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武俠] 魔鷹記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16 13:43:2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2 11365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22:45
第九卷第八章魔教聖使
  赫連天道沉思了一會兒,解釋道:“天道是指萬物之始出,有天圓地方之傳說,天之道即周而復始,循循不息無窮無盡,天之道以愛顯於人間,以寧示於已身,老子曾有'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之說,那是說天道乃博愛,平常心為主,修習天道,主要是修那平常心,得盡天地無窮之重機於己身,達至己身同天存。其中還有很多地方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所說只是以理之說,其實真正的天道千變萬化,無時無刻不在運行改變,只傳說那是一種非常美妙、非常美妙的意境,絕不是語言所能描述其萬一的,因此我也不能夠回答副總管的問題!”

  林峰神情有些嚮往之色,對花無愧相見的念頭已在心中醞釀得很激烈一路上有很多弟子向眾人行禮,林峰簡直是驚異得心神狂亂,很難今人相信在山腹之中仍有如此龐大的迷宮一般的建築,這是怎樣一種難以置信之事 也難怪江湖中人根本就發現不了天妖教總壇在何處,而林峰對盜四海的那幅圖並未細看,此時卻有些後悔。

  “我們早就為聖姑和副總管安排好了午膳,只待副總管對本教內部情況熟悉之後,便可以持行教務了。”赫連天道淡淡地笑道。

  林峰一愣,花雅蘭也是一愣,有些不高興地道:“本教內堂之事,我早己和林副總管交代了。他已經完全可以持掌好本教內堂之事,何用再去花時間了解教務!”

  赫連天道乾笑一聲道:“我只是希望副總管能成為一個全面的教中支柱,將來他所要管的或許還不止內堂這些而已,因此才會有此建議!”

  花雅蘭待要相駁,林峰卻插口道:“右護法說得很對,我需要花幾天時間完全了解教務,那樣才會得心應手。”

  花雅蘭奇怪地望瞭望林峰一眼,有些不明由林峰為何會如此說,但卻從林峰的眼中找到了一絲特別的眼神,才知道林峰另有打算,也便放心,因為她對林峰的信任便像信任自己一般。

  不過這次林峰的深意卻是有些自私的打算,他想到了百家會,要想發展成為真正的強大,必須要有一套很好的製度和機制,而“天妖教”正是學習借鑒的好地方,因此他才決定花時間去學習一些很有效的管理方法。

  林峰的心思沒有人能猜到,連赫連天道都想不到林峰答應得如此乾脆,不過心頭卻暗暗歡喜,對林峰的積極配合也產生了好感,心中更起了爭取之心,他知道林峰絕對是個人才,只從山魈之役的靈活應變之中,還有鄭華髮對林峰的分析早已傳入赫連天道的耳朵,此刻不禁有些後悔安排人向他挑戰。當然也是林峰自身那懾人的功力使他對那幾個挑戰者失去信心,若是一個不好,定會使這年輕高手和自己成為大敵。

  眾人眼下一亮,竟已抵達那山谷的半腰,而洞口則正是對著瀑布溪流的山澗,因此光線可以直接透過來,使洞中的光線異常好,這個洞也很寬敞,看樣子正是擺設酒席的洞,那些酒的香味還濃,的確有些誘人食慾,行了近一上午的路林峰的肚子的確有些餓了。

  “雅蘭和阿峰便在這裡用膳吧,房間早已準備好了。”赫連天道笑道。

  “一切有勞赫連伯伯了,雅蘭這次主要是帶阿峰來熟悉一下總壇,並且讓他和教中眾弟子相見,也不必在總壇住得太久,叫幾位聖使將各自的情況向我匯報一下就行。”花雅蘭淡淡地道。

  “這個很簡單。幾位聖使只待雅蘭用完午膳便行匯報,我出去安排一下,雅蘭便自用膳吧。”赫連天道立身而起道。

  花雅蘭並不出言相留,只是淡淡地望著赫連天道大步退出。

  “墨伯伯。咱們來用膳吧!”花雅蘭說著大刺刺地坐於最首席的位置上,林峰和墨怪笑則分坐於兩側。

  林峰並不感到任何拘束,他本來就是個狂人,只是因為要演戲才會裝得如此辛苦,此刻赫連天道一走,便沒有必要如此做了,說白了,便是此刻他的身份,除花雅蘭之外並沒有誰比他更高。連聖者也無法管制他,四大聖者只是專職為教主護法,並不參與教務的管理,不過卻有替行教主持很多命令的權力。地位很高,而兩大護法卻是可以管理教中的內務,不過只限於總壇內部,對於外堂和內堂之事也無權過問。

  赫連天道此刻的身份雖是護法,卻有教主之託,才會有超越兩大堂之外。

  外堂主是教中內部弟子組成。而內堂則是一些客卿,獨立成系的高手還有外部來投靠和吞併的一些小門派而組合起來的,因此內部花雅蘭的親衛勢力並不大,但卻絕不小,內堂的一些高手很多都在總壇之內,獨立成系,參與教務管理,那便是十大聖使系的人物,同時左護法系裡還有一股勢力使這整個總壇內部呈現中和之狀,不過此刻為了爭奪神偷門的藏寶圖,自然左護法與右護法系中大量的高手都流入江湖,在總壇之中也便高手不太多、林峰與墨怪笑很投緣,因為林峰最知道如何討好一個人,這是在做下人之時得出的經驗,同時又有美酒佳餚的陪襯,自然更容易疏通關係只叫花雅蘭心中暗歡。

  林峰有一個直覺,那便是今日的架是打不成了,要挑戰的人恐怕此刻不會再來,他是從赫連天道的眼中得出的神情,這一切卻是林峰意想不到的,他不能自禁地發出一聲嘯,卻產生了一種非常有力的震撼,這些都是那些弟子眼中流露出來的信息,或許別人並不注意這些,但林峰卻是觀察得異常細緻,每個人的神情他幾乎都可猜到對方的心理。

  花雅蘭也很高興,兩杯熱酒下肚,已經是粉面酡紅,嬌豔無倫,使林峰的心頭又注入了幾分溫柔和愛憐。

  三人用完午膳,赫連天道已疾步而來,於是眾人便隨著赫連天道緩步走出石洞。

  外面的陽光比石洞裡舒服多了,雖然洞中氣候也乾燥,地方也寬敞,但對於林峰來說,卻是不太習慣。

  在那平台之上,早已聚集了近兩百人的隊群,林峰知道這正是他與教中弟子溝通認識的時候,那便是要立威,立下不滅的威風,才能讓人人更為信服。

  “參見聖姑!”眾人齊聲高喊,聲音也若巨雷在山谷中滾過。

  花雅蘭微微頷首,扭頭望瞭望赫連天道一眼,然後淡淡地道:“本教近日在江湖中所取的成績已經不小,但本教若想發展的更快,便必須要重用英才,今日,我帶回了本教內堂副總管林峰,乃是年輕一代第一高手,他已由本聖姑授子副總管之職,從今日起,正式接手管理本教內務,若是有誰不服可以提出來。”

  林峰一愕,花雅蘭這不是叫人來找他的茬嗎?旋又立刻明白,這是讓自己立威之時,心中不由得暗讚花雅蘭會觀察形勢,了解人的思想。

  “天妖教”眾弟子一陣沉默,他們都聽說過林峰的事蹟,對林峰剛才那一陣長嘯也都有耳聞,因此沒有幾個人敢上前挑戰。

  林峰知道是該自己表現的時候了,於是上前一步,傲然地道:多少有一些是幸運。但既然我身在此位,若是不能叫眾兄弟心服,今後本副總管的一些號令肯定不能夠很好地施行,這樣絕對不利於本教的發展,因此為了不辜負聖姑的厚愛和眾位兄弟的支持,有哪位兄弟不服可以直接提出來,若是有谁愿意來替代我這個位置,我接受他的挑戰。”

  花雅蘭心中暗自叫好,赫連天道心中也暗自對林峰這一種決斷喝彩,只是心中又有了更深的隱憂,那便是若林峰真的樹起形象之後,若是跟隨自己,自己自然會勢力大增,若是跟花雅蘭的話,將來或許便會多上一個可怕的敵人,因此他的眉頭有一些緊。

  林峰意氣風發,眸視眾人。豪千萬丈,整個身體都似燃燒著鬥志的火團,讓人弟子的心神為之輕顫,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氣勢,墨怪笑也大感驚異,他是林峰那燃燒的氣勢第二個覆蓋者。

  花雅蘭最先被林峰的氣勢包圍,但她卻沒有絲毫驚異,赫連天道卻在驚異,因為林峰身上散發的氣勢中的魔氣異常重,那是一種具有摧毀性的氣勢。

  赫連天道的觀察力很敏銳,全因為他的氣機似一張有實無形的網,林峰的氣勢無遺漏地撞在他的氣機網上,幾乎可以將林峰的氣機完全分析出來。

  所有的天妖教弟子都默然,誰也不敢將自己的生命拿去開玩笑。

  “聞說副總管力敗五魁門的首席弟子,又挫無情殺手江楓,且傷了山魈舵主,連'毒尊'肖萬邪也吃了虧,想來武功定是超凡入勝,因此夢非子卻想來和副總管切磋一下,並無不服之心,還望副總管手下留情。”一名面容焦黃的灰袍老道走出人群,向林峰行了一禮恭敬地道。

  花雅蘭輕輕地一顫,心頭有些亂。

  林峰以余光掃了花雅蘭一下,見其表情,知道老道是一個非常厲害的角色,也知道可以下殺手,不過這老道是花雅蘭提都未曾提過,應該不會是教中原有高手,不由笑道:“夢非子道長想來也是加入本教不久吧?以至未能聽過大名,是林峰的遺憾。”

  夢非子臉色一變。仰天打了個“哈哈”,想來是對林峰的話很有怒意,林峰的等於表示,從未聽過他的名字,而他只不過是個無名小卒而已,要知道夢非子成名之時,林峰也許還裹在尿片之中,其人以心狠手辣而出名,本來是道教第三高手,因十幾年前犯一個大錯,便將之關在教中後山面壁十數年,也使其更積怨毒,便卻被“天妖教”中弟子得知消息,偷偷地把他救了出來,這才會加入“天妖教”誓與正派為敵,十幾年中,道教的弟子卻絕口不提,這位師叔,以至江湖中人都以為夢非子早死,道教中只剩天玄、天應兩位元老。

  林峰當然是未曾聽過夢非子的大名,但江湖中老一輩沒聽過夢非子的人很少,不懼夢非子的人也不大多,是以花雅蘭知道,無論是哪一派中的重要人物,在她的心中都有一份檔案,特別是自有人發現夢非子未死之時,她對這夢非子的了解就更深了,甚至連夢非子十幾年前做了些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她都知道,此刻她更知道夢非子想藉林峰之威。更有可能是赫連天道故意安排的。雖然她對林峰充滿信心,可夢非子也絕不會差,在十幾年前,他便和天應武功不相上下,再經過十幾年的面壁苦修,不知道武功會厲害到什麼程度。

  赫連天道卻暗喜,對付夢非子似乎比對付林峰更容易一些,因此他希望夢非子能勝。

  墨怪笑神色也為之一變,他對林峰還大有好感,而此刻夢非子要對付林峰。怕林峰不知對方的底細。忙道:“林副總管說得不錯,夢非子是在三天前加入本教,但林副總管卻不知道夢非子乃是道教第一高手,十幾年前便可以與天應平起平坐,而今又苦練十數年,其武功更是超凡入勝,早已蓋過天玄道長,也是本教今後的得力支柱呀!”

  林峰心頭暗驚,見夢非子一臉微微得意之色,知道夢非子與天玄、天應有差距也不會很遠,雖然未曾聽說過夢非子的名頭,但對天玄、天應兩位道長的名頭卻早有耳聞,不得不收斂輕視之心。

  夢非子見墨怪笑捧他為道教第一人,心頭自然歡快萬分,連林峰剛才的話也都絲毫不在意,掩飾不住傲意地謙虛道:“哪裡,哪裡,聖者大夸獎貧道,貧道十幾年未曾出過手,只怕手中的劍早已生了銹”

  林峰傲然一笑道:“原來是林峰有眼不識泰山,真是罪過,罪過。還望道長勿怪。”

  夢非子扭頭望著林峰裝作很客氣地道:“貧道已十數年未曾走出江湖,在江湖中聽過貧道名字的人的確不多,副總管又有何責之有!”

