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武俠] 魔鷹記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16 13:43:2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2 11370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22:34
第八卷第八章奇門雜藝
  劉美拿到手一翻,不由得驚呼道:“沈大人的著作。”

  “不錯,這正是沈括大人的《雜藝》,之中載有易容之術,其術並不繁雜,以二位姑娘之才智,應十分易學,這裡我先為二位姑娘化一下妝,在五天之內不會變形,洗臉也無關係,二位姑娘定要在五天之內學會,到時候自己上妝,只是這樣定是難為二位姑娘了,若是二位姑娘不願意,也便算了。”林峰平和地道劉美和劉麗互望了一眼,堅決地道:“只要是公子的吩咐,我們定會遵從。”

  “好,你們把易容這一段背熟,花天那兒也有一部手抄,待會兒我叫他先交給你們學,再由你們傳授給他們。今後,或許還有更要緊的任務交給你們也說不定呢!”林峰說著,從懷中掏出這幾天自己製作的幾種易容之藥,與二姐妹化起妝來。

  花天推門而進但卻大吃一驚,驚疑不己地道:“會主,二位老師呢?”

  林峰裝作愕然而無奈地道:“走了,她們已是自由之身,我並未曾留她們,她們說不願意離開家鄉;便叫了兩位學識淵博的老師代替。”說著指了一指兩位三四十許,姿色很普通的女兒

  花天一愣,眼神中註滿了失望,不由得嘆了口氣向一位女人行了個禮道:“花天見過二位老師。”

  二位女人竟“扑哧”一笑。

  花天給笑得莫名其妙摸不著頭腦地望瞭望林峰又望瞭望兩位女人,突然恍然道:“你們戴了面具?”因為花天發現衣服依然沒換。

  二女搖了搖頭,林峰卻笑道:“錯,這就叫易容之術,我給你的那本書中就有記載,面具只是戴在我的臉上”說著,伸手在臉上一摘,露出一張充盈著一種神魔力的俊臉。

  二女“呀”地一聲低呼,眼中射出嚮往迷醉的神色,這是她們想都沒有想到的一種邪異魅力,竟讓她們的目光難以轉移。

  原來林峰這幾天的苦候,竟使血芝中的奇異魅力更進一步地與身體結合,功力相增的同時,也使自己更具有吸引力。

  花天卻一聲歡呼,迫不及待地從懷中掏出手抄本喜道:“原來這裡竟有這麼好的東西,那真是太好了。”

  二女還過神來,眼中顯出一絲羞澀,若不是已被易容,定會看出臉上那排紅的雲彩。

  林峰溫柔地拍了拍二女的肩膀道:“你們的任務可是任重道遠,而且很辛苦,但你們放心,絕對不會有誰敢欺負你們,我敢保證若誰欺負你們,他定會像曾百萬一般下場。我叫林峰,並不叫木山,乃是朱家鎮百家會會主,你們的任務便是一定要把百家會發展起來,我在江湖中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在百家會沒有強大起來之前,絕不能過問,知道嗎?”

  二女有些驚異又有無限羞澀地低聲道:“我們會的,可是公子會常來看我們嗎?”

  林峰苦澀地笑了笑道:“我或許在一年之內很少有機會回來看你們,但只要我辦妥幾件事,我便會回到百家會,到時候相見的機會便很多,你們要保重,到了百家會,你們便是百家會弟子,要尊重幾位老人!”旋又轉頭對花天道:“花天,你手中的書便在馬車中讓二位姑娘先學,然後再由她們教你,那裡面的小巧東西很 ,對你來說,用途極大,要認真學,知道嗎?下次見你,還要考驗你有多大進展。”

  “是,會主,我一定用心學。”花天喜不自禁地應道。

  林峰從林中拿出一封折疊好的信,交給花天道:“把這交給王伯,他自會安排好二位姑娘,同時你對春花說,由她教二位姑娘習武功,不允許任何弟子包括你和牛屠他們對二位姑娘有絲毫不敬,否則定以嚴處,你告訴胖子,這是我說的”

  花天忙應聲道:“屬下一定會傳到。”

  “囑下謝過會主的關心。”二女立刻改口感激道。

  林峰開懷地一笑道:“好,二俠姑娘定會成為我百家會的頂樑柱。”

  “花天,你把馬車帶著二位姑娘先到'青龍幫'門口,便說有事找厲南星副總管!”說著從懷中又拿出一張字條道:“把這交給他,他定會派'杜家莊'的弟子送你們回朱家鎮。”

  “厲副總管。我可以見到?”花天驚得目瞪口呆地道。

  “你照辦便是,我還有事必須趕到江陵,你吩咐兄弟們,無論聽到江湖中有關我的傳言,都不必理會,知道嗎?”林峰認真地道。

  “屬下明白”花天肅然答道。

  林峰又轉身拍拍二女的肩膀,溫柔地道:“一路上會安穩的,若是想念親人可以叫會中弟子送你們回潛江看看,只要你們不要露出我會中一切事情便行。”

  二女感激得熱淚盈眶地道:“會主既將我等贖出青樓,又報得大仇,恩同再造,此身今生只屬公子。”

  林峰嘆了一嘆道:“好啦,我要先走一步了。”說著只在二女那淒然的眼睛上各溫柔地吻了一口,凝重地望瞭望二女,毅然轉身踏出房子“會主!”二女一聲低呼,險些軟倒。

  林峰身形定了一定,回頭溫和地笑道:“我會回的!”這才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雅蘭,我準備今日動身去江陵。”林峰溫柔地摟著花雅蘭的肩膀道。

  “那兩位姑娘安頓好了嗎?”花雅蘭淡淡地反問道。

  林峰嘆了口氣道:“已經安頓好了,我並不准備騙你,請你允許我留一點小秘密行嗎?

  這絕對不會對你和你父親有任何不利。”

  花雅蘭轉身雙手摟住林峰的脖子,無限溫柔地望著林峰的眼睛笑道:“你以為雅蘭是那種鼠肚雞腸的人嗎?你認為可以告訴我時,自會告訴我,不可以告訴我時,我更不想勉強你,就允許你。心中有一些小秘密,但可不准有大秘密喲!

  林峰感激而深情地望瞭望花雅蘭,心中卻似在翻江倒海一般澎湃著心潮:是我大死心眼了嗎?我真的不會後悔了嗎?你對得起一往情深的花雅蘭嗎?想著想著,體內的魔氣竟躁動起來,林峰不由駭然停止念頭。

  “林峰,你怎麼了?”花雅蘭有些羞澀地問道。

  林峰迴過神來,嘆了口氣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作繭自縛。”

  花雅蘭也嘆了口氣道:“你該起程了,到江陵需要兩天車程,你最好乘馬車去。我不能陪你去了,事情辦完便迅速到新鄭,我在新鄭總壇等你,那邊會有弟子給你接應的。”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支圓筒道:“這是江南火器堂特製的煙花,是我教的信號,要有事可放出這煙花。”

  林峰禁不住在花雅蘭的嘴唇上輕輕地吻了一口,兩人都不禁一顫,迅速分開,眼睛在空中不斷地交纏,複雜難言之極!

  “我走了,我會帶上皓月一起去。”林峰輕柔地道。

  花雅蘭像是細心的小妻子,將林峰的刀很巧妙地掛在林峰的腰間,又拿出林峰收藏好的那柄“煙霞”放在林峰的手中,溫柔地道: “小心些。馬車已備好。”

  林峰苦笑道:“若依你這個樣子,我大概走不成了。”

  花雅蘭桀然一笑,道:“那你還是快走吧。”

  林峰深深地望了花雅蘭一眼,轉身便走了出去。

  皓月正在門口相待,見林峰出來,立刻也背著林峰花了三十兩銀子購來的利劍隨後而行。

  林峰沒有回頭,拖著花雅蘭的視線,滿身充滿著無可匹禦的氣勢走出了花園。

  院中早有一輛十分寬敞豪華的馬車在等候,三匹駿馬靜若泥塑。

  趕車的是一老漢,手中握著一根足有一丈多長的馬鞭,看見林峰走來,忙下得車來行了個札,恭敬地道:

  “屬下汪策見過副總管。”

  林峰望瞭望老漢一眼,微微點了個頭道:“汪老現在就起程吧!”

  “是,副總管!”說著為林峰打開車門。

  林峰向車廂內望了一望,只見內設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在桌底還放有一小壇酒。

  林峰不由得微微一笑,拉著皓月躍上車廂,拉開車廂兩側的窗簾,和車頂的一塊水晶簾,並順手將車門帶上。

  車廂並不暗淡,只是比外面差上一點,那張床卻舒服異常。

  “駕,駕——”馬車緩緩起動。馬車並不是震盪太烈。

  皓月嬌聲道:“大哥,這車裡面真是舒服。”

  林峰淡淡一笑道:“舒服的環境裡面會把一個人寵壞的,你給我用功些,早點練好武功,將來也像聖姑一般。”

  “大哥,聖姑對你很好。我將來也會像聖姑一般對你好。”皓月天真無邪地道。

  林峰俊臉一紅,叱道:“小孩子知道什麼,亂說話,大哥會生氣的。”

  皓月一愣,不解地問道:“聖姑對你不好嗎?”。

  林峰不禁好笑道:“我有說過聖姑對我不好嗎?小孩子問這麼多事情幹什麼,好好練功,別分神,大哥和你一起練。”

  皓月還是不明所以,悻悻地收斂心神,運起林峰所授的心法來……

  林峰橫劍於兩股,也緩緩進入禪定狀態,對車子的顛動再無絲毫感覺。

  一路上,趕往江陵的江湖客很多,“岳陽門”雖然連遭慘變,但其水道力量仍然不可輕辱,再加上武林中年輕四大高手之一的婚禮,因此很多門派在參與藏寶圖的爭奪同時,仍然不忘來送上賀禮。

  潘古閣並沒有每個門派都請到,因為他們並不想太過鋪張,皆因“岳陽門”此刻的境況並不太好,刁夢珠不主張大鋪。

  婚禮所定的時間很倉促,只用了二十幾天的準備。當然二十幾天足夠潘古閣將婚禮辦得很充實,但各派卻不能——趕到,所幸聚於潛江的派別比較多,省了一些麻煩。

  林峰並不想去得大早,也並不想討一杯酒喝,只是表示祝賀,為自己的義妹送些嫁妝而已,他準備了那對翡翠馬和那一串珍珠和那尊金羅漢。

  當然沒有人不會驚訝禮物之重,這種手筆的送禮,只有他一人而已,但林峰心情卻很暢快,因為他義妹有了歸宿,而且對象又是武林中四大高手之一,所以他很放心,也很開心,更不會在意幾件死物。

  一路上,林峰並不鬆懈練功,更不鬆懈教皓月練功,他真的已將皓月當成了自己的妹妹,只是他還在想,一個很難了解的問題。

  厲南星說過“你還未忘記我教的武功,你應該忘記的,全部都忘記,忘記一成就有一成的收穫,忘記三分便會有三分的成果,忘記所有便差不多會修成了正果! ”林峰始終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厲南星絕不會害自己,更不會說一些毫無意義的話。因此一定有深意,他在苦苦思索。

  春意初露,風清氣爽,林峰老早便開始起程,在車中並不感到寒冷,又有美酒可飲,自然不是苦差。

  “朋友,請讓一下。”汪策低呼聲響起。

  “天下路,人人走得,為什麼要讓你。”一陣冰冷,森寒的聲音傳了過來。

  “籲——”汪策帶住馬車,怒道:那朋友也不必立於路中間呀!”

  林峰眸開眼,扭頭向車前望了一望,只見英氣逼人,卻面冷如冰,神色傲然的青年立於馬車之前。

  沒有任何表情,若一潭枯水,但卻有一股很濃很濃的殺氣,像是刺骨的冰水漂流在四周的空氣之中。

  汪策也感覺到了對方那種絕對讓人心寒的氣勢和敵意,但他並沒有出手。

  林峰也知道了對方的敵意。

  那年輕人並沒有答話,只是靜立於道中,死死地盯著車廂中林峰的眼睛。

  很銳利,像兩片薄刃,薄而尖利的刀。

  林峰淡然一笑,很輕鬆,絲毫不感到那眼神的陰冷,聲音很輕緩地道:“這位兄台高姓大名,我們似乎並不相識。”林峰心中有些驚異,因為這人的模樣與他竟有幾分相似。

  “我是江楓,你當然不認識我,但我卻知道你是林峰,有人請我來殺你。”那青年冷冷地道。

  汪策嚇了一跳,本來,他想出手,可是聽到對方居然是江楓。竟打消了出手的念頭。

  “哦,不知是誰有興趣要在下這條爛命,真謝謝他看得起我,居然勞動無情殺手!”林峰很悠閒地立身而起,抱著酒壇,蹣跚地下了馬車。

  “大哥!”皓月一聲低呼也爬了起來。

  “皓月來看大哥和人打架!”林峰淡淡一笑道。

  皓月乖巧地握著長劍下了馬車。

  江楓眼神顯出有些驚異,林峰那無比瀟灑的意態和那在剎地從體內燃起的魔焰,竟讓江楓也心神為之顫動了一下。

  林峰緩緩地來到車前,望瞭望江楓一眼,猛地灌了一口酒。

  每一個動作都是那般仔細,連喝酒也不例外,雖然很快,但抬起酒壇的每一個角度都似乎經過了精心選擇。

  江楓的眼神更顯得那般銳利而冰冷,但臉上卻顯出了一絲難以掩飾的驚訝,他的冷傲狂態似乎收斂了一些。

  “副總管,你……”

  林峰輕輕地一搖手,打斷了汪策有些憂慮的話,淡淡地道:“我知道江兄你是不會說出雇主的。但我仍感謝江兄未在暗中偷襲。因為你們殺手根本就不必守任何江湖規矩。”

  江楓冷然一笑道:“我不僅是因為有人要雇我才會來找你,還是因為你能一出道才一個月的時間便可以擠入我們年輕四大高手之列,我還知道偷襲對你來說是沒用的,你是我見過練功最勤的一個,每時每刻都在警惕狀態,沒有一縷殺氣可以瞞過你的。”

  林峰啞然一笑,仔細地打量了江楓一眼,笑道:“想不到江兄查了我這麼久,真是有心了,也謝謝你的評價。”

  江楓傲然一笑道:“你的確應該值得驕傲,我殺一個人,從來未曾花上二十多天的時間,去收集他的資料,你是第一個破例。”

  林峰一愕,恍然道:“你那次躲在刁大小姐的轎中便是為了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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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第九章江湖行規
  江楓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

  林峰開懷地一笑;道:“想不到會因為我而讓你救了小妹一命,看來是老天有眼,江楓可知道我走出江湖第一個想做的事是什麼嗎?”

  江楓冷冷地看了林峰一眼,並不作任何回答。

  “我走出江湖遇到的第一件事便是與'青龍幫'的兩大護法和他的少幫主鬥了一場,可他們卻懷疑我是你,那是我第一次聽到你的名字,於是我便從那時候起要和你比一場,為什麼是我像別人,而不是別人像我?因此我們之間注定就會有一場比鬥,只是比我想像的要早了一些而已。”林峰豪氣萬千,不可一世地道。

  皓月的眼中盡是仰慕,汪策也被林峰的氣勢所感染,竟在剎那間鬥志無比高昂。

  江楓眼中更是精芒暴射,似是在看一件十分完美的藝術品,嘴角卻露出微微的笑意沉聲道:“很好!”

  林峰意氣飛揚地將手中酒壇向前一推道:“江兄若是不疑的話,要不要喝上一口,正宗極品陳年茅台。”

  江楓淡然一笑道:“我並不擅飲酒,還是免了吧。”

  林峰淡然一笑,手臂回挽。將酒壇輕輕一拋甩向汪策,洪聲道:“江老,喝兩口暖暖身子,給我看好這一壇酒。”

  汪策受林峰一激,同時明由林峰的意思,再加上那酒香之醇,應了聲“是!”後,便“咕咕”猛灌了兩大口。

  江楓臉色微顯尷尬地一笑道:“既然我們此刻都已辦妥,就不要客氣了。”

  林峰爽朗地一笑,回頭向皓月道:“小妹,你看好了。”說著手中的劍鞘竟跳了起來,射向天空。

  “這是一柄寶劍,小心啦!”林峰低喝,一道淡淡的煙霞在林峰的手中擴散,擴散,標射,竟成了一顆耀眼的若星,在虛空中掃過。

  一道比冰潮還要寒冽的劍氣若一張巨大無比的網罩向江機罩去。

  江楓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皓月竟是神馳目眩,心神俱醉,汪策更是一臉驚訝的色彩,江楓的臉色是變了,所以他不得不出劍,在林峰未出手時,他絕料不到會有如此威勢。

  江楓的劍也不是很普通,至少從那吞吐的劍芒可以看出來。

  空氣似被撕裂了一般,發出“滋滋”痛苦的低嘯。

  林峰眼角露出一絲讚許,全身的氣勢暴長,若驚湧的狂潮。

  “叮!”一聲清脆若龍吟的金鐵交鳴之聲傳出。

  江楓飛退,林峰的一氣有說不出的強大,若汪洋大海之潮水一般從那一點劍尖疾匯入江楓的劍中。

  江楓的劍和手臂在劇烈若波濤一般起伏著,怪異之極。

  林峰一聲長嘯,身形若鬼魅般向江楓逼去,手中的“煙霞”寶劍竟化成了一片濛濛的彩雲,以一種讓人心神俱喪的氣勢向江楓擠了過去,但林峰身形卻在中途沒了。

  “當!”林峰的劍挑中一柄金鋼杵一般的黑錐。

  那是江楓的破山錐,力道大得異常,連林峰都吃了一驚,這一擊的力道竟比第一擊幾乎猛了一倍。

  江楓一聲冷笑,破山錐竟在空中繞了個彎,從林峰的身後擊到。

  林峰一驚,發現破山錐後的一根細小的鐵鍊,這正是江楓與錐體之間的相帶。

  林峰一聲狂叫,背上的寶刀竟以人意想不到的速度跳了出來、“當——叮——”兩聲脆響。

  林峰的刀斬中了破山錐的錐鋒,而煙霞卻切在那根細小的鐵鍊之上。

  沒有斷,只是鐵鍊被擊得倒射而回。

  江楓一聲暴喝,手中的劍若銀龍般化出千萬道光芒向林峰攻到。

  林峰心中豁然明白,為何對方的第一錐的勁力會如此大,竟然是以那怪異的招式將林峰的勁氣歸為己用。不過仍有一部分不能夠化解,才會使江楓出現剎那間的停歇。

  林峰眼睛瞇成一條窄窄的縫隙,將散漫的目光,擠壓成兩片薄薄的勝過刀芒的氣勢,切入江楓的劍式之中。

  江楓心中感到一陣震顫,他從來未曾遇到這種怪異的眼神,那其中似乎有一種驚心動魄的誘惑力和邪異的殺氣。

  林峰踢出了一腳,踢得很突然,也踢得很高,踢出去的竟是那柄正從天空中疾速墜落的劍鞘。

  霞光一閃,林峰的劍從抬起的腳下刺出。

  好優美的一招,不可否認,林峰那一腳踢得是如此之瀟灑,而那一劍卻刺得如此有精神。如此讓人心驚神動

  劍上的煙霞竟完全收斂,在劍身上凝成一圈絢麗奪目的光芒,沒有花巧。沒有招式,但江楓的臉色卻變了。

  “砰!”江楓的破山錐被劍鞘擊中,本來向外抖動的氣勢完全被擊散,變得沒有絲毫規律地斜飛。

  林峰的腳落了地。

  “叮!”一聲脆響。

  江楓的身形又向後敗退,林峰竟在第一招中摸到了一些江楓轉換功力的竅門,身子借江楓的反擊之力,如龍捲風般疾旋起來,手中的刀變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雪霧,向江楓以不可匹御之勢掃去。

  江楓大駭,身影在地上一滾,破山錐在未來得及化去林峰功力之時便貼地射去。

  “當——!”

  江楓的身子一陣狂震,“哇”地吐出一小口鮮血。那以玄鐵製成的細小鐵鍊竟被斬開一道細小的裂口。

  林峰“嗨”地一聲暴喝,整個身子若大鷹展翅一般從空中疾速下墜,向江楓當頭劈下,他根本就未受到那破山錐的牽制。

  江楓眼神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林峰竟會如此凶厲,他的博雜之學根本就無用武之地,全因林峰那渾厚無論的功力,一開始便把他逼上了絕路。

  汪策只看得心神俱醉目瞪口呆,皓月眼中充滿無限的歡欣和激動。

  有路人經過,但只是策馬遠觀,卻沒有任何人發出半點聲息,也沒有人記起自己的存在,全都沉醉在兩人的格鬥之中。

  林峰與江楓都是雙手用兵器,在江湖中並不多見,但卻有意想不到的精妙配合。

  江楓額角出了汗,林峰那龐大無匹的刀氣已完於罩住了他,但他的破山錐招式用老,目力不及,因此他只有再一次滾身而退。,

  地上的泥沙在飛旋。草尖全部都壓了下去,正在宣示著林峰這一刀力量的渾厚和強大。

  所有遠觀的人,臉色都在微變,變得怪異和駭然,都在想若是自己在這一刀籠罩下,將有幾分活命的機會。

  江楓的身形快捷無倫,便像是一道疾電般後滾。

  林峰一聲暴吼,刀勢斬空的同時,煙霞寶劍若一條怒龍以快捷得難以捕捉的速度標刺而出,兩隻腳落地之後,一陣交錯地亂踩,幻成一片說不出詭異的迷影“呀!”江楓一聲低低的慘叫。

  他並未能逃脫林峰的劍式,在右臂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槽。

  江楓挺身而起,手中的破山錐並不是攻向林峰,而是纏向路邊的樹杈。

  林峰傲然一笑,凝劍而立,望著江楓那若靈猿一般迴盪向他撲來的江楓江楓的劍竟是從三十六個方位刺來的,在虛空中形成了一道密密的網罩。

  林峰望著在眼下不斷擴大變多的劍尖和那森然逼人的劍氣,出劍了。

  這一劍也快捷無倫,根本就看不清劍跡,只覺得天地之間無處不是劍,無處沒有劍。

  “叮叮叮……

  江楓的身子在空中輕顫,林峰依然是那樣瀟灑無倫,手中的劍在空中綻成無比動人的美艷。

  兩人在瞬間相交了一百七十六劍。

  江楓的身子開始迴盪,林峰的腳步雜亂無章地踏著,劍總不離江楓的身邊,以快打快。

  便在江楓的身子與地面垂直之時,江楓的身子竟驟然上升,詭異莫名地從鞋間冒出兩截匕首,刺向林峰的雙目。

  林峰的劍被江楓的劍相纏,卻依然一聲沉喝,手中的刀掄成了一盤滿月,林峰的整個身子竟成了這一盤滿月的中心,比江楓的身子更詭秘,比江楓的殺招更詭異。

  “噹噹!”兩聲暴響。

  兩截匕首波斬斷,江楓的身子也被震得斜斜盪出。

  林峰低嘯一聲,身於若一根詭異的木塊,直挺挺地升了起來,一隻腳破開江楓的劍網,'砰”地一聲踢在了江楓的小腹上

  江楓“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身子橫飛而出。破山錐卻又搭在另一棵樹上,身形疾若流星一般,穿入樹林。

  林峰瀟灑地落地,優雅無比地向江楓高喊道:“江兄走好,小弟不送了。”

  “林兄留情之處,江楓定會記得!”江楓的聲音一些嘶啞地從林間傳了出來。

  林峰淡淡一笑道:“酒來!”

