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武俠] 魔鷹記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16 13:43:2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2 11349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17:04
第三卷第八章魔道之寶
  “魔道血芝'?”龍翔天一驚道。

  “不錯,正是'魔道血芝”婁鐘重複一遍道。

  這一下子連君情都有些架住了,那立於旁邊的另兩大護法也驚了一跳,他們當然聽過“魔道血芝”的傳說,但卻想不到這個世界上真有此異物。

  “那豈不是江湖中又多了一個大魔頭了嗎!”紀婉英驚問道。

  “屬下本也這麼想,可是在那晚他來偷刀鞘之時,所做之事根本就不像個魔道中人,還留金以買,說並不是白拿,不過我看也並不完全像正道人物,行事有些邪裡邪氣,應該算是立於正邪之間。”婁鐘直言道。

  “嗯,我相信婁護法的眼光,不過,難道傳說有誤?”龍翔天有些疑惑地道。

  傳說只是以訛傳訛,當然不能全信,但也不是全不信;至少林峰現在處在正邪之間便是最好的證明。”一鬚髮皆白的老者出言道。

  “嗯;劉護法所說有理,好吧,就算你們無罪,還不向君少俠謝恩,若非人家,我想怪你都不行了。”龍翔天話鋒一轉道。

  “謝謝爹!”“謝謝幫主!”龍佩與婁鐘、方儀迅速站起感激地道。

  “還不去向君少俠道謝!”龍翔天認真地道。

  龍佩、婁鐘與方儀立刻轉身向君情一鞠躬,誠懇地道:“謝謝君少俠救命之恩。”。

  “君少俠,龍某敬你一杯,來人,為君少俠斟酒,龍某感謝你不顧自身的安危來相救大子和二位護法,今後若君少俠若有什麼用得著龍某,龍某定全力以助少俠。”龍翔天端起一杯酒,站起身來向君情遙遙相敬道。

  “龍幫主言重了,晚輩只不過適逢其會,作為江湖中任何一位正義人士都不會袖手旁觀,若龍幫主如此客氣,叫晚輩真的擔當不起。”君情客氣地還禮道。

  “哎,話不能這樣說,咱們都是江湖人士,該謝的地方一定要謝,無論是誰都擔當得起這一謝,何況君少俠又是杜大俠的弟子,身份尊貴,擔當如此一謝有何不可!”龍翔天豪邁地道。

  君情望瞭望滿臉誠摯的龍翔天,心頭一陣感動,也暗暗佩服龍翔天會做人,也難怪會讓偌大的一個“青龍幫”所有人都信服啦,不由得也毫不客氣地道: “既然幫主如此說,那晚輩就不客氣了!”說完仰首將一名弟子送來的酒一飲而盡。

  “痛快!痛快!少俠果然不凡!”龍翔天一飲而盡,爽朗地笑道。

  “君少俠,婉英也來敬你一杯,可憐天下父母心,君少使出手相救我佩兒,也等於救了我一般,因此,我這一杯酒一定要敬,正如翔天所說的一樣,只要有用得上我夫婦的地方,我們定會竭盡全力去辦。”紀婉英也立身感激地道。

  “好!幫主夫人如此盛情,晚輩恭敬不如從命了。”君情又端起一杯毫不做作地道。

  “有人來了,很多馬匹!”林峰沉聲應道。'這條河道這幾天的客人並不多,怎會在今天交好運呢?”老艄公也有些奇怪地道。

  “不管他,我必須先過去,這批人或許是來追襲我的。”林峰沉聲道,立刻抽出竹篙;在岸邊一點,竹筏那昂起的頭立刻移開,林峰迅速走到筏尾,伸出大竹蒿猛地一點,竹筏迅速滑向河心。

  由於速度很快,老艄公竟似有些站立不穩,但很快扶住了馬兒。

  “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林峰有些歉意地道。

  “沒事,沒事,只是沒想到公子的手勁這麼大。老艄公毫不介意地道。

  “嘩!嘩,”林峰下篙很快,而且力道也大得出奇,叫老艄公驚異不已。

  “公子這麼好,會有人來害公子麼?”老艄公竟有些天真地問道。

  林峰一怔,神情恍惚了一下反問道:“我好嗎?怎麼不覺得?”

  “你當然不知道了,就像是魚兒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腥一般,我們這些人吃魚的時候才會知道魚腥,所以老朽才會知道公子是個好人。”老艄公笑道。

  “魚兒不知腥,嘿嘿,老人家說得好,很有意思!”林峰也笑道,旋又道:“不過,每個人的思想和想法本不相同,就像我吃魚一般,同一條魚,不同的人便會有不同的看法和吃法,好人又怎麼樣,壞人又怎麼樣,還不是都是人,有人來追襲我,很正常!”林峰毫不在意地道。

  老艄公也淡淡地一笑道:“公子與常人不同。

  “得得得得……”一陣馬蹄聲清楚地傳入兩人的耳朵。

  林峰下篙依然很快,此時已經到了河中心地帶,離兩岸各有近十丈的距離。

  老艄公遙遙地眺望岸上馳過來的一隊人馬。

  林峰也回頭眺望了一眼,不由得“嘿嘿'一陣冷笑。

  “公子,他們便是追襲你的人嗎?”老艄公疑問道。

  “不錯,你不要出聲,否則他們在我走之後會對你不利。”林峰關心地道。

  “哦!”老艄公應了一聲,真的不再出聲,只是靜靜地望著對岸的動靜;緊靠著黑炭馬。

  “艄公,把筏子撐回來;我給你五倍的價錢。”立於馬首的黑無常高聲喊道。

  林峰向老艄公打了個眼色,才高聲呼道:“餵,黑老兄,你沒看見這竹篙在我的手中嗎?”說完,故意將大竹篙向水中重重地一擊。

  “嘩”地一聲響,可把黑無常臉都給氣綠了,昨晚在彭家場安排很多人監視,卻一直未曾找到林峰的動靜,知道林峰定未進市集;而在外面露宿,這個天根本就無法夜晚趕路,而且那一段路又非常不好走,這才決定在前面來守候,想不到竟遲了一步……

  “給我放箭射死他們。”黑無常怒吼道。

  “黑老兄;別做得太絕好不好?有話好商量,何必動刀動槍呢,要是把我射到河中去了,那掌門令牌給大水沖走了,豈不大家都不好!這又何苦呢!”林峰手勁運得更足,竹筏像破浪的水蛇,向河對岸靠去,口中裝作無奈地叫道。

  “哼,被水沖走,大不了多費一番手腳而已,總比留在你這個禍害身上要好些,給我射。”黑無常毫不留情地怒吼道。

  “梢公你來撐,我來擋箭。”林峰把竹篙往老艄公的手中一塞,便向黑無常這一面一站,擺開架式,毫不在意地笑道:“黑白無常,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激怒了我,可要你'天妖教'吃不了兜著走!”

  “嗖嗖……”一排勁箭毫不留情地向竹筏狂射而至。

  “哼,想唬我,連'五魁門'都沒有這種膽色,杜刺也不敢誇下海口;你小子算個什麼東西。”白無常不屑地道。

  老艄公的臉色變了一變,但迅疾將竹篙插入水中。

  林峰絲毫不驚,肩上的披風一張,佈滿真氣的披風就像是一堵飄動的牆;向那飛來的勁箭飄去,同時大笑道:“黑白無常,你們的箭不夠利,還奈何不了本小爺。”

  “噗噗!”那些勁箭射在披風上,就像插在爛泥之上,竟陷了下去。

  林峰輕輕一收;那些箭矢'啪啪。”全都墜落在竹筏之上。

  “還有沒有,再送些過來,小爺過了河岸便去買一張好弓,拿去射些鳥雀來燒烤著等各位來吃,怎麼樣?”林峰神情有些得意地道。

  “哼”黑白無常同時一聲悶哼,伸手從屬下手中各自接過一張弓,同時“嗖嗖'地各射出一箭。

  林峰眼睛一瞇,望著那飛來的箭,而且帶著異嘯的勁箭,神情一片肅穆。

  老艄公的耳朵動了動,眼神充滿了驚駭,可能是在為林峰擔心。

  箭不住地在林峰的眼前擴大,擴大。

  突然,林峰一聲低喝,手中的披風斜飄於馬背之上,右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從腰際抽出'柳眉兒”。

  “呼”地一聲,虛空中便掠過一道驚鴻。

  “叮叮”兩聲脆響;林峰的腳步向後退了一小步,兩支勁箭,'噗噗”地斜斜地插入竹筏的竹子之上。

  林峰心頭大恨,對付兩人同時射到的勁箭的確耗力氣,這兩支箭一先一後,不得不分力去應付,可到後來,兩支箭竟並排而至,使林峰竟有些失算,不得不被震退半步,而兩支箭仍餘勁未消插於竹筏之上。

  老艄公眼中射出驚異之色,但他卻依然把竹筏撐得飛快,畢竟經驗老到。

  “哈哈,,黑白無常也不過爾爾,看來只是浪得虛名而已,兩個人同時對付我這個無名小卒,都不夠力道,真是丟人啊,丟人,我都為你們感到失望。”林峰吸了一口氣後,扯開嗓子譏諷道。

  “小子,算你狠,不過,我要你永無寧日,連做夢都要受驚。”黑無常咬牙切齒地道。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我昨晚做了一個很美的夢,真是舒服極了,還有啊,我忘了提醒你,你的年紀也不小了,而我呢,正是風華正茂,最多能纏上我十年二十年,到老得掉了牙齒,跑不動時;便由我來送你們,行嗎?”林峰不忘嘲笑地道。

  連老艄公也不禁笑了起來。

  “小子,你走著瞧!”由無常狠狠地道。

  “我沒過橋;我是坐著竹筏!”林峰裝作糊塗不明其意地道。

  黑白無常氣得心都快爆炸了,可是這天寒地凍的;總不能讓眾弟子游泳過河吧。

  “現在,'天妖教'的猖撅,已漸露,江湖從此恐怕真的就要無寧日了。”龍翔天一聲感嘆道。

  “龍幫主放心,自古邪不壓正,天下各派現幾乎都恢復了元氣,更無需懼怕'天妖教',這一次'天妖教'的複出,可能是一個極大的錯誤。”君情傲然道。

  “可是各派真的能夠團結一心嗎?百年前,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以致讓'天妖教'猖撅一時;而六十年前卻又過河拆橋,雖然我並不知道當時的情況,但這樣做也太絕了吧,實在叫人心寒,二十年前,若非又是杜大俠出馬,武林恐怕已經不是這個樣子,可人始終不能拋去自私的觀念,來共同對敵,各謀其利,唉!”龍翔天有些喪氣地道。

  君情也一陣沉默,事實本也是如此,若不是各派皆為一己之私,杜刺也不會不問江湖之事,而“五魁門”更不會那樣低調。

  “幫主,屬下已得聞'天妖教'的黑白無常親自出馬,在到杜家莊五十里外的朱家鎮把'岳陽門'的刁掌門給害死了,而傳聞習掌門臨死將掌門之位傳給某親信,這個消息肯定會讓各派之人大為震驚,說不定可以因此而團結一致也說不定呢!”婁鐘沉聲道。

  “啊,刁掌門被黑白無常所害?”龍翔天與紀婉英同時驚問道。

  “千真萬確,屬下從朱家鎮之人所描述的情況來看,的確是習掌門。”方儀也插口肯定地道。

  “晚輩來時也聽說過,而晚輩此次正是趕回家去查一件事情,在前幾天,晚輩家中所保的一趟鏢也被一群神秘人給劫走,據說這一批人的武功與各派的武功很相似,而且都是些高手,晚輩的二哥也因此而受傷。”君情進一步證實道。

  “啊!會各派的武功?高手?”龍翔天一驚念道。

  “照天明!”紀婉英驚叫道。

  “難道真的是照天明復出?”龍翔天的神色也變得很難看地道。

  “我三哥也曾估計過,這一批人絕不是各派中人,以各派的實力還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聚集這麼多高手!”君情沉聲道。

  “應該不會是照天明,至今日,照天明應該有近百歲了,怎還會復出江湖,何況當年所受之重傷不一定真的能夠復原呢!”婁鐘估計道。

  “但他可以教授弟子呀,而此時他的弟子復出江湖也不算很奇怪呀”方儀有些懷疑道。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若真是照天明的弟子話,此次定是有備而出,各大門派可能就要為他們當年做的傻事付出代價了。”龍翔天嘆了一口氣道。

  “晚輩的父親正在查尋此事,一切還有待去證實,目前根本就不知道是否就是照天明的傳人所為。”君情安慰地道。

  “嘿嘿!”一陣刺耳的怪笑從河的另一岸傳來。

  林峰臉色一變。老艄公的臉色也為之一變,從來都沒聽過比這更難聽的聲音,就像一根根細針深深地刺在耳膜之上。

  一條高大如山,形厲如鬼的怪人鬼魅般地立於岸邊,與黑白無常隔河相對,若不是大白天;人還真的會認為他是山魈。

  林峰臉色更是一變,雖然離河岸有四五丈遠,可是卻清楚地感覺到了對方身上那凜冽的殺氣直通而至,對方絕對是個高手,其功力絕不會比黑白無常中任何一人差,這是林峰的直覺,但這並不能讓他的神色變得難堪。

  讓他臉色變得難堪的是這山魁般的怪人身後的四把劍。

  四個握劍的人,便是四把狠厲的劍。_

  林峰也分辨不出他們到底是人還是劍,四個人瘦得如一杆槍,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劍,純粹的劍,冷厲無情,沒有半點表情,但卻有一種銳氣;像是劍氣。四人雖然像人一樣立著,但並沒有人的生氣,沒有人的活力,他們已經完全融入到劍裡,所以他們並不算是四個人,而只能算是四把劍。

  劍道至此,已經達到了高手的境界,其殺傷力,林峰有些不敢想像。

  “你們也是'天妖教'之人?”林峰冷冷地問道。

  怪人一陣“桀桀”怪笑後,敞開那破鑼般的喉嚨狠厲地道:“魔君沒有告訴你;凡惹了'天妖教'的人都會不得好死嗎?能夠動用我山魈殺手來收拾,算是你的福氣,你等著死吧。”

  “哦,還未曾動手,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呢,難道你的武功比黑白無常更好嗎?連他們都奈何不了我,你山魈算哪門子孤魂野鬼,也敢在小牛頭上動土。”林峰立意激怒他道。

  果然,山魈臉色一變,但瞬即又恢復正常,無情地道:“用不了多久,你到閻王那兒去了,找判官查上一查,便知道我山魈是哪門子孤魂野鬼了。”

  “嘩!嘩!”老艄公一聲不語地猛劃數下竹篙,竹筏迅速順水而行,並不向岸邊靠去,而且筏速快捷異常。

  林峰臉上立顯驚異之色,老艄公那大竹笠蓋住的臉上竟泛出微微的紅潤,整個人在此時也變得有無比的活力和生機。

  山魁的臉色也變得異常難堪,怒吼道:“老不死的,你想幹什麼,還不把竹筏靠岸,想找死嗎?”

  “真是對不起呀,大爺;這一塊水流太急,我老頭子力有不逮,請大爺先上得筏來幫幫忙吧,唉,今天怎麼搞的,這手也不聽使喚!”老艄公裝作糊塗道。

  “老不死的,看來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山魈氣得暴跳道。

  “山魈,以石頭攻擊。把他的竹筏給砸碎了。”無常在對岸高聲喊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17:05
第三卷第九章逢奇脫身
  林峰和艄公的臉色同時一變,艄公的竹篙下得更急,雨點般地在身前向後的水面上擊出一串串浪花。

  竹筏本就是順水而下,此時又加這猛力一催,其速疾如奔馬。

  山魈大罵著與黑白無常在兩道夾岸直追而下,因一時找不到大石頭,只將些小石塊飛射向林峰與艄公。

  林峰聽艄公剛才一說,心頭一暖,又豈會讓那些石頭傷到艄公,手中的披風就像是抖開的雲彩,將那些石頭盡數擊落河底,同時向老艄公笑道:“想不到老人家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不過我這樣打擾老人家的隱居生活,真是過意不去。”

  “哈哈……公子若是過意不去,下次請我喝'不歸夜'不就得了。”老艄公毫不在意地豪爽地笑道。

  “哈哈……老人家不怕讓你上癮嗎?”林峰也不由得笑起來道。

  “嘿嘿,大不了癮發了,便去找你啦。”老艄公風趣地道。

  “哈哈……”兩人同時一陣大笑,竟根本不把山魈放在眼裡。

  山魈怒狠無比,立刻搬起一塊磨盤大的石頭向竹筏飛擲而至,而那四個像劍一般沒有生氣的人,手中的飛石也夾著比糧嚎還淒厲的尖嘯向兩人飛擲而至。

  林峰大駭,單掌運足功力;向磨盤大石疾推而出,整隻手掌立刻罩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潤,使整隻手就像是一隻異常精美的工藝品,散發著妖異的魁力,不過這些卻並沒人去注意,去理會,因為所有的人心神全都放在殺意之上。

  只有老艄公的臉上顯出一絲異樣的神色。

  林峰手中的披風也抖了出去。

  “轟——噗噗!”磨盤巨石被擊成無數碎塊,同時,林峰也擋下了兩塊飛石,但山魁聚全身功力的一擊,豈是易與。

  林峰“騰騰騰'地猛挫三步,立刻踩斷三根筏竹,險些一腳踏入水中,顯然林峰吃了虧,因為他只以單掌對敵,但林峰還沒有機會為自己擔心,就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呼:“小心”

  四塊飛石,林峰只能接下兩塊,但另外兩塊卻飛也似地向老艄公射擊,以這兩塊飛石的力道、速度和方位,若給擊實,恐怕老艄公真的會倒地不起。

  雖然林峰知道老艄公會武功,而且武功不俗,仍然是焦急萬分。

  老艄公眼睛瞇了一瞇,“嘿嘿'地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手中的竹篙在剎那間晃了一晃,篙身剛好與兩塊飛石相觸,但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竹篙竟應飛石的衝擊而變成弓狀,在達到幾近靠自己身體之時,“呼”地一聲,又猛地回彈。

  兩顆飛石竟若砲彈一般倒射而回,速度之迅疾並不比來時的速度差。

  “好———”林峰忍不住叫了一聲。

  老艄公回頭淡然一笑,又扭頭看看面帶驚色的山魈與四劍高聲道:“不要太客氣,來而不往非禮也,你們就將就將就著回去吧。”

  兩名劍手動了,很簡練,很利落,只是將背上的劍鞘一拍,帶鞘之劍便若毒蛇一般掠射而出。

  直挺的一劍,並沒有任何花招,兩人的勁力如出一轍,而且迅疾、準確異常,以劍鞘之尖撞擊兩塊飛石。

  林峰不由得要喝彩;這的確是很有效、很刺激和有動感的劍招,但這兩塊飛石卻偏偏要做出讓人驚異的事情。

  就在劍鞘正要與飛石相激之時,飛石就像是見風即飛一般,受劍鞘帶動的風聲一激,竟驟然改變飛行的軌跡,從一旁斜劃著擊向兩人。”

  “絮隨風!”山魈一聲驚呼。

  兩名劍手一驚,但並沒有任何人驚慌,似乎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他心驚一般,只是將手中的劍連鞘一起橫拖,就像是拉開一道牆一般。

  “噗!噗!”兩聲悶響,夾著兩名劍手的一聲悶哼,飛石下墜了,兩名劍手也微微退了一小步。

  “哈哈,你們還記得我老頭子嗎?我怎麼不記得你們了?唉,河水忘情呀。”老艄公悅聲笑道。

  “絮隨風,你若想讓晚年過得好一點,就不要插手我們的事,否則,你休想過得寧靜!”山魈狠聲道。

  “謝謝大爺為我著想,不過我老頭子的脾氣很倔,反正我已經膩了這擺渡的生涯;你愛怎麼著便怎麼著吧。”絮隨風毫不在意地道。

  林峰感激地問道:“老前輩為我而失去安寧,值得嗎?”

  “這個世上有什麼值不值得之事呢?想就去做,不想誰也強迫不了我,做了我就不必去考慮什麼值不值得,這樣多麻煩;你這小伙子也婆婆媽媽地干什麼。”絮隨風毫不在意地道。

  水流變急,竹筏已流入一塊稍窄的河段,兩岸變成了山;山不是很高,但靠河水一部分還算陡峭,有近兩丈高。

  “我就不相信;你會堅持得了多久,把你竹筏全給砸爛了,看你還有什麼作為。”山魈殺氣騰騰地道。

  “唉呀;大爺,請你們千萬可要手下留情呀,我可只有這一件混飯吃的家當,若給拆了;叫我怎麼活啊!”絮隨風裝作一副可憐的樣子道。

  林峰被他那模樣給逗得笑了起來,而山魈卻氣得眼放綠火,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吼道:

  “絮隨風,我要你不得好死,除非你不上岸。”

  “我當然要上岸啦!”絮隨風望著山崖上奔跑的五人神秘地一笑道。

  “啊!不好,壇主,前面有一條小河匯水到這河裡來。”一名劍手大驚道。

  “媽的;這死老賊!”山魈不住地詛罵道。

  林峰一聽,向下游一望,果然,下邊的河道要寬上了許多,不由得一喜。

  “餵,大爺,趕快叫你的屬下淌河過去接我們吧,我們就要在那兒上岸了”絮隨風笑道。

  黑白無常顯然也發現了那條匯水的河流,不禁大叫道:“快將竹筏擊沉!”