  林峰灑然地望了花雅蘭一眼,又回頭望瞭望赫連天道恭敬地道:“聖姑和右護法可讚成?”

  花雅蘭望瞭望充滿自信的林峰,有些擔心地點了點頭,幽幽地道:“大家點到為止即可,不要傷了和氣。”

  林峰神色有些不屑。赫連天道忙附和道:“聖姑所說甚是,二位都是本教將來之中流砥柱,千萬不可傷了和氣。”

  林峰又扭頭望了夢非子一眼,見其神色傲然,也並不作什麼表示,淡淡地道:“道長認為呢?”

  夢非子一愣,以為林峰對自己有懼意,怕自己傷了他,自然心中大感得意,生出一種無比優越的感覺,似平自已勝過林峰是理所當然的,於是傲然地道:“既然聖姑和護法如此說,貧道自然下手有分寸。”

  花雅蘭神色一變,想不到夢非子如此狂妄,將林峰之敗視為已定之數但卻也不出聲,墨怪笑臉色也微微一變,他對林峰多少有些好感,再加上林峰和范正忠的關係,可以說已把林峰視為自己人。而夢非子如此小視林峰,怎叫他不暗自生怒。

  林峰神色一片淡然,似乎夢非子的話根本就沒有聽到一般,傲然地道:“請聖姑和護法原諒一些,林峰與人相鬥講的便是一個'狠'字,再加上高手相鬥,死傷乃是難免的,恐怕我一個失手會傷了道長或是殺了道長,還請聖姑和護法恕罪。”

  這話一出口,眾人更是神色大變,沒有人想到林峰會比夢非子更狂,更傲,竟如此輕視夢非子,似是夢非子的傷亡已經註定一般,比夢非子的那一句話更加狂上三分。

  花雅蘭和墨怪笑心頭為之一歡,卻又暗自擔心,說實在的,墨怪笑想勝夢非子也需要在數百招以上,當然有些擔心林峰是否能夠敵得過夢非子。

  赫連天道也感受到了林峰那強烈無比的自信,心中暗忖:怪不得此子能夠這麼快便在江湖中崛起,單憑這份狂傲和自信,也是少見

  夢非子“嘿嘿”一陣怪笑,聲音中隱含著極大的怒意,但卻仍平靜地道:“既然林副總管如此說法,若是貧道在副總管劍下有什麼傷亡的話,只能怪貧道學藝不精,如何能怪副總管。”

  林峰仰天一聲長笑,遂雙目在夢非子臉上烙下兩道神光,狂意無限地道:“這才夠味,若是動手相鬥。束手束腳,大家不如去看兩隻公雞相鬥,或是小孩子摔跤,動手比武,難免死傷,沒有殺意,便不能夠使最有威力的招式發揮得最好。讓大家看個半吊子,相信大家肯定索然無味,對嗎?”

  “天妖教”眾弟子何時聽過如此直露、狂傲而又實在的話,這比什麼都更挑逗人的衝動,經林峰這一問,立刻爆出一陣狂呼,群情激動不已。

  林峰心中依然很平靜,這一切似乎已經早就算在他的心中。

  花雅蘭和墨怪笑想不到林峰會來這一手,很直接地表露眾弟子的心,一下子將自己與眾弟子的關係拉得那般近,使人覺得他更值得信服,連赫連天道也為林峰為戰前的借題發揮暗自喝彩,心道:若是這等人才能收己用,可真是如虎添翼、夢非子的臉色陰沉得像暴風雨將至的天,剛開始,還未動手,便已輸於林峰的氣勢,這是他想都未曾想到的,不由得收起對林峰的輕視之心,否則這一戰真的將英名一掃塗地也說不定,更有可能把腦袋賠進去,一想到這裡。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暗忖:今日是怎麼回事,竟會想到以前從未考慮到的事情。

  林峰一心要藉夢非子立威,是以不斷地增強自己的氣勢,和壓倒式的群眾氣勢,對對方造成沉重的心理壓力。

  林峰又向花雅蘭露出一個讓所有女人都會心動的微笑,然後向夢非子大跨兩步,距夢非子兩丈之遠,便立成一尊魔神一般,衣衫無風自動,翻騰出波浪形的紋理,給人一種巍峨不可攀登的大山般的氣勢。

  夢非子心頭大震,林峰只是淡淡一笑,並未乘機出擊花雅蘭、墨怪笑、赫連天道和幾大聖使的眼中都暴的出一團奇光,像光網一般直裹著林峰那似燃燒著魔焰的身體和俊臉。

  林峰身上的一襲披風是青藍色的緞子,披風內是緊裹著滿身有爆炸性力道的肌肉。鼓脹欲裂反而出。

  石素鳳很溫柔地踏上前,以無比優雅的動作,為林峰解下肩上的披風,露出一身淺藍色緊身勁裝,和一柄刀一柄劍。

  林峰向石素鳳微微一笑,卻紅了石素鳳的俏臉,花雅蘭戴著面具,無法看到臉上的表情,但從眼中可以看到深深的情意。

  所有的人都覺得眼前一亮,是因為林峰那健美的肌肉,同時也是因為那一柄長劍和一柄刀。

  夢非子也神色一變因為他也感覺到林峰刀劍之上那自然流露的殺氣,他是一個劍手。絕對會對劍好壞有一種敏感的覺察力。

  林峰一聲長嘯,萬丈豪情的隨著一聲長嘯一直穿入雲霄,同時所有的人眼中一片夢幻。

  林峰將刀與劍一起抽了出來。很少有人看清了林峰的動作,但所有的人都看清了林峰的刀和劍,劍如一抹淡淡的煙霞,散發出森冷刺骨的殺氣,這便是煙霞寶劍,劍夫指南天。作一個刺日之式,刀若一泓秋水,在刀上流轉不休,在驕陽的應照之下,顯出青幽的光芒,斜斜地指向北邊,劍與刀手臂竟成一條直線,樣子怪異無比。

  夢非子一陣大震,望著林峰怪異的起手式,卻找不到一絲可以進攻的破綻,無論是從何處出手,只會引來最凌厲最狂野的攻擊,因此他只好抽出劍,這是一柄並未生鏽的劍。看不出劍質的好壞,但卻有一種樸素的氣質,似乎很純;他肩頭搭著的塵拂也開始顫抖,道袍微微鼓起,飄動起來。

  墨怪笑也對林峰的怪異起手式大惑不解,不過他很好奇,想出了二百一十八種攻擊的方法,可卻似乎並沒有一種攻擊的方法可以讓林峰的攻勢變得狼狽,不由得暗暗佩服林峰起來。

  赫連天道到了此刻也不再看好夢非子,林峰那種精巧的心理攻勢。已使夢非子再也不是平常心,再也不是,何況林峰又有神兵寶刀相助,勝算已經有八成機會,不過他對林峰的起手勢也起了極大的興趣。

  花雅蘭眼中神光更甚,林峰每一招都出乎人意料,直把夢非子以語言和動作攻得吐不過氣來,這是何等聲勢、

  林峰卻傲然一笑道:”道長,林峰所用之物全都是異寶神兵,切金斷玉”

  夢非子不屑地一聲低哼。並不說話,林峰淡然一笑道:“因此,我不想在兵刃上佔你的便宜,那樣勝之不武。”說著,刀光和劍影全都斂於鞘之中,正如很少有人看清是怎樣出鞘一般,便已讓刀和劍順利地進了鞘。

  眾人這才緩緩地籲了一口氣,剛才被林峰所營造的那種氣勢給逼得喘不過氣來。

  林峰向眾弟子望了一眼,淡淡地道:“哪兩位兄弟,借我一把刀和一把劍?”隨後又向石素心和石素鳳望了一眼。

  二女立刻會意地走了過來,林峰很瀟灑地解開劍鞘和刀鞘;分別將刀和劍交給二人,溫和地道:“這刀和劍便暫時由你倆二人保管,等一會兒我再來取回。”

  眾人不禁愕然,根本不理解林峰為何要捨長取短,做如此蠢事,要知道夢非子也絕不是好惹的主兒,但夢非子卻有苦難言。

  林峰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無不將他逼於一種氣勢的絕境,他此刻才真的明白了為什麼林峰能如此快的在江湖中崛起,不過已到騎虎難下之境——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22:46
第九卷第九章武道要訣
  花雅蘭雖然擔心,卻也不得不為林峰的豪氣和自信所感染,因此她只是向林峰露出一個關懷的笑意。

  赫連天道望著林峰這一連串出人意表的表演,心頭也不禁露出了一絲寒意,這絕對是一個可怕的人,絕對絕對的可怕,可怕的並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對人心理變化的捕捉和巧妙的心理戰術,同時也在感嘆,自己的弟子中沒有半個如此的英才。

  墨怪笑此刻也明白了林峰的戰術,不由得暗讚,同時也心下大慰,單憑林峰這份豪氣和自信,就絕對不能讓人小看。

  那幾大聖使到此刻無不對林峰敬服,因為他們並不是傻瓜,林峰如此的手腕,實在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同時也使他們對花雅蘭的忠誠程度更甚,'天妖教'的弟子無不為林峰的豪氣、自信和狂傲所震撼

  到此時為上,夢非子在未動手之前已是一敗塗地。

  “天妖教”眾弟子爭先恐後地為林峰送上刀和劍。

  林峰傲然一笑,隨便撿了一柄連鞘劍和連鞘刀,刀鞘仍然是以原來的位置掛放,劍卻連鞘一起握在手中,傲然而立。

  夢非子神色變得無比冷靜,雖然心中怒火沖天,但並不表現出來。

  林峰望了他一眼,淡淡地一笑,知道已經讓夢非子失去了平常心,正如赫連天道所說“道即為修心,修平常之心,世事皆以平常之心去度之,則不喜不憂。無嗔無怒,順其自然,得其自然,則無勝無敗”,可夢非子卻失去了平常之心,那便是天道可講,造成出了敗之根本。

  林峰的神態無比自然瀟灑,腳步不丁不八,笑望著夢非子,道:道長準備好了嗎?”

  夢非子一聲悶哼,真恨不得將林峰碎屍萬段,以洩林峰對自己的輕視之恨。但他卻知道不可能,最多也只能將對方殺死而已,想到此處,恨意上湧,冷冷地道:“貧道正等著副總管的賜教”

  林峰不屑地一笑道:“那林峰便不再客氣了!”說著手中的連鞘劍微微地向夢非子緩緩張開,掌心微微內凹,作向下虛按之勢。眼睛便若實質的刀子,深深地刺在夢非子的身上。

  夢非子的眼睛微微瞇合,唯留一道無比鋒銳的目光,手中的劍,劍尖開始輕輕地顫抖,發出陣陣龍吟之聲,道袍已鼓脹成大大的氣袋,形成一個奇異的場面,叫眾人心驚不已,但卻知道夢非子的這一擊,絕對是驚心動魄的,因為他憋了一肚子氣。

  林峰那柄普通的連鞘劍在劍鞘之中也發出陣陣悶吟,便若沉埋在地下的怪獸,在翻騰掙扎……

  兩人便若立成了兩棵巨樹,又似兩座大山,兩座充滿殺意的山……

  什麼都不是,真的,那是兩道難以描述的光芒……

  兩人都動了,只有兩聲低喝,只有兩道難以描述的光芒,林峰成了一道不太真實的幻影,和一道空幻迷朦的黑龍,那是劍鞘的幻影。”

  夢非子的劍便若是一片青幽的光幕,向林峰罩去,產生了若大山崩塌的氣勢。

  眾“天妖教”的弟於一聲驚呼,一片歡叫,高手過招自有一種讓人心神俱醉的魅力。

  花雅蘭臉色有些驚異,但卻很平靜,她被林峰那種豪氣和自信所感染,並不為林峰擔心,而此時林峰雖然未曾抽劍出鞘,但卻有一種含蓄而爆炸性的氣勢,不過她並不知道那股氣勢是何處。

  赫連天道卻臉色微變,花雅蘭看不到的氣勢,他卻看到了,林峰藏得異常奇妙。也很絕,這無匹的氣勢居然被藏在劍鞘之中,所有的氣勢,完完全全地收斂在劍鞘之中,他有些不明由林峰的意圖。

  墨怪笑的神色變得緩和,他對林峰也有了信心,能收斂所有氣勢於劍鞘之中手段的確是武林中罕見的。

  眾位聖使也看得心神為之震顫,不僅是因為林峰的劍式,也是因為夢非子的劍,那是一道很燦爛且很美妙的軌跡,竟有一種聚斂目光之故,而且似乎在吸扯一種無形的氣勢,來凝於到尖之上。

  林峰一聲低嘯,在他的劍與夢非子只不過四尺之時,右手手臂突然一震。

  “啪”地一聲裂響。

  劍鞘竟在霎時間被裂成兩片,一股瘋狂得若海潮一般氣勢夾著兩片劍鞘和一片青芒向夢非子撞去。

  劍鞘的去勢竟增加一倍,而且所選的角度,精妙異常,直刺夢非子的腰胸兩處大穴,氣勢之凌厲,在未及體之前已有勁風襲人夢非子的體內。

  夢非子一驚,想不到林峰一上來居然是出如此怪異的招式,再加上突然暴射的氣勢,將他逼得不能回劍絞撥,否則,林峰的劍則會以最狂暴的勢道刺入他的體內。

  這是氣勢與氣勢的交戰,也是命對命的相搏,林峰深深地記住厲南星的那句“武人能豁,則屬勇、屬猛,屬狠,屬猛、狠便是氣勢,武人最講氣勢,你若豁出去了,則無生死之慮,亦無情牽物掛,是一種境界,忘情忘我的境界',此刻林峰豁然而明,厲南星另一句的意思“你應該忘掉的,忘掉所有的招式,忘掉一成便有一成的收穫,忘掉三分便有三分的成果,忘掉所有,則已近修成正果……”這不正是忘物忘我的一種禪意嗎?