  “岳陽門”江陵分舵今日之熱鬧是無與倫比的,四處張燈結彩,人人臉上都掛著一臉喜氣,因為今日是潘古閣的大喜之日。

  “岳陽門”前任掌門之女是新娘,同時也是“岳陽門”掌門的祭立之日。

  林峰並沒有化妝,他認為並沒有易容的必要,因為他是林峰,乃是今日新娘子的結義大哥。

  林峰很有風度地從馬車上下來。頭上仍戴著付潔瓊為他精心製成的帽子,再纏上兩道文士巾,顯得更儒雅而英俊,他身後便是皓月。

  皓月捧著一個八寸高,一尺見方包裹得異常好的方形物。

  “岳陽門”的弟子並不認識林峰,但卻是眼睛很亮的人,絕不會看低林峰的身份。

  會客和登賬的是一個年歲比較大的老者,精神十分飽滿,還有四五名弟子在門口十分熱情地招呼客人。

  林峰當然也是被招呼的對象,無論是誰都會對林峰這般的陌生人產生很好的好感,就為林峰那與眾不同的氣質。

  “公子你請!”那弟子恭敬無比地道。

  林峰只向他微微一笑,大步來到登賬的台前,皓月乖巧地將方形物放在台上“公子你好,請拿請柬讓我們登記。”那老者也很客氣地歡聲道。

  林峰淡淡一笑道:“我沒有請柬。”

  那老者一愣,旋又恭敬地道:“哪請問公子是代表哪派?”

  林峰依然爽朗地笑了笑道:“我今日只代表我自己來參加夢珠的婚禮,我是他結義大哥林峰。”

  “啊!”所有人都驚得一聲低呼。

  “岳陽門”的弟子固然是聽過刁夢珠所講之事,才會如此驚異,而其他人卻是聞說林峰的事蹟;想不到竟會單身而來,且是刁夢珠的大哥,這才會驚叫。

  那老者立刻變得無比的恭敬,因為他知道“岳陽門”掌門令牌正是林峰所還,而且捨身入魔教,以救他們小姐和雲大夫以及讓“天妖教”不再找“岳陽門”的麻煩,雖然說起來不很好聽,但卻無不讓每一位弟子感動。

  “原來是林公子,老夫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原諒,還請原諒。”老者忙道歉道。

  “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今日我乃夢珠大哥的身份,就是一家人,何必多禮。”林峰客氣地道。

  眾人拆開包裹,立刻發出一陣驚呼,在包裹之下竟是一個純銀匣,連鎖也是由純銀所製,在場的人無不是行家,誰都是識貨之人,光這樣一個銀匣就需要千多兩銀子才可以做好,這銀匣大概本身就有十來斤重。

  眾人在驚訝聲中小心地打開銀鎖,掀開匣蓋,眾人立刻驚得合不攏嘴來,連旁觀之人都有引起目瞪口呆。

  只見匣子之中一隻足有半尺高的純金羅漢,雕工細膩,活靈活現,還有一串珍珠項鍊,每一顆都是至少得花上百多兩銀子才可以買到的上等珍珠,圓潤無比,一串一百零八顆,每顆都一樣大小,寶光流溢,讓人心馳目眩,最讓人驚異的卻是那對翡翠馬,有人在議論著它的價值,最高的竟說出十二萬兩白銀。

  那登賬的卻不知如何動手記,他的所有心神全都醉在這一匣的寶物之上。

  林峰卻淡然一笑道:“我孑然一生,沒有什麼東西好送,便將這些薄禮作為夢珠的嫁妝好了。”

  那老者這才還過神來,“咦咦唔唔”地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必登記了,直接給夢珠便行了。”林峰緩緩地蓋上銀匣,把所有人的目光也鎖在裡面,所有人直吞了一串口水,眼睛都望直了。

  那登賬的這才望瞭望林峰,結結巴巴地道:“這……這……

  林峰豪爽地笑道:“你不要擔心,這不是偷的搶的,這些都是有人送給我的。來路絕對無問題。”

  “我……我不是懷疑公子。”那人有些急切地道。

  “大哥!”刁夢珠的聲音老遠便傳了過來。

  林峰扭頭望瞭望,只見刁夢珠仍是淡妝素裹,但卻多了無限的嬌羞和歡喜,此刻更是神采飛揚,美麗絕倫,而且滿眼的歡欣和激動,毫無就要出嫁姑娘的羞澀,向林峰疾奔而來。

  林峰的眼神又落在刁夢珠身後那豐神如玉,氣概非凡,挺拔而魁梧的青年身上,他的步子很輕快,但卻很有氣勢,很有霸氣,嘴角那股淡淡自信而歡快的笑意,自有一股讓人心服的魅力。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交,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兩人同時露出一絲真誠而痛快的笑意。

  “大哥!”刁夢珠毫不避嫌地衝到林峰的身前,撲入林峰那寬大的懷中,一聲讓人心為之震顫的低呼。

  林峰的身子一震,雙手搭在習夢寐的肩上,緩緩地推開她的身子,低頭望著那掛在眼角的兩顆晶瑩的淚花,不由得一陣感動,關懷而慈和地笑道: “瞧你現在還準備嫁人呢,竟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流淚,羞也不羞!”說著便以衣袖擦去刁夢珠那掛在眼角的淚水。

  刁夢珠俏臉微微一紅,一副小女兒態地幽幽道:“我還以為大哥再也不來看我呢!”

  林峰淡淡一笑道:“傻夢珠,你的大喜之日,大哥怎會不來呢!至少要給你準備一點嫁妝才是嗎!”然後放開刁夢珠。大步向那青年迎去。

  “夢珠果然有幸,居然有如此大哥,古閣這裡見過……”

  林峰忙打斷他的話道:“想你便是夢珠的丈夫潘古閣啦,果然氣概不凡,夢珠有夫如此,我就放心了,你叫我林兄弟吧,我比夢珠大,可不會比你大,對嗎?”

  潘古閣一陣爽朗的大笑,兩位年輕高手便這樣相互握著對方的手,相對歡快地大笑起來。

  “我是在想,若是也叫你大哥,豈不會讓你早一些老去嗎?林兄弟最合我意,叫你大哥也怪彆扭的,省去了倒也好。”潘古閣真誠而歡快地道。

  “不錯,夢珠叫夢珠的,你叫你的,大家各叫各的,豈不痛快。”林峰暢懷笑道。

  潘古閣望瞭望刁夢珠手中的純銀匣後,微微一驚,道:“走。我們先到內堂去敘。”

  林峰毫不避忌地搭著潘古閣的肩膀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之中,向內堂走去。

  刁夢珠滿目歡喜且欣慰地跟在兩人的身後,而皓月卻也跟在刁夢珠的身邊,好奇地打量著美麗的刁夢珠——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22:40
第八卷第十章令符重現
  “掌門,權長老和吳長老還有費副總管等人都已經到了,吵著要見你,要開門主成立大會。”一名岳陽門弟子忽然來報。

  潘古閣和刁夢珠望了那名弟子一眼,又望瞭望林峰一眼。

  林峰喝了一口茶哂然一笑道:“夢珠不必在意我,以大局為重,大不了,沒招待好我。

  走的時候給我準備幾隻燒雞,一壇美酒便足以補上了。”

  潘古閣不由得一陣好笑道:“林兄弟送一份如此重的禮。若走時連幾隻燒雞都不讓你帶走,那不是太讓人笑話了嗎!”

  刁夢珠也淡淡一笑道:“古閣該打,難道你以為大哥送禮便是要回報嗎!”

  “好好。還是夢珠知道我!”林峰歡快地拍了拍刁夢珠的肩膀笑道。

  “算我說錯了話,林兄弟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看一下。”潘古閣真誠地道。

  林峰向習夢珠眨了眨眼,轉過頭去,一陣動作,當再轉過頭來之時,刁夢珠和潘古閣大吃一驚,林峰竟在瞬間換了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你,你……”刁夢珠驚得不知說什麼好。

  “在下木山,乃'岳陽門'長江分舵弟子,參見掌門。”林峰彎腰向刁夢珠抱拳行禮道。

  潘古閣'哈哈”大笑起來道:“好一張面具,相信當今之世,能夠看出真偽的人大概沒有幾個,好。你是木山,走,咱們現在就出去。”

  刁夢珠也不禁莞爾一笑真是溫柔之極,也美麗無比,只叫潘古閣有些發呆。

  大廳內聚集了很多人其中有各派中來賀喜之人但大部分卻是“岳陽門”的弟子。

  廳中氣氛異常火爆,風破天和李鐵男的臉色異常壞,雲大夫也是強忍著怒意,而權豹諸人則是一臉悠然自得,並不把諸人放在眼中,畢竟他的身份是長老,名正言順一些,才會使岳陽門眾弟子不敢妄動,何況對方還有費超然、穆天玄、吳青峰等高手,只是等待著刁夢珠的出現

  “門主到!”一名弟子高聲喝道。

  “哼,沒經過長老會同意,誰敢自稱門主?”權豹怒道。

  “是權長老嗎?怎麼火氣這麼大?”刁夢珠嬌脆的聲音老遠便傳了出來。

  權豹一聲悶哼,並不作答只是冷冷地盯著刁夢珠。

  “我們今日來,一是為了祝小姐新婚,二也是來解決本門的內部問題,在座的各位同道都是見證,我們並不想鬧得不好收場。”吳青峰淡淡地道。

  刁夢珠淡然一笑道:“我先謝過各位長輩兄弟的厚愛,來為我的婚禮增添光彩,當然,本門的內部問題也定要作上一個了斷”刁夢珠向潘古閣和林峰溫柔地掃了一眼,轉身優雅地向坐於廳旁客席的兩位道長走去。

  “天應師叔乃我輩高人,晚輩刁夢珠這廂有理了。”刁夢珠向一位美髯老道行了一個禮,恭敬地道。

  天應也微微還了一禮道:“刁掌門有女如此,九泉之下也會瞑目。”

  刁夢珠眼圈一紅,又向天應身旁的定陽行了一禮,客氣地道:“今日,晚輩想請天應師叔來為我'岳陽門'內務做個見證。”

  天應立刻平靜地應道:“我道教和'岳陽門同屬江湖正義一脈,本是兄弟之交,做個見證是理當如此。

  “那晚輩先行謝過天應師叔了。”刁夢珠感激地道,旋又轉身向天應身邊的那幾個中年人行去。

  “西陵派諸位師兄好,小妹未能遠迎,實在是心下不安”刁夢珠很誠懇地道。

  “刁師妹何出此言,我西陵派向來與'岳陽門'是同氣連枝,可算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氣。”一個黃衫勁裝中年漢子立身還禮道。

  “不錯,黃師兄說得不錯,刁掌門在世時,對我西陵派有恩,若是'岳陽門'有事,我西陵派絕不會袖手不管。”一位紫衫勁裝的中年漢子立聲行了一禮沉聲道。

  “有周師兄如此說,夢珠心下就安了,那我便請四位師兄為本門做個見證。”刁夢珠微開笑顏地道。

  那四位中年人立刻全都立身齊應道:“但聽刁師妹吩咐。”

  刁夢珠又——向邙山派、衡山派、武陵派、洪門等派人物——行札,然後轉身又向費超然諸人——問好。

  眾人不得不——還禮,潘古閣和林峰心中不禁暗讚,所謂禮多人不怪,這與權豹那氣勢洶洶的派頭形成鮮明的對比,更讓人覺得刁夢珠有修養,打心底多加了幾分憐惜和呵護。

  權豹和吳青峰諸人臉色微微一變,他們想不到刁夢珠首先便來這一手。一下子把他們完全逼入下風。

  “權長老,吳長老。費副總管,我們現在大概可以處理本門的事了吧?”刁夢珠冷冷地道。

  “不錯,本門因少數目無尊長之人而一分為二,我們'岳陽門'幾百年的基業若不能使本門內部團結起來,將很有可能毀在我們這一代人的手中。 ”吳青峰義正詞嚴地道。

  “很好,吳長老後幾句話說得很好,本門的百年基業怎能毀在我們這一代人的手中,我們今日便必須使本門團結起來共抵外侮,相信所有長輩兄弟們都不會反對是嗎?”刁夢珠清脆的聲音卻有著無比的力量。

  大廳中立刻一片沸騰,眾“岳陽門”弟子高聲大呼道:“願齊心協力,共抵外侮……”

  權豹諸人一陣冷笑道:“很好,既然大家都一致贊成,那麼我們就必須由一個人來領導本門,那便要選出本門的這一任掌門。”

  刁夢珠以手壓了壓廳中沸騰的喧鬧,眾人的聲音立刻停了下來。

  刁夢珠淡淡一笑道:“權長老所說甚是,本門之所以一直處在挨打的局面,全是因為本門的內部不能統一。內憂外患何有不敗之理,今日,我們便必須選出一名能夠領導我們所有兄弟的門主,只不知權長老和吳長老對這掌門的選定有什麼建議,或是有什麼好的途徑,不妨先說一下,如何?”

  霎時,眾人都對刁夢珠有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誰都知道,權豹對掌門之位存有必得之心,難道刁夢珠不會明白?

  權豹“嘿嘿”兩聲冷笑道:“本門的門主當然是要德才兼備,否則如何得以服眾。”

  “不錯,權長老所說正是。”吳青峰附和道。

  “那是說這個掌門之位,定是兩位長老其中一個來做合適嘍?”刁夢珠謾不經心地道。

  權豹暗呼厲害,這一下把矛頭直指吳青峰和權豹,而那條件正是他二人所說,如果認同的話,別人只會認為他們覬覦掌門之位已久,顯得毫無德行可言。

  潘古閣,心中暗笑,想不到習夢珠的詞鋒竟會如此鋒利,剛才還是一片小女兒態,此刻卻神色自若地與人唇槍舌戰起來,想到得妻如此,心中便是一陣溫暖,在愛憐中又多了幾分敬意。

  吳青峰一聲乾笑道:“我只不過是為本門的前途著想而已,論資歷,權長老乃要比我高上一些。”

  權豹心中一喜,不由對吳青峰也有一絲感激。

  “不錯,權長老乃是本門倖存的長老之一。而本門的長老卻都是以自己的真實本領打拼起來的,論功績,論資歷,論輩分,無不符合掌門之選。”費超然也沉聲道。

  刁夢珠斜斜望了費超然一眼,心中一陣厭惡,不由嬌聲笑道:“費副總管,可知道本門還有一位,論資歷,論功績,論身份絕不在權長老之下的人?”

  費超然不禁一愕,悠然地向雲大夫望了一眼,淡然一笑道:“可云大夫的身份是超然的。並未在門中有何職務,對門中的瑣細事務定會有欠缺的地方,如何能當掌門1?”

  刁夢珠啞然一笑道:“你終於還記得云大夫。照你的意思,這門主定是要十全十美的人才能夠資格嘍?”

  “話也不是這麼說,至少要對本門內外務的運行和管理佈局要了解才行。”吳青峰也插口道。

  權豹卻一派傲然之色,顯然對眾人的對話很高興。

  刁夢珠淡然一笑道:“本門最先分為十大分舵,而今所剩不過的五個分舵而已,每個分舵舵主都可以運行自己的組織方法,只需要每年匯報一兩次便行,而總壇中又設正副壇主和正副二位總管,每人都對總壇負責各項管理,這些人便等於是掌門的眼睛、耳朵、嘴巴和手,我們所要的門主只是能夠讓這麼多的人心服,能夠管理這麼多人便行,若是對掌門每一點都要強求的話,每個人身上都可以找出缺點來,你們認為雲大夫不夠讓人心服嗎?雲大夫對本門所作的貢獻不大嗎?敢問論入門資歷最長,有誰敢說比雲大夫更長久?

  眾人不由得默然,權豹心頭一急,但卻又不知道如何反駁。

  刁夢珠又道:“我相信權長老也不會對長江分舵、阮江分舵、汨羅分舵的內部有所了解,對嗎?”

  權豹不由得點了點頭,知道今日之形勢的確不如想像中的那般容易,同時,也是因為對刁夢珠這惟一有發言權的人輕視了,雖然刁夢珠並不是長老級身份。但作為前任門主之女,所說之話也絕對如長老一般有威信,比之那幾位分舵舵主更有力,若是潘古閣等說話,還可以說身份有別,可刁夢珠的話卻絕對沒人敢說,若是刁夢珠要繼承門主之位,他們還有話可說,但是一上來,刁夢珠便採取攻勢,且不提自己,才讓他大為傷腦筋。

  吳青峰也不由得大為傷腦筋,但仍有一絲幸災樂禍之意。

  “就是,因為你還未成為門主,因此,雲大夫的條件也足夠勝任門主,對嗎?”刁夢珠淡然道。

  林峰和潘古閣、李鐵男諸人不由得都露出微笑,雲大夫卻是一臉肅穆。

  “段舵主和成舵主的意思呢?”刁夢珠把目光轉向兩名一直未曾說話,面目清奇的漢子。

  兩人相互望了一眼,沉聲道:“我們沒有意見,門主去了之後。我'岳陽門'的確己經夠亂的了,我們只聽新門主的調遣。”

  刁夢珠微微地點了點頭道:“想來,若是夢珠這樣安排,權長老肯定也不服氣,若是由權長老任門主,雲大夫肯定也不會服氣,但兩個人任門主肯定是不行,不知兩位長老和雲大夫有什麼好的建議呢?”

  權豹一聲冷哼,卻並不答話,吳青峰卻沉聲道:“本門中除由門主親立掌門之外,還可由掌門令牌之人接掌掌門之位,可現在掌門令牌卻失落在外,那就由找回掌門令牌的弟子來做本門門主也無不可。”

  權豹的眉頭一皺,知道吳青峰也並不是不想做掌門之位,如此一說,那便給他自己當掌門增添了幾分機會。但目前局勢已到了這一步,卻不好說出來,只得點了點頭。

  雲大夫心頭暗喜道:“我沒有意見,卻不知道幾位舵主和費副總管及穆壇主意下如何?”

  潘古閣幾人當是大點其頭,費超然心想:如此一來,我自己也有機會,這何樂而不為呢?只要找到那拿掌門令牌的小子,便有可能做掌門,不由得也點了點頭。

  刁夢珠歡快地一笑道:“既然大家都沒有問題,事情便很好辦了,只要拿出掌門令牌便可以成為掌門……

  “洪湖幫幫主到!”一名弟於在外面高呼。

  “哦!”刁夢珠停下要說的話,是秋幫主到了。

  眾人忙扭頭向大門口望去。只見一滿面紅光的老者龍行虎步地走了進來,身後卻跟著兩名健壯的弟子。

  刁夢珠趕忙迎上去,林峰和潘古間兩人也隨在其後,行了上去。

  “哈哈……”那老者一陣豪爽的大笑,緊跨幾步,來到刁夢珠的身前,歡快地道:“大哥有女如此。真是可以含笑九泉了。”

  刁夢珠眼圈微微一紅,她對這老者並不陌生,在很小的時候,她便曾見過,洪湖幫的幫主秋永昇與刁龍可以算得上是好友,此刻一見先父的故友,自然神為之傷,不由低呼道:

  “秋叔叔今日為何不先通知一聲,讓侄女遠迎。”

  秋永昇一手拍了拍刁夢珠的肩膀慈愛地道:“今日是你大喜之日,若是再勞你遠迎,那豈不是大對不起刁大哥了嗎!”