  山魈眼中凶光暴射,從背後拔出一把大刀,轉身掃向身後的一棵碗口粗的脫了葉的樹,“嗤!”摧枯拉朽地,刀身橫過。

  山魈大手一抓,便將那棵樹於雙手握牢,向下游靠河邊的地方衝去,口中高喊道:“你在那邊看緊,射死這畜牲。”

  黑白無常應了一聲,立刻取下一架大弓,搭上箭,只要林峰兩人一向那邊靠,就開弓射。

  林峰望瞭望黑炭馬,臉色一變。

  “嘎啊!”黑炭馬似也知道有危險通臨,搖搖頭,吐著白氣叫了起來,抬起眼來望著山魈那棵樹。

  山魈果然力大無比,抱著長長的樹身,依然縱躍如飛。

  絮隨風也望瞭望黑炭馬,知道雖然兩個人可以避過山魈的攻擊,那馬兒卻沒有這個能耐。

  “呼!”山魈一聲悶哼,兩丈多長的樹幹橫掃而至。因為這一段河道窄了很多,又要避開黑白無常的箭,因此便到了山魈所攻擊的範圍之內。

  林峰無法可想,黑炭馬開始有些不安的現像出現似也對這狂若風暴的攻擊產生了俱意,不過山魈力氣雖大,但用這麼長的樹幹做兵器,始終不順手。

  林峰不能躲開,他若躲開,至少黑炭馬便會被掃入河中,所以他如電般迅速地抽出腰間的連鞘刀;刀和刀鞘同時堅推而出。

  “轟!”林峰“噔噔”地後退幾步,踩爛數根竹筏,腿上也被一根橫枝劃了一下,火辣辣地痛。

  山魈也不好受,一股巨力從樹於傳了過來,沖得他向下游踉蹌地衝出幾步,那根樹被震斷一截,重重地砸在竹筏之上,絮隨風與黑炭馬險險地避過掃落之危。

  林峰大怒,吼道:“媽的,老虎不發威,以為是病貓。”

  “君少俠,今次你就在敝幫小住一晚如何?”龍翔天懇切地道。

  龍佩立刻射出期待的眼神,顯然是迫切地希望君情能留下一晚,出於一種崇拜,但卻不知如何開口。

  紀婉英掃了一眼龍佩,見他那樣子,不由笑道:“君少俠能到本幫是本幫的榮幸,而今日,又義救犬子和敝幫兩位護法。無論如何說,本幫也要一盡地主;誼,否則豈不讓江湖人士笑話我'青龍幫'不懂規矩嗎,因此,請君少俠勿要推託。”

  君情猶豫了一下,應聲道:“龍幫主夫婦的盛情如此之切,晚輩若再加推託,豈不是無禮嗎?何況我與龍三少幫主一見如故,所以也不必推託。既然我家中的事已經發生;遲上一天回家也無關緊要,對嗎,少幫主?”

  最後一句顯然是問龍佩。,

  龍佩望瞭望君情那滿含微笑的目光;有些迷糊,喜道:“對對對!”一副歡喜的樣子,叫龍翔天與紀婉英不禁莞爾一笑……

  青龍幫的幾位護法也都高興異常,因為君情所代表的不僅是具有超然地位的五魁門,同時也代表了“天下第一鏢“天龍鏢局”的少公子,這兩個身份,任何一個都在江湖可以擲地有聲,能夠留在“青龍幫”當然是“青龍幫”的榮幸了,同時,對一向頑劣的三少幫主的看法也稍有了一些改觀,當然也是由於君情的話和君情的交情。

  “那樣甚好,我立刻叫人為少使安排客房,佩兒,你就陪君少俠在幫內各處走走。”龍翔天高興地道。

  “好哇,三少幫主,那就你帶路吧!”君情爽朗地道。

  少俠,待會兒希望我們一起來用午膳,好嗎?”紀婉英親切地道。

  “前輩之意,晚輩豈有不遵之禮!”君情客氣地道。

  眾人一臉歡喜,青龍幫幾位護法長老也立刻投以尊敬的眼光。

  君情淡然一笑,輕輕地拉著龍佩的手走出了大堂,心頭一陣歡暢。

  龍翔天和紀婉英,對望了一眼,歡快地笑了起來,眾位長老與護法也是滿臉欣喜。

  林峰心頭惱怒異常,暴喝一聲,手中揮操落在竹筏之上的樹梢。

  “吼”地雙手抖出,樹梢化成一道幻影,帶著一陣尖厲的呼嘯,向山魈狂撞而去。

  山魈神色一變,在林峰處在被打的情況下。還有些小看林峰,只不過是詭詐百出,能逃過黑白無常的追襲,只不過是靠些運道而已,而此刻,卻完全不是這個想法。

  林峰體內的魔性被山魈一而再,再而三的攻擊全部激發起來,滿腔怒火全都在這一擊之上爆發出來。

  四名劍手也眼露奇光,四柄劍立刻交織成密密的網,快得難以形容。

  林峰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暗忖:以這四人出劍的速 度來論,獨自一人,無論如何也難有勝算,他對自己的武功底子知之甚深,那四人雖然功力不弱,但招式不純,遇上這樣真正的武林高手,獨對還有勝算,但同時應付多人的配合,可就力不從心了。這些宵小讓林峰心驚;他想到這四人如此武功,卻仍只是“天妖教”分壇下的下屬,心便涼透。

  “嗤嗤!”一陣密集的暴響,滿天的碎枝化成一層淡淡的木霧。

  四名劍手同時被震退了一步,那包裹在樹梢周圍的功力並不是易與,而且有著爆炸性的威力。

  山魈眼中一片駭然,但也激起了無窮的殺機。

  “嘿!”山魈一聲怪叫,把剩下的半截大樹樁向岸與竹筏之間的河水中猛插下去,身子就像是大鳥一般,向竹筏上撲來。

  大刀“呼”地一聲,化成一道殘虹,向林峰當頭罩到。

  四名劍手一見山魁飛撲了過去,在身形一退之後,也立刻人劍合一向竹筏上撲去,四人的身形在虛空斜斜交錯,就像是穿花的蝴蝶一般。

  林峰冷冷地一笑,刀已經不知什麼時候,在面前劃了一個弧。

  老艄公臉色也變了一變,但絲毫沒有懼色,兩隻眼中的神光暴射,手中的長竹篙變成了千萬條吞吐不定的長蛇,在虛空中交織出一片迷幻的影子。

  “呀”山魈狂吼一聲,刀勢變得更厲,更疾。

  “哼,找死!”林峰一聲不屑地低喝,面上邪異之氣驟濃,就像是一尊邪神。

  “啊!啊!啊!啊!”四名劍手也低吟了起來,像是想使手中的劍恢復生命,像是在將心頭所有的殺意通過口全呼籲到劍上,而使劍勢暴增。

  “嘿!”老艄公兩隻腳稍稍外分,吐氣開聲,立刻使虛空中吞吐的千萬條長蛇,變成了狂扭的毒龍。

  “當!”林峰的刀與山魁的厚而重的大刀相擊。

  山魈的腳便著幻影一般,以不真實的速度狂踢林峰的面門,但他的臉色”刷”地一下變了;變得很難看。

  山魈失去了一向的冷靜,因為林峰不知什麼時候,左手上也多了一柄短刃;竟以一個難以想像的角度,從胸口斜削而至,且目標當然是山魁的腳,還不止於此。

  山魁那厚重大刀上湧回一般大力,但瞬即發現,大刀的前一部分已經被切斷,他從來未想過世間竟有如此的寶刀。

  四名劍手有兩名是攻向林峰,但絮隨風的竹篙本是擅長攻,所罩範圍之廣使四名劍手根本就不可能穿得過來。

  絮隨風功力或許不足以放過四人,甚至敵三人都沒有這個能力,但以他的功力;及長兵刃的優勢,守住眼前這塊地方還是沒有問題的。

  四名劍手無奈,但卻看到了山魁的苦處;只得把立於河中的樹幹,斜踢飛向林峰。

  山魈心頭一驚,'唬”地一聲,猛地擊出左掌,這巨靈般的大掌,夾著千鈞的勁力向林峰的頭頂拍至。

  “哼,技窮!”林峰不屑地道。

  短刃立刻化成拖刀式,刀身向那隻腳上劃去,刀柄向山魈的掌心遙指,剛好封死山魈那一掌的來勢。

  “嗤!”短刃切破山魁的鞋尖。

  “叮——”鞋內竟夾有鐵板;這是林峰意想不到的。

  但鐵板並不能取到很大的作用,山魁“啊”地一聲慘叫,三隻腳趾被切斷,但也因刀與刀相擊的反震力和短刀與鐵塊相擊的反震力;使身形倒飛而回。

  林峰也'嘩嘩”兩聲踩斷竹筏上的竹子,身子立刻向下沉去。

  “呼!”粗樹於竟以雷霆萬鈞之勢向林峰當頭罩下。

  林峰一陣駭然,但臨危不懼,兩腳稍一用力,借斷竹上浮之力,整個身子也彈了起來,不過鞋全部給冰冷刺骨的河水弄濕了,不禁打了個寒顫,但並沒有停手,短刃之柄迅速撞出。

  “噗!”一聲短刃之柄與樹幹撞個正著。

  一股巨力湧向林峰的身子,林峰體內也在此時生出一股相應的抗力,同時腳飛速踢出。

  四名劍手齊聲暴吼,向山魈掠去。

  “啪!”腳剛好踢在樹幹上,樹幹也毫不客氣地回頭向山魈擊去。

  林峰殺意已起,魔性陡生,怎肯放過山魈,剛才山魈因沒估到林峰竟會有兩柄寶刃,且功力比他想像中的更高;雖然凌空下擊,使衝擊力大增,可也沒有了後力,本想藉插於河心的樹幹借力回躍,卻不想四名劍手為救他竟將樹幹踢得撞向林峰,此刻只能向河水中落去… …

  追在樹乾之後,林峰飛鷹般向山魈撲去,“柳眉兒”化成一道電弧,破空斬下。

  四名劍手大驚,只這一刀所產生的邪異刀氣,足以致人於死地,若讓這一刀擊實,山魈哪還有命在。

  最驚的還是山魈想不到年紀輕輕的林峰居然如此難纏,如此霸道,當然也後悔剛才的魯莽,若非魯莽出擊,怎會給林峰佔上這麼大的便宜,而使自己身在空中毫無借力之處,換氣也沒有可能;他感到有些沮喪,居然因一點魯莽,竟要喪命在一個連他名也不知道的小子手中,他不甘心,所以咬了咬牙;做出一個不得已的打算。

  四名劍手的身影向那截樹幹上撞去,可是絮隨風又豈是易與,豈會給他們機會,手中的長竹篙在虛空中一陣亂刺,織成一道密密的網羅,根本就不讓四人過來,他知道自有林峰收拾山魈而他若是抽篙去對付山魈,或許可以使山魈受上重傷;也必會致使四名劍手登上竹筏,勢必有一場苦戰,鹿死誰手還難預料,所以他只須要阻住四名劍手便行了。

  虛空中動氣縱橫,空氣被撕裂得發出痛苦的尖嘯,像是垂死掙扎的野豬。

  “啊!”山魈一聲狂叫身形驀地加速下墜。

  “撲通!”夾著一聲驚呼,山魈重重地墜入水底。

  林峰一愕,旋一聲冷笑,暗忖:不凍病你才怪。

  河水不是很深,但在這山崖邊由於水流終年累月地沖洗,使靠山邊的這一帶水的深度大增。

  “砰!”樹乾重重地擊在水面之上,河水立刻噴射出千萬點冰寒的水珠;蕩起一串巨大的漣漪。

  山魈的腦袋並沒有看見,但水底卻鼓上來了一串氣泡。

  林峰沒有改變衝勢,只是刀勢立刻以斜挑的弧度,向四名劍手中的其中一人劃去,一道冰寒的勁氣已遍遍地緊鎖住對方。

  那名劍手很快便感應到了林峰那凌厲無匹的殺氣,一聲悶哼,手中的劍立刻若千萬朵荷花綻放,以動人之極的優雅之勢迎向林峰的刀。

  還有另一把劍,另一把無情、又似乎完全無生命的劍,就像是地獄中的幽靈,竟似借空氣的掩護;無聲無息地向林峰刺到。

  “呀!”林峰一聲巨吼,氣勢竟在空中陡地增強,“柳眉兒”以無堅不摧的氣勢向那千萬朵綻開的荷花撲去。

  絮隨風的長竹篙在另兩名劍手的狂襲之下,漸漸變短,根本就無力救援林峰。

  的確還沒有什麼兵器可以阻擋得住'柳眉兒”的鋒利,那千萬朵荷花也不行,林峰的刀以無比的破壞力,將那綻開的千萬朵荷花——摧毀,根本就沒有任何憐惜,魔性狂作之時,對劍手所刺出的美麗而陰厲的劍勢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叮!叮!”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次交擊。

  林峰沒記數,他只知道自己只擊出一刀,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刀而已,而與對方卻突擊了千百次。

  對手完全被林峰的氣勢所罩,雖然林峰只是普普通通、直截了當的刀,卻仍然不能夠攻入這一刀,反而怎也避不開這一刀,擋不開這一刀,的確是太可怕了,每擋一次,交擊一次,他的劍便少去一截,到最後,林峰那一刀還是通臨了他的頭頂。

  劍手絕不是庸手,他知道如何保命,把只剩下數寸長的劍身與劍托;直直地刺在刀鋒之上,發出'砰”地一聲悶響。

  兩人都是一聲悶哼,劍手以流星之勢墜向水中,五臟翻騰不止,就像是要立刻吐出來一般,還來不及暗駭,便“哇”地一聲驚叫,墜入冰寒的河水之中。

  林峰被這一震,立刻空門大震,這名劍手的功力也真不弱。

  那柄地獄中幽魂般的劍,此時發揮了高效,就像是死亡的魔龍,以驚人的高速向林峰的胸口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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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十章戲鬧江湖
  “小心!”絮隨風一聲驚呼,可惜,他無力相救。

  林峰“嘿嘿”一聲怪笑道:“多謝送我一程!”

  在那柄劍的主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只聽“叮”地一聲清脆金鐵交擊之聲傳了出來。

  不知道是魔術還是幻覺;只見林峰胸前竟橫著林峰的左臂,而那柄若幽靈一般突兀的劍;正刺在那橫著的左臂之上。

  難道這隻手臂也是金鐵之作?

  林峰帶著一聲怪笑倒飛而回,在那名劍手驚愕地退回岸上之時,他衣袖之中滑出那柄短刃,那柄讓山魈失去三個腳趾的短刃。

  “嘩!”林峰安然退回竹筏,從山魈飛撲,至林峰退回來,只不過是在數息之間發生的事而已。

  但這數息之間卻讓對方大大地吃虧,這是想都未想到的結局,這全得謝謝山魈的合作。

  “哈哈!”林峰傲然立於竹筏之上,整個人就像一座山,發出一陣震天長笑,氣勢直衝九重霄漢,雙目中邪光閃爍,有若魔神下凡,讓岸上的三名劍手心中一寒,再不敢飛襲竹筏了。

  “嘩!”山魈臉色慘白地破水而出,身上不住地冒著白氣,顯得那樣虛弱地向岸上爬動。

  三名劍手一聲驚呼,立刻把他拉到岸上,可憐的山魈,此時,嘴唇已青紫,高大如山的身子正在不住地顫抖著,若非三名劍手攙扶著,肯定會縮成一團。

  林峰與絮隨風不由得“哈哈”大笑,神情得意非常。

  “嘩!那名墜入水中的劍手也破水而出,“噗”地一聲,噴出一口冰冷的水,臉色已成灰白色。

  立刻有人把他拉下岸,但卻像一攤爛泥一般縮成一團,不住地打著哆嗦。

  對岸的黑白無常看在眼裡,幾乎把心肺都給氣炸了。

  林峰與絮隨風笑了良久,神情傲然,竹筏順流而下。

  驀地,山魁似鬆了一口氣,長吁一聲道:“凍死我啦,凍死我啦!”

  林峰不禁又放聲大笑了起來,合著水流的“嘩嘩”之聲,心情愉悅地隨筏順水下流。

  “費伯伯,你要為我爹報仇呀!”黃衣少女伏在老,頭子懷中悲痛欲絕地哭泣道。

  “珠兒,別難過,或許只是謠言而已,門主洪福齊天,怎會輕易就去了呢!”老頭子眼眶有些濕潤地撫摸著黃衣少女的秀發,柔聲有些哽咽地道。

  “費伯伯!”黃衣少女稍稍地昂了昂頭,又一下子撲在老人的懷中低聲悲呼。

  “別難過,門主不會有事的,若門主回來,見到你這個樣子,會很心痛的,乖,別哭啊!”老人神色無比關切,慈祥地撫慰著黃衣少女。

  “真的嗎?可是有兄弟回來報,爹他根本就還未到'五魁門';而在杜家莊附近也聯繫不到爹,在杜家莊附近的朱家鎮上的很多人都證實爹的確被黑白無常害死了,費伯伯,你是在騙我…哇……”黃衣少女仰起那如花般的俏臉,那楚楚動人嬌弱的氣質,夾著那梨花帶雨的神態和那哀婉、悲戚的話語,此時一哭起來,把老者的心都給哭碎了。老者不由得老淚縱橫地悲戚道:“你都知道了?”

  黃衣少女止不住淚水狂湧,無力地點點頭,哀求地道:“費伯伯,求你為我爹報仇,我要殺了黑白無常。我要殺了黑白無常!”

  黃衣少女的話越說越激動,竟滿眼都充滿了仇恨。

  “珠兒,你冷靜一些,冷靜一些聽我說。”老者也強忍著悲憤,望著黃衣少女那讓人心焦的眼神急切地道。

  黃衣少女愣了一愣,似乎也冷靜了一些,不再言語,只是靜靜地望著這個待她若慈父的老者。

  “珠兒,我知道你的心情;其實我們大家心裡都很難過,我們幾位兄弟與門主一起出生入死幾十年,可以說是生死與共,我的心情也不會比你好多少,誰不想去殺死黑白無常,可是我也得考慮清楚,也得有個計劃,我們面對的不止是黑白無常,而是整個'天妖教',一個不好黑白無常沒殺著,我們'岳陽門'便會毀於一旦,那樣更對不起你爹,知道嗎?不是費伯伯怕死,若只是為我一個人,就算是拼了老命也無所謂,可是你怎麼辦,岳陽門怎麼辦?。天妖教'害死你爹,只不過是想奪我“岳陽門”之權,吞併我'岳陽門'而已,若真是如此,靠我們幾個人還無能為力,只有保護好你,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而今,兄弟們探得你爹將掌門令牌傳給了他最信任的人,雖然我們並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肯定不是'天妖教'之人,否則他也不會直接告訴世人是'黑白 無常'殺了門主,更不會在此時受到黑白無常及'天妖教'一些人的追殺,所以我想等到這個人來到我“岳陽門”之後,我再聯合各大長老,讓他為門主報仇,也只有掌門令牌才可調動所有弟子,才有一拼之力,你能理解嗎?”老人的聲音充滿了無奈。

  “嗯!”黃衣少女只是低低地應了一聲,輕輕地點了點頭。

  少女愣了一下,突然問道:“是不是這個人害死了爹,搶走了掌門令牌;然後嫁禍黑白無常呢?”

  老者也愕了一愕,有點欣慰地道:“珠兒你終於恢復了冷靜!”隨後又語氣一改道:

  “這個就沒人能清楚他到底有沒有參與黑白無常的行動,但,你爹的的確確是被黑白無常所害死的,幾位兄弟在朱家鎮上,見到了一個叫李屠的人,是他把你爹的屍體埋下的,經兄弟驗證,門主的確是被黑白無常特異內勁所擊,當場還有'天妖教'的箭矢和門主的牛毛針。”老者聲音有些狠厲地道。

  “黑白無常!”黃衣少女咬牙切齒地道。

  “咚咚!”一陣敲門的聲音打斷了這哀傷的氣氛。

  “進來!”老者沉聲道。

  “吱呀!”一個瘦巧而精神矍鑠的老者大步走了進來。

  “吳伯伯!黃衣少女低叫了一聲。

  “費老大,我們要不要去對那不知姓名的小子進行接應?”那被喚作吳伯伯的老者向黃衣少女點了點頭後又轉向姓費的老者道。

  “其他幾位長老的意見如何?”費老者疑問道。

  “唯有權長老說怕門中兄弟為'天妖教'所趁,不主張去接應,其他幾位長老一致認同,所以我來問老大。”吳老者沉聲道。

  費老者沉吟了一下,又轉頭望瞭望黃衣少女,柔聲問道:“小姐有什麼意見嗎?”

  黃衣少女猶豫了一下道:“我想既然他有掌門令牌,無論如何總不能讓他落入'天妖教'的手中,更何況他至少也知道一些內情,盡快把他接過來,對我們應該是利多於弊,費伯伯認為呢?”