  學而忘之則無形無跡,無牽無掛,意至而至,意順自然,勢入自然,神入自然,自然歸我,則大道成立,這難道便不是一種境界?

  林峰心中歡喜無倫,不禁一陣歡悅地長嘯,劍便不再是劍,是生命,是自己,或許也不是自己,而是自然,劍招也不是劍招,是跡,一種難以捕捉的描述的軌跡。

  夢非子一驚再驚,他的塵拂如一片白雲一般向兩片劍鞘撞去。可是突然發現不了林峰的氣勢,所有壓迫緊逼的氣勢,在突然之間全部收斂。而自己只覺得自己身前一片空蕩蕩的感覺,絲毫不受任何力道抵抗。叫他如何不驚,如何不奇,他根本想不到林峰為何能有如此的機變,這是他從來都未曾遇到過的可怕劍手。

  林峰在剎那間悟通道之精妙,一通百通之下,那在木閘之邊的感悟又突然明白,那是自然的一種水意,柔水可以凶猛無匹的狂瀾之勢去推巨石,也可以細碎的浪花之勢,在虛空中蹦躍,其形可觀,其質卻不變,狂可勢關切,弱可擊無體,聚之則成勢,散之便為弱,因此他可以在剎那間將劍上所有的氣勢散去,變成虛無的一劍,了無痕跡,但他的左手卻動了。

  那是因為左手多了一件東西——刀,是一柄很普通的刀,但卻有一種絕對不普通的氣勢,比海濤更狂,比山崩更烈,沒有人看見林峰是如何出刀的,更沒有人能夠想像得到一柄如此普通的刀會有如此的氣勢。

  林峰自己也想不到,他想不到這一刀會有如此的氣勢,當他將右手的氣勢完全放去之時,便將所有的氣勢完全都聚於左手之上,那柄刀被他的內力一激,竟自己從鞘中飛射而出,他的左手聚斂了強大無比的氣勢,是以竟產生了一種吸力,將刀緊抓於手中。然後便將對以不可抗拒的兩股相合的氣勢揮了出去,聚在生勢,便若水聚成山洪奔湧之勢,一暴而發,勇不可擋。

  赫連天道也神色大變,誰都沒有想到林峰竟在一出手之間便使自己的氣勢一暴再暴,膨脹得若奔潮,就連自己想擊出這一刀的氣勢也幾乎不可能!難道這小子的功力比自己更高?

  墨怪笑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連花雅蘭也幾疑是幻覺,所有的聖使,在剎那間便成了呆瓜,呆呆地望著這鋪天蓋地的刀。

  驕陽的光芒在這一刻完全被這一刀給蓋住了,地上的沙、地上的草,便若在颶風中掙扎,在狂濤之中飛湧。失去了聽覺的是所有“天妖教”弟子,失去了色彩的是天地,完完全全地展示了這一刀的精華,這一刀的生命。

  夢非子的心神也幾乎完全被這一刀的氣勢壓碎,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和眼睛,林峰竟揮出了這空前絕後的一刀,可怕的是刀鋒,但誰也不敢忽視林峰的劍。

  那是沒有任何氣勢,似虛似幻的一劍,飄突得有些像夢,一場讓人難以置信的夢林峰在刀出後。劍便不再是對付夢非子的劍,而是像一條具有強烈生命的蛇,在空中以扭曲的形勢,咬住了一片劍鞘的尾巴,再以蜂擁的氣勢刺出,仍是那個方向。

  夢非子心神於為之一頓,整個人的氣勢便若地了氣的皮囊,萎縮了下去,劍芒縮回林峰“哈”地一聲暴喝,一隻普通的刀竟以最絢爛的光芒趕在夢非子縮劍之前斬了下來。

  “噗——當——”先是塵拂和一片劍鞘相撞發出的悶哼,然後便是刀與劍相擊之暴響。

  夢非子一聲悶哼,一股難以形容的殺機從林峰的刀上狂洩而出。

  林峰的勁力並不是很強大,但卻是以一種不是勁力的形勢,侵襲夢非子的心神。

  夢非子再一聲狂嚎,在林峰的又一聲暴喝中,林峰的那片劍鞘,以最快的速度,割開夢非子腰間的皮肉,那是因為夢非子的身子在剎那間翻捲到地上,但強大的劍氣己透體而入,這是不可避免的戰局。

  林峰體內的魔氣正在狂湧,使林峰所有的變化,所有動作都已突破了人體的極限,使自己的氣勁隨意轉換,剛才那一刀便是如此。

  連赫連天道都未曾看出林峰的戰略和個中的變化,因此,他駭異無比,感到不可思議。

  夢非子更是驚駭若死,林峰在刀上並未存放大多的勁氣,但卻是氣勢的極端,給人製造了一個虛假的架式,認為林峰的刀絕對是最大的殺傷工具,夢非子也是如此認為,所以他在劍上註滿了強大的真氣。

  林峰所要的便是如此,他的刀在第一聲響之後,便只有殺機和讓人心寒的氣勢,便像水,可以無定形,但卻絕對存在,夢非子的勁氣便若飛崖上突出的石坎。

  當夢非子的劍與林峰刀一激之時,只覺得一陣空蕩蕩的感覺,像擊入水中,毫不受力,不僅不受力,反而有千萬縷細碎而冰寒的殺氣透體而入,這便是林峰這刻頓悟的水之道:

  “化千萬縷以絢爛,萬珠飛溢,形非而質在”,林峰引來夢非子的真氣,將刀上的氣機擊成千萬縷,而後以絲絲縷縷的形勢攻入夢非子的體內,幾達無孔不入之境,使夢非子的心和神在這冰寒的氣機之下軟弱地掙扎,幾乎將他的鬥志完全瓦解。

  在此同時,林峰又以“水之道”的“聚而成勢”之法,將全身的大部分勁氣轉入右手的劍上,達成勁與氣勢、殺機完全分流的地步,這或許是連厲南星都無法預料的事情,全因為根本沒有人能夠了解魔性,林峰也不能,因此,這也是最危險,魔道本同宗,卻走上了兩個極端,以魔悟道,道深則屬長,林峰在不知不覺間使自己體內的魔性再進一步發揮了潛力,林峰料不到,這是一種水到渠成的過程,所以夢非子注定便要敗亡。

  夢非子畢竟也是頂尖高手,鬥志雖全消,同時受劍氣所傷,但其面壁十數年的苦行,在此刻卻完全得到發揮,在他的心底深深的知道若是如此下去,那隻有死路一條。所以他的塵拂在倒身的同時,揮了出去。

  像是一片雲,食噬萬物的雲,是纏向林峰的足踝,快、狠、飄突……

  林峰一聲冷哼,身形便像一個陀螺,旋轉起來,刀和劍全都不見了,像是一團淺藍色的旋風,應著飄突的白雲飛轉起來。

  “砰——”

  是林峰的腳與夢非子的腳相撞,沒有一點錯漏可以瞞得住林峰。

  夢非子的塵拂是殺招,但對林峰來說卻也太過單薄。所以他真正的殺招,是那隻腳,暗藏在白雲之後腳。

  可惜林峰的氣機早已鎖定夢非子,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林峰的計算之中。

  夢非子便若一團肉球,向教中弟子滾去。

  林峰在夢非子的悶哼聲中,身子也歪斜地退了兩步,面色一陣紅潤。

  天妖教眾弟子終於爆出一陣狂呼,是為林峰剛才之表情歡呼?還是為夢非子的狼狽而驚叫?也許只有他們才知道。

  林峰並不想理會他們是為何喝彩,他的身形在一頓之時,便若魔豹般標射出去。

  這個時候,大家才見到了他的劍,但他的刀卻在背上,似乎從未曾出擊過一般,幾乎沒有人看到他還刀入鞘的動作,一切都是那樣快,那樣詭秘,剛才他出腳的姿勢也一樣,像是一個秘密,赫連天道也為之驚愕和震駭的秘密。

  誰也不曾想到道教的第三高手,只在林峰這巧妙的一招中便鬧得如此狼狽,誰也不曾想到林峰會如此勇悍、狂飆,更沒有人能想到林峰的武功會達到這種境界,連花雅蘭也不曾想到,在心中是驚訝,是欣喜,是歡快,是愛惜,是矛盾……甚至連花雅蘭自己也並不知道。

  赫連天道是駭異,是驚異,是不敢相信,但從他雙眼露出的竟是殺機,只不過是一閃而隱而已。

  墨怪笑望瞭望花雅蘭,又望瞭望林峰,再望瞭望正從地上飛躍而起的夢非子,神色在驚疑間又露出了欣喜。

  林峰全沒在意,在他的眼中便只有夢非子,那正從地上躍起的夢非於,在他的眼中似充盈著燃燒的火團,卻有一種讓人心神俱顫的魔力,那是一種感覺,純粹精神上的感覺,林峰似再也不是林峰,而是魔神,沒有感情的魔神,全身的殺意已透衣而出,所過之處,眾人無不微微打了個寒顫。

  夢非子一聲狂嚎,身形便若鑽天巧燕一般飛了起來,道袍在霎時裂成無數片,向林峰噴射而至,道袍之內卻是一套黑色的軟裳,他是一個很會享受的人,道飽穿得併不很舒服,又不太方便,所以他的內衣是十分舒適輕爽的綿衣,當然會讓大家為之愕然,有些想笑,但卻沒有人笑出聲來,是因為夢非子的劍。

  沒有人能夠想得到一柄窄窄的劍,居然能夠使得如此圓通,像是一片弧形的雲。濛濛的一片卻隱有太極圖之形,劍不再是劍,是一片光弧,像幕輕紗,向林峰的頭頂輕緩地蓋下。

  林峰低喝一聲“好”,手中的長劍在霎時化成千萬點寒星,在頭頂方圓近丈的空間中不斷閃爍。密得有些讓人吐不出氣來,像是有些空洞,虛不著力。

  夢非子雙目中射出深沉的殺機,手中的大極圖愈加明顯,地上的沙石瘋狂地打著旋儿,產生了一股強大無匹的吸力,但卻根本就吸不到林峰劍中的半絲勁氣,那些似是根本沒有勁氣存在,心頭雖然暗驚,但卻並不懼。

  林峰心中暗自叫好,而花雅蘭卻發出低低的驚呼,連赫連天道卻不得不暗讚道教武功的精妙,眾“天妖教'中弟子更是心醉神馳,不僅是因為夢非子的劍,也是因為林峰的劍勢。

  “叮叮……”一陣細碎而密集的兵刃相擊之聲清晰地傳入眾人的耳朵,誰也沒來得及數出兩人一共比拼了多少招。

  實在是大快,快得人連眨一下眼睛都會錯過一次千載難逢的精彩比拼。

  “當!”林峰一聲悶哼,身子一挫,夢非子的身體又疾升而起,也在同時發出一聲厲嘯,因為他的傷口被激得鮮血噴了出來,而剛才被劍氣所傷的筋脈,在此時卻發起痛來,他想不到林峰能把劍氣含而不露,只在每一下交擊之時,才會狂湧而出,完全不能夠被借用。