  林峰的目光變得很深沉,望著那滿面笑意的秋永昇,心頭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刁夢珠感激地望了秋水升一眼。

  秋永昇身後的兩名壯漢迅速踏上幾步,從刁夢珠身邊走過,向天應道長行至。

  “晚輩秋應陽和乃弟秋……”

  “哼!”一聲冷哼打斷了兩人的說話,刁夢珠只感到身邊一道冰寒的劍氣掠過,一抹煙霞拖起一路的淒艷,在潘古閣和人人的大驚之下,射向秋永昇。

  刁夢珠一聲驚呼,秋永昇也是一聲暴喝,倉促間手中揚起一團黑霧,向那一抹煙霞迎去。

  劍是林峰的劍,無比凌厲的一劍,刺出一種美麗而虛幻的絢麗大廳之中所有的人都發出了一聲驚叫,就連天應道長也忍不住叫好和驚呼。

  所有的人都似乎並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連潘古閣都有些糊塗。刁夢珠大為不解,卻心中有些難過,雲大夫更是要出手。只有權豹諸人幸災樂禍,他們雖然見到林峰的劍法後,無比的駭然,但對方是習夢珠身邊的人,而刁夢珠身邊的人多弄出些亂子來,當然是舒爽得很。

  但費超然的臉色卻變了,是因為秋永開手上的那團黑影。

  “叮叮”

  眾人還不及反應的時候,金鐵交鳴之聲已響了數十下,無人不為之駭然。

  “呀!”林峰一聲短促而有力的悶喝,一道美麗的光弧在虛空中間成了一種奇蹟,周圍兩丈之內的人都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這凜冽無比,霸道和邪異無論的刀氣。

  這是林峰憤怒的一刀,林峰不僅出刀,而且劍也並未曾有半絲閒暇,就像是千萬道美麗的蛇在空中交織穿遊,形成一種罕見的奇景。

  天應道長也驚得目瞪口呆,他實在想不到這年輕人居然能夠用出如此神奇的武學,這不是任何一派的招式,但又似任何一派的招意。

  秋永昇的臉色大變,潘古閣驚呼道:“不可!”刁夢珠更是臉色蒼白,林峰是他的結義大哥,卻勝過任何親人,因為她可以從他身上感受到那種深切的關懷和愛護,因為她對他有一種莫名的愛意,經過一段時間全轉化為兄妹之情后,更是把林峰當作親人,可此刻她卻完全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雲大夫大驚,就要出手,但戰局已經完全定了形,更讓雲大夫驚呆了。

  “當!”一聲巨震,只讓眾人耳鼓不斷地轟響。

  那兩名隨在秋永開身後一起來的兩人在突然之間,如兩頭惡虎,向刁夢珠撲去。

  潘古閣更是驚怒交加,此時才猜到林峰早已猜到什麼,才會出手對付秋永昇。於是他動手了,他並沒有帶著槍在身邊,但他的手卻是兩柄刀,暴吼一聲向兩人撞去,雲大夫也出手了,他絕不會眼睜睜地望著別人對刁夢珠實行任何攻擊。

  秋永昇一聲驚呼,接著一聲悶叫,身形飛退。

  林峰的煙霞寶劍在秋永昇的左手手臂上劃開一道深深的血痕,而他的刀竟將秋水升手中的那片黑雲斬得脫手而出,是一塊鐵牌,黑黝黝的鐵牌。

  刁夢珠的心神巨震,這才明白為什麼林峰會憤怒。

  費超然身形如箭般地向鐵牌掠去,權豹和吳青峰也動如脫兔,但他們根本就快不過林峰手中的劍。

  林峰的劍竟使出一招道教“乾坤無極劍法”之中的回絞式,因為天應道長的眉頭皺了一下,這一招似是“乾坤無極劍法”,卻又有很大的差別,可卻有著說不出的妙用。

  這一劍正是回絞手,但卻多了依那清朗的那種怪異手法,產生了一股強大的吸力和牽引力,曾有人喊過是姑蘇慕一世家的移花接木,但依那情朗未曾回答。

  林峰並未對費超然諸人的攻勢放在眼中,當劍招一使出,那飛墜的鐵牌便若活物般一般飛入林峰的衣袖之中。

  刁夢珠粉臉一變一聲低喝:“小心!”

  林峰哂然一笑,但目光變得無山狠厲,腳步一錯,竟仍向秋永昇逼去。

  沒有人能夠形容出林峰刀劍相交之時絢麗和狠辣、淒烈。

  秋永昇一聲慘吼,他手中標射而出的長劍變成了七截。

  林峰並沒有殺他,在刀與劍交輝的迷影之中,林峰的腳很詭異,像是突然從地獄中冒出催命之物,擊在秋永昇的小腹之上,所以秋永昇發出一聲慘吼。

  沒有人能夠不為之動容,沒有人在懷疑林峰所使的是不是武功,沒有人不為之驚駭莫名,連權豹、吳青峰、費超然都不能例外,但他們驚駭也沒有用,林峰的身影像是鬼魅,竟幻成三條人影。

  沒有人不驚呼,這是幻覺嗎?權豹、吳青峰、費超然卻並沒有感覺到幻覺的輕鬆,那壓力是絕對強大的,這一下子並不是三人聯攻林峰,而是每一個人與林峰單打獨鬥。

  不用想也知道林峰的刀和劍是寶物,在未近體之時,那森寒的殺氣己讓眾人椎骨發涼。

  權豹、費超然和吳青峰驟然而退,進也疾,退也無比迅速。

  林峰一聲冷哼,趨入潘古閣的戰團,他的刀和劍竟在轉身的瞬間,盡數收入劍鞘和刀鞘之中,劍鞘在背上,刀鞘在腰間。但卻準確快捷無比地插入,且力度駭人。

  林峰用的是歷南星的指法,比劍氣更凌厲,手若蘭花般綻放,在虛空中交織成一片魔幻的影子。

  “噗噗”隨著秋永昇來的兩人,身上竟同時中了十六指,勁力並不大,是林峰不想下殺手,但兩人立刻若一攤軟泥般歪了下去。

  他們本不是潘古閣和雲大夫的對手,再加上林峰,不更是毫無濟事,只擋林峰八指,仍逃不脫被擊倒的命運

  一切都只是在數息之間完成,結束,但卻足以讓人感到驚心動魄,連大氣都不敢喘。

  權豹、費超然、吳青峰都駐然相互望了一眼,又望瞭望若一尊魔神的林峰,長長地吸了口涼氣。

  所有的人投向林峰的目光都極為怪異,包括天應道長、定陽、雲大夫、潘古閣、李鐵男和風破天,還有兩名隨權豹一起來的兩名岳陽門分舵舵主。

  林峰絲毫不在意,從袖中露出一塊黝黑的鐵牌,交給刁夢珠,轉身不理岳陽門眾弟子的驚呼和眾人的驚訝。向秋永昇大步行去。

  踏過秋永昇噴出的鮮血,如巨神般地立於秋永昇的面前,望著地上怒目相視的秋永昇,冷冷地道:“是誰叫你來偷掌門令牌的?”

  眾人又是一陣驚呼,旁觀的人這才明白林峰為何出手如此之重,要知道這掌門令牌乃是關係到“岳陽門”今後生存大計的東西,豈容他人偷去?不由得對林峰釋然,眾人同時想起秋永昇號稱三絕,其中就有偷一項,只是近二十年未曾出手,讓世人有些淡忘了而已。

  原來,在林峰見秋永昇身後的兩人插過刁夢珠身邊,心中不安的感覺更為強烈,因為這兩人從刁夢珠的兩旁穿過,竟擋住了眾人的視線,林峰微微一側身。卻見秋永昇的手微微一動,有一物縮入衣袖,以林峰從神偷郭百川所學來的心得知道秋永昇絕對要從習夢珠身上偷了東西,而此刻刁夢珠身上最為重要的定是掌門令牌;林峰觀察那物體帶動衣袖所形成的皺紋,更能確定這是一塊令牌,林峰曾與令牌相聚過一段時間,所以他更能確定秋永昇偷的是掌門令牌,因此他不像正道人士,竟在秋永昇心神全凝於偷之上時,發出偷襲。

  林峰見過孟病夫的武功,而秋永昇卻是幫主,定比孟病夫更為厲害,自問絕對可以在二十招內擊敗對方,但是,若令牌落入權豹諸人的手中,那一切只會是白搭,所以他一上場,便以最猛的攻勢進擊。不給秋永昇半點喘息的機會。

  秋永昇果然只得以掌門令牌相戰,但林峰有心無意,事起倉促,居然只在十招之上便敗得如此之慘。實是意想不到。

  秋永昇並未想到自己居然會遇到神偷的傳人,更未想到刁夢珠的身旁居然有如此高手,因此他只好認命了。

  “事已至此,要殺要剮隨你便,我秋永昇不會怪你。”秋永昇冷哼道。

  眾“岳陽門”弟子都氣惱地吼道:“打死這畜牲的,如此居心不良,實在不是人……,刁夢珠來到林峰的身邊,感激地望了林峰一眼,溫柔地道:“謝謝大哥及時出手,否則真不知後果會怎樣。”

  林峰傲然一笑道:“既為兄妹,在這亂世江湖中無論是誰威脅到你,除非他能擊毀我手中刀劍,送我歸西,否則就連當今皇上親至也毫無例外!”——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22:41
第九卷第一章刀劍雙絕
  “聖上親至也無例外?他就是林峰,武林狂人林峰,昨天我看見他以刀和劍將江楓擊得吐血而去。”有人低聲驚呼,但這卻瞞不過眾武林好手的耳朵。

  權豹的臉色真的變了,吳青峰的臉色也完全變了,他終於知道了為什麼掌門令牌會回到刁夢珠的手中,他們更明白為何江楓會找上他。所以他們兩人的臉色大變,變得異常難看,不過卻並沒有人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變臉色,因為變了臉色的並不止他們兩人還有更多的人,包括雲大夫,他根本就不敢相信,林峰會在這短短的二十幾天時間內變得如此厲害,還有定陽,定陽在洪湖邊曾見過林峰,那時候的武功雖然高強,也應該不會比秋永升高上很多,應該在伯仲之間,但此刻卻讓人不敢想像。那時候雖然武功很霸道,卻多的是險招,拼命的架式,可此刻儼然是大家風度,就連自己的師叔天應道長也不一定便能夠勝過林峰,怎不叫他驚異,何況這一張臉更不是林峰,不由出言道:“不,他不是林峰,林峰我見過,何況他的武功足可以做林峰的師父,只是,只是大年輕了。”

  此言一出,連雲大夫不由得也懷疑起林峰的身份來。

  林峰向定陽微微一笑道:“定陽道兄還記得林峰,叫林峰感激不盡,敝人正是林峰。”

  說罷,一抓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充滿異樣魅力的俊臉,所有的人都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都覺得一陣驚心動魄的震顫。

  刁夢珠也向眾人一陣微笑,很是歡快地道:“不錯,他正是夢珠的結義大哥,也是先父傳得掌門令牌之人。”

  “正是,當時晚輩便是遵從刁老掌門的遺願為'岳陽門'送回掌門令牌,今日,我只是代表著夢珠大哥的身份來。這次婚禮,和一切江湖思怨無關,因此我並不想有任何人搗亂,否則休怪我林峰不客氣”林峰傲氣逼人地道,又轉身向天應道長恭敬地道:“久聞道教天言道長和天應道長盛名,前輩都是高人。相信也不會希望有人搗亂,是嗎?”

  天應本來心頭有些不快,見林峰又如此客氣對自己行禮,而對方的功力和武學的確不在自己之下,能如此,自然給足了他的面子。所以心中微感快意,也客氣地還禮道:“林少俠所說正是,若是有人搗亂,不僅少俠對他不客氣,連我天應也不會答應,相信在座的各位武林同道也不會答應,對嗎?”

  眾人見林峰和天應全都如此說,不由得都哄然答應。

  眾“岳陽門”弟子只是聽說過林峰的名字,而且在一個月裡,江湖中最為紅火的人,竟然對“岳陽門”有大恩,又是如此神采無限,都一齊叫好。

  林峰朝眾人微微一拱手,望瞭望驚駭的秋水升和秋應陽一眼,冷冷地道:“我親聞'洪湖幫'和'岳陽門'乃是友幫,卻不知如何秋幫主卻要對'岳陽門'做出如此之事,豈不讓你們'洪湖幫'和'岳陽門'成為大敵嗎?這又是何苦來哉?”

  “秋叔叔,相信你今日之作並非本意,何不說出來,以解除我們兩派之間的怨隙,否則,恐怕我兩派的友好關係就要從此斷裂,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刁夢珠很溫柔地扶著秋永昇的身子,誠懇地道。

  “秋幫主,既然刁小姐如此說,又何不說出理由,眾位江湖兄弟都在這裡,難道還會不分是非黑白!”天應道長走過來客氣地道。

  秋永昇一聲長嘆,吸了口氣,長嘆一聲道:“想不到我秋水升一世聰明,老來卻如此糊塗,以至晚節不保,罷了,罷了!”說著,艱難地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交給刁夢珠道:“請夢珠將這封信交給孟病夫,放過我兩個兒子,行嗎?”

  “爹,不要!”秋應陽和另一位漢子同時大呼。

  “秋叔叔!”刁夢珠迅速伸手一點秋水升斷交穴。但卻並未曾阻上秋永昇的自絕念頭,一股紫黑的血液湧了出來。

  “爹——”秋應陽和另一位漢子的穴道同時被林峰解開,一聲淒慘的呼叫,兩人飛撲至秋永昇的身邊。

  “應陽,應風,不要怪……怪林……少俠,是他……他讓我……沒……沒成為……罪人,算了……不要……管……管你弟… …弟,後事……在……在信中……”秋永昇伸手還未來得及從懷中掏出來,便已斷過氣去。

  “爹——爹——”秋應陽和秋應風一陣慘呼,伏地哭起來。

  眾人不由全都為之愕然,想不到秋永昇竟會服毒自殺。雲大夫翻開秋永昇的眼皮,不由得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刁夢珠望瞭望手中的信,又望瞭望伏地痛哭的秋應陽和秋應風,心中不禁無限淒然,想到自己連父親的屍骨都未曾見到,不由得眼圈微紅。

  潘古閣嘆了口氣,緩緩走到刁夢珠的身後,雙手扶著夢珠那圓潤的肩膀,輕輕扶起刁夢珠,溫柔地道:“我們會回到岳父陵前的。”

  刁夢珠感激地望瞭望知心的潘古閣,不由得心頭一陣溫柔,於是溫柔地對秋應陽和秋應風道:“二位世兄要節哀順變,人死不能複生。”

  秋應陽收住悲泣,扭頭向林峰狠狠地望了一眼。

  林峰冷然以對,絲毫不現任何表情。

  秋應陽不由嘆了口氣,轉向刁夢珠道:“今日之過,全是因一個叫伍更的神秘人所逼,他俘走了我三弟,以其生命相脅,我父才會出此下策,若刁小姐要留我兄弟,我無話可說,否則。我便要回洪湖幫了。”

  刁夢珠沉默不語,淡淡地道:“你走吧,節哀順變。”

  “謝謝習小姐!”秋應陽冷冷地道,抱著秋永昇的屍體便向外走去。

  “那伍更是什麼樣子?”林峰冷然道。

  “我根本不知道,只有我爹才知道,他也未曾見過那人的真面目。”秋應陽停住腳步,冷冷地答道。

  林峰和眾人不由全都一陣默然,怔怔地望著秋應陽和秋應風的兩道身影消失在門外。

  “天應師權可聽說過有伍更這個人?”刁夢珠沉疑道。

  “伍更,我從來都未曾聽過這個奇怪的名字,照理這人應該是個厲害的角色,大概伍更只不過是一個化名而已。”天應道長沉吟道。

  刁夢珠不由望瞭望雲大夫和風破天、費超然諸人眾人都搖了搖頭。

  此時,立刻有幾名弟子上來擦去地上的血跡和殘留的痕跡。

  “要來的終會要來,夢珠只要盡快把'岳陽門'團結起來,相信定不會讓敵人得逞陰謀。”林峰提醒道

  刁夢珠心頭一動,知道林峰在提醒她,迅速將掌門之位落實,不由向林峰感激地一笑,嬌聲道:“尊得兩位長老和眾位舵主及費副總管、穆壇主之意見,夢珠已找回掌門令牌,那是否便是掌門之位由我來決定呢?”

  權豹與吳青峰及費超然暗叫不好,但礙於各派都有見證不能反悔,只得無奈地點了點頭。

  刁夢珠燦然一笑,道:“在門中要說論輩分當然是兩位長老、雲大夫和費副總管了,但若是如此,豈不成了挑選最老之人嗎?這和做門主毫無關係,所謂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我們不能光是發展門中老一輩,我們還必須給足夠的天地讓我們年輕一代發揮自己的才能,才不會至於本門出現青黃不接之象!”說著又望瞭望風破天和李鐵男,見兩人將眼神掃向潘古閣,心中不由更喜,大聲向岳陽門眾弟子問道:“眾位兄弟認為是不是應該如此?”

  “不錯,願聽小姐吩咐……”岳陽門眾弟子一齊哄聲道。

  權豹心頭一陣無奈,他們失算了林峰這一招,這還是刁夢珠對門下弟子信息封鎖得好之故,同時也不禁對刁夢珠的厲害感到有些心驚。

  “相信二位長老和費副總管所代表的定是眾兄弟的意見,而幾位舵主大概也不會反對是嗎?”刁夢珠步步進逼地道。

  幾位舵主搶先點了點頭,權豹等人也無奈地點了點頭,知道到此刻為上,其美好的夢全部破碎。

  刁夢珠歡暢地一笑道:“既然如此,我提一個人,不知大家認為怎樣?這個人便是阮江分舵舵主潘古閣。”

  “潘掌門,潘掌門,我們願立潘掌門。”長江分舵和阮江分舵、汨羅分舵的弟子搶先喊了起來,立刻又帶得其餘所有弟子也都叫了起來。

  刁夢珠見眾弟於都喊得滿面通紅,忙伸手讓大家靜一靜,很優雅地道:“幾位舵主有意見嗎?”

  風破天和李鐵男帶頭道:“沒意見,潘舵主的功績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相信長春和如海也清楚對嗎?”

  權豹此時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沒想到刁夢珠會先讓幾位舵主發言,然後才徵求他的意見,到時候若眾人都同意了。只有自己不同意,那可就人單勢孤不合情理,正想說話,卻被刁夢珠先打斷道:“段舵主和成舵主只要隨便說出個結論不就行了。”

  段長春和成如海忙應聲道:“我沒意見”

  權豹心中一陣氣苦,可事已至此。刁夢珠著著爭先機,使他毫無還手之力,且詞鋒凌厲異常,讓人難以辯駁。

  刁夢珠哂然一笑,又望瞭望穆天玄,淡淡地道:“穆壇主意下如何?”

  穆天玄望瞭望權豹等人,遲疑了一會兒,只好點點頭道:“我也沒意見。 ”

  “費副總管呢?”刁夢珠目光淡淡逼過去,微笑道。

  費超然望瞭望權豹又望瞭望風破天那充滿霸氣的眼神,只得點點頭。

  刁夢珠燦然一笑道:“相信吳長老和權長老不會有意見,對嗎?你們看,眾位兄弟們的一腔熱情。”

  權豹與吳青峰無奈地互望了一眼,苦澀地笑了笑,無力地點了點頭。

  林峰心中暗讚刁夢珠的手段,想不到在自已面前如此溫柔、脆弱,此刻卻如此有魄力和有策略。

  刁夢珠笑得更灑脫更美,轉向雲大夫道:“雲叔叔怎麼看?”

  雲大夫爽朗地一笑道:“既然潘舵主是眾望所歸,我豈有不同意之理,從今日起,潘舵主便是我'岳陽門'的新掌門。”

  刁夢珠不由暗讚雲大夫的畫龍點睛之作,眾弟子更是一陣歡呼。

  “各位武林同道,今日就請大家為我'岳陽門'做個見證,掌門成立儀式。”刁夢珠向在座的各派人士作揖誠懇地道,然後又向岳陽門眾弟子高聲道:“眾兄弟,我們移身廣場,擺香案,開壇上掌門。”

  “哦——”岳陽門眾弟子一片歡呼,但卻很有秩序地退出大廳。

  眾人跟在岳陽門弟子身後緩緩地來到廣場。

  廣場的確很大,本是岳陽門弟子操練的場所,中間設有靶場,至少有三百步寬廣,容下岳陽門的眾弟子和各派之人卻是綽綽有餘。

  人多力量大,只不過用了吃上半碗飯的時間,已將一切準備就緒。

  林峰望著潘古閣笑了笑,風破天和李鐵男神色間微有喜色,因為他們知道,刁龍之意正是讓潘古閣繼任門主,皆因“岳陽門”門主並不是世襲,而是禪讓之式,因此'岳陽門”門主唯才是用,才會使“岳陽門”發展如兒迅速和龐大。

  潘古閣不可否認是一個絕對的人才,其實這門主之位早就應該是他的了,只是他一直在推脫潘陽新的要求,因此刁龍便與他與習夢珠定下婚約。便是要讓他繼承門主之位,所以他和刁夢珠成婚,在岳陽門弟子眼中絕沒有增加政治成份,林峰更不會這樣認為。

  “萬宗堂二堂主到。”一名報客弟子高聲喊道。

  眾人心頭一驚,想不到萬宗堂居然也會大老遠派人來恭賀。

  開壇大典只好稍待一會兒。

  林峰望瞭望步履雄健輕快的宗定邦公開眾人向潘古閣眾人走來。

  宗定邦似乎比二十多天前要成熟了一些,臉上掛滿了一種強烈的自信,當然他也看到了林峰,眼中暴射出一縷奇光。

  潘古閣大步向宗定邦走去,林峰一陣爽朗地大笑,跟在潘古閣身後向宗定邦迎去。

  “宗二公於好……”眾人立刻向宗定邦問好,宗定邦也——還禮,然後先向天應道長行了過禮,才迎向林峰和潘古閣。

  想不到宗兄也能來為古閣增上幾分光彩,真是叫古閣受寵若驚嘆!”潘古閣爽朗地笑道。

  宗定邦兩臂與潘古間雙臂一持,也歡快地道:“潘兄的大喜之日,我怎會不來討杯喜酒喝呢?那不是大大的損失嗎!

  宗定邦放開潘古閣的手臂,迎上林峰歡快不已地道:“想不到林兄居然也在,真叫定邦更是幸運不已,我早就算到你福大命大,不會那麼早就死去。 ”

  林峰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道:“我這條命可還是宗兄你給我補貼回來的哦!”

  潘古閣一陣錯愕,林峰和宗定邦卻歡快地同時大笑起來。

  刁夢珠卻知道是怎麼回事,忙客氣地道:“大哥和宗公子先請旁坐,等本門的開壇大典之後,再行招待如何?”

  宗定邦扭頭望瞭望比花還嬌的刁夢珠一眼,又望瞭望豪氣逼人的潘古閣一眼,笑道:

  “潘兄真是好福氣,能有這般嬌妻,真叫定邦好生羨慕呀。”

  潘古閣一陣歡快的大笑,溫柔地將俏臉通紅的刁夢珠攬在懷中,歡暢不已地道:“我潘古閣得妻如此,是因為前十世是吃齋念佛,苦苦修行才得今世之回報,當然會讓天下所有男人都羨慕不已嘍!”

