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武俠] 魔鷹記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16 13:43:2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2 11351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18:29
第五卷第八章岳門槍法
  岳陽門的弟子運槍不但練握式,還練刺式這刺主要是講求一擊致命的刺式,專有人為他們講解人身哪些要害等,使所有的弟子雖然普普通通的一刺,爭力卻大得很,這一路槍法本是由潘陽新所創,這人本個武學奇材,自創槍法實為武林一絕,而且實用,這天槍法本分四式,站勢、握勢、守勢、刺勢。這四勢相附和,前兩式是基本功練習,但卻也是使人能不能為一名好槍手的基礎,後兩勢對11下弟子來說更是單化,但若是費青天這等高手使出來,守勢與刺勢已水乳交融,那便會變成一項絕學,當年連杜刺都不得稱讚潘陽新的槍法,還說當世之中槍法能到他這種境已屬大乘,實乃一代巨匠,可惜潘陽新不久便去世,則,“天妖教”絕不會最先找“岳陽門”開刀。

  黑白無常連遭劇痛,只憑一股狠勁強行支撐到范忠的趕到,實是已到強管之末之境,這一刻再也顧不兵刃失不失去,翻身倒滾出去。

  '葉中“兩杆槍又在黑白無常身L刺下一塊肉。

  范正忠一聲怒吼,兩隻手掌就像是巨熊之掌,從數丈外便疾樸而至。

  強烈的勁風只壓得岳陽門眾弟子喘不過氣來,手中的長槍竟刺不出去,像是在虛空中被一團強膠粘住了一般。

  費青天、朱古尾等四人知道再難以對黑白無常下毒毛但相信只要纏住范正忠時間一長,不被失血而死,也會被毒氣攻心而亡。

  “兄弟們,去把那胖鬼與瘦鬼宰了9”朱古尾口中大喝手中的劍卻挑起千萬朵梅花,向范正忠的巨靈掌上刺去。

  費青天絕不是好惹的,他的長槍竟以一個非常奇怪的姿勢刺出,上身後仰。長槍從胯下標出,因為槍長盡在朱古尾的劍前與巨靈掌相觸。

  范正忠“嘿”地一聲怪叫,巨靈掌剎那間竟內陷近寸。

  費青天心中大駭,只覺得一股非常陰柔之勁從長槍上傳乳槍尖似插入一團厚厚的棉花之中,毫無著力之處,'這是什麼功力?“費青天心中暗道,但卻無暇細想。只得強運功力,向那道陰柔的勁氣撞去。

  范正忠眼中露出一絲殘酷的冷笑。

  費青天立刻知道不妙,只覺得論中所攻出的力追變得虛無飄渺那陰柔之勁蕩然無存,自己的勁力也乎完全不知去向。

  “轟!”雲大夫的槍已經夠快的了勁道也十足但他並沒有擊到範工忠的巨靈掌上而是被費青天的槍砸了一下。

  費青天一震。雲大夫也同時一震幾欲坐倒,國未曾坐倒,也非常狼狽,費青天歪歪斜斜地滾退三步而云大夫卻連翻三個斤斗才站住身子,心中不由得一駭然,真氣竟有一些不暢,費青天稍好一點,全因他選擇刺出去的姿勢很好,非常容易禦力,並無不達感。

  “叮叮9”兩聲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朱古尾的劍被范正忠以掌化指點中,一股很奇怪的力道將劍式引,竟與李鐵男的長劍相擊,兩人也全驟然倒翻而回。

  范正忠“嘿嘿'一聲怪笑,很湖灑地落在黑白無的身邊,迅速點住黑白無常心脈附近的要穴,冷冷地著費青天等人O費青天不由得打心底冒出一陣寒氣,他也清楚地應到其實三人心中的驚異,眾岳陽門的弟子也全都呆了他們想不到他們武功最高的幾 位也是在”岳陽門“身份最為尊崇的四人。居然被這怪老人一招驚退,叫他們如何不驚。

  胖瘦二僕迅疾飛落在不動聲色範工忠的身邊,從懷中掏出兩顆雞子般大的藥丸,強行按入黑白無常的D中並疾點數處流血最多最盛的地方。

  “想不到岳陽門還有這如許好手。”范正忠不含感情嘿嘿'地笑道。

  雲大夫生性淡薄灑脫,聽了不由也淡淡一笑道:'想不到聖者不僅未'壽終正寢',反而功力精進如斯。真是叫人好生難過、“

  費青天不由得也淡淡一笑,那種緊張戒備的肅殺氛圍不由得被沖淡了一些。

  '哼哼,你也難過不了好久!“範工忠眼中露出一絲殘酷的厲芒道。

  '哦,是嗎?我可比聖者你小了幾十歲,除非你現在患了什麼絕症,否則我怎會難過不了好久呢2“雲大夫裝一次糊塗笑道。

  “牙尖嘴利的本領在'岳陽門'中你數第一卜'范正忠冷冷地道O'那個倒是不見得。

  遇到你們這些奸邪惡毒之徒,就算是老綿羊也不得不變得牙尖嘴利,不然一些貪。

  批總以為人家好欺負2“費青天神色一冷道,手中長槍一擺,以防范正忠突然的襲擊,反正這事已經不夠善罷甘休,不如罵就罵到底。

  范正忠若一團秋水,難測喜怒,連他的意圖與狀全都推測不出,只是斜眼盯著費青天。

  費青天毫不相讓地對望,並不在意對方眼中的意O十古尾與李鐵男的手c握出了汗,卻很難找得出正忠的破綻,雲大夫的感覺也一樣。總覺得無論什麼度進襲。對方猶如一座高山般崇峻,無從下手,卻不範王忠此時也陷入了苦局。

  費青天四人全都是高手,剛才范正忠為救黑白無的性命,猛然擊出最得意的一招“撥亂乾坤”。卻不竟無法擊傷四人,心下也大駭,費青天、朱古尾的真之猛也並不是輕易便可以藉得的。實在是極為耗力,才擊開四位高手。已使胸口有些悶亂,只是費青天諸不知深淺而已,當然他也不明白費青天等人是否也受震傷。

  岳陽門人弟子剛接到朱古尾的命令,一定要殺死胖瘦二僕,這時。也不管如何,便向胖瘦二僕圍去,中還有一部分弟子退回臥轎周圍,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式。

  範王忠抬頭向那臥轎望了一眼,沒聲道:“你以為可以留下我嗎?若是我讓你的門主小姐一命嗚呼,你猜我能辦到嗎?,'費青天臉色疾變,朱古尾等人也不由得變色”你不嫌手段大毒辣了嗎?連一個弱女子都不肯放過I“費青天咬牙切齒地道。

  '嘿嘿!“范正患一聲冷笑道:'我'天妖教'行事從來只需要結果。管他用何種手段,只要阻礙本教發展的絆腳石定會一個不留地清理掉、”

  “天下正義之士殺得完嗎?”朱古尾不屑地道。

  '天下正義之士我是殺不完。但我會有所謂的正義之士去殺你們,根本用不著我動手l“范正忠冷冷地道聲音便若從冰縫中擠出來的風,冷得刺骨。

  '哪魔外道,既然如此說法,生死有命,你若有本事殺了我們小姐。我們也本無話可說,入總是要死的,遲死早死都一樣,我們也會讓你們'天妖教'付出代價的。'李鐵男怒吼道。

  '不錯生死有命,若是她命該絕於此,我們無話可說,並不是我們維護不周!“費青天也冷冷地道。

  “還要不要我告訴你一個更不幸的消息?'范正患冷冷地道——_'有屁就放。有展就拉,哆裡哆食別是使緩兵之。

  計!“雲大夫大聲道、眾人心中一動,難道真是使緩兵之計。剛才他們便是使的緩兵之計,才讓對方吃了大虧,若此時他們也來個緩兵之計也不能不妨。

  '你知道,在你離開岳陽門一位香時間裡。刁漠#與仇恨已經見了閻王嗎?“范正忠雖然只是對費青天冷冷地講出來,但卻不亞於四個悶雷擊在四人的頭頂。

  費青天腦中一震,這是他萬萬想像不到的事情,但從范正忠的口中說出來卻是絕不會有人懷疑,雖然范正忠是“天妖教”中的人,但其身份其高,又很自負自恃。絕不會以謊話相欺;因此不僅僅是費青天難以接受這個現實,雲大夫、朱古尾、李鐵男都在腦中一片空濛,悲憤之情在胸中掀起一團滔天巨3良。

  范正忠似乎並不想就此罷手,繼續道:“'岳陽門已是強管之末,潘陽新的兒子雖然在邵陽湖逃生,但也損兵折將,阮江分舵因好手盡去,重回四流塢的掌握。風破天也逃回岳陽被莫死哭追得如喪家之大,益陽、長沙、湘潭、臨道、資水等分舵盡被附近各幫會盡毀,所剩遠在灌江、浦水、長江分舵猶在苟喘,但時日也不會很長。”說完,一陣“梁守怪笑。

  費青天諸人聽後,凡欲大哭。心神完全不能屬於自己。

  0A凸0面面面面0範工忠嘴角升起一片陰冷的笑意,身形如電人般游動了起來,手指與掌爪之間不住地變幻,變成一片模糊的黑影,向四人罩去。

  費青天諸人畢竟是高手,雖然心神受影響,反應能力依然很快,手中的長槍、鐵劍立刻從四面攻上。

  岳陽門弟子見眾人動手,立刻驅動長槍、短刀向胖瘦二僕疾撲而至,經過嚴格訓練的眾弟子,出刀與槍都 常狠辣,而且將潘古閣的幾句話記得很清楚,“在殺敵的時候,那是一種誰比誰更狠的遊戲,老虎之所以讓人害怕,是因為它不僅長得猛,而且狠兇無比,更因為它們在開始時不知道恐懼。我們與敵人也是玩命的遊戲,若想自己活得長一些,那便要讓敵人去死,。你掛獎比別人更狠更兇!。這是當潘古閣殺死恨青山出上阮江分舵舵主時,向眾人講的話其中幾。

  潘古閣、潘陽新都是“岳陽門”中的英雄人物,B以很多弟子都對他們的話很信奉,而且他們的話很S效,他們也不喜歡談廢話,這一些人都是“岳陽門”q的精華弟子,雖比不上潘古閣親手訓練的,但也不會差很多,一齊行動起來。攻勢的確可觀、十肥瘦二僕開始見范正忠一招便將資青天諸人擊退,還以為這一群弟子不過如此而已,卻沒想到這些人槍法幾乎相同而且招式更是凶狠勇猛無比。絲毫不退避,似乎還想以硬碰硬,雖然他們知道自己絕不可能擋得這二件一記硬擊不受傷,但他們卻似乎很清楚若對方出了一記硬擊,定會有破綻,就算能再擊開四槍,也絕無法避過第六槍,那樣終會如潘古間所講“螞蟻發起狠來,可以把一隻8良給全部啃完”,就因此,胖瘦二僕惱怒不已,可卻又無可奈何,只得四處趨避。

  范正忠更是高手中的高手,而且又抓住了費青天請人這心靈的破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竟將費青天一人全部踢翻,但自已也受到了眾人反擊力道的攻擊,特別是費青天,竟以槍尾柄在他的手背上撞了一下,病翎入骨,否則,他抓向李鐵男的那一爪,至少可以將李鐵男的肚皮抓破,而朱古尾的劍招也怪異得很,竟以劍德震出倒刺范正忠的雙目,害得他不得不以一口純正的氣勁將劍穗逼散雖然他踢了十古尾一腳,卻被雲大夫的槍桿把豚蓋敲了一下,也是痛得力道大減,才沒讓朱古尾受傷這還是他以接引之把,把李鐵男的劍引到雲大夫的槍上撞了一下,同時自己也射出一指,傳入一道勁力至費青天的槍身使雲大夫與李鐵男同時受了一些小傷李鐵男一聲悶哼,肚皮被范正忠抓出五道血痕,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雲大夫被李鐵男的內力與范正忠的勁力一擠,竟胸口隱隱作痛虎口震裂,也嚇了一大跳,費青天又是比較幸運之人,他的功力本身就比其他三人為高范正忠所擊的那一指被他輕易化解,不過卻也是灰頭上臉的。全因他被範王忠那幾個消息震撼得大厲害,否則怎會著了范正忠的道兒范正忠似乎看出了不能給四人再來合圍之勢,否則的確是件很難纏之事,他必須在這裡解決其中一人。否則很難有獲勝的機會。他也看出二僕不是這人老岳陽門弟子的對手,在。心底也不由得不佩見這岳陽門訓練的效果好,光憑這股狠勁,已是很難在各報中找出來,加緊從各派業已收回各自的秘本,一經過六十年的潛修。但卻很少有傑出人才打入江湖,獲無愧便找了各派中弟子試劍,結果卻很令人失翼G在口岳陽門卻也成了眼中釘,那是因為有潘陽新、風破天等人,5武功成就已達很高境界。尤其是潘陽新,花無愧曾刊言,這人絕對是四大聖者的勁敵,甚至直逼兩大護法;所以他們對岳陽門的佈置花了近十年的時間,四大聖與兩大護法也在花無愧的指引下將神功練得更是出神化,卻不知花無愧更是武學天才,進展並不在他們下,那是為瘟神莫死哭之事。

  當時潘陽新追得獎死哭走投無路恰逢赫連天放過,赫連天道本是心高氣傲之人,因當初花無愧之語使他大為不滿,於是便收留了瘟神莫死哭。潘陽新怒,於是與赫連天道比鬥,二人居然鬥了一天一夜,2以潘陽新功力稍遜一些二人同時受了重傷,赫連天不由得不佩服潘陽新,自己雖有花無愧以絕技相授,人家卻是自己摸索,十幾年來還只得靠功力深厚來勝,雖慘勝,實乃大敗,也便沒有為難潘陽新,這次傷使潘陽新正值壯年時,卻與世長辭,赫連天道回''妖教“後,花無愧于自為他療傷,因受傷稍輕也便沒隱患可留,卻使”天長教“對”岳陽門“不敢輕敵,早找上門尋鬥。

  此時范正忠再也不能給他們一次喘氣的機會,陽門“果然不似想像中的那樣好對付,雖然潘陽新去。卻依然有費青天,風破天與活陽新的兒子,這絕是一股不可輕視的力量,此刻剛好將這幾個厲害的角色清理,他向前大大地跨上兩步,他選擇了雲大夫,這人長兵器不宜近攻,所以他緊跨兩大步,快捷尋常,而且一步至少有半丈,輕輕鬆松便追入雲大夫的槍勢範圍之內,抬起大腳,掃出一塊黑雲。

  雲大夫大驚,費青天與朱古尾、李鐵男等更是大驚,雲大夫是惟一知道付春雷去向的人,若被範王忠給宰了豈不這一趟白白賠上了,還賠了小姐的命,更是可能全軍覆沒,叫他們如何不急。

  費青天與雲大夫的距離最近但也有近兩丈的距離,就此時朱古尾突然大喝道:“喇燕!”

  范正忠根本不明其義,似乎朱古尾是在擾亂他的。c神而已雖然十古尾喝聲非常大。卻並不能對他起到任何作用,依然踢出那要命的一腳。

  雲大夫、費青天立刻心領神會,費青天絲毫不理會范正忠的位置在何處。也不理范正忠是否攻向雲大夫,只是一心一意地刺出似乎毫無意義的一槍,只是在雲大夫身前二尺與範工忠之間,空空地刺出狂龍般的一槍,根本就對范工忠起不了任何威脅O範工忠“嘿嘿'一聲冷笑,此時異變又生,雲大夫絕不可能束手待斃,他在范正忠踢出一腳之時,聽到J古尾的大喝,便以槍尖刺地,本來平躺的槍身,霎餓了起來,他的身子也跟著一艇一彈,根本就不在意湖忠那在踢足的同時擊出去的巨拳,這一拳若被擊中,g有死路一條。9可是范工忠此時的臉色變了,費青天本來那毫無義的一槍,此時卻似有著驚人的巧合。剛好做了雲大;的掩護,范正忠若執意出拳的話,剛w於區與費青天的尖相對,他在這一刻才明白朱古尾那兩個字的意義……

  下懷怒異常,那又沒辦法,只好改拳為抓,向費青詢槍上抓到。

  “回巢2”朱古尾又是一聲大喝,在 人聽來卻;全是無意義的話語,可是費青天、雲大夫的槍勢立改。

  雲大夫借槍桿一彈之勢緩了口氣,又立刻在空一翻而回手中的長槍,由後向前搶了一個大圈,向范;忠砸到;這是任何槍勢中都找不到的攻擊方式可是大夫卻棄槍的長處用槍的短處。

  費青天的槍也立刻回拍向雲大夫的槍上搭去,這招完全出乎范正忠的意料,他這一抓只抓下了幾縷穗。

  雲大夫與費青天一個在地下一個在空中,費青天槍卻點在了雲大夫的腳底,雲大夫的身子立的沖得更高下砸的槍式,立刻變成了下刺。-“一范正忠。中大怒他立刻明白。人的志湖心,這四個人想使他的位置匡死,若他還想殺回大的話便必須接雲大夫這一槍,那麼只能以雙手夾住,卻絕來不及用力去震傷他,便會遭到費青天的襲擊,扶幼H區是朱古尾,李鐵男瘋狂的進襲,那時候便是武功再好也只能陷入苦戰之局,一個不好反而送命,想到此,一心中不由得有個計鼓。

  果然朱古尾與李鐵男也毫不放鬆地發p還採,費青天立刻回報上劃。

  范正忠“嘿嘿”一陣怪笑,身形著皮膚田間要青天撞去伸出一隻巨掌,很輕巧地搭在要時來詢書論之上。向上一引。

  費青天只覺一股強大的引力將槍威B一問了心頭大駭,這次比任何一次強烈不由得強退前窮凶比、同時踢出無聲的一肌。哼想跟我玩,還嫩了些“一道,同時右拳以毫無風聲的巨拳擊在貨行九四丕二Z大“啪!”長槍震斷,一股Eh用爐向國矚切成之力沖向費青天,那截斷槍尖卻向去影回問目申請星矢。

  費青天一聲問哼,倒挫數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范正忠滑若泥鰍一般,從眾的攻擊網下衝了出去,竟不理眾人的生死,向臥轎去。

  四人臉色大變,那些守轎的弟子也臉色大變;勁飛蝗而下。

  范正忠一聲狂笑,手足不停,箭矢根本就起不了麼作用。

  ''老魔,看暗器!“費青天心中一急,狠狠地將中的槍桿擲向范工忠怒這”哈哈!夫子門前賣字畫,你還嫩了一些9“范忠一陣狂笑,同時,頭也不回,以大袖一卷一拖,那桿竟速度更快地向一名正搭弓的弟子射去”葉中呀““一聲長長的慘叫立刻使狠勇的岳門弟子也變得心寒無山,那名弟子被這一槍桿,擊斷大弓。去勢不上,竟將他一下子釘在臥轎之卜雲大夫、費青天等人眼睛都綠了。

  '黑白無常、瘦二僕,今日是件惡貫滿盈的子,你去死吧!“朱古尾眼見追趕無望一腔怒火士向黑白無常、胖瘦二僕身L發洩O這一聲大吼果然使范工忠的身形頓了頓。

  費青天諸人也知道想救人無望,只好跟著大吼。轉頭向胖瘦二僕撲去。要在范正忠返回之時,將這兩個魔仔消除,哪怕擊成重傷也好,到時候,便多了一份致勝的機會。

  范正忠臉色變了一變,衣袖一揮,立刻卷住數支勁箭向費青天四人甩去,去勢如電;同時身子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向臥轎中鑽去。

  費青天諸人淚水差點便掉了出來,畢竟是有著深厚的感除此時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將之置死,又無力回尬這是怎樣一種情。

  “呀卜'那悲憤、痛苦、憤怒、傷心在四人的胸中兒成一股不可阻遏的洪流,從口中狂噴出來,這一吼令所有的人都呆了一呆,黑白無常的傷口競瘋狂的一陣吼給震裂了,連岳陽“1的弟子也被震得扶搖魂盪,不知所以。

  四人一條心,變得就像毫無理性的猛獸,隨手一抓。竟將射來的勁劍信手拔落,比平日的動作更快更利落。手中推起一陣狂瀾向胖瘦二僕撲去。

  胖瘦二僕大駭受著這麼多岳叫1弟子的圍攻,本已經有些狼狽再加L這四位高手,他們豈有個在,但卻不得不苦成只盼范正忠盡快回救。

  範工忠吃時也正大吃一驚,飛也似地從臥轎中倒飛而出,頭上一文生巾竟隨風而裂,散飄下來,一頭黑黠散露而出。

  費青天更是一驚,在此時,卻看到了轎中飛出一億劍,一柄似具有強大魔力的劍,大圈小圈,像是挽成了一條狂龍同范正患攻到。

  費青天前發誓,他從來都沒有見到這樣一柄劍,用一定不了夢珠的劍,事實上刁夢珠也沒有這種功力和手法。

  接著便是轎門爆成無數塊碎片,向范正忠灑到。一道身影以夢幻的姿勢向范正忠撲到——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21:21
第五卷第九章無情殺手
  所有的人都呆了一呆,心中所想各不相同,費青天諸人雖然與胖瘦二僕相鬥,但始終未忘注意臥轎所發生的事情,這一到全都給搞懵了,心道:這是哪裡的一位高手?什麼時候上的臥轎?上轎幹什麼?”

  胖瘦二僕更是心驚:想不到岳陽門居然還有這樣的高手潛伏在轎中,這回可算真的完了。一驚之下,卻也受了幾處傷痕。

  黑白無常卻是慘不堪言,人人都對他們恨之入骨,絕對沒有絲毫的手下留情,有機會便扎一槍,就當個草把人一般.一時血肉橫飛,慘叫連連。

  胖瘦二僕此時有些絕望了,但沒有了黑白無常相伴,便可以遊走,展開聖者范正忠的身法,眾人暫時奈何不了他們,只是傷口卻越來越多,兩人根本就沒有鬥志,一味地逃。

  費青天知道,一時也是追不上的,沒辦法,只好先回過頭來將聖者范正忠搞定再說,但不清楚那道人影的來歷。

  “你是道教門徒?”聖者范正忠厲聲喝道,同時手指不斷地彈出,有著蘭花綻放,每每封死對方手中劍的去路。

  “他們還不配做我的師父,你再看這兒!”那幻影般的人物立刻劍式一改,身影立刻顯了出來,竟是位二十左右的青年。

  費青天剛聽聖者范正忠那一聲厲喝,心中一安,沒想到對方卻說不是,一時心頭又掛了起來,要知道教名滿天下,若是道教之人,刁夢珠便不會有危險,也可算是武林同道,與“大妖教”自然便是敵人,可此刻,對方並非道教之人,便不得不過去看看刁夢珠情形,料想聖者並未曾親手殺害刁夢珠。

  雲大夫也是同樣的心情,朱古尾與李鐵男立刻會意,向胖瘦二僕猛下狠手,將之擊得狠狠不堪,身上又添上幾道傷痕.