  林峰也沒想到這老道功力如此高,如此狠,但他更狠、更猛,而且體力更為充沛,一挫即又進入了備戰狀態。剛才他和夢非子比拼了數十招,數百劍,仍不感到疲勞,但這次夢非子的樣子,他更不敢輕視。

  夢非子頭上的髮髻被體內流轉的真氣一沖,竟爆散開來,塵拂和劍同時下擊,真的像是一片雲。一片淡淡的白雲,卻有著無比強烈的殺機和死意。

  林峰的目中奇光更甚,手上的肌肉立刻在不停地滾動,像是一層層波濤在起伏猛湧,卻在手上停歇,便若手掌,握劍的手掌似是一座巨大的能量庫,可以無限地儲存能量,緊身的衣衫也似在霎時鼓脹了一般。

  “呀!”林峰一聲暴喝,若一個驚天霹靂,使所有人的耳朵都禁不住產生轟響。

  驀地,林峰那顫抖的劍暴了開來。是一團花,一團煙花,燦爛無比,絢麗無倫,在林峰的頭頂擴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擴展,只是一線光的時間,便已失去了林峰的踪影,只有煙花一般絢爛的劍光在閃爍,跳躍。一改前幾劍的溫柔,而變得無比狂暴,無比兇猛和粗野。

  空氣便似被完全撕裂,被擾碎,空間也似被添充得一點縫隙也不留,沒有人能夠形容這劍光的動人和氣勢,讓人心悸,讓人嚮往,讓人崇拜,讓人神懾……沒有人能夠形容得了這一劍給自己造成的心理震撼。

  這便是林峰對在空中激飛水珠和水氣組合的領悟,他已幾乎忘了以前的武功,只是有一種自然而形成的意念,在不知不覺中已登上了絕頂高手的行列,也達至魔性最危險的邊緣。

  “叮……”這一聲音仍是脆響,可每一聲都使眾人的心跟著繃緊一些,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對於聽的人來說。

  對於夢非子來說卻是苦不堪言,林峰的劍上每一擊都爆出一股很特異的氣息,使他修練幾十年的道心根本守不住,他本來鬥志早消,此刻只是面壁十數年而得一種苦修的意志,是道之本心,但在林峰魔氣瘋狂的衝擊之下,是那樣危危可岌。

  “嘿!”林峰一聲低吼,一道亮麗如長虹一般的電光在虛空中以摧毀一切的氣勢橫過,那是林峰的刀。

  沒有什麼可以阻攔林峰這一刀,這是林峰的自信,這也是夢非子的絕望、““轟——”

  夢非子的身體飛了出去,不是很遠。才三丈遠,但他的塵拂已被斷成兩截,是林峰一刀的功勞。

  林峰本以為可以將夢非子的腦殼劈成兩半,但仍差上那麼一點點,不過夢非子並沒有享受到比林峰想像優惠多少,一落地便踉蹌地斜斜退數步。

  林峰已經說過,對手一定要死於刀下,這是他的原則,無論是和誰對敵,他都會毫不隱藏地將自己的成功展現出來,只有在自己的極限上挑毛病。其進步才是最快最實際的,所以他今日一戰毫不留手。最慘的當然是夢非子

  “劍下留人!”赫連天道急切地低喝,同時身子如離弦之箭一般,飛射向林峰。

  林峰的劍與夢非子只不過有三尺遠,只有三尺。這是夢非子根本想不到的速度,也是夢非子最怕的結局。

  赫連天道的聲音使夢非子一震,在絕望中似升起了一線的生機,但這並沒有能救下夢非子,還是因為林峰的刀——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6 22:47
第九卷第十章虛空刀氣
  像是從虛空中突然躥出來,對赫連天道的低喝並沒有太大的反應,而且更快,所以夢非子只有死路一條。

  夢非子的劍在“當”的一聲暴響之時,斷在林峰的刀下。

  林峰的身形迅速翻騰開,避過赫連天道的那兩指,不是很輕鬆,有些狼狽,但卻總算是避了開,他不必再看夢非子,也無須再看,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刀。那隻會有一種結局——

  死!

  赫連天道的身形停下了,他看見了夢非子額前的那一道短短的紅痕,是血痕,幾點細碎的血珠在額前結成一排細密的紅線。

  夢非子死了,真的死了。死在林峰的刀下,劍被斬成了兩截,仍被林峰的刀氣割開了,眉心至額中的那條死痕,沒有人不知道這是沒有救治可能的,但夢非子卻仍站著,雙眼的瞳孔已經放得很大了,眼睛也很大,但這一切都沒有用,因為沒有生命。

  所有的人都呆愣愣地半句話都不講,像是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默默地,都立成了一尊尊石像真有些與這空幽的山谷相應的韻味。

  山風吹過,所有人的衣衫微微地掀動了一下衣角,再有微微的喘息傳過來。

  林峰的喘息最粗,因為他漸漸地彎了下去,以刀拄地,便若野牛一般發出粗喘,滿臉露出痛苦之色,雙目中竟似要噴出火來,淚水狂湧如雨。

  最先動的是花雅蘭,很急切,很關懷地驚問道:“阿峰,怎麼會這樣,哪裡受傷?”說著便伸出玉掌搭於林峰的命門穴上,輸入一股陰柔的功力,接著便是墨怪笑的手,同時輸入一道渾厚的功力。

  他們都以為林峰是受了夢非子的重傷,也並不感到奇怪,因為夢非子陪的是一條命,以一個道教第三高手的命換了一個年輕人的傷,絕對正常,其實夢非子也絕不會低於天應,只是十八年未出江湖。使江湖中人良自然地便將他排在第三位。

  林峰一聲慘嚎,“哇”地一聲狂噴出一口燦爛的血水。

  花雅蘭和墨怪笑駭然地收回手,他們清楚地感應到林峰體內蜂擁的那股怪異的氣,一激下,兩人的竟被彈開,而林峰也噴了一口血

  血色怪異無比,任何人都知道是一種奇異的毒血,比山野中那種五色蘑菇,更鮮豔燦爛。

  所有的人都以奇怪的眼神望著林峰,因為他們很難想像林峰為何會中如此劇毒而不死。

  林峰望瞭望心神大亂的花雅蘭一眼,苦澀地一笑道:“我控制不了體內的魔毒了。”

  “啊!”花雅蘭有些花容失色地驚呼,而墨怪笑和眾人都一臉愕然,不明所以。

  林峰顫巍巍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小鐵盒。交給花雅蘭,有些虛弱地道:“快以最長的金針插我中樞穴三分二,絕不能有半點偏差。”

  花雅蘭一愣,迅速打開小鐵盒,一眼便見到三口粗細長短不一的軟體金針,取出一根最長的插入中樞穴中,取穴力道和方位準確異常,讓林峰緩緩地噓了一口氣。

  “再以最粗的一根,插入我風府一分二,”林峰又低呼道。

  花雅蘭素手一揮軟體金河飛速射入林峰風府穴一分二。

  林峰的臉色漸緩,汗水也不再狂冒,但仍然有些虛弱地道:“最後一針便在神門穴上深入兩分五吧。”

  花雅蘭毫不猶豫地照辦,然後驚疑地望著林峰。

  林峰這才緩過氣來,微微一笑道:“現在沒事了,只是幾支小針有些不便,卻極為舒爽。”

  “這,這三大要穴可是可以製人於死命的?”墨怪笑驚疑地道林峰拄刀立起,淡淡一笑道:“正因為這是死穴。才會讓我死而復生”

  赫連天道望瞭望地上那口燦爛的血,又望瞭望林峰,眼中明顯地充滿了怒意。

  林峰緩步走到赫連天道面前,裝作一副深表歉意的樣子道:“右護法,林峰實不是無心的,我曾經說過,最好不能是高手與我對招,否則到了最後我會控制不了自己,剛才因為他激起了我體內的魔毒,使我根本就無法控制自己不殺人,是以沒能聽右護法的吩咐,是林峰的不對,右護法罰林峰吧。”

  赫連天道正要開口,花雅蘭忙搶上一步與林峰並肩而立,冷冷地道:“林副總管曾經事先提醒過,而且也公平比鬥殺了他,何況又是身不由己,何罪之有。”話是扭頭對林峰所說,可其實是對赫連天道所講。

  墨怪笑也忙應和道:“不錯,公平比鬥難免死傷,若再去為一個死人去懲罰一個無罪的人的確也說不過去,我看護法便算了吧。”

  赫連天道臉色微變,望瞭望並排的三人一眼,旋又轉為假笑道:“哪裡,我只不過是關心阿峰的身體而己,看你們緊張成這個樣子,阿峰乃是本教中最年青有為的人才,我又怎麼捨得懲罰他呢?否則教主也會怪罪於我的。”

  林峰心頭暗罵:老奸巨猾,口蜜腹劍,不過仍裝作異常感激的樣子道:“謝謝右護法的關心和愛護,我怎能算得上最年青有為呢?至少還有聖姑,柳堂主就比我更年青有為了!”

  “阿峰太謙虛了,好,今日的事就讓他過去,台下可有仍不服氣阿峰任副總管的人?”

  赫連天道溫和地拍拍林峰的肩膀,向眾弟子群中諸人揚聲道一陣山風過後,眾人感到一絲涼意,夢非子的屍體也隨著這一陣風緩緩地倒了下去 ,發出“砰'地一聲悶響,可憐苦苦面壁十數年,一出江湖,未來得及展開身手,便死於“魔星”之手。

  “抬去處理了!”墨怪笑低喝道。

  從弟子群中立刻走出兩名弟子,抬走了夢非子的屍體,另有兩名弟子將地上的殘劍斷鞘收撿好。

  林峰則傲然地掃視弟子群中所有人。

  沒有人吱聲,誰都不想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誰都在為林峰的身手驚駭,也許林峰此時自己也受了重傷,但卻是聖姑的紅人,誰想得罪聖姑,那定是自尋死路,不過卻幾乎所有的弟子都懾於林峰的威勢,一顆心更對聖姑忠心不已,沒有人會看不出林峰與聖姑聯手的局勢。他們見過右護法出手的機會不多,有的甚至沒有,不過卻沒有多少人會想像比林峰武功更好會是什麼樣子,何況林峰只是用普通兵器,而神劍、寶刀仍在一旁,如果是用神劍、寶刀又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景呢?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敢想像。

  所以所有的天妖教弟子竟在同時高喊道:“副總管神功超群,氣勢蓋天,勇猛無匹,我們願意聽林副總管差遣!”

  林峰一愕,愣愣地望著眾人,竟說不出話來。

  花雅蘭關心地問道:“你怎麼了,阿峰,不高興嗎?”神色間有些疑惑卻又有萬分的欣喜。

  林峰苦澀地一笑道:“我不知道他們怎麼會如此整齊,用同樣的形容來這樣誇讚我,這似乎是受了專門訓練的一般。”

  花雅蘭一聽,不由得一聲嬌笑道:“原來是為了這個,這是柳師兄最喜歡的詞,每次他都喜歡弟子們如此稱呼他。”

  林峰眉頭一皺,心中暗暗鄙視,聽起來都肉麻得很,還如何能這樣訓練弟子這般呼喊,不由高聲道:“弟兄們,既然大家如此信任我,我很高興,也希望大家今後能踏踏實實地配合我的工作,相信在大家齊心協力。在教主、聖姑兩位護法和幾位聖者的支持下,本教發展前途定是不可限量,但我卻不喜歡你們那些狗屁讚美稱頌的話,公道自在人心,並不是用嘴喊出來的,今後只看一個人的表現和功績,而不是聽你喊得好壞,今日我在此說,不得再以虛無的讚美稱頌加之於我身,否則以教規相待。”

  眾人立刻一陣驚愕,不 林峰竟會說出如此一番道理,不過眾人心中更是佩服,連花雅蘭都歡喜得俏面泛紅。

  赫連天道也不禁露出一絲假笑,同時心中也想到了柳良明。

  花雅蘭優雅地踱到林峰的身前,斜斜地掃視了眾人一眼,溫和而有力地道:“今日我來總壇上是要讓大家與副總管見面,以配合日後的工作,此刻我目的已經達到,除本教聖使留下之外,其他的弟子可以自行去。”

  “這柄劍和刀是哪位兄弟的請上前來領去!”林峰揚了揚手中的刀和劍溫和地道。

  立刻走過兩名精壯剽悍的弟子,上前恭恭敬敬地向花雅蘭、林峰諸人行了個禮,然後才低頭恭敬地道:“屬下的刀因為副總管而沾了光,屬下深感榮幸,定以此刀為動力向副總管好好學習。”

  “屬下岳宗,能得副總管用上的劍,足讓我一生無憾,只要能握劍在手,定會記起副總管的神威,日後練功絕不敢疏懶。”

  林峰望瞭望二人一臉至誠之色,淡然一笑,還劍和刀於二人之手,微微道:“很好,只要你們苦練,絕對會有成就,這個世上是很公平的,一分耕耘一分收穫。”

  “好個一分耕耘一分收穫!”赫連天道笑讚道。

  林峰淡淡一笑道:“先哲之詞,本就是含至深哲理,何敢勞護法稱讚!”旋又轉頭對劍手道:“你的劍鞘被毀,你便將夢非子的劍鞘拿去做個補償吧。”

  “謝謝副總管!”那人興沖沖地撿起夢非子的劍鞘,當然,二人還各撿起一片裂開了的劍鞘,歡欣地退入撤走的弟子群中。

  林峰笑望了花雅蘭一眼,又轉頭望瞭望赫連天道,恭敬地問道:“聖姑和右護法現在有何安排,林峰聽命而動。”

  花雅蘭望瞭望赫連天道一眼,露出一個迷人的笑臉道:“赫連伯伯沒有其它安排的話,我想讓阿峰去藏書洞,了解本教的歷史和體係不知赫連伯伯意下如何?”