  “小姐所見極是,我們也是這樣認為。”那吳老者欣慰地道。

  “嗯,的確有這個必要,人一定要去接,但在本門內部可能出現了些問題,否則黑白無常怎會訪到門主的行踪,怎會知道門主是去'五魁門,而這事也只有我們內部的幾個人才知道;同時門主事事小心;一般是不會讓人查知行踪的,所以這件事情也要保密謹慎,小心行事。”費老者沉吟了一下道。

  “既然這樣,我定會安排妥當一些。”吳長老也愣了一下道。

  “門中弟子的反應如何?”費老者沉聲問道。

  “義憤非常,很多都喊著要為門主報仇,不過仇老三與刁老四在安撫著他們,應該不會出現什麼亂子。”吳老者沉聲應道。

  “公子可知道那個山魈是什麼人?”絮隨風端起酒杯輕輕吹了一口那還冒著熱氣的酒問道。

  “我不知道,似是'天妖教'的一個壇主之職!”林峰並不在意,淺飲一口酒漫不經心地道。

  “不錯,這山魈是彭家場新灘口龍口這一塊的'天妖教'勢力負責人,其本身卻是'天妖教'右護法'詭變魔君'赫連天道的弟子,而那四名劍手也是由赫連天道親手培養出來的'連心四劍',四人聯手,其威力之大,在江湖中能夠接下的並不多,今日能逃過追襲,且讓他們鬧得灰頭土臉,的確是僥倖之至。”絮隨風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沒有半點欣喜地道。

  林峰望瞭望這簡陋的酒肆,靜靜地感受了一下茅革牆外北風肆虐,吸了一口氣,平靜地道:“這次全賴絮前輩之助,否則今天可能就是我的末日了。 ”說完緩緩地吮乾了杯中的酒。毫不迴避地望著絮隨風的眼睛,雙目中蕩漾著一層邪異的光潤。

  絮隨風淡淡地一笑,他感覺到了林峰對他懷疑,但他並不在意,似早就預料到這種結果。

  林峰也沒說話,只是端起那放在爐火上的酒壺一人又斟上一杯酒;放眼看了看這酒肆中的人物。

  外面的風很大,這酒肆更是簡陋異常;說白了,只是一個大的茅草棚而已,不過卻能夠避風雪,裡面並不怎麼寒冷,但氣氛卻並不怎麼熱鬧,顯得有些冷清。

  “我向公子說這些話的目的,只是想公子不要太輕視'天妖教'的實力,像山魈這樣的高手,在'天妖教'的確很多,若公子稍一疏忽,將會釀成悔恨,其實,我與公子是一見投緣,才會這樣相告,或許公子對我產生懷疑,不過我們的緣分也不長,喝完這壺酒,便要分道揚鑣,公子下次見到老朽,若還記得的話,便請我喝上兩口酒,不記得的話,便當過路人也無所謂!”絮隨風猛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直截了當地道。

  林峰眉頭一皺,眼中邪光暴射,瞬即又恢復平靜,淡然一笑道:“前輩快人快語,我林峰也不必否認,來,只怪我心中太多疑,這一杯算是罰我的,望絮前輩如怪。”說完一飲而盡。

  絮隨風望瞭望林峰那變得有些古怪的臉,心中疑惑不已,不過他也被林峰這毫不掩飾的豪情所震撼,不由得笑道:“公子才是直人直性,叫老朽佩服!”說完,端起酒壺先為林峰斟滿酒杯,再為自己添上。

  林峰毫不客氣,只是有些歉疚地道:“只是累得前輩的隱居生活全給破壞了,還讓前輩賠上竹筏,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哈哈……江湖風雨遲早會刮來的,遲出江湖,早出江湖都一樣。”絮隨風有點言不由衷地笑道。

  林峰並不見怪,心中反而更是有一點歉意。林峰根本就不能夠控制自己感情的變化,若是一旁觀者肯定會非常吃驚。

  絮隨風就非常吃驚,對於林峰的表情他感到非常疑惑,當然這一切並未表露出來。

  酒肆中人;對絮隨風的笑聲並不為怪,在酒肆中,這些都非常常見,所以並沒有人為怪。

  “公子,這裡終非安全之地,山魈與黑白無常可能會很快便追踪過來,不若趁他們未到之前迅速去趕路吧。”絮隨風提議道。

  林峰哂然一笑道:“只要是在岸上,憑他們想留住我還很難。”

  “公子不能這麼想,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也不知道他們還會想出什麼方法,還是小心一點好,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公子以一人之力不可能是整個'天妖教'的對手,所以最好還是不與他們正面交鋒。”絮隨風真摯地道。

  “絮前輩擔心極是,看來我注定要做喪家之大啦!”林峰淡然一笑道。

  自古邪不壓正,總有一朝'天妖教'會在江湖中銷聲匿蹟的,只要公子能聯合各派,相信離平靜日子不會太遠。”絮隨風充滿信心道。

  “但願,不過我對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派人物沒有什麼好感,也沒有什麼興趣跟他來個什麼聯合。”林峰毫不在意,也毫不掩飾地道。

  “哼,好大的口氣,什麼東西!”一聲冷哼,夾著不屑的聲音傳入了林峰的耳朵。

  林峰與絮隨風的臉色不由得一變,這一句話,顯然是針對林峰的話所說,而且還含有極大挑釁的意味。

  林峰眼中邪光頓時暴射而出;臉色變得異常妖異,但很有魅力。

  絮隨風心知要糟,知道又會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添了上來,一個不好還會讓林峰在江湖中的位置很尷尬,不由得搶在林峰沒發作之前忙起身客氣地向靠茅草牆那邊一桌的華衣青年道:“不知公子是哪一派高弟,我這位小兄弟,因脾氣不好,言語有衝撞之處,還請勿怪!”同時,一隻手按了林峰一下。

  林峰本就要發作的怒氣,見絮隨風竟如此說了,不得不給他一個面子,沒有動,只是不屑地向那華服青年斜了一眼,便自顧喝著酒。

  “哈哈一…”青年同桌的四人一陣大笑,譏嘲地道:“不是不屑與我們正派人交往嗎?

  剛才還沒有興趣,怎麼此時卻有興致來問本少爺的師承呢?想套交情嗎?”

  絮隨風臉色又一變,這青年也太傲了,太不盡情理了,他知道再也攔不住林峰的衝動,因為他清楚地感應到林峰的體溫在上升,顯是動了真怒。

  “怎麼著,本少爺就看在你這麼大年紀上,開開恩;告訴你吧,本少爺乃'萬宗堂'的少堂主宗定邦。”

  “你是萬宗堂宗浩然的二公子? ”絮隨風驚問道。

  “哼,怎麼著,該不會說與你這擺渡的老頭兒有淵源吧?”宗定邦不屑地打量著絮隨風那一身寒酸衣裳譏諷道。

  那同桌的四個也不由得附和地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

  林峰緩緩地動了,扭過頭來把絮隨風拉到位子上坐著,輕輕地吮了一口酒,目光輕掃了宗定邦一眼,然後又在那四個正在發笑的人臉上輕輕地掠過。

  五人的笑聲立刻停止,因為林峰那邪異的眼神的確有一種讓人觸目驚心的感覺,寒得就像冰水,使他們的笑容給凍僵。

  “噗!”林峰輕佻地將吮在口中的酒水,向著宗定邦那一桌的方向噴了出來。

  宗定邦與四人大怒。

  林峰卻好整以暇,眼睛望著那五人時,立刻變得有些空洞,似乎根本就不把五人放在眼裡,口氣中不帶任何感情地道:“這個世界上,總是有那些狂妄自大的人,不過只是長著人樣子的狗屎而已,卻自得地以為人人都要巴結他,這大概就是什麼馬不知臉長'的寫照吧!”

  “你是誰?”宗定邦就像是被蝎子蜇了一口般地”刷”地一下站起來厲聲問道。

  那旁邊的四人也是一臉怒色,大有一個不好便出手教訓的意思。

  “哦,什麼東西在叫?”林峰故作糊塗地向絮隨風問道。

  絮隨風一聲苦笑,並不言語,他知道這個怨是結下了,只望不要鬧得太厲害,同時也望瞭望臉色氣得通紅的宗定邦,心中一陣嘆息,暗暗地為這不知道死活的小子擔心,他很明由林峰的殺傷力,連山魈這樣的凶魔都只有被耍的結果,而這只不過是一個嬌公子而己,恐怕宗浩然親臨也討不了半分便宜,而這一個人卻懵然不覺。

  果然宗定邦身邊的四人立刻立身而起,向林峰怒目相視,而此時宗定邦也變得有些冷靜,聲音冷冷地道:“朋友是哪條道上的?”

  林峰哂然一笑,這才正眼望著宗定邦,眼神似乎一下子插入了宗定邦的眼內,淡淡地道:“我哦,只是腳下這條道上的,走在哪條道上便是哪條道;也沒有哪條道屬於我,也沒有哪一條道不屬於我,你是不是很失望,不過,絕不是你那條道,你那條道上太臭,不適合我走。”

  林峰的話異常刻薄,但是給人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

  宗定邦的臉色有些發紫,顯然怒火已燃到了極點,不由得大吼道:“欺人太甚,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

  身形一晃,已由桌上掠至林峰面前一文遠處,眼中射出濃濃的殺氣。

  林峰望瞭望宗定邦那種樣子,不由得搖搖頭淡淡地笑了笑,但身形依然沒有動。

  宗定邦更怒。但終還是正派中的弟子,平日所授的教誨比較多,不便向一個未起身的人施襲,也不想佔林峰的便宜,不由得怒喝道:“你笑什麼;不敢接受我的挑戰嗎? 。

  他身後的四人也立刻挺身而對林峰,夾於兩翼,似是對宗定邦進行保護;這四人的身材都很魁梧,大陽穴鼓鼓的,顯然具有很厚的武功底子,四人年齡並不大,只有三十歲許,一臉剽悍之氣,眼中神光定定地罩在林峰那具有邪異魁力而又略帶稚氣的臉。

  林峰不為所動,只是對宗定邦輕柔地道:“你現在心中很躁動,不適合動手;勝你勝之不武,沒意思,當你平心靜氣了,或許我還可以應你之戰也說不定。”

  宗定邦一聽,立刻強壓住心頭的怒火,他雖然惱恨,但也始終是個能辨清情況的人,也知道此時心頭的躁動和暴怒;只會影響自己的功力的發揮,不過對林峰的如此做法,也不由得心頭生出一絲絲好感。

  林峰望著逐漸變得無比冷靜的宗定邦,稍稍露出讚許的目光,很平靜地道:“很好,你是個聰明人,而且也很識小體,不知道識不識大體?不過能有你這樣子已難能可貴了,今天便應你一次挑戰,看你今後可能還是個人物,便告訴你我是誰吧,我叫林峰;無門無派,也沒有師父,你不用有太多的顧忌!”——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17:06
第四卷第一章傲氣凌人
  林峰這與眾不同的問答,和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傲氣,全都盛氣凌人,不過則讓人感到他充滿真誠,同時對林峰的出身更是驚奇,他們感覺不到林峰在說謊;以林峰那種孤傲的口吻,絕不可說假話。

  宗定邦恢復了平日的冷靜,也很平靜地反問道:“那我是否還要感激你的格外照顧呢?”

  宗定邦的眼神很清澈,面對著林峰獨特而帶著邪異魁力的臉,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對林那種傲氣竟似乎有一種自心底的欣賞。

  “哪倒不必,我並不想任何人感激我,哪怕所有的人都恨我,那也無所謂,我對你這麼說,是見你並不是像有些人那樣嬌慣得不可救藥,也不是像有些人那樣笑裡藏刀而已。”林峰也立起身子聳了聳肩哂然一笑道。

  “哪我可真的要謝謝你看得起你出招吧!”宗定邦冷冷地道,不過誰都聽出了他對林峰的態度有了些觀。

  一時酒肆之中充滿了劍拔弩張的氣息,空氣也變得異常沉悶。

  “二位爺呀,求求你們不要在這裡鬧事,行嗎?我可只是小本生意,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孩,全靠我這點小生意養活;你們若是在這裡鬧出人命什麼的叫我怎麼活呀!”那正在酤酒的老闆一見這種情況,立刻臉色全白地跑到兩人之間哀求道。

  林峰望瞭望宗定邦,又望瞭望那老闆。

  “嗵!”老闆立刻重重地跪在地上,向兩人不住地磕頭哀聲道:“二位爺;我求求你們啦,我知道你們都是大俠,就可憐可憐我吧,不要在我這小棚裡打鬥好嗎?若是打爛了家具,叫我今後怎麼活呀!”

  宗定邦終有正義之心在,不由得對老闆起了同情之心,輕輕地伸出手扶起那老闆,道:

  “好,我們不在你店裡比鬥就是了,你放心,今天這裡所有的酒錢全由我付了,宗大,你先給老闆五兩銀子,少了待會兒再補。”

  顯然;後一句是對身後的人所說的。

  “是少爺!”一個鼻子溝處長有一顆大黑痔的大漢立刻應聲從懷中掏出一錠碎銀,遞給那正急得要流淚的老闆。

  那老闆不敢相信地望瞭望手中的銀於又望瞭望宗定邦那含笑的臉;不由得變得有些結巴地道:“這……這…太多了,我……我找不開“不用找,多的拿回去給孩子帶些糖果。”宗定邦溫和地道。

  絮隨風不由得微微頷首,果然不愧是正派中人,林峰也不由得對他另眼相看。

  宗定邦有些奇怪,自己的脾氣怎會如此之好,瞬即想到林峰那特異的氣質,他的心神竟是被林峰那邪異的氣質中那一絲莫名的精神所感染,或許是由於他見到了林峰那種孤傲,使他剛開始的傲氣與公子哥兒的氣息全部都斂住了;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你知道,我剛才至少可以將你殺死一百三十六次?”林峰冷冷地道。

  “我知道你不會。”宗定邦也傲然一笑道。

  “謝謝公子爺,謝謝公子爺……”那店老闆似乎從美夢中驚醒了過來,急切地道。

  “不用謝我,你應該謝謝他。”宗定邦指著林峰平靜地道。

  “謝謝兩位公子,小人希望二位爺不要打好嗎?”那店老闆誠懇地道。

  “老闆,我們的事你不要管,你走開吧。”宗定邦推開店老闆,不慍不火地道。

  店老闆望瞭望兩人的樣子,無奈地悻悻而退。

  “你為什麼要他謝我?”林峰有些不解地問道。

  “因為沒有你,他便賺不到這錢,你明白嗎?”宗定邦笑了笑道。

  “好,哈哈……想不到打架居然在有的時候也是好事。”林峰不由得笑了起來。

  “嘿嘿,我們可以到外面去比嗎?”宗定邦乾笑兩聲道。

  “有何不可,既然你並不是為自己,若我再爭執,豈不對不起店老闆的一聲謝嗎!”林峰瀟灑地笑道。

  宗定邦望著林峰那瀟灑的一笑,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或許那隻是一種很朦朧的相惜。

  兩人大踏步地向門外走去。

  青龍幫在潛江的勢力很大,其能在江湖中成為正道一個舉足輕重的門派,本就不簡單雖然比起很大的門派來說,還不算很有威勢,可在潛江這一帶範圍內或方圓數百里,幾乎是家喻戶曉。

  這一段時日,青龍幫的弟子在潛江各地的活動比往日任何時都密集,因為“天妖教”已經向青龍幫下了通牒,所以不得不加強防範,對不明身份的可疑人物要作調查。

  君情與龍佩在大街上並行地走著身後跟著兩名青龍幫弟子,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不僅因為龍佩是青龍幫的三公子,也因為君惰那種高傲和獨特的氣質配合著那張英俊的臉,使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正月裡,人們的口袋裡幾乎都有一些小錢,街上然比較冷,但人卻很多,最高興的還是小孩,那些仍未點完的爆竹,不時地傳來讓人心跳的聲音。

  君惰的神情很悠閒,他已經派人去和'天龍鏢局”在潛江的人打過招呼了,所以心中根本就沒有牽掛。

  “龍兄,潛江可有什麼地方可以找些樂子?”君情毫不掩飾地道。

  龍佩望瞭望君情那毫不迴避的眼神不由得笑道:“潛江可以找樂子的地方很多,若想去散散心享受一下大自然的氣息,現在可以去梅莊,萬梅盡綻,各種品種的梅,給人的感覺的確很爽,還有好幾處景點,不過我認為最好的找樂子的地方是我們潛江的'富貴坊''好運坊''春妃閣''醉花樓''夢春園',這些地方的人多熱鬧,前面兩坊是賭場,規模大,設備好,還有美女相伴,後三者都是我潛江的三大名樓,'春妃閣'中有春妃,'醉花樓'中有梅搖花,'夢春園'中有憶夢,這三位大美人與'流芳園'中的映雪,'雨露閣'的青雨心並稱當世五大名妓,而'流芳園'在蜀中,'雨露閣'在洛陽,這三位大美人全都聚於潛江,你說是多麼動人之事!”

  龍佩說到這三人時,神情有些怪怪的,這當然逃不過君情的眼睛。

  “哦,當世五大名妓居然有其三在潛江,看來我是太孤陋寡聞了,在五魁門這麼多年也太枯燥了,倒要去見識見識這三大名妓到底是哪路神仙!”君情灑然道。

  “以君兄的能耐定能得美人垂青,這三朵花都是帶刺的,真的挺難摘,不過我相信君兄的劍法,嘿嘿…

  “龍佩不由得神秘地一笑道。

  “哈哈!”君情望著龍佩那神秘兮兮的樣子,不由得笑道:“我還未聽說過找女人必須要劍法好呢!”

  “這可不同!”龍佩低聲道。

  “有何不同?”君情奇問道。

  “這幾個美人兒,普通人根本見不到,而想見她們的人實在大多,而能見到她們的人,並不一定能討得她們的歡心,甚至連手都摸不到一下,那些各地來的江湖人士。無不是想以一睹她們的芳容為快,可是很多人都滿懷信心而來,結果掃興而歸,有時候,有錢也不行,還要預約,否則你還是見不到……”說到這裡,龍佩由得嘆了一口氣。

  君情不由得對幾人興趣大生,反問道:“哪你是否也碰過壁呢?”

  龍佩像蔫了的茄子一般,變得軟綿綿的,沒有一種精神,有些喪氣地點了點頭道:“我只是見到春妃一次,只聽過她唱一首歌,那真是天籟之聲,我敢保證,從來都沒有聽過這麼好聽的歌,更沒有見過這麼美的人”龍佩露出一片嚮往而迷醉的神色。

  “哦,你說得我都動心了,你說我們到三個美人兒的哪一位那兒去好呢?”君情有些激動地問道。

  “這個,我怕也不能告訴你。不過我保證,哪一位都會讓你忘不了。”龍佩肯定地道,立刻活靈活現起來。

  “你說你見過春妃,她到底是什麼樣子?”君情有些好奇地問道“我,我也不知道怎樣描述,怎麼說都覺得有些不夠真實,她,她就像一個夢,不真實的夢,唉,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說,反正她不是人,是仙女,是天仙。”龍佩有些笨拙地道。

  “哈哈一看把你迷得,連人都分不清楚。”君情不由得笑道。

  身後的兩名青龍幫的弟子也不住地偷笑。

  “好吧!那就帶我先去見見這不是人的春妃吧,看看怎麼不是人。”君情拍拍龍佩的肩頭笑道。

  風很寒冷,挾著地上飛旋的塵土,遠近各處那些光禿著身子的樹木,襯出冬天的蕭瑟。

  林峰與宗定邦靜靜地立在那枯黃的草坪上,兩人之間的氛圍比這冬天的氣氛更肅殺。

  林峰的臉上掛著那有些邪異魁力的笑意,一縷自信和傲然之氣從牽動的嘴角很自然地表露了出來。

  宗定邦的手斜斜地搭在腰間的劍把之上,一臉肅穆,清澈的眼神如水一般灑在林峰的臉上似乎一切都已完全拋開心頭。

  立於他身後的是那四名大漢,也是一臉肅穆,不過他們很驚奇,他們從來都未見到宗定邦會有這麼沉時候。

  身在戰局之中的宗定邦卻知道,能有這麼寧靜的心神,全歸林峰所賜,林峰那邪異的魁力本有一種讓人衝動的效果,可是林峰那傲然之氣使他的心底雜念不得不拋開,那是一種不得不讓人全身地投入的一種莫測高深,宗定邦不得不全身心地投入。

  林峰身後的絮隨風只是靜靜地望著正在凝聚氣勢的兩人,一吉不發。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林峰平靜地道。

  “我在聽著。”宗定邦只是低低地應了一聲。

  “無論在任何時候都不能小看對手,也不要自以為是,剛才若是面對一個真正的對手,你既然已經叫了出招,就是你在毫不還手之力被殺死,也不算違規;我想說的便是,只要你決定了一件事情,或一件事情只要叫了一個開始,就決不能分神,就得全身心投入,特別是與別人比鬥,否則只有死路一條。”林峰的調子很低沉,但所說的話卻是很有分量。

  宗定邦奇怪地望瞭望林峰那雙充滿魔焰的眼睛,問道:“我是你的對手,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就因為剛才你對我的信任!”林峰淡淡地道。

  “那我只能說聲謝謝啦!”宗定邦哂然一笑道。

  林峰毫不在意,只是望瞭望宗定邦腰中的長劍,淡然道:“我的刀是只用來對付敵人的寶刃,並不是用來比鬥的,我也並不想佔兵刃的便宜,所以想請貴屬把劍借我一用,我並不想託大用樹枝,那是對你的輕視。”

  宗定邦臉色變了一變,道:“既然你這麼說。那恭敬不如從命了,宗大,把你的劍借給他。”

  宗定邦並沒有轉身說話。

  “是,少爺!”宗大疾跨數步,解下腰中的劍,手遞給林峰,有些不屑地道:“林大俠,你一向用的是刀,也會用劍嗎?”