  “哈哈……”所有的男人不由得都被逗得放聲大笑,廣場上的氣氛立刻熱烈無比,刁夢珠更是心神俱醉,感到無比溫馨。

  “對了,潘兄,我給你帶了一份特別的札物,相信會給今日的場面添上幾分熱鬧。”宗定邦收斂笑容莊重地道。

  “哦!”潘古閣驚愕了一下。

  “宗大,帶上來。”宗定邦沉聲喝道。

  眾人順著宗定邦的眼神望去只見一嘴角有一大塊黑痣的大漢,領著兩名萬宗堂的弟子,扛著兩隻大麻袋走進了人圈。

  人人無不為之愕然。

  那兩名萬宗堂的弟子迅速放下肩頭的麻袋,解開繩結,在眾人錯愕之時,從麻袋中露出了讓眾人驚異莫名的東西。

  這不是東西,而是人,是兩個活生生的人。

  很多人全都不明所以,但有人卻變了臉色,那是潘古閣、雲大夫和費超然還有權豹等人,他們的臉色都變得異常難堪。

  潘古閣驚疑地道:“宗兄這是什麼意思?”

  “相信潘兄定會認識這兩個人?”宗定邦淡淡地道。

  “不錯,這是本門岳陽總壇內的兩名弟子!”潘古閣神色不解地道。

  “宗二公子,這是什麼意思,本門弟子難道有得罪你萬宗堂之處?”費超然有些慍怒地道。

  宗定邦淡然一笑道:“費副總管別急,會有人給你作解釋。”

  “不錯,我來為你作解釋。”一聲憤怒的嬌叱傳了過來。

  眾人不由得循聲望去,只見一容顏異常憔悴,滿面悲戚的中年女子大步走過來,目光若兩條毒蛇一般死死地盯著費超然。費超然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低呼道:“秀文,你怎麼也來了?”

  “奶娘!”刁夢珠一聲低呼。

  來人正是刁夢珠的奶娘欣秀文,此時已失去了昔日那種嬌憨嫵媚之氣,似乎老了十幾年似的,頭髮居然有些蒼白。

  欣秀文轉頭望瞭望刁夢珠。眼中充滿了羞愧難明的神色,痛苦與恨交織成一種讓人心神俱碎的異樣神采。

  “費超然,想不到我會來吧?”欣秀文的語氣中充滿無與倫比深刻的怨毒,緩緩地向費超然逼去。

  潘古閣和林峰不由得全都把目光聚到費超然的身上。知道定是發生了十分重要的事。

  費超然居然驚駭得退了一步,滿懷懼意地道:“秀文,你要幹什麼?”

  “哈哈……”欣秀文仰天長笑,聲音無比淒厲和怨毒,在場的所有人不由得全都打了個寒顫。

  “費超然,我兒子死了,漠然也死了,我卻沒有死,我要你給我陪葬。”欣秀文的聲音簡直便是地獄的冤魂的厲叫,本來熱鬧的氣氛霎時全都凝結成冰塊。

  費超然臉色大變,有些慘白,不由厲喝道:“快檔住她,她瘋了”

  立刻有隨費超然同來的“岳陽門”弟子向欣秀文撲去。

  潘古閣臉色一變,刁夢珠卻一聲嬌叱道:“大膽,退下”

  那四名弟子一愣,停下身來,不禁又回望瞭望費超站卻懾於刁夢珠的氣勢,並不敢出手。

  “等她說完。”刁夢珠秀眉一皺,立刻湧上煞氣,看得眾人心頭一寒,費超然更是臉色大變。

  “奶娘,泉生是怎麼死的?”刁夢珠嬌聲問道,聲音中自然有一股威嚴。

  欣秀文轉頭望瞭望刁夢珠一眼流下兩行清澈的淚水,眼中悔意更深,'嗵”地一聲跪了下來,向刁夢珠猛磕幾個頭。

  “奶娘,你這是乾什麼?”刁夢珠一時慌了手腳,忙伸手相扶,但卻無力抬起欣秀文的身體。

  “小姐不要如此,秀又乃是本門的大罪人,罪該萬死。”欣秀文聲音顫抖著道,似有著江水都滔不盡的悔意。

  眾人不由大為愕然,唯有費超然臉色蒼白若死。

  “奶娘何以如此說,你雖然留在總壇並未跟著我們來,但我也並沒有怪你,現在本門合二為一,豈不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嗎?”刁夢珠驚異地道“不,小姐,我並不是指這件事,這事全是費超然那狗賊所迫。”欣秀文轉頭怨毒地向費超然望去,不由大驚,怒吼道:“費超然。你想逃! ”

  眾人一望,果然見費超然已退到岳陽門眾弟子之後,正準備溜走。

  “費副總管,你好,你何必這麼早便急著離開呢!本門門主大典還未曾開完呢!”一名左臂被鮮血染紅了的大漢攔在費超然的身前冷冷地道。

  “方中,你想攔我?”費超然怒吼道。

  “就算他不攔你,你也逃不了。”這是林峰的聲音,很輕緩,很優雅,但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肅殺之氣。

  費超然只感到身上一陣寒意,林峰那濃烈的殺氣已完全籠罩了他,雖然林峰仍然在他身後一丈遠——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22:42
第九卷第二章冷劍烈心
  費超然一聲暴喝,一道精芒從腰間電射而出,像是一條青龍,向立於他身前的方中標去,身形也以快捷無論的速度向方中的左邊硬闖過去。

  方中一聲悶哼,手中多出了一柄刀,一柄寬而厚重的大刀,以秋風掃落葉之勢向費超然攻去,根本就不將費超然那可以將他一下子送去見閻王的劍放在眼裡,似乎對自己的生命完全不規。

  費超然大駭,當然不會與方中來個同歸於盡,那樣實在不划算。

  林峰一聲冷哼,聲音似從地獄中飄出的風,費超然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一道亮麗的彩虹在虛空中炫過,林峰的身形便若一抹幻影,向費超然的背後擊到。

  費超然的劍剛絞在方中的刀上,便覺得一縷冰寒的劍氣從背脊躥入身體,霎時整個身體便若置身於寒冰堆砌的城牆之中一般,便再也顧不了身份,歪身貼地幾個疾翻,終於是避過林峰這要命的一劍,但卻已驚出了一身冷汗。

  “是費超然害死了仇長老和刁長老,不要放走了他。”欣秀文厲吼道。

  這一聲直若石破天驚的話,直讓岳陽門的眾人全都呆若木雞,連刁夢珠、潘古閣和吳青峰諸人也都呆愣愣地不知如何是好。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風破天,他的身形若大鷹般逼過眾人的頭頂,向費超然撲去。

  費超然,心神再慌。猛然挺身,但他卻呆住了,因為一縷寒氣已從他的咽喉透入身體,他不禁一陣顫栗,眼神中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眼下的長劍。

  是林峰的劍,煙霞寶劍,劍並未刺入他的咽喉。但劍上的寒氣已經透入了費超然的身體,劍尖只離費超然的咽喉半尺,可是這已經是必死的距離,絕沒有半分活命的機會。

  林峰的劍很冷,但他的眼神卻狂熱如火,似有閃爍跳動的火焰在燃燒無比狂熱,也因此給人的卻是若魔鬼在召喚的感覺,配上那一臉邪異的魅力,竟若妖界的魔神一般讓人心凜,那嘴角挑起邪異而自信的笑意,使費超然面若死灰。

  費超然一陣苦澀的慘笑,頭竟產生了一個怨毒無比的念頭。

  林峰見費超然的神色古怪,正要出指點住他的大道。

  費超然卻突然開口道:“我有話要說!”聲音竟是很鎮定,讓林峰不由愕然。

  風破天此時已同各岳陽門眾人圍住了費超然,聽費超然如此說都感到驚異,也便未出手相制。

  “有話你就說,相信門主自會有公斷。”風破天冷冷地道。

  “我知道大家不會相信我,無論我說什麼也沒很大作用,但我還是要說。”費超然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無限淒涼地道。

  “費超然,難道你這畜牧還有冤屈,綁架我兒子威脅我,讓我犯下不可饒恕的大罪,你……”欣秀文怒罵道。

  “毒婦,公道自在人心,自己所做之事自己明白。”費超然一臉地望著欣秀文憤怒地道。

  “費超然,你這畜牧,你……”欣秀文氣得臉色蒼白,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哼,欣秀文,你這毒婦,竟以此來冤枉我,毀我晚節,我好恨呀,兄弟們,你們信也罷,不信也罷,我是清白的,我不能告訴大家是因為有難言之隱。”費超然一副大義凜然地道。

  眾人一時間竟被弄得稀里糊塗,雲裡霧裡,分不清到底誰對誰錯。

  林峰目光一掃,暗叫一聲不好,迅速伸出手,點中費超然下顎的斷交穴,但卻仍遲了一步,只見一股鮮血自嘴角溢了出來,一截斷了的舌頭軟軟地含在滿是血糊糊的口中。

  “啊——”眾人一聲驚呼,想不到費超然居然咬舌自盡,那是否就是說費超然真的是清白的呢?所有人都在思索費超然最後一句話,唯有一個人竟然發了狂。

  那是欣秀文,她絕沒想到費超然居然會自殺以示清白,而把一切的罪名全都加在她的身上可是此刻人已死,已是死無對證,有誰會相信她?有誰會相信她?一時間只感到天地之間只有蒼涼一片,連惟一支持她再活一刻的理由也沒有,那是一種絕望無依的感覺,所以她發狂了,不顧圍著費超然屍體的眾人,瘋狂地撲到費超然的屍體上,大聲哀怨絕望地哭吼起來。

  “你這魔鬼,你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你以為你一死便可以把罪名全加在我頭上,以示清白嗎?我兒子豈不白死……”哭著竟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在費超然的臉上大口大口地咬起來,同時五指猛插入費超然的胸膛之中,扯出一大把內臟,竟連心臟也在欣秀文的手中捏爆。

  “哈哈……”笑聲之淒厲、絕望、怨毒無奈,所有的人都為之心寒駭然。

  “秀文!”雲大夫一聲暴喝,但卻阻止不了欣秀文手嘴並用之下對費超然屍體的摧殘。

  “嗯!”

  欣秀文一聲悶哼,被林峰一指點中昏穴。昏倒過去。

  眾人望著費超然那看得讓人作嘔的屍體,想到欣秀文的怨毒、狠厲,不由得全都打了一個寒顫,連林峰身俱魔性之人也不例外,再看欣秀文本來還算清秀優美的臉,此刻沾滿了血污,嘴中還有一塊剛從費超然屍體上咬下的鼻子,竟似做了一場可怕至極的噩夢。

  風破天諸人從欣秀文發狂的那一刻便驚得呆若木雞,此刻才微微醒來,望著費超然那張大的滿口血漿的嘴,心中不禁生出從來都未曾有過的恐懼,難以說明的恐懼。

  刁夢珠竟偎在潘古閣的懷中大口大口地嘔吐,沒有人能夠形容這種莫名的恐怖。

  林峰緩緩地還劍入鞘,他也不知道誰是誰非。他根本不了解費超然,但他心中有一團陰影在擴散,那是費超然死前那一刻的那種得意、狠辣的笑容,這絕不是一個受冤自殺人死前應該具備的表情,但對方卻已經死了,死人是不會說話的,連思想也沒有了,也便不可能探出對方內心的秘密,難道真是欣秀文冤枉了他?那為何欣秀文會有如此瘋狂、怨毒而強烈的表現!

  誰會知道結果,欣秀又明顯地已經瘋了,一個瘋子絕對不能夠讓人相信她的結論,但誰都知道。他們兩人絕對和仇恨與刁漠然的死有關,絕對是,那次正好是內奸才能夠表現得如此完美的行動,岳陽門的人陷入了一片沉思,各派中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天應道長只得以一聲清越而洪亮的“無量壽佛”將眾人從噩夢中喚醒過來。

  方中仍是呆呆地望著兩人,他根本就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他是陪著欣秀文來的人,還有宗定邦。

  宗定邦從未曾見過如此的場面,也和眾人一般呆若木雞,不知如何說。場中一片寧靜,靜得幾乎可以聽得見青草破土的聲音。

  突然,風破天“咦——”地一聲驚叫。

  林峰奇怪地順著風破天的目光瞧去,只有一點微小的黑洞,在費超然的嘴中。

  血塊逐漸變得冰冷,費超然口中的血也不再狂湧,漸漸凝結成血塊,因此露出了那一點微小的黑洞,本是紅色,但在張大的嘴巴中,幽暗的光線便成了小黑洞,但卻逃不過林峰的眼睛,就算在夜中,他也可以看出,那是一個斷牙之後留下的缺位。

  這有什麼了不起呢?一個江湖打滾的人,身上傷殘一點又有何奇,斷了一顆牙,有什麼奇怪,值得風破天大驚小怪!

  風破天在眾人的驚異下。蹲身在費超然屍體的頭部,伸出一隻小指,摸了一下那點黑洞,然後臉色大變地抽出小指。

  只有血,血色仍是鮮紅的,在微寒的風中,這只帶血的小指也顯得異常怪異。

  風破天將小指拿到眼前仔細觀察。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東西,一個眾人都感到驚愕的東西。

  一顆斷牙,一顆己經乾涸的斷牙。

  林峰似乎有些明白,望瞭望那顆斷牙,又望瞭望那個黑洞,不再有任何言語。

  “風舵主……”雲大夫驚愕地道。

  刁夢珠和潘古閣及眾人全都望瞭望風破天,都不發出任何聲響。

  整個廣場很靜,靜得只有一個個沉重的呼吸在吹動著廣場的空氣。

  風破天很快地將那截斷牙塞入費超然的口中,神色間立刻顯出無比的悲憤。

  “風舵主,怎麼回事?”刁夢珠忍不住問道。

  風破天一陣淒然地悲笑道:“好惡毒的人,我真想不到世間居然會有如此惡毒的人!”

  “怎麼回事?”潘古閣也被風破天的話給弄糊塗了,不由問道。

  “仇長老和刁長老正是費超然這狗賊所害,想不到這狗賊到臨死之時還如此惡毒,要嫁禍於秀文。”風破天悲憤無比地道。

  “風舵主此話如何說?”吳青峰疑惑地問道。

  “吳長老可還記得仇長老死時,左手的小指已被咬爛?”風破天無比悲痛地問道。

  “不錯,仇長老的左小指的確有被咬傷的痕跡。”吳青峰和權豹同時道。

  “我量過,仇長老的左手小指被咬爛的一部分只是小指前一分,皮開肉綻,那並不是被咬爛的,而是在什麼地方卡爛的。現在我知道了,那卡爛仇長老左手小指的便是他的斷牙縫。”風破天恨恨地指著費超然的滿口血漿的嘴道。

  “啊——”眾人無不驚叫。

  “或許你們並未曾發現,但我當時便有些懷疑,便獨自到仇長老遇害的地方,每一寸每一寸地搜索,於是我找到了這顆斷牙,可笑費超然居然不把它吞入肚子,因此,我便在猜想仇長老遇害的情況,其中便有一種就是他以小指擊落了對方的牙齒,在明知必死的情況下,他只希望給我們留下一點點的線索,不幸中的大幸,我找到了這顆牙,雲大夫,你來驗證一下,看是不是他的斷牙!”風破天悲憤地向雲大夫望了一眼道。

  雲大夫忙接過風破天手中的斷牙,也蹲在屍體的旁邊,伸手將牙向費超然的那黑洞中一填,臉色微變地道:“不錯,正是他的斷牙。”

  眾人的臉色也為之一變,不由得對死去的費超然半點同情也沒有了。

  風破天從懷中掏出一點東西。

  眾人更是為之愕然。這次竟是一簇細繩,一長一短的兩根一束。

  林峰心神一顫。已明其意。心中不由暗讚,“岳陽門”果然是人才很多。

  “這是仇長老出事的第二天,我在現場所採取的腳印尺寸,長度和寬度,仇長老和刁長老與敵人相搏,絕對都有過硬拼的招數,以我們平時走路,都幾乎不可以留下腳印,因此,那裡幾個比較深的腳印中,定有敵人的腳印,若當時費超然若是在場的話。很可能留下腳印。不信我們可以比一下子。”風破天淡淡地道。

  眾人一聽,這才明白這一簇繩子的用途,不由得對風破天的細心大為驚服,想到“岳陽門”有如此人物,怎會不被列入數大門派之中。

  刁夢珠和潘古閣也不由得驚服不已。

  天應道長卻讚道:“想不到風舵主竟如此細心,真是岳陽門之福呀!”

  “道長過獎了!”風破天謙遜地道。

  雲大夫望瞭望費超然的腳,選出最長的一對,一量,不由得讓眾人驚得目瞪口呆,這兩根繩索竟正是費超然腳掌的最大長度和最大寬度,怎不叫人驚駭莫名。

  “不錯,費超然罪該萬死,實在是惡毒之極。”雲大夫狠狠地道。

  “真想不到連相處數十年的好兄弟也害,真叫人心寒!”李鐵男嘆了口氣,悲憤地道。

  “蒼天有眼,天網院恢,疏而不漏,哈哈……”風破天暢舒胸懷地大笑道。

  眾人這時也跟著舒了一口氣。林峰卻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那喜氣,被這一沖,幾乎完全變淡。

  “來人。把這屍身送走!”權豹冷冷地道。

  立刻便有人拖走費超然的屍體,拉開欣秀文的身子,以清水一沖,清除了所有血跡。

  “秀文由我帶去醫治,或許有一天可以復原。”雲大夫輕聲道。

  “好,那就有勞雲叔叔了。”刁夢珠臉色緩和了一些道。

  “還有兩名弟子怎麼處置?”林峰淡淡地問道。

  “哦?!”眾人這才記起宗定邦帶來的兩個“岳陽門”的弟子。

  “他們便是看守泉生的人,泉生也就是被他們所殺。”方中悲憤地道。

  “啊——”眾人又是一陣驚呼,這才注意到和欣秀文一起來的方中。

  潘古閣的神色大變,變得無比很厲,大步趕至兩名昏睡不醒的弟子身邊。

  宗定邦迅速會意,掏出一個小瓷瓶,擰開瓶塞在兩人鼻前一晃,兩人立刻打了個大噴嚏,一躍而起,破口大罵道:“他媽……”

  “啪啪! ”兩聲清脆的耳光,每人臉上都留下了一道紅紅的指痕,迅速隆起。

  兩人罵人的話一下子便被打了回去,是潘古閣下的手。

  “潘舵主燒命,潘舵上饒命……”兩人一見潘古閣那滿臉殺氣,又見周圍如此多的幫眾,立刻知道是怎麼回事,不由大駭地叫饒起來。

  “你們殺死了泉生?”潘古閣的聲音比一柄柄冰刀更為鋒利,直插入兩人的心底,讓二人若置身冰寒,不由得伶俐地打了個寒顫。

  “是費副總管吩咐屬下乾的,他說若有人來救便……便殺了他……”兩人急忙乞饒道,說著眼睛微微一掃眾人,看不見了費超然,心頭大為驚恐。

  “還有幾人參加過監守泉生的?”刁夢珠嬌叱道。

  “還有大牛他們,但都被方副壇主和欣奶娘所殺,我們,我們只是奉命行事的,請小姐饒命,請小姐饒命……”兩人不住地磕頭求饒道。

  “哼,留你們何用。”權豹一聲悶哼,在眾人不及反應之下,兩人的腦袋便在眾人的眼下開了花,連慘哼一聲都沒有來得及。

  潘古閣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將屍體拖出去。”

  “小姐,我們現在開始拜掌門吧!”李鐵男提醒道。

  “是啊。正事快辦完,我還等著一杯酒喝呢,今日是大喜之日,清除了一切絆腳之物,從現在開始,拜過壇之後,便是大吉大利之時,走,我可想去喝個痛快啦。”林峰大聲笑道,也便立刻緩解了場中的那種低沉的氣氛。

  “不錯,聽說林兄是個地地道道的酒鬼,我倒真想與你拼一場。”宗定邦也忙高聲應道。

  眾人為之愕然,想不到宗定邦居然如此稱呼林峰,不過卻見林峰並不慍色。反而搭上宗定邦的肩膀豪爽地笑了起來,眾人的心境不禁也跟著兩人的興致恢復了活躍。

  權豹諸人收起剛才仍未平息的心潮。來到禮壇下排按身份立定。

  潘古閣在習夢珠的相伴下登上了拜壇,刁夢珠將掌門令牌交給潘古閣。

  接著潘古閣將掌門令牌橫於頭頂,雙手高捧,向天拜了幾拜,然後又橫掌門令牌於壇上,向令牌再拜三拜。

  這時壇下弟子挑三十大擔熱水,在眾人驚異不定的情況下,刁夢珠微微地來至熱水桶之前,以木瓢舀了一瓢熱水向潘古閣行去。

  林峰也驚異不定,這是什麼儀式,難道讓潘古閣喝水?但見潘古閣面容莊重,抱拳掌門令牌,仰望天。

  “啊——”有人一陣驚呼。

  “嘩!”刁夢珠竟將那一瓢熱水淋到潘古閣的身上,潘古閣卻似沒有感覺到一般。

  岳陽門眾弟子見狀,以腳跺地,“哦哦哦”地齊吼了三聲,每人臉上都一片肅然,看不出喜憂怒樂。

  刁夢珠緩緩地將木瓢放四桶中,而云大夫也上前一步,也舀了一瓢水,便如刁夢珠一般淋到潘古閣的身上,然後卻拜了三拜,退了下來,於是權豹、吳青峰兩人接著——向潘古閣潑了一瓢水。拜了三拜。

  輪到列位壇主,從風破天開始,到穆天玄結束,每人除波一瓢水外,向潘古閣拜了六拜。

  潘古閣依然如木雕一般,一動都不動,身上的衣服全都淌著水,渾身熱氣狂冒。

  眾人此時才知道這古怪的儀式是什麼意思,也大感有意思。

  原來“岳陽門”是以水道出身,信奉的自然是水神,而門主正是最高的象徵,自然要受水神的洗禮。

  接著是各舵的小頭目,他們所用的全是一個小瓢,與刁夢珠諸人所用的有很大的差別,他們也拜了六拜,接著便是幫中弟子幾人幾人一上,以小瓢取水,每人以九拜為禮,在這種場面下,居然持續了半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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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第三章水道儀式
  潘古閣始終是一動不動,連眼睛都未曾眨一下。直到十擔水用得差不多之時,眾弟子也行完禮。

  於是便由刁夢珠將剩下的半桶快涼的水提上拜壇。

  潘古閣這才回過神來,將濕淋淋的掌門令牌放在台上蓋有紅毯的桌子上,虔誠地接過那半桶水,向自己的身上一淋。

  “哦——,哦——”岳陽門眾弟子立刻爆以一陣歡呼。

  “參見門主——”所有的岳陽門中人立刻一聲高呼,以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向潘古閣拜了三拜,惟一未跪的只有刁夢珠,但卻彎身行了個禮。

  潘古閣曬然一笑,雙手在虛空中平托道:“眾兄弟請起,從今日起,便由我來領導'岳陽門,希望所有門中兄弟能緊密團結,同甘共苦,合創'岳陽門'輝煌的未來。”

  “緊密團結,同甘共苦,合創輝煌。緊密團結,同甘共苦,合創輝煌……”岳陽門的所有人同時高聲齊呼,聲傳數里之外,氣勢之逼人,讓人心悸不已。

  眾人都知道掌門儀式已告一段落。

  果然,在眾弟子高呼了良久之後,潘古閣又手勢止住眾弟子的高呼,歡快地道:“今日是本掌門的大喜之日,現在拜壇儀式已畢,眾兄弟迅速各回各的崗位,為眾位武林同道安排酒席。”

  “岳陽門”眾弟子又是一陣歡呼,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將廣場全部清理乾淨和準備酒席。

  潘古閣也立刻向各派來客致了歉,與大家一同走進大廳,這之中又多了江陵和“岳陽門”建有分舵的各地紳士及江陵知州、提督、縣令等官場之客前來道賀,全國“岳陽門”是經營水道上的生意,對長江一脈有非常大的影響力,甚至朝中的港運也會和岳陽門有關聯,全因“岳陽門”正是對太祖出過很大的力,才沒得到朝廷的禁止,否則,以“岳陽門”的勢力的確也是朝廷的一點隱患,豈有不受當朝禁止的威脅。

  於是眾人各自找上對手,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高談闊論。

  林峰似乎有些心事,宗定邦也看出來了,林峰雖然很是歡暢的樣子,但每一個喝酒的動作瞞不過宗定邦的眼睛。

  皓月感到奇怪,但她卻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只是奇問道:“大哥,這酒不好喝嗎?”