  赫連天道望瞭望花雅蘭和林峰的眸子後,乾笑一聲道:“既然是雅蘭早有安排,便照雅蘭的去做吧。”

  花雅蘭似是感激地一笑,旋又轉頭對墨怪笑平和地道:“墨叔叔帶阿峰去藏書洞好嗎?”

  墨怪笑一愣,旋又“哈哈……”大笑起來,稍頓後拍柏林峰的肩膀,歡聲道: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有何不肯之理,為阿峰辦點小事,心中也歡快一些”

  “謝謝聖者看得起,林峰感激不已。”林峰真誠地道。

  “墨叔叔。雅蘭不希望在這幾天之中有任何人打擾阿峰的讀書,包括我在內,不知墨叔叔可明白我的意思?”花雅蘭淡淡而是堅決地道。

  林峰和墨怪笑等人都一陣驚愕,但瞬即便明白雅蘭的意思,墨怪笑洪聲保證道:“絕對不會有打擾阿峰的讀書,我會為阿峰當幾天看門之人,相信聖姑應該放心得下”

  “這怎麼行呢?”林峰有些惶急地道。

  花雅蘭卻欣慰地一笑道:“既然如此,雅蘭便可以放心了”旋又轉頭對赫連天道道:

  “赫連伯伯定贊成阿峰先了解本教內務後再管本教對嗎?”

  赫連天道心頭暗罵,但仍不得不裝出一副大度的樣子道:“這是再好也沒有的。”

  林峰也是一副感激不盡的樣子道:“林峰明白聖姑和護法的一片苦心,我絕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定以最短的時間讀完有關的資料。”

  “那倒不必很長時間,五六天,我會來為你啟門的。”花雅蘭淡然一笑道。

  “那好吧,我就當五天的護門人,誰若想進門,便先要通過我。”墨怪笑欣然道。

  “素鳳,副總管的食宿便由你全權負責啦!”花雅蘭緩步向洞中走去,輕柔地道。

  眾人也就在她身後向洞中行去。

  石素鳳恭敬地答應後,又望向林峰,卻正看到林峰望向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禁俏臉霎時升起兩朵紅雲。

  墨怪笑一看卻爆出一陣長笑,拍拍林峰的肩道:“那我們先走吧,先把你監禁五日,然後再處理你。”

  林峰和眾人先是一愕,旋即禁不住笑了起來

  林峰轉身向花雅蘭深情地望了一眼,使花雅蘭禁不住一陣輕顫,眼中也注滿了與溫柔交纏的不能讓人讀懂的神情。

  “聖姑、護法和各位聖使,林峰便先行告退了,五日後再見”林峰沉聲道,然後一個瀟灑地轉身,隨在墨怪笑的身後行去。一串沉重的腳步聲敲破了廳中的寧靜。

  “西夏使臣到!”一聲高呼傳入大廳,隨後一相貌粗豪的年輕人大踏步地走入廳中,身後跟著一名略帶文雅之氣的大漢和兩名喇嘛。

  “哈哈,能得西夏貴賓入我府真是榮幸之至。”一名壯碩的青年人立身而起笑道“哪裡的話,能將作李大人邀真是拓跋壯夏之幸,聞說先生奉旨重修《營造法式》,卻仍抽出時間留給壯夏一睹先生風采,真是叫壯夏深感此行不虛呀。”那相貌粗豪的青年爽朗地用生硬的漢語道。

  那中年人一怔,立刻歡快地笑道:“拓跋王子果然是叫人心服,怪不得梁太后會如此信任王子啦,今日我李誡能得見王子風采,才叫榮幸,快快請坐”

  “李大人喚壯夏來,不知所為何事?”拓跋壯夏坐下疑問道。

  李誡也緩緩坐下來,淡然地掃視了立於拓跋壯夏身後的大漢和兩名喇嘛一眼,微笑道:

  “今日請王子來此,實是代人而求。”

  拓跋壯夏一愣,驚疑地向四周望了一眼。立刻呆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連兩名喇嘛也為之呆了一呆,那大漢更是雙目之中神光精射。

  “王子好,今日請王子之事,實是雅蘭所託,有事相詢而已。”一聲輕越如管歌般讓人迷醉的聲音,迴腸蕩氣地在空氣中激盪。

  “這……這位是……?”拓跋壯夏望著從深幔中走出來那讓人心神俱醉的美女,聲音變得更為結巴,本來就有些生硬的漢語,此刻意完全詞不達意。

  “扑哧!”那美少女露出輕笑,有說不出的優雅和風情,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溫柔和嬌憨,使得幾人眼晴都有些發直,而兩名喇嘛低眉垂首,根本不敢正視那艷麗無論的俏臉。

  李誡似乎很欣賞這種氣氛,輕笑道:“她乃威武郡王府雅蘭郡主。”

  “啊——!雅蘭郡主!”拓跋壯夏一聲驚呼。

  “威武郡王府”,天下無人不知,太平興國九年,太祖追封石守信為威武郡王,建威武郡王府,而在康定元年,公元一零四零年,西夏攻延州,在三川口之戰時,威武郡王石守信之孫,石元孫戰敗被俘,後放還,且又是國戚之家,威武郡王府主人石保吉(石守信之子)

  娶太祖之女延慶公主,曾任武寧軍節度使兼同平章事,後改為鎮安軍節度使以使相就鎮,後人雖無前人之輝煌,但其威名百年不損,無論是當年皇上還是什麼王公大臣都要給上幾分面子,而此女竟是威武郡王府的雅蘭郡主,在朝中,早就听說過雅蘭郡主的艷名,卻不想相見之後,竟會有如此之震撼力。

  雅蘭郡主正是花雅蘭,在林峰入藏書洞之後的第三天她便到了開封,並在未到之時以飛鴿傳書,給正在修訂《營造法式》的李誡,請他代約拓跋壯夏。

  李誡乃建築大臣,當朝紅人,曾主持完成了不少宮廷和官府的建築工程,如五邸、龍德宮、棣華宅、朱雀門、九成殿、太廟、欽慈太后佛寺、辟雍、尚書省、開封府、班直諾軍營房等,建築工程之突出當朝無人能比,官階屢升,從承務郎、承奉郎一直到右朝議大夫、中散大夫,共升遷十六級,這之中威武郡王府當然也出過力,因此花雅蘭傳書後,他便立刻與拓跋壯夏聯繫。

  花雅蘭很大方,卻總不失那種雍容之氣,一舉一動都是那般自然、輕盈、溫和,每一動作都有讓人賞心悅目之效果。

  拓跋壯夏不禁暗忖:怪不得人人都嚮往中原,說中原乃是天下靈秀所聚之地,在我國哪能見到如此美麗的女子,一個春妃已夠讓人心醉,此刻又多了一個雅蘭郡主,那些將士想侵入中原也並非無因,想著不禁一聲嘆息。

  花雅蘭微微一愕,笑問道:“拓跋王子為何而歎息呢?”這一問有說不出的輕柔和嬌媚。

  拓跋壯夏定了定神道:“我在想,為何中原會有如此多賽過天仙的美大呢?而我西夏是如何也找不到半個,才會讓人感到喪氣。”

  花雅蘭甜甜地一笑道:“哪隻是王子你並未發現而已,美並不一定是天仙才行,天仙應該是善良的化身,而非美的化身。”旋又語氣微轉道:“王子今次來我朝卻是為何呢?”

  拓跋壯夏一愣,淡笑道:“我今次乃奉我義母梁大後之命來參拜貴國皇帝,願兩邦能結為兄弟之邦,從此平息無盡無期的戰火,讓我們兩國邊關百姓得以寧生。”

  “咱們今日不談國事,只是想來向王子打聽一點事。”花雅蘭淡雅地笑笑道“若是壯夏知道的不違背道義之事,無不奉告。”拓跋壯夏端起桌上的香茗淺飲潤潤喉,淡淡一笑道。

  “王子乃是一個小心謹慎之人一開始便給自己留下後路,不過王子的中土話語學得還不錯,請王子放心,我不會問關於貴國的事。”花雅蘭巧笑如嫣然地道。

  拓跋壯夏乾笑一聲道:“壯夏也是無奈,雖然我想對郡主毫不隱瞞,但壯夏不能不自私!”

  花雅蘭聞言,啞然一笑道:“王子是個直爽的人,雅蘭不會怪王子的,每個人都允許有秘密相存,雅蘭想問的是,在拉薩城中是否真有禪宗活佛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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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第一章禪宗活佛
  拓跋壯夏眼中立刻露出無比崇敬之色。像是對高山、對大海一般的崇敬嚮往,道:“不錯,禪宗活佛是我們塞外共同的神,他那至高無上的佛法和洞察天地的神力是天賜的,因此他是我們的神。”

  花雅蘭心神為之一震,掩飾不住歡喜之情地問道:“不知從中士到拉薩城是如何走法?

  王子可否告訴我?”

  拓跋壯夏驚問道:“郡主想見活佛?”

  花雅蘭溫婉地道:“不錯,我想見活佛,因此才會問王子去拉薩城的路。”

  拓跋壯夏皺了皺眉道:“我並不知道從中土到拉薩直接的路,聽說那必須翻過大雪山,否則就需要繞很遠的路,從我西夏國,或由角廝羅國(青唐羌)可以到拉薩,如果郡主不棄的話,我願為郡主當引路之使。”

  花雅蘭神色一淡,旋又笑道:“王子說笑了,你乃是西夏國的使臣,豈能做我陣前的引路小兵呢,不過王子的心意,雅蘭心領了,不知王子可否為雅蘭描一幅簡單明了的 拉薩去的路線給我?”

  拓跋壯夏一愣。笑道:“既然是郡主的吩咐,壯夏定不會叫郡主失望!”遂轉頭向身後的大漢溫和地道:“歸老師認為幾時可以畫好?”

  那大漢傲然一笑道:“畫這樣一幅簡明地圖,並不是難事,今日下午便可以給郡主送來。”

  拓跋壯夏不免有一絲得意,對身後的大漢報以讚許的一笑。

  花雅蘭只作不知地道:“那就有勞先生了,雅蘭定會煮酒以待、”

  “對了,聞聽貴國並不信奉喇嘛教,何以有二位喇嘛爺追隨王子而來呢? ”花雅蘭不解地問道。

  拓跋壯夏望瞭望端坐在一旁黯然不語的李誡一眼,應道:“不錯,本國並不信奉喇嘛教,只拜真主,但我卻是一個例外。因為他們二位是我師兄、 ”

  “啊!”花雅蘭一聲驚呼,有些意外地道:“原來王子是喇嘛的傳人,可不知是否屬於密宗?”