  費青天的腳在瘦僕的掌上一點,身子便若巧燕斜斜倒飛而出,向范正忠撲到,其餘三人也是一攻,便藉機抽身而退,二僕雖然是一味逃打,也被傷加累折騰得疲憊不堪。

  那一邊的聖者范正忠也是心驚不已,對方所使的一剎間變成了“萬宗堂”的劍法,用了幾招,又變成了“少林”的“達摩劍法” 。

  費青天也看得大奇,這青年的劍法,居然每家都會上數招,而且都威力十足,有幾家劍法是值得稱道的,甚至連岳陽門的劍法擊出來也都有極有威力,具有很深的火候。

  聖者范正忠當然不會被這青年逼的手忙腳亂,每每把青年逼得改換劍法,偶爾也劃出幾招刀法,即使刀招也有意想不到的威力,但這一切卻叫范正忠驚懼不已,心道:“想不到'岳陽門'還有如此高手,若是假以時日日,定會變成另一個潘陽新!”當然,他並不知道費青天的驚駭並不下於他,只以為是費青天故意躲藏在轎中的人,眼見費青天等人殺了黑白無常,又進來包圍,不由得心頭大急,顧不得傷人,雙掌蛟龍般猛地推而出,根本就不瞧那青年用的什麼招式。

  那青年臉色大變,只覺得范正忠那拍出的一掌,竟將他所有進招之路全部封死,真似銅牆鐵壁般擠壓過來,而另一掌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吸力,使他難以抽身而退,這是他從未遇到過的情況,想不到對手竟有如此功力,如此可怖,但事到臨頭,只剩下硬拼一途,青年的右手劍立刻改為一道道平淡的光影向范正忠那強大的引力勉強化解一些,才伸出左手來,從腰間抽出一根像鑿子又像是杵的粗壯尖物,向范王忠的掌心刺去。

  范正忠臉色一變,右掌立刻化為拳,一股淡淡的真氣罩使那一拳顯得有些虛幻。

  “轟!”少年被范正忠一拳擊得倒飛兩丈,從轎邊飛過,“吧噠”一聲得得地摔在地上,那似鑿似杵的怪異短而粗的兵刃,也斜飛四丈,“哚”地一聲插在地上。

  范正忠一聲低叫“破天錐”便倒飛向費青天撞去。

  費青天“嘿”地一聲,從腰間滑出一條青蛇一般的長劍,挑起一朵朵浪花般燦爛的光影,向范正忠迎去。

  雲大夫的槍也從費青天的肋下斜斜刺出。

  范正忠人在空中,突然一個倒翻,頭下腳上,雙手分拂費青天的劍與雲大夫的槍.“哧——!呼——!”

  費青天的劍也將范正忠的雙袖割一下塊,也因此使得一阻,被范正忠藏於袖底的手指彈了一下,一股巨力使他的劍不由自主地回襲雲大夫。

  而云大夫的槍卻被范正忠裹得正好,只得一推一抖,但卻引來了范正忠的另一股強霸的力道,使他的長槍向費青天橫掃而至.

  兩人大驚,各出手掌互相擊了一下,兩人的身影立刻退出了對方的攻擊範圍,當然也就讓開了一條可任范正忠通行的路。

  朱古尾與李鐵男的劍根本就難以將范正忠截住,讓范正忠以輕巧的身法順利地避了開去。

  費青天擔心刁夢珠的傷勢,迅速向臥轎中撲去,而云大夫與朱古尾、李鐵男迅速回截范正忠。

  範王忠的腳步毫不停留,衝入岳陽門弟子群中,一抓一個,就像是拋沙包一般,輕巧地盡數甩出去,幸虧是為了解開胖瘦二僕的危難,不想被人纏著,否則,沒有一個被扔出去的能夠活命,不過也是慘叫連連,被跌得七葷八素不辨東西南北。

  胖瘦二僕一聲厲嘯,立刻被范正忠提帶著疾馳而去,和來時一樣迅捷,沒有人能夠追截得上。

  雲大夫諸人見追截無望,立刻喝回人弟子向臥轎奔去,此時也記起了那突然出現不知是故是友的青年。

  但眾人只找到地上有一絲血跡,人不見了,被范正忠踢出的'破天錐'也不見了,就像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出現的一般,神秘地走了。

  “費長老.珠兒怎麼樣了?”雲大夫焦慮地喊道。

  “還好,只不過是被點了穴道!”費青天鬆了一口氣道.人人心頭也為之一寬。

  雲大夫立刻躍上轎子,只見刁夢珠面上紗布依然未解,眼睛緊閉,顯然穴道雖解,卻未曾醒來。而丫頭卻被一劍過喉,死去多時。

  “快為珠兒舒活一下血脈,重傷之餘又經穴道受制,會使她的傷勢加重的。”雲大夫急忙道。

  “我已為她舒活了一下血脈,顯然穴道並未受制很久,可見那位公子上車才不過一會兒。”費青天沉聲應道。

  “對了,那俠公子怎麼樣了?”費青天又記起來問道。

  “他走了,大概也受了些內傷,留下幾點血絲,顯然是吐出來的。”雲大夫應道。

  兩人才掀開布簾,從被震成碎末的轎門走了出來。

  “費長老,小姐她沒事吧?”朱古尾關切地問道。

  “珠兒暫時沒事,只是小青被那公子給殺死了,可見其人狠辣無比,幸虧未曾傷害珠兒,算來也算是救了珠兒一命,咱們就不找他算賬好了,只不知他屬於哪一門派.居然會運用這麼多種劍法!”費青天平靜地道。

  “屬下猜疑他可能便是傳聞中的'無情殺手'江楓,因為正是傳說,他有一種可以被內家真氣的破天錐!”李鐵男沉聲道。

  “'破天錐'!對,我記得范正忠老魔頭剛才還叨唸這個名。”雲大夫附聲道。

  “'無情殺手'江楓!他來找我們幹嘛?”費青天沉思道.“是啊,這樣可怕的敵人,的確是個隱患,居然通曉各派劍法,他什麼時候來了我們都不清楚,這豈不是聳人聽聞。”朱古尾嘆了口氣道。

  “他是在我們去圍殺'黑白無常'時才上轎的,那八名轎夫有三位是他以劍割破喉嚨,其餘五名是被'天妖教'弟子射死的,這三名轎夫全都是一擊致命,甚至連聲音都未曾發出一點。”費青天沉聲問道。

  “啊!居然有這麼快的劍!”朱古尾也翻開幾名轎夫的屍體看了一眼驚叫道。

  “我想起來了,這難道是六十年前照天明的傳人?若真是照天明的傳人,有這樣的功夫,也並不為怪,和我們也和'天妖教'為敵那也是理所當然之舉,當年飄飄我們是親見他死去,而照天明雖受重傷,卻不見其屍,有可能留下傳人來復仇也說不定呢!”雲大夫驚道。

  “對對,否則誰能夠把各派的劍術都練到這個樣號?唉,這也是江湖應該多難,我聽長輩們說過,當年最糊塗的一件事情,便是與各派聯合殺錯了好人,而未曾對'天妖教'斬草除根。”朱古尾嘆了一口氣道。

  “我們還是先找到付先生的居地將小姐傷治好再吧!”費青天提醒道。

  “對,其他的一切事情以後再說,唉,門中連連遭變,這'天妖教'也真是太狠毒!”

  雲大夫低聲嘆道。

  想到刁漠然與仇恨及各分舵的失去,眾人的心一下子似結了一層冰殼,全沉到湖底去了,一份深深的哀傷將這裡籠上了濃濃的陰鬱。

  “報告長老,本門弟子死傷十五人,還有十九人聽候命令。”一名弟子上前沉聲道。

  眾人心頭一陣疼痛,雖然勉強勝了一場,損失也算慘重的了,若不是朱古尾趕到及時,可能會全軍皆沒也說不定。

  “好,由八位兄弟抬起轎子,傷的由另一部分兄弟扶著走。”費青天吸了口氣,將心頭的悲哀稍稍排除了些道。

  “付先生的住處並不遠,他不大喜歡有人打擾他清靜,因此,我看去的人不能太多,就由我陪珠兒去,費長老與朱總管便帶著兄弟迅速回總舵不要讓'天妖教'的魔鬼毀了本門的百年基業,不知費長老意下如何?'雲大夫沉聲道。

  “我看也只有如此了,三弟與四弟被害,這當中我懷疑門中有人作內應,否則決不會出現珠兒被炸傷之事,當時.我見對方對我所佈置的機關非常了解,就肯定是內奸,這不得不防,那你便放心地速帶著珠兒去治傷吧!”費青天低低地道。

  “哈哈哈——”一陣豪爽的笑聲從草叢中傳了出來。

  眾人一驚,費青天的動作最快,最厲,一支箭已電光般地射了出去.“費長老,別這麼客氣嗎!來這種歡迎之法恐怕我這一身骨頭不夠用哦!”一中年壯漢,從草叢中翻了出來道,深深的竹笠完全擋住了他的面目,左手拿著一柄小藥鋤,右手兩指緊夾著費青天射出去的那支勁箭,背上那空空的藥籮顯得異常不雅。

  “付先生,你怎麼也到了?”雲大夫驚喜地道。

  費青天一臉尷尬,立刻道歉道:“想不到是付先生到了,老朽以為是范正忠這老魔頭來了,才致此誤會,望付先生原諒!”

  “哈哈,好說,我這山野草民哪能跟那種厲害人物相比呢!幸好,我的骨頭還沒有拆散,否則可就麻煩大了,算了算了,不怪便不怪!”付春雷笑道。

  “吵了付先生的清靜,真是罪該萬死。”雲大夫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這裡又不是皇帝的御花園,你們想吵,也不管我的事,只是剛才,那幾隻老狼的嚎叫的確是太大了,我只好來見識見識,沒想到你們竟將他趕跑了,倒是讓我省了不少力氣。”

  付春雷瀟灑地一笑道。

  “今日,我是有事想求付先生才特地跑來相擾……”

  “是你們小姐的事嗎?好吧,讓我為你們盡一點力氣,反正一個人也是治,兩個人也是治,我多治一個也無妨,就由雲兄陪我同進'回春谷'吧,對了,費長老這支箭借我用一下哦,反正現在已在我的手上.想不借都不行了,啊!”付春雷昂著頭,豪爽地笑了一笑道,眼中露出真誠之色。

  眾人望瞭望付春雷手中的箭,不由得心中一驚,心道:這人不僅醫術高明,更是一個難得的武林好手,只怕比費青天的功夫更要勝上一籌。單憑剛才接箭手法,幾人自問很難辦到,不禁心中更是敬仰。

  “既然付先生如此講,老朽有何不肯,就是付先生要老朽的命,我也不會拒絕的。”費青天一臉堅決地道。

  “哈哈!費長老果然是個人物,我付春雷佩服,不過實在是要說聲抱歉,我不能請諸位到敝谷中喝口熱酒,請大家原諒,對了,你乾脆再放慷慨一些,送我一張最好的弓,再加兩簡箭好了,算是醫藥費行嗎?”付春雷露出潔白的牙齒燦爛地一笑道。

  眾人不由得淡淡一笑,立刻有人送來了四筒箭,一張鐵胎大弓——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21:37
第五卷第十章絕醫絕技
  付春雷把藥鋤輕輕向空中一丟,張弓搭箭,“嗖”地一聲,勁箭以莫可匹御之勢追上藥鋤。

  “當!”箭和藥鋤同時飛得更高,從搭弓上箭,執鋤只不過是眨眼間的事,儼然便是一位箭術高手,並不比費青天的箭術差。

  “好弓!”付春雷讚了一聲道,將弓向背上一掛,伸手接過兩筒箭,向背上的藥籮里一放,然後,再接下一筒箭從進籮中,再微微跨上半步,再接過一筒箭,卻在此時,筒中突然飛出一支箭,沖天而起。

  “好手法!”費青天一聲低呼。

  “見笑了!”付春雷淡然一笑道。

  “啪!”一聲清脆的輕響,接著卻是岳陽門眾弟子的驚呼。

  人人的目光立刻回到空中,付春雷卻不緊不慢地將最後一簡箭放入籮中。

  雲大夫和眾人也不由得一陣驚嘆,那從第四支箭筒裡飛出的箭竟剛好撞上正下墜的藥鋤,使本來很猛的下沉之勢變得很輕緩。

  “走了,雲兄!'付春雷不等箭和藥鋤下落,便跨上一步向雲大夫輕笑道.“哧哧,呼!”兩支勁箭與一隻藥鋤竟分毫不差地墜入藥籮之中,兩支箭先後插入第四支箭筒,而藥鋤剛剛好掛在藥夢之口。

  “啊!”岳陽門人弟子一聲驚呼,接著一片“轟”然。

  “好好,神乎其技,想不到付先生不僅是回春妙手,還有如此好的箭技,真讓老朽深嘆自己是井底之蛙呀!”費青天由衷地道。

  “我真想不通,以付先生這樣的一身本領和醫術,為何會偏好這荒山野嶺呢?”朱古尾不解地道.

  “世事總難說,人各有志,或許是我的脾性與這荒山野嶺相近吧。不過呢,我得多謝你多給的兩筒箭!”付春雷輕鬆地道。

  “倒是讓付先生見笑了,對了,我知道先生愛酒,特意為先生帶上了三壇'不歸夜',請先生笑納。”雲大夫從轎中搬出三大壇泥封的酒笑道。

  “滋滋!”付春雷猛地把鼻子吸了吸,一個箭步衝上去,抱住一壇歡快地叫道:“知我者云兄也,'不歸夜'!哇,早就听說這酒的美名,想不到居然今日也由雲兄送來,我就不客氣啦!”

  眾人不由得笑了笑,知道這是一個個性很隨和又不拘小節之人。

  “滋滋!”付春雷鼻子又嗅了嗅.放下手中的一壇酒接過雲大夫手中的酒道:“嗯,這一壇不知是被哪位仁兄照顧了三兩'追魂散',五錢'病夫湯',三錢'鶴項紅',也是大手筆,真虧了他。”

  “什麼,這壇裡有'追魂散''病夫湯'和'鶴頂紅'?”雲大夫與眾人都是一驚,不由得手一鬆,一壇酒向地上一掉。

  “哎,這樣浪費了,豈不是大可惜,既然他有這份心意,又是如此的好酒,我們豈能糟蹋。”付春雷淡淡一笑用腳尖輕輕一挑,竟將一壇酒又挑了起來,右手穩穩地端住道。

  “對不起,付先生,這毒絕不是我們下的!”費青天心中一急道。

  “先生連泥封都未開怎知道這壇酒中有這三種穿腸毒藥呢?”朱古尾疑惑地問道。

  “是呀!”李鐵男神色有些緊張地問道,他還真怕付春雷一時翻臉來可就不太好玩。

  “哈,你們放心,不干你們的事,這個我當然知道,只看你們剛才對刁小姐的關心就知道,害死了我,豈不連你們小姐也給害死了,雲兄我信得過,定是在路上出了些問題,對於這毒藥嘛,我也一生和這玩意兒打交道,雖然這三種毒藥合在一起.是無色無味,但又怎能逃得過我這酒鬼兼藥鬼的鼻子呢!嘿嘿!”付春雷毫不在意地道。

  眾人聽後不由得大為嘆服.也大為感激。

  付春雷輕鬆地拍開泥封道:“這酒倒是放了幾年,這泥封卻是換了,而且是最近換的,以火烘乾,不過這卻瞞不過我喝酒行家的眼睛。”說著將酒向一名被釘的屍體上倒一點點,轉眼,那本來鮮紅的血液便變成了淡綠色。

  付春雷扭頭向眾人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不理眾人的驚駭,又向雲大夫低聲道:“既然有這幾壇好酒,恐怕我一個人搬不動,乾脆便請三位兄弟幫幫忙和我們一起去吧!”說完.不理人人的反應,將手中的大壇子向一名弟子手中一塞,轉身便大步走去。

  雲大夫向眾人報以苦笑,轉身抱著刁夢珠跟在付春雷的身後疾步而行。

  轉過一道山坳,來到一叢密林之前。

  付春雷轉身向雲大夫及三名“岳陽門”的弟子道:“跟在我身後,踏著我的腳步走。”

  四人跟在付春雷的身後回環,曲折地繞了半盞茶的時間,終於走出了這片樹林,卻又是一片亂石堆,東一塊,西一塊,有的達數人高,有的卻只有半人高,高矮、大小不一,看似錯落無序,但雲大夫卻知道,有人一生也走不出這一片亂石林,想從石頂走,也只會是同樣的結果。

  眾人自然知道跟在付春雷身後,但走出這片亂石林,也給弄得暈頭轉向,不由得心驚不已,然後眾人來到一塊峽谷口,細長而險峻的峽谷,給人一種幽深莫測的神秘.付春雷毫不停足地步入峽谷,雲大夫也毫不猶豫地步入,卻見一少女與一少年並肩行來“爹,那怪叫,怪叫的人趕走了沒有?”那少女一蹦一跳地走了過來道,臉上盡是歡悅之色,天真活潑,又美得像山間的精靈.不由得讓雲大夫也看呆了。

  “咦,是'不歸夜'!”那少年鼻子一吸道,大步向三名“岳陽門”弟子走去,連付春雷與雲大夫也懶得打招呼,這少年正是林峰。

  付春雷淡然一笑,雲大夫卻大為愕然。因為他深深地感覺到林峰身上那獨特而又具別樣魅力的邪氣,其看來不過只是十幾歲而已,可與剛才救了刁夢珠的青年長相差不多,只不過顯得更為年輕,心道:這難道是江楓的弟弟,卻怎和付先生在一起呢?當然不會說出來。

  “咦,這一壇'不歸夜'被別人加進去了些什麼東西,真是糟蹋了這麼好的美酒。”林峰奇怪而又惋惜地道。

  “哦,原來少俠也喜好杯中之物?而且對此有如此好的嗅味?”付春雷奇道。

  雲大夫也更是驚異,想不到這奇怪的少年也會有如此的嗅覺,竟能覺察出這酒中無色無味的毒藥。

  “嘿,不瞞前輩,這'不歸夜'乃我常飲之酒,雖然所取得的手段有欠光明,可也是喝過大多,其中又有一個老酒鬼教我經驗,所以我便略能喚出酒味,若這東西是放在別的酒中,我或許便不知道,可這'不歸夜'的酒香很特別,是很難混淆的,哪怕加入了一些白糖,其氣味便有所變異,何況這似乎並非加入白糖之類物品。”林峰哂然一笑道。

  “哈哈哈!”付春雷放聲大笑道:“肖萬邪呀肖萬邪,想不到你居然只能教出這樣窩囊的弟子,連一個初出江湖的少年人都瞞不過,真是讓天下人笑話,哈哈——”

  “毒尊肖萬邪?”雲大夫驚叫道。

  “不錯,這下毒的手法與配合方式絕對是肖萬邪所教,我跟他有不解的仇恨,沒想到我不去找他,他卻來找上我,哼,我倒要看看他這些年來又有了什麼新花樣出來了!”付春雷狠聲道。

  “毒尊肖萬邪是誰?”林峰奇問道。

  “那是一個以毒為尊的糟老頭,將來在江湖中你便會聽到他的名字!”付春雷似乎並不想提起這個人的故事。

  林峰並不以為恥,只是向雲大夫漫不經心地回望了一眼。

  雲大夫心神立刻一震,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有魅力的眼睛,雖然猶帶一股淡淡的邪氣,也更增其深邃。

  “對了,瓊兒,見過'岳陽門'的雲伯伯!”付春雷轉了一個話題道。

  “見過雲伯伯!”付潔瓊乖巧地道。

  “好.想不到當年的小女孩,十年不見,便成了大姑娘了。”雲大夫一手抱著刁夢珠那纏滿了紗布的身體,一邊笑道。

  “岳陽門!”林峰在心底嘮叨著,轉眼向雲大夫手中的刁夢珠望去,那緊閉的雙眼依然是無神地緊閉。

  “瓊兒,快去為雲伯伯準備一間房子,再為刁小姐準備一間病房,燒一鍋開水。”付春雷吩咐道,說著跨步向谷中行去.

  雲大夫只好憋著一肚子對林峰的疑問,跟著走進去。

  林峰並不對他感興趣.只是對那“岳陽門”三個字卻很敏感,對“不歸夜”也似情有獨鍾,與付春雷並肩而行,沉聲問道,付前輩剛才那鬼叫鬼叫的是什麼人物?其功力還真厲害,把我的清秋大夢也給吵醒了。”

  付春雷笑道:“那是'天妖教'的一位老魔頭,不過我趕到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哦,又是天妖教,如此厲害的人物,看來比黑白無常厲害多了!”林峰淡淡地道。

  “少俠認識黑白無常?”雲大夫驚慌地問道。

  林峰一愣,回望了他一眼,然後眼中射出深刻的恨意道:“不錯,我要殺了他們。”

  雲大夫聽到這冰冷的聲音,心底竟泛出一絲絲寒意。

  付春雷向兩人哂然一笑道:“待會兒咱們再煮酒暢談不是更好,反正林少俠還要在谷中多呆幾天,對嗎?”