  林峰單手抓劍柄,看也不看宗大一眼,大笑道:“你等會兒看著便知道了。”

  宗大一臉懷疑與不屑,倒退了回去。

  “宗少爺,小心呀,不要看不起在我手中的劍哦,否則,你會敗得很慘的。”林峰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劍,冷冷地道。

  “我會的,出招吧。”宗定邦腰中的劍緩緩地拔了出來,眼睛逐漸瞇小是在找最好的光線調節,同時腰身微曲,像是一頭欲噬人的猛虎。

  林峰淡淡地一笑,瀟灑地向前逼上一步,一股氣勢立刻直逼宗定邦。

  在這跨步的同時,林峰一聲低吼,手中的連鞘劍“錚”地一聲,劍鞘竟若一條青龍一般向宗定邦飛射。

  “好!”宗定邦不由得一聲喝彩

  這單憑勁氣將劍鞘逼飛之力;和這劍鞘射出的角度,就叫人叫絕不己。

  “好的在後面……”林峰一聲長嘯道,同時,腳踩“天機神步”的步法,以一種沒有規則,但卻又暗含自然的灑脫,向宗定邦擊去。

  萬宗堂在江湖中可以排名在前五位,宗浩然的武功更是在江湖中享有盛譽,“萬宗劍法”在江湖中除“杜家劍法”與道教的“乾坤無極劍”法外,便可以輪到“萬宗劍法”。

  “杜家劍法”以詭奇霸道著稱,道家的“乾坤無極劍”法則以綿長、自然飄逸著稱,而“萬宗到法”則取百家之長,以其博大精深的王者之氣著稱,三家劍法各有千秋,只不過是宗浩然並未能完全領會到“萬家劍法”的最奧妙之處,才會使其劍法排名在前兩種劍法之後。

  宗定邦完全得到宗浩然的真傳,其劍術之精,已達高手之流。

  面對著那直飛而至的劍鞘,絲毫沒有慌亂,只一個旋身,像一隻翩翩起舞的仙鶴,右手的劍從左手的腋下掠出,狂野得讓這淒厲的北風失色。

  “很好!”林峰的劍尖在胸前劃了一個圈,似乎緩慢,很緩慢,但卻很快使一個大圓圈在瞬間完成,以很矛盾的事實向人們展示圓的魁力。

  所有的人都大驚,並不因為這一個圓,而是這圓中有圓,就像是擴散的水紋迅速地向中心回收一般,一圈比一圈小,一圈比一圈密集,更讓人驚得是這些大大小小的圈就像是有實的物體,全都套在林峰手中的劍上,隨著劍身如電般向前推移,那些大小圈也飛快地向劍柄移去,甚至把林峰的手臂也罩了進去。

  “乾坤無極——”有人驚叫。

  宗定邦全身心地都集中於自己的劍,他甚至不去注意林峰手中的劍怎樣發展,他只知道怎樣以最快最好的方式推出手中的劍,便只有如此而已。

  林峰瀟灑地一笑。那邪異的神情比剛才詭異的劍更有吸引力。

  “叮!”在林峰劍身劃的圈縮小到一點時,終於與宗定邦的劍尖相撞。

  林峰的劍,似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使宗定邦的劍不由自主地撞上來,連宗定邦的心神也讓這一劍扯了過來,在這一撞中鼓脹飛躍。

  兩人的劍並沒有分開,林峰手中和劍上那些大大小的氣圈就像是遇上了大漩渦一般全都倒旋入宗定邦的劍中。

  兩柄劍滑開了,林峰的劍錯開斜絞宗定邦的劍。

  宗定邦“啊”地一聲低吼,劍芒大炙,竟使整個身變成了長滿鮮花的長蛇。

  “好!”林峰被劍氣一撞,大喝一聲,倒翻了來。

  兩人又回到各自剛才立身之處,一切都歸於寂靜。劍遙指,空氣就像在兩人之間完全凝固。

  林峰樣子有說不出的灑脫自在,臉上那邪異的笑容射出比驕陽更動人的魁力。

  北風打著旋儿呼嘯而過,兩人的衣衫被絞得獵獵作響。

  宗定邦的臉上閃過一抹艷紅,但立刻又化成一縷血絲從嘴角溢出。

  “好劍法,果然讓林某大開眼界。”林峰由衷地笑道。

  “你的劍法也很好,乾坤無極劍法的確是驚世之武學,可惜你並不是道教中人”宗定邦淡淡地應道。

  “為何認為我不是道教之人呢?”林峰笑問道。

  “道教的內力以陰柔、渾厚、純正為主,而林兄的內力卻怪異得很,但肯定不是道教的內力,所以我猜林兄根本就不是道教之人。”宗定邦苦笑道。

  “宗兄的眼光不錯,我的確不是道教中人,沒必要去練什麼氣,那樣想找個老婆都不行的日子也大苦了,何必做什麼勞什幹道士呢,不知我們這一架要不要打下去呢?”林峰邪邪地笑道。

  “你的劍法是怎麼學到的?”宗定邦驚疑地問道:“偷學一兩招總可以吧?”林峰毫不避諱地道。

  “你可知道偷學別派武功乃是各派之大忌?”宗大怒問道。

  和宗大一起的四個人都見到宗定邦嘴角的血跡,少爺受傷,他們怎會不怒,不過沒有什麼好的藉口,他們也不好上去找茬儿,此時聽到林峰偷學道家武功,不由得都一副要上前挑釁的模樣。

  “在我的心中並沒有什麼大忌、小忌,最忌的只是那些道貌岸然,卻壞事做盡了的人,當初那名動天下的神偷門並沒有偷學各派的武功,不也是被你們這些所謂正派的人所毀滅,當年飄飄與照天明兩位大俠為武林出了這麼多力,為各派擋了這麼大的災難,後來怎樣?這過河拆橋的卑鄙比人家偷學兩招武功不是更勝幾籌嗎!”林峰不屑地斜眼望瞭望宗大道。

  “你,你強詞奪理,簡直是在找死看你一臉妖邪之氣定不是什麼好東西,老子殺了你。”宗大就像受了傷的野獸一般叫道。

  林峰並不動氣,只是以一個眼角看著他,以一千分的藐視不屑地道:“憑你們幾個;給我提鞋都不配,殺我,你不怕北風閃了舌頭。”——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17:06
第四卷第二章眾絕齊現
  宗定邦眉頭一皺,也對林峰那股傲氣有所不滿,不過他似乎有些了解林峰的脾氣並沒有發作。只是轉身向宗大打了個眼色。

  “公子,他也欺人大甚了!”宗大依然不服氣地道。

  “哼,你想殺人,很好,沒有劍,總不行,我便把這劍還給你。”林峰不屑地一抖手中的劍以劍柄向宗大回撞過去。

  劍在空中一直都沒有改變目標,只是在空中的速度,忽快忽慢,似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緊緊地操縱著這柄劍。

  這一柄劍的劍柄似乎隨著宗大的身形晃動而改變方向,死死地對著宗大。

  宗大額上汗水流出,很多人的臉色都大變這是什麼手法?

  “追風逐月!”驚呼的人是絮。

  林峰迴頭向絮隨風淡淡地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道:“絮前輩果然見多識廣。

  絮隨風的臉色有些難看,但在林峰這一說之後,又展現出了一絲苦笑。

  宗定邦畢竟是大家子弟對這些武林中很著名的武功都幾乎聽說過,在老一輩所說到的武林典故中。當然也知道“回風堂”這個名稱,更聽到過很多對這一式“追風逐月”的手法稱讚的話語,而此時,這幾乎失傳的手法又重現在林峰的身上怎叫他不驚異莫名,同時對林峰的身份更感莫測高深。

  宗定邦不得不出手,他知道宗大定是避不過這一擊。

  劍若張牙舞爪的狂龍向那柄劍吞噬而去,但那柄到卻像是活物隨風而動,只有那劍柄的方向不改,竟若游魚一般從宗定幫的劍底滑了過去。

  “呀!”宗大大叫一聲,右掌就像是一隻鐵板向劍柄擊去。

  “嗡!”掌與創柄擊實,但劍也在此時調轉過來;劍尖“哧”地一聲從宗大的左肋穿過,但這力道似乎算得很準只不過是將宗大的衣服給割開,並未傷及皮肉,但這足夠讓所有人都捏一把冷汗,宗大更是一身冷汗。

  “還要殺我嗎?”林峰總是傲氣十足,根本就不把宗大放在眼裡。似是調侃地道。

  宗大拾起地上的劍,再也不說一句話,只是望瞭望宗定邦,然後便低下了頭。

  “林兄武功之高,的確讓宗某佩服,今日宗某受教,他日若有緣至九江,望林兄能到漢陽萬宗堂來做客,我將歡迎之至。”宗定邦誠懇地道。

  “哈哈……做客。我看免了算啦,我這人從來是做不了客,若宗凡有心,他日又有緣的話在什麼地方遇到我;再請我喝幾杯酒就已經很好了。”林峰大笑道。

  “既然林兄這樣說,那我也便不再勉強,一切隨緣吧。”宗定邦也哂然一笑道。

  “林公子,現在應該趕路了,否則待會兒可能就會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絮隨風提醒道。

  “既然林公子有要事,我便不再打擾林公子辦正事了,請了。”宗定邦讓在一旁客氣地道。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緣他日再相見了,多謝宗兄今日的酒錢,宗兄請了。”林峰也變得客氣起來了,臉上的邪異之氣竟在此時全都收斂。

  絮隨風與宗定邦幾人看了不由得驚詫莫名。

  林峰從絮隨風手中接過斗篷,緩緩地系上,舒了一口氣,向絮隨風恭敬地道:“多謝前輩的大恩,他日林峰不死,定當回報。”

  “老朽只希望你真的為江湖出一份力,武林將亂現在得全靠你們這些年輕人了。”絮隨風真誠地道。

  “敢問前輩可是漁隱者絮隨風?”宗定邦立刻客氣地問道。

  “正是老朽!”絮隨風平靜地答道。

  “請前輩恕晚輩有眼不識泰山,剛才有得罪之處,請多包涵!”宗定邦惶急地道。

  宗定邦身後的四人一聽說他便是絮隨風,不由得暗忖:幸虧沒有得罪他。

  “不知者不罪!知過能改莫大善焉。”絮隨風的聲音依然那樣平緩地道。

  “唏律律!”黑炭馬一聲低嘶,四蹄不安地刨起來。

  林峰奇怪地望了一眼,心忖:這黑炭馬在那竹筏上都不會大叫,那種場面都沒有不安,此時怎會不安呢?

  絮隨風的目光也被黑炭的低嘶吸引過去,深深地感覺到了它的不安,不由得也被黑炭的不安所感染。

  “那是你的馬嗎?真是神駿非凡!”宗定邦不由得讚道。

  林峰沒有回答,但臉色卻已經變了,變得很難看,因為他的心中又升起了那股很不舒服的感覺。

  “哎喲!龍三少爺,好久沒有看到你來捧場,真個把姑娘們都想死啦!”花枝招展的老鴇帶著甜甜的笑衝過來一把挽住龍佩的手嗲聲道。

  “是嗎?”龍佩臉上有些得意之色地反問道

  “那還用問!”老鴇熱情如火地拋了一個媚眼笑道。

  “咦,三少爺,這位是你的朋友嗎?哎呀。真是英雄不凡,氣宇軒昂,好有風度哦!”

  老鴇一旋身來到君情的身邊,一把拉住君惰的手讚道。

  君情望瞭望老鴇那熱情如人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尷尬,畢竟還未能完全適應這種場合,顯得有些拘束。

  龍佩看了不由得笑著對老鴇笑道:“我這位朋友的來頭可是大得很哦,不過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你可不要太熱情過火哦!”

  “喲!想不到公子爺這樣一個帥哥,居然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怪不得這樣拘束,不過公子爺你放心,我們這兒絕對會讓你滿意”老鴇恍然又打包票道。

  “龍三龍四,你們倆先回去,就由我帶君兄在春妃閣,下午或許不回幫中吃晚膳。”龍佩轉身對身後的兩人道。

  老鴇不忘向龍三與龍四拋上兩個媚眼,這半老徐娘的美婦人讓龍三與龍四兩人不由得神魂顛倒。

  龍佩不由得笑了一笑,在老鴇臉上摸了一把,笑道:別吊他們胃口啦!。

  “奴家哪敢呀!”說完攬著君情從人流擁擠的大門擠了進去。

  “哇,怎麼這麼熱鬧呀這麼多人,你可別是把醉花園、夢春園的客人全都搶了過來哦!”龍佩看了看屋內的坐滿了所有桌子的人驚叫道。

  “我們哪有這份實力,去搶人家的生意,只是春妃姑娘這幾天有節目而已,難道三公子不知道嗎?”老鴇媚笑道。

  “我若知道還會這麼遲來,不過我們現在該坐哪兒呢?”龍佩望著老鴇問道。

  “這好說,既是三少爺開口,我會在樓上給你安排兩個最好的位置。”老鴇曖昧地向龍佩笑了笑,旋又道:“我怎麼也不會讓這帥公子爺第一次來我春妃閣便失望而去,對嗎?”

  不由得又向君情送了一個濃濃的秋波。

  “看來我的運氣還是很好,第一次來'春妃閣'便能親觀春妃姑娘的節目。”君情灑然道。

  老鴇不由得眼睛都笑瞇了,誇道:“春妃姑娘不僅貌若天仙,而且歌喉簡直是天籟之音,以公子這一表人才或許能得春妃姑娘的另眼相看也說不定君情不由得淡然一笑。

  “君兄今次來便是想要媽媽為他引見一下春妃姑娘卜,龍佩低聲神秘地道。

  “這個,這個恐怕有些難吧,春妃姑娘很少獨自見任何人。”老鴇有些為難道。

  三人來到樓上找了一塊靠欄杆的地方坐下,這是一張比較小的桌子,但卻非常乾淨整潔,也極其講究,能圍坐四人,他們只有兩個人,便也還顯得寬敞。

  老鴇疑惑地道:“三少爺,你不是不知道,她眼界很高,想勉強見她的確很難,連府台大人多次想見她,她給推辭了。”

  龍佩神秘地笑道:“你若是向春妃姑娘提及這位君兄,只要你再說幾句好話應該沒問題!”說完,從掏出一錠金子拉拉老鴇的手掌放進去,再道:“我這位君兄便是天下第一鏢“天龍鏢局”的君四公子,又是門五魁門'的大弟子君情,你說有沒有資格見上春妃姑娘一面呢?”

  “啊!”老鴇不由得一聲驚呼,不敢相信地打量著君情,就像是在看一隻大熊貓一般仔細。

  君情哂然一笑道:“媽媽有什麼疑問嗎?”

  “我的天啊,我居然能見到這樣傳說中的英雄人物,還以為是身高人大,氣蓋天地的巨人,卻沒想到竟是這麼英俊,這樣平易近人。”老鴇不由得揉揉胸道。

  君情見她說得如此天真,不由得莞爾。

  “怎麼了?”絮隨風發現林峰的臉色有異,不由得驚問道。

  宗定邦也立刻向林峰望去,也發現林峰那本來充滿傲氣的臉此時有些陰沉。

  “黑白無常來了!”林峰沉聲道。

  “黑白無常?”宗定邦不由得一驚問道。

  “不錯!'天妖教'的黑白無常,大家小心了,我要突圍而出,與你們不相干。”林峰解釋道,同時身子如飛鷹一般撲向黑炭馬。

  “宗少俠與貴屬下快進酒肆。”絮隨風低喝道,同時身形一展來到酒肆之中,這是一塊比較空曠的地方,四周是低矮的小山坡,酒肆之前便是官道,幾棵禿樹和幾株小松便點綴了這全部的冬景。

  沒有看到黑白無常的身影,但是黑炭馬的不安與林峰的話卻不得不叫人去思索。

  “黑白無常真的來了嗎?”宗定邦有些懷疑地問絮隨風道。

  “我沒有感覺,但林公子的感應力之強應該是沒有錯因為他與黑白無常交過三四次手,所以他的看法並非空穴來風”絮隨風毫不懷疑地道。

  “唏律律!“駕駕!”林峰策馬選定向官道倒退回跑。

  絮隨風有些大惑不解,宗定邦更是不明所以。怎不直闖而回跑。

  “嗖嗖”四支勁箭向林峰當頭射到。

  “嘿!”林峰一聲悶喝,肩頭的披風竟在剎那間變成了一塊雲。

  四支箭並沒有聲息,也根本就沒有起到任何殺傷力,只是全被林峰捲入了披風,收回馬後。

  四名箭手張開大弓,從山坡之上露出了身影,宗定邦與絮隨風等人不由得不佩服林峰的警覺。

  “他真的能和黑白無常交過三四次手嗎?”宗定邦真的有些不敢相信,林峰憑什麼與黑白無常這兩個凶魔交手這麼多次而絲毫無損。

  絮隨風對宗定邦一問並不意外,因為他當初也有些懷疑,只是有人告訴他而已,自從他和林峰在竹筏共同退敵,使山魈狼狽不堪時,他始有一些相信但那還是存在一絲僥倖,而這一次卻是真實得很,單憑那超常的靈覺就讓人不敢小看。不由得低聲道:“應是真的,而且只是單身。

  林峰“哈哈”一陣大笑,豪氣沖天地道:“黑白無常、山魈、連心四劍有本事就給小爺出來,何必藏頭露K。”

  “唏律律!”黑炭馬人立而起,只是後兩蹄倒踏兩步,竟被林峰提得倒調馬頭,從官道向龍口的方向疾衝。

  才沖得四五丈,便“嗖嗖……”一排疾箭射到同時官道的路口林邊湧出十位箭手,依然沒有黑白無常與山魈的踪影。林峰身形一伏,完全平行於馬首,手中的披風抖了出去,在馬首之前形成一道屏障;就像海浪一般鼓動,形成一股波形的氣流,使得十支勁箭在虛空中滯了一滯,披風就像是一隻有生命的巨口;四周向中間一包竟將十支勁箭完全包裹住。

  這是什麼功力,宗定邦與四名屬下心頭駭然,這才知道,林峰剛才對他們己是足夠手下留惰了,不由得對林峰又心生了一絲好感;同時心頭有些不安,這樣龜縮,是正派人的作風嗎?還自稱正派中人,卻不敢對一個勇於與邪教鬥爭的人施以援手,宗定邦有些臉紅了,想到剛才林峰對正派中人的評價,不由得咬了咬牙。

  馬首疾轉向普渡方向衝去,這之中的過程利落之極;可見林峰的馬功極為精湛,配以良馬黑炭,才可以達到這種表演性的效果;林峰毫不停留;但這一次人卻不在馬背之上,夾於馬腹之下,盡揀一些低窪之處飛馳。

  這一面同樣有,人數也有十個,在酒肆的後山也衝出了七八個箭手,己完全把林峰包圍了,這是一個比較大的包圍圈,只有迴路稍微人數少一些,而去路的箭手是最多的。

  “終於都出來了,黑白無常、山魈、連心四劍,居然甘心作縮頭烏龜哈哈哈……”林峰大罵著,一快的長笑,根本就不把自己身陷重圍的事放在心上,只憑這份豪氣就叫人心折不已。

  不知什麼時候,宗定邦居然發現有些崇拜起林峰來。

  剛才林峰所喊的任何一個名字都足以在江湖叫得響,而這些人卻全都來圍攻一個林峰,這讓人不敢信,林峰只是一個還帶稚氣的大孩子。

  宗定邦有些汗顏,而絮隨風卻有些無奈,他當然不會不出手,只是還未到時候,雖然他已是老江湖,可面對著如此強霸的對手,也不由得手心冒汗,宗大及四人也畢竟是正派出身,對林峰的這種豪情也不由得佩服萬分,但卻始終覺得自己生命可貴,並不想出手,只是恨剛才為什麼不把劍送給林峰,那店老闆此時卻呆若木雞,他從來都未遇到過這種場面,竟嚇得縮到一個角不敢出來,還有其他剛才在看熱鬧的客人,此時也驚若寒蟬,哪還敢再看。

  林峰的馬再改方向,不從官道跑,竟從山坡上與官道平行地向龍口那邊衝去,這邊是人手最多的一面眾人大惑不解,為什麼林峰不選少的一面卻選人手最多的一面呢?只要突出重圍再繞道而行也並不會多花很長的時間,而這豈不是送死嗎?