  “咦,郡主似乎對我們喇嘛知道得很多?”拓跋壯夏奇問道。

  花雅蘭淡淡一笑道:“知道一點點而已。”

  “不錯,我們隸屬密宗,而活佛則為我們最高的象徵,因此,對任何仰慕嚮往活佛的人都會以誠相待!”拓跋壯夏虔誠地道。

  “這個我相信!”花雅蘭淡淡地道。

  拓跋壯夏露出坦誠的一笑。

  五天來,林峰全部的心神都放在洞中的書料之上,洞中的藏書極為豐富,以林峰超人的速度,也不過才讀得百分之一而已。

  林峰是在有選擇地讀,幸虧這些書分類異常清晰。而且標籤貼得很分明,想看哪些方面的,便可以自己找。

  每天看完書,林峰都一個頭變得兩個大,滿腦子全是書中的內容,他的記憶力超強,卻也一時融化不了這如許多的東西,只好勉強儲存在腦中,今後慢慢消化。

  果真,這些日子並無人來打擾,除石素鳳每頓飯按時送來外,甚至連墨怪笑也不搭理林峰。不過在天妖教總壇內,卻爆得很火,那是因為林峰與夢非子一戰,使許多人的思想觀念全都改變,才會使總壇爆發出一場心理大戰爭,當然林峰並不知道,不過花雅蘭卻已猜到會是這樣。

  這是第六天,花雅蘭趕回的很早,其實昨日黃昏便已趕了回來,只是未曾去打擾林峰而已。

  林峰的全部精神都放在書上,而且洞中只是以夜明珠來照亮,根本就無法分清楚時日,累了便休息,醒來又看書,的的確確是異常認真,這便是他異常之處。

  不過這次正當他進入朦朦朧朧狀態之時,便傳來了腳步之聲,很熟悉,很讓人激動,因為那是花雅蘭的腳步,但很快卻在門口停住了並沒有進來。

  林峰緩緩睜開眼楮,歡喜地道:“可是雅蘭到了嗎?”

  “咦!”傳來一聲低低的驚異之聲,這一切當然逃不過林峰的耳朵,便立刻欣喜地立身而起道:“雅蘭,五天時間到了嗎?我在裡面差點沒悶死,快來接我出去呀!”

  “扑哧!”一聲嬌笑,只聽花雅蘭那甜甜的聲音笑道:“若是小小的五天便可以把你悶死,那雅蘭也去死了算啦,否則別人都說我眼力如此之差,叫我哪還有面子活下去呀!”

  林峰也覺得好笑,便又問道:“我的好聖姑,就算我沒悶死吧,那五天時間已經到了!”

  “看把你急得,五天都等過去了,這一下如此短的時間也等不下去! ”花雅蘭在洞門外笑道。

  “哦,總算是五天過去了,謝天謝地,這些書把我的腦子塞得一片迷糊,再不出去,肯定會變成書呆子,那可不好玩得緊!”林峰雀躍地來到大石門之旁笑道。

  外面立刻傳來了數聲嬌笑,顯然,石素心和石素鳳也在身邊。

  “轟……轟……”一陣低低的悶吼,石門緩緩地縮入石壁,移開兩人寬的一條小門林峰便若疾兔般從門內躥了出來,神情歡快之極,動作瀟灑利落之極,見施雅蘭正立於門口,差點兒沒一下子抱住,親熱一番,只是又望瞭望墨怪笑,石素鳳和石素心幾人“嘿嘿”兩聲怪笑。

  石素鳳、石素心、墨怪笑見林峰如此怪表情,哪有不知其意之理,不由得都偷笑不已,唯花雅蘭一下子羞紅了俏臉。

  雅蘭真狠心,這般懲罰我,讓我都快想死你了,再不來接我,受不了相思之苦時,定會在石壁上撞個頭破血流”林峰嘻笑道。

  墨怪笑、石素鳳和石素心想不到林峰會如此直露,說話毫無顧忌,不由得驚愕不已。

  花雅蘭心頭一陣甜蜜,雖然林峰說得肯定有些誇張,可是卻總會給她。心中一份慰藉,不過仍裝作微嗔的樣子道:“死相,又恢復了地痞的樣子,胡說八道、”

  “哪裡會是那樣呢?天地良心,我句句實話呀!”林峰正容笑道。

  石素心、石素鳳和墨怪笑很知趣地退出了這間石室,都知道附屬物總會礙手礙腳的道理。

  花雅蘭偷偷地掃了退出門外的幾人,一聲嬌吟,撲入林峰的懷中,輕聲溫柔地道:“阿峰啊,你可知道雅蘭也一樣想著你呀,可你這壞蛋,怎麼能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說得這樣直呢?叫雅蘭的臉在哪兒放呀!”

  林峰“嘿嘿'兩聲不懷好意地笑道:“你的臉可以放在我懷中,那不就會都省事了嗎?

  也減少了我對別人那一雙雙噴火的眼楮那種危險感。也減少了別人對我很多的嫉妒,同時又保存了雅蘭的俏臉。豈不是一舉三得,不,是四得,還解除了我對難蘭的相思之苦,雅蘭意下如何呢?”

  “死阿峰。壞阿峰,盡笑雅蘭。”花雅蘭撒嬌地以粉拳在林峰寬闊的胸膛上輕捶,嗲聲道。

  林峰心中一盪,身體一傾,雙手緊欖住花雅蘭的纖腰,大嘴沉沉地蓋在花雅蘭的櫻唇之上,花雅蘭象徵性地掙了一掙,便熱烈地回應著林峰的狂吻。

  兩人的心完完全全地貼在一起,共同享受著那種只有兩人才能夠擁有的美妙感覺。

  當兩人醉得迷不知返時,花雅蘭的呼吸有些不通暢,林峰也發出粗重的喘息。

  花雅蘭突然在林峰的嘴唇上輕輕一咬,林峰立刻一驚,分了開來,望著雅蘭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低頭欲再吻,卻被花雅蘭的玉手輕輕地擋住。變成親吻花雅蘭的玉掌。

  花雅蘭輕輕一顫,嬌嗔道:“真是雅蘭前世注定的魔星,叫雅蘭怎樣才能抗拒你的吸引力呢,阿峰,你能告訴我嗎?”

  林峰一震,霎時便若有一盆冰水從頭淋了下來一般。不禁打了個寒顫,心中的躁動立刻平息,放開花雅蘭的手,猛地退後兩步,有些驚駭地望著花雅蘭。

  “阿峰,你怎麼了?不要嚇唬我好嗎?”花雅蘭心頭也是一陣駭然。驚聲問道,同時也進上兩步一把抓住林峰的手。

  林峰吸了口氣,怔怔地望著花雅蘭一眼,臉色微變道:“魔毒不知不覺地侵入我的神經,使我有些失控,比我想像的還要厲害,我不能再等,必須盡快趕到西藏,否則,我真的會控制不了自己”

  花雅蘭神色劇變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呢?”

  林峰長長地叮了口氣,昂頭有些空洞地望了望洞頂的石壁,幽幽地道:“是雅蘭提醒了我,你那魔星兩個字,喚醒了我來自心底的抗拒,在這五天中我並未睡覺,都是打坐休息,不知不覺中便運了功,但也並無多大問題。可是當我聽到雅蘭的腳步聲遠遠地傳來,便不能夠保持體內那一點點正氣的平靜,才會使魔毒乘虛而入,不由自主地便對難蘭不能控制地表現愛意。”

  花雅蘭呆了一呆,苦笑道:“阿峰要知道我又是高興,又是擔心?。

  林峰深沉地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但我們相聚的日子已經不多,必須在這兩天趕去西藏,越快越好。否則恐怕,我能和雅蘭在一起,那個林峰也不會是現在的我啦,我會盡快趕回來的,雅蘭請放心。”說完在花雅蘭的臉下,輕輕地吻了一口。

  花雅蘭神色有些淒然,但卻也無奈,只好溫柔地道:“那林峰明天再走吧,雅蘭為你準備一下這裡有一張到拉薩去的地圖,是西夏王子身邊人專門畫的,不過這不是最近的,最近的聽說是從大雪山翻過去,應該在西蜀隔壁!”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地圖交給林峰。

  “雅蘭,要林峰怎樣報答你呢?林峰總覺得這一生似乎都還不完你的情。”林峰深情無比地道。

  花雅蘭淡然一笑道:“雅蘭怎會要你還呢?你是雅蘭傾心的男人,雅蘭只希望你永遠都快樂,永遠都不要忘記我,便心滿意足了。”

  林峰一呆,心中的一句承諾衝動得就要出口,卻又憋了回去,想到自己生死茫茫,那茫不可測的大雪山,那難以測度的魔性,那未知的活佛,不由得一聲長長的嘆息心神黯然,“我怎能自私地害了人家一生呢?生死都是未知數,若耽誤了別人,豈不是罪大惡極,既然愛她,正像她所說,只要她快樂便行,若是讓對方苦苦等待。那又怎是叫愛她呢?”林峰心中矛盾萬分。

  花雅蘭似乎感應到了林峰心中那深深的悲哀和無奈,不由得深情無比地道:“阿峰,不管你怎麼樣,我會等你的,只要你回來,哪怕到老,我也不在乎。”

  林峰望瞭望神色痴痴的花雅蘭,心中一陣感動,也更感到痛苦,於是沉重地將雙手搭在花雅蘭的肩膀上,痛苦地道:“雅蘭為何要如此說。世間的弟子多得很我不希望雅蘭就這樣將一生毀在我這命運茫不可測的人手中,那樣會讓我痛苦的,你知道嗎?”

  花雅蘭輕輕一顫,竟滑出兩顆晶瑩的淚珠。

  林峰心中一陣憐惜,便以衣袖輕輕地為她擦拭掉,旋又嘆了口氣,堅決地說道:'我會回來的,給我一年時間,一年未回,雅蘭便不要再等了行嗎?”

  花雅蘭輕輕地咬著嘴唇,憂怨地望著林峰,有些責備地說道:“阿峰難道還不知道雅蘭的心嗎?今生除了你,誰都不會看在雅蘭的眼中、”

  林峰苦澀地一笑道:“雅蘭可知道我剛才想把你痛罵一頓,把你大貶一頓,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那是因為我覺得雅蘭實在是對我太好了,若再是找藉口讓你死心,雅蘭是絕不會上當的,對嗎?”

  花雅蘭輕輕地點了點頭,微微地道:“我知道你剛才的想法,後來又改變了主意,讓我等一年是嗎?其實無論阿峰你說些什麼,我都知道你是為我好”

  “可為何雅蘭就這麼倔呢?這對你很不公平,你知道嗎?至少我心中仍然有一個杜娟,可你為什麼毫不在意呢?”林峰皺著眉頭心亂地道。

  花雅蘭淒然一笑道:“阿峰別怕我吃虧,也別怕不公平,我心中也還有一個人,那是我父親,所以咱們拉平了,這很公平、”

  林峰一陣愕然,苦澀地笑道:“這難道是一樣?這難道就叫公平?雅蘭呀雅蘭,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呀?我其實是個流氓,是個地痞,是個無賴,我心中還有很多女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見一個愛一個,只要是美麗的女人我都喜歡,都愛她……”

  “扑哧!”花雅蘭禁不住笑了起來。一把攬住林峰的脖子,把頭深深地埋在林峰的懷裡,淒然道:“阿峰,你是個傻瓜。是個笨蛋,是個白痴,你還是一個騙子的人,你知不知道,聽你這個慌不擇言的諾言。讓我更愛你、”

  “啊!”林峰驚叫一聲,一掙,卻被花雅蘭緊緊地摟住,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根本就無法掙開。

  林峰像鬥敗的公雞一般,嘆了口氣,伸出手來輕柔地攬住花雅蘭的腰,苦苦地笑了笑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連謊話都不會說了,虧我還是地痞出身肯定是雅蘭對我動了什麼手腳!”

  花雅蘭嬌憨道:“當然,雅蘭已把你的心給圈了起來。所以你根本就不能自由地發揮出騙人的力量。”

  林峰仰天籲了口氣,道:“那隻好聽天由命嘍,但願有一天。一個比我更滿灑,更有氣質的男人闖入花雅蘭的視線,騙走雅蘭的心就好了。”

  花雅蘭張口在林峰的肩上重重地咬了一口,微嗔道:“你早就把我心騙走了,哪裡還有心被別人騙!也不害羞,你以為你很瀟灑嗎?以為你很有氣質嗎?”

  林峰痛得一聲慘呼,仍然愕然道:“那雅蘭是為什麼喜歡我呢?”