  林峰一愣,望瞭望皓月,淡淡一笑道:“你為什麼會這樣想?”

  皓月一臉天真地道:“我看你喝酒似我小時候爹讓我吃藥一般,和你平日喝酒的樣子完全不同。

  宗定邦不由得一陣好笑,讚道:“小妹妹真是有意思。

  林峰一聲乾笑道:“小孩子別亂說話,你是不是想喝酒了?”

  皓月不由得吐了吐舌頭,露出一片天真的笑臉道:“我不說不就得了。

  林峰和宗定邦不由一陣爽朗地大笑,林峰心頭微微一暢,伸手拍了拍皓月的腦袋笑罵道:“越來越頑皮,看來是把你寵壞了。”

  “大哥不喜歡嗎?皓月改過行嗎?”皓月有些惶恐地道。

  算了。不要改了,改還不知會改成什麼樣子,不要來個變本加厲可就更讓人難過了。”

  林峰笑道。

  “不錯,你這樣天真可愛的小孩子,真是不能改,一改這世上就少了很多樂子嘍”一道豪邁的聲音傳了過來。

  林峰和宗定邦一驚,扭頭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皓月也好奇地望著說話之人。

  “付前輩,潔瓊,你們怎麼來了?”林峰立身而起歡喜地道,來人竟是付春雷父女。

  “哈哈……”付春雷一陣爽朗的大笑道:“有酒喝的地方,怎會少得了我付春雷呢!”

  旁邊數桌的人一聽,立刻大驚,忙站起來向付春雷父女行禮,這是江湖人所在的客廳,在江湖中沒有聽過“醫隱者”的人幾乎沒有,但見過付春雷的人卻沒有幾個,可此刻這天下第一名醫,便立於眾人的眼前包括天應道長在內,全都熱情地向付春雷打招呼。

  在江湖中不想和付春雷套交情的人,大概只有他有數的幾個仇人而已。江湖生涯是刀口舔血的生涯,誰敢保證自己不會在下一刻被別人給斬去一隻手臂,因此付春雷自然受到眾人歡迎。

  付春雷其實很隨和,只不過常隱於“回春谷”,主動救人的次數不是很多,因此江湖中人只認為他脾性怪而已不過此刻卻歡快地回禮,不理眾人的邀請,徑直向林峰這桌上行來。

  “林大哥,我就知道在這裡可以見到你。”付潔瓊笑嫣如花地歡聲道。

  林峰哂然一笑道:“我卻沒想到這裡會見到你,不過我很高興。”

  宗定邦望著若花蕾一般嬌豔絕倫的付潔瓊,感受著那甜得可以醉人的笑,不由得端著手中的酒杯痴痴地發起呆來。

  皓月望瞭望幾人,又轉望付潔瓊,露出一個頑皮的笑道:“姐姐,你好美喲!”

  付潔瓊心中一喜,不由得打量了皓月一眼,高興地道:“妹妹你不僅美,而且還很乖。”

  林峰不由得搖頭笑了笑道:“她叫皓月,小孩子嘴巴倒是很甜。”

  付春雷更是一聲歡笑坐於林峰旁邊。

  付潔瓊扭頭望瞭望宗定邦,見他目光痴痴的樣子不由得俏臉一紅,忙扭過頭不望他,隨身也坐在皓月和付春雷之間。

  宗定邦立刻回過神來,不由得俊臉一陣羞紅,乾笑著將杯中的酒倒入口中以作掩飾,卻沒想到一下子未能全回過神來,一大杯酒竟讓他咳起嗽來,這下子連付潔瓊也禁不住“扑哧'一聲笑了起來,林峰和付春雷當然也笑了起來,皓月卻傻傻地笑。

  此時立刻便有人添上杯、筷和酒及湯匙。

  “嗯,想不到竟大老遠地跑來朱家鎮去購來'不歸夜'看來定是夢珠這丫頭出的主意。”付春雷用鼻子喚了嗅笑道。

  “我就知道瞞不過前輩的鼻子。”林峰笑道。

  “哈哈,天下能有瞞過我鼻子的酒恐怕還不多”付春雷傲然地笑道。

  林峰笑道:“我還有一些更好的酒,現在前輩到了,不如便給前輩算了,前輩猜猜看,是什麼酒?”

  付春雷沉吟了一會兒,笑道:“自然是有五十多年珍藏的正宗貴州茅台嘍!”

  林峰一驚道:“哇,想不到前輩如此神,連所藏的年份也猜得八九不離十,真是了不起。”

  這一下,付潔瓊不由笑得花枝亂顫,直冒眼淚。

  林峰和宗定邦、皓月還有臨桌的數人都大惑不解,不明白付潔瓊笑什麼。

  唯有付春雷老臉一紅,陪著乾笑兩聲道:“實在不好意思,其實你的酒已被我喝光了。”

  林峰和宗定邦先是一愣,接著不由得也爆笑起來,臨桌的幾人也不由笑得前俯後仰,桌上亂成一團。

  付春雷卻尷尬地笑道:“誰叫你把車子停在那顯眼的地方,而那茅台的香味又如此濃。

  又不知道是你的酒,只是勾起了我肚子中的酒蟲,我只好偷了再說嘍,後來才知道那是你的車子,早知如此,等見了你再大大方方的收下該多有面子。”

  眾人不由得又一陣狂笑,大廳中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熱烈無比。

  良久,林峰吸了口氣,收住笑道:“怪不得在我們開席之後才到,原來是去喝我的酒去了,反正那酒已經是你的。遲喝早喝都無所謂。”

  付春雷這才鬆了一口氣道:“也是。也是,那便不是偷嘍”

  林峰不由得笑道:“當然不能算偷啦,只是叫提前預支。”

  “哈哈……”眾人不由又是一陣大笑。

  付潔瓊笑得直打跌,皓月卻有些茫然。

  “林兄的話真是精彩。”宗定邦笑得流眼淚拍著林峰的肩膀道。

  付春雷卻倒了一杯酒道:“來,喝酒!”

  眾人這才收住笑聲,全都端起杯來喝起來,唯皓月不飲,連付潔瓊也端杯淺飲,這讓宗定邦驚奇不己。

  “姐姐你也會喝酒嗎?”皓月眨著小眼,好奇地問道。

  林峰笑罵道:“以為喝酒是男人的專利嗎?像你瓊姐姐一般才叫女中豪傑。”

  付潔瓊不禁掩口而笑。

  付春雷笑道:“酒鬼的女兒要是不會喝酒。那豈不大奇,難道你大哥沒要你喝酒嗎?”

  皓月望瞭望付春雷那笑意盈盈的樣子,又望瞭望林峰,不禁低低地道:“大哥要我喝過,可是一點也不好喝,那麼辣”得

  付春雷不由得一陣大笑,望著林峰道:“你可是邪得很,想把她也給培養成女酒鬼呀!”

  付潔瓊也責備地望瞭望林峰,宗定邦更是感到好笑不已。

  林峰卻哂然一笑,若無其事地望著皓月道:“你以後若是再不好好練功,還會讓你喝更辣地酒。”

  眾人無不愕然,唯有皓月天真地笑道:“大哥要我喝,我就喝,大哥叫我練功,我就練功,只要大哥高興就好。”

  眾人無不為皓月天真而真摯之語所感動,付潔瓊不出撫看皓月的長發感嘆道:“皓月真是乖孩子!”

  林峰也不由得一陣憐惜道:“只要皓月乖,聽話,大哥自然不會要你喝酒。”

  皓月聽到林峰如此溫柔的聲音不由得眼圈一紅道:“我知道大哥是為了皓月好,皓月定會好好練功,將來也像聖姑一樣對大哥好。”

  付潔瓊臉色微微一變;瞬即恢復正常。

  付春雷卻轉過話題,淡淡一笑道:“林少俠可準備去西域?”

  林峰一愕,道:“晚輩正準備再辦完一件事情,便到西域一行,只是路途不熟而已。”

  宗定邦見二人所說之事並不關己。也不想過問,只是向付潔瓊偷偷地望了一眼,但卻渾身為之一震,因為他也撞上了付潔瓊望向他的目光。

  兩人不由得都急忙扭過頭去,但心內卻若有活物在活蹦亂跳一般。

  付春雷卻道:“聽說西夏使臣之中有幾位喇嘛高手,應該屬西藏密宗一系。或許他們可以為你提供一些路線也說不定,吐蕃的話很難懂,若有機會不妨找他們幫幫忙。”

  “哦。那密宗高手現在在哪兒呢?”林峰心神一震道。

  “聽說此刻在汴京,不過據我了解,西夏並不盛行密宗一系,這幾名喇嘛高手或許不是密宗一係也說不定”付春雷有所疑慮地道。

  “死馬權當活馬醫,反正我要到新鄭去一趟。順便到汴京走一走也無所謂。”林峰淡然一笑道。

  哦,那便更好,我還聽說少俠與肖萬邪打了一場硬架,對嗎?”付春雷國泛奇光地道。

  林峰哂然一笑道:“不錯,又讓他損失了一條'金鱗豹'!

  “哈哈哈……”付春雷一降快意地大笑道:“我聽絮大哥講起來,真是痛快之極。”

  “絮前輩也知道?”林峰驚疑地問道。

  “這當然,他的消息來源,你也知道,這種事怎能瞞過他。因此,我才會到這裡來找你的”付春雷神色有些憂慮地道。

  林峰恍然,但見付春雷面色,不由疑惑地問道:“難道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付春雷嘆了口氣道:“或許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林峰有些不解地道:“前輩有何疑慮之處?何不說出來,也好讓我作一下參考”

  付春雷望瞭望林峰那充滿邪異魅力的臉,神色莊重低低地道:“據醫學秘典上記載,那血芝的魔性會跟著人體質的差異而有所不同,當一個人的功力愈高之時,血芝的魔性愈易與他本身相結合,若當他完全將血芝的精華化作功力的話,那恐怕連佛法再高的有道高僧也無法解除感化你體內的魔性。因此,必須在你功力還未完全發揮作用之時,找到這能化解你魔性的人。”

  “啊!”林峰一聲驚呼,望瞭望身邊的人道:“前輩。我們不如找個地方喝個痛快吧?”

  付春雷笑了笑道:“好得很”

  “宗兄,抱歉,我有事相商,不便相陪,還望見諒。”林 歉然道。

  “林兄有事便先去吧,不必在意。”宗定邦哂然一笑道。

  “瓊兒,你也別去吧!”付春雷拍拍付潔瓊的肩膀慈祥地道。

  林峰轉頭也溫和地道:“我們會很快回來的'說完,轉身離去。

  林峰並未去打擾潘古閣,因為他此刻已經夠忙的了。剛拜過天地,又被許多人拉著去灌酒,也夠他應付了,不過“岳陽門”的弟子卻無人不認識林峰,林峰只一開口,便立刻由風破天為他安排了一間很安靜的房子,在長江分舵之中的房子真是多得很,再添一倍人,也無法將所有的房子住滿

  房子不是很大,可風破天卻是一個很細心的人,立刻便已準備好了酒菜,全因這兩個人,無一不是“岳陽門”的恩人。同時二人在江湖中的名氣都極響,自然不敢怠慢。

  林峰沉默了一陣子,望瞭望付春雷那面帶憂色的神情,心頭不免也有些沉重,道:“我聽說西藏有一位叫禪宗活佛,在吐蕃國有神的地位,我想,他應該便是我要找的人。”

  “禪宗活佛,能稱為活佛的,相信定可以解除你體內的魔性”付春雷面露喜色地道,旋又道:“但你必須盡快趕去,否則恐怕你胸口那塊神鐵震不住你體內的魔性,否則你永遠都難以達至超凡之流,若是照你眼下武功進展來看,若始終能在心中保住那團正氣的話。想達到超凡之境;並不是很難,用不了十年,你便可以追上杜門主和花無愧這種級數,可是若是你在未清除魔性之前,便將血芝的效益全部激發的話,你定會控制不住體內的魔性,再也不能保持正氣。也便永遠失去達至武學至境的機會。”

  林峰愕愣地望了對春雷一眼,疑惑地問道:“前輩怎會如此說法,難道武學至境便 是要保持體內的正氣嗎?”

  付春雷沉重地點頭道:“武學至境乃是回歸大自然,自然乃萬法之源,當初盤古開天闢地,宇宙便有三氣,清氣為天,濁氣為地,而宇宙中的浩然正氣則演化為自然,乃是最為神秘莫測的,因此,若想達至武學至境,便必須心存正氣,只有心存正氣,才能夠感應到天地之間的浩然正氣,也可以引用浩然之正氣充實自己,達到不勝不敗之境。”

  “啊——”林峰一聲驚愕。疑惑地望瞭望付春雷,有些懷疑地道:“想不到前輩對武學的理解會如此透徹,真叫晚輩佩服不已。”

  付春雷一聲乾笑,並不作答,只是淡淡地道:“因此,你必須要在心中存留一分正氣,只有正氣仍在體內,再由精神力達至至高境界之人一誘發,由內而外,內外相兼,才有可能驅除你體內的魔性,否則單只一方面,是毫無用處,最多只能將魔性震壓於某一點,通過你與'毒尊'的比拼,我看血芝的潛力已經發揮得差不多,若是不及時停滯的話,很可能將魔性完全激活,致使神鐵不受控制,那便危險至極。”

  林峰淡淡一笑道:、“那有什麼方法可以製止呢?”

  付春雷沉吟了一會兒道:“問題是我們全都不知道神鐵到底能有多大的控制能力,否則就好辦一些了。”

  “這個的確是沒有人知道。”林峰平靜地道

  “只有一個預防的辦法,但也不是久治之法。”付春雷吸了口氣道。

  什麼辦法,不妨說出來看看”林峰飲了一口酒道。

  付春雷特杯中的酒一口飲盡,鄭重地道:“這叫'三針制功大法',是我這二十幾天在不斷地查翻醫書後才發現的一種奇法,它可以把一個人的功力限制在一個階段不再進步,但是自己也可以隨時解開這個禁制。”——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22:43
第九卷第四章醫道奇蹟
  林峰眼睛一亮,驚呼道:“世間竟有如此神奇之法?不知如何運行?”

  “你怕我會害你?”付春雷臉色微微一談道。

  林峰哂然一笑道:“我相信付前輩,無論從醫者之心來說,還是從你自己來說。你都不會害我,所謂醫者父母心,醫生的醫德最為重要,而前輩你,能稱之為神醫,醫德自然也是第一,害我那絕對是沒有必要的,同時我能過活到現在本就是你所創造的醫學奇蹟,你又如何會輕易來害我,我們更是無怨無仇,根本就不必擔心你會害我。”

  付春雷微微一頷首,歡暢地一笑,道:“你難道不知道你成了'天妖教'內堂副總管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武林”

  “哈哈,你似乎太單純了,'天長教'內堂副總管,想殺你的人幾乎遍布武林,你別看,在那大廳中所坐的那麼多各派人物,除'岳陽門'之後,或許還有那'萬宗堂'幾人之外,那些門派中人誰不想殺你而後快,只不過他們是不敢公開與'天妖教'作對,同時也對你的武功大感敬畏而已,否則早就有人向你那挑戰了,' 妖教'可以說是各派的世仇,只是因為眼下'天妖教'的勢力之大。沒有入能夠摸清楚,便多了幾分畏懼,你與'毒尊'之戰,與君情之戰,與黑白無常之戰和昨日的將江楓擊傷敗退,全都是'天妖教'在替你宣傳,才會以最快的速度傳遍江湖,使你的聲勢與日俱增,穩穩地成了年輕一輩中第一高手,且隱隱有逼各派掌門及'天長教'四大聖者之勢,江湖中近百年來像你這般崛起如此之快的年輕高手,達到你這般聲勢的絕無僅有,包括花無愧和杜門主。

  林峰不禁愕然。疑惑地道。'這有些不可能'他們怎麼會替我宣傳與君情和黑白無常之戰呢?那時候根本就和天妖教毫無關聯!”

  付春雷淡然。笑道:“這就讓我不得不佩服'天妖教'的手段了,他們似乎早就料到可以將你納入,'天妖教'在你與黑白無常第一次交手之時,他們便以最快最嚴密的速度將你的一切都進行了一次調查,第二此交手手之後,他們便開始準備對你作大肆宣傳,第三次交手之後,他們便開始向江湖大量宣傳你的事,到後來所遇到的一切,似是偶然實是必然”

  林峰大奇道:“第三次交手之後,他們難道認為我還可以活著嗎?”

  付春雷莫測高深地一笑道:“因為他們也知道我的隱居地點,只是進不了樹陣和石陣而已,但他們卻明白絮大哥絕對知道,只要是絮大哥所救,他們便有把握保你死不了。”

  “啊——”林峰一聲驚呼,冷冷地道:“你怎會知道得如此清楚?”

  林峰眼中邪光大盛,像兩道冰柱一般在付春雷的臉上。

  村春雷毫不為所動,平靜地道:“我知道你定會很驚訝,不過這並不是我所獲知的,而是杜掌門所說。”

  林峰霎時驚得目瞪口呆,喃喃地道:“是杜掌門所說,這怎麼可能?他如何會了解得如此清楚?”

  付春雷傲然一笑道:“你大小看杜掌門了,雖然他足不出戶,可是對武林中的事,無不了若指掌,否則,他根本就不配做'五魁門'的掌門,在天下至少有近百位好手在為'五魁門'作耳目,'天妖教'可以在各派中埋下臥底,難道'天妖教'中便沒有'五魁門'的臥底,因此,知道這些內部情況並不足為奇。”

  林峰立刻面色大變,心中魔氣上湧,激起滿腔的憤怒,狠聲道:那就是說'天妖教'對我所作的一切都只是預先設好的圈套,引我入網嘍?”

  “你為什麼便如此相信我的話。而不相信'天妖教'呢?”付春雷淡然地道。

  林峰冷冷地望了付春雷一眼,淡淡地道:“剛才那些武學論理難道不是杜掌門所說?”

  付春雷一愕,爽朗地一笑道:“你猜得不錯!”

  “那麼'三針制功大法'也定是杜掌門的傑作啦?”林峰冷冷地道。

  付春雷苦澀地一笑道:“不錯,在你和'毒尊'肖萬邪之戰後,他便專門用了十多天的時間,結合醫理創出了這種大法,我再用從純醫學的角度去考慮。這對身體並無害處,才敢來和你講,否則我也不敢拿你作實驗品。”

  林峰一口飲於杯中的酒,一陣歡快地大笑,只把付春雷也笑得有些迷糊。

  良久,林峰才收斂笑聲望瞭望不解的付春雷歡快地道:“想不到我居然能得到杜門主的關心,真是幸運之至,我相信他,絕對不會害我。”

  付春雷這才鬆了一口氣。

  “既然一切都是杜門主所說,那'天妖教'所設圈套自然不會有假。”林峰語氣一轉聲音比冰還冷地道。

  付春雷又是一陣莫測高深的笑。

  林峰不禁奇問道:“難道我說得不對?”