  林峰一聽,燦然一笑道:“但聽付前輩吩咐,江湖中有這麼多厲害的人物,我可真要在谷中多呆幾天,免得一出谷.便被那鬼叫鬼叫的老魔頭給扔回來,可就糟糕得緊。”

  “哈哈——”雲大夫與付春雷不由得一陣低笑。

  “其實,江湖中像那魔頭那般厲害的也沒有多少人,頂多不過有二三十個而已,少俠又何必擔心!”雲大夫笑道。

  “哼,江湖中哪怕只有一個這樣厲害的人物,我也可能與他相遇,何況就這一個老魔,只要是'天妖教'之人,我就定會與他相會.”林峰認真地道。

  眾人眼下稍闊,幾棟茅舍,似依著一個什麼方位而建,看起來挺順眼的,中間這塊空地也並不很空曠,只不過是二三十畝地大小,但有這些簡陋的茅舍相應,倒也顯得空間還夠,梅林中的梅花依舊很濃郁地綻放,淡淡的清香使人的心神為之一暢,還有一些已只剩下光桿的花樹,也赤身裸體地立在微微的山風之中,不過這裡的寒冷北風被四周的山和林給阻住了,能傳到這小谷來的也是強弩之末,氣溫倒也不是太寒.偶爾細看,那些樹上也有一個小小的很淡很淡綠芽探出了小小的腦袋。

  “十年未來,一切依舊,只是樹兒都粗壯了。”雲大夫感慨地道。

  “何為依舊?物是人長,我都快老啦!”付春雷笑道。

  林峰未理眾人,獨自回到茅屋,繼續自療體內的傷,經過近兩天的休息和調養,傷勢已經基本上好轉,秘錄上所載的內功心法,果然奇奧無比,再加上付春雷神奇的醫術和指點,效果出奇地好,又減少了走人入魔的顧慮,而此時已能順利地掌握其中的奧妙,更是一日千里。

  只覺得體內那潛在的功力著一個活物,緩緩地釋放出來,血芝的效用在體內並未能得到充分利用.林峰對於力,根本就不太了解,若非付春雷昨日的指點,根本就不知道血芝己在他體內積存瞭如此多的財富,身在寶山而不如寶為何物,可此刻卻完全知道這些真氣的妙用。

  剛開始,體內的筋脈還依然疼痛非常,可片刻之後,筋脈漸漸少了感覺,不再如許疼痛,體內的真氣也越流越急,丹田之處竟似一片汪洋,真氣綿綿不絕,向各大筋脈散通。

  林峰雙掌互疊,雙膝交盤,眼簾低垂.真氣在雙掌雙足之間循環遊走,林峰似看見了一輪血色太極在心頭盤旋.愈來愈明,愈來愈清晰,當這血色太極達至最亮之時,體內的傷已似乎完全都好了,筋脈之中感覺不到一絲痛苦,最亮之時的血太極,就若一輪被燒紅了的明月,持續了不知多長時間,然後又逐漸黯淡下去,直至不見,但體內的真氣依然澎湃不休。

  林峰大感驚奇,這是以前從來都未曾發現過的情況.想都未曾想到竟有如此的妙境,其實他卻不知道,以前他根本就未曾知道“魔道血芝'給他積留的財富,且對這“秘錄”之中的內功心法根本就不太了解,只知道以厲南星所授的呼吸之法逐漸在無意中轉入這種正宗內功心法狀態,當然不如此時直接有心理準備的狀態進入的有效,也同時使體內積存的內息以瘋長的速度激出來。

  心內的血太極又逐漸亮了起來,林峰的臉紅潤異常,竟似隱隱有一層淡淡的紅光向外散射一般,當然這些林峰並不知道.但付潔瓊看得清楚,她正端著一碗熬好的藥走進房間,險些驚得把手中的碗也給摔碎了。

  她從小便受著父親的調教,付春雷早已把她培養成了一個好手,醫術、五遁之術,全都毫不保留地教給她,還有如絮隨風這些與付春雷交好的人,都會毫不吝嗇地將絕活傳授給她,並給她講江湖中的一些見聞,可在她的記憶中從來沒有聽說過如此怪異的現象,可林峰此時越來越奇,身上竟隱隱發出一种红光,將他的整個身子都簇在紅光之中,付潔瓊沒敢打擾林峰,當然知道這時刻是最緊要的時刻,只是靜靜地退到門外,充作一名護法小兵。

  這一次林峰卻是另一種感受,只覺得體內的魔氣也隨著丹田那股火熱的真氣漸漸上升,向腦頂侵襲,在此同時,他還感覺到了一股神秘莫測的力量,從他的心口傳入體內,竟使腦子變得無比空靈清醒,似乎能使他感受到另一個空間中有一個遙遙的召喚,似乎每一個讓他很心動的事情或人在等待著他,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受,超脫了一切語言的範疇,是一種純粹的精神感應,那種呼喚似乎很遙遠.又似乎便在身邊,更奇妙的是,那股漸升的魔氣竟在心中處便被阻塞,似乎完全不能被人那股神秘莫測的能量,浸入腦門,相反,竟被逼得倒退而回,只有丹田內向外擴散和胸中盤旋的血色太極和那股神秘莫測的能量,漸漸那輪血色大極已達到最

  亮,林峰的腦中愈空明地變成了深邃的天空,他似乎看到了滿天的星星——

  跟著又漸漸隱去,血色太極變淡,變淡,終於消失了,回到剛才模樣。

  林峰心頭大駭,他根本就不明白剛才是怎麼回事,怎會有那種感覺出現呢?是那樣清晰,那種呼喚是那麼低柔輕緩而又慈和,他怎麼敢淡忘了那低低而含糊的呼喚,那是一種他根本就听不懂的語言,但絕對是人的聲音,他從來都未曾聽過這種語言。

  他睜開眼,便看見桌上的那碗藥,但還是不由得把剛才那感覺中的呼喚回憶了一遍。他知道,這絕不是有人在附近喊他,而是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那是他根本就未曾見過的地方,有高聳入天的大雪山,有千萬頭奔跑的牛羊,有追逐歡騰的馬兒,但他只看到一個淡淡的影子,肯定便是那呼他的人,從他的心底呼喚他。

  “潔瓊,你幹嘛在外面吹風呀?”林峰奇異問道。

  付潔瓊伸著頭向門內頑皮地一笑道:“你沒叫我我怎敢進來嘛!”

  林峰不由得愕然一笑,站了起來,來到門口,學著小廝的樣子福了一福,頑皮地道:

  “歡迎光臨,我的潔瓊小姐。”

  付潔瓊“扑哧”一笑,朝林峰扮了個鬼臉,一蹦,便進了草門,道:“小林子不必多禮!”

  “好哇,原來想故意占我便宜,那還是請小姐出去算了!”林峰啞然笑道。

  “哼,現在本小姐已經跨入了大門,我不想出去,趕都不行,咦!怎麼還沒喝藥?”付潔瓊俏皮話說了一半.便驚異地問道。

  “這藥很苦嘛,想偷一回懶!”林峰俏皮分辨道。

  “哈,原來你想做個男子漢大豆腐呀,連苦都怕,我真不知道你怎麼會不怕黑白無常!”付潔瓊笑謔道。

  “男子漢大豆腐,哈哈,虧你想得出來這樣的變異詞,算了,為了不變成豆腐,還是捏著鼻子喝下去了吧!”林峰有些好笑地道,說完,拿走藥碗,果然一捏鼻子.把藥給灌了下去。

  付潔瓊“扑哧”一笑道:“羞也不羞,居然還像個小孩子,捏著鼻子喝藥。”

  “這有什麼羞的,這裡只有你一個人看見,怕什麼!女孩子都怕人家說她舌頭長找不到婆家,相信你定不會是長舌頭之人,那樣別人就不會知道了,我還有什麼好羞的!”林峰邪異地笑道.

  付潔瓊小臉上到一陣紅暈,羞得把人低得只能看到自己的衣角,她哪是林峰的對手,林峰從小便和人拌口“怎麼,你想傳出去呀?”林峰不懷好意地笑道。

  付潔瓊更是羞急,低罵道:“像個壞蛋!”

  “哈哈哈——”林峰不由得一陣暢快的大笑。

  付潔瓊更是窘羞,抬頭滿眼柔情地罵道:“你是個大壞蛋,只會欺負女孩子!”說完,滿臉羞紅地跑了出去。

  林峰不由得笑得更為歡暢,抬頭向門外望去,只見天空霧氣早散,應該已是午時,想起剛才那神秘莫測的力量.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心口,一塊硬梆梆而溫暖的東西隔衣傳入手上。

  林峰不禁低呼:“是百家會令牌。”立刻伸手從脖子上取下項鍊,將令牌放入手心,只覺得似乎有一種活著的生命游離於令牌之中,這是怎麼回事?林峰不禁有些疑惑地自問.想起剛接下這塊令牌之時,便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而此刻這感覺更清晰,不自覺地又憶起了王伯的話,“這是一塊神鐵,是先父在觀察星象之時,一道流星從天際劃過,落在我父親的身邊不遠,便是這塊鐵,我父親研究了幾十年卻始終未能對這塊石頭作出判斷,更不了解,這是一塊比鐵更硬數倍的神鐵——”

  “神鐵!神鐵!”林峰低低地念道。

  “林少俠,一起來共膳吧!”付春雷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

  林峰一愣,將“八卦飛鷹令牌”又掛在胸前,立刻又有一片溫暖從心頭傳入體內。

  “我就來!”林峰應了一聲,將短刃向腿上的綁帶一插應了一聲,便大步走了出去。

  “哈哈哈——”一陣驚天動地的怪笑從梅林中傳了過來,只震得屋裡的酒杯茶壺在顫動。

  林峰心中大驚,哪裡來的這麼多功力高深的高手,又怎麼能闖得過這些樹陣石陣呢,真讓他大惑不解,也不由得皺眉。

  雲大夫臉色急變,付春雷也似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道:“快去護住刁小姐,別驚擾了她的傷勢,雖然經我針灸和服藥,卻不能受太多的震傷和驚嚇。”

  “不要緊,爹,有我照顧她,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的!”付潔瓊鎮定的聲音從隔壁的屋子傳了過來。

  雲大夫與付春雷都鬆了一口氣,前者還是心頭有些緊張,照這笑聲中的功力,對方絕對不會比聖者范正忠差,難道是這老魔又回來了,找到這裡來了,可這幾個大陣卻又是如何能闖過的呢?他心中深有感觸,自己雖然有付春雷帶路,也依然弄得迷迷糊糊的。

  付春雷卻依然瀟灑自如,緩緩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向林峰與雲大夫淡然一笑——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22:16
第六卷第一章勇敗毒尊
  林峰卻依然端著酒杯,淺飲著似乎根本就不把這怪笑放在心頭。

  “可恨,又是哪個老鬼在打擾本公子的酒興,真要把他的皮給扒下來!”林峰一口飲盡杯中的酒怒聲道。

  “何必為這種人動肝火呢我們痛痛快快吃個飽,喝足再去看看那個老混蛋不就得了。”

  付春雷撕下一隻山雞的腿,啃了一口笑道。

  雲大夫不由得欽佩這一老一少鎮定的德行。

  “倒也是,該來的總會來,管他,先填飽自己的肚子再說免得這麼好的酒和這麼好的菜都涼了”林峰毫不客氣地夾起一塊山雞肉大嚼道,說完又為付春雷斟了一杯酒。

  “轟轟!啪!”一陣暴響,從梅林外傳了過來。

  “付小兒,給老夫滾出來。你就像你死鬼老爹一般膿包縮頭烏龜,簡直把你祖師藥王的面子全都丟乾淨。”一聲蒼老的怒吼又飄了進屋。

  林峰劍眉一掀,又喝了一口酒而付春雷卻淡然一笑,對怒罵根本就置之不理,任由其罵雲大夫似乎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明顯並不是聖者范正忠,但卻不知道是誰竟敢如此狂,連付春雷的父親和師祖都罵到了,顯然輩分應該極高,不由得向付春雷望了一眼道。

  村春雷並不理他詢問的眼神,只低低地道:“來喝”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林峰也展顏一笑道:“想來那老賊現在已經是狼狽不堪。不過也真有些斤兩,那兩顆大石還未砸死他。”

  “在當今之世,能比這老賊厲害的人數不出二十人,這小小的幾處機關只能阻他一時,根本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難道是天妖教的四大聖者?”雲大夫有些吃驚地道。

  “那倒不是,對於別人來說,他比天妖教四大聖者更可怕,但對我們來說,他也不過和四大聖者差不多而已,他便是江湖中傳聞的'毒尊' !”付春雷依然很自然地道。

  “毒尊?!”雲大夫駭然驚叫道。

  付春雷不由得淡然一笑,並不回話。

  “毒尊是什麼人?用得著這樣驚嘛?”林峰不解地問道。

  “少俠你沒有聽說過'毒尊'這個名宇嗎?”雲大夫懷疑地道。

  “我若聽過還會問嗎!”林峰不耐煩地道

  雲大夫心下大為不快,可礙於付春雷,不便向一個晚輩發作而已。

  付春雷立刻打了個'哈哈”,把這尷尬的氣氛緩和了一下,笑道:“這'毒尊'是江湖中一個很神秘門派的護法,在武林中單論下毒的本領,可以說幾乎沒有人能夠勝過他,全身是毒,摸都摸不得,而且其武功在江湖中也算是絕頂高手。現在已有七十多歲,江湖中很早以前曾有個口號,便是'惹了閻王死自己。惹了毒尊亡全家,陰世敢鬥無常鬼,陽間難奈毒之尊',這就是江湖中對毒尊可怕之處的描述。”

  “不錯,毒尊'真名叫肖萬邪,好殺成性,曾經有個叫'廣成教'的,只因其教主有一點小事得罪了肖萬邪,便被肖萬邪將全教一百七十二人連婦孺、老人全都毒斃,其凶殘程度,駭人聽聞,但江湖中人又奈他不何,因為沒有誰會不怕毒,這人的毒物甚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什麼稀奇古怪的藥物都有,還有讓人神鬼不知的下毒方法,無所不在,無所不入,所以江湖中人對他畏若蛇蠍,卻不知為什麼,他卻一下子在二十多年前銷聲匿跡了,沒想到今日卻找到回春谷來了。”雲大夫也接著憂心忡忡地道。

  “這樣的厲害人物,倒要去會一會。”林峰顯出初生牛犢不畏虎的本色。不知天高地厚地道。

  雲大夫大為愕然,想不到林峰還會有此一說,不由得想嗤之以鼻,但還是忍住了“他今日之來早已蓄謀已久了的,我知道他遲早有一天會來的,就算他不來,我也會去找他,既然他等不及,就讓我省了一段奔波而已。”付春雷神情一肅,有些懷古地道。

  雲大夫露出不解的神惰,但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喝了口酒。

  付春雷望瞭望他,嘆了口氣道:“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會和他結上仇怨對嗎?”

  雲大夫也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二十年了,二十年,我都在這裡未曾出過江湖,便是因為他,雖然這裡頗具田園之樂,可我無日能夠忘記那段深刻的仇恨,你知道我內人是什麼人嗎?她就是'廣成教'教主之女,雖然'廣成教'以道心為重,但她對我卻情深意切,恩重如山,在'廣成教被滅之時她已是我的妻子,可是目睹著自己的兄弟、父母一個個腐化成一攤爛泥,這是多麼恐怖的事,於是我和父親便找上了'毒尊',卻成了兩敗俱傷的結局,毒尊從此匿名江湖,我和我父親就搬到了這裡,栽下樹木,布下石陣,可惜不久,他老人家便去世瞭如今只剩我和我夫人隱於此地,當她生下瓊兒之後因她心底一直潛伏著當年'廣成教'的慘況,竟不治而去,唉!

  醫術再好也難醫心病,於是我忍了十幾年,終於將瓊兒撫養成人,我與他之間的他也就是沒完沒了了。”說到最後付春雷聲音轉為狠厲,一口飲完杯中的酒,立身而起道:“這個時候,他大概也快闖過幾道機關了。”

  “是該見識見識一下這種厲害的凶人了!”林峰扔掉手中的山雞骨頭,飲於杯中的酒,灑然道。

  “瓊兒,你便看護好刁小姐,休要讓她受到任何驚嚇我去會會那老魔頭。”付春雷摘下牆上的大弓和藥鋤向隔壁沉聲道。

  “放心吧,爹,你小心一些便是了。”付潔瓊心中對父親真是敬若天神,從來都不會考慮她父親有可能會敗,才會這樣平靜地道

  “我知道!”付春雷大步跨出大門。

  “你們三人便在這里為小姐做守衛。千萬要小心,知道嗎?”雲大夫向立在門外的三名岳陽門弟子沉聲道。

  “弟子明白!”三名岳陽門弟子立刻齊聲應適。

  林峰並不打話,徑直走入自己的房間,取出那“柳眉兒”,縛在背上,這是最佳的出手方位和角度。

  走出房門,卻見付潔瓊立於門外。

  “潔瓊,有事嗎?前輩不是叫你看好那岳陽門的小姐嗎?”林峰奇問道,在他心中似乎對付潔瓊感到特別親切,就像是對母親一般的感覺。

  付潔瓊低頭幽幽地道:“你也要小心一些。”

  林峰一陣愕然,才感激而溫柔地道:“我會的,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付前輩也不會有危險。”

  “那人厲害嗎?”付潔瓊抬起頭關切地向林峰道。

  林峰愣了一下,苦笑道:“我不知道,但我的刀也很厲害。”拍了拍身後的刀,淡然一笑。

  付潔瓊看著林峰富有魅力而又充滿自信的臉,俏臉不由得一陣微紅。

  林峰看了看她,溫柔地道:“我此刻就去會一會那老鬼,你在這裡好好地呆著聽我的喜訊吧!”說完,豪氣沖天地從付潔瓊身邊大笑而去,唯留下長長的身影在付潔瓊的眼下幻化“肖萬邪,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好久!”付春雷淡淡地道。

  “哼,就算你躲到十八層地獄中,我也會找到。”肖萬邪神情有些狼狽地怒道。

  付春雷斜眼瞟了肖萬邪身邊的一位中年人冷笑道:

  “想來,這位便是今高足了?,

  “不錯!”那衣衫滿是塵土,且破爛不堪的中年人冷哼一聲道。

  “若你得到了你師父真傳的話,想來肖萬邪是越活越退步了,變成了老窩囊廢!”付春雷毫不客氣地冷笑道

  “你!找死!”那中年怒喝著就要撲上來。

  “你還不配”林峰的聲音從遠遠地就傳了過來,就像北風一般寒冽。

  肖萬邪望瞭望正大步行來的林峰一眼,眼中竟暴出一團奇光,遙遙罩向林峰。

  林峰毫不在意地與他對望著行到付春雷的身邊立定。

  “原來你這裡竟有如此人物!怪不得有恃無恐了”毒尊肖萬邪冷冷地道。

  “你就是肖萬邪?聽說你很有個性且是個人物,為何要擅闖私地?”林峰咄咄逼人地向肖萬邪冷冷地道。

  “小子,你是什麼人?竟敢這樣對我師父說話”那神情狼狽的中年人怒喝道。

  林峰劍眉一軒,轉過寒若冰刀的目光向那中年人望去,冷冷地道:“我跟他這樣說話是看得起他,你是什麼東西,哪有你說話的地方,給老子快快滾出'回春谷'!”

  雲大夫不由得對林峰另眼相看但心中暗凜,只見林峰臉上魔氣隱顯,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邪異魁力

  那中年人一時竟為林峰的氣勢所遏,說不出話來,但顯然怒火之盛幾乎快要把眉毛都燒掉了。

  “今天是我有意引他們進來,林少俠不要給他們留下退路”付春雷聲音很冷地道。

  林峰神色一緩道:“既然如此,那就全都留下吧!”

  肖萬邪也是濃眉一挑,雖然對林峰的目中無人惱怒異常,卻也不由得暗讚其膽量,就若他年輕之時一般,傲氣沖天,目中無人,膽大包天。

  “你別臭美,是你有意引我們進來,哼!”那中年漢子不屑地道。

  肖萬邪心下暗喜。他的確需要一點時間恢復功力,剛才在峽谷之中闖關的確花費了很多精神和耗去很多功力,而此時眼前三人又全都是好手,他不能不讓自己恢復狀態。

  “你師父的計劃倒是很周密,在酒中下了無色無味之毒,但對我們這些專與此打交道的人來說,的確是小兒科,你們當然能算准我可以知道有毒,且是什麼毒,所以你們的意圖很明顯,並不是想毒死我。而是知道我定不願浪費好酒和別人的好意,會搬入回春谷,而你們根本就闖不過那樹陣與石陣,便藉這種毒可以對你們超常的嗅覺起到很大幫助,便追著這毒氣從樹林之後追踪過來是不是。卻不知道,我就將計就計,乾脆把泥封全打開,讓酒香飄於路上,才讓你這麼快便能到達,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為什麼會有這麼濃的酒香嗎?”付春雷有些得意地道。

  這次連肖萬邪的臉色也變了變,那中年人的臉色也變得異常難堪。

  雲大夫不由得對付春雷佩服得五體投地,林峰卻對這一切只是淡然一笑。

  “你怎麼算准我們就在附近?而不會出來對付你呢?”肖萬邪也不由得道。

  “這就要問云大上了他端來的酒有一壇是毒酒,肯定是你們的意圖,而且知道他們的目的,所以絕不會錯過這個機會,而在谷外,你根本就沒有本領在岳陽門眾高手的眼下,能否逃命本就是問題!”付春雷不屑地道。

  “肖萬邪。你企圖恢復功力嗎?今日是你最大的失算,不該和你的笨徒弟兩人來赴會,已至今日成了死局。”林峰一眼看穿了肖萬邪的境況,冷冷地道。

  “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斤兩。”那中年人心頭大恨,暴喝著向林峰撲了過去。

  肖萬邪在心底嘆了口氣,知道今天是失策了一些,大戰是難以免去。

  林峰一聲冷哼,向背上的寶刀一拍,刀身便似一道驚鴻一般落入林峰的手中,歪歪曲曲地切出一刀,卻是近日所學的岳陽門刀法。

  雲大夫也大吃一驚,林峰這一刀的火候角度竟老到自然;使出來氣勢磅礴竟有“洞庭風浪”的自然意境。

  林峰這一招正是“洞庭風浪',不過由於功力深厚,使出來的氣勢卻異常大。

  “想不到岳陽門竟還有如此好手。”肖萬邪眼中精芒暴射道。

  那中年人毫不示弱,衣袖中竟躥出兩道金芒閃爍的“軟鞭”狀之物,彎轉、曲伏、靈動有若活物,怪異異常。

  林峰心頭一駭,這是什麼兵器,但卻管不了這許多手中的刀依舊歪歪斜斜,只不過再加了一個曲曲折折而已,而刀身竟泛起了陣陣青芒。

  “叮叮!”林峰的寶刀在那兩道怪兵刃上各斬兩下。

  “吱吱”兩道怪兵刃竟發出兩聲尖嘯,真的是活物。

  那中年漢子也嚇了一跳。林峰刀上的數道比他手中兵刃更怪異的真氣注入了他的體內,幸虧他手中的兵刃軟不溜丟的,不太受力,才不至把虎口震裂。

  林峰心中更驚,他的刀斬在那兵刃上,只覺得異常滑溜,而且竟斬之不斷。

  是兩條長滿金鱗的小蛇,紅紅小眼尖尖的腦袋,尾巴緊緊地纏在中年漢子藏在袖中的手腕之上。

  “林少俠,小心,這是西域'金鱗豹蛇'。劇毒無比,而且兇殘異常,全身的鱗片堅逾金鐵。”付春雷驚呼道。

  “金鱗豹!”雲大夫驚呼。

  “哼我要他的頭和這兩顆蛇頭,全都給我留下來,就不相信這怪蛇能毒死我!”林峰不屑地道

  “哼,大言不慚”那中年漢子不屑道,手中的兩條“金鱗豹”竟相互交錯、盤旋、伸縮,全都怪異且快速無比

  林峰倒也真是吃了一驚,這兩條蛇的確很難對付,但他心中卻根本不慌,因為他體內的魔血可以製百毒對於再烈的毒性也不可能要了他的命,所以他可以放手而搏。其實那兩條蛇對林峰手中的刀也有些畏懼,不僅因為林峰的刀鋒利無比,而且林峰的功力足以使兩條蛇畏懼。

