武功的總綱都給看了,對各門各派的武功都有所了解,接受起新的東西當然快途無比,林峰本就不笨,更喜歡標新立異,從實戰中取得經驗,這更是使其進步快速無倫的重要因素。

  花雅蘭並沒有來打擾他。只是皓月送來三頓飯,甚至在深夜裡還送來一碗人參烏雞湯,那小手凍得通紅,有些睡意朦朧,但卻堅強而周到地為林峰親自去燉湯。

  望著皓月那凍得通紅的小臉,林峰不禁感動莫名,若是別人定會認為理所當然,但林峰卻是做過僕人來的,因此與皓月特別投緣,更理解皓月的心情,才會感動莫名,於是林峰輕輕憐惜地摸摸那紮成兩個小羊角辮的頭髮,暗下決定,要將皓月也訓練成一位能成名於江湖的超卓人物,那是後話,皓月似乎理解林峰的愛惜,竟滑下兩行淚水,像是遇到了親人一般,偎在林峰的懷中哭了起來。然後林峰便知道了她的身世。

  她本是隱居田園的文人之女,但卻因她父親的一首詞得罪了權貴,便要滿門抄斬,在百般無奈之下,她父親只得提前托朋友將她賣出去給人做丫頭。以保性命,只有八歲的皓月便告別了所有的親人,在周莊當了一個小丫頭,直到現在,在幼小的心中早就植下了對權貴的憤恨和驚懼,可此刻林峰如此憐惜地,竟不能自已地伏在林峰的懷中痛哭,畢竟她只是一個孩子

  林峰給她講了自己的故事。告訴她要讓她成為江湖中的女俠之時,皓月更是泣不成聲。

  林峰便教了她基本的吐納方法這是厲南星給林峰打基礎的,只不過林峰再把秘錄中的內功心法融入進去,並利用吃飯的時間告訴她身體的氣穴方位、尺寸及呼吸氣時該經過的氣穴、脈絡……

  大船在潛江水師附近靠岸,卻早有人備好數項大轎和馬匹來迎接,而且都是潛江府的府衙,這是林峰絕沒想到的,不僅沒想到,簡直不敢相信。

  戴上一頂淡黃的斗篷,花雅蘭向林峰神秘地笑了一笑,道:“副總管,似乎很驚訝,是嗎?”

  林峰乾笑一聲道:“若是不驚訝,那打死我也不會相信自己,真懷疑這些人是不是真的當差,怎會由他們迎接我們呢,真讓人大思不得其解!”

  花雅蘭淡然一笑道:“他們並不是本教的弟子,但他們並不知道我們的身份,我們此刻乃是當今貴族,早有提督的上面人通知過,我此刻乃是雅蘭郡主,你卻是我表兄,素心和素鳳則是威武王府的外戚,因此。他們必須備上四項轎子。”

  林峰不禁驚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地望著花雅蘭那絲毫不似開玩笑的俏面,不知如何說。

  雅蘭向他淡淡地笑了一笑道:“提督親自來了,小心準備吧,你並不用多說話。”

  林峰向岸上望了一望,只見一紫膛色臉,四五十歲,體格威武異常的錦衣人大步走過來,稍帶蒼老之色的臉龐不減半絲英氣,兩鬢有些微白,更添豪爽之風,只是眼神中微有勢利之氣,顯得圓滑通透。

  龍行虎步地來到花雅蘭的身前恭敬地道:“下官照恭迎郡主大駕。”

  花雅蘭的神氣依然那樣平和,有說不出的高雅和雍容,淡淡地道:“高大人不必多禮,不知'明月府'打理好了沒有?”

  “下官早已派人打理好,只等郡主您大駕!”旬照卑恭地道。

  林峰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瞭望花雅蘭,若不是早知道她乃是“天妖教”聖姑,還真會認為她乃是郡主之身,再看看高照,心中恍然而悟,所謂大隱隱於朝,中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天妖教”這麼多年未出江湖,且沒有什麼聲息,卻想不到竟會是隱入朝中,江湖中人最怕和朝中人打交道,所以才會查不到“天妖教”的下落,二十多年的滲透,肯定會在朝中打下一塊天地的網絡,想來潛江城還有別府。

  石素心和石素風似乎已見慣了這個場面,那戴著薄紗的俏臉並未有大多的驚異,當然吃驚的還有另一個人,那便是皓月,她想不到林峰和花雅蘭會是這麼高的身份,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在一旁呆若木雞。

  旬照向林峰和石素心、石素鳳微微行了一禮,林峰諸人也都還了一札,顯然。在旬照的眼中只有花雅蘭。對林峰諸人只是礙於情面敷衍一下而已,這些林峰並不在意。

  “下官已備好了四項大轎請郡主和公子及二位小姐登轎。”旬照恭敬地道。

  “旬大人,一切有勞作了。回開封後,定會叫我父王多謝大人的盛情。”花雅蘭溫和而安詳地道。

  旬照一下子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忙應道:“王爺待下官恩重如山,下官死難報其萬一,些許小事,何足郡主掛懷!”