  “你所說的很對,正是他們設圈套等你入,那你打算怎麼辦?”付春雷淡淡地反問道。

  “我……”林峰竟一陣遲疑,想起花雅蘭那道不盡的溫柔和關懷,那若滔滔江水般的情意,那無盡的幽怨,誠摯的理解和體貼,他能怎樣?林峰不竟啞然。

  “其實這並不是'天妖教'教主和護法的主意。應該是花無愧之女所設。因此,杜掌門才會手下留情,讓她把你的根底全部查出來,當然這之中的原因,或許只有杜掌門才知道,杜掌門還對我說過,此女對你絕對沒有惡意,我也不知道他憑什麼有如此判斷,不過我很相信他的眼睛,他看一個人絕對沒有錯,包括你。”付春雷吸了口氣道。

  “包括我?”林峰不解地問道。

  “不錯,包括你,你別以為在'杜家莊'之時只有厲副總管對你有所注意,其實杜掌門對莊中每一個人的動態都清楚萬分,曾對你也作了一個細緻的考查,對你照顧有厲副總管的意思,也有杜門主的意思,否則以杜家莊高手如雲的情況下,怎會任由你來去自如地偷酒呢?正因為如此,厲副總管才未收你為弟子,他知道,杜掌門有想收你為衣缽傳人的意思,才會不收你為弟子。”付春雷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林峰不由驚得呆痴痴地不知道如何說話,心中更是充滿了說不盡的感激和慚愧與驚喜。

  若是在未離開杜家莊時聽到這一番話,那又會是一種什麼感受呢?想到這,林峰不由一陣疑惑,問道:“他已有君情這個大弟子和眾多弟子,又有杜威。何會想到我?”

  付春雷知道林峰不相信,笑道:“他那些弟子沒有一個不是嬌生慣養。沒有一個人可以真正的繼承衣缽,君情雖然聰明,但傲氣太重,未曾受過苦,少了一份對世人的憐惜之情,而杜威雖可是繼承衣缽,可他將來必須要持掌門戶,無法以自由身份行跡江湖,'五魁門'這些年來一直都不正面參與武林中的事情,若是有你這以自由身份的弟子在江湖中行走,則可以改變一下局面。”

  “哦……”林峰有一些明白,但仍有一些難以置信。

  付春雷對林峰的態度很滿意,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遞給林峰淡淡地道:“這裡有一封給你的信

  林峰忙接過信,一看,不由渾身一震,這筆跡林峰再熟悉不過,正是杜刺的手筆,當初林峰外出購物之時,杜刺曾開了幾張購物單給林峰,而林峰則出於一種崇拜,竟沒有將購物單扔掉,後來拿回來臨摹,竟可以仿出杜刺的筆跡,只是少了杜刺那種力透紙背的勁力和飄逸及自然灑脫之意,因此一見這筆跡,立刻便認出是杜刺的筆跡。

  信封上寫著四個字“林峰親啟”。

  林峰迫不及待地撕開信封。抖出那兩頁薄薄的信紙細看:

  觀汝平日之行,知汝正義未泯,魔毒猶未深,不無解也,唯隱憂於心之正氣,功力盛,則魔氣旺,而正氣弱,終有滅亡時,則神仙難挽矣,故吾思得一法,暫緩正氣被滅之速,望習之!

  西域之行,可往“獵鷹堡”,持此函找秀雲,告汝意,定可往矣,望速去也。

  杜刺字

  年月日

  林峰看後手不由顫抖了幾下,眼角竟滑落兩顆感激的淚水。

  “想不到杜門主對我如此關心,我卻還誤會了他。林峰仰天吸了口氣,喃喃地道,瞬即眼角又閃顯一縷堅定的神色

  付春雷這才真的鬆了口氣,道:“他還說,你不妨仍與花無愧之女合作,她絕對不會害你,不過叫你小心'天妖教”的兩位護法,因為杜掌門發現了'天妖教'中似乎有幾股勢力在排斥,為禍江湖絕不會是花無愧之女做的,可又叫你小心此女,她的心計之高實在叫人難以想像。”

  “這也是杜掌門所說?”林峰疑問道。

  “不錯,正是杜掌門所說,這其中原因我只知道一些。”付春雷吸了口氣道“什麼原因?”林峰窮追不捨地問道。

  “問題可能是出在二十年前花無愧之妻身上,那是一個天下間無論是誰都會為之傾倒的美人,她叫石小鳳,此女不僅美艷絕倫,其心智也是罕見,不過其人卻極為善良、寬厚,據說她愛上了杜門主,在此同時,苦戀她的人還有花無愧、杜總管和厲副總管,而杜掌門因兄弟之間的感情難以解脫,又早有婚約,不得不與門主夫人結合,而使兄弟三人的感情得以存在,石小鳳是天下罕有的奇女子,卻因寬厚、善良,對於自己想得到的東西也不像一般人那樣,不擇手段去奪取,但在她的心中從此便植上了陰影,萬般心灰之下,便嫁給了花無愧,但卻以花無愧率'天妖教'退出江湖為條件,花無愧對石小鳳是愛極,毫不考慮地便使'天妖教'退出江湖,自此後,江湖中便再也沒有石小風和花無愧等人的消息,厲副總管和杜總管也心灰意冷,便也從此單身一人,而花 無愧之女便活脫脫是當年石小鳳的兒身,甚至連性格都差不多。想來,杜掌門、杜總管便是因此才會如此相信她不會害你。”付春雷一片嚮往之色地娓娓道來,眼神中充滿了一片溫柔而懷念之倩還夾雜著幾分傷感、哀痛。

  林峰當然沒有註意到付春雷的異樣,因為他正在想著花雅蘭他從來都沒有過如此深地去想一個人,連杜娟也不曾如此想過,因為杜娟在他的心中有些像個神,而花雅蘭卻是如此現實體貼,包括那種讓人心醉的溫柔,無論自己說什麼,她都能理解,無論做什麼,她都會理解,還有那深沉的智慧,欲語又上的幽怨,似海的深情,卻又對自己思念別的女子不加責怪,反而予以理解,這是何等情懷?這是何等體貼?林峰想痴了,痴癡呆呆地連杯中的酒全都溢出來都不知道,仍在往溢酒的杯子中倒酒目光定定地看著桌上的菜,但卻看到的只是一個俏麗無比讓人心醉的面孔,是杜娟,卻又似是花雅蘭,亦或兩個都不是,而是石小鳳“啊——”林峰一聲驚呼,因為冰涼的酒水把褲子都濕透了一下子涼醒過來,不由得望望灑了一地的酒水尷尬地一笑。

  付春雷從回憶中醒來,見到眼前的情境,不由得淒然一笑,然後長長地嘆了口氣,有說不盡的淒涼。

  林峰正想疑問,卻見付春雷又從懷中取出幾張紙,上面畫了幾幅圖畫,遞給林峰認真地道:“這便是'三針制功大法'圖樣。”說著。又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子慎重地道:“這裡有三根金針,長短不一,粗細各異,正是那'三針制功大法'相配合而製的金針,這些針所刺入的穴位及尺寸不能差上毫釐,否則將是不可想像,這上面所說的穴位並不是難插,你可以自己動手插上去,也可以自己取下,取下之後,十個時辰之內仍有效,使你的功力始終只保持現在這個樣子,不會再去激發'魔道血芝'潛力,只要當你解除體內的魔毒之後,也便無需再以此大法自製功力了。”

  林峰小心翼翼地接過紙圖和小盒子,道了聲“謝謝!”

  付春雷淡淡地一笑,仍有些淒苦地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林峰也痛快地飲著。

  “我聽說,此去西域,要經過很多地方,有很多猛禽惡獸出沒,想來你必須學習使用弓箭,以防萬一。付春雷低聲囑咐道。

  “學習弓箭?”林峰愕然道。

  “不錯,據我祖父說,當年去西域;根多地方需要用弓箭才有效,因此,他也是在西域才練得一手好箭法,我這裡將箭法的幾個要點和重要角度。畫了幾幅圖和註釋了一些,你不妨拿去參考參考,而'岳陽門'中的箭術好手很多,大可以向他們學習一些。”付春雷平靜地道,並從衣袖裡拿出一捲紙,遞給林峰道。

  “謝謝命輩關心。”林峰誠懇地道。

  “哈哈,我還希望下次再來個預先支付一些上等矛台呢。”付春雷笑道。

  林峰也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當林峰和付春雷來到大廳之時,那些人早已醉態可掬,唯有付潔瓊和宗定邦兩人的場面有些尷尬,宗定邦坐也覺得不是,不坐也不是。連吃菜都變得無比秀氣,皓月看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只逗得付潔瓊也抿口低笑,而宗定邦更是陪著乾笑,傻痴痴的樣子,更逗得皓月和付潔瓊笑得花枝亂顫。

  此刻林峰出來,使若遇到了救星一般。忙立身向林峰和付春雷問好,付潔瓊也是歡快不已,而皓月卻將剛才之事嘰嘰喳喳地講給林峰聽,只羞得宗定邦要找個地洞鑽,而付潔瓊也不禁俏臉微紅,林峰和付春雷卻好笑不己。

  這一頓酒直喝了一個多時辰,有的人早已中得趴在桌上,林峰與付春雷也微有醉意。

  林峰便休戰不喝,卻去找到風破天,要風破天教他箭法,風破天起先以為林峰說笑,可在林峰一路硬纏下,且把付春雷箭法精要給他一看後,風破天這才知道林峰所說不假;於是便照著付春雷的箭法精要——演示了一遍,並細細講述,說到精妙之處連自己也覺得痛快不已,對付春雷的箭法更是佩服得很,同時也將自己箭法上的一些精妙之處毫不保留地給林峰演示、講解,並讓林峰照學,不時糾正林峰的錯誤。

  林峰雖然喝得醉醺醺的,但心頭卻明白得很,同時對新東西好學如狂,且絕對的認真,對風破天的指點一絲不苟地改正,直叫風破天佩服不已。這才知道林峰那一身深不可測的武功得來並不是偶然,就憑這不恥下問和嚴謹的態度,便足以使一個人練好武功。

  林峰本身有深厚的武學功底,又肯認真學,在風破天的認真指點下,很快便掌握了箭術的技巧,加之眼力和功力之到位,幾乎是百發百中,又將風破天所講的回勁、虛勁等靈活運用,竟使得一手好連珠箭,進展之快叫風破天咋舌不已林峰則更是有些樂此不疲,風破天走後,獨自在廣場上練習,自有“岳陽門”弟子為他拾箭,練過死物,又練活物,飛銅錢等,最後乾脆練習馬射,騎馬射箭,不斷地自行體味箭術的精義,從馬上試著各種角度發箭,開始總是掌握不到手感,後來經過近半個時辰的練習,終於找到了一些竅門,再練習半個時辰,已能夠若平地上徒步射箭一般,可以配合馬兒的行動,從各個不同的角度放箭,只看得很多武林人物叫好不已,皓月更是拍手稱歡,不過能夠仍在觀看的人卻是很少,因為大多數已醉得不省人事。

  “不歸夜”雖然是好酒,好酒最易醉人,所以能夠觀陣的沒幾人,江陵的知州大人卻沒有全醉,對林峰的箭術拍手最歡,但林峰旁若無人地練習著,直到夜色漸深,才收住大弓,不過一個下午卻拉斷了三張大弓。“岳陽門”弟子驚異不已。

  當晚林峰便宿在“岳陽門”長江分舵之中,屬貴賓級人物,所住之處極為豪華舒適,但林峰卻習慣於練功,自然是練習“三針制功大法”,同時也在思索今日自己動手之時的心得。這是林峰習武的最重要經驗,當然不忘讓皓月練功。

  當付潔瓊脈脈含情地與付春雷來找他時,他也只是極為自然地面對,他心中根本就沒有對付潔瓊有絲毫雜念,後來宗定邦也來找他聊天,眾人的話才多了起來,付潔瓊也一改常態,和宗定邦居然也能聊幾句,於是很晚才各自休息。

  第二天一早,潘古閣帶著客光煥發的刁夢珠來向他問好。

  林峰則是歡快不已。暗自為習夢珠高興,不過卻已準備趕回到新鄭。

  在刁夢珠、潘古閣的陪同下用完早膳,依依不捨地告別,臨行之時,風破天卻送了一張鐵胎強弓,可承受五百石的力量,林峰自是喜不自勝,背上“岳陽門”弟子為他準備的四筒勁箭,幾乎成了個兵器架,眾人看後好笑不已。

  林峰只得將四筒箭叫汪策背上三筒,卻不想乘車去新鄭,那樣將會使速度大減,於是三人便乘三匹馬,在刁夢珠的眼下消失。

  皓月卻不會騎馬,未曾跑出幾百米,已嚇得哇哇大叫,林峰只得將皓月提到自己馬上,那匹健馬便由汪策帶著,一行人向北方馳去,取道紳樣。

  路上邊行,邊教皓月騎馬,行過兩天才到紳祥,換過幾匹馬後,皓月已經可以自己控制馬兒的行速,歡喜得不得了,甚至不怕疲勞——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22:43
第九卷第五章無武之道
  林峰一路上不斷地練習“三針制功大法”和箭術,卻不去修習內功,這樣只在招式和動作方面求迸展,比較難一些,不過對厲南星的話卻有了些了解。

  “你應該忘記的,全部都忘記,忘記一成便有一成的收穫,忘記三分則有三分的效果,全部都忘記,幾乎便算修成了正果。”林峰常在叨唸這句話,他在與江楓相鬥之時,似乎找到了一點這種感覺,可是那隻是瞬間的事,後來卻難以明白那種感覺緣於何處。

  林峰教導皓月並不差,死教硬磨,常以教些雜藝和易容術讓她調節一下心情,他知道小孩子心性,不能大將她的個性局限死了,如此一帶使皓月學起來事半功倍,進展異常迅速,同時也常由汪策與之對練,雖然每一次皓月都是敗,但林峰卻讓她鬥志高昂無比,而且每一次相鬥,林峰一定要皓月說出自己的幾處不足,讓皓月在情不自禁間養成了一個總結經驗教訓的好習慣。

  偶爾,林峰還會叫汪策不要以功力相比,以招式對陣,皓月卻差點得勝,使得皓月歡快不已,練功勁頭更足。

  三人一路行了十多日,終於趕到新鄭,路上雖多有關於神偷門大寶藏之談,不過林峰卻並不在意,也有談到林峰打敗江楓之事;只是打敗秋永昇之事。卻仍未曾聽到,或許消息傳播得沒有林峰的行程快。

  來迎林峰的是馮過客和孫愛人。

  在林峰大感奇怪之時,馬車已駛入了一座王府別院,是花雅蘭住的,氣派之大比“新月府'有過之而無不及。

  林峰從車上下來,已是院中,唯有皓月從身後車上跳下來,見馮過客和孫愛人。

  “聖姑在哪裡?”林峰淡淡地問道。

  “聖姑此刻在副總管的住房,屬下這就帶副總管去。”一位俏麗的丫頭忙過來恭敬地道。

  林峰冷冷地打量了院子一眼,對皓月道:“你先跟著馮先生一起,待會再由馮先生送到我那裡去。”

  “是,副總管!”皓月很乖巧地改個稱呼道。

  林峰滿意地一笑,轉身便和那俏丫頭向東廂房走去。

  穿過幾叢修竹,彎過幾座假山,再走過一道曲橋便見修竹、蒼松之間,一紅簷翠柱的雅閣隱於其間。

  “這便是副總管的住處,聖姑正在為副總管整理房間、'那俏丫頭聲音之中也露出一絲不解的驚異。

  林峰驚問道:“你說聖姑在為我整理房間?”

  那小丫頭見林峰神色古怪,心下有些害怕,急忙道:“囑下和茶花正在整理,可是聖姑卻說我們整理得不好,一定要她親自整理,還把我叫出去接副總管,茶花也給叫出去,我們沒辦法,只好由聖姑安排,屬下本來想再叫別人來整理,可一想,沒有人比我們更擅於整理房間的,只好不再叫了。”

  林峰心頭立刻湧起萬丈波瀾,說不出是感激,是愛憐,還是……想起花雅蘭那如天仙般絕麗無端的俏臉,難以掩飾狡黠而熱切的眸子,和比春水還動人的溫柔,林峰不由加快步伐,向屋中走去。

  “副總管好!”又一名俏丫頭見到林峰陪著那小丫頭一起走來,立刻知道是副總管,便嬌媚地低低地問好。

  林峰微微地點了點頭,便大步跨入大廳,見一間房中仍傳來一聲聲搬東西的響聲,急切地推開虛掩的房門,不由得眼睛有些濕潤地直立在門口,立成了一塊塑像。

  房間內正在擺弄著書桌的花雅蘭,額上微微滲出細細的汗珠,彎曲著的腰,聽到一聲門響,忙直了起來,扭過臉來,見是林峰,不由得羞澀地一笑道:“你看我佈置得好嗎?”

  林峰拖著沉重的步子,緩緩地來到花雅蘭的面前,眼中盡是如水的柔情和憐愛地望著她,似在看一件夢想中的瑰寶一般。

  花雅蘭不由得羞澀地低下頭,不敢看林峰那燃燒著無限愛意的眼睛。

  林峰用激動得顫抖的手沉重地搭在花雅蘭那比他低上兩拳的圓潤的肩膀,以似夢一般低泣的聲音道:好,只要是雅蘭動手佈置的什麼都好,只是,叫我如何才能感激雅蘭呢?”

  花雅蘭低頭,撫弄著自己的衣角,微弱地道:“雅蘭不要你感激。”

  林峰以一隻手緩緩地抬起花雅蘭的頭,使兩人能夠相互正視。

  花雅蘭順從地抬起頭,臉色一片嬌紅,柔情萬縷地望著林峰的眼睛,似嗔似喜的表情,讓林峰升起了無限的愛憐。

  林峰想到付春雷的話,花雅蘭完全繼承了石小鳳的個性,對自己所愛的東西絕不會不擇手段去獲取,不由得想到她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禁緩緩地低下頭,輕輕地吻在花雅蘭的櫻唇之上。

  兩人同時一震,但卻沒有分開,林峰變得無比的狂熱,雙手緊摟著不多半點餘脂的腰身,而花雅蘭則熱烈無比地回應著,那若蓮藕般瑩潤的玉臂緊攬著林峰的脖子。

  天地同時停止了運行,驕陽頓時失去了光芒,兩個人同時醉了,醉成一片美妙的溫情世界中。

  沒有了天地,沒有了房舍,沒有了桌椅,也沒有了太陽,同時也沒有了人,連自己都消失在自己的思想裡,有的只是春水一般的柔情與狂熱 比的愛意。

  像火山噴發一般狂烈,像奔湧的潮頭一般澎湃,像……所有的東西都不像,這是愛意,這只是柔情,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比擬的愛意和柔情,林峰醉了,醉在花雅蘭溫柔而又狂熱的丁香上,花雅蘭也醉了,醉在林峰溫暖而有力的懷抱裡。

  兩人拼命地吮吸著,像嬰兒在尋找乳汁,天地間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什麼名和利,什麼仇和恨,全都滾得很遠,虛曠的宇宙空間裡唯有兩顆緊密結合在一起;充滿柔情和愛意的心。

  沒有人可以分開他們,軀體已只不過是空虛的,兩人的靈魂早已飛升了一個美麗而虛幻的世界,像是在夢中,像是在仙域,沒有人能夠形容那種美妙的意境。

  林峰和花雅蘭腦中所有最美麗的詞語加起來,也不夠形容這美麗意境的萬一。

  良久……良久……良久……也不知過了多久,大概是呼吸不通暢,兩人才緩緩地分開,分開。

  兩人臉上都綻出了一片歡暢的艷紅,兩人的眼中都露出讓對方心醉的柔情林峰沒說話,花雅蘭也沒說話,再也沒必要說話,說什麼話都是多餘的。

  花雅蘭輕輕地將頭靠在林峰的肩上,是那樣酣暢,是那樣溫柔,是那樣嬌豔,是那樣迷人,但林峰沒有看,他無需看,只用心感便可以深刻地體味到花雅蘭那顆狂蹦的心中有多少美麗,有多少深情,有多少滿足和欣慰……林峰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做了一個甜得人不願意醒來的夢。

  靜靜地,靜靜地,兩人就這樣相擁著不知道有多久,兩人心中都充滿著幸福和滿足,這是一種超脫肉慾的愛,至高無上的愛,是那樣完美。

  兩人心中沒有絲毫雜念,只是靜靜地感受著這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覺。

  良久……良久……也不知又過了多久。

  林峰溫柔地道:“雕蘭,我這是在做夢嗎?”

  花雅蘭雙手緊抱著林峰的肩頭,張口輕輕地咬在林峰的肩上,然後低低地道:“你痛嗎?”

  林峰深情地望瞭望花雅蘭那如秋水般的眸於微微地點了點頭,道:“不是夢,雅蘭是否知道我現在真的是愛上你?”

  花雅蘭淡淡地露出一個幸福而滿足的笑意,溫柔地道:“你早就愛上雅蘭了,只不過是因為有一個三小姐杜娟,才使你不敢承認愛的事實,雅蘭也早就深愛上了你,但我並不想你忘記杜娟,否則你對她的宣誓豈不是成了笑話,因此雅蘭並不想為難你,才不斷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不過此時,我好高興,你終於肯接受雅蘭了。”

  林峰心頭一陣感動,輕輕地愛撫著花雅蘭那如瀑般飄灑的秀發,愛憐地道:“難道雅蘭不覺得委屈嗎?難道雅蘭不覺得不公平嗎?”

  花雅蘭仰起頭溫柔地註視著林峰,灑脫地一笑道:“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不過難蘭並不覺得這樣叫不公平,也不會覺得委屈,愛本來都是非常公平,非常美好的,只要你愛我,而我愛你,便不再重要其它,愛是在於其真誠,而不是在於其多少,林峰明白嗎?”

  林峰不由愕然,又輕輕地吻在花 蘭的秀目之上,再抬頭深深地吸了口氣,溫柔而深沉地道:“我從來沒有聽到過似雅蘭這般將愛道出來的,愛是重在真誠,而不是在於多少,多麼美的說法,雅蘭使林峰汗顏了。”

  花雅蘭輕輕地推開林峰,輕柔而優雅地道:“那是因為你懂得雅蘭的心。”

  林峰望瞭望花雅蘭那真摯而美麗的臉龐,不由得苦澀地一笑道:“雅蘭總是最善解人意的,有時候,我真懷疑這一切是不是夢,從雅蘭無緣無故地將我提升為本教內堂副總管之時起,我都以為我是做了一個很美的夢,而雅蘭則比夢更不真實,讓我感到害怕,害怕這樣下去,有一天雅蘭不在了,我會是怎樣的境況”

  花雅蘭歡快地一笑道:“你不是還有杜娟嗎?”