  林峰的刀又舞起了一片朦朦的雪花,在此同時,他的左手也多了一道亮麗的電光,是那柄短刃。

  兩條蛇竟一下子縮了回去,盡在刀光之外飛繞,似乎對短刃的畏懼程度更甚。

  “哈哈”林峰一陣豪氣於雲地大笑。

  付春雷的大弓隨手向身後的梅樹上一掛,手中的藥鋤一招“深谷挖藥”向肖萬邪挖去。

  同時腳下也猛地踢出一腿,就像奔雷一般。

  雲大夫知道對方絕對不好惹立刻挺槍猛扎這裡沒有顧慮可講,因為林峰已用出“岳陽門”的武功,早得罪了毒尊,而毒尊竟利用他們給付春雷毒酒,若是付春雷死了,刁夢珠也便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他必須出擊。

  兩位高手同時出擊,肖萬邪的臉色變得無比莊嚴,雲大夫在他眼中並不可怕可怕的卻是付春雷,不僅因付春雷武功高,還因為付春雷對他的武功路數了解得比較清楚,又不怕他的毒,才會發揮到非常利害的作用。

  林峰寶刀與短刃正準備向中年大漢逼近,突然,眼角紅芒一閃,竟有兩條赤紅的小蛇從中年大漢的腳下電光一般地向林峰的腳下纏到,林峰心頭一駭,立刻翻身而起,避開腳下的兩條小蛇,寶刀與短刃一變角度,縮身凌空下擊。

  紅蛇卻為活物,也向上躍起,但卻因林峰縮身而無法下到其下盤,可此時卻從中年人衣袖中飛出數只毒蠍舉起烏黑烏黑的大鉗子向林峰毫不畏懼地撞來,接著一蓬黑色煙霧夾著強烈的腥臭之味,比巨蠍先一步逼近林峰,讓毒蠍失去踪影。

  林峰身在空中,對這毒霧雖然不大畏懼,但卻又不想被蝎子所蜇,被毒蛇所咬,何況,若被蛇咬一下,也不大好玩,兩腳一伸,口中猛地吹出一口氣,整個身子借身體舒展之時一個倒翻落在五尺之外,心中大為氣惱,卻也激起了魔氣一股狠勁在心頭生起,竟不顧一切地向中年大漢又一次沖到。

  肖萬邪手中也是兩條金光燦爛的“金鱗豹”,只不過比中年大漢的要長。要粗一些,速度、靈活度是己達隨心所欲之境,且步法異常怪異。時而像靈蛇戲水,時而像野猴漫步,應付云大夫與付春雷似乎並不是太費勁,不過,付春雷似乎對他的步法和身法很熟偶攻出一些怪招也使他有些慌亂。

  雲大夫一桿長槍,根本就不畏懼他近身的毒物也佔了很多優勢,不過卻經常有通體黃亮的長蜈蚣順著槍桿向他的手上爬來,一些長了毛的七彩蜘蛛及半尺長的大蝎子,一條條小青蛇,形狀恐怖之極,以內力震卻難以震斃,雖然有的被震落,卻依然有一部分頑強得緊直叫他心底發毛,有時候還得由付春雷抽出背上的毒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之刺死,但槍桿一直在動,這些毒物又靈活異常,卻也叫人防不勝防,墜落地上的不僅又爬向雲大夫,還從背後爬向付春雷,弄得人就若吃了千萬隻毛蟲一般,又是噁心,又是拘束,使戰鬥力下降了許多。

  肖萬邪“嘿嘿'一陣邪笑,眼中泛起野獸的光芒,顯得無比凶厲,不僅如此,衣袖間、褲腿間還會不時有赤紅的劇毒之蛇探出頭來使得付春雷很多招式都難以施展——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22:17
第六卷第二章金鱗毒蟒
  林峰的短刃劃出一道道電弧將空中正在下墜的毒蠍盡數截成數截,一堆堆亂垃圾一般墜落,體內的毒汁灑了一地,林峰卻根本就不顧什麼毒汁不毒汁,身子一矮踏步而攻,寶刀絞向中年漢子上面攻來的兩條“金鱗豹”短刃卻由上斜斜向下一劃,至對手腹部時猛地前探,要將對手刺個透明孔。

  “叮叮——”寶刀在兩條“金鱗豹”上各斬了數刀,'金鱗豹”竟也被斬得兇性大發,竟相互交纏在寶刀之上,向林峰手背咬來。

  那張開的大口,數顆毒牙,崢嶸無比,一股腥臭之味讓林峰一陣大為噁心。

  那中年漢子一收腹,褲口立刻又標出兩條赤紅的小蛇迅速無比。

  林峰一聲悶哼竟然撒手。放棄所握的寶刀,右手化為無聲之掌,向中年漢子手腕上切至,左手的短刃一刺空,就立刻再下撤,他知道中年漢子會有這樣一記殺手早就在暗自提防。

  眾人當然想不到林峰居然會放棄寶刀,其實只要向後猛撤,兩條”金鱗豹”非得滑落不可,但林峰卻讓人不解的動作去攻擊對方。誰不知道,毒尊的弟子與毒尊一樣,渾身都是摸都摸不得的劇毒,可林峰競舍刀而以肉掌相攻,怎不叫中年漢子不解中年漢子一陣冷笑;似乎以為林峰只是在自尋死路,左手中“金鱗豹 ”與右手的'金鱗豹”交纏,而空出一隻左手,標出一條赤紅的小蛇,向林峰斬向他右手的兩掌上咬去,右手也在同時震出數隻巨大的七彩蜘蛛,六隻足豎扒在衣袖之上,露出兩隻毒牙。只等林峰的手掌落下。

  林峰心頭一驚,立刻,該掌為兩指剪夾,一上一吐,竟將那兩條黑紅的小蛇以兩指緊緊夾住,兩指去勢依舊,又化為掌刀,毫不畏懼地向那幾隻七彩蜘蛛斬主,他必須這樣做,否則那柄寶刀便會成為別人的戰利品

  中年漢子的右手想縮回,但林峰這一掌實在太怪,他根本就沒有機會縮,他甚至左手還來不及回報。

  “啪”'砰!”

  林峰掌刀之下的蜘蛛應手而爆,毒計四濺,染得中年人的衣袖變成了爛豬腸。

  中年人的右手被斬中,也斬在兩條“金鱗豹”的尾巴上,但林峰數十年的功力一時爆發出來豈是易與,竟將手腕擊折。

  中年人一聲慘嚎,卻頑強得未曾大叫,兩條“金鱗豹”被這重重地在尾部一擊,立刻放開寶刀縮回身子,向林峰的手上咬去。

  而林峰此時的右掌更是一塌糊塗,那條赤紅小蛇,竟被這巨力一震,兩指緊夾剪成兩截,後半截緊纏著林峰的手腕前半截,因為林峰並非夾住七寸之處;讓這條小蛇咬住了他的中指,現在雖然變成了兩截,卻依然毫不鬆口。毒牙深深地嵌入指中,且那被擊得爆裂的蜘蛛花花綠綠的毒汁竟把手給染得不成樣子,還有兩隻大七彩毒蜘蛛趁機咬在林峰的掌緣,狀況恐怖之極。

  林峰的另一隻手中的短刃很準確地將兩隻赤紅的小蛇給新成四截,但蛇性堅韌異常,兩隻蛇頭竟依然飛到林峰的腳上咬著林峰的褲子而死,這可把一旁的雲大夫給驚得心頭大痛,付春雷也大驚失色。

  兩條“金鱗豹”反噬而回,林峰只覺得右手麻木異常,但一股魔氣的狠勁支持下,不僅回掌再向兩條“金鱗豹”斬到,還踢出一腳,掃擊中年漢子的下盤,同時左手的短刃向落下的寶刃迎去。

  中年漢子大駭,連一旁的毒尊肖萬邪也大駭,想不到林峰竟如此凶悍,比他們還要凶悍數倍,又如此悍不畏死,那麼毒的蛛毒、蛇毒竟一下子未能將他毒倒,也叫他們大出意外。

  兩條“金鱗豹”見掌斬來,身體一陣扭曲,竟繞開掌風向林峰頭上咬來,靈動異常,雙蛇配合,竟然自有一股怪異的氣勢,加之刀槍不入的金鱗,更顯得兇猛異常。

  中年漢子的右手暫時算是廢了,但卻有兩條“金鱗豹”相互攻來,絲毫不弱,如未廢之時,他也凶悍得可以,對林峰掃出的一腳並不退避,反而一腳迎出,要與林峰的腳相擊,左掌也推出一股強烈的勁風,誓要把林峰斃於掌下,因為他認為林峰中瞭如此劇毒,不過是強弩之末而已,再也不能給林峰任何喘息的機會,任誰都看出這是一個異常可怕的對手。

  林峰見雙蛇竟避開了手掌,兩隻毒蛛依然咬在手上,一陣麻癢,狠下心來,將一隻毒蛛在掌中握成爛糊糊毒汁,花花綠綠的髒物全都噴射而出。

  林峰想吐大吐特吐,卻知道此刻絕對不能夠吐,那樣只會死,他強忍著強烈的想吐的慾望和手中的麻癢,右手握成了比鋼鐵更硬的拳,毒蛛的兩顆毒牙深深地嵌入掌心,那有些硬的腳骨都變成了粉末,拳面上還有一隻像球一般的七彩毒蛛,十指之上還吊著一截赤紅的蛇頭形象之詭秘與可怖,連毒尊肖萬邪與中年漢子都想吐,都要吐,雲大夫與付春雷更是駭然,林峰的臉顯得無比的崢嶸但那邪異之氣更厲,無論什麼時候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魅力與凶狠。

  “砰砰!”兩聲暴響,夾著一聲慘叫

  林峰在剎那之間竟劈出兩掌。每一掌都正中兩條“金鱗豹”張大的巨口。

  林峰的拳頭本就極大,再加上一隻七彩的毒蜘蛛,第一拳竟將毒蜘蛛完完全全地打入一條“金鱗豹”的口中,並將之震碎。變成怪異的毒汁,全部留入“金鱗豹”的體內,將那一條和“金鱗豹”擊得向中年漢子倒射而回,力道之猛,無與倫比,第二拳卻擊中第二條“金鱗豹”的大口之中,皮堅群厚的“金鱗豹”頗具靈性,知道這一碰撞的威力不是它的肉口可以檔的,將大口縮小了一些,可卻將兩顆不大的毒牙硬生生的震碎,而解開了對林峰頭部的攻擊。

  “呼!”林峰的短劍並沒有將寶刀接下,反而是將寶刀的刀尖調整了一個方向,向中年漢子的胸膛拔去,竟變成了一巨大的暗器。

  “轟”中年漢子又一次猜錯,林峰所中的毒並不若他想像的那樣厲害,就單林峰這一腳所發出的威力,叫他根本就不能立穩身子,兩腳相撞,發出一聲暴響。

  林峰將兩隻巨蠍踢得粉碎,中年漢子倒飛而出;那攻向林峰頭部的一掌也自然起不了任何作用,寶刀在中年漢子的身上割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卻未能穿透他的胸膛,林峰也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實在太想吐了,竟也不找一個好地方,就一下子將胃水全都吐在自己的衣服之上,頭頂上的黑霧漸漸下落,竟差點便降到林峰的頭頂,這是剛才林峰一口真氣未能吹散的毒霧。

  中年漢子的慘叫,把這一切的戰況推到最慘烈、最恐怖、最讓人不忍睹、最噁心的境界,這是誰都想不到的結果,連經過了大小近百戰的毒尊肖萬邪,都沒有想過,戰況竟能達到這樣讓人不敢想像的噁心,可卻被林峰今天給打出來了,一個是毒物滿身,一個是邪氣滿身,一個像阿修羅。一個像魔鬼。

  林峰是最不按照常規去打鬥,他的表現卻總是出乎人意料,想來天下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使這種比鬥達到這種可怕的境界。

  正因為林峰的打法怪異,才會取到最快且最有效的(此處少兩頁)峰卻把它斬上一百刀,那當然只會變成上末。

  中年漢子縮回雙蛇,抓住刀把,向林峰揮刀就劈,也是凶悍異常,可惜卻不擅於使刀,且這柄“柳眉兒”輕若紙片,他根本就不順手,連感覺都找不到,且打內心對林峰有一種畏懼,沒有人見到如此狠厲的人會不心生懼意,更不願和林峰拼命,因為他和肖萬邪、雲大夫一樣,以為林峰必死,在氣勢上,早就弱了一籌,如何能夠與林峰相敵。

  林峰左手的短刃使得同樣快和好,他似乎有一種天賦,其實這一切也並非偶然,他從小雙手都是一起鍛煉,特別是劈柴之時,右手累了,左手劈,而他劈柴的時候正是根據杜家的劍招在練習,因此,他的左右手並無很大的區別,這一刻卻充分發揮了他的作用,左手對左手,以強勁的功力互拼。

  中年漢子一聲慘叫,整個人都被震了起來,林峰得勢不饒人,所學又多而博雜,一輪拼攻,使中年漢子根本就沒有從懷中掏出毒物的機會、同時林峰與他相隔的又近,施毒又會連自己也波及,只能叫苦不迭,虎口被震得鮮血直流,身上傷痕累累,但林峰的右手卻全都麻木了,心頭一陣驚駭,腳手一起施展。

  雲大夫與付春雷雖然不敵”毒尊”肖萬邪,但纏住心神不定的他還可以纏上一陣子林峰心頭一急,出手愈狠,手中的短刃幾乎要把中年漢子刺個透穿,卻被寶刀擋住,這一次卻將寶刀震了脫手,林峰正準備一腳要了他的命,卻感到背後一道狂勁湧了過來,卻是肖萬邪的一腳。

  這一腳並未用任何毒物。因為他以為毒物已經是多餘的,林峰已是死定了,再加上一點也無所謂,所以他並不浪費毒物,但這一腳的力道之猛,卻足以開碑裂石。

  林峰心頭大恨,也不移開,卻使出一個怪招,身子前傾,一足點地,手中的短刃正指中年漢子,右腳向後一掄,貫滿真氣,跟著感覺。向肖萬邪的腳撞去。

  肖萬邪不屑地一笑,暗道:一個黃毛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與我數十年精修的內力相拼,簡直是不自量力,他當然沒有中年漢子的感覺。

  雲大夫心頭大急,手中的長槍更疾更詭秘,務必要把肖萬邪的主要功力引到正面來,以免讓林峰死於他的足下。

  “轟——”

  林峰一聲悶哼,並未像肖萬邪與雲大夫所想的那樣口噴鮮血而亡,反而藉力一沖,那正指向中年漢子的短刃夾著林峰的身體劍一般地刺了過去。

  中年漢子慘叫一聲,雖然勉力翻了個身,依然被刺穿肋下。

  林峰一陣狠笑,整個身子也若一顆大暗器,狠狠地撞在中年漢子的身上。

  中年漢子又是一聲慘叫,大口地噴出數口鮮血。顯然活命的機會也是少得可憐,但林峰也在同時發出一聲慘叫,因為他的身體被幾隻巨蠍蜇了幾口,和被數條青蛇咬了數口當然也把這些毒物撞成肉泥中年漢子的兩條“金鱗豹”卻不敢咬林峰。

  林峰迅速將眉頭的數處大穴——點過,只將心口的幾處要穴不影響行動能力的大穴也點住,將短刃抽出,也不顧是否沾滿血,便向綁腿上一插,有些虛弱地撿起寶刀。

  肖萬邪心中大憤,想不到林峰如此狡猾,想打老狼倒崩孩兒,讓林峰撿了大便宜,借力殺死他心愛的弟子;叫他如何不憤,但看林峰一副慘相卻依然凶狠無比,心頭又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快逼毒!”付春雷焦急的聲音在林峰的耳邊響起。

  林峰抬眼一看,見雲大夫與付春雷的境況也並不是太好,想起了付潔瓊在他出來時的問候,和他的承諾,那母性的溫柔和親切,使林峰湧起了無比的鬥志,他堅決地搖了搖頭道:

  “這老鬼沒死,我還死不了。我要殺了他”說完,不理付春雷的苦勸,提刀便向肖萬邪斬去。

  肖萬邪對林峰的功力有了重新估計,知道林峰的功力絕不會在他之下,剛才兩人對了一腳,一股怪異的真氣,使他的動作為之一滯,竟被雲大夫的槍挑破了一塊皮肉,而此刻林峰的狠勁十足,風聲雷動,絕不容小覷,心中也暗自揣測,林峰此時猶未毒發身亡,大概就是因為功力深厚怪異的原因吧但卻知道,林峰絕不可能持久沒有說話與多餘想像的時間;林峰的刀絕對夠怪、夠狠、夠辣,甚至根本就不顧那腳下和迎面而來的毒物。

  “叮!”林峰的寶刀與肖萬邪左手的“金鱗豹”相擊。

  兩股大力全都聚於刀與鱗相交之地。

  “金鱗豹”一聲慘嘶,渾身一陣痙攣竟被斬下四塊鱗片這是肖萬邪從未遇過的,這兩條蛇是他這二十年來的心血,本以為刀槍不入,寶刀不傷,卻未想到,今日卻被林峰的刀斬下四塊鱗片,豈不大驚失色,也知道林峰的刀是一柄罕見的寶刀。

  付春雷與雲大夫的精神大振,林峰這一攻為他們分擔很大的一部分攻擊力,使得一條“金鱗豹”失去作用,攻勢也凶悍異常,只殺得肖萬邪後退幾步。

  肖萬邪心中驚怒不已,飛蛇、毒、蠍,毒物層出不窮,毒針、毒沙、毒霧,也是不斷發出。

  可惜林峰狀若瘋虎,閉住呼吸只避開致命的毒針,其他根本就不理會,對那些毒物能被震開便震。不能震開便任由它叮、蜇、咬。卻也使肖萬邪身上負了幾處狠傷,衣服被削得破亂不堪兩條“金鱗豹”竟被斬得鱗片亂飛,也受傷。

  肖萬邪已心寒膽顫,簡直懷疑林峰根本就不是人,根本就不是,是地獄的阿修羅,是混天魔王,雖然知道若非付春雷與雲大夫相纏,但定可以在四十招內將林峰擊入萬劫不復的地獄。可依然在心理上輸給了林峰一大截,他甚至從來都未曾想到過世界上居然有這麼凶狠的人,他曾以他年輕時的凶狠為傲,可是與林峰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這是語言所不能描述的狠厲,再加上他認為林峰必死,豈會與一個將死之人拼命,所以越是心寒,退意越深。

  林峰的頭髮散亂,臉上被毒沙、毒霧染得黑黑的,顯得凸凹不平,雖然林峰的慘叫不斷,卻絲毫不退,衣服上被毒蛛之汁,毒蛇的頭,毒蠍的大鉗子,毒汁、毒針、毒沙等污染,潰爛成一種讓人心寒噁心的意境,左手上也沾滿了毒蛛的毒液,右手低垂,顯然已變得烏黑,腿上,有赤紅的蛇頭還留在上面,地上到處是被踩得一塌糊塗的毒蛛、蜈蚣、蝎子、青蛇、紅蛇,形象淒厲得比地獄更淒厲十倍。

  肖萬邪想吐,雲大夫想吐,付春雷想吐,但林峰卻已經不知道怎麼吐,他的腦中只有殺死肖萬邪這個念頭,與幻化成母親形象的付潔瓊,想到付潔瓊那肖似母親的神態他從殺得通紅的眼中竟滾出了幾顆淚珠,清澈,清澈的。

  所有的人都心驚了。所有的人都心寒了,肖萬邪猶覺如此,他與林峰又對了一腳,並以手肘在林峰的背上狠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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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第三章不死魔身
  林峰在吐血之餘;運用了“半刀堂”的“反手刀式”,在肖萬邪的腰際拉開了一道長約半尺深近寸的傷口,並將腰間的兩條青蛇斬成兩截,但林峰一倒地又爬了起來雙眼依然通紅,充滿殺戮之意,像一頭已瘋了的惡獸。

  肖萬邪的身上又被付春雷與雲大夫添了兩道傷口,但兩人同時也被兩條“金鱗豹”砸成輕傷,卻並未咬著二人,一顆心便若浸在天山寒潭中一般,膚寒得結上了冰,因為林峰的刀又來了,他的心中把林峰詛咒了一千萬遍,甚至不由自主地念起降魔咒,因為,他已認定林峰便是一個不死魔鬼的化身,要這次他再也不敢與林峰相戰了,一聲怪嘯向付春雷和雲大夫兩人撞去,兩條受傷的“金鱗豹”幻成兩道金影,把兩人的攻勢猛地撕開,接著被雲大夫的槍扎了一下,便從兩人的缺口躥了出去,頭也不回地向峽谷奔去甚至連弟子的屍體也不管了,瘋也似地衝了出去,就若遇到了真的魔鬼一般。

  雲大夫與村春雷一愕,但也無能為力再去追逐他,因為兩人也幾近虛脫,與肖萬邪鬥了這麼長時間,若非林峰早就伏尸蛇口,付春雷心有餘驚,想不到二十年不見肖萬邪竟找來這麼多稀世毒物,自己差點死無葬身之地

  突然,兩人只感刀風及體,而且氣勢極霸不得回頭一看,只見形若厲鬼的林峰竟一聲不哼地斬了過來雙目通紅,猶掛著清澈的淚水。

  付春雷與雲大夫一驚,他們對醫術都有極深的造詣知道林峰此時已經殺昏了頭,加上毒氣一沖,使其神誌完全失控,根本就已經不辨敵我,見人就殺的程度。

  付春雷不由得揮鋤一檔,雲大夫的槍也向寶刀上一挑。

  “叮叮!”槍與鋤立刻斷為四截,險險把付春雷給劃成兩半,讓兩人驚出了一身冷汗。

  幸虧雲大夫反應極快,在槍斷之時,槍桿一伸,竟巧妙地點中了林峰的神藏穴。

  林峰一震,呆呆地定住,眼神逐漸轉為清澈,但此時卻“嗵”地一聲仰天而倒,再無半點聲息。

  付春雷與雲大夫對望一眼,心中一陣酸楚,一陣感激,一陣擔憂。

  “快快,把他擔回去,為他清毒!”付春雷急切地道。

  雲大夫感到一陣虛脫,以槍桿拄地,深深地吸了口氣,艱難地扶直林峰的身子,與付春雷合力蹣跚地擔了回去。

  林峰只感覺自己在一種極熱的環境之中,正在受著一種莫名的煎熬,甚至有些氣悶,他感覺到呼吸異常困難。

  他是在什麼地方,他甚至不能睜開眼,不能動禪,沒有聽覺,只有一種感覺,其實他的感覺早已麻木。

  周圍的環境的熱度似乎更高,不僅體外感到煎灼,體內也感到煎灼,這難道是在地獄之中,正在油鍋裡焦炸?