  “父王常說,旬大人很會做人,辦事最為得力,應該好好提拔,這只是大人應該得到的,並沒有誰的恩惠,大人不必過謙!”花雅蘭輕移蓮步,薄薄的微紗難掩那絕世的風姿,只叫旬照看得目瞪口呆,那些官兵也都神為之散。

  最讓荀照興奮的卻是花雅蘭的那句話、荀照感激不已地道:“下官多謝王爺的記掛,能為王爺和郡主辦事,是下官的榮幸。”

  林峰不由得暗讚花雅蘭的手段,這時,林峰才注意花雅蘭腰間所繫的那瑩潤若透明狀的、綠瑩瑩的寶玉,上面刻著幾行古篆體的“懷郡主”心下一驚,對花雅蘭更是難以測度,這才明白,為何荀照一走上來便對花雅蘭行禮,也不問明身份,看來這塊玉便等於特別的身分證明。

  船上眾人都隨花雅蘭走下船,依那情朗與禿鷹諸人護在花雅蘭的身邊,石素心和石素風有意無意地走在花雅蘭的身後左右兩邊,形成四圍之勢將花雅蘭護在中間,朝霞、彩雲則在石素心和石素民身後,林峰身邊是皓月,身後卻是兩廣五怪(六怪去其一,後就以五怪相稱)和十幾名化妝成王府親兵的天妖教弟子,在依那清朗之前還有十幾名王府親兵,一行人聲勢之浩蕩,叫人為之側目。

  “荀大人,不必太過招搖,鑼鼓手也便免了,若是騷擾了太多的百姓也不很好!”花雅蘭提議道。

  “是,郡主!”荀照吩咐一聲,便向身邊一名屬下吩咐下去,那人應聲而去。

  林峰第一次坐轎子只覺得新鮮舒適無比。心中暗道:怪不得那麼多人喜歡坐轎子呢!晃晃悠悠,樂顛顛地,真是另有一番滋味。

  若不是礙於身份,倒想讓皓月也上來坐坐,想著不禁伸頭向轎外一望,只見小皓月正亦步亦趨地跟在轎邊,走路有些艱難地跟著眾人的步子,林峰不禁憐意頓生,向轎旁的馮過客打了個眼色。

  馮過客立時明白,伸手拉拉皓月的小手,頓時皓月只覺得走路輕飄地毫不費力,不禁感激地看了馮過客一眼,馮過客淡淡地一笑,竟對小皓月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好感。

  在整個隊伍之後,跟著許許多多看熱鬧的人,雖然在潛江府最近的怪事多得不能勝數,可是像這一般招搖和熱烈的卻沒有一樁,當然有些江湖客看到過,但聽到眾人議論,知道乃是郡主出遊,也便並不怎麼在意,當然他們也能夠辨認高手,只不過此刻眾高手全以化妝的面孔出現,並無人認識,只當郡主護駕而己,他們對官府之事本就不感興趣,此時,'天妖教”那樣紅火,他們哪有心思去理這什麼郡主。

  林峰不禁摘下頭頂的帽子,摸了摸禿禿的頭頂,一陣苦笑,這陣子連睡覺都帶著帽子。

  此刻取下帽子,雖然是在轎中,仍有一種涼瑟瑟的感覺,苦澀地笑過之後,不由得想到了付潔瓊,別時那種依依不捨的離情別緒,使她那美麗的瓜子臉早蒙了一層灰暗,心頭一陣傷感,她那母性的溫柔溫暖了心頭,想到她,不禁又想到了死去的娘親。

  一聲長嘆,又將 帽子重新扣在頭上,很緊很緊地拽著,讓一顆亂糟糟的心在其中漸漸安靜,漸漸安靜!

  馬蹄聲,好奇人的歡呼聲,護衛們的吆喝聲,和一顛一顛的身體起伏頻率,讓林峰的思緒萬千,過去的事情便若一部部昨日才演過的戲,在腦中不住地反复,這種濃縮的記憶總讓人感覺到很好笑,很傷感,很困惑,很迷茫。

  那麼多熱誠、真摯的“百家會”兄弟姐妹,此時卻不知又是怎樣情況,想到身為他們的掌門,卻充當別人教中的副總管,心頭真不是滋味,不知道眾兄弟又是如何想法,但事情到了這一步,就沒有後悔的必要,茫茫前途,誰能預料,旋又想:有人能夠在天妖教中任要職,卻又同時為朝中要員,我為什麼不能?我林峰並是什麼大俠、義士,既然能入你邪教,為何不能反出邪教?你能身在朝中心在江湖,我同樣可以,同時不禁在心底一聲長嘆:如何對得起花雅蘭?

  林峰心頭有些矛盾,總在心底對花雅蘭有著一份莫名的好感,這是一個很特別的女人,見過的所有女人當中,或許只有她最厲害,最懂手段,明知如此,卻總狠不下心來拒絕,但卻知道,絕不能對她動情,否則只會越陷越深,捫心自問:真能對她不動情嗎?林峰不禁悵然,咬了咬牙,暗忖:順其自然,我可以讓與赫連天道的鬥爭變得激烈些。這並不算對不起她,則也不能說對不起朋友和兄弟們,更可以讓“百家會”在亂中迅速滋生、發展,想到這裡,林峰心頭不禁一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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