  林峰神色一肅,摟著花雅蘭的肩,並坐於床沿,嘆了口氣道:“雅蘭知道我永遠都無法忘記她。”

  花雅蘭淡淡一笑,頭枕著林峰的肩,溫柔地道:“林峰不必忘記她,忘記了她,便不會是林峰,也不是雅蘭所喜歡的人,我不在意你和她會有怎樣的發展,只要你不要忘記雅蘭就行。”

  林峰低聲怨道:“雅蘭喝一點醋好嗎?這樣會把我寵壞的,也會讓林峰心生歉意。”

  花雅蘭開心地一笑道:“可是雅蘭全都是真心的,不會說謊,因為我見過杜娟,雖然她未曾見過我,從那一刻起,我便知道,見過她一回的男人。這一生休想忘記她,而你卻是愛上她,也就是從那一刻起,知道這一生無論如何對你改變,除非你變成了白痴,否則絕對忘不了她,若是雅蘭讓你忘掉她,那是雅蘭大小看人了,也太小看我自己了”

  林峰這才露出了笑臉,輕撫著花雅蘭比玉還光潔的臉,低低地道:“雅蘭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女子,也是最有想力的女子,林峰的每一個心裡話 被你算得精確無漏,因此林峰只好成為你的俘虜嘍”

  花雅蘭歡快地在林峰臉上輕輕地吻了一口道:“那是因為雅蘭真心愛著你,只要你高興的事,我都會樂意的,雅蘭也是你的俘虜。”

  林峰深情無比地再次吻在花雅蘭的櫻唇之上。

  花雅蘭“嚶”地一聲軟倒在林峰的懷中。嬌羞地閉上了美目。

  良久,二人才緩緩地分開。

  “阿峰,我好高興!”花雅蘭歡快地柔聲道。

  林峰輕輕一震,驚問道:“雅蘭叫我什麼?”

  花雅蘭瞪大一雙美目。溫柔地道:“我叫你阿峰,你不喜歡嗎?”

  “我喜歡,只是好久都沒有人如此叫我了。”林峰有些神思地道。

  “那我從今往後便如此叫你,好嗎?”花雅蘭無比嬌柔地摟著林峰粗壯的腰肢道。

  “好,我當然高興,對了,這可是王府別院?”林峰驚疑地問道“不錯,威武郡王其實是我舅舅,我從小便在王府中長大,除了教中身份高的諸人之外,根本就不知道我便是教中聖姑,本來我都是以斗篷掩面。除了是見你之外,包括那些親兵在內。”花雅蘭淡淡地道。

  林峰大為驚愕道:“這怎麼可能?”

  花雅蘭哂然一笑道:“我只知道你很難相信,其實,那次在洪湖邊,都是我有意安排的,難道你就不懷疑嗎?其中有幾處破綻的,你就沒有發現嗎?”

  林峰早聽付春雷說過,並不驚異,不過此刻有花雅蘭親口說出來,倒真也讓他吃了一驚,心中暗自感激不已略一思索道:“雅蘭是不是開始聲稱是為查岳陽門之事,而後來卻並未著手為破綻?””

  花雅蘭淡淡地點了點頭道:“這是其一!”

  “我還懷疑莫死哭為何會先行化妝成店小二,卻又不下毒制服'洪湖幫'的人,相信雅蘭早就知道那是'洪湖幫'的產業?”林峰思索了一會道。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原來早就在懷疑人家,卻也不說出來。”花雅蘭嗔道。

  林峰苦澀地笑了笑道:“我能夠對雅蘭說嗎?一想到雅蘭待我如此好,而我卻仍在懷疑她,這多麼卑鄙的念頭,想一下都讓我臉紅,哪裡還有勇氣說。”

  “油嘴滑舌,盡會哄人”花雅蘭伸出玉指在林峰額頭一點,媚笑道。

  “雅蘭呀,要是我們倆一起走到大街上去,你猜,我會給那些男人的口水給淹死?連我自己都有掉口水的想法。”林峰深情無比地望著花雅蘭,笑道。

  “林峰的情話,為何會如此幽默,讓人心醉!”花雅蘭有些癡情地道。

  林峰溫柔地一笑道:“因為雅蘭已變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你知道我有多感動嗎?雅蘭對我連一絲都沒有隱瞞,其實,雅蘭的佈局我早就知道。”

  “啊——”這次輪到花雅蘭驚訝了。

  “我之所以能這麼快的成名,且入'天妖教全都是雅蘭的功勞,我早就知道,雅蘭心思之細密,計劃之久遠的確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我真不敢相信世間竟有雅蘭這樣厲害而又讓我心醉的女孩。”林峰毫不掩飾地道,感情深摯而誠懇。

  花雅蘭臉色微微一變,驚訝不已地道:“你是怎麼會知道的?我還未曾對你說呢?”

  林峰微微一笑道:“雅蘭調查我是從第一次與黑白無常交手之後開始的,宣傳我卻是從第三次與黑白無常交手後,至於洪湖邊的一戰,只不過是雅蘭所設的一個美麗而真實的陷阱而已,但我相信雅蘭絕對不會害我。 ”。

  花雅蘭簡直若怪物一般地看著林峰,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目中的驚訝和難以置信。

  “雅蘭可知道杜刺早已發現了你的行動,若不是他故意給你機會,你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我的底細,這一切也是他叫人轉告給我的,我並沒有背叛雅蘭,心中更感激雅蘭,他也沒有害雅蘭的意思,因為他從你身上想到了你母親。”林峰深沉地道。

  花雅蘭臉色大變,道:“你一切都知道了,你為什麼還要如此對我?”

  林峰苦澀地一笑道:“但願我能知道,就算雅蘭不說出來,我也會真心喜歡雅蘭的。這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你,因為從一開始,雅蘭便對我特別照顧,可雅蘭現在卻全部都告訴我,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條命能值幾個錢,我願意為雅蘭去死,若有任何人想傷雅蘭,我第一個便會要他的命。”

  花雅蘭心潮也有些澎湃地道:“雅蘭不要你為我去死,我要你為我好好地活下去。”

  林峰輕輕地摩挲著花雅蘭的秀發,嘆了口氣

  “你是在想杜娟嗎?”花雅蘭低低地泣語道。

  林峰又深深地吸了口氣之“我的心思總瞞不了雅蘭,雅蘭怪我花心嗎?不明白為什麼,我無論如何都忘不了她,此刻我甚至還在想如何能夠得到她,嘿,看來,我真是大鄙薄和自私了,不過,我也不知為什麼,連這些話也不想隱瞞雅蘭。”

  “那你此刻心裡是否有我呢?”花雅蘭雙目中射出幽怨之色道“有,我是由雅蘭想到三小姐的。”林峰堅決地道。說完竟“啪”地一聲,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花雅蘭驚問道:“你這又是為何?何必要折磨自己呢?”花雅蘭憐惜地摸了上那五根清晰的指痕。

  “有時候,我真恨自己不能夠把心掏出來洗掉過去的往事,這樣就可以好好地愛雅蘭一個人了,可是這又是不可能,我只好打自己了。”林峰有些傷感地道。

  “我不要你以後再這樣折磨自己,我知道,你並不是屬於雅蘭一個人的,你為何不可以同時愛上兩個人呢?我不會介意的,真的,只要你心中仍愛著我,便已經足夠了?”花雅蘭溫柔地摟著林峰。頭靠在林峰的肩上,似夢一般吃語道。

  林峰心神不由得大震,情不自禁地摟緊花雅蘭的嬌軀,只能低低地道:“雅蘭呀雅蘭,你為何對我如此好呢?我情願你對我多下禁制,對我兇,對我發脾氣,那樣,我的心或許還不會感到落不到實處,你可知道,正因為我摟著你,雖然感覺實在,仍然感到只是一個夢,因此,我的心便會想到三小姐,她在我,心中似是一個神,卻仍然有一種實在的感覺在其中,雅蘭為何會如此地對我呢?”

  花雅蘭依然是溫柔地道:“雅蘭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你的一切在我的眼中是那般完美,雅蘭又如何可以怪你呢?”

  林峰一陣苦笑,心中卻有說不出的感動,卻絲毫沒有半絲衝動,這讓林峰都感到奇怪,想到見著柳春花之時的情景,不禁苦笑得更甚,在心中竟擱下了一種若對她侵犯會是對不起她的感覺。

  “阿峰在想什麼?”花雅蘭一臉真純地望著林峰微微地道。

  林峰不禁面色一紅,忙道:“我在想,雅蘭是如何讓別人難以見識你的真面目!”

  花雅蘭一聲嬌笑道:“我知道阿峰很難相信我辦得到是嗎?”

  林峰不禁點了點頭,凝望花雅蘭無與倫美嬌俏的面容,期待著花雅蘭的回答。

  花雅蘭淡淡地一笑,抽出一隻手,緩緩地從袖中掏出一塊可以折疊的斗篷嬌聲道:“便是這個斗蓬,在我到洪湖樓上去之時,我在上樓口之時便取下了斗篷,而樓下的弟子並不能見到我的真面目,每當我進入你的房間之時,我便會摘下斗篷,而走出去之時,則以斗篷相戴,有的時候,由素心和素鳳代我處理一些事情,也便並無人知道,那次船上所駐的倒的的確確是官兵,而不是教中弟子,這個你想不到吧?”

  林峰不由大愕,驚得目瞪口呆,旋又轉為苦笑道:“我不知道這是有幸亦或不幸,雅蘭對我如此關愛。”

  花雅蘭倒在林峰的懷中笑得輕輕顫抖。

  林峰環眼望瞭望房中的景象,見佈置得無比典雅和協調,心頭不禁暗讚花雅蘭蘭心蕙質,很懂情調,但想到即將西行。心中不由暗暗心傷,於是有些黯然地道:“雅蘭,我決定將教中這近一段事情完結後,便去西域。”——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22:44
第九卷第六章破魔之法
  花雅蘭輕輕一震,幽幽地望了林峰一眼,有些傷神地道:“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林峰心中不由得浮現出杜娟那讓人心醉的面容,'獵鷹堡之行,獵鷹堡之行'林峰在心中暗自叨唸,便可以見到杜娟了,心頭不由得一陣躁動。

  “阿峰,你怎麼了?”花雅蘭輕輕地搖著林峰低聲問道。

  林峰心下歉然,暗罵自己為何總忘不了杜娟,卻不好說出來,只好輕輕一嘆道:“你不能去,你一走,教中事物將再也不會受控制,那是難以想像的後果,因此,你必須留在教中,到了西域,我會盡快趕回中原。”

  花雅蘭也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淡淡地道:“可是我仍沒有找到可以帶路的人,你又路途不熟,這一路卻如何是好?”

  林峰傲然一笑道:“這不用擔心,我自會處理,現在便是要處理好教務,我體內的魔毒不除。始終不能使自己的武學再有突破,就算能再有突破,只會使魔毒發作,因此,我必須要先去解除魔毒。”

  花雅蘭一愕,擔心地道:“那要不要不去總壇,而先去西域之後再回教中?”

  林峰自信地道:“只要不是聖者和護法出手,除教主之外,其他人還不放在林峰的眼中。”

  花雅蘭神色一緩,溫和而歡快地道:“我相信你。”

  林峰也歡 地拍了拍花雅蘭的肩膀,笑道:“雅蘭放心,只要是有誰敢來自動挑戰,那他只有死路一條,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本副總管絕對是沒有人可以替代的。 ”

  花雅蘭溫柔地靠在林峰的懷中,感到心中無比踏實“雅蘭,什麼時候可以帶我進總壇?”林峰輕聲地問道。

  “明天便可以去,你先好好休息一下,趕了這麼多路也夠辛苦的了!”花雅蘭若溫柔的小妻子一般輕聲道。

  “好吧,那我便先行休息了。”林峰應聲道。

  “我先叫茶花為你送來飯菜再說。”花雅蘭欠身而起,溫柔地道。

  林峰戀戀不捨地放開花雅蘭的小手,讓她徑直而去。

  林峰也欠身而起,心頭有一種濃濃的失落感;卻又不知道失落了什麼東西,只好在房間裡緩緩地走了一圈,望望花雅蘭精心的佈置,再望望那衾被,心頭不由一陣溫暖。

  這真的像個家,在林峰的心中有一個感覺,又緩緩地步入廳中,名家的字畫,掛得滿牆熱鬧,幾張紅木桌椅。也同樣很雅緻,地上全都已鋪上了猩紅的毛毯,幾根巨大的紅燭,豪華之極。這些林峰剛進門之時,並未曾發現,可此刻看起來卻是如此的溫馨。

  林峰又信步走出大門,兩名俏麗的丫頭立於門外,欠身恭敬地行了個禮,溫柔地道:

  “公子好!”

  林峰一愕,才發現這並不是剛才那兩個丫頭,顯然乃是懷安王王府的丫頭,而非“天妖教”中人。

  林峰淡淡地點點頭,緩緩地行至曲橋上的小亭之中,坐在那擦得幾乎一塵不染的石礅之上,憑欄俯望河中的游魚。

  水很清澈,可以看見河底那有些泛白的沙石、水草。大小魚兒歡快地游著,這已是春天了,林峰在杜家莊之時,最愛以眼神緊盯著一條魚,那可以練習眼睛的靈活度,也可以得到一種超乎世俗的自然之樂,不過此時,林峰的眼力更是精銳無比,看著水中的情境的確讓人心曠不已。

  在小河之邊,植上了兩排垂柳,此刻柳樹已在吐著嫩綠的芽兒,也有一些細小嫩綠的葉子,千萬條柳枝纏雜在一起,已經可以看到那可愛的綠色。

  業下已是午後,太陽也微微有些偏斜,將垂柳的影子映在河中,便若對鏡梳妝的女子,另有一番動人的感覺。

  有腳步聲驚醒了沉醉的林峰,林峰緩緩地扭過頭,卻見皓月歡快地蹦了過來,小臉紅撲撲的,顯得異常可愛。

  “大哥,你用過午膳了沒有?”皓月天真而又關切地問道。

  林峰心中一陣憐愛,只微微笑了笑,搖了搖頭。

  “皓月去為你端。”皓月轉身就準備離開。

  林峰不由微微笑道:“不必了,已經有人去為我端了,你看,那不是來了嗎!”

  皓月果然停下腳步,望瞭望正踏步而來的風姿綽約的俏丫頭,忙跑到林峰的身邊。

  林峰淡然一笑,問道:“你吃過了嗎?”

  “皓月吃過了,馮老師對我很好。”皓月天真地道。

  “副總管,請用午膳。”那悄丫頭輕柔地道。

  林峰望瞭望盤子中那酒壺一眼,微微一笑道:“放在廳中的桌上吧,我會來吃的。”

  那俏丫頭恭敬地應了聲“是”便向廳中走去。

  “聖姑沒有來陪你嗎?”皓月奇怪地問道

  林峰望著皓月一臉天真,不禁啞然失笑道:“她剛走!”心中也不由升起一種甜蜜。

  皓月這才恍然,歡快地向林峰迴報剛才的事,“馮老師說皓月進步很快。”

  林峰笑問道:“皓月真的有進步嗎?”

  “我,我不知道。每一次,老是我打輸了!”皓月不禁有些疑惑地道。

  林峰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皓月更是不解,疑惑地望著林峰,低聲問道:“大哥,我真的有進步嗎?”

  林峰不禁撫著她的頭笑道:“皓月是聰明孩子又肯用心學,當然有很大的進步嘍,要知道人家練了幾十年,而皓月才練了一個月,要是再和你那小公子打架,保證可以將他打得滿地爬,說不定還能夠把你那周老爸也打得滿地打滾呢。”

  皓月不由得露出嚮往之色,好像真的在考慮怎樣回去教訓那幾個人一頓似的。

  林峰不禁大為好笑,質問道:“看你樣子,似乎是想回周家莊亂打一通是嗎?”

  皓月不禁不好意思地一笑,撒嬌道:“我只不過是想回家把那個大公子揍一頓而已,又不是想把整個莊子都弄亂。”

  林峰又是一陣大笑,扶著皓月的肩膀,笑道:這有什麼分別,莊主肯定不讓你打他兒子,那些護院肯定不讓你打他莊主,這一個接一個,你不打倒他們,休想把你那個大公子接一頓。”

  皓月不由得微微吐了一下小舌頭,面帶頑色地道:“那皓月可打不了那麼多人,大哥幫不幫忙?”

  林峰又好氣又好笑地道:“你休想大哥幫你對付那些沒用的人,這麼一堆廢物,也要大哥出手,那不是讓大哥大沒面子了,因此你要好好練功,將來再多一倍人,也不用怕他”

  皓月不禁傻傻地一陣笑,狡黠地道:“我不打他們不就成了”

  林峰不禁呆了一呆,假怒道:“你想偷懶不練功?”

  皓月不禁一陣懼意,忙摟著林峰的腰身,小腦袋靠在林峰的身上,撒嬌道:“大哥的吩咐,皓月一定聽,當然不是想偷懶了。只是有時候累,大哥就不要讓皓月練了,行嗎?”

  林峰心中好笑又是憐惜,仍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道:“越是累越要堅持下去,這正是考驗一個人的時候,若是連累都熬不過去,那怎麼能練得好武功呢?大哥也知道你累,不過習慣了便好了。想一想,要是別人和皓月打架,別人累了還要打,而皓月累了卻越打越不想打,那你肯定會被打得爬,因此,練武不能怕吃苦,照我教的方法練下去,不出兩年,皓月定可以打敗汪策,到時候恐怕馮老師也會怕你三分。”

  皓月歪著腦袋疑問道:“真的嗎?馮老師那麼厲害!。

  “你以為皓月就不厲害嗎?不要怕,怕便打不過別人,只有讓別人怕你,才可以很容易打敗別人。”林峰安慰道。

  “皓月知道。”皓月乖巧地點點頭應道。

  “知道就好”林峰欣慰地點了點頭道。

  “副總管,聖姑叫屬下轉告你,希望你好好休息她便不再來打擾你了,明日她會來找你的、'那俏丫福了一福,溫順地道。

  林峰一愣,心中微微感到一陣失落,微微一頜道:“轉告聖姑,叫她放心!”

  “是,屬下先行告退了!”那俏丫頭甜甜地應了聲,緩緩地退下。

  皓月卻望瞭望那俏丫頭離去的背影,又望望林峰有些不明所以,但卻只是乖巧地退至一旁。

  林峰立身而起,緩緩地行回房間。

  那兩名俏婢微微鞠身。

  林峰淡淡地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奴婢夏蓮!”那稍高一些的俏婢低著頭應道。

  “奴婢秋菊!”那皮膚粉白的俏丫頭微微應聲道。

  “奴婢二人是專門侍候公子爺,公子爺有何吩咐喚奴婢就行了。”兩位俏婢同時道。

  林峰微微點了點頭,道:“你們去為她準備一間間,和我的房靠近一些。”

  “是!”二女低低地應了聲。

  “夏蓮、秋菊姐,我叫皓月,和你們一起去吧!皓月童稚的聲音呼道。

  兩位俏婢一驚,想不到皓月竟如此稱呼她們,不由得惶恐地望著林峰,急切地道:

  “這,這……”

  林峰淡淡地一笑道:“沒關係,讓她和你們一起去整理房間吧! ”

  “走,我們這就去。”皓月回頭向林峰頑皮地一笑,拉著夏蓮、秋菊走了出去。

  林峰搖頭笑了一笑。

  翌日一早,花雅蘭一身戎裝,來喚醒林峰,那種勃發的英姿,和充滿朝氣且以最完美曲線展示的身體,直叫林峰大為發楞。

  馬車一路奔馳,而林峰卻浮想聯翩,有些魂不守舍,只叫花雅蘭笑個不停。

  車子越行越顛簸,終於停在一條平靜的小河之旁。

  林峰緩緩步下馬車,花雅蘭以一個優雅異常的動作躍出馬車,卻已是另一副面孔。

  林峰不由微微一愕,花雅蘭卻向他微微一笑。

  “這是什麼地方?”林峰望瞭望四周空蕩蕩的環境,驚疑地問道。

  “這是流花溪!”花雅蘭溫柔地應了一聲,便嘬口一聲尖嘯。

  立刻在不遠處,也有一聲短促而尖厲的聲音傳了過來,接著便是一陣清越而蒼涼的歌聲,'小雨纖纖風細細,萬家楊柳春煙裡。戀樹濕花飛不起,秋無限,和春付與東流水,九十光陰能有幾?金龜留無計,寄語東陵沽酒市,拼一醉,而今樂事他年淚。”

  “好,詞好,唱得也好l”林峰高聲讚道。

  “哈哈,好詞還得雅人聽。公子和小姐要坐船嗎?”一名清瘦的老者輕搖著木櫓,向林峰這邊靠來,笑問道。

  花雅蘭淡淡一笑道:“我們不坐船,只要乘舟、“林峰不由愕然,這還差不多嗎?但旋即明白,這是接口之語。

  “小姐說笑了,老朽之船不大。與舟並無太大差異。”那清瘦老者彎著腰。一襲青衫在微微的春風之中,竟有一種飄逸的風骨。

  “那也好,便坐你的船吧”花雅蘭淺笑道。

  林峰並不搶在花雅蘭之前登舟,見花雅蘭並未動身登舟,也並不著急。

  “公子和小姐要去何處?”老者欣然問道。

  “我要去山窮水盡之處!”花雅蘭神色不變地道。

  “哦,那很貴的!”老者淡淡地應道。

  “幾錢銀子?”花雅蘭的問法更是奇怪。

  “嘿。這樣吧,只找你四個子兒。”老者的答法更讓人意想不到。

  花雅蘭毫不驚異地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向老者一招。

  老者眼睛一亮,忙定下船身,鞠身行了一禮,恭敬地道:“屬下花溪聖使見過聖姑。”