  我真的死了!我真的死了,這只有一個虛幻的概念漸漸使林峰失去了任何知覺,煎熬也似感覺不到。

  接著便是父親那模糊的影子,在他的周圍飄蕩,還有母親,笑容那樣親切,那樣慈祥,那樣溫柔,林峰想哭,伏在母親的懷裡痛哭,但卻哭不出來,想伸手去拉住母親的手,可是他動不了,連一根指頭也動不了,他急得大量地出汗,汗水滿頭,滿身。

  母親依然在周圍飄蕩,後來又來了兒時的玩伴,十歲那年在水中淹死的小虎,正在向他招手,似乎還在親切地呼喚林峰的名字,林峰想回應,可一切己不受控制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在地獄之中受著最酷的刑

  杜娟的影子又上了來,在四周有美麗的蝴蝶,翩翩飛翔,甜甜的微笑醉人的眼神,迷人的風姿,依然如昔你也死了嗎?你也來地獄中看我!林峰心問,接著又有厲南星、郭百川、小順子、陳老爹、常天德、君情

  所有的人都在他的身邊飛旋,歡唱,讓他有些神醉意迷。

  “你們在嘲笑我,嘲笑我下地獄還要遭到毒刑,才會來笑我,我恨你,恨你!”林峰在心底詛罵著。

  “娘,你也不要孩兒了嗎,我是你的孩兒林峰呀,我正受地獄的酷刑,你也贊成嗎?

  娘,娘,你就這麼狠心,我想你想得好苦。”林峰在心底想大喊,竟流下了兩串淚珠。

  “爹,你也和他們一樣,你是個狠心的人,這麼早就拋下我和娘讓我受盡人間的白眼後還要來受地獄的酷刑,你好狠心呀!”林峰的意念不住地飛繞,淚水卻是越淌越急。汗水也是越流越多。

  “杜娟。你也是來看我受苦的樣子?你們難道也在地獄嗎?人間那麼好,為什麼不呆,卻要來這鬼地方呢?難道是因為你知道我在地獄裡受苦嗎……”林峰的意念在不盡地轉動,他的身體,他的感覺全都失去了作用,唯有那被壓在心底的感情若潮水般奔湧而出,大喜大悲,自艾自怨……帶著體內的激情不斷地變化。

  突然所有人影全都被一把火燒成了飛灰,全都消失了,換來了一批魔鬼、骷髏頭,似還有發出淒厲的怪笑。恐怖之極。

  林峰大痛,想大聲呼喊那些人,想伸手拉住一個人,卻什麼都沒能辦到,唯剩下滿天的魔鬼、骷髏頭和厲嘯,還似乎在低喚:“你去死吧,死了就能夠見到他們,你活著也沒意思。這麼多的親人和朋友都死了,留下你一個孤零零的人活在世上有什麼意思。就算是當上了皇帝也是終生不會快樂,你去死吧,死吧!”

  “是啊。是啊,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孤身一人,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我還活著幹嗎,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林峰的意念逐漸轉為薄弱,體內的情緒也漸漸低落。

  那些魔鬼和骷髏頭都張開黑洞洞的巨口發出一陣讓人噁心的狂笑,放肆得讓林峰心中升起了怒火,升起了無名的怒火不知道為什麼。在心底潛在著一股狂傲的底氣,哪怕是死,也不允許有人在他的面前得意。

  “我就是死也要做你們的主人,你們都給我住嘴,誰也不許笑,否則我對你不客氣”林峰的潛意識在狂吼

  那些魔鬼與骷髏又笑得更狂野,簡直是東倒西歪,不成陣容。

  林峰山中狂怒,便要伸手去把他們——捏碎,可是他卻動不了,動不了手,也動不了腳,心中更是暴怒異常,怒氣上湧,便是大汗淋漓,他心頭有一股狠勁,絕對不會退縮,一定要將敵人完全打敗,他在掙扎,不住地掙扎,接著君情竟也不知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對他百般嘲笑……

  林峰簡直發了狂,他一定要殺了這些魔鬼,殺了君情。

  不知過了多久,林峰居然發現自己的手可以微微地活動了雖然很艱難,但心頭卻狂喜,向那些魔鬼和君情逼去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嘲笑,他要讓所有的人知道。林峰是強者,他的手臂移動了一些,可卻在此時,一切的影子全都不見。

  沒有魔鬼沒有君情,沒有嘲笑,眼前不過是黑濛濛的一片,身體又感到了熱的煎熬,手臂竟可以微微地移動。

  “哼,怕了我嗎?化成煉獄來折磨我,我也不怕,我是強者,就算死也要做鬼的主人,這一點點小煉獄就可以難得了我嗎?”林峰的意念千轉,對這痛苦的煎熬產生了無比的鬥志,竟不自覺地以意志去抵抗這滾燙的煎熬

  汗水如漿般地狂湧而出。但也並不像開始那般痛苦,而且漸漸地還有一絲暢快。

  林峰的心底是得意,因為他自認為可以完全對付那些魔鬼了,卻不知正是因此而挽回了他的一條命。

  林峰現在所處的地方,正是一口大鍋爐,他的身子完完全全地泡在巨大的鍋爐之中,鍋爐的底下,正有人不斷地添置著柴火。使爐中的水不至於降溫。在這口鍋爐之旁,還有兩口大缸,大缸被架起,底下也是以烈火焚之,大缸中的水正熱氣騰騰,而另一缸卻是新註入的清水和上許多草藥,正在熬,冒著熱氣的那一缸水呈碧綠之色,顯然是缸內地藥材被煮後形成地顏色。

  林峰所在的鍋爐中,水卻成墨黑色,並且發出濃濃的腥臭。

  林峰的肩下綁著兩根很粗的木棍,顯然堅實異常,木棍的一端伸在鍋爐之外,卻似是用來把林峰從鍋爐之中提起來的裝置。

  三個鍋爐燒火的正是岳陽門三個弟子,每個人都似有些神情倦怠;但依然很堅毅地拋入柴火,每個人的臉都熏得有些黑了,不過這些都是乾樹柴,很容易燒。

  守在鍋爐邊的卻是雲大夫與付春雷,兩人的精神也有些不振,但又似乎有了一絲喜色。

  付潔瓊也經常過來看一下情況,不過她主要是負責刁夢珠的情況,如今刁夢珠已經醒來,性命無憂,傷勢也大有好轉,她便經常抽空過來看一下,小姑娘家眼圈都已經有些紅腫,似乎是經常哭泣過,付春雷也無可奈何。

  這裡離山間的小溪很近,取水很容易,又沒有大大的北風,其溫暖之處,也並不怎麼叫人心亂,只是這鍋爐之邊卻搭了個小小的茅棚,似是備以遮擋霜露的。

  “似乎有了些反應!”雲大夫激動地道:“嗯,但還有一個危險期,不過我們已經多了一半的希望!”付春雷也不禁面露喜色地道:“真是不敢想像,他居然能夠在沸水中煮上三天而還能夠漸漸甦醒,這真是一個奇蹟!我連做夢都未曾想到。”雲大夫心有餘悸地驚嘆道“嘿嘿!其實我也想不到,我們一家三代行醫近百年;什麼疑難雜症未曾見過。唯獨這一次我全沒有半分把握,本只想稍盡人事而已,卻不想煮了兩天之後,發現他的內部生機並未斷絕,想在他與人交戰中,我也從來未曾想到一個人的鬥志能夠達到如此強的地步。”付春雷不由得也感嘆不已道:“想來這個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我活再世上也有五六十年,卻從未遇到這樣頑強、凶悍、勇猛的人,比他武功高的人有很多,但比他狠、兇、悍的人絕對找不出第二個,我真不敢相信他是人 他應該是一個魔鬼”雲大夫臉色異常古怪地道:

  “哈哈,雲兄說得一點都沒錯,他的確像個魔鬼,一個具有人性而又不壞的魔神,你可知道,在六天前,他已經死過了一次,那次是被黑白無常、連心四劍、山魈及三十名'天妖教'的箭手圍攻,他只有一個人,結果卻是將山魈險險殺死,毀掉'天長教'四名箭手渾身浴血地逃了出來,當時所受的傷比現在倒是要輕一些,但對一個普通人來說,絕對不能活下去,對你或者對於我,也許連毒尊肖萬邪受了那種傷也絕對不可能活得長久,可他卻活過來了,而且在三天后,更加勇悍、凶狠、狂傲、厲害……”付春雷歡快地一陣大笑道。

  “哦?他受了什麼傷?”雲大夫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你肯定想不到,他當時被山魈的'六陽煞陰掌'擊得五臟離位,又被七支'萬毒金針'射入體內。同時,身外被沾有劇毒的'天妖教特製的怪劍將身上劃得血肉模糊,然後在黑白無常、連心四劍的追逐下奔跑了四五里山路……”付春雷如數家珍地道來,早把雲大夫驚得目瞪口呆。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雲大夫不由得又看了看鍋爐中的林峰一眼,就像是在看一隻怪物一般。

  “雲兄不敢相信是嗎?但這卻是絲毫不假的事實。”付春雷淡淡地一笑。

  雲大夫不由得一陣苦笑道:“我真不敢相信,要不是由付先生親口所說,就是打死我也不敢相信,想想,以黑白無常、連心四劍、山魈再加上三十名箭手,就是叫毒尊、四大聖者之輩也絕不會討得任何便宜,而林公子受這些傷能在三天之內恢復到這種程度,卻是絕沒有人能敢相信的。”

  “是呀,人的生機是一種很難解釋很難測的東西,就是我們醫術再高,也還是對生命這東西半點也摸不透;一個人的生命力強弱也揣測不了,但願他能繼續度過難關。”付春雷感嘆道。

  “看他的皮膚已經煮得快要松爛了。真是叫人擔心。”雲大夫心下沉重地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所用的這種藥草本就是為了減輕他皮膚所受的熱力,並減輕這沸水對他生機和肌理的破壞,若不然。就是金剛之身恐怕也會連骨頭都給煮熟啦!”付春雪無可奈何地道

  “付先生的這種草藥真是當世一奇,可惜生長在那種極寒之地。否則我倒想抽空去採摘一些回來。”雲大夫有些遺憾地道。

  “其實,這藥並非我所採,而是我父親所採,采回己有數十年未曾用過,這種療毒之法也是向當地的土族所學,只是這種草藥一直未曾用武之地,若非林少俠所中之毒太深,我也不會用這種方法療治,且少俠體質特異本身自具抗毒素,否則就是有這種方法與藥草,只怕也已經死夠百次了”付春雷解釋道。

  “不錯,就以林少俠所中之毒,足夠同時毒死一千人,而且絕對活不了一個時辰。可他卻挺過來了,當時我的心情也和付先生一樣,這只不過是稍盡人事而已,卻想不到卻創造了奇蹟……

  雲大夫心有餘悸地道。

  “嘿,天命如此豈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知道的,該換水了。”付春雷苦笑道。

  “嘿!”兩人同時一聲低喝,各持一根木棍,將林峰從鍋爐中提起,放入那正在翻泡的缸中,那缸碧綠的水一下淹過了林峰的頭頂,林峰的口鼻間,有一根細長曲管露在水面,頭頂早已禿得沒有一根頭髮,渾身赤裸,皮膚通紅,猶有濃黑的液汁在流淌。

  立刻有三名弟子把鍋爐的水抬到遠處峽谷口的一種不生草的地方潑下,再抬回來清洗一下,將清洗的水倒掉,放入草藥,注滿清泉,燒煮。

  片刻,那缸碧綠的水便變成了濃黑的墨汁般的色澤。

  “咦!”雲大夫一聲驚叫,不由得抬頭望望付春雷,卻見付春雷也是同樣的表情。

  “怎麼會如此之快?”雲大夫驚叫道。

  “不知道!”付春雷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勺,舀了一勺濃水,嗅了嗅,伸手在林峰飄在水面上的百會穴摸了一下,再回手在兩根曲管外探了一下。驚奇不己地道:“他竟轉入了內呼吸,根本就不用外面所吸進的氣體,而且正在運用體內的真氣逼出自己體內的毒液;與清水形成對流,真是奇哉奇哉!”

  “什麼,他竟能用胎吸!?”雲大夫伸手在那曲管上方一探,果然絲毫沒有空氣流動的情況,就像是死人一般,再一摸頭頂百會穴,竟然有一股很奇異的真氣在流走不息。

  “將曲管給摘下來!”付春雷立刻道。

  雲大夫心中一驚,但依然迅速地抬起林峰的頭,摘下曲管,讓林峰的嘴巴緊閉,再放下沸水之中,心頭依然是一片迷惘。

  付春雷望著有些呆痴的雲大夫不由得苦笑道:“對他我根本猜不透,我的醫術似乎也不夠高明。”

  “真是難以想像,真是難以想像……”雲大夫只知道喃喃自語,對付春雷的話卻絲毫未曾注意。

  付春雷神色一變,知道云大夫此刻早已被這不可能的奇蹟弄得心力憔悴,此時此刻卻是最易走人入魔,不由得心神一動。立刻出指點中云大夫的神藏穴。

  雲大夫絲毫未覺付春雷這一指,但三名岳陽門弟子卻大驚失色,怒道:“你幹什麼?”

  就要衝過來相鬥。

  雲大夫心神一震,瞬間便恢復了神誌,虛弱地道:

  “別亂來,付先生這是救了我,免受走火入魔之危。”

  三名岳陽門弟子才釋然,不由得向付春雷投以不好意思的一笑道:“對不起付先生!”

  “沒事,你們的心情我理解,這幾天也累了你們,你們可以替換燒火,適當休息一會兒,沒關係只要水總是沸的就行!”付春雷淡淡一笑。

  雲大夫盤膝而坐,便自運氣調息起來,付春雷也感到一陣倦怠襲了上來,不由得也與雲大夫並肩而坐,運行真氣驅除疲勞。

  林峰此時卻又有另一番感受他已經感覺不到煎熬的痛苦,反而覺得逐漸變得舒服,他現在也不管身在地獄還是在人間,只知道憑自己的意念來享受這種舒服的滋味,這是由於沸水對抗而轉過來的,其實本就是以意念驅動體內的真氣,使清水與毒汁在皮膚上的毛孔之間形成對流,吸入清涼的藥水,排出濃黑的毒汁,他自己卻渾然不知這正是道家所說的“先天”,這時的功力增長速度卻是平日速度的數十倍不過此時卻只是用來驅毒而已。

  外界的一切,他都已經忘記;連聲音、味覺、感官全都截斷。純粹地陶醉在內在的世界之中。靠著自己的意念使體內的真氣循環不休。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林峰只覺得體內通體舒暢,千萬毛孔中沸水交相流動,生生不息,身體在不斷地吸收著沸水中的草藥,體內的餘毒早已排得一干二淨,感官逐漸恢復了知黨。知道自己生命的存在,而且知道自己在沸水中煮了五天,因為他聽到了付春雷與雲大夫的對話聲音。

  兩人的精神顯然好多了,因為他們己經感覺到林峰已完全脫離了危險期,所以在煮林峰之時,他們便可以調息打坐。使自己的功力與精力恢復過來,還不時地換換三名岳陽門弟子,讓他們也休息一下。

  他們二人此時正在為一件出現的快事而驚得不知說什麼。

  這次換的一缸藥水,那碧綠之色並不是變成濃黑色,反而是變得清澈無比,連那些碧綠之色也全部都沒有了。而林峰的皮膚卻隱隱泛起碧綠之色,這豈不叫他們大吃一驚。

  林峰竟將水中的藥質全部吸入體內在皮膚表層形成一層薄薄的保護膜,對沸水早已不屑一哂。

  林峰的感官一恢復,體內的真氣立刻一亂,一股氣悶的感覺油然而生,聽得付春雷與雲大夫的幾句話,竟忍不住喝了一口水,大叫一聲,腦袋破水而出。

  付春雷與雲大夫一驚同時驚呼道:“林少俠!”

  林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吐出了一小口水,驚疑不定地望著眾人,一臉疑惑,竟不答話。

  付春雷與雲大夫心中一寒,莫要是把腦子給煮壞了就糟糕透頂,不由得急道:“林少俠,你不認識老夫嗎?”

  林峰望瞭望兩人一齊回答的模樣,不由得微微抬起手摸摸,感覺到頭頂一絲涼意,一下子帶得那根木棍一陣亂動,大奇道:“我的頭髮怎麼沒了?怎麼會這樣?”

  付春雷與雲大夫見林峰滿眼都是疑惑,又不回答他們的問話,更為著急道:“林少俠,你怎麼了?難道你真的記不起我們嗎?”付春雷更是急得抓耳撓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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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第四章水中重生
  林峰愕然地一笑道:“當然認識你們,付前輩、雲大夫。只是怎麼會這樣?”不由得又望望自己在水中赤身裸體的樣子,和那正在冒著大泡的沸水,稱奇不已心道:怎麼我感覺不到燙!伸手在沸水中一摸,只覺得正舒服。大為困惑。“這是什麼水,居然這樣舒服。又像是沸水?”竟頑皮地捧一捧水向正舒開笑顏的付春雷和雲大夫潑去。

  付春雷與雲大夫聽林峰如此一說,真是心花怒放,不僅未曾失去記憶;而且傷勢、毒力全逼出來,煮了五天五夜。這真是奇蹟中的奇蹟,而這奇蹟中的奇蹟卻是由他們兩人和林峰一起製造的,這對於一個醫者來說,那是怎樣的一件高興的事,心神不由得有些恍物,林峰這一捧開水潑得臉上競未曾知道。

  “果然是不燙人!”林峰自語道,旋又道:“這水如此舒服;二位也來洗一洗吧!”

  付春雷被林峰這一叫,醒了過來,只覺得臉上竟火辣辣的痛不由得慘叫一聲。捂著臉叫苦不迭。

  雲大夫先是一愣終也感覺到臉上竟有水泡長起,剛才未曾運功,此時卻痛得不得了也捂著傷處叫苦不迭。

  林峰立身而起對二人的動作大惑不解,摸摸那自己感覺很舒服的水,就是不明白二人為何如此慘叫,不由得轉頭向正在燒火的“岳陽門”弟子問道:“這是什麼水?”

  那名弟子也是一愕,奇怪地道:“這是沸水呀,你不見我一直在架柴煮嗎!難道你就不覺得燙嗎?”

  “燙!”林峰伸手摸摸被煮盡了頭髮的腦門,大惑不解地自語道。

  “嘿嘿!”那岳陽門弟子看林峰怪模怪樣,赤裸的上身,不由得一陣微笑。

  林峰望著正站起身來、露出長出幾個大水泡出來的臉和那不住眨著眼的付春雷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真的在這裡煮了五天五夜嗎?,付春雷的眼睛也被沸水給燙了但此刻依然興致勃勃地道:“不錯,少俠都聽到了我們說話?”

  林峰伸手一摸皮膚,並重重地揪了一把,痛得大叫:“哎喲!”才驚奇不已地道:“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怎麼還沒給煮熟?還沒死去?”