  四周的包圍圈立刻向林峰縮小,只要將林峰圍在幾丈內,就是神仙恐怕也逃不過這些勁箭與高手的襲擊。

  林峰一聲冷哼,他完全能夠把握到眼下的境況,一個不好,只有死路一條,他只有賭一賭。“虛則實也,實則虛也”,這是他賭的籌碼。

  藉著山坡的凸凹不平,林峰很輕易地接下那十名箭手的幾輪強攻。

  林峰突再轉至馬腹之下,已離十名箭手不過五大之距離。

  這時黑白無常出現了,“連心四劍”也出現了。黑白無常分別夾於官道兩邊的方向,而連心四劍卻在退路上的四名箭手身後。

  林峰贏了,他賭贏了這一關,守在這十名箭手身後的正是山魈,是黑白無常、連心四劍這幾人中最弱的一環。

  林峰並不懼怕箭手,他有一半的希望從十名箭手的身邊在四周末合攏之時衝過去,而山魈也根本就無須懼怕,因為他已經斷了三根腳趾。所受的凍傷在這樣短的時間裡並不容易恢復。

  林峰再擋下一輪勁箭之時,己與十名箭手只有四丈遠。但黑炭卻中了一箭。

  這箭是有毒的,林峰可以不怕這箭上的毒,但馬兒卻不行。林峰知道已無能為力挽救黑炭的生命,所以在最後一輪箭射到時,他並沒有為馬兒擋,也並未擋,因為他只在馬腹之下,完全地擋住了這一輪箭,這時十名箭手已在三丈內。

  箭手射箭,林峰也射出箭,絕沒有半分憐惜,絕沒有半分猶豫,這是剛才以披風所接下的對方凶器。

  黑炭慘嘶一聲,牽動了酒肆內所有人的心,然後在紅著臉、羞愧溢於臉上的眾人眼下,頹然伏倒在地。

  絮隨風想動,黑白無常已掠過了酒肆,他們的目標只是林峰,對其他人員並不關心,他們甚至也不想理會絮隨風到底走了沒有,因為他只見到林峰的馬;而未曾見到絮隨風,他甚至連林峰剛才比鬥都未見過,因為他不想驚動林峰,他也知道林峰有超常的警覺,他也嚐過這之中的厲害,所以他便繞開一個大圈,將之包圍之後再向中間逼進,但還是在未至理想位置之時,便被林峰警覺,所以他這次不想讓林峰再逃走,這樣的機會已經太難得了。

  絮隨風沒有動,只能一聲暗嘆,他並未死心,他知道林峰絕不會這麼快便死去。

  在絮隨風的眼下,黑炭馬倒下了,但卻並未傳來林峰的慘叫,而是從黑炭馬倒下的地方,飛出了十支勁箭,忽快忽慢,但卻目標不改,每一支箭盯上了一名箭手。

  林峰絕不會這麼容易便喪命的,在他射出十支箭和黑炭馬失去平衡的時候,他的身子縮成一團,離開了馬腹,以球的姿勢在枯萎的草上,在淒厲的風中向十名箭手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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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三章連心四劍
  這是林峰自創的絕活,在坑洼之中不僅可以避開兩旁射來的箭而且利落異十名箭手都感覺到了殺氣,很濃的殺氣,只是從那一支支很普通的箭身上散發出來的,而且那勁箭似乎已罩住了他們,使他們不得不躲,不僅躲,還要出弓。他們已經來不及抽出身上的兵刃。

  “砰!砰!砰……”十聲暴響,十張勁弓無地繃斷,但也撿回了十條命,這“追風逐月”的手法曾叫絮隨風吃驚過,而這一刻,卻叫黑白無常吃了一驚,他們也深知這一手法之妙、絕。卻想不到林峰同時發出十支勁箭依然具有如此驚人的威力,真叫他驚駭不已但他們已經沒有多少機會,山魈已經發動了他的攻勢。

  他靜候在一處低窪的地方,此時卻像一顆巨大的隕石從天而降他的刀便以劈山之勢向林峰蜷曲的身體斬去。

  刀未至,風雷之聲卻很大,地上的枯草已被蓄足了勢的一刀產生的刀氣絞成碎末。

  林峰感覺到了這股強大的壓力,他也感覺到了殺氣,如冰水瀉落的殺氣,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在岸上的山魈的確是一尊魔神,加上對林峰的怒恨,幾可要食其肉寢其皮的地步。

  山魈從來都未曾受過那種窩囊氣,不但三隻腳趾被切斷,而且還受到冰河浸泡之苦,怎不叫他很得林峰牙癢癢的,因此,這一次的伏擊;絕沒有半點留手“喝!”林峰一聲低喝,像旁邊一滾,那是一塊比較高的位置。

  刀氣被牽動,山魈的刀鋒偏了一偏,依然罩定林峰。

  “當!林峰的刀隨身體極直而若彗星的尾巴一般,掃在山魁的刀身上。

  這也是全力一擊;但並不是硬擋,林峰絕不能給山魈的刀勢逼死,否則他只有死路一條,因此,他唯有將山魈的刀禦開。

  山魈給林峰這橫向一掃,刀鋒和身子立刻向一邊斜滑而去,那高大如山的身體在地上添上了一道巨大的影子。

  林峰想藉力射開。但一道兇猛無比的勁風從右耳襲到。

  是山魈那隻並未失去足趾的腳,在身子斜斜滑落之時,並不能影響他腳下踢出的速度。

  這一隻腳上附有鐵皮,林峰斷定,但這也激起了他體內潛藏的魔性,林峰沒有避,但“柳眉兒'卻並未能及時上削,因為他的敵人並不止是山魈,還有十名箭手。

  “叮!叮!當!”

  “柳眉兒”以一種很美麗的弧線截斷兩柄攻來的短槍,雖然槍很利,但對於'柳眉兒”

  來說,卻是不堪一擊的廢鐵,林峰的短刃也在同時與山魈的腳相擊,鐵皮被擊穿,又見了血,卻不知是否又斷了腳趾,林峰沒有機會細想。

  在山魈發出一聲慘叫時,他也“吼”地一聲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暴叫,他感覺到一陣尖銳的細針射入了體內,是那兩柄短槍裡射出來的,短槍的槍柄,中間有一線空隙細針便是安裝在裡面。

  林峰不僅中了針,同時也被山魈那巨力的一腳踢得要離地而起,林峰並不甘心被細針暗算,他在離地之際,右腳以不可匹敵之勢蹬了出去。

  兩名箭手本被林峰刀上的內勁震得有些麻痺,卻不想林峰受魔氣沖擊後,如此凶悍。

  “哇!”一聲慘叫,一名箭手的五臟俱裂,林峰這一腳剛好踢到他的腹部,一口鮮血噴了一名正挺槍來刺林峰的箭手臉上,致使那名箭手手中的槍緩了一緩,使得林峰減少了一槍之危。

  這些短槍設計得都很精巧,內藏細針正是專對付各種寶刀寶劍的,針全是用劇毒熬練,不過林峰卻沒有此種顧慮,他體內的魔血並不懼任何毒物,不過也痛得呲牙咧嘴。

  林峰借一撐之力,加上山魈的一撞之力,使他的身影滑落得更快,林峰很自然地便縮成了一團,這又是一個高地,以斜坡下滾,快捷異常“嗖嗖”林峰滾過的地方插滿了一排排勁箭,全都是以手甩出的,其力道也大得很,有兩支劃破了林峰的皮肉,但卻未能將林峰釘在地上。

  血水使林峰那藍色的緊身衣染成了紅色。

  林峰一聲都不哼,他的身體突然一伸,兩隻腳迅速踏在兩支刺來的槍桿上,全憑後臂用力,在地上一彈,腳尖一引手肘在地上一撐整個身子竟在兩杆槍身上立了起來,這是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怪招,林峰也只是兵行險招因為有三支短槍在下邊等著他,若不想陷入苦戰之局。只能兵行險招。

  在兩名箭手一驚手中的勁箭向林峰腳上刺到之時林峰的刀似一道淒美的晚霞已經抹過了兩人的咽喉。

  兩人來不及慘叫也不能慘叫,林峰所取的角度異常刁鑽,甚至沒有考慮到什麼招式,似乎並沒有招式,林峰並不很熟什麼招式,在這種一眨眼便立判生死的場面他沒有時間去想什麼招式,能殺死人,能以最快的方式將對方殺死便是最好的招式,簡單、刁鑽、詭秘,當然這些招式沒有很好的功力做基礎根本就行不通,因為他達不到那種角度和速度,也完不成那些高難度的動作。

  林峰並沒有停留,他也是人也伯痛,但怕痛就要趕快逃命,兩隻腳在快要鬆脫的槍桿上一踏,整個身子就像一隻斜斜鑽天的大鳥向包圍圈外飛掠而去。

  這一切看在酒肆中幾人的眼中,把他們的魂魄全都給牽動,緊張得每一根神經都繃成了拉滿的弓弦,手心已經緊捏了一把汗他們總算知道了什麼叫驚心動魄,什麼叫勇不可擋了。

  “走,不要再留在這裡!”絮隨風低聲地提醒幾人道。

  此時,所有的人都幾乎向林峰聚去,居然有三十多人,若不是宗定邦等人親眼所見,就是打死他也不敢相信這只是專門用來對付林峰一個人的,這不禁讓他相信了江湖中傳說的江楓,這是個謎一般的殺手。

  “絮前輩,他是不是江楓?”宗定邦終還是忍不住地問道。

  絮隨風望瞭望宗定邦那期盼的目光微笑道:“他不是,他是貨真價實的林峰,這是'五魁門'傳出來的消息。”

  “那你是'五魁門'派來照顧他的嗎?”宗定邦不由得驚問道。

  絮隨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並未作出任何回答。“嗖嗖嗖!”五支勁箭橫空交錯地射來。

  “呀!”林峰在空中一聲厲喝,腰中纏著的披風內外立刻散漫開來;形成一塊布幕,將五支勁箭全部掃落。

  三道銳利的刀風從前方逼來,是三名拿刀的箭手,這已是老朋友了,林峰認識,在那天晚上,十家鎮的巷子中交過手,這幾名拿刀的箭手比拿短槍的箭手武功要勝上一籌,林峰知道他們不好對付,他知道剛才的五支勁箭,有三支便是這三人所射,動力很大,幾乎要刺穿披風。

  林峰遇變不驚,手中的披風化成一塊布幕向三人罩去。

  三名箭手的眼睛一暗,林峰的踪影已失,眼前只有一件淡藍色的布幕。

  他們並不知道林峰到底在被風後的哪一角落,但卻知道林峰那似雷霆的一擊如何厲害。

  披風被絞成無數殘破的蝴蝶在空中飛舞,隨著呼嘯的北風逐漸飄遠。

  林峰並沒有在披風後撲向他們,在以特殊手法擊出披風後,林峰已經力竭,身體隨著下墜

  山魈並沒有因兩隻腳受傷而減退了自己的兇猛,反而似一隻受傷的猛獸向林峰反撲而來,還有幾名箭手正在趕至,黑白無常也不過五丈遠林峰把這短短的一瞬運用得非常好,非常巧,並沒有浪費任何千萬分之一秒的時間。

  此時依然不會,這是最後也是最緊要的一段時間;林峰並沒有錯過任何機會,而且會製造出有利的機會。

  在三名箭手將被風絞碎的那一剎那便是最好,也是最有利的機會,林峰的刀與短刃,竟以兩種完全不同的弧線劃出,這是給逼出來的,林峰也想不到會劃出兩道如此好看的弧。

  三名箭手在絞破披風之時立刻感應到下身湧來的刀氣,很烈很霸道三人被刀氣一逼,不得已只一個翻身,從林峰的頭頂翻過去。

  林峰正是要這一著,正是等待這一刻。

  山魈一見形勢不好,他胸中早給仇恨之火燒得快要爆炸,怎肯讓林峰就這樣揚長而去呢“啊”地一聲大喝,手中的大刀竟被當作暗器拖起一道淒美的射線向林峰的後心射去,同時兩隻眼睛竟似冒出火焰一般,掀起一股炙熱的勁風向林峰猛撲過去。

  箭,像雨點一般地射來,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這是最後決定生死的一刻,不過離林峰最近的是山魈也有近一丈遠,再就是黑白無常及數名箭手,只在兩丈開外。

  林峰心中一凜,他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向前是一陣箭雨,向後,卻是飛射而至的大刀與瘋獸般的山魈

  他不想自己變成刺猬,所以他突地剎住身體,魔氣上湧,在完全的危機之中使他的魔性大發。

  轉身一刀。

  就只是普通的一刀,但無論是角度,還是力度都恰到好處。

  “當!”林峰身子一振,那柄射來的大刀斜飛而出。

  “呼!”山魈那如山的身影竟在先後一息時間內至了林峰的頭頂。

  林峰握刀手臂有些酸麻,這雀起鬼伏的幾息之間實在不下於在千軍萬馬中衝殺那樣驚險和耗神耗力。

  “噗!”林峰上身向後微微一仰,一道灰影從林峰的口中飛射而去。

  “哚哚……”一排排勁箭插入林峰退路之上,若林峰未轉身。定會被插在地上。

  “轟!”“耶啊”一聲暴響,兩聲慘叫。

  林峰身子就像是一隻飛射而去的球,貼著地面狂滾而出,拖起一地的血跡,將那些插入地面的勁箭盡數沖倒,去勢不止。

  山魁一手摀著小腹,一手摀著右眼伏地慘嚎。

  他絕沒有占到很大的便宜,右眼被林峰口中飛出的灰影幾乎擊裂,不僅如此,林峰那短刃也若鬼魅一般飄忽突然地插入他的小腹,抽出一道血泉。

  黑白無常大驚,想不到林峰如此勇狠,竟硬受山魈一掌,來個兩敗俱傷的打法黑無常立刻落於山魈的身旁,迅速給他點穴止血,拉開山魈左手,卻發現山魈的右眼上有一灘綠色的痰狀物體,心下一驚。

  “給我殺了他!”山魈嘶啞著聲音叫道。

  白無常風一般掠過山魈向仍滾動不休的林峰追去。“一定會的!”黑無常也狠聲道,同時也鬆了一口氣,山魈右眼之上竟有一攤痰,這樣,這隻眼睛便不會廢去,休息一段時間自然會好。

  “我眼睛是不是瞎了?”山魈的聲音逐漸恢復了冷漠,果然是凶人,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調節好心神。

  “沒有,只是一口痰而已,不過沒有一個月的修養,恐怕也不能好;不過山壇主以現在的心境,對傷好轉會有很大的幫助。”

  山魈有些虛弱,肚子裡的腸子也斷了數節,冷汗一直在冒,嘴唇已咬出了血水,痛苦地又從嘴中蹦出字:“真狠!

  黑無常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知道山魈這兩個字是說誰的,作為這樣一個凶人,居然說別人狠,可見林峰的狠厲達到什麼樣的程度。

  林峰的去勢一盡,立刻挺直身子,又“哇”地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眼神有些暗淡,他錯估了山魈的狠勁;這人簡直是一個魔鬼,兩隻腳都受了重創,還是這般凶狠,若不是那口痰使山魈的攻勢一斂,掌力消減,恐怕此時定已經爬不起來。

  白無常見林峰居然還能夠站起來,心頭一凜,殺他的決心更甚,手中的哭喪棒上的殺氣立盛。

  林峰的腦中還是一片清明,知道白無常這一擊定是霸若雷霆,以此時的狀態只有死路一條,強提一口真氣,拔腿便逃。

  林峰的五臟就像被火灼過一般,欲裂、欲焦,冷汗直冒。

  “想跑,你是死定了。”白無常一聲冷哼道。

  連心四劍也有兩人追至,另兩人卻在山魈的身邊,山魈乃赫連天道的得意弟子,雖然地位比黑白無常要低但卻也是尊貴異常,幾乎算是連心四劍的半個主人,其他人則沒有這幾人的身形快,也不好射出勁箭。因為這三人剛好擋住了林峰的背影。

  林峰心中叫苦,一邊逃,一邊從懷中掏出道教療傷聖藥,一口氣吃上五顆,但是並不能使他立刻恢復,只是幾道清涼之氣暫使那炙痛的五臟減輕了痛苦。

  白無常、連心二劍越追越近,只剩下不過兩丈距離而已,若非白無常在山魈身邊停了一下以為林峰再也爬不起來,才有此失誤,否則林峰此時恐怕正在和牛頭馬面賽跑了。

  慌不擇路之下,向左邊的樹林裡鑽。

  白無常真懷疑這小子是不是人,居然受了這麼重的傷,一身血肉模糊,仍然這麼能跑。

  他當然不知道林峰從小就開始練習長跑,而後又身俱血芝之魔氣,這是一股林峰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氣息,使林峰的體能變得比常人更要強上數倍,此時,林峰全靠體內的一口魔氣在起作用,但也快瀕臨崩潰的邊緣

  君情淺飲著杯中琥珀色的美酒,一邊靜看著這依紅偎翠的喧鬧場所。

  鑑於君情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所以龍佩並不想顯得太過荒唐也便沒有再找來姑娘相陪。

  “龍兄,是不是因為我使你不能痛快地找樂子呀?”君情見龍佩與走過的姑娘眉目傳情,不由得笑問道。

  “嘿嘿!”龍佩一陣子笑道:“君兄乃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又身份尊貴,若叫一些庸脂俗粉,豈不讓你失望。”

  “哈哈!”君情爽朗地笑道:“龍兄原來是有此忌,難道你不知道這裡本就是比較庸俗的地方嗎?在這裡來的人高雅的、尊貴的也不少。只是因為這高雅、尊貴做得太少乏味了才會來沾點庸俗之氣而已,入鄉隨俗,既來之則安之,有何顧忌可言。”說完一口飲盡杯中的酒,射出兩道似笑非笑的眼神。

  龍佩一愣。旋又笑道:“君兄果然高見,我這便去叫”

  君情望瞭望龍佩那急不可耐的樣子不由得搖頭笑了笑道:“可別把最差的兩個找了過來哦,相信這裡除了春妃之外應該還有紅牌,對嗎?”

  “哦,我知道了,這個君兄不必擔心!”龍佩應道,說完轉身向一名走過的花枝招展的妓女柔聲道:”春蘭,去把媽媽找過來。”

  “喲,三少爺,是不是要姐妹們來陪你呀?是的話少爺你就不要煩媽媽好了,我再去找幾位來,便由我們幾人服侍公子爺好啦”那被叫做春蘭的妓女嗲聲媚氣地道,輕移蓮步緩緩走過來一把摟住龍佩的脖子,膩膩地道:“怎麼樣,我的三少爺? ”

  龍佩在她的臉上重重地擰了一把,再回手在她那肥滿的臀部拍了一掌,嘻笑道:“今日個,本少爺要陪客,你不行,下次本少爺再來找你,還不快去把媽媽找來。”

  “嘖!”春蘭重重地在龍佩臉上親了一口,媚聲道:“三少爺說話可要算數呀,奴家下次就等著你,到時候可別推辭哦!”

  龍佩摸了摸被親的地方,不由得笑罵道:“小騷貨,本少爺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來著,還要這麼哆裡哆索的。”

  君情不由得莞爾一笑。

  “喲!公子笑起來真是帥呆了,您便是三少爺的朋友嗎?唉——”春蘭一聲嘆息。

  “你嘆息個什麼勁?”龍佩奇問道。

  “奴家是嘆,若娘家能陪這位英俊瀟灑帥呆了的公子爺,就好了,就算是減壽三年我也願意幹,可恨我的三少爺卻不要人家陪。”春蘭幽怨地媚了君情一眼道。

  “原來是這樣!哈,那你還是不用早死三年算了,快去找媽媽吧!”龍佩重重地拍了一下春蘭的臀部笑道。

  “真狠心!”春蘭低怨道,又旋風一般轉到君情的身邊,一把靠在君情的懷中,在君情一錯愕之間,紅紅的嘴唇便重重地印在君情的臉上,旋用胸部猛地擠一下君情的胸口,這才在君情臉一紅的當兒立身而起,向兩人拋了一個媚得可以擠出水的秋波巧笑道:“二位公子慢慢談,奴家這就去找媽媽。”

  說完轉身一道香風般地歡暢地走了開去,'哈哈!”龍佩不禁一陣大笑。

  君情愕了愕,不由得也跟著爆出一陣大笑。

  “龍兄,這裡的姑娘們真是好辣,居然把你的臉嘴親出血印來了。”君情笑得有些憋氣道。

  “你的臉還不是一樣。”龍佩也歡聲笑得打跌道。

  原來,兩人的臉都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口紅印,鮮豔欲滴。

  “哈哈……”兩人又同時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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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四章聖門之威
  樹林並不很稀疏,雖然冬天很多樹都己經落葉了,地上狼藉一片,但這裡的松樹卻有很多依然有一片生機在勃發。

  風吹過的時候並不是根凜冽,但松濤卻是異常讓人心曠神恰當然;這並不包括所有的人,至少林峰此時便是急如焚,他已經清楚地感應到白無常那濃烈的殺氣與連心四劍兩人的殺氣,這三道殺氣擰成一團,已緊緊地罩住他,破壞他的意志。讓他感覺到有些氣餒,甚至有些失去逃生的信心。

  本也如此,由無常等三人越追越近,而林峰卻強烈地感到虛脫,步履有些踉蹌“哼看你還能撐多長時間!白無常狠厲地冷笑道有說不出的陰森。

  林峰一聲不哼,又迅速踉蹌地衝出幾步似是已經力竭,又似是踩著了滑溜的東西,猛地仆倒在地就在白無常正在得意之時,突然,幾道黑影帶著尖厲的呼嘯從林峰滑倒的頭頂掠射而至。

  白無常與連心二劍三人根本就沒有看清楚是什麼東西他們剛才把心神完全放在林峰的追捕上,見林峰仆倒還以為是力竭,得意之下,完全來不及看清是什麼東西。

  無論是什麼東西,他們都得避,光是這破空之聲就知道,這數道黑影絕對不好惹。

  “砰!砰!”白無常的哭喪棒硬擋兩記,他不想因任何東西而浪費他殺林峰的時間,所以他並不想停頓爭取在對方來救之時,將林峰殺死於棒下。

  另兩人卻向兩旁翻去,也是從兩邊向暗藏的敵人展開圍襲。

  白無常身子一震面前爆出兩團黑霧,而那落於地下的黑影也同樣爆出一團煙幕。

  “哧!”一道風聲響過,白無常一聲大喝,向林峰僕身的地方猛砸而下,他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只有一片黑色的煙幕散發出嗆人的辛辣之味。

  “轟!”白無常感覺到自己的哭喪棒沉沉地擊在上一股強大的反震力使自己的手臂有些發麻。

  林峰不見了,到哪兒去了?白無常憤怒到了極點。

  “呼呼!”數道勁疾的破空之聲向他飛來。

  白無常根本就看不見什麼東西,黑霧太濃;他知道對方也並沒有看見他;只是聽到那一聲暴響,才會根據聲音射出不知名的暗器,白無常氣得快要發瘋了,如此可惡的對手,但他明白,絕不能生氣,他也不想再次成為被攻擊的目標,所以他只有避開這幾件暗器。

  身子輕輕一旋,在陣陣松濤的掩護下,他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有暗器,撞在樹上、地上的悶響,此時,白無常聽到了連心四劍兩人發出的悶哼之聲,顯是吃了點小虧,然後一切都歸於寂靜。

  良久,由無常聽到了有箭手奔到的聲音,他再也顧不了對方是否在待機攻襲,“噌”地一聲,縱上一棵樹梢。

  黑霧還是很濃,幾乎籠罩了方圓近二十丈,不過在樹梢之上由於風很大,空氣易流迅疾,霧氣幾乎已吹散;他也並沒有受到任何攻擊,但卻看到了數道身影,已在兩里之外疾去,赫然;林峰正在其中。