  “很好,這位便是本教新任內堂副總管林峰!”花雅蘭聲音冷森地道“花溪聖使見過副總管!”老者向林峰重重地鞠了一躬道。

  林峰微微地點了點頭,隨著花雅蘭身後登上小船,那車夫卻“駕”地一聲,驅著從馬向回駛去。

  小船行過一段水路,河道漸窄,但卻有一條岔道出現。

  小船竟轉入一條異常陡窄的河道。那花溪聖者操舟如飛,行走得異常便利。

  轉眼船便轉過一山之角,眼底之下,竟橫過一道山梁,溪水便流入山梁之中,林峰心道:大概又要下船走山路了,山窮水盡之地已到。

  “小心了,聖姑,副總管!”花溪聖使回頭低道。

  林峰心頭一驚,難道要船入這山腹之中,可是來不及細想,水流驟然加急,急行更快。

  “坐下!”花雅蘭一拉林峰的手,溫柔地道。

  林峰順從地坐在艙中。

  “噗”花溪聖使的木槳在山礁上輕輕一撞,整個船身一下子鑽進山梁。

  眾人眼下全都一黑,這竟是一道洞隧,從外面看,有一塊大石板擋住,使人看起來,整個水洞只比水面高出一尺,可當花溪聖使的木槳在石壁上一敲,那塊大石板竟在剎那間升了上去,船身一進入洞隧,石板又在瞬間落下,恢復原位,奇妙之極。

  花雅蘭一把握住林峰的手。一縷淡淡的幽香鑽入林峰的鼻間,林峰不由輕輕伸手摟住花雅蘭的小蠻腰,心中一片寧靜。

  船速變緩,原來此時,花溪聖使竟下了木船,以雙手似縴夫拖船一般,向前移動,而在水洞的通道中間,夾道而牽兩根粗纜,使行船之人可以不會盲目地行船;而使船遇上洞中的礁石或撞上石壁。

  “想不到世上居然有如此奇洞。”林峰不禁讚道。

  “待會兒,進了總壇,你會更驚訝!”花雅蘭溫柔地道。

  “是嗎!?”林峰心頭有說不出的安寧恬靜,甚至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自一進這水洞,心頭便變得無比平靜,這是他自食魔道血芝以來,從未有過的事,魔性似乎已深深地被壓制在體內的某一個角落,連林峰也未曾發覺,更不知是喜是憂。

  無形之物才是最可怕的,因為魔性雖重,但有形總會讓人心中有個底,知道其發展的趨勢,還可以加以鎮壓,全然無形之物,連他在哪裡都不知道,若突然發作於某一塊,連防都不知如何防,這才讓人覺得它的可怕。

  林峰心中有些驚異,花雅蘭當然不會知道。

  約一盞茶時間,花溪聖使終於動了木槳,但在黑黑的洞中,林峰只能看到木槳擺動的影子。

  “砰!”眾人眼前一亮。

  只見一潭碧藍碧藍的水潭,守候在洞口之處。

  這似是一潭死水,因為被一塊光滑而巨大無匹的大木閘所阻,使潭中之水與洞中水面相平。

  林峰心頭不由得駭然,因為這些木閘全是以整株直徑有兩尺粗的大樹幹所製成,顯得異常結實,而且樹於與樹於之間鑲嵌異常緊密,樹幹的表面都被燒成焦黑之色,並無腐爛之痕跡,兩頭都有巨大的鐵鍊。絞纏在一起,與洞口有二十多丈的距離。在離木閘只有五丈距離的地方,仍是陡峭的山峰,這兩道山峰剛好成為水潭的兩堵天然的堤岸,而這兩道山岸在離洞的出口的兩邊各有二丈遠。洞出口的山壁與兩邊的山岸幾近垂直,不過明顯有人工製造的痕跡,使水洞與水潭成一個不自然的酒瓶狀,若不是這水潭之助,絕對不會有人能夠一出水洞即可摸著兩邊山崖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22:45
第九卷第七章正邪之界
  林峰極為不自然地伸頭望瞭望潭水,但水潭只是綠瑩瑩的一片,根本就不能見到水底,不禁扭頭望瞭望身邊粉面微有嬌紅的花雅蘭一眼。

  “阿峰奇怪這裡的環境嗎?”花雅蘭似看出林峰的心事,問道。

  林峰不由得點了點頭。

  花雅蘭一聲嬌笑,優雅無比地捋了一下額前的劉海,道:“阿峰還不知道,我們正行駛在一道深有三十五丈的瀑布之上呢!”

  林峰一驚疑問道:“三十五丈的瀑布?”

  “不錯,這水洞之水由洞中流出,其實是在半山腰上,一出洞口,直瀉谷地;形成一道數百尺的瀑布,此刻卻因那道木閘,將水全數堵住,而造成瀑布之水流不出去,注滿這人工製造成的水潭,使水潭的水位與流花溪的水位一樣高,流花溪便停止向這邊山谷進水,加之那木閘之後又以巨大的鐵板、鐵柱為底襯。使其有能力承受這麼重的水壓,才造成我們能自如地行走於瀑布之上,不然的話,我們只會連人帶船一起衝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林峰不由得再望瞭望身後只露出半人高的水洞洞口,心下駭然不已,心中暗想:若不知情的人也貿然驅船從這洞游過來,那豈不是不敢想像,怪不得 剛開始走入水洞之前,水流越來越急,可後來,水流卻越來越緩,甚直到靜止,原來全是因為這道木閘的功勞。

  花溪使者並不注意兩人的對話,只是緩緩地揮動著木槳,小船緩緩地靠近木閘。

  林峰聽到了“嘩嘩……”的流水之聲,知道是木閘並不能使之滴水不透,但這些卻也足以使人駭然。

  突然,林峰眼前一闊,在右側山崖之下,竟又有一條一丈多寬的小河,小河之中停泊著幾隻小船,但卻並沒有見到人。

  林峰又抬頭向上望瞭望,自己似乎置身於一口巨大深遂的井之中,天空在頭頂,並不甚闊,幾縷淡淡的白雲便若是輕紗一般虛掩在上頂之上,幾株蒼翠的松樹斜搭於山崖壁上,似俯身垂釣的老翁,嫩嫩的綠色,吐出微微春日的朝氣,林峰的心中微微一闊。

  船兒緩緩地駛入右側的小河,這是一條人工開鑿的小河,有鑿刻的痕跡。

  林峰看到了木閘之後的寬廣平地,這裡的春天似乎很早,紅花綠草,點綴出一地地的春意,幾棵蒼松、巨樟聳立如傘,林峰不由得呆住了。

  花雅蘭卻“扑哧”一笑,嬌聲道:“這便叫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林峰不禁楞愣地一笑道:“這一塊真是世外之桃源,讓人幾疑為虛幻,並不是指這裡的景色美,而讓人不敢相信是在如此絕地之中仍有此種家園。”

  “這裡也是在六十多年前才發現,聽人說,這裡原來是猴子聚居的地方,不過後來本教便移到了這裡,將這裡再進行人工整理、修建,才會使其險更甚,而世人根本就無法知道本教的所在,就算知道,也根本無法達到這裡!”花雅蘭笑道。

  “難道這裡只有一條路到這裡?”林峰驚問道。

  “但另一條路卻更難上來,因為那是在這條谷底,只有通過吊欄等物才可以吊上來,若是如這般,讓木閘蓄滿水,有人從下走來之時,一開閘,那一切將會消失,這裡只是這一排山中的一個巨大平台,上不挨天,下不著地,而四周的崖壁陡峭異常當世能夠從山崖之下爬上去的人幾乎沒有,連我爹都必須藉助工具,否則也無法爬上去。”花雅蘭淡淡地道林峰卻為之咋舌不已,心下也對這塊險地讚歎不已。

  “那運來的糧食是如何運送?”林峰疑問道。

  “兩條路都可以。不過由山下來的路並不好走,運糧食有些不便,最好便是從山洞中送運,不過一船所運不能太多,這些有一點麻煩,卻沒有什麼關係。”花雅蘭毫不隱瞞地向林峰道。

  林峰“哦”地應了聲,心道:要是有人在水洞另一頭守著,那豈不是要糧盡彈絕。再在對面以弓箭射斷鐵欄之繩索,恐怕想出去都很難嘍!同時又一驚,想到盜四海給他的那張'天妖教”總壇佈局圖,隱隱記得似乎標有三條出路,其中一條以虛線所畫,應該是條密道,只是一時記不起那一條路在哪個方位,可此刻地圖也放在朱家鎮,不能夠查看,不過林峰並不動聲色。

  花溪聖使放下水槳,將船上一根小鐵錨甩了出去,抓在崖上的一根大木樁之上,轉身對花雅蘭和林峰恭敬地道:“聖姑和副總管請上岸。”

  林峰立身而起。大步跨上岸,伸手牽過花雅蘭的玉手,溫柔地帶她上岸,林峰心中仍然是那樣的寧靜,沒有半絲褒裹之意。

  花溪聖使一聲低嘯,在山谷中輕輕震盪。

  “轟轟!嘩嘩!……”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之後,那巨大的木閘,緩緩傾斜。

  霎時,有若萬馬齊鳴的轟響,水潭上形成一個巨大的渦旋,水流急瀉而下。

  山谷為之顫栗,人心為之激盪林峰臉色微變,如此巨大的聲勢,他還是從未曾見過。

  木閘上的巨大鐵鍊一團團地被絞動,繃得很緊,很緊。顯然是以巨大的齒輪相絞,才會有如此巨力,那近百根巨大鐵鍊交織成網羅之狀在空中交錯而動,蔚為壯觀,林峰不由得對設計之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林峰身後小河的水迅速減退,船體也迅疾下降,林峰也禁不住一聲長嘯,竟以一絲絲,一縷縷之勢,直插雲端,在山崩地裂般巨大聲響中,始終以一種尖厲而柔韌之氣,在虛空中升騰,在空谷中穿遊不息。

  那巨大水流奔湧之聲並未壓住林峰的低嘯,相應相合,竟有一種相輔相成美妙的感覺。

  花雅蘭也為之心神俱歡,她根本沒想到林峰的功力會達至如斯之境,林峰武功進步的速度越過了任何人的想像。

  花溪聖使驚駭莫名,眼中盡是難以置信的神色,以林峰的功力,並不輸於四大聖者,這是他的感覺,可是對方卻只不過二十歲不到,這怎麼可能?這幾乎完全不可能,但這卻是事實,於是他才知道為什麼花雅蘭會選一個本來和本教作對的年輕人做副總管了,同時更佩服花雅蘭的眼光,居然在對方生死未卜之時,給他作宣傳傳,如此深謀遠慮。的確讓人不得不服。

  林峰身形如箭般向木閘之旁跑去,只覺得一股巨大的風帶著一種牽扯的一道,竟欲將自己扯入潭中巨大的漩渦,但林峰並不在意這一些,可他卻被那潔白、激飛的浪花驚呆了。

  水洞中的水若銀龍般向潭中衝下,越拉越長,在巨石之上激起似幻似真的霧氣,而衝出水閘的水,以一種不可抗拒的氣勢和力道無情地捍擊著那些凸露的石頭,巨大的山石以雷霆之勢向下游撞去,浪頭高達數大,就些像惡魔的大口,絕對可以吞噬一切。

  木閘逐漸傾斜,底部緩緩抬起,像是一塊巨大的活動平台,有想不到的巨大。上面絞滿了碗口粗的鐵鍊,鐵鍊竟向山壁之中收縮,收縮。

  花雅蘭也並肩和林峰立在木閘之邊,可以很清楚看到木閘兩邊的景觀,雖然他不上一次地為這種場面感嘆,此刻仍不免再為之心顫。

  望著激流那浪頭流卷的氣勢和軌跡、弧線,林峰在心底竟似有所悟,那是一種不可說明白的體悟,水是柔弱的,可卻有如此鋪天蓋地的氣勢。有如此狂猛無匹的力量,而那瀑布,漸拉漸長的瀑,低低地垂掛,自有一種灑然飄逸,那激飛的水珠,在空中跳躍成一道道精彩而奇妙的軌跡,是那樣絢麗奪目,無數的水珠相織,卻又成了一張神奇的網羅,加上迷濛的水霧,似乎富有一種難以解釋的哲理在其中。

  花雅蘭為之陶醉和感動,林峰卻為之震撼和啟迪,但卻不知到底啟迪了自己什麼,似明似暗,似真似幻,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

  林峰長嘯的回音此時方竭,那水潭已成了一深深的絕谷,讓人目駭神馳,水勢漸竭,唯有那匹練般的瀑布。

  “哈哈……”一陣豪壯,洪亮得比瀑布之聲更為高昂的大笑傳入林峰的耳朵。

  林峰心頭一震,緩緩地扭過頭,只見一道幽靈般的身影冉冉飄了過來,林峰完全可以看清他那飄灑的頭髮和白白的長須。

  “這便是人聖者墨怪笑。”花雅蘭輕聲道。

  林峰的眼中射出一道銳利的光芒,整個人陡地充滿了莫可名狀的神采。

  花雅蘭也感覺到了林峰的變化,不由得很驚訝地望了林峰一眼,那是一種難以辨清的神色,只是跟在林峰的身後,緩緩地向墨怪笑迎去。

  “參見聖者。”花溪聖使忙行禮道。

  林峰淡淡一笑,並不先行禮,只是望瞭望墨怪笑一眼。

  墨怪笑停住笑聲,向花溪聖使微微點頭,才向林峰走來,卻很恭敬地微鞠身向花雅蘭行了半個禮,才望向林峰。

  林峰這才微鞠身恭敬地行了一禮,道:“聖者果然功力絕世。

  墨怪笑得意地捋鬚一笑,才回一禮笑道:“想來你便是林副總管,怪不得四弟夸你是人中之龍,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假以時日,其成就之高定能勝我多多。”

  花雅蘭心頭暗喜,知道有范正忠的好話,林峰早在四聖者的心中建立了良好的印象。

  “哪裡,聖者太過獎了,天下誰不知本教的四大聖者之威名,晚輩不過是一時之幸,蒙得聖姑和范聖者的垂青,今後還得全憑聖者點撥呢! ”林峰的樣子已經做得絕對謙遜,“他知道花雅蘭所說的演戲,此刻便得開始,在心底當然因為范正忠的關愛對四大聖者也有一點真誠。

  墨怪笑果然大為高興,忙應道:“現在都成了一家人,就不必說兩家話,剛才聽到林副總管的一聲長嘯,真是舉教皆震,我才特地來歡迎聖姑和林副總管的到來,以副總管的功力,而又如此年輕,已經是世所罕有,我們幾個老骨頭只能說是微盡綿力而已,哪能說得上點撥。”

  林峰心頭也對墨怪笑有好感,因為他想不到堂堂人聖居然如此坦誠直率。

  花雅蘭心中固然歡喜,口中卻仍笑道:“墨伯伯,林副總管畢竟年輕,對於江湖中的閱歷和教務難免有些不大清楚,當然全憑幾位伯伯指點嘍”

  墨怪笑“哦”了一聲,忙歡顏道:“這個沒問題,四弟早就說過林副總管的事。其武功和才智全都是罕見,本教有如此人才,我們自當盡力相助。”

  “哪林峰先謝過聖者了。”林峰暗喜。恭敬地施了一禮道。

  “走吧,教中弟子和赫連護法全在迎接聖姑和林副總管呢!”墨怪笑話題一轉道。

  花雅蘭知道墨怪笑的脾性,並不在意他話中語氣的問題,若飄絮一般盈盈向遠處山崖走去。

  墨怪笑大步行於花雅蘭之後,林峰故意落後墨怪笑半步,與花雅蘭、墨怪笑成斜三角之形走動,花溪聖使則在林峰之後緩步而行。

  走上一斷高坡,林峰更為驚異,竟發現一座座依山而建整齊的房子,但房子並不多,使林峰難以測斷“天妖教”到底有多少人在總壇,皆因這裡房舍實在是並不能住上多少人,而在總壇之中的多是教中地位甚高之人,絕不可能數人住一間,因此林峰微感奇怪。

  再走近卻見到飄動的旌旗,林立於山崖之邊,竟延伸入一條寬大的山洞之中。

  花雅蘭扭頭望了林峰一眼,微微一笑,道:“本教的真正建築在山的內部,雖依山而建,但多數是掏空之術。深入山中,因此想要從崖頂下觀,仍不能覺察本教的行踪。”

  林峰大為愕然。疑惑道:“哪要多大的工程?”

  “這裡本來全是猴子聚居之所,其天然石洞四通八達,本教只是略加開鑿、修砌、加控。也便用不了太大的工程,十年時間便已做好!”花雅蘭淡淡地道。

  “十年?”林峰驚疑地叨唸道。

  “嗯!”花雅蘭微微點了點頭。

  “不僅用了十年,還動用了近千工匠。”墨怪笑補充道。

  “那些工匠能保密嗎?”林峰更愕然道。

  “副總管只是心地仁慈了一些,這些人全都埋骨於此、'署怪笑冷然道。

  “全都被殺死滅口?”林峰冷然問道,神色間並沒有一絲驚訝。

  “阿峰,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事。”花雅蘭溫聲軟語解釋道。

  林峰不置可否,並不作答,只是默默地走著。

  “恭迎聖姑,恭迎聖姑……”一時旌旗揮動,呼聲震山谷,林峰倒是感覺到新鮮無比,不過他依然很冷靜,煙霞寶劍上的森寒劍氣透過脊背上的中樞神經使他的心神始終保持著一種平靜。

  此刻更是,因為他感覺到了一股沉重無比的壓力傳了過來,周圍的空氣似乎一下子變成了汞柱,顯得無比沉重,使林峰心下駭然,但卻也更為驚訝,因為花雅蘭並沒有感覺到異樣。

  這是個高手,絕對的高手,林峰心中早有了一個概念,所以他依然是那樣從容,一切似乎全在計算之中,沒有錯漏和遺失。那是他的眼睛,在剎那間似乎燃起了魔焰,炙熱無比,狂熱無比像是兩道無形的烙鐵,在虛空中橫掃,所有與之相對視的眼睛,都幾乎顫栗地扭過頭去。但只有一個人例外。

  那也是一雙同樣明亮若燈的眼睛,帶著一種夢幻的淒迷,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說不住喜怒哀樂,道不出是邪是惡,但絕對具有懾人的魅力。

  林峰的眼神為此爆出了一團炙熱的火焰,不用任何人說,他已知道這雙眼睛的主人是誰,雖然他們從來都未曾相見過,但這一切並不需要太多的解釋,自然而然地便能夠相互感應,這或許便是所謂的宿命。

  花雅蘭很敏感,不用回頭便己可清晰感應到林峰與那雙眼睛的對戰,於是裝出一種嬌憨無倫的情態,有點撒嬌的意味道:“赫連伯伯,怎能勞你老人家係自動身呢!”

  那人笑了,笑得很燦爛,燦爛得讓人感覺到他的一切都是那樣真誠,那樣熱切,他的聲音也有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磁音道:“雅蘭親回,我怎能不來接呢,何況還有江湖後起之秀拔尖的林副總管,本教中能得此英才,豈能不舉教歡欣。”

  “林峰參見右護法。”林峰憶起花雅蘭的叮囑,於是他便滿目熱切地恭敬地行了個禮赫連天道一愣,他沒想到林峰會如此識禮。但瞬即一片歡笑,雙手很自然地搭在林峰的肩上,似真似假地道:“剛才聽林副總管一聲長嘯,才知道雅蘭的眼光是多麼好,我真為本教多瞭如此一位英才而高興,今後我們便是一家人,教中有何事不明,可直接來找我,定會為你解除,相信用不了三年,你的能力定會超越我,那便是我該退休之時了。阿峰。好好乾。”

  林峰聽到赫連天道的語氣如此誠懇,若不是有先入為主的偏見,定會將他當作一名性情溫和,惜才愛才,關心下輩的長輩,同時也是在賭一把,因為此刻只要赫連天道,輕輕一發力,他便只有死路一條,剛才赫連天道那看似極為簡單的一招,卻包涵了一種難以解說的微妙,林峰思索了一百六十七種躲閃的方法,但無不似已算在赫連天道心中。無論林峰以何種身法躲閃,赫連天道都似有相應的後招,林峰並沒有把握能夠躲掉這一招,就算有也會是狼狽不堪,因此他全不抵擋、躲閃,也不運功防範,不過他卻從赫連天道眼中看到了一絲讚許的神色。雖然並不長久,一閃即逝,可這己足夠。

  林峰心下駭然之餘,仍不忘裝作異常感激地道:”謝謝右護法的關心和抬愛,林峰定當竭盡全力為本教出力,將來叨擾右護法之處,自然是免不了,林峰自當以右護法為榜樣。”

  花雅蘭心頭一陣讚許,墨怪笑的臉也放著光。

  赫連天道心頭也不免對林峰重新考慮起來,當然林峰當眾如此說,他自然心頭歡喜,倒真有一些愛才之心產生。

  “赫連伯伯,我爹可曾出關?”花雅蘭疑問道。

  “教主還未曾出關,不過大概也快了,教主出關之時,便是本教走出江湖之日。”赫連天道滿臉光彩流溢地道,說著轉身與花雅蘭並肩向洞中深處走去。

  洞壁上每隔不遠便有一顆夜明珠,光線柔和,在這些高手的眼中,這些已經足夠看清洞中的佈置,偶爾有的地方以火炬照明,這裡並沒有白天和黑夜之分。

  入到深處,卻並不覺得有絲毫氣悶的感覺,因為這洞中許多打到山崖之外的通氣孔地勢也越來越低,錯綜複雜的橫洞、豎洞,幾乎讓林峰眼花繚亂。

  “赫連伯伯可知我爹所修習的是什麼武功嗎?”花雅蘭疑問道、赫連天道扭頭深思了一會兒道:“我並不大清楚,不過卻似是與天道有關,教主真乃是武林中第一奇才,古往今後,能夠修入天道的人卻沒有幾個,可是教主卻如此年紀便進攻天道,真是世所罕見。”

  花雅蘭有一些失望的神色,也有一股淡淡的愁緒很多人並未曾在意,但卻感染了林峰的心,林峰幾乎有一種將花雅蘭摟在懷中安慰一番的衝動,但他不能如此做,同時一邊記憶著道路,一邊在思索什麼是“天道”,為何天道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呢?

  “右護法,何為天道?何為修練天道?何為修成天道?”

  眾人立刻全都將目光聚於林峰的身上,想不到林峰竟會問出這幾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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