  付春雷與雲大夫相視苦笑,付春雷無奈地笑道:“但願我能明白,我還想听少俠你講給我們聽呢,看來大家都是稀里糊塗的。

  雲大夫也相應地報一苦笑。

  “這水很燙嗎?”林峰不解地問道。

  “這個是當然,至少可以把石頭都能煮熟”雲大夫有些誇張地道。

  “嘿嘿,那我肯定是鋼鐵,怎麼煮都煮不熟,否則大家可就有湯喝了。”林峰憶起自己中毒時的情境,不由笑道。

  “哈哈……”幾人不由得大笑起來

  付春雷笑道:“我們五人忙了五天五夜,不僅沒喝湯卻把你給煮得生龍活虎,看來我以後醫生也不必做了,專門去開個煮人店算了。

  雲大夫與幾人不由得同時大笑。

  “我的衣服呢?”林峰問道。

  “林大哥,你好了?”老遠就傳來付潔瓊那興奮得幾乎要哭的聲音。

  林峰不由得回過頭向梅林望瞭望,只見付潔瓊扶著另一名黃衫美女珊珊而來,又望望自己一絲不掛地站在大缸之中的怪異模樣,不由得俊臉一紅,立刻沉到缸裡,只探出一個光禿禿的腦袋在缸外,急道:“別過來,別過來。”

  付潔瓊與那少女一愕,望著林峰那羞急的模樣和那禿禿的腦袋,立刻明白過來,也不由得小臉一紅,'扑哧!”一聲,忍禁不住笑了起來。

  付潔瓊笑得兩眼淚水直流道:“林大哥,我是為你送衣服來的,若我不來,你豈不要在缸中煮一輩子。”

  黃衫少女也不由得“扑哧”一笑,竟若百花齊綻,林峰給看得目瞪口呆。

  那失去血色的俏臉,微帶病容的氣質,一襲黃衫罩定那若春柳般纖弱的身子還有那含而不露大家閨秀的神態,竟有五分像杜娟,不由得有些癡呆。

  那黃衫少女與林峰那有特異魁力和磁性的目光相遇,不由得使那失去血色的臉兒像抹了一層胭脂般的紅潤連忙低下頭。

  “你把衣服放在那兒,和刁小姐先回屋,我們待會兒就回。”付春雷笑道。

  “女兒遵命!”付潔瓊露出一個頑皮的笑容道,轉身扶著黃衫少女道:“珠姐,我們先回去。”兩人同行而去。

  林峰悵然若失地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見兩名正在添火的“岳陽門”弟子露出怪異的笑,不由得臉兒一陣發燒,笑道:“你們還在添什麼火,我都己經洗了五六天的澡,還要讓我再洗下去呀,再煮,把腸子都煮熟,也大概全都會被你們撿個便宜。”

  那三名“岳陽門”的弟子望著林峰那怪模樣,又望望手中的柴火,不由“嘿嘿'一笑,放下手中的柴,伸手在臉上一抹卻變成了個大花臉。

  眾人看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付春雷把衣服遞給林峰,林峰站在缸中不倫不類地望著肩膀下的兩隻粗長的木棍,苦笑道:“還是由你們把這兩條木棍解開吧,我全身都是酸軟無比,看來要進補進補才能夠復原。”

  付春雷望瞭望那兩根長長的棍子,啞然失笑。用力一崩那己煮得很熟的牛筋,扶出林峰顯得異常虛弱的身體。

  “你的感覺怎麼樣?”雲大夫關心地問道。

  “或許是這幾天未曾吃飯的原因,全身的力道在剛才恢復知覺時,全都失去了'林峰苦笑道,迅速穿上由付潔瓊送上來的衣服。

  “嗯挺合身的看來瓊兒還是手藝老到比醫術更精、'付春雷打量了林峰一眼笑道。

  林峰看了看身上這件淺藍色外袍,那貼身的很有緊力的黑勁裝心中不由得一陣感激。這雖沒有“錦繡坊'的做工與料子好,但手工也顯得十分細緻最難得的卻是如此合身,一條淡黃色的腰帶,使外袍緊扎,還略有些紳士風度。

  林峰不禁摸一摸光禿禿的腦袋,笑道:“和尚穿這樣的外袍,似乎有些不倫不類。”

  幾人不禁大笑,付春雷伸手給林峰把脈,剛一摸到林峰的手,不禁嚇了一跳,迅速收回手來,驚道:“好燙”

  雲大夫與林峰都不禁大奇。

  雲大夫也伸出兩指,剛向林峰脈上一搭,一股炙熱之氣沖了出來,嚇得慌忙縮手,連聲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

  付春雷這次有所準備,將功力運至二指,輕輕地搭在林峰的脈上,靜靜地感應著林峰體內的真氣流動狀況,眉峰不由得緊皺。

  “怎麼樣?”雲大夫比付春雷更為著急地問道。

  “脈象並不是很穩定,而五天五夜的沸水相煮。在體內積留了很深的熱毒這卻很費時間治療,一個不好,還易被熱毒焚心,比中那些蛇毒、蛛毒更厲害。付春雷擔心地道。

  “哈,生死有命,我本來早就以為自己死了,和那些魔鬼們惡鬥一番,現在又見到了陽光,證明老天己經待我不薄了,反正我已具有魔性,功力恢復,反而使魔性恢復,若是有一天做出令天下正義所不恥的事,卻又後悔晚矣,不如早死算了。”林峰有些傷感地苦笑道。

  “魔性?每個人身上都會存在的,少俠何必如此說呢!只要是靈智尚在,自然可以用理智壓制它這又何懼之有”雲大夫不解地問道

  林峰望瞭望神情真摯的雲大夫苦澀地笑了笑,道:“我這與人生俱來的魔性不一樣,不必說了,生死由命,無謂之舉多作又何益,對了。你'岳陽門'的掌門令牌在我這裡,我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你剛開始我還妄想去做你'岳陽門'的掌門現在我的神智是最清醒之時,知道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就把掌門令牌交給刁小姐,讓她回去做掌門吧,還有。我聽刁掌門在與黑白無常對敵之時,說懷疑是一個叫權豹的人洩露其行踪,希望你們小心這個人,其他也就沒什麼了,咱們回屋去吧”

  付春雷扶著林峰向那邊呆若木雞的雲大夫望了一眼,道:“雲兄,咱們回去了!”那三名岳陽門弟子也都眼中射出無比的仇恨,呆呆地望著天空。

  付潔瓊與刁夢珠此時還在茅屋門口。望著幾人蹣跚而回,林峰雖然很灑脫,但卻顯得有些無奈。

  雲大夫神情有些古怪,付春雷眉頭緊鎖,三名“岳陽門'弟子神情極為沮喪。

  “怎麼了?”付潔瓊似乎感到氣氛有些不對,焦慮地問道。

  林峰望瞭望二女那有些焦灼的眼光,不由得安慰她們笑道:“沒什麼只是幾天沒吃東西,現在頭頂又著涼,想到有一天若有一個和尚看見我硬要拉著我叫小師弟,大家心頭都有些不高興而已,不知道潔瓊是否為我準備了一頂漂亮的帽子沒有?”

  付潔瓊與刁夢珠都禁不住掩口笑了起來,雲大夫與付春雷見他說得很有趣,也不由得莞爾。

  “帽子嘛,明天定會給你做好;一定不會讓和尚認出你是他的師弟,還會叫你師祖也說不定呢?不過倒為你們準備祭祭五臟廟的貢品'付潔瓊俏皮地笑道。

  林峰啞然失笑道:“和尚師祖還不是要念經我最怕這個了,做叫化子也比做個和尚強!

  刁夢珠也不由得瞥了林峰幾眼,只見那臉上紅潤得有些失常,與她臉上蒼白得格調恰恰相反,再看看雲大夫與付春雷的神情,心底也似有所思。

  “先去吃點東西吧,都五天五夜十曾見過一粒米了。”忖春霍提醒道。

  “對了,潔瓊,有沒有把酒熱好,我還想多飲幾口'不歸夜'呢”林峰溫和地道。

  付潔瓊望瞭望幾人的神情也似有所感,那頑皮的笑容一下子便被水化了,凍結的臉上不能變化,有些傷心地問道:“你們在騙我,林大哥根本就還未好是嗎?”

  付春雷的眼色有些無奈加上幾分淒婉,但卻做聲不得。

  林峰卻毫不在意地溫柔道:“潔瓊妹妹,付前輩的確已經治好了我體內的蛇毒與葉毒,否則我早就已經不能站在這里和你說話了,走,先進去讓我吃個痛快,喝個痛快再說吧”說完掙了付春雷一下,兩人擠入屋子,只見滿桌的酒菜,豐盛已極,竟滿滿地擺一大桌,顯然花費了付潔瓊良多精力,且是特地為林峰所做。

  林峰望下一眼嗅了一嗅,讚道:“色香已經達到高手之境,就不知道味道如何看來潔瓊妹妹應該是此道中的高手了”

  “這當中還有珠姐姐的功勞,菜是我做的她卻是技術指導,要贊先要讚她。”付潔瓊有些慨然地道

  “哦想不到刁大小姐居然還會是高級廚師真看不出來,不知哪家公子的福氣好,會有你這樣能幹的妻子,哈!”林峰眼神中毫無雜波地打量了刁夢珠一眼。真誠地笑道。

  刁夢珠不由得羞得俏臉泛紅,低頭不敢看林峰,付潔瓊卻有一些幸災樂禍的感覺,笑看刁夢珠的窘態。

  “公子見笑了!”刁夢珠聲若蚊蚋般地道。

  林峰淡然一笑,又有些淒然,眼中充滿無限的柔情,深深地嘆息了一聲。嚮往地喃喃道:“要是她也能做一次這樣的菜給我吃,就是叫我此刻死去也無憾了,唉!”又不由得搖搖頭,淒然地露出一臉苦澀的笑

  這卻把刁夢珠、付潔瓊給聽痴了,聲音雖然小,但那種深深炙烈的感情卻無比清晰地在她們心中烙成了形付春雷也不由得一陣暗暗嘆息。

  林峰不理眾人的表現,老實不客氣地找了個位子坐心頭不由得一陣悵然,勉強笑道:

  “大家都來坐呀,我一個人可吃不下去哦”

  林峰望著眾人——坐下,三名“岳陽門”弟子都拘泥於身份,不敢就坐,道:“屬下端了菜到外面去吃吧,屬下絕不敢與小姐同席!”

  刁夢珠望了一眼,便道:“好吧,你們便搬到隔壁去吃。”於是撿了三盤菜。遞給他們。

  三人忙不迭地接了過來,連聲道:“謝謝小姐!”

  林峰有些不忍,但又不好出言相阻,畢竟是人家門派中的禮節,一個外人不好插嘴,於是客氣地道:“三位兄弟,就把這壺'不歸夜'帶過去吧!”然後望了付春雷一眼,又看了刁夢珠一眼。

  付春雷立刻應道:“是呀,天寒地凍,你們也辛苦了幾天,就拿去吧“還不快謝謝林少俠和付先生!”刁夢珠與雲大夫同聲道。

  三人立刻感激地望了林峰一眼,肯切地道:“謝謝林少俠和付先生的體諒。”說完,轉身退了出去。

  林峰鬆了口氣般地道:“餓肚子都餓扁了,若是我吃相很難看,兩位小姐可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哦,下次我肚子飽的時候,吃相肯定會很好,再睜開雙眼也沒關係,知道嗎?”

  “扑哧廠'付潔瓊不由得又笑了出來,刁夢珠也不禁莞爾。

  林峰首先便是端起酒杯,剛準備飲下去,卻被付春雷擋住了有些焦灼地道:“林少俠你現在不能飲酒,體內的火毒受不住酒精的刺激只會使火毒很快地攻入心臟,到時候使真的是世上無藥可救了。”

  這一說便像是一顆炸彈,把付潔瓊給炸得花容失色刁夢珠也大吃一驚。

  “我自知道,休內的境況我早就探查清楚了,就算我不喝酒也不過只是能多活上一陣子而已,這還全因我在受蛇毒之時將心口幾處大穴制住,否則只怕此時心脈早給火毒焚毀,既然不能活,又何不瀟灑痛快地去死呢,若無酒這人生又何意味可言!”林峰神情有些倦怠地道,但臉上卻毫無一點悲切,反而更顯得爽朗。

  “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付潔瓊有些失魂落魄地道。

  林峰的心一陣揪痛,他此時深深地感受到付潔瓊對他的那種深深的關切和愛戀可是他不能接受,就算他不死也只能將她當一個妹妹般地看待,就因為那種母性的相染,不由得溫柔地道:“生死由命,天意如此。我們也不必強求,雖然我林峰志比天高,從小受盡別人的白眼,但死時能有這麼多人關心就已經足夠。”

  眾人心中不由得一陣惻然,付潔瓊當然把林峰的身世講給刁夢珠聽了,聽到這種飽含著人世滄桑的話,竟忍不住掉下淚來。

  “潔瓊妹妹,你先去把我衣物中的東西和行囊拿過來。”林峰對生死毫不在意地道。

  “我這就去!”付潔瓊忍不住掉下的淚水,有些抽咽地道,轉身沉重地去拿東西“雲大叔,付先生,難道你們也對此束手無策嗎?”刁夢寐抱著一線希望地道。

  雲大夫不由得一陣苦笑搖了搖頭,付春雷有些傷感地道:“對林少俠所中的那些劇毒,我們本來就根本沒有抱希望能夠療好,只是盡些人事,誰知林少俠體質特異,且本身俱有抗毒之能力,竟奇蹟般的將劇毒療好了,這之中卻用了兩百五十六缸清水,燒煮,所排出來的毒液足夠毒死一個城裡的所有牲口和人,你說有多毒,但有利也有弊,想一想,就是一個人練到水火不浸,金剛不壞之軀在這熱水中燒煮五天五夜,也只會剩下半條命,這火毒、熱毒之烈,是難以想像的,我們只盼能有第二個奇蹟出現。”

  “大家不必為這些事情而傷腦筋,人生得意須盡歡,何必太在意生與死呢!”林峰說完還用筷子捏一隻山雞腿豪邁地道。

  “林大哥,東西盡在這裡!”付潔瓊來到林峰身邊,打開一個小包袱輕聲道。

  林峰啃了一口雞腿。便輕輕地放下,握起寶刀摸了一下嘆了口氣,自語道:“寶刀啊,寶刀,自從你們跟了我後你們便沒有遺憾了是嗎?可惜這個世上能讓你無憾的人已經大少了。”又轉頭從小包中摸出兩塊令牌。

  “掌門今牌”刁夢珠驚呼道。

  “不錯,這正是刁掌門臨終前拋給我的其實,我也對不起刁掌門,當時,我若是及時衝入黑白無常的包圍圈中,也許形勢會改變少許,但我知道當時絕不會做這種事的因為我當時本就屬於魔道中人,神誌已受魔性所製希望刁小姐與雲大夫能原諒我當時的自私,此時,我卻是清醒的,付前輩說得很對,只有在我受了重傷或失去功力之時,我才是真的完全屬於我自己,這才會想到,要把掌門令牌交給刁小姐,可笑我還曾想自己去做你岳陽門'的掌門,可此時卻知道那是多麼可笑的打算,這一路上受到黑白無常的追殺,我基本上算是死過一次,就當我過去全都死去了吧,此刻卻是真我'說完。雙手將那黑黝黝的令牌遞給刁夢珠。

  刁夢珠的眼中充滿了淚水卻一句話也說不上來,連伸手接令牌也都不知道,似乎沉浸在父親的慘死想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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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第五章義還令符
  林峰也不想顧慮什麼男女之別,一手拉起刁夢珠那素白的玉手,將掌門令牌輕輕地放在她的手中。

  刁夢珠一顫,手卻被林峰捏住,一股熱力傳了過來,但卻忍住未曾驚叫,竟有一種奇異的感覺湧上她的心頭,臉兒不由得像抹了胭脂一般紅潤。

  林峰清楚地感覺到刁夢珠的顫動,立刻想到自己體內那奇異的熱毒,不由得趕快放下手來,但刁夢珠那白玉般的手指依然被烙上了一圈紅印。

  “對不起,我有些忘形了!”林峰不好意思地道。

  “沒關係我還得謝謝你,把掌門令牌慷慨地還給本門,本門上下無不感激不盡。”刁夢珠幽幽地道。

  “習小姐也不用感謝我,若不是我此時已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了,還真不想這麼快便把這掌門令牌交給你們呢,哈哈哈,至少我總得撈點油水什麼的,對嗎?不信你去問一下'青龍幫'的婁鐘、方儀和龍三少爺龍佩,第一次和他們打架,敲詐了一百兩銀子,第二次和他們打架敲得更多,你看這把寶刀'柳眉兒'便是敲詐來的,哈哈,我只不過是個小無賴而已。”林峰毫不隱諱地大笑道。

  這一下所有人都呆住了又有些難過又覺得好笑,看著林峰那毫不把生死放在心上又故意逗起眾人情緒的那種氣概,眾人的心頭更是沉重,但卻也還是使氣氛活躍了一些。

  “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託付前輩相辦,我這裡有一塊神鐵令牌,你拿去到朱家鎮上交給'天蓬客棧'的老闆,就說我已經死了,叫他們另作安排,同時也不要鬆懈我的教訓這當中因有一些不能讓外人知道的問題,也不便對你們直講,請付前輩勿要見怪,也不要去追問他們,行嗎?”林峰將手中那似注滿異樣能量的神鐵令牌放在付春雷的手中,懇切地道。

  付春雷一接令牌,心神立刻一顫,堅決地道:“付某定會依你所託,絕不會有半點相違。”

  林峰淡淡地一笑道:“這我就放心了,還請你對他說一聲,叫他轉告王伯,說這塊神鐵中的秘密與一種神秘能量有關,只能用心去感裡面似包含了一個廣闊無垠的空間,並且似乎有一個人的烙印傳了進去,有一種我聽不懂的語言在招呼,叫王伯他日以內心去與神鐵接觸,或許會有所發現,我也只知道這麼多,而且這似乎還有一種鎮魔護心的作用,叫他好好運用!”

  “我會的!”付春雷慎重地道,同時一震,驚問道:“你說還有一種鎮魔護心的作用?”

  林峰驚奇地看付春雷一眼,平靜地道:“似乎有這麼回事,現在回想起來,自從我將這塊神鐵掛在胸口之時,魔性似乎就要弱一些。雖然仍存魔性,只要不受到外界的刺激;一般不會魔性大發,而且也不那麼衝動,在上次我療傷之時。當功力在胸前結集之時,似有一種神秘力量從神鐵上傳入我體內,使 靈臺異常清明,體內的魔氣升至胸口便被鎮住,反而有被壓入丹田的情況”

  “你先別喝酒,讓我先來試試!”付春雷面呈喜色地道。說完將令牌向胸口一掛,將神鐵貼胸,閉目運氣

  眾人全都心不在酒菜之上,全都盯著付春雷的神惰,林峰卻並沒有多大興趣,一邊吃著山雞腿、野兔腿、山筍肉,大口大口地嚼著餵肚子,只是沒有喝酒而已良久,付春雷在眾人目光緊盯之下睜開了眼,面呈歡喜之色道:“倒是沒有像林少俠那般看到廣闊的空間,但有一股神秘鎮魔護心的力量卻不假,而且這似乎是一顆天然的熱火之石,其內心所蘊的火氣比世間任何人都烈,但卻是緊斂於內心,外面只是保持一股很暖的溫度,促使人心寧氣靜。林少俠有救了,想來真是上天要保住林少俠的命,才會賜這樣一塊神鐵給人間。”

  “真的可以救林大哥的性命嗎?”付潔瓊喜極而泣問道。

  “傻丫頭,我說話也信不過嗎?我本來有一種驅火毒之法,但卻苦於無法護住林少俠的心脈,到時反而會使心脈自焚,形成三昧真火,那真是大羅金仙也回天無力,可是現在有這塊神鐵之助,可由少俠運功連通神鐵中神秘力量,將火毒無限量地轉入神鐵之中,那樣便不會有任何危險了,這塊神鐵能吸納多少火毒是沒有人能夠估算得出來的,更不會有負作用,只是讓林少俠多吃一些苦頭而已!”付春雷喜得眉毛都擰成一片地笑道。

  林峰神情依然很冷淡地一笑道:“就算我的傷好了,卻又控制不了魔性,卻又如何是好!”

  “車到山前必有路,林少俠這之前不也並沒能控制魔性嗎?所做之事,也不愧為江湖好漢,不是我說,在當今各大門派中能有做到林少俠這樣子的人也絕不會很多,何況少俠若是傷勢不好,如何到西域去救治?聽我父親說,那裡不僅要翻過大雪山,還有很多土族、馬賊根本就沒有道理可講,所以你的傷必須治好。”付春雷嚴肅地道。

  “是啊只要傷勢好了,其他一切都很好說!”付潔瓊歡喜地應和道。

  林峰苦澀地一笑……

  林峰的火毒已經完全去盡,唯有體力猶未曾恢復過來,胸口卻因貼著神鐵令。留下了一個似火烙的紅痕。

  這一日,絮隨風竟然來了,依然扛著大竹篙。帶著竹笠,作擺渡的打扮。

  林峰很歡喜地迎了出去,卻見付潔瓊正嘰嘰喳喳地講近日所發生的事。只把絮隨風聽得心驚肉跳,聽到最後卻終於放聲大笑付春雷走上去一把挽住絮隨風的手臂笑問道:“你怎麼不順便帶幾壇不歸夜'過來?。

  “我老子可是也沒空呀,難不成,讓我抱著酒壇子東奔西跑!絮隨風啞然失笑道。

  “為什麼忙著呢?”付潔瓊也若小鳥依人般地挽著絮隨風的手嬌聲道。

  “我忙的事惰可多著呢,不過,你父女二人最好放規矩一點,不然不知就裡的人還會說你們是綁架我這糟老頭呢!”

  “哈哈,看你這一身打扮,誰都知道你沒有油水可撈,誰綁架還要倒賠飯錢,若有人說我們綁架你,就乾脆把你送給他們好了。”付春雷不由大笑道。

  付潔瓊卻甩開絮隨風的手不依地道:“絮伯伯壞透了。”

  “怎麼個壞法,若不是我送個……”絮隨風一眼便看見立在門口的林峰,不由得剎住話題,向付潔瓊乾笑兩聲,轉步向林峰走去,看了看他有些蒼白的臉,關切地道:“林公子。

  可好一些?想不到真是英雄出少年呀,厲副總管和郭老賊頭叫我代他們問聲好。”

  “厲總管和老賊頭,他們還好吧?”林峰神情有些激動地道。

  “他們都還好,只是那老賊頭開始沒人陪他喝酒閒得慌,不過後來好了。卻是因為你那一鬧,便經常有人去找他聊天了。”絮隨風笑道。

  “杜家莊把他軟禁了?”林峰神色一變,問道。

  “別緊張,看你新傷未好,不宜如此激動,五魁門還沒有這份閒情,只是你小子使那新來的有位叫'黎黑燕'的女弟子產生了很大的興趣,經常送酒和燒雞去換那老賊頭講你的故事而已,哈哈,你想不到吧!”絮隨風想來不由好笑地道。

  林峰也不由得一陣不好意思,於笑道:“我根本不認識她。”

  “但你小子把她的大師兄給擊得窘迫異常又是突如其來的功力這麼好,誰都會認為有明師教你嘛,也便有很多人花工夫去追查,也許或是那小丫頭見過你一面,便被你的英姿和霸氣及氣質所迷住了也不為奇事,對嗎?”絮隨風開懷暢笑道。

  “黎前輩說笑了,三小姐她還好嗎?”林峰神情有些黯淡地問道。

  絮隨風神情也不禁一黯道:“她、少爺和夫人全到蜀中漢源去了,聽說大小姐有喜了,已走了七天了。”

  “絮大哥,我給你介紹兩個人”付春雷拉過絮隨風道。

  “哦!”絮隨風扭頭隨付春雷的所指一看。

  “這位是'岳陽門的雲大夫,這位是'岳陽門'刁龍兄之女刁夢珠姑娘!”付春雷指著雲大夫和刁夢珠道。

  “久仰!久仰!”絮隨風抱拳客氣地道。

  “這位是我至交'漁隱者'絮隨風大哥!”付春雷為雲大夫二人指了指絮隨風道。

  “想不到今日能多見一位奇人,真是榮幸之至”雲大夫歡聲道。

  刁夢珠只是微微福了一福,今日臉上的血色好多了,那小小的傷疤已被付春雷醫好,顯得無比嬌豔而有氣質,那種大家風度不由得讓絮隨風暗暗讚嘆。

  “我們進去說吧”絮隨風向眾人莊重地道。

  付潔瓊泡好一壺茶,便由三名岳陽門弟子為每人注上一杯。

  “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付春雷見絮隨風一臉肅穆的樣子,不由得急切地問道。

  “最近幾天江湖亂子的確夠多,'青龍幫與'天妖教'的約期將近,各大門派很多都派人援助,可'天妖教'行事怪異得很,不一定真的一定會對付青龍幫,反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巴東派'給全部吞併,巴東派掌門刁巴六及其夫人被殺死。派中反對'天妖教'的長老全部被殺。唯有小兒子倉惶逃脫被'天龍鏢局'所救,武當山'朱雀觀'的一百多名弟子全被'天妖教'收服,歸順'天妖教',還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寨頭、幫會應'天妖教'一呼,全部歸順,什麼'淚羅會'四流塢'——早已成了他們的先鋒士卒!”絮隨風吸了一口氣沉聲道。

  “這個我聽說過一些!”雲大夫嘆了口氣道。

  “各大門派應該有反應。對嗎?”刁夢珠脆聲道。

  “當然有,可這一切似早已在花無愧的意料之中,才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使邪魔盡歸,小門派盡附,數大門派自己卻又出現了些內亂子,趨於各種原因,竟有些大門派對'天妖教'之事根本不理睬,我給你帶來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刁小姐與雲大夫可千萬莫要悲傷!”絮隨風神情有些古怪地道。

  雲大夫與習夢珠臉色大變,互相望了一眼,一臉的淒然。

  “是不是本門又遭到什麼極大的變故?”刁夢珠有些無力地道。

  “不錯,貴門李舵主迎回你父親的屍體之後,門中的掌門之位爭得更激烈,最後費青天、朱古尾等人都病倒了……

  “啊,費伯伯,朱叔叔都病了,怎麼可能?”刁夢珠心急如焚地道。

  “這是'天龍鏢局'的消息。絕不會有半點虛假,刁小姐聽我說完,在兩人病倒之後,吳岸然居然也病了。於是門中的一切便由費超然與權豹、吳青峰等打理,給你父親與刁漠然、仇恨出喪之時,本就病纏身似又受了什麼刺激的費青天、朱古尾、吳岸然因此未能出殯,其中'天龍鏢局'與各門派的代表都親自送至墓地,可卻在出殯的同時,有一批神秘人物襲擊了'岳陽門'總壇,門中高手盡出,在十數里之外如何能敵——”絮隨風頓了頓,望瞭望雲大夫與刁夢珠。

  只見雲大夫雙目圓睜,眼中竟充滿血絲,雙拳握得“格格”直響,臉色深得紫紅,卻未曾發出半句話語,刁夢珠臉色蒼白如紙,淚水已經將衣襟盡濕。

  眾人心中不由得一陣惻然,林峰擔心地望了刁夢珠一眼,柔聲道:“刁小姐,千萬要節哀!”