  “向龍口方向,追——”白無常氣得暴吼道,便立刻展開身法在樹梢上一行。

  樹林的黑煙也不知道幾時才能夠散開,不過黑無常也上了樹梢,追著白無常的身影狂追而去——

  “二位公子爺,是不是先要找幾個姑娘過來陪一陪?待會兒待春妃姑娘節目完了再去找她呀!”老鴇搖曳生花地走來笑問道。

  “還是媽媽知道我們的心意;我們要百葉與青桐兩位姑娘來陪我們喝喝酒。”龍佩端起注滿酒的杯子嘻笑道。

  “百葉、青桐,三少爺,她們二人正在陪客,奴家去給你換幾位姑娘如何?保你滿意!”老鴇有些為又有歉意地道。

  “什麼客人如此重要。若我不是要她們兩人,我自己早就叫了,還找你來幹嗎?”龍佩有些不高興地道。

  “既然龍少爺執意要叫,奴家就去安排一下吧,否則君公子怎能盡興呢!。老鴇曖昧地望了君情一眼媚聲道。

  “去吧,叫來了本少爺不會虧待你的;哦!”龍佩摸了老鴇的臉蛋一把嘻笑道。

  “這個奴家自是知道公子爺對奴家的照顧,否則,我這春妃閣何能有今日,老鴇膩過來在龍佩的臉上親了一口媚笑道。

  “媽媽,春妃姑娘的節目還有多長時間可以開場呢?”君情禁不住地問道。

  “快了,看把公子急得我一定會為公子疏通疏通相信春妃姑娘定會對你動情的,嘻嘻……”老鴇嬌聲道。

  “這就要看媽媽的啦,我倒要看看這天仙般的美臉動情到底是什麼樣子!”龍佩曖昧地向老鴇笑了一笑

  道

  君情端起酒杯陷入了沉思,對老鴇與龍佩的表現似是一無所見。

  “快去吧,我這位君少爺還要等她們來斟酒呢!”龍佩笑著拍拍老鴇那豐滿的臀道。

  “那奴家就先行告退啦!”老鴇風情萬種地福了一福搖曳地走開了。

  “龍兄,這春妃閣是誰開的呢?如此規模?”君情沉吟了一下問道。

  “這是福順成的產業,至於這個福順成我也沒見過面。”龍佩愕了一下應道。

  “福順成,就是那個傳聞皇親國戚的福順成?”君情疑問道。

  “不錯,不是他還是誰只有這國舅大人才有這樣大的手腕,官府都成了他的爪牙,在這裡的三家最有名的青樓便有兩家是福順成的,這人在全國各地都有青樓生意、秦淮、江南各地都有春妃閣與醉花園,而春妃與搖花二位名妓則經常遊走於各地,全由福順成安排,每到一個地方都有很多高手護花,真弄不明白那老兒到底是什麼三頭六臂之人。”龍佩有些不忿地道。

  “那春妃是他一手栽培的嗎?”君情平靜地問道'哦,不要緊的,春妃雖然是他一手栽培起來的,但現在名列當世五大名妓,身份又不同了她們都是身份超然已是自由之身,她們若願意出嫁,福順成絕不會阻止而且還宣稱,若是春妃和搖花看上了誰。他還會送上嫁妝五萬兩白銀呢,你就放心去追吧,不但賞銀多多,而且這美人更是無價之寶!”龍佩有所悟,神秘兮兮地解釋道。

  “哈哈……給你這一說,真個把我的心給打動了,倒真想見識見識這無價之寶怎樣風華絕代法!”君情道。

  “嘿,當今之世,有幾人不想一親這幾位美人的芳澤呢,只不過能像君兄這樣有資格的人恐怕不多。”龍佩笑道。

  “見過了再說吧。”君情應了一聲腦中卻又升起了杜娟那似喜似嗔的面孔,那讓人心醉的眼睛,不由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咦,君兄有心事嗎?怎麼想到去見春妃這樣的美人兒卻來嘆氣呢?其實你放心,我都對你很有信心,以你的人才,去俘虜她的芳心,應該不難的。”龍佩誤解地道。

  君情並不想解釋,只是苦澀地笑了笑。龍佩卻不禁搖了搖頭,飲了一杯酒。

  林峰的神誌竟漸漸變得模糊,他只知道是絮隨風背著他在跑,身體就像騰雲駕霧一般,他還似乎記得,宗定邦也在他的身邊,可是後來他卻完全失去了知覺,他體內的真氣虛弱之極,而且山魈那兩隻手掌印上去,絕不是好玩的,剛才全憑一股求生的意志與魔氣的支持才能夠跑出那麼遠,而此時幾乎是完全癱軟。

  絮隨風背著沉重的林峰盡在山林中打轉,他知道黑白無常豈是易與之輩,剛才只不過借點僥倖與出其不意,險險地救下林峰,否則,恐怕連自身都會陷入那種挨打的局面,不過最麻煩的是林峰的血流未止,雖然逃過了黑白無常的視線卻逃不過對方順血蹟的追踪。

  “前輩;我們要找個好地方為林兄療傷,否則恐怕林兄會失血加上重創而亡。”宗定邦望著林峰血肉模糊的身子擔心地道。

  “他媽的,天妖教的箭真毒,居然箭桿也做出刃口來,真是陰毒。”宗大罵罵咧咧地道。

  “的確很陰,這似乎是專為林少俠而製的箭一般,這種箭想要射中目標並不易,但用來設伏卻是又方便又陰險,奶奶的,這'天妖教'也真是可怕。”宗大身後的大漢附和道。

  “呸!'天妖教'算個狗屁,這麼多人來對付林少俠一個人,最後還不是落個損兵折將、灰頭土臉的下場?”宗定邦身邊的方臉大漢不屑道。

  “的確也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遲早會讓黑白無常追上的,不若我們分頭行動,你們負責引開黑白無常的追踪,唉,還是不行!”絮隨風有些苦惱地道“怎麼不行? ”宗定邦驚異地問道。

  “噌噌噌!”一簇乾枯的茅草中傳來一陣野獸奔跑的聲音。

  絮隨風心頭一喜,道:“有了,你們趕快把那隻小獸給逮住。”

  宗定邦幾人一愣,見那“噌噌噌”的聲音由遠而近,見絮隨風這樣一說,肯定有他的道理,幾個身形立刻向那奔跑的小獸撲去。

  “喳”的一聲,那小獸似乎覺察到了危機,立刻定身,然後”噌噌”地向右側飛跑。

  但四名好手豈是這樣沒用。只幾個起伏,宗定邦便低叫道:“是隻兔子!

  “我們分開走,你用兔子血引開黑白無常,若還是不行,只能怨他命該如此。”絮隨風果然而堅決地道。

  “那好,前輩要小心呀!”宗定邦頷首道

  “你們也要小心,千萬別與他們正面交鋒。”絮隨風叮囑道,說完放下身上的林峰,以背上的蓑衣一裹;向山坡下的松林中躍去。

  “走——”宗定邦道。

  君情眼睛一亮,只見兩位略施脂粉,長身玉立,眉目如畫的美女盈盈走來,身上的衣服剪裁合度。顯露出飽滿玲瓏的曲線,誘人之極一名微帶幽怨慵懶之氣,而另一名卻巧笑如嫣,一臉風情。

  龍佩立刻笑臉相迎,歡快地道:“終於等到二位美人到來了。”

  “喲,三少爺,沒這麼嚴重吧,你心裡只有春妃姐,哪還記得奴家和青桐妹妹呢!”那一臉風情的美人巧笑道,身子若風中弱柳般地飄了過來。

  “我怎會忘了我的寶貝百葉呢,做夢都在想著你呀只可惜,我的大美人每天都這麼忙,哪有時間陪我呀,剛才要不是媽媽幫忙我也只得獨坐於此嘆氣啦,你看,我來了這麼久,這兩個位子還是空的,不正說明是在等二位美人嗎!”龍佩一把扯過那風情萬種的美人笑道。

  風情萬種的百葉,伸出一隻春蔥般的玉指,在龍佩的鼻尖重重地一點,“扑哧'一聲笑道:“算你還有點良心'旋又轉身旋風般向君情身上一靠嗲聲道:“章位是大名鼎鼎的君公子啦,真是英俊不凡,瀟灑蓋世呀,今天就由奴家陪您喝酒好嗎?”

  “真是喜新厭舊我還是由青桐陪我算了。啊,的小青桐比你這小百葉更有魅力,是嗎?”龍佩伸手拉過那慵懶的美女向懷中一帶。在臉上輕吻了一口,笑道。

  “嚀!”那青桐的臉上居然也升起了一朵紅雲,摟著龍佩的脖子不依道:“少爺在挑撥離間。

  “哈哈!”“扑哧……”幾人都忍不住歡笑了起來。

  君情也放開拘束學龍佩的樣子,攬住百葉那不多半分脂肪的小腹,向懷中拉,笑謔道:

  “我怎就沒有發現,青桐比百葉迷人之處哦,還是由百葉來告訴我好嗎?”

  百葉立刻摟著君情的脖子,撒嬌不依道:“奴家今日是來讓公子開心的,又不是來參加選美,公子就饒了我們姐妹好嗎?”

  軟語溫香,不禁讓君精心中一盪,忍不住在百葉那紅撲撲的臉蛋上輕輕地吻了一口,笑道:“有百葉這般迷人便足夠,若再比百葉迷人一點,恐怕活人也給迷死了,那樣又有何情趣可言,龍兄,你說呢?”

  龍佩不禁對君情另眼相看,笑道:“君兄所見極是,想不到君兄的情話說得比我們這自認花場老手還要動聽,真是佩服佩

  “扑哧,扑哧!”百葉和青桐見兩人如此逗,不由得都忍俊不住,掩口嬌笑起來。

  君情也不由得莞爾。

  百葉立刻給君情還一香吻眉間風情萬種地嗲聲道:“君公子真會逗,奴家遲早會被你迷死。”

  青桐也向君情飛了一個媚眼,幾乎快把君情給灌醉了。

  “真是花不醉人,人自醉,你們兩人把我給迷得醉醒了不行,大家為了公平起見,你們倆便先來喝上幾杯酒,才算公平,特別是百葉,剛才那句話不該說,好像我便是害人精一般,要罰”君情被二女逗得拋開所

  有矜持,完全融入到這和諧而熱烈的氣氛之中,這幾年在“五魁門”一切都注意身份,而此時卻完全解開束縛,這使君情不由得想起六年前在成都青樓瘋玩的情景。

  那時候已經十六歲的他,個頭很高;且又是一表人才武功又好,又有身份地位,總是有一幫嘍羅一般的兄弟們為他助威,打氣,在青樓打架鬧事,在青樓女子眼中,把他當個寶一般地看待,他最愛做的事便是為那些青樓女子出頭打架,正因為太過荒唐,他父親藉機將他送入五魁門,六年來修心養性後,再回憶起當年的事 不由得感到異常好笑。

  “喲!公子大氣一點行嗎!讓一讓奴家們嘛;奴家怎麼能與公子平起平坐呢,那不折煞了奴家嗎?”青桐那柔若燕語的聲音自有一種勾心逗魂的魅力。

  君情不由得向青桐拋笑望了一眼道:“好,青桐你喝不喝就由龍兄做主。我管不了,但百葉可一定要罰,你同意嗎?,

  後一句話轉向懷中的百葉笑問道。

  “既然公子要罰奴家,奴家也只好認命了,不知公子要罰奴家多少杯呢?”百葉幽怨道。

  “好,這麼乖巧,那我就少罰你幾杯,只要你喝一杯算了。”君情笑道。

  “龍少爺,還是你好,你不用罰我,憐惜奴家。”青桐不由得驕笑著在龍佩臉上吻了一口道。

  “你這麼可愛,我怎麼捨得罰你呢,我就說過你比百葉更迷人吧,將我都迷糊塗了忘記了找理由來罰你呢”龍佩調笑道。

  “公子又來了,回去百葉姐定會罰我喝酒。”青桐掩口笑道。

  剛喝完一杯酒的百葉一聽,不由得笑罵道:“去你的,又在冤枉我,我哪有這麼厲害。”說完又向君情撒嬌道:“君公子,你要為我申冤呀,你看百葉是這種人嗎?”

  君情與龍佩不禁都一陣蕪爾。

  “我看百葉不是這種人,是青桐說錯話了。龍兄你可不能姑息呀,該罰就得罰否則我可就對不起你懷中的美人兒呀!”君情望瞭望二女,轉又對龍佩笑道。

  “嘖!”百葉給君情來一個重重的香吻,嗲道:“君公子真好!

  龍佩不由得笑起來,望瞭望懷中的青桐,柔聲問道:“寶貝,你說話得罪了君兄的興師問罪來了,你說該怎麼辦?”

  青桐故意將面容一肅裝出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嗔道:“吧。”

  “哈哈……”龍佩與君情同時爆出一陣長笑。龍佩不由得重重地在青桐那玉琢的鼻子上重重一

  點。笑道:“真是好寶貝

  是由我代你罰了算了”

  “公子真好!”青桐一聲嬌呼,同時俏臉一

  龍佩的臉上“嘖”地一聲,重重地印了一口。君情不由得到了極點。

  君情不由得在心中大贊:真不愧是解語花,真可使得理解,那些文人騷客,為什麼對這些地方都情有獨鍾了。也明白了龍佩為什麼會單挑這兩個可人兒;想著心神不由得又飛到杜娟那似喜似嗔的俏臉上,同時,也在想那春妃到底會是什麼樣子,這兩人已算是可人,那一代名妓又會迷人到什麼程度呢?

  “哼我就知道你兩個婊子是假病,原來是因為有了個小白臉。”一聲怒喝,從樓梯口響起,驚斷了君情的思路。

  君情和龍佩同時扭頭望去,只見一名健壯如牛的大漢領著幾名帶著刀的漢子大步走了出來。

  百葉與青桐臉色立刻變得有些慘白,像受了驚的小兔子,依偎到兩人的身後。

  君情與龍佩立刻明白大漢所說正是針對他們兩人與百葉和青桐。

  “他們欺負你嗎?”君情柔聲問身後緊偎著他似在乞求保護的百葉“他們……他們變態!”百葉低聲恐懼地答道。

  君情立刻又似回到了六年前為青樓女子打抱不平的情景,手輕柔地撫摸著百葉那飄灑的秀發,柔聲道:“別怕,我會給你出口氣的。”

  龍佩也在輕拂青桐額前那有些零亂的劉海,對趕來的大漢根本就不理睬,只是對君情輕聲道:“這是府台的護衛教頭尤過之。”

  君情沒有應聲,只是斜斜地瞟了一眼正大踏步;氣勢洶洶走來的五人。

  “小子,識相的;給本大爺讓開,不關你們的事,這兩個婊子居然敢耍大爺我。”那大漢毫不客氣地大聲道。

  立刻有很多人的目光全都聚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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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五章胭脂寒露
  君情又收回目光,對偎在身後的百葉柔聲道:“寶貝,來,給我倒酒。”

  百葉有些膽顫地提起放在那特製的蒸籠上的酒壺,給君情勉強地倒滿一杯酒,依然將酒灑落了一些到桌上。

  “教頭,這是青龍幫的三少幫主。”一名帶刀的大漢小聲地對那壯牛般的尤過之低聲道。

  “青龍幫又怎樣,哼,老子尤過之從來不吃這一套。”尤過之不屑地粗暴道。

  “哦,你叫油過之,怎麼這麼怪的名字,怎麼不叫火燒之呢?”君情挑釁地道。

  “小子你找死!”尤過之身後的一名帶刀大漢為了拍馬屁,龍佩他不敢打,他對君情卻毫不客氣地槍上兩步,一巴掌扇了過去。

  君情淡淡的一笑,對那一巴掌毫不在意,依然端起酒杯,輕鬆地吮了一口。

  “呀!”那名大漢就像觸了電一般,慘叫一聲,飛快地縮回了手。

  “好酒,好酒,酒好美人更好!”君情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瀟灑地放下酒杯。

  百葉已經嚇得臉色蒼白,想到那來勢兇猛的一巴掌要是真落到君情的臉上,肯定會腫得如饅頭一般。

  那名大漢收回右手一看,只見掌心就像被人烙了一般,一點焦黃,痛得直冒冷汗。

  尤過之大驚,君情那輕描淡寫的樣子的確有一種莫測高深的震懾力。

  “妖術!”有人在低呼,的確有些像,誰也沒有看見君情如何出手他甚至連酒杯中的酒都沒有溢出一點。

  這之中只有兩個人知道是怎麼回事,君惰當然知道,另一個便是百葉,她很清楚地看到君惰那隻端起酒杯的手,中指翹了一下,雖然她並沒有看到那隻中指接觸到那隻大手掌,但卻知道定是與那中指有關,心下對君情更是驚佩得不得了,心中也稍為安心了。

  “你是什麼人?”尤過之臉色變得很難堪地怒問道。

  龍佩見有君情在,也變得灑脫自然起來,不慍不火地道:“你不配知道。”

  尤過之眼中精芒暴射罩定龍佩的臉冷笑道:“小子,別以為你老子可以護著你,就是你老子來了也要對大爺我客氣地說,大爺是看在你老子的面子上,才不和你計較,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龍佩臉色一變,就要動手教訓他,卻為君情一個眼色打住,只得怒視尤過之,眼中幾欲要燃著火來。

  君情打了個哈哈道:“有的人呀,總是打腫臉充胖子,兩斤草包,借來一張人皮到處裝個人模人樣,有人把他當一隻癩皮狗,可是拆開一看,原來是兩個快要爛的草包,真是可悲可笑,可憐之至呀!”

  尤過之臉色一變,目光變得異常狠厲,就像一把把刀,想將君情刺個透穿。

  “小子你到底是誰?若是故人之子,或可放你一馬君情冷哼一聲,打斷尤過之的話道:“你放心,我沒有也不想跟一隻變態的公狗有任何瓜葛,所以你也不配知道我是誰。”君情的話毫無迴轉餘地,直截了當。

  百葉、青桐,心中感到一陣快意,君情這樣明擺著是要為她們出頭,不由得感激地拋了一個媚眼給他。

  尤過之幾乎氣炸了肺,君情當眾這樣侮辱他,還是從來未有過的事惰,一向是作威作福的他怎生受得了這個氣,暴吼一聲:“找死!”雙拳推出兩道狂猛的颶風,拳未至一道森寒的殺氣已經將君情完全籠罩。

  百葉一聲尖叫,她也感到了那濃濃的殺氣

  君情有些驚異,這個尤過之的功力絕對不弱,也可算是一個高手;怎願屈就在一個府台家中做教頭呢,以這洶湧的氣勢,宮廷的侍衛也不過如此而已。

  怪異是一回事,但君情絕不會大意,絕不會坐以待斃。

  “嘶!”酒杯中的酒化成一道酒泉衝入九過之的拳風之中向尤過之的面龐射到。

  君情手中立刻多了兩隻筷子,象牙筷,但這一刻卻並不像是筷子,而是兩柄劍,無堅不摧的劍,以變幻莫測之玄機,在眼前尺見方內幻成一幕虛幻的影子。

  咦!尤過之一驚,立刻改拳為指。像是兩根鋼鑿毫無花巧地撞入那一幕虛幻的影子。

  “轟!轟!”兩聲悶震。

  君情晃了晃,尤過之向後倒退了兩步,眼睛瞪得像個大銅鈴不敢相信地望著君情。

  君情依然瀟灑自如,溫柔地對身旁呆若木雞的百葉道:“寶貝再為我斟一杯酒吧,那杯酒送給公狗喝了。”

  百葉這才醒過來,望望兇猛的尤過之,又望望瀟灑英俊的君情,不由得恢復了鎮定,提起酒壺又為君情斟了一杯。

  君情毫不把尤過之放在眼裡,傲氣逼人,或許是故意激尤過之,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主動在百葉那還有一些蒼白的臉上吻了一口,笑道:“寶貝,真乖,夾一塊點心給我吃如何?”