  花雅蘭嗔道:“誰喜歡你了,只是你這大騙子騙了我的心,現在想不纏著你都不可能了。”

  林峰一陣苦笑,伸手輕柔地撫摸著花雅蘭那光潤的臉蛋,說不出心中的感受。

  花雅蘭似受驚的小烏,緊緊地依偎在林峰的懷中,靜靜地聽著林峰那很有節奏的心跳,神色自有些醉意。

  這是一種很溫柔的情調……第二天林峰與花雅蘭離開總壇,回到新鄭威武郡王府……

  “大哥,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皓月有些委屈地道。

  林峰輕拂她額前有些凌亂的秀發,溫柔地一笑,道:“不是大哥不要皓月同去,而是大哥此去實在會很苦。你若跟去,肯定受不了!”

  皓月眼圈一紅,不依地道:“大哥不是常說,不識苦滋味,何來蜜之甜嘛,如果不讓皓月去吃一些苦,皓月肯定不能夠像大哥一般威震江湖,如果大哥是為了我好的話,便要帶我去!”

  林峰一愕,苦笑著望瞭望皓月一眼。

  花雅蘭卻歡笑著拍拍皓月的肩膀道:“想不到皓月能有如此道理!”旋又轉頭向林峰道:“阿峰。不如便帶著她一起去吧,讓她歷練歷練也好。再把孫愛人和馮過客也帶去,一路上好有個照應。”

  林峰望瞭望皓月那期盼的眼神和那一片嚮往的神情,不由得吸了口氣點了點頭。

  “謝謝大哥,謝謝大哥,皓月一定會聽大哥的話”皓月雀躍地拉住林峰的手,歡聲道。

  花雅蘭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溫和地道:皓月,我為你準備了兩件防身的厲害武器,可以應急用。”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圓筒和一柄折疊型的小弩,遞給皓月。

  “謝謝聖姑的關愛!”皓月毫不客氣地接過來,感激地道。

  林峰也向花雅蘭感激地望了一眼。

  “這圓筒名為'七巧袖珍筒',內藏有四百七十九根小型毒針,只要一按機活,便會作三次噴射,便是練過罡氣的高手也會懼怕三分,內部有七條強力機簧,勁力之大可以穿透一寸厚的紅木板,而這折疊小弩也是巧匠所鑄,可以同時射三支小箭,所用力氣不需要很大,但其射出力道卻異常強霸,連虎豹都可以射殺,若是在小箭之上塗以毒水,將會更具威力。”花雅蘭指點著兩件武器,介紹著並作出示範動作,只把皓月的小臉歡喜得通紅,將針筒和小弩把玩不已。

  “雅蘭如此,會把她寵得連練功都會疏懶的。”林峰輕柔地摟著花雅蘭的香肩笑道。

  “不會的,大哥,皓月一定會更加勤練武功,否則豈能對得住起聖姑?”皓月歡喜地插口,天真地道。

  林峰和花雅蘭相視一笑神情有些鬱鬱,也有幾分欣慰。

  “聖姑。馬匹已經備好,副總管的大馬也為之準備好了,馮老師和孫老師正在廳外等候。”石素鳳走進來,低聲匯報導,同時也斜眼,向林峰投來一道複雜無比的眼神。

  林峰心中一陣暗嘆,緊擁了花雅蘭,淡然遭:“雅蘭,那我便要動身了,走,咱們一起出去吧。”

  花雅蘭神色有些黯然,並不說什麼,只是抬頭,在林峰的臉上輕輕地吻了一口,又以手輕輕地撫摸著林峰肩上那昨日留下的傷痕,突然一驚,問道:“阿峰。怎麼傷口還沒好?”

  林峰卻在花雅蘭的櫻唇上淺吻一口笑道:雅蘭咬我,是想我水遠記得你,但我的身體很特異,無論是什麼傷痕都會在幾個時辰中完全消失,變得一點痕跡也沒有,而我也不想忘記雅蘭,所以不希望那齒痕消失,便在昨日中午在傷處塗上了'消肌去腐散',今天我仍未解下這些藥物。”

  “啊!”花雅蘭一聲驚呼,心中又是欣喜又是疼惜,忙解開林峰的衣服,露出顯示著爆炸性力量的肌肉和寬闊的肩膀,但見肩上一塊白紗布此刻也顯出血色,濕濕的,正是花雅蘭剛才摸上去的感覺。

  “你為什麼這麼傻,自己折磨自己?”花雅蘭幽怨道,同時迅速拉開紗布,從懷中掏出一塊潔白手絹,輕柔地擦去沾在肩上那墨黑的粉末,吩咐道:“素鳳,趕快去打一盆熱水來。”

  林峰眉頭湧起了無限的柔情,伸手輕輕地撫摸著花雅蘭的俏臉。眼中盡是難盡的愛意。

  花雅蘭的嬌軀輕輕一顫,'嚶”地一聲,軟弱地靠在林峰的懷裡,皓月乖巧地走了出去,唯剩下兩個人,兩顆心在顫動,在相接。

  石素鳳的腳步聲驚醒了林峰,林峰再緩緩地推開沉醉的花雅蘭。

  “聖姑,熱水端來了!”石素鳳低聲地提醒花雅蘭B。

  花雅蘭低低地應了一聲道:“放在那兒,你先出去吧!”然後便深情無比地望著林峰。

  林峰笑了笑,苦澀地道:“雅蘭的眼神使我欲走不能,若是再如此。恐怕直到魔毒發作,我仍走不出雅蘭的溫柔,真的,雅蘭,我從頭到尾都在懷疑這是一個夢,這是一個很美很美卻怕醒來的夢。”——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09:31
第十卷第二章遠赴域外
  花雅蘭神色黯然,拿起盆中的絲絹,輕輕地將傷口處的藥物洗於淨,望著此刻變得又深又寬的齒痕一眼有些傷感地道:“但願夢醒後,這個齒痕仍在、”

  “雅蘭,我該起程!”林峰擁了擁花雅蘭有些黯然地道。

  花雅蘭像溫柔的小妻子一般,緩緩為林峰拉上衣服。並將之整理好。將寶刀和神劍,在背上紮緊,才緩緩地牽起林峰的手。溫馴地道:“阿峰,吻我吧!”

  林峰心神一顫,很溫柔地吻在花雅蘭的櫻唇之上。

  花雅蘭的手迅速上升。摟住林峰的脖子,似乎怕林峰會突然消失一般。按得很緊。

  林峰的一雙修長的大手,重重地掰過花雅蘭的香底整個人變得狂野、熱烈、粗暴……花雅蘭緊閉著俏目,熱烈無山地回應著,比林峰更狂野,更動情,似乎可以把林峰整個身體在這一吻之中融化。

  兩個人此刻再也沒有感覺到別的東西。

  天與地全都沒了,存在的只是虛幻一片。沒有了別之愁,沒有恩怨之牽掛,有的只是真切的感覺那是一種超出感官之外,卻又清晰異常,真切無比的感覺。

  生命中所有的躁動,所有的情緒,愛意全都在這一吻中爆出。像電流,像山洪在兩張狂熱吮吸的口中奔湧、激流兩人在不堪衝擊下深深地喘息喘息……終於緩緩地分開,兩人再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深情地註視著對方眼中那比水還濃的愛意,並沒有看到兩人臉上那被沖激得酡紅的面容。

  良久。二人才緩步走出這房門,手牽著手,步子很慢,有一種讓人有些碎的愁緒,從腳步聲中傳出,感染了周圍的空氣和春意。

  屋外,立著一堆人,是兩廣五怪、禿鷹、披髮頭陀、石素鳳和石素心,當然少不了依那情朗,每個人的臉色都很莊重、肅穆,沒有半絲雜音,有的只有馬兒偶爾傳來踏蹄之聲和幽長的呼吸之聲,臉有喜色的只是皓月,她能和林峰一起長途旅行,且又獲兩件武器,當然是高興萬分。

  “聖姑、副總管好!”幾人同時低聲恭敬地呼道。

  “嗯!”花雅蘭和林峰微微點頭應了聲林峰望瞭望那四區穩立的駿馬,和那掛在鞍上的大弓和數筒勁箭一眼。沉聲道:“很好!”

  “副總管,這是聖姑特地叫人為你們趕製的貂皮大袍,以備在雪山上寒冷之用。”石素鳳溫柔地捧過一件貂皮大袍道。

  花雅蘭輕輕地接過來為林峰溫和地穿上,又優雅地撫平有皺褶的地方。

  “這裡面我還特設了兩個長袋,可以供副總管將刀和劍放入其中,而在外面根本就看不出來。”石素鳳溫柔地道。

  “哦!”林峰伸手向兩旁一探,果然有兩個深袋。

  這時,石一心又捧出一件小貂皮襖,為皓月穿上,把小皓月喜得歡跳不已。

  “雅蘭,我們這就起程了、”林峰望了花雅蘭一眼,沉聲道。

  花雅蘭拉著林峰的手,深情地望了林峰一眼,幽怨地道:“盡快趕回來。”

  “我會的,只要我仍活著。”林峰肯定地道,說完,轉身大步向那負有大弓的駿馬走去。

  眾人立刻讓開一條路,皓月也迅速追在身後,翻身上馬,將那兩筒小箭背在身後,長劍斜插,便若粉狀玉琢的善財童子一般,自有一股逼人的靈秀之氣。

  “聖姑,屬下去了!”馮過客和孫愛人向花雅蘭恭敬地行了個禮,也轉身,飛躍馬上。

  “阿峰,這一路到西蜀都會有本教弟子為你接應,要保重啊!”花雅蘭黯然地道。

  “我會的,我林峰乃是有九條命的靈貓轉世,死不了。”林峰立於馬首傲然地道,遂掃視了眾人一眼,目光落在依那情朗的身上,豪笑道:“依那兄,為我留幾壇美酒,我回來時,定要與你拼上個三天三夜。”

  依那情朗也暴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道:“副總管儘管放心,我會存上幾壇茅台等著你,你回來的那一天,我們不醉不歸、”

  林峰歡顏一笑,又掃了石素鳳和石素心一眼,溫和地道:相信素心和素鳳二位姐姐定能照顧好雅蘭,對嗎?”

  石素心和石素鳳心神不禁一顫,幽幽地道:“請副總管放心、。

  “副總管,你,你,你保重!”石素鳳俏臉微紅,聲音有些結巴且帶羞澀地道。

  眾人立刻感到一種異樣的感覺,花雅蘭卻哂然一笑道:“阿峰,你放心地去吧,教中之事,早因你在總壇的表現而大有改觀,此刻再也不必有太多顧忌,只盼你早日康復而歸。”

  好!我相信雅蘭的能力,大家都別送了!”林峰豪態畢露地道。

  “副總管我為你準備了一壇上等的紹興女兒紅,請你喝了再行吧!”胡塗鴉大步走到林峰的馬前,舉起一隻大酒壇,豪放地道。

  “好個胡塗鴉!”林峰一聲歡呼,接過酒壇,仰起脖子。一掌掀開泥封。長鯨吸水一般,把一道酒流吸入肚子,一點酒水都未曾濺下。

  眾人歡呼之時,林峰將酒壇向馮過客一扔道:來。喝!”

  馮過客也毫不客氣,一陣長飲後又遞給孫愛人,再將剩下的遞給林峰。

  林峰“哈哈”一陣大笑轉手將酒壇遞給皓月,笑道:“來,皓月,也喝兩口。”

  皓月一愣,驚疑地問道:“我也要喝啊?”

  眾人不禁都放聲大笑起來。

  “怎麼你不是要跟我一起去嗎?這酒肯定要喝的!”林峰笑道。

  皓月呶著嘴,一臉苦相地喝了兩口,卻不禁直皺眉。

  林峰不由得一陣大笑,道:“算了吧,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看來你是與酒鬼無緣了、”

  眾人又是一陣歡笑,那種別離的愁緒立刻被沖淡了不少,花雅蘭也不禁莞爾。

  “雅蘭,你笑起來真的很美,再笑給我看一下,好嗎?”林峰神色有些陶然地道。

  花雅蘭一陣嬌羞,仍不好拂逆地露出一個苦澀的笑意。

  林峰神色一黯,將剩下的酒向花雅蘭扔去,道:“雅蘭,喝了它!”