  刁夢寐淒然地望了林峰一眼,在林峰心弦顫動之時,聲音竟變得異常冷靜地問道:“我費伯伯、吳叔叔、朱叔叔可曾遇害?”

  “唉,這批神秘人的武功著實厲害,竟州似是各派的高手所使的功夫竟然各有門派,火候異常深,有少林武學,有道教武學,有萬宗堂的武學。每個人的武功各自不同,但絕對是各派正宗的上乘武功,鐵掌幫的一位長老與三名弟子卻死在鐵掌之下,連雲山展家的二公子與數名好手及其他幾門的幾位好手,全都死的死,傷的傷,費青天、吳岸然、朱古尾也全都盡去了,等眾人聞訊趕回,只留下殘肢遍地。”絮隨風深深地嘆了口氣道。

  刁夢珠臉色蒼白如紙,但依然緊咬著牙,嘴唇都流出鮮血卻半絲聲音也不願出,眼神中盡是恨意。

  付春雷心神一驚,立刻向付潔瓊打了個眼色付潔瓊心領神會地來到刁夢珠身後,在神堂穴上用玉手一按,輸入一道真氣。

  刁夢珠身子一震。露出感激的眼神,只讓林峰看得有些心酸。

  “那門中的風破天、李鐵男、潘古閣等分舵舵主怎麼樣了?”雲大夫問了許久悲憤地問道。

  “淚羅分舵、阮江分舵。聽說早給毀去,唯有長江分舵猶存,在極端情況之下。權豹與吳青峰、費超然等人便定要主張立門主,又說刁姑娘生死未卜,且年紀輕輕,沒有閱歷,更因女子不適合當掌門,必須迅速推舉一名德高望重,閱歷老練沉穩的人任門主這些事情雖當著各門派的面,卻也只屬於各派內務,我們不便乾涉三位舵主一致反對,卻因人單力薄,便由權豹擔任岳陽門掌門,三位舵主一氣之下全都憤然而去,權豹要以不聽掌門號令,實為叛逆之罪,擒拿三人,各大門派中人見事情鬧大,也便勸說,但誰也乾涉不了,誰也不想惹下'岳陽門這個大敵,只好僵住紛紛而去,三位舵主一條心意,認為這次慘禍與權豹有關,也毫不客氣地動起手來,三位舵主所帶的弟子都勇悍無比,本不想互相殘殺,卻由權豹、費超然的屬下中冒出幾名高手。這才引起 混戰,後來三位舵主負傷而走,所帶弟子也盡數相隨,有七八十人由水路逃出岳陽,聚於長江分舵。也自立為'岳陽門',便由潘古閣這小伙子領導,一路上有'天龍鏢局'暗中接應相助,幾下水戰,依然有五十多名弟子趕到了長江分舵,權豹則向江湖宣稱,潘古閣等乃'岳陽門'叛逆,要連同幾派共討長江分舵,此時大概已經糾集人眾向長江分舵開始進襲了”絮隨風如親眼目睹般娓娓道來,聽得眾人怒火狂燒。

  “荒唐,荒唐,居然不去抓兇手,卻來先自殘,權豹啊權豹,我看錯你了。”雲大夫滿目淚光,義憤填屬地報聲道。

  “在刁門上去世之時,曾懷疑過權豹是'天妖教'之人,看來也是不假,想不到這人的手段竟如此凶狠毒辣!”林峰也同仇敵愾地憤聲道,眼睛不由得關懷地向正受痛苦煎熬的刁夢珠望去,卻正逢刁夢珠滿目感激而又似幽怨地向他望來。

  兩人心頭不由得全都一震,又抽過頭來不敢再相望刁夢珠本來蒼白如紙的臉竟顯出一絲紅潤。

  林峰卻有一股衝動,一股要將刁夢珠呵護翼下的衝動,不要讓任何人去欺負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威脅;那種楚楚動人的模樣,誰都會感到她無助,需要人來憐惜,需要人來安慰__

  “費大哥,吳二哥,朱總管呀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幫主,對不起潘長老對不起整個岳陽門呀,嗚嗚……”雲大夫說著竟像小孩子般哭了起來。

  這一下可把所有人都錯愕了刁夢珠都未曾這樣哭過,他這一年過半百的老人竟如小孩一般哭起來

  “雲叔叔……”話還未說完,刁夢珠竟也忍不住淚水若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掉了下來。一時也泣不成聲。

  “刁姑娘,雲大夫。人死不能複生,我們還得留下殘軀為他們報仇,請萬萬要節哀才是,親者痛,仇者快定是我們所不想對嗎!”林峰誠懇地道。

  絮隨風與付春雷不由得一陣長嘆,付潔瓊兩腮也掛上了兩串珍珠般的淚水。

  刁夢珠抽咽了一下便停住顫聲道:“不錯,林大哥所說正是倒讓各位見笑了。”

  林峰望瞭望梨花帶雨般的刁夢珠,不由心中暗嘆:若這不是刁夢珠,而是杜娟,他肯定會怒得要殺掉每一個可疑的人,也定會不遺餘力地去安慰她,旋又想道:“林峰啊林峰,虧你堂堂七尺男兒,竟是如此偏狹,對一個落難需要幫助的弱女子,還有這樣的想法,你又怎樣對得起杜娟這正義聖潔的大家子弟呢?”想到這裡,不由得額角滲出冷汗,定眼一看,只見刁夢珠的眼睛清澈若秋水,卻隱含著無限的淒婉、哀傷、幽怨,也似看見了林峰的心事一般。

  林峰不由得一陣臉紅,忙吸了口氣壓住內心的激盪,真誠地道:“刁姑娘,若不嫌我礙事的話,我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刁夢珠一震,眼中露出一絲歉然和無奈,蒼白的面容也泛起一片沒來由的紅潤,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林大哥如此對待本門,可惜我無以為報,這怎生是好!”

  “哼!'天妖教'我注定要鬥他一斗,何況我這人雖然經常索取報酬,但對於朋友之事,卻絕不會袖手旁觀,更不需什麼報酬,你若是感到過意不去,不若每天給我準備兩斤'不歸夜'或是紹興'女兒紅'、山西'汾酒'什麼的就行,省得我打完架又到酒店去偷,去花我的錢,不是更好嗎”林峰認真而又有些滑稽地道。

  絮隨風和付春雷不由得一陣會心地笑。

  刁夢珠感激地望瞭望林峰一眼,又回望了逐漸恢復平靜的雲大夫,轉頭立身向林峰倒地一揖。

  林峰大驚,眾人也大愕,均未想到刁夢珠竟來這一手林峰趕忙起身同樣倒地一揖,誠惶誠恐地道:“這是為何,刁姑娘快快請起,我可受不了這麼大的札!”

  刁夢珠見林峰倒地還札,不由一急道:“林大哥快快請起,否則夢珠將長跪不起,夢珠只說幾句話便自然會站起來”

  林峰見她意態十分堅決,只好起來走過去,誠恐地道:“刁姑娘有話請講。別折殺了我哦!”

  “夢珠代表我'岳陽門'向林大哥表示真誠的謝意由林大哥為我們拼死護住了掌門令牌,我們已是感激不盡,這次你又慷慨去助我門,無以為報。只得以此禮相謝,同時有個不情之請!”刁夢珠毫不做作地說到這裡,便抬頭望瞭望林峰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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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第六章正邪結義
  林峰一聽驚疑不定,但依然慨然道:“刁姑娘有何要求,只要在下能力所及,定當盡力而為。”

  刁夢珠露出一個淒然而又欣慰的笑容,使那蒼白而俏麗的臉變得無比燦爛,誠懇地道:

  “若林大哥不棄的話,夢珠想和大哥結為異性兄妹,我知道此刻乃是落難之身份,的確是高攀了些但卻絕對出於一片至誠”

  眾人不由全都呆住了,連雲大夫也呆住了,想不到刁夢珠的不情之請,卻是這麼回事。

  林峰望著刁夢珠那真誠炙熱而期待的眼神心頭不由得熱血激盪,感慨萬千,聲音有些哽咽地道:“好!好!我能有你這樣的妹妹,定是我前生修來的福,我有何不願之理,快,快快起來,想我林峰從六歲便是無親無故,今日卻多了一個好妹妹,來來,付前輩,可要藉你的酒為我慶祝一番哦… …”林峰扶起刁夢珠,轉身對付春雷所說也激動得不成聲調。

  付潔瓊臉上一片黯然眼圈紅紅的意欲滴下淚來,神情變化得極為怪異,卻被絮隨風瞧見了,順著她的目光瞧去,只見林峰那本來並無太特異的臉,竟又罩上了一層邪異的魅力但無論讓誰都感覺不到可怕,這是林峰的體內功力逐漸恢復的表現刁夢珠沒想到林峰竟比她還要激動,更是感激異常,在心底卻不免長長地嘆息一聲,想起了青梅竹馬的潘古閣,兩人都有著各自特異的氣質,但絕對都是最讓人心動的。

  雖然與林峰只不過是短短的七八天相聚,但從林峰惡戰毒尊時起,忘記死亡的威脅,那種魔性中的勇悍與傷後的溫和、坦然、淡薄、漠視生死的氣概深情而幽默的特性無不讓人心魄俱為其所懾,那種不肯負有任何承諾和他的堅強可悲的身世,讓人有敬有憐刁夢珠知道她不能再對任何男人動情那會對不起死去的父親、潘陽新,更對不起潘古閣,所以才會想到結交義兄妹之舉,實乃十分明智而果斷的選擇,這之中或許只有云大夫明白她的心意,因此見林峰如此真誠、激動。不由得分外欣慰。

  “好,好,祝林少俠多了一位好妹妹,也祝賀刁小姐多了一位人中之龍的好哥哥!,絮隨風望了付潔瓊一眼故意把“妹妹”與“哥哥'兩個詞加重語氣。

  付潔瓊聽後,果然眉頭一皺,臉上顯出喜色,不由得向絮隨風不好意思地望了一眼,俏臉微微一紅,像小孩子一般扮了個鬼臉。

  付春雷、絮隨風看得很明白,不由得搖頭笑了笑。

  林峰聽絮隨風這樣一說,也不客氣地道:“應該祝賀,應該祝賀,我就不還禮啦,還得麻煩你們去為我準備一個香案;如何?給我一個面子,我今日高興得渾身無力,搬不動才求人的哦!”

  付春雷、絮隨風、雲大夫和二女不由得被逗得莞爾,剛才那悲淒的氣氛立刻淡化了很多。

  次日,林峰功力基本上盡复,恢復了一貫的桀驁,渾身似散發著一種奇異的魅力,似乎有些邪氣,但絕對不讓人感到害怕。

  刁夢珠的傷也已盡复,付春雷的醫術絕對已達絕世之境,竟連半點疤痕也未曾留下,唯因失血過多,使臉色依然有些蒼白。

  絮隨風、雲大夫、林峰、刁夢珠四人依依別過付春雷與付潔瓊,向江陵進發。

  將近午時,四人已到洪湖地域刁夢珠已顯疲色,雖為武林兒女,卻因重傷新愈,不慣騎馬,因此便找了家客棧。

  這“蓬源客棧”臨湖而建,設備倒也還雅緻,時下又是初春,雖寒氣猶在,卻無礙,遙望洪湖之大,一浪浪推進,小魚船在波浪之上,若一片枯葉,起伏不定。

  林峰諸人選了一家靠窗的桌子,刁夢珠取下帶在頭上的斗篷,他們並不在意旁人驚異的目光、當然也會有人吞口水,能夠見到如此漂亮的姑娘,的確是幸運、但也有見怪不怪的人。

  那是三桌人,有一桌在門口,有一桌在左牆,另一桌卻只有一個人,靠在右邊的角落,深簷竹笠把眉目全都罩住了,只有一大壺酒,一碟花生米。一盤燒牛肉,一隻酒杯,平平放在桌上左手邊還豎放著一柄有著很簡陋劍鞘的劍。

  另外兩桌人,一桌坐著四名黃袍道人,另一桌卻是穿著甚雜,有一名中年美婦,四名大漢一名乾瘦的老者。還有一人帶著深深的斗篷,根本看不見面目。

  見怪不怪的人,自然不簡單,林峰等人自然不敢小覷這些人,但也沒有必要去理會,四人注意的只是那四名黃袍道人的對話,聲音不是很高,對於林峰來說,卻已經夠大的了。

  四人叫了幾個菜和兩大壺酒。

  “我真不明白,師父為何要這樣小題大做,天下間,武功異出同歸,或許是有幾招相同,也不一定便是我道教的武功,有什麼好查的?”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道士不憤道。

  “師弟,話雖這麼說,但這事也的確非同小可,岳陽門雖然和我們道教沒有很深的交情。但同屬正義之門,出了事情我們本就不應袖手不管,更何況對手可能用的是我們'乾坤無極劍法',所以這一趟是必須跑的”一個中年道人沉聲道。

  “不錯,二師兄所說正是,而且並不單純是為此而己,'天龍鏢局'上次縹銀被劫時,便說兇手是一批由各派組合的高手,其中也包括我們道教,而且其武功據'天龍縹局'之人所說竟比我們派中長老也不多讓,這就讓人覺得奇怪,看來肯定是某些環節出了問題。”一個鼻溝裡有粒大黑痔的道士顯得很沉穩地道。

  “可是,在岳陽,連岳陽門都查不出那批兇手的下落,官府也沒有線索,我們豈不是也起不了很大的作用?”一位三十左右的道長有些疑惑地道。

  “我們的確可能什麼東西也查不出來、我們以兩天為限,若沒有絲毫結果便迅速趕往潛江與二師伯和大師兄、三師弟他們匯合,和'天妖教'斗上一鬥,我就不相信'天妖教'能夠與天下武林正道相比!”那中年道人沉聲道。

  “可惜。這天下武林正派,又有幾派願意出頭呢!都各掃門前雪,叫人心寒得很!”那二十多歲的年輕道士感嘆道。

  絮隨風聽到幾人的對話,也不由得感嘆不已,不禁對幾名道士另眼相看。

  雲大夫不由低低地道:“無情殺手'江楓便會道教的'乾坤無極劍法',我親眼看見他使過”

  “哦!江楓真的會使'乾坤無極劍法'?”絮隨風不由得向林峰望了一眼,驚問道。

  “一點都不假。不僅會使'乾坤無極劍法',至少還會十幾家武功,幾天前,若非江楓阻擋了'聖者'范正忠片刻,恐怕今日你便見不到我們小姐”雲大夫一本正經地道。

  絮隨風又禁不住扭頭看了林峰一眼,林峰也恰好看他。

  “我根本就不認識江楓。雖然我聽說過這個名字。也很想會會他。但卻一直沒有機會。”林峰明白絮隨風的意思,不由得低低地說道,同時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刁夢珠奇怪地望瞭望林峰與絮隨風一眼,不明白他們在搞什麼鬼。

  絮隨風不由得低低地干笑一聲道:“這個我相信,不過我相信江楓與這批神秘人定有關係。”

  雲大夫有些不解地問道:何以見得?”。

  “這一批神秘人的武功都源於各派,據'天龍鏢局'講,這些人的功力至少在各派長老級數之上,而我聽說過貴門總壇之中的神秘人的武功也絕不會低,甚至比某些門派的長老還厲害,若想聚集這各派如此眾多的高手,談何容易?甚至幾乎不可能!所以我懷疑這些人是屬於一個組織,一個不為人知的組織,江楓這個人誰也不清楚他的師承,而又同時會使各大門派的武功,想來和這兩批神秘人物有關係!”絮隨風單手柳轉著手中的酒杯,眼中射出銳利的光芒,低低地分析道。

  “想來也有些道理,那便是說江楓有可能便是天妖教中的人啦!”雲大夫臉色有些變道。

  “怎麼會!雲叔叔剛才不是說是江楓阻住了'聖者'范正忠嗎?那他怎麼會與'天妖教'一夥呢!”刁夢珠有些不解地問道。

  “這世上,人心叵測欲擒故縱的境況還是有的。今後無論遇上了誰都必須小心謹慎。”

  “有人在偷聽我們的講話,不要回頭,便是那戴著深斗篷的人,看來那七個人的來頭似乎不小”林峰如蚊鳴地道,但卻讓絮隨風等人都能比較模糊地聽清楚。

  眾人心中一愣但並未作出任何反應,都毫不在意地吃著菜,喝著酒,似乎什麼事都未曾發生一般。

  “絮前輩能夠看出那七個人的來歷嗎?”林峰的聲音很低地問道。

  絮隨風端起酒杯,晃了晃腦袋

  “這客棧中真是藏龍臥虎那邊在獨自飲酒之人也絕對是一個高手,我們最好也不要惹他!”林峰認真地道。

  “大哥,何有此言?”刁夢珠驚奇地嬌聲問道。

  “人的武功成就高低要分好幾個階段,真正的高手無論做什麼,一舉一動都會流露出一種氣勢,看他喝酒夾菜的動作和坐的姿勢便可以看出,他絕對是一個高手,恐怕其功力並不比毒尊差多少!”林峰低低地評述道。

  刁夢珠不由得扭頭向那角落裡望去,卻見那人似平有一種感應一般,酒杯在空中定了一下,便又毫不在意地飲著酒。

  “他已經知道你在註意他!”林峰輕笑著向刁夢珠輕聲地道。

  “大哥怎麼知道?”刁夢珠不解地問道_

  “你看沒看見他手中的酒杯在空中停頓了一下?”。林峰淡然低笑道。

  “大哥又沒回頭,就停這麼一下,大哥是怎樣知道的?”刁夢珠更是大惑不解。

  “哈哈,別看我在這兒平靜地喝酒。這客棧中每個人的動作我都能夠捕捉到,我是用心去看。並不需要用眼。”林峰笑了笑低聲道。

  “用心看——用心看——”刁夢珠不由得露出有些迷醉地叨唸道,眼中閃動著動人的光彩,叫林峰心驚不已。

  絮隨風與雲大夫也驚異不已,他們也明白這個道理。潘陽新曾經對雲大夫說過,而絮隨風本是“五魁門'之人,當然知道,他自問根本達不到這種境界。

  林峰那充盈著異樣魅力的臉上掠過一絲淡淡的笑意,舉杯淺飲客棧中的現狀就不是很靜,笑聲,小二的吃喝聲,腳步聲不絕於耳。

  林峰諸人的談笑係屬非常正常,也並無太多的人在意在意的只是林峰那特異的魅力與刁夢珠驚人的美麗,但誰都知道這老小四人絕不好惹,單看林峰手旁的刀便知道“副幫主。就是他,就是這惡毒的女人害死了方壇主、'幾名大漢氣勢洶洶地闖進客棧,一名滿臉血污的青年用顫抖的聲音指著那中年美婦道“這是洪湖幫的,那方臉中年人乃是洪湖幫副幫主孟病夫,和我'岳陽門'的關係很好!”雲大夫立刻低聲向四人道

  “哦!”林峰低低地應了一聲扭過頭去看了一眼。

  只見那方臉濃眉的大漢,一臉滄桑,雖然身體異常高大魁梧,仍免不了有幾分病色纏於眉問,但並不影響那粗豪威猛之氣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於走進來的幾名大漢身上,誰都知道可能有好戲看了那角落裡的怪人似乎對這並不感興趣,只看了一眼便繼續喝著酒。

  方臉大漢打量了客棧的環境一眼,跨上兩大步,竟最先來到四名道人的身邊,很客氣地道:“想不到定陽、定海、定風、定月四位道長也來到我地,未曾盡地主之誼,還望見諒!”

  那四名道人立刻起身還禮,中年道人也客氣地道:“孟大俠,客氣了,今日我師兄弟四人來到貴地。未能拜會常幫主,已是不該。何敢再讓孟大俠如此客氣呢!”

  “定陽道長客氣了,今日我是來為兄弟討個公道的,若有打擾四位道長雅興之處,還請見諒!”孟病夫依然是那樣客氣地道。

  定陽道長扭頭望瞭望依然若無其事地坐著喝酒的七人,又望瞭望孟病夫身後的近十名弟子沉聲問道:“貴幫因何與這幾位施主結怨呢?”

  孟病夫憤然道:“本幫方壇主被委派到江陵去給潘古閣少俠帶個口信,卻被這幾位高人百般阻攔,最後一言不和竟將方兄弟殺了,因此,我不得不來為方兄弟討個公道。”說完轉身向那中年美婦跨上兩步,眼中射出兩道肅殺的殺氣罩住中年美婦。

  “朋友,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還有何話說!”孟病夫冷冷地道那中年美婦,緩緩地轉過臉來,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嗲聲道:大是在跟奴家說話嗎?”