  百葉媚了君情一眼,居然真的伸出筷子在那特製的蒸籠之中夾起一塊甜糕。

  尤過之臉色一陣青一陣由,“呀”地一聲怒吼,終於忍不住將怒火爆發出來,雖然那兩隻手還隱隱作痛。

  他的手中多了一把刀,他身後大漢的刀,斜斜地由下向上拖劃而出。

  這抽刀的手法。本就怪,這齣刀的角度更是怪,這一下的氣勢卻更是讓人心驚,周圍兩丈內所有的人都深深地感到殺氣的冷寒,使本來溫和如春的春妃閣內,也像外面一樣回到了寒冬。

  “咦!”君情也怪異地叫了一聲,並沒有吃下百葉夾的甜糕;而是從身邊抽出一柄劍。

  劍是很普通的劍,但卻有不普通的氣勢,絕對凜咧的殺氣,霧時使殺氣罩住了整個二樓,似乎這春妃閣已經不再存在,而是全體露宿在北風淒厲的曠野之中。

  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

  龍佩也沒有看清劍是怎麼刺出去的一切都來得太快。

  “當!”寒氣盡散,又恢復了那種溫暖的意境。

  君情在百葉驚得不知反應的情況下,瀟灑地吃下了她夾的那塊甜點。

  劍依然在桌旁靜靜地躺著,還是那樣普通。

  尤過之緊握著刀柄斜斜地指著君情的左大陽穴,眼中顯出一片驚疑,但卻絕對沒有停手的意思。

  刀尖在不斷地顫抖。發出一陣讓人心寒的嗡鳴,自然地生出一股凜冽肅殺的氣勢,遙遙地逼向君情。

  龍佩不禁駭然,他也想不到這尤過之居然這麼強悍,當然,他對君情卻很有信心,因此依然端坐如故。

  “嗯,你的刀法很好,武功果然了得,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甘心做一個府台的教頭。君情端起酒杯,淺飲一口,低低地道,似是自言自語,實是對尤過之所說。

  “人各有志,你劍法也很好,但卻一定要死,”尤過之狠狠地道。

  “哦,你就這樣有信心?”君情漫不經心地問道。

  “哼,沒有人可以中了'胭脂露'會活得很好。”尤過之狠厲無情地獰笑道。

  “胭脂露!”龍佩一聲驚呼。

  “哼,就是'英雄塚的'胭脂露,誰得罪了我尤過之,絕沒有好下場。”尤過之眼中露出殘忍的目光。

  龍佩一臉駭然,驚慌地望瞭望君情臉色,見並沒有什麼異樣才稍稍安心了些。

  “你在小針上塗了胭脂露?”君情冷若寒冰的聲音使龍佩打心底一寒。

  “不錯,所以你死定了。”尤過之得意地道。

  “你不嫌下手太狠了一點嗎?”君情冷冷地問道。

  “這是你自找的,也是你該如此、'尤過之狠聲道。

  “我今日才真的大開眼界,居然有這樣的凶人,好,那我今日也不用客氣,便送你一程”君情的話似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有說不出的寒意。

  尤過之心底也有些發毛,難道他並沒有中針?心頭暗想君情端起酒杯的左手在食指與無名指之間,露出一截很細很細的針尖,正閃著淡淡的紅潤。

  “這不可能!”尤過之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道。

  “世間上沒有不可能的事。”君情淡淡地道。

  “我明明見到它鑽入你的衣服裡去,怎麼可能到你的手上呢?”尤過之心神有些紛亂,更有很大的震撼。

  君情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那半截細針不見了。

  “呀!”尤過之一聲慘哼,不知什麼時侯,一隻小針尾只露在他衣服外面。

  沒有人看到君惰是怎樣射出手中的針,尤過之也不知道,他的心神完全被君情那奇異的移針手法所震懾,又見君情飲酒,總認為不可能射出那隻小針,可是君情做到了。

  正像他所說,世上並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

  “這叫殺人者,人皆殺之,是你自找的。”君情聲音冷得讓人發顫。

  尤過之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眼神裡盡是兇殘,但他並沒有出手,只是迅速地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瓷瓶,拉開瓶塞,倒出一顆白玉般晶瑩的藥丸。

  君情動了,就像是一團不真實的幻影,離開了他一直沒有離開過的坐位,橫移一丈的距離,向尤過之攻去。

  尤過之心神本就再也沒有那種冷靜,因君情那出人意表的奇襲,使他有些失去了方寸,若論武功,他只比君情差上一籌,若真的鬥起來,兩人至少要五十招才能分出勝負,可是此時卻完全不同。

  一個是有意,一個是慌亂,且君情武功本就要勝上一籌,這只是一面倒的形勢。

  尤過之一驚,龍佩也還沒反應過來,君情的拳頭已到了尤過之的胸口。

  尤過之立刻身形後仰,猛地踢出一腳,果然不愧為高手,反應之迅速,力道之猛烈,叫人為之嘆服。

  可是君情招式立變。雙拳化爪,向上一撩,同時左腳也踢出。

  “砰!”兩腳相撞。

  君情瀟灑地退回自己的座位,手中緊握著那個瓷瓶,左手卻捏著剛才在尤過之手中的那顆白玉一般的藥丸,就像是賣油翁一般投入瓷瓶。

  “呀!”尤過之兩眼通紅,瘋狂地撲過來,他的確失算,想不到君情並不是要取他性命,而是志在取他的藥丸。

  君情一邊蓋好瓶蓋,一邊瀟灑地揮出一掌,踢出一腳。

  “砰!砰!”兩聲疾響。

  尤過之的身形被逼退,君情所坐的椅子也“嘩啦”一聲變成碎末。

  青桐、百葉嚇得驚叫龍佩抓起劍正要飛身而上,君情卻拉住了他。

  “我沒事”君情平靜地道,旋又轉過頭來,望瞭望那要拼命的尤過之。將那瓷瓶高舉頭頂,冷冷地道:“你若想死的話,儘管過來搶,我保證在你一出手之時,就讓解藥爆成粉末飛散。”

  尤過之果然呆了一呆,他很清楚胭脂露的可怕之處,事先一點預兆都沒有,只要過上一盞茶時間。便會全身發紅,然後奇癢無比,直到人抓得全身潰爛而死,所以他真的不敢亂動。

  “你想死還是想活?”君情變得毫無感情地冷聲道。

  “想死又怎樣,想活又怎樣?”尤過之又恢復了一些希望道。

  “想死很簡單,我只須一運力,你便會死得很慘,在一盞茶之內,你根本傷不了我的毫髮,甚至連我都打不過,所以你根本沒希望讓我陪你死,想活也不難,但卻要聽我的話,只要你多吃一顆藥而已。君情絲毫不露出任何表情道。

  “你想威脅我?”尤過之怒道。

  “隨你怎麼想,我不會否認。”君情淡然一笑道。

  龍佩果然只在旁邊看戲,但他和青桐、百葉一樣,對這傲氣凜然、高深莫測的君情起了崇拜之心。

  尤過之陷入了一陣沉思,眼神中噴出幾縷怨毒的神情君情只是冷冷地望著尤過之和他身後四名呆若木雞的大漢。

  很多人的目光都移了過來,鴇母此時卻顫顫磕磕,不敢過來,或許她就嚐過尤過之的苦頭,雖知道這裡在鬧事,見沒有人受傷,也便沒敢過來,樓下的人自顧飲酒作樂,等待著春妃的出場;哪有閒情來看這二樓的鬧劇;不過樓上那些姑娘,一個個媚眼亂拋,幾乎快要把君情給媚死。

  “我還要飲酒作樂,沒有閒情陪你玩,我數十個數,若你再沒有作出決定,那你只好去死了。”君情有些不耐煩地道。

  尤過之還沒有吱聲,眼中充滿著深刻的恨意。

  “寶貝,你來幫我數數好嗎?但不要太慢了哦!”君情轉頭對滿眼驚懼的百葉柔聲道,同時拉過一把椅子瀟灑地坐上,左手一把摟住百葉,給了她很大的勇氣“公子所說,奴家照辦就是啦!”說完,便開始數道:“一——二——三——四——五——六——七——”

  一聲聲就像催命符一般,尤過之的額角出現了汗跡,眼神因怨恨而變得通紅,眾人的心也隨著百葉那輕脆悅耳的聲音不斷地顫動。

  “八——”

  “慢!”尤過之終於還是沉不住氣了。

  君情緩緩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嚼著那熱乎乎的點心,斜斜地望了尤過之一眼。

  “九——”百葉沒有聽到君情叫她停,便依然數出了這顆炸彈似的數字。

  尤過之全身一震,急怒道:“別再數,我認輸,你說,怎樣吃兩顆解藥?”

  君情終於露出了一個勝利的笑容,很陰沉,還有些冷酷的意味,輕輕地撫摸著百葉的秀發,還浪漫地在百葉那逐漸恢復紅潤的臉上親了一口,柔聲道:“寶貝,把最後一個數字,留一會兒再說吧!”

  龍佩不由得不佩服君情的從容瀟灑,這也正合他的口味,他從來都沒有發現性格作風這樣與他相近的強者,在心底具有說不出的仰慕。

  君情在百葉俏臉飛過一抹淡紅時,轉過頭來,望著尤過之,眼中精芒暴射,從懷中掏出一顆黑漆漆但卻又散發出一股淡香的怪異藥丸,冷厲地道:“先吃下這個,然後才有這個”

  說著搖了搖手中的瓷瓶

  “百日搜神丸',你是'天龍三虎'?”尤過之臉色疾變道。

  “算你有見識,我不是'天龍三虎',我是君情”君情灑然笑道。

  “啊!'五魁門'大弟子,'天龍鏢局'四公子君情?”尤過之的臉色更是疾變。

  “不錯,既然知道。你今日之敗並不冤!”君情冷酷地道。

  “我認了”尤過之一臉慘白地抓過那黑丸無奈地道。

  “這叫識相,我也不會虧待你!”君情冷冷地一笑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17:21
第四卷第六章妙手回春
  林峰緩緩地撐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清秀淡雅的面孔。然後卻是屋頂上的茅草。

  “公子醒啦!”聲音很輕柔,有一絲欣喜,正是坐於林峰身旁的那清秀淡雅的姑娘。

  林峰移了移那依然有些暈乎乎的頭。低聲問道:“姑娘,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裡?”

  姑娘伸出那纖細的玉手按了按林峰的額頭,沉吟了一會兒道:“嗯,還有些燒,你再休息一天便會好些

  “姑娘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林峰有些虛弱地道。

  姑娘溫柔地望了林峰一眼,淡淡地笑道:“這裡是'回春谷'是絮伯伯把你送過來的,你這人也真是怪異,居然受了這麼重的傷還這麼快便能醒來。”

  我在這兒躺了多長時間了?”林峰依然很虛弱地問道。

  “已躺了幾個時辰不過你因失血過多,體內毒針剛清理,可能要在這裡休息三四天才能夠復原。”姑娘溫柔地答道。

  “絮前輩呢?”林峰輕聲問道。

  “絮伯伯有事已經走了,叫你在這兒好好養傷,你就安心地養傷吧!”姑娘像母親一般輕柔地為林峰拉好被子道。

  林峰心中一陣感動,緩緩地吸了口氣道:“敢問姑娘芳名?

  “你叫我潔瓊好啦,對了,我去把藥端進來。”姑娘站起來道,說完邊蓮步輕移。

  林峰緩緩地扭過頭,發現短刃、“柳眉兒”全都放在旁邊的桌子上,不由得想起了藏在朱家鎮的“秘錄” ,他以超人的記憶,將之背誦在心裡,此刻正好來思索修習一下,同時腦中把與黑白無常在酒肆的一戰從頭至尾思索一遍,這是他每一次動手之後必須做的事,這或許是在杜家偷看武學所留傳下來的習慣而已。

  他已經很習慣思索,他想在江湖中真的打下一塊天地。憑這點微末之技卻絕對是不行的,他在學,進步。

  秘錄中的一招一式,又在腦中上演,結合這幾次的鬥爭經驗。他不住揣摩那些招式的精義。

  尤過之喉結一陣滾動,滿懷怨憤地把“百日搜魂丸'吞了下去。

  “好,既然尤教頭這樣爽快,我就給五顆解藥於你、若尤教頭興趣很好的話,每三個月到我'天龍鏢局'去走一趟,到時候,自有人為尤教頭解決一些必要的問題,若有什麼需要尤教頭幫忙的,我們'天龍鏢局'會有人找尤教頭幫忙,希望我們今後合作愉快。”君情傲然道,手中倒出五顆白玉般的解藥,一把塞在百葉的手中,溫柔地對百葉道:“寶貝,大膽一些,把這五顆藥丸送過去。”

  百葉柔順地接過解藥送到那敢怒不敢言的尤過之手中。

  “好,青山依舊,綠水長流君四少主將來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相信會合作愉快,在下先告退了!”說完“咕碌”地吞下一粒解藥,狠狠瞪了百葉與青桐一眼道。

  二女不由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向君情和龍佩緊緊地依偎著。

  君情淡淡地一笑,道:“對了,我忘了告訴你,青桐和百葉已經是我君情的好朋友了,希望以後不要聽說有什麼人欺負她們,你在這裡還挺有名氣的,麻煩你幫幫忙,有什麼事情便幫她們擺平,相信尤教頭定不會讓我失望。”君情眼中射出一抹溫柔,掃在百葉與青桐兩人的臉上,讓她們感動得幾乎就要立刻獻上迷人的身體。

  尤過之立刻改變面孔,靜靜地道:“我會的,我先告退,不打擾君四少主的雅興了。”

  說完迅速擠開人群,像鬥敗的公雞般走了

  龍佩不由得發出一聲得意的笑。

  君情臉色凝重,立刻從瓷瓶中倒出一顆白玉般的藥丸,吞食了下去“君兄怎麼了?”龍佩驚疑地問道。

  “這尤過之真的好陰險,居然在出刀之時偷施毒針你以為我是神仙呀,還是遭了他的暗算,只不過我比他更狠一點罷引”君情有些苦笑道。

  “哈哈……”龍佩一愣之後,立刻爆出一陣長笑。

  周圍的人已經見怪不怪了,也懶得理這邊的事,他們當然也聽說過“天龍鏢局”和“五魁門”。鴇母見事已完了,也便搖曳生花地走了過來。

  “媽媽!”幾人都低低叫了一聲。

  “唉呀,君公子真是神勇無敵呀,剛才把我給嚇死了。”鴇母揉著那高挺的胸脯,舒了口氣,有些誇張地道

  “既然這樣,百葉、青桐還不為媽媽倒上兩杯酒讓媽媽壓壓驚。”君情笑道。

  “是,便由女兒為媽媽斟上兩杯壓驚酒吧。”兩女欣然地提起酒壺各自斟上了一杯酒道。

  “多謝公子關心。”鴇母向君情大拋一個媚眼嗲聲道。

  “何用謝我,是我使媽媽受驚的,當然要作一個小小的賠償啦!”君情哂然一笑道。

  “不錯,若不是我們媽媽將青桐和百葉二位美人叫過來,就會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啦!”龍佩也插口道

  能為二位公子做事,奴家心甘情願。”鴇母嬌媚地道,同時也向龍佩拋了一個幾可把他給融化的媚眼,使得龍佩不由得心猿意馬。

  鴇母豪爽地飲下兩杯酒,臉頰上兩片紅雲,那種不勝酒力的妖媚勁添上那成熟的風韻,不由得使君情與龍佩食指大動。

  “春妃的節目何時出場呢?”君情柔聲問道。

  “還有一盞茶左右就要出場了對了,奴家還要去為春妃姑娘準備一下,恕娘家不能陪二位爺喝酒了,就由百葉和青桐好好地陪二位爺吧!”鴇母媚聲道。

  “媽媽有事先去忙吧,女兒會好好地陪二位公子的。”青桐、百葉齊聲嬌應道。

  “媽媽你去吧,二位寶貝非常讓我滿意。”君悟親了身邊的百葉一口笑道。

  “好。奴家先走了!”鴇母轉動著那苗條的腰肢帶著一陣香風和很多男人的目光走了開去。

  “君公子,奴家真的好感謝你喲你要奴家怎麼報答你都行。”百葉偎入君情的懷中,在眾目睽睽之下以那迷人的胸脯擠壓著君情那結實的胸膛,雙手摟住君惰的脖子陶醉地道。

  弄得君情心火大旺,不由得有些尷尬,輕輕地推開百葉的上身,柔聲道:“讓我想想怎麼報答才好後,再告訴你。

  百葉不禁有些失望地望著君情那充滿桀驁眼神的眼晴。

  君情大為憐惜,不由得在百葉那有些粉紅的額頭親了一口。

  君兄,剛才耍尤過之的那一手真叫是大快人心,叫人心服口服呀!”龍佩緊摟著青桐由衷地讚道。

  “這叫算人者,人皆算之,'胭脂露'的確是天下劇毒,我君家早就對它有所研究,但卻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卻可以仿製出沾有胭脂露那毒針的模樣,其樣子幾可以假亂真,但不仔細看,根本就不能分別出哪假哪真,但卻是絲毫沒有毒性,這本來只是拿來做個樣子卻沒想到在今天派上用場。”君情毫不隱諱地笑道。

  “君兄的膽量真是驚人之極,能交君兄這樣的朋友,我龍佩死亦無憾了。”龍佩欽佩地道。

  “哈,我只不過是賭他一把而已,其實心裡卻也慌得緊只是不敢露出來而己。”君情不由得豪爽地笑道,說完,緩緩地閉上眼。

  龍佩知道不易打擾,便與青桐、百葉二女互相嬉戲,也不亦樂乎。

  岳陽門陷入一片至哀之中,早有人將刁龍的死訊以飛鴿傳書的形勢報告了回來。

  岳陽門並不是一個很小的組織,在江湖中己可列入前十位的大派,八百里洞庭湖為岳陽門提供了遼闊的發展天地。

  在各大門派中,水上發展的只有青龍幫與岳陽門和黃河幫,青龍幫與岳陽門在長江水域,黃河幫卻是以黃河為發展基地,其中岳陽門水陸兩路發展都很有潛力。六大長老十大舵主,使岳陽門的勢力在湘、鄂、贛、兩廣都有所發展。

  此時六位長老、十位舵主都盡數趕向總壇岳陽,為死去的刁龍致哀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卻是門主之位所歸何人,沒有人不想控制這如此龐大的機構,沒有人不想當上這個職位。

  六大長老是最先聚於總壇,他們並未分散得很遠,很快便已趕了回來。

  入黑,岳陽門大門口並排走出幾人,這是剛開完長老會,正返回自己行莊的權豹、吳青峰及他們下屬。

  權豹的塊頭很大五十許,一臉滄桑掩不住剽悍之氣,濃眉大目,方耳闊嘴,不英武,但卻看得出霸氣凜然,江湖中有'水中猛豹”之稱。

  吳青峰相比之下卻顯得消瘦了很多,如刀削般的臉上。其滄桑之氣掩不住斑斑黑點的麻子,眉目細長。顴骨高聳襯得鼻樑有些塌陷,但幾縷美髯卻搭配得頗有仙鳳道骨之氣。

  權豹臉色很不好,像是剛才正受了氣的樣於

  “權長老在會上說的確不錯,我們怎能讓掌門令牌落在外人之手誰知道他是否是暗害門主之人,令牌落在這樣的人手中,只會為本門增添很多危險,我們作為長老豈能袖手不管。”吳青峰說起話來自有一種慷慨激昂之氣“可笑,費長老他們卻毫不以為然,我們還能做什麼呢?”權豹冷笑道“十位舵主在明天、後天將相繼趕回,到時候,我們可以讓他們作出決定,我就不相信費長老他們能夠逆眾而行”吳青峰有些不滿地道“哼,沒用的十位舵主,至少有六位是站在費長老那邊,聽小姐的吩咐,而小姐卻始終是站在費長老那一邊,說明了我們只不過是外人而已'權豹苦笑道吳青峰的臉色微微地變了一下,冷哼一聲,道:“可我們也是靠自己的本領拼打上來的這岳陽門也應屬於我們的,岳陽門的興衰成敗,我們也要擔負起一部分責任,權長老難道會眼睜睜 地看著本門的前程毀於一旦嗎?”

  權豹楞了愣無奈地道:“那有什麼辦法,吳長老有什麼高見嗎?這之中若真的能挽回本門這一劫,我怎樣也會支持”

  吳青峰眼珠一轉,不由得暗罵一聲“老狐狸”,但還是沉聲應道:“難道權兄就沒有想到將令牌拿回來由長老會處理?”

  權豹這次絲毫沒有猶豫地激昂道;'當然想過,可是我獨自行動,豈不會讓人猜疑說我有奪掌門之心,我權豹雖然自認不是這種卑鄙小人,但人言可畏,也不想淌這樣的混水。”

  吳青峰頓了一頓,道:“若我願意支持權長老的行動。那又如何呢?”

  權豹突然剎住腳步,大眼中精芒暴射地望著吳青峰。

  吳青峰絲毫沒有示弱,細長的眼睛,露出比刀更鋒利的神光,毫不迴避地迎上權豹的目光。

  “哈哈哈,吳長老,權豹今日謝謝你的支持,走,到風雨園去,權豹與你把酒夜話。”

  上豹立刻打了個哈哈笑道,同時伸出右手

  “好!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吳青峰也伸出右手握住權豹的右手笑道。

  春妃閣裡一片歡呼,男人們粗野的吼聲,興奮的狂叫,但瞬間即歸於寂靜。

  靜得聽不到酒杯輕放的聲音,靜得所有人的呼吸全都能清楚地捕捉到,急促而興奮,但卻沒有任何噪音,因為在鴇母宣布完節目開始後,春妃便出來了。

  君情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兩指從腰間鉗出一枚細若牛毛,但卻帶有淡淡紅潤的針,這便是天下聞名的“胭脂針”,射入君情的體內,君情以純正的內力逼出體外。

  他也發現了異樣,不僅因為靜;還是因為那傻痴痴的龍佩。

  龍佩的目光有些呆痴,定定地行注目禮

  君情很快便明白是怎麼回事,春妃出場了,他的目光輕移,立刻一陣震撼。

  這是一張絕對精巧絕美的臉;秀眉細長,斜向兩鬢挑起明若秋水的眸子那讓人心碎的幽怨,秀發輕攏並沒有作任何刻意裝扮,幾朵珠花看似凌亂,卻將那一臉的慵懶淡雅的豐神淋漓盡致地烘托出來,一身精心裁剪的冬裝使那頎長秀美的身材,顯得無比動人;未施脂粉,給人一種自然而清新的淡雅,無論是誰見了,都不禁會在心頭產生一股淡淡的溫柔,這是一種讓人憐惜,讓人呵護的氣質,這是一種讓人震撼,讓人頂禮的美。

  絕對不會讓人想到庸俗這個詞,每一個移步,都是這樣輕盈柔美,飄逸若御風,每一步都似踩著一個絕美的音符,有說不出的讓人心動。

  君情也被眼前這個具有獨持氣質的美女所震撼,有一種強烈的慾望想將之擁入懷中的衝動這讓君情自己也有些奇怪,為何此時卻完全沒有想念師妹的意圖。

  春妃走至那搭起的鋪上了腥紅地毯的台前溫柔而優雅地福了一福,輕啟朱唇,以如金珠落玉盤的調子吐出讓人神醉的話語道:“春妃累大家久等了。”

  所有人都為之神醉、傾倒,包括那些濃妝豔抹的婦女們,很靜。

  春妃舉起玉手輕拂了一下輕攏散披的秀發,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自然優雅,然後便輕啟朱唇唱道:“綠回春盡,飛絮繞香閣,晚來翠眉宮樣,巧把遠山學,一寸狂心未說,已向橫波覺,畫簾遮匝,新翻曲妙,暗許閒人帶偷掐前度書多隱語;意淺愁難答。昨夜詩有回文,韻險還慵押,都待笠歌散了。記取留時霎,不消紅蠟、閒雲歸後,月在庭花舊闌角。”

  她的歌聲清麗、圓潤、甜美、婉轉動人,高越之處,直插九天雲外徜徉不去,低沉處,若處汪洋之底,與萬魚絲語,每一語每一句都含了濃濃的深惰,自有一種自怨自憐的情調。

  所有的人都已完全陶醉在這一曲之中,沒有人能形容出那種迴腸蕩氣的享受,這個世界一切都並不存在了沒有自己,沒有春妃,沒有美酒,沒有寒熱之分,只有感情,本是那樣虛不可度的抽象感情,在此時卻是那樣的真實,那樣動人,像春水在流,像秋雨在灑,像冬雪在飄這感情完全不是自己的,而是春妃的那首歌。

  這本是晏幾道的《六麼令》但曲調卻全變,給人一種想都想不到的震撼,歌聲剎止,所有的人都未曾甦醒在每一寸空間依然顫動著那美妙的音符每一寸空間依然瀰漫著那讓人迷失的感情。

  良久,良久才有人醒來,君情也醒了來,卻發現春妃已失去了踪影,走了!