  眾人不由得都微一怔,心道:這回孟病夫定要發火。

  “妖婦,不是跟你說話還是跟誰說”孟病夫身後的大漢怒氣上湧跨上去大罵道。

  那高瘦老者怪眼一翻,乾枯的大手在桌上輕輕一按,兩隻竹筷便著疾箭般向那大漢標射而去。

  雲大夫與絮隨風心頭一驚,暗忖:看來這些人全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孟病夫今日可能要吃虧。

  但見孟病夫一聲冷哼,微微踏上兩步,衣袖一揮,在眾人來不及反應的同時,兩支竹筷全被他左手夾住。

  “喳喳!”竹筷便若是被大剪刀剪斷一般平靜地斷為兩截那名大漢更是又驚又怒,但卻不敢再罵了。

  孟病夫似乎什麼事都十曾發生過一般,沉聲道:“方中原是不是你所殺?”

  “不錯呀,那姓方的不識時務,正是奴家所殺!”那中年美婦毫不在意地嬌聲答道。

  “那他是否有得罪你的地方?”孟病夫臉色有些難看,冷冷地道“那好像也沒有,你這人也真古板,現在是什麼世道嗎?殺個把人還要說個道理出來,那煩不煩呀!”那中年美婦媚聲道,臉上一副理所當然的從容,不由得叫人打心底發寒。

  四名道人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雖然他們並不想多惹是非,但卻有一腔熱血,孟病夫與他們還有一段很好的交情,此時聽那婦人如此一說,焉有不氣憤之理。

  “那我當然便是與你說話了!”孟病夫依然是不慍不火地道。

  “哪又怎麼樣?”中年美婦故意裝痴嗔道。

  “妖婦,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難道你剛才沒聽到嗎?”那名大漢終於還是忍不住大罵道,一副欲噬人的樣,卻沒有孟病夫之命,不敢獨自行動。

  孟病夫腰桿挺了一挺昂了昂頭,冷厲地道:既然夫人功夫這麼好,我倒想領教領教!”

  那中年美婦目中暴射出奇光一間即嗔道:“奴家就不相信,你定要狠心殺死奴家,我不還手,你來殺呀!”說完竟站起來,一挺酥胸閉上眼睛,真的一副任君來打的樣子。

  這下眾人更是愕然,孟病夫卻下手又不是不下手也不是,卻還得小心提防這狐媚的婦人偷襲,不由窘怒道:“你……你以為我不敢下手?”

  美婦睜開水汪汪的眼笑得花枝亂顫道:“我就知道孟幫主定不是棘手摧花之人,你要殺便殺吧!”

  林峰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不由得對這中年美婦的表現感到有些好笑,再看那旁邊的六人似乎有恃無恐安穩地坐著,對那中年美婦的安危並不擔心。

  林峰剛才看到孟病夫舉重若輕地露上一手。知道這人的功夫不會比山魈差而此時所生出的氣勢也剛烈無比已達到高手之境,而那美婦在他的氣勢壓迫之下,依然談笑自如,這份鎮定的確讓人稱奇。

  “絮前輩和雲大夫看不出來這幾個人的來歷嗎?”林峰低低地問道。

  絮隨風若有所思地道:“剛才那乾瘦老頭漂亮地露了一手,我好像曾在哪兒見過”

  “不錯,剛才那借力傳勁射出竹筷的功力的確不凡而筷子射出的速度,角度也都準確無比,在江湖中早就應該傳出這一號人物!”雲大夫應和道。

  “對了,是兩廣六怪,那美婦人應該便是應無花,那乾瘦的老漢便是馮過客,是兩廣六怪的老大,那從左到右便是老三餘無子,老四桑尼官老五孫愛人,老六胡塗鴉,這幾個人最近幾年都很少行走江湖,卻想不到今日全都遇上了!”絮隨風吃了一驚低聲道。

  “哦,那應無花說話的聲音怎麼和我們如此相近'”刁夢珠有些不解地問道。

  “這個我也不大清楚,但我敢保證其他幾人的聲音定然與我們有很大的區別。”絮隨風也有些不解地道。

  哪帶斗篷的卻不知道是什麼人!居然獨坐一席看來身份和地位定很高,否則怎會讓兩廣六怪如此尊敬他呢!林峰也有些不解地問道。

  恰在這時候,那戴著深斗篷的人轉過身來,向林望了一眼,兩道目光便若兩柄鋒利的刀刺穿那斗篷向林峰罩來。

  林峰毫不相讓地運足目力迎了上去,臉上依然帶那種迷人而異樣的魅力——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22:20
第六卷第七章兩廣六怪
  林峰感覺到一絲異樣,那是因為對方的目光奇怪地波動了一下,但林峰並沒有任何不快,反而衝對方瀟灑地微微點了一下頭,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刁夢珠諸人也感到驚奇不已不由得把目光全都定在那人的斗篷上。

  那人卻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不再搭理林峰諸人。

  “大哥,有何不對嗎?”刁夢珠關心地道

  “沒什麼,她是個女的而且功力很深厚,其它我便不知道了。”林峰淡然一笑道“哦——”刁夢珠俏臉微微一紅。似想到了什麼,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珠妹怎麼啦?”林峰有些奇怪地問道。

  “好妖婦,你以為我們副幫主不會下手,難道我們還不會下手嗎?”那剛才大罵的壯漢的怒吼聲打斷了林峰的問話。

  眾人的目光又聚在那壯漢的身上,只見他十分利落地拔出腰間的分水刺帶著一股銳嘯向中年美婦刺到。

  旁邊的很多人不由得大聲喝彩但孟病夫的臉色卻變了,不僅變了,還出了手。

  林峰的眼神也變得有些怪異,那四名道長也臉色變了變,而坐在旁邊的六人臉上湧起一種不屑的笑容。

  中年美婦一聲嬌笑,就若跳舞一般,輕拂著兩隻水袖孟病夫右手抓住那名壯漢的衣領輕輕一帶,右手若刀一般,迅若疾雷地切了出去。

  “呀”那壯漢一聲驚叫,整個身子被帶得向旁邊飛躥,不由得發出驚叫。

  定陽道長伸出一隻白皙的手掌在中年壯漢身上拍一下,中年壯漢立刻定下身子,在他還不解什麼事。時,孟病夫已經與中年美婦對上了五六招。

  一陣'劈啪”暴響之後中年美婦一聲驚呼,退了一步孟病夫卻也被迫退了回來,因為中年美婦腳上竟射出一排小針。

  “你是兩廣六怪老二應無花?”孟病夫驚怒地道。

  那中年大漢這才看見,他剛才所在的地方也插滿了藍汪汪的小針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對孟病夫更是感激不已。

  中年美婦一陣嬌笑道:“算你還有些眼光,不錯,我便是應無花。”

  “我們洪湖幫一向與你兩廣六怪無怨無仇,你們為何要向我幫中之人下此毒手?”孟病夫怒問道。

  “哼,我兩廣六怪殺人向來不分好壞,看的不順眼便殺,看的順眼便不殺,殺幾個人還不正常得很!”那乾瘦的老者不屑道。

  “那孟某隻好得罪了,不得不向諸位討教討教,倒想看看你兩廣六怪是否有真材實料。”孟病夫強壓著滿腔的怒火平靜地道。

  “無量壽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幾位施主似乎也太過霸道了一些吧,中原武林人士,萬事離不開一個理字施主這樣一說,讓貧道不得不也來向施主討教討教! ”定陽道長,雲拂向肩上一搭,大踏兩步與孟病夫並肩而立,平靜地道。

  餘無子怪眼一翻怒喝道:“臭牛鼻子,你也想管我兩廣六怪的事?”

  四名道人臉色全都一變,但瞬即平靜。

  定月上前踏一步朗聲道:“哼,這位想必便是'目無餘子'的餘無子吧,你的話有些臭,像你們這種狂人,江湖中任何人都可以插手管江湖人管江湖事,這是天經地義之事,就連不懂事的小孩、莊稼漢都可以對你們大罵有什麼不能管!”

  六怪臉色立刻一變,應無花嗲聲道:“喲,這位道爺火氣怎麼這麼重;要不要奴家給你消消火呀?”

  客棧中的很多客人不由得發出一陣哄笑想不到這美婦人居然說出這種露骨的話,氣氛一下子變得更熱烈起來,有的人竟吹起口哨。

  定月臉色微微一紅,他也想不到應無花居然連這種話也說得出來,一時窘迫不已“妖婦,恩春了是不?老子有的是精力,待會兒算完了賬後,老子定要看看你的浪相,看看是'恰春園'的金花叫得響,還是你叫得響!”孟病夫身後走出一名魁梧的大漢,毫無顧忌地笑道。

  眾人不由得又是一陣哄笑,定月臉兒一紅。不由向那漢子感激地望了一眼,孟病夫也並不責怪

  應無花臉色一變道:“憑你也配?”

  那大漢毫不為恥地嘻笑道:“哼,原來你這浪貨有一個怪病,便是喜歡道爺呀,其實,像你這種貨色,本大爺還看不上眼呢,一兩銀子可以買到三夜,還不知道染沒染上花柳病……”大漢刻薄地大笑起來。

  兩廣六怪的臉色都變了只見那戴著斗篷的人,手輕輕地在面前杯子上一捏,一道酒箭,似一道白練,已到那大漢面前。

  定陽一驚,雲拂輕搖。

  “轟”地一聲暴響。

  定陽暴退三大步,雲拂散亂地拂在中年漢子的臉上,那酒箭倒也散漫成無數的水珠,灑落下來。

  那大漢一聲慘叫,臉上被抽出一條條血痕下來,卻也因撿回了一條命。心頭不由大駭。

  定陽心頭大駭,孟病夫也駭然不已,他很清楚定陽道長的武功,卻沒想到,這第一個回合,便吃了個大虧。

  林峰心頭也是暗驚,似笑非笑地看著臉顯羞紅的刁夢珠。

  “厲害!厲害”絮隨風與雲大夫不由得同讚道。

  應無花也無聲無息地射出了兩口小針,但卻被孟病夫擋開了,是一塊很平凡的鐵片,他早就料到,應無花會向他的屬下下毒手。

  孟病夫大大方方地向應無花笑道:“應夫人,別動氣,其實我這屬下,人也挺好的。”

  店中的人又哄笑起來。

  孟病夫也不理氣得滿臉鐵青的應無花,轉向戴斗篷的怪人平靜地道:“不知這位朋友如何稱呼'何不讓大家見識見識一下廬山真面目。”

  “憑你也配”胡塗鴉尖聲尖氣地道。

  孟病夫冷冷地掃了胡塗鴉一眼,冷冷地道:“想必這位就是胡塗鴉先生吧?”

  “是又怎樣?”胡塗鴉傲慢無禮地道

  “你大概不知道藏頭露尾乃小人行徑吧? ”孟病夫冷笑道。

  “你——”胡塗鴉窘怒地道。

  “不看就不看,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我們副幫主沒見過,什麼黑狗熊、河東獅、賈無鹽、母夜叉,什麼臉若松樹皮,甘橘子皮的人。半邊臉,少鼻子,缺耳朵,裂嘴的人,我們副幫主全都見過。大不了掀開斗篷,把上面所見再重複一遍而已,有什麼稀罕!”剛才死裡逃生的大漢又笑道。

  這次林峰和刁夢珠等人也不由得笑了起來,這漢子罵人倒是有一套,直接罵,繞彎子罵,真叫人叫絕不已。

  客棧中人先愣了一下,接著全都會意,都大笑起來。

  “啪!”那戴著斗篷之人將風吹草動的酒杯裂成了無數小片,竟成了一把把鋒利無比的暗器,帶著銳嘯向孟病夫和定陽射去。

  定陽和孟病夫一驚,這些破瓷片所循的軌變竟奇奧異常,兩人同時在身前劃出千萬點寒芒。

  “好!”兩廣六怪不由齊聲叫好。

  “啊——”那剛才說話的大漢卻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一塊破瓷片,深深地嵌入他的眉心。

  “叮叮……”一陣暴響,孟病夫與定陽將破瓷片盡數檔下,可手臂卻震得有些酸。

  “好!好一招'牧野流星'!”說話的竟是坐在角落的那怪客。

  “牧野流星!”絮隨風心頭一驚,轉頭向那怪客望去,卻見他依然悠然自得地自斟自飲動作神態無比的自然。

  那戴著斗篷的人也不由得扭過頭去打量了那怪客一眼,似也看不出什麼。

  孟病大憤然不已望著那倒在別人懷中的大漢,心頭猶若烈火在燒,但卻知道今日絕對討不了好,那戴斗篷之人的武功自是深不可測,而兩廣六怪的功夫也絕對不弱幾可與他是伯仲之間,所以他知道今日報仇無望;哪怕有四位道長相助,也是白搭。

  “要不要去幫他一把?”林峰望了刁夢珠一眼低低地道。

  “那戴斗篷之人定是與花無愧有關,'牧野流星'的手法是花無愧的獨手法,看來兩廣六怪和'天妖教'也搭上了關係。”絮隨風陰沉著臉冷冷地道。

  雲大夫眉頭一皺,刁夢珠不由得抬頭望瞭望窘迫的孟病夫一眼,輕柔地道:“看來,我們倒真的是要助上一助了,那方壇主似是向潘舵主傳信才被害死的,這也是為了我'岳陽門',何況我們早已和'天妖教'勢不兩立。”

  林峰聽到這裡,不由得提高聲調大笑起來。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又全都移到林峰的身上,都不知他這一長笑是為了什麼,只有刁夢珠諸人知道他是要找茬子,助孟病夫。

  那中年美婦也不由得好奇地向林峰望了一眼,只覺得心神一顫,竟不能自主地臉紅起來,因為在一剎那間,林峰的眼中竟暴射出一團炙烈、狂熱,而又充滿邪異魔力的精芒,林峰整個面容都散發出一種邪異而迷人的魅力,竟連刁夢珠都看得有些痴了。

  刁夢珠雖然與林峰一起呆了七八天,但大多都是在病中,體內的功力完全沒有恢復,而平時又故意收斂魔氣,才會讓這邪異的魅力盡斂,而此時因要找茬,魔氣暴生,使得他整個人都魅力四射。這是“魔道血芝”天然的魅力和誘惑力。

  林峰感覺到,那戴著竹笠的怪人眼中也是精芒一射即致,而那戴著斗篷的神秘人更是神光暴射,孟病夫的眼睛也亮了,定陽師兄弟四人也顯出驚異之色。

  林峰將笑聲一斂,不冷不熱地譏諷道:“什麼時候,兩廣六怪竟與'天妖教'的朋友走到一塊兒了,真是世事難料,我還以為兩廣六怪天不怕地不怕,原來也是找個後台來撐撐門面,唉,世風日下哦!。

  兩廣六怪臉色齊變,孟病夫的臉色大變,指著戴斗篷的人驚怒地道:“你是'天妖教'中的人?”

  那戴著斗篷的人冷哼一聲,不屑地道:“不錯,我便是'天妖教'中人!”聲音嬌柔甜美,竟是個女的。

  “這位姑娘倒是痛快人。何不索性再痛快些,讓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一睹仙容呢!”林峰讚許地道。

  “你算什麼東西,憑你也配?”孫愛人低喝道。

  “我當然不算是東西,我是人,那你是什麼東西,告訴我好嗎?”林峰不慌不火地舉起酒杯冷笑道。

  “哈哈——”洪湖幫的兄弟們一個個放聲大笑,帶得客棧中很多人跟著笑了起來,章孫愛人臉都氣綠了,憤怒得手中的筷子、酒杯全都飛向林峰“哎喲,你這人也太不講衛生了。你用的餐具我怎能再用呢!”裝作一聲驚叫,調侃道,同時手也絲毫不停,運用起郭百川所教的神偷門的小巧功夫將盤中的一塊雞屁股朝筷子捅了出去,同時,口中的酒也若泉水般射了出去。

  “撲”的一聲悶響。

  雞屁股正中兩支筷子,竟將兩支筷子打得調過頭向回飛去,那道酒箭剛好射中酒杯,使酒杯平平穩穩地落在地上,還注滿了半杯酒。

  “算了,看你可憐相,賞你一隻雞屁股和半杯過濾了的酒,不要客氣呀”林峰瀟灑地露出一手,譏嘲道。

  “好個'回風轉葉'手法!”那坐在角落中的獨飲怪人讚道。

  林峰不由得向那怪人露了一個溫和的微笑,他並未被魔氣完全埋沒理性,全靠那塊神鐵,使他的心神猶有一片純靜的天地,特別是在他以心靈與神鐵緊緊聯繫起來逼熱毒之後,他對神鐵感應愈顯敏感默契。

  “好”一片歡呼,客棧中的人全被林峰這一手給震住,不同自主地叫起好來。

  絮隨風心中暗自欣慰,林峰的功力又增加了很多,這是他的感覺,昨日聽說他能擊跑毒尊肖萬邪,擊斃肖萬邪的弟子,他還有些不敢相信,看來實有其事,並無虛奪。

  其實林峰在與“毒尊”肖萬邪拼鬥之後,在沸水中功力就在不斷地增加,那沸水不斷地煮,林峰雖然在暈迷之中,但體內的魔氣自然而然地與高溫對抗,使高熱不至於將內臟煮爛,而正在受不了,身體開始被煮爛,火毒攻入體內時他醒了,進入內呼吸,以堅強的意志和強烈的求生欲支持下。運功與熱毒相抗,終熬過了五天五夜,這的確不能說不是一個奇蹟,林峰的功力也因此大增,只是當時因火熱侵入體內,使他完全不受控制,難以發揮功力而已,此刻卻完全好了。

  兩廣六怪也給震住了,林峰這一手的確具有高度的震懾力量,讓人心驚。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架這道梁子?”孫愛人的臉色變得很古怪地道。

  “我便是做木匠的苦工所以我要架梁!”林峰對他不屑地道,似乎對剛才他的傲慢進行回敬。

  客棧中很多客人一見勢頭不好,也有些怕殃及池魚,幾乎都在此時結賬繞開道下樓而去。

  那掌櫃的與小二也見勢頭不圩,倒真慌了,小二固然嚇得不敢吱聲,掌櫃的也畏畏縮縮地來到眾人之間,顫顫磕磕地道:眾位爺,請你們行行好,你們是大俠客,大英雄,我這裡可……可是小一本生意,可……可吃不起大官司喲,大英雄,大俠客們!”說著掌櫃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向兩廣六怪不住地磕頭,又向孟病夫不住地磕頭,幾近哀求地道:“眾位爺,求你們行行好,別在本店裡鬧事好嗎?你們今日所吃所喝的,就當小老兒請客好了,希望你們高抬貴手,別在本店鬧事了。”

  刁夢珠不由得同情地望瞭望掌櫃的一眼,眾人心下也有些惻然。

  那中年美婦一聲冷哼,望瞭望孟病夫,似乎對掌櫃的哀求無動於衷。

  那掌櫃的此時已急得一臉淒然,見中年美婦與孟病夫都無動於衷,雙腳跪在地上,爬向孟病夫,來到他面前不住地磕頭,哀求道:“大爺,求你行行好,我還有一個傻子弟弟,一個瞎子嫂嫂和一個傻兒子,兩個小孫子要養,如果大爺在我店裡打起來,萬一出了什麼事,我不僅這店完了,還要吃官司那叫我家裡的一大堆口怎麼辦呀,大爺,你行行好吧!行行好吧!不要打了……

  片刻,掌櫃竟把頭磕得冒血了,可是孟病夫卻只是怒視著中年美婦冷冷地道:“你不必磕頭了,我今日的賬今日便要算,若是出去了,定然更難截住他,你不必求我啦、',掌櫃的猶不死心,但孟病夫卻不再答理,氣氛幾乎已達劍拔弩張的緊張階段。

  無望之餘,掌櫃一臉沮喪,竟流下了幾滴老淚,轉身竟向應無花爬去這似乎是他惟一的希望,爬得那樣虔誠,那樣淒慘,四位道士竟有些目不忍睹;刁夢珠,心中更是無比同情,絮隨風和雲大夫不由得深深地嘆了口氣,兩廣六怪卻似毫無感情“女菩薩,求求你,大發慈悲不要打了行嗎?求求你了!”那掌櫃爬到應無花的身前,不住地磕頭哀求道。

  應無花冷冷一笑,並不作答。

  掌櫃的磕著頭,又跪爬著來到應無花兩尺之內。哀聲乞求著。

  這時候,孟病夫動了,孟病夫身後的人也動了,四名道士見孟病夫出了手,當然不會落後,對於窮凶極惡和“天妖教”中人,絕不會講任何情面雖然不一定能夠勝得了兩廣六怪和那神秘的人物,可這些已不能再顧忌

  孟病夫算準了四名道士會跟著出手,單從他們的交情便不會袖手旁觀。

  此時,兩廣六怪的臉色全變了,那神秘的斗篷中人雖看不到面目,但肯定也變了臉色因為應無花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使得客棧中所有的人臉色全都變了。

  那掌櫃的如一團肉球,倒滾了回去,從孟病夫的腳旁到孟病夫的身後,他的動作一點蒼老的感覺都沒有,和剛才苦苦哀求判若兩人

  他殺死了應無花,當他磕下最後一個頭時,衣領中射出一排很小的弩箭,絕對毒,絕對快,絕對狠,是射向應無花,而這時候正是應無花對他不屑一顧的時候,對他這個糟老頭滿是鄙夷,毫不在意之時。

  應無花聽到腳邊機弩一聲輕響,便知道絕對不妙於是,她踢出了兩腳,很倉促,當然她是一個高手,雖然倉促,卻力道十足,別看她那“四寸金蓮',曾經踢死過一頭大豺狼,何況是個乾老頭。

  但她卻看錯了這幹老頭,看錯了這“可憐”的老掌櫃,只怪她未曾打聽清楚這客棧的後台是誰。

  掌櫃的似算準她會踢出兩腳便在他磕最後一個頭時,衣袖中便有兩柄短而鋒利的刀子滑落在手心剛好迎上了應無花那漂亮而慘烈的一腳。

  應無花注定難逃一死,她沒有避過射向她胸膛和咽喉的五支毒箭,機弩的力量太大,她和掌櫃的距離又大近

  桑見宮和胡塗鴉也聽到了機弩的輕響,知道不好,但卻沒有辦法解救應無花,救了應無花,他們便可能死於勁弩之下,還有掌櫃的兩柄短刀,兩柄還沾著應無花鮮血的短刀,卻是射向那帶斗篷神秘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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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