  有一種惆悵一種失落徘徊在眾人的心底。醒來的眾人依然沒有發出聲音,只是呆呆地坐看,痴痴地想著,那一拂袖,一移步,一皺眉,那幽怨的眼神和那絕妙的歌聲竟似是最完美的搭配。

  君情望瞭望還依然發呆的龍佩不由得發出一聲由衷的讚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17:23
第四卷第七章絕谷醫隱
  “謝謝!”林峰真心地表達了謝意,嘴中還留著中藥那濃濃的苦味。

  “扑哧!”付潔瓊不由得掩口一笑

  林峰不由得一陣錯愕奇問道:“潔瓊姑娘笑什麼?”

  潔瓊溫柔地掏出一張潔白手絹,輕柔地擦拭著林峰的嘴角。

  林峰這才明白,在心頭不由得升起了一片溫暖,心神又不由得一片黯然,想著失去的雙親眼神中露出傷感的神色。

  “公子怎麼了?”付潔瓊輕聲問道。

  “我娘小時候在我生病的時候就是這樣照顧我的。”林峰悠然神往地道。

  付潔瓊臉色一陣緋紅,也不由得黯然傷神。

  林峰立刻會意歉意地道:“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沒關係,公子的家在哪裡呢?”付潔瓊立刻轉換話題問道。

  林峰又愣了一愣,苦澀地笑了笑,傷感地道:家,十年前我便沒有了家,父親在三歲那年便積勞成疾,拋開我母親和我,獨自去了,六歲時,母親也因鬱鬱成病離我而去我從那時候便沒有了家,離開那破敗的草棚,住進村里一大戶人家,放牛、掃地、劈柴什麼雜活我都乾過,在別人眼裡,我是個可以任意欺負的孤兒,是一個可以洩憤出氣的工具,是一個只為一天兩頓飯而活的軀殼,也是在那時我警告自己,你一定要有出息,你一樣是父母養出來的,沒有理由比人差,我經常打架,已經有意識地去鍛煉自己,後來,我得到了那富人的欣賞,他是對我最好的人,從十歲起,他便從來沒有罰過我,同齡人中再也沒有人敢欺負我,他教我識字,教我算賬,他一家人對我都不壞,但我知道,那絕不是我的家,那隻是對一個人的憐憫十三歲那年我便被他推薦到 今地位最超然的'五魁門中當僕人,一起去五人,我被錄用了,我一直是僕人,在別人的眼。或許是榮幸,但對我來說,始終是被人呼來喝去的下人,這裡並不是我的家,我也沒資格當'五魁門'是個家,前幾天我從五魁門'出來了,那裡不應該是我埋骨的地方,我便成了浪子沒有家,或許可以說家便在我心裡。”林峰神情無比的空寂。

  “潔瓊姑娘,你哭了?對不起,我本不想對任何人講,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你特別親切,不由得便講了出來。”林峰深深地嘆了口氣道。

  “沒事,對不起,是我不該勾起你的傷心事!”付潔瓊立刻掏出手絹,轉過頭去擦乾臉頰的淚水道。

  “潔瓊姑娘你和絮前輩很熟嗎?”林峰轉開那傷感的語調道。

  “絮伯伯和我父親是忘年之交,所以我便認識了、'付潔瓊恢復常態道。

  “令尊大人呢?想必也是一位前輩高人。”林峰問道“我父親江湖人稱他為醫隱者,因為你體內剛被淬過劇毒的金針射入,雖然你身體特異,可以不畏毒,但因為失血過多難免會留下後遺症,要徹底治好還少兩味藥因此,他便在你昏迷之時上山採藥去了這會兒大概也該回來了……付潔瓊提到自己的父親,臉上不由得顯出無比的仰慕。

  “原來今尊便是醫隱者付春雷神醫,我曾多次聽人說過,江湖中若論醫道之精付神醫算此行之驕子,卻沒想到我林峰初出江湖才幾天便會遇到如此奇人,真是三生有幸。””

  “你的體質真是十分奇特,我爹說,他從來都沒有見過你這樣體質的病人,傷口居然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完全癒合,不留下任何疤痕,這是目前任何金創藥都無法辦到的,而你卻自然地辦到了,而你的血液更是奇怪,剛流出來的血似乎還含有很多特別的功能。可是只過一會兒便與普通的鮮血無異,真是怪異莫名。”付潔瓊卻不住嘰嘰喳喳地講起發生在林峰自己身上的怪事來。

  “我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是這樣”林峰一陣苦笑道。

  “吱呀!”一名纖瘦的中年人推門而入,摘下頭頂的斗笠,取下背上的藥簍,扭過頭來望了林峰一眼

  “爹,你回來啦!”付潔瓊像小鳥一蹦了過去,和剛才那種溫柔竟形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氣質,林峰不由得呆了一呆。

  “多謝前輩相救之恩,林峰不便起身相謝,望前輩見諒!”林峰躺在床上感激地道付春雷露出一臉慈祥的笑意道:“少俠醒了便好,不必拘於禮節,要謝還得謝絮大哥!”旋又轉頭對付潔瓊笑道:“看你這樣子,哪有一點女兒家的羞澀,不怕人家少俠見笑嗎!”

  付潔瓊臉”刷”地一下紅了,一把挽住付春雷的手臂不依道:“爹呀你總是取笑女兒,以後女兒不去給你釀酒啦。”

  “哦,瓊兒乖,是爹不好,行了吧,別生氣”付春雷立刻軟化了撫著付潔瓊的秀發笑道。

  “本來就是爹爹不對嘛,還要用'行了吧,好像女兒冤枉了你一般。”付潔瓊依然不依道。

  “哦,女兒沒冤枉我,完全是我的錯,別生氣,啊!”付春雷無奈地道。

  林峰見到這樣和睦的場面,不由得又是感動,又是黯然。

  付春雷大步來到床邊,親切地問道:“少俠,感覺怎麼樣了?。

  “好多了!”林峰感激地道。

  付春雷伸出那看似有些黑厚,但卻又不失細膩的手拿出林峰放於被內的左手伸出兩指輕輕地搭在脈門之上。

  頓了一頓,平和地道:“這'六陽煞陰掌'真是厲害異常,少俠三陰焦脈、少陰心包經、少陰脾經俱被震傷,幾欲斷開,不過因少俠體質特異,各經脈內全都充滿了勃勃的生機,又及時以道教聖藥'回天補氣丸'相助,恐怕少俠此刻已經成了廢人”

  林峰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連一旁的付潔瓊也驚異莫名。

  林峰從腰囊中取出一個瓷瓶驚異地問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聖藥'回天補氣丸'?”

  付春雷也一驚,立刻接過瓷瓶,擰開瓶蓋,嗅了一嗅,答道:“不錯,這正是道教聖藥'回天補氣丸'我還以為是絮大哥給你服食的,卻想不到原來是你有這樣的聖藥。”

  “晚輩也不知道這就是'回天補氣丸',只知是道教療傷聖藥,在受傷後一口氣吃下五顆,真是浪費!”林峰有點可惜地道。

  “這'回天補氣丸'乃道教不傳之秘。就是道教內存的也並不多,大概也只有五瓶不到的數目每瓶三十顆,而少俠這剩下的至少有二十顆,不知少俠是從何處得來的呢?”付春雷驚詫地問道。

  “這是一位前輩臨終之前給晚輩的。具體怎麼來他並沒有告訴我。”林峰歉意地道。

  “想必那柄短刃也是那位前輩所給!”付春雷指著桌上那削鐵如泥的寶刃道。

  “付前輩怎麼知道?”林峰顯得很奇怪地問道。

  “絮大哥把你的身份對我講過,你可知道那柄短刃叫什麼名字?”付春雷微笑道。

  “不知道!”林峰很老實地道。

  “那柄短刃名叫'截金',乃'藏劍閣'珍藏的寶刃而你與'藏劍閣'毫無交情,甚至連'藏劍閣'去都沒去過,肯定是人給的,這聖藥和這寶刃都是珍藏之物誰都不會送人,也只有臨死之時才會給他們找主人,所以我猜是這位前輩所贈。”付春雷含笑道。

  “哦,那絮前輩怎會知道我的身份呢?我可從來都未對他講過呀,他到底是什麼人?”

  林峰驚疑不定地道。

  “少俠請放心,絮大哥毫無惡意,他在江湖中雖有漁隱者之稱,其實他也是'五魁門'中之人,少俠從'五魁門'中出來,應該知道'五魁門'從杜刺杜大俠接任掌門以前就有了外系弟子與內系弟子之別。只不過內外系弟子在杜掌門手中已合二為一,莊中弟子為內系,各門各派的弟子為外系。而前幾任掌門都不會是如此內係是指由掌門親自調教的弟子。而外系則'五魁門'中高手調教的弟子,絮大哥便是'五魁門'的外系弟子”付春雷毫不隱諱地道。

  “我聽說過這個事情,但卻不知道詳情,不知付前輩怎麼知道這麼清楚,你和'五魁門'的交情很深嗎?”林峰不由得又疑惑起來,問道。

  付春雷容色一整道:“實不相瞞,先父曾與'五魁門'第三代掌門杜苗有深厚的交情,故此知道這些內幕,而絮大哥也便能很輕鬆地找到這裡來。知道這裡的人並不多,其中杜家幾位老一輩人物和幾位重要人物之外,江湖中能有知道我隱居地的寥寥無幾。”

  “原來如此;那絮前輩也是'五魁門'的人,他是來探查我的嗎?”林峰聲音很平靜地道。

  “不錯,少使居然能以未入門之身份擊敗'五魁門的大弟子君惰,這怎會不讓杜掌門他們懷疑呢,不過現在少俠可以放心地去行走你的江湖,'五魁門'再也不會干涉你做事了,若是在必要的時候,或許可以出力助你一把。”付春雷毫不為意地道。

  “哦——”林峰不由得有些意外地應了一聲。

  “請春妃小姐再來一曲請春妃小姐再來一曲……”春妃樓在沉靜後又爆起了高xdx潮。

  “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諸位大爺,春妃姑娘今日只有一個節目現在需要休息,各位知道,春妃姑娘的脾氣,實在抱歉得很。”鴇母尷尬地壓著這亂糟糟的場面道。

  “明日,春妃小姐便要離開潛江,這是最後一日,豈能錯過”又有人高聲嚷道。

  “各位,請靜一下,今日春妃小姐節目至此,本就是因為明日要趕路,旅途辛苦,希望大家能夠體諒春妃小姐,讓她能夠好好的休息;在中秋前,春妃小姐還會重臨潛江,定會對大家的今日體諒銘記於心,也定會對眾位朋友作出回報,所以請大家不要再為這事吵鬧。”

  一位高大碩壯的大漢龍行虎步地走上台;向台下的眾人抱拳客氣地道,中氣之充足,任何練過武的人都知道,這絕對是一個高手。

  君情心中暗凜,這春妃閣中也真是藏龍臥虎,因為他不僅僅只見到這一位,在春妃退出去的那道門旁邊閃出了兩道利如電芒的眼神,君情很敏感的捕捉到,那道眼神的主人,肯定不會比自己遜色多少,甚至還有可能勝過自己,這怎不叫君情凜然,同時也不由得對這國舅福順成的實力有了重新估十

  那碩壯的大漢所說的話有條不紊,而且聲震屋瓦,果然將所有的人喧鬧全給壓了下去。

  鴇母這時才找得機會款款地退下,大漢環顧了逐漸無聲的人洪聲道:“謝謝大家能夠體諒,望大家能盡興地去玩;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要辜負了這大好的良宵!”說完,轉身退出那道小木門

  君情不由得想起了那種慵懶嬌弱的氣質,那淡雅清麗的美人,似乎那婉轉悠揚的歌聲依然在耳邊響起,他終於知道了什麼叫餘音繞樑三日不絕的意境。

  “君公子!”鴇母那嬌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君情和龍佩及二女全都回過神來。

  “媽媽——”二位低低地應了聲。”

  “媽媽為我辦的事情怎麼樣了?”龍佩懷著一絲期望地問道。

  君情不由得期待地望著她在心底深處也的確希望能與這別樣風情的美人敘上一敘。

  鴇母有些尷尬地從懷中掏出那錠金子,有些歉意地道:“實在是對不起,龍少爺,春妃小姐本來有些鬆動,可是陶四爺卻從旁破壞了,說明日要趕路,今日不宜會見客人,所以春妃小姐說不見公於”

  君情心中一陣失落,但依然哂然一笑道:“既然是如此,也不必強求,有緣之時自會相見,大不了他日請春妃小姐去成都唱上幾台戲,不就可以見到美人嗎!”

  “媽媽,這錠金子還是收下吧,咱們都是老熟人了至少你為我的事出了力,我便應該感謝你對嗎!何況今晚我有百葉、青桐這兩位可人兒也不會有虛此行,對嗎?”龍佩見君情如此說,不由得也悵然釋懷道。

  “不錯,至少春妃小姐已知道我想見她的心意便成,下次要見她不至於大過唐突,對嗎?”君情淡然一笑道。

  “那奴家就謝謝二位公子了。”鴇母笑容滿面,又禁不住歡喜趕忙將金錠塞入懷中道。

  “春妃小姐明日要去何處呢?”君情溫和地問道。

  “聽說是為魏國公祝壽,特趕到開封去登台唱曲子吧'鴇母應聲道。

  “哦!魏國公壽辰?那是什麼時候?”君情沉聲問道。

  “這個對於奴家這種人來說,並不重要,所以也並不太了解,讓公子失望。”鴇母有些尷尬地道。

  “不要緊,我只不過是隨便問問而已!”君情淡淡地一笑道,手中的胭脂針不由得翻弄了起來。

  “咦,這就是胭脂針嗎?。龍佩驚問道。

  “嗯,這就是尤過之送給我的那一支,貨真價實之物。”君情淡淡地應了一聲道。

  “公子剛才對那隻公狗的表現真是叫百葉仰慕死了;我想求公子把這支胭脂針'賜給奴家,那樣公子爺不在時,奴家也可以憑著這支針來憶起公子爺的神威和瀟灑英豪,好嗎?”

  百葉緊緊地依偎著君惰,柔聲軟語地求道。

  眾人饒有興趣地看了看這動人的尤物。

  龍佩不禁笑道:“我的小寶貝,看你細皮嫩內,要是被這針給刺傷了,可就要完蛋啦!

  那時候可不把我給想死才怪,我看你還是不要用這危險的玩意兒。叫君兄給你一支假貨算了。”

  百葉聽了臉兒一紅,啤道:“你這人哪會想我,有青桐相陪;我死了你也不會痛心的、”

  “唉喲,小乖乖,你吃醋啦,我好高興呀”龍佩調笑道。

  君情、鴇母及青桐不由得一陣莞爾。

  “龍鳳說的對,這東西可是危險之物,不易給你保留,若要的活,我可以給你一支無毒的。”君情也附和道。

  “不嘛,這一支曾沾過公子的血,總會給奴家一种血脈相連的感覺,何況奴家公小心的。怎會怕一件死物呢”百葉不依地撒嬌道。

  君情望了龍佩一眼,不禁苦笑道:“既然寶貝這麼想要,我也不想讓你失望,這支針便送給你做個禮物吧不過你一定要小心呀,我下次來潛江時;還想看到一個朝氣蓬勃的好百葉呢!”

  百葉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胭脂盒,嬌笑道:“既然是'胭脂針',便用胭脂盒把它裝好,這樣不就沒事了大不了媽媽再去給我買一盒,是嗎!”轉頭向鴇母一個甜甜的笑。

  鴇母不由得笑罵道:“佔了便宜還賣乖;還想多佔這點小便宜不過,既然君公子不吝嗇,我也只好吃點虧啦。”

  “嘿嘿”“扑哧!”幾人不禁都笑了起來。

  夜很靜,只有湖水擊岸那有節奏的喧響和北風的淒嘯。

  洞庭湖點點漁火。使寒冷的冬夜顯得更加淒清、慘淡,也使洞庭湖變得更空間深遠,在天邊形成了一片空濛,那是夜幕。

  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夜似乎已經睡了。人呢?有人睡了,大部分,但依然有睡不著的人,至少此時還未睡著。”

  在岳陽門的大船上,燈還是亮著,這大船並不是很雄偉,但卻絕對是很好的戰船,甲板上只有一層樓,船旁設有護板。豎立如垣,船內共有兩層;船體穩重,減少在風浪裡的顛簸,還設有掣掉孔開在護板底,可伸槳操舟。護板上還開設有弩窗和弓孔,可以作最有利的攻擊。

  岳陽門能在水道上極負盛名,主要是因為有八艘這樣具有強大攻擊力的大船,每一艘船的船頭都以鐵皮包好,可以與敵船進行最強烈的撞擊,船上有三面大帆不過,此時卻並沒有行船的意思,帆已經降下,船靜靜地靠在岸邊。

  這是岳陽門阮江分舵的戰船,不過此時已不在阮江,而是停靠在屈原祠附近,這是返回岳陽門的途中。

  甲板上,風燈搖曳不停,將立於甲板之上的岳陽弟子身形映得伸縮不定,就像變幻魔法的魔鬼。在淒涼的北風中,一桿村長槍與他們的脊背平行,挺立杆直。

  風很寒,他們的眼睛很亮,他們的膽很壯,顯出男兒的氣概,對寒冷獻上最大的藐視,甲板上十名值班的弟子守護在船舷之旁,背上的強弓,可以展現出這些弟子值得驕傲的臂力。

  這一船所載本就是岳陽門的精華,阮江分舵舵主乃岳陽門最年輕有為的弟子,今年才二十二歲的潘古閣,也是岳陽門最忠心於刁家最強悍的一個分舵,從站崗的弟子便可以看出整體的素質。

  潘古閣所有一切的得來絕非僥倖,他的父親本就是岳陽門上代長老,可是潘古閣卻不想自己的發達是因為別人所賜,他有自己的理想,他給自己下了目標,本來在五年前在他全無資歷時,他父親就要讓他去掌管分舵,那時候,他的確很出色,但他拒絕了,他的理由是不喜歡別人為我安排,該屬於自己的我才會要,我需要的是當上舵主這個經過,而並不希罕舵主,自己的勞動成功才是值得珍惜的,他父親有些惱怒,可潘古閣又對他父親說:你若現在讓我當上舵主,定有很多人不服氣,那樣想將這一分舵管好,是非常難,那樣或許我會為你丟臉。”他的父親便沒有再逼他。

  潘古閣從此便成了一名阮江分舵最普通的弟子,阮江分舵中很少有人知道他便是首席長老潘陽新的兒子,甚至連阮江分舵舵主也不知道,在這之前,見過潘古閣的人很少,除門中幾位長老,刁家之人外其他人只知道有這個人,但潘古閣用的名字卻是潘達。

  自此阮江分舵出現了一位猛將潘達,每一次表現得最勇猛的便是潘達,每一次殺敵最多的也是潘達,最與眾弟子投緣的更是潘達。

  在阮江分舵與洞庭最大的一股水寇“四流塢”開戰後,潘達的才能和擊技完全得到了發揮。居然以一個最普通的士卒身份割下了“四流塢”副塢主麥育城的腦袋。但與“四流塢”

  總塢主恨青山相搏時。被擊斷了兩根肋骨,不過恨青山也被廢了四根指頭,結果成功地被阮江分舵與常德分舵給剿滅、g

  潘達並沒有死,但卻因這一役而使聲名響徹岳陽門,這幾乎是岳陽門]有史以來的一個奇蹟。普通弟子有如此功力,這時潘陽新要他接任舵主,但潘達又拒絕了,他說資歷依然不夠,潘陽新總是爭不過潘古閣,除小時候外。

  潘達連升三級當上了湘陰分壇的壇主,這是阮江體系內,兩年前那受傷逃跑後的恨青山又找上了他,於是潘達與恨青山單打獨鬥,結果恨青山的腦袋被潘達提到了阮江分舵,他自己也多了一道半尺長的疤痕,於是潘達便成了阮江分舵副舵主岳陽門中沒有一個士卒不信任他,因為這是一個從最基層爬起來的典範,此時,潘陽新便宣布潘達便是他的親生兒子潘古閣,岳陽門又掀起了一場風暴,”沒人不對潘古閣更加尊敬,連所有的長老、舵主,包括刁龍在內,全都對潘達表示了深深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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