  花雅蘭輕巧地接過酒壇,仰首也如林峰一般將酒傾入喉中。

  “好,雅蘭,今世能得如此一紅顏知己,一生也無悔了,你多保重,我走了!”林峰激動地向花雅蘭道。

  “副總管,這里為你準備了兩葫蘆美酒,以備你路上喝、”那老車夫汪策飛快地提著兩隻尺高的大葫蘆飛奔而至道。

  林峰以鼻子嗅了嗅,喜道:“居然是不歸夜和茅台,好,汪策你有心了。”說著欣喜地接過兩葫蘆近十斤酒。

  “副總管的鼻子真靈,不過,這卻是聖姑叫屬下準備的,否則叫屬下哪兒去弄來這麼好的東西。”汪策歡快地道。

  林峰轉頭感激地向花雅蘭望了一眼,深情地道:“還是雅蘭最了解我。”

  花雅蘭放下酒壇,雙頓酡紅地道:“若雅蘭連這一點都不知道,如何配做你的紅顏知己!”

  林峰仰天一陣歡笑,道:“好,雅蘭說得好!林峰也定不會讓你失望的,這里便別過,相信會盡快回來的、”說完,將兩隻葫蘆向腰際一掛,一夾馬腹,便向府外馳去,皓月也B跟著夾馬而馳。

  “老大,老五,你們要保重!”胡塗鴉、餘無子和桑見官同時高喊。'我們會的,你們要好好跟著聖姑、”馮過客和孫愛人回頭道。'副總管保重了,我還等你回來喝酒呢!”依那情朗也高聲道。

  林峰在馬上傲然笑道:“我會的,有酒喝的地方我總不會錯過的、”林峰也回過頭來向眾人搖搖手。

  花雅蘭神情有些木然,無力地搖了搖手,望著林峰在眼下消失。

  整個威武王別院似乎一下子變得很清冷,空氣似乎有些僵直,沒有了很多生機。

  林峰的心頭也植上了深深的失落。他並不是一個很喜歡表現脆弱的人,所以他並沒露出任何傷神的表情。

  皓月更是不大明白大人的心理,但卻知道眾人。心中不歡快。也便黯然不語。

  馮過客疑問道:“副總管。我們現在要去哪兒吧?”

  林峰立穩馬頭,辨明方向。堅定地道:“先到漢源,獵鷹堡!。

  “啊,獵鷹堡?”馮過客一聲低呼。

  “不錯,正是獵鷹堡!”林峰沉聲道。

  馮過一再不說話,策馬向西馳去,四騎向西疾馳。

  漢源,大渡河之畔,逼臨西部山區。又與藏地相近、(古史中,西藏還包括了現在的四川雅礱江流域,至貢嘎山之國守處邊唾。但並不是荒蠻之地。)漢源與峨眉山為近鄰,有大渡河相畔,也可謂山青水秀。

  渡河之水多為雪山融化之水。極為冰寒,但卻並不影響漢源城內之春意。

  在漢源,最有名的大概便是“獵鷹堡”,叫一些蠻子、土著畏敬若虎,是以在這邊陲蠻子之地,漢源城卻得到少有的太平。

  漢源城中也許會有幾個老人記得“豬鷹堡”是在何時搬至漢源,那大概是在六十年前的日子,似乎是從很遠很遠南方的海邊遷移而至。不過到底,是在海邊何處的城市,知道的人並不多。

  江湖中有個傳說,“獵鷹堡'的主人乃是數十年前曾被封萊國公,數朝為相的寇准後人,因此,獵鷹堡雖未在江湖中有過很轟動的事,卻也被江湖中人尊敬,因為寇準當年的事蹟的確已達到了萬民敬仰的地步,雖然後人不在朝,在江湖卻仍然受到江湖的尊重。

  “獵鷹堡”和“五魁門”乃是親家,江湖中人更有所聞,自然使獵鷹堡的身價倍漲。

  林峰走進了漢源城;這是在離開新鄭的一個月後,途中已換過十次馬,不過這一切並無礙於他的行程,路上也並無甚麼耽誤了行程,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是魔毒侵入腦中的時候,所以他不能等。

  漢源場面中,不知道“獵鷹堡”的人幾乎沒有,不過林峰並未貿然進入“獵鷹堡',不過他的確很激動,因為很快便會見到杜娟,一路上他幾次都夢到這美麗而又有些冷傲的三小姐,而此刻又能重見杜娟,難以掩飾 便是心頭的激動。

  皓月似乎看出了林峰的歡快,疑問道:“大哥,你怎麼今天這麼高興?”

  林峰不由得笑道:“難道你要大哥整天哭喪著臉嗎?”

  皓月不好意思地一笑,嬌笑道:自然不是,皓月只是覺得很好而已。”

  馮過客和孫愛人也不禁莞爾。

  “我們先找一家客棧住下吧!”林峰淡淡地道。

  馮過客和孫愛人並不反對,順從地在街上策馬緩馳,卻引得眾人大為側目,因為像林峰這般派頭極大的人,在漢源並不多,無論是那駿馬,還是那華麗的貂皮,以及那張大弓。都足以讓人多加註意,更何況又有林峰這充滿魅力的俊人。

  林峰並不在意,在一旁叫“長渡”的客棧下了馬。

  “客官,你要住店還是打尖?”那櫃檯的掌櫃以一口川話問道。

  林峰扭頭淡然道:“給我來三間上等客房,先為我準備一桌酒菜、,,“客官你幾個人?”那掌櫃疑問道。

  “給我上六道你們這裡最拿手的菜,再來三斤你店中最好的酒!”林峰吩咐道。

  “是,是,馬上就來,我店中最好的酒便是猴兒酒,人說貴州茅台是好酒,可我們漢源的猴酒更是別有風味呀!”店老闆叨嘮道。

  “大爺,你請這邊坐!”店小二熱情無比地擦拭好一張桌子和幾張椅子恭敬地道。

  林峰向小二道:“快給我上五斤'猴兒酒',被你們掌櫃如此一說,把酒癮也引發了。”

  掌櫃歡笑一聲,向店小二吩咐道:“狗子,還不去準備,將本店最拿手的六道萊給這幾位爺演上一演,讓幾位客爺吃了後告不得離開咱'長渡'客棧、”

  林峰溫和地一笑,幾人都為之莞爾,這掌櫃的確有意思,光是對自己店中的菜那十足的信心便讓人不禁對“長渡'客棧起了好感。

  林峰掃視了店中的場景一眼,並不十分在意,不過對他挺在意的人大概不在少數,光是那件貂皮長袍就已足夠讓人心動。

  窗外的花開得很艷。眼下己是四月初,春意正濃,百花齊放,而在這邊陲之地。鮮花更是異常爛漫,不過在此多聽到的卻是吐蕃各國的戰事,當然還有那神出鬼沒的蠻子、土著。

  林峰四人靠窗子坐下,順便可以看看窗外的風光,一路上,雖然春光無限,卻無心欣賞,不過此刻已到達目的地,自然可以輕鬆地欣賞一下了。

  山野中一片殷紅,那是春天中最熱鬧的花,映山紅,也叫杜鵑花,想到此,林峰苦澀地一笑,杜鵑花,杜娟何在?見了她又如何?說些什麼呢?林峰在心中一陣輕嘆。

  “阿樣,五百壇猴兒酒準備的怎麼樣?”一位穿著有些暴露的苗女走進來,嬌聲道。

  “姑奶奶,這麼多的酒,一時也準備不來,大概還要七八天才行,我正調集人手去釀呢!請姑奶奶先給大王說些好話,若急著要,可否用別的好酒湊合湊合?”那掌櫃戰戰兢兢地道。

  “怎麼,你賣給別的客人有酒,我阿爹要便沒有哇?”那苗女冷冷地道。

  林峰扭過頭來,望了一望,臉上也有一絲異色,那苗女一身打扮配合著那凹凸玲攏的嬌軀別有一番異族風情,那剛毅卻又有三分悍氣的俏臉,自然而生出一種逼人的英氣,不過似乎有些蠻橫,叉腰瞪眼的樣子,野性十足,卻正是讓人心動之處。

  “姑奶奶。人家遠道而來,總算是客。想大王大喜之事。自然會對遠方賓客以禮相待,在這裡誰不知大王英武神威,若是怠慢了遠方的客人,豈不是有損大王的顏面嗎?”那掌櫃神色間有些不滿,但卻仍很溫和地解釋道林峰不由得暗暗讚許,對這掌櫃不由又多了幾分好感。

  那苗女神色微微一緩,叱道:“算你說得有理,再給四天時間給你,到時候你自己將酒送到寨中去,知道嗎?別讓我阿爹不高興,把你這客棧給燒了,現在這裡有多少猴兒酒,先叫人給我送去。”

  “是是,姑奶奶的吩咐。阿祥有十顆腦袋也不敢不聽、'旋轉頭高喊道:”狗子。叫阿三把已釀好的三百壇'猴兒酒'送到'連雲寨'中去、”

  “哦,好的!”那店小二在廚房中高聲應道。

  那苗女望了林峰一眼,不再理掌櫃,大步走過來,在林峰舉杯淺飲之時,大聲問道:

  “你是從遠方來的?”

  林峰斜眼望了一眼那苗女,饒有興趣地點了點頭,卻並不作答。

  苗女心頭有氣,見林峰如此傲慢,想要發作,可是與林峰那充滿奇異魅力的眼神一對,便立刻軟化,發作不出來,不過仍是裝作生氣的樣子,叉腰道:“本姑娘問話,你怎麼不開口?”

  馮過客和孫愛人要發作,卻被林峰以眼神打住,唯有皓月好奇地打量著眼前蠻橫的苗女。

  林峰正愁心情不開朗,此刻有人來問,豈會不逗她一逗,反正這苗女也蠻橫,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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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第三章苗王之女
  皓月卻搶著回應道:“這位姐姐,我大哥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既然告訴你了,還用開什麼口!”

  那苗女一愕,好奇地打量了皓月一眼,見皓月那天真可愛的模樣,不由得氣也消了一些,也但不再追究,又嬌聲問道:“你們從什麼地方來?”

  林峰哂然一笑道:“我們從來的地方來!”

  苗女一愕,卻不知再如何是好,有些氣惱道:“那你們來這里幹什麼?”

  林峰舉起酒杯。飲了一口,笑答道:“姑娘不嫌這話是多餘的嗎?我到這裡來,自然是喝'猴兒酒'嘍!”

  “你……”那苗女平時嬌橫慣了,哪想在此卻遇上了林峰這毫不買賬的人,不由氣得說不出話來。

  皓月和馮過客、孫愛人聽了林峰的話,都禁不住笑了起來,旁邊的幾桌客人,想笑卻不敢笑出來,似乎對這苗女甚是畏懼。

  “姑娘,要不要喝上一杯酒平平氣?”林峰淡然道。神色仍是那麼自然,臉上總掛著那種邪邪的卻充滿魅力的笑意。

  那苗女橫了林峰一眼,似乎也被林峰那奇異的氣質和健壯的體魄所吸引,竟在突然間平下氣來,'哼”地一聲,毫不猶豫地接過林峰手中的大杯子,一口將大半杯酒灌了進去,然後不屑地道:“你以為本姑娘不敢,不過今日算你們有膽量,居然敢對本姑娘出言頂撞;當你遠來是客,便不和你算賬,四月十二敢到連雲寨來喝酒嗎?”說完嬌媚地橫了林峰一眼。

  林峰一愕,想不到這苗女轉變得如此之快,似乎是向他們下戰書,不過也不像有很大惡意,林峰不由得傲然一笑道:“只要我五天之後還在這裡,定會去你連雲寨坐一坐,有酒可以喝,便是龍潭虎穴也攔不住我。”

  苗女甜甜的一笑,道:“好,我會在寨中等你的、”

  眾人無不愕然,但苗女卻一陣香風般地轉身而去,馮過客與林峰不禁面面相覷。哪裡見識過如此大膽直露的女人。

  “我叫夢娜奴娃,你到寨中便說找我就可以了、”那苗女又轉過頭來,甜甜地道。

  林峰不由得呆若木雞,卻也好笑不已,此時,旁邊的眾人都向林峰投來驚羨的目光,似乎林峰撿到了一塊寶物一般,林峰只得以一聲苦笑。

  皓月一拉林峰的衣袖,神秘兮兮地小聲道:“大哥,那位姐姐喜歡你呢。”

  林峰一愕,旋即輕輕地在皓月腦袋上拍了一下,笑罵道:“小孩知道什麼,別亂說!”

  馮過客和孫愛人也不禁失聲大笑起來,皓月卻一縮腦袋,吐吐小舌頭。扮了一個鬼臉,惹得眾人又是一陣低笑。

  “客爺,你的萊,這是本店最好的春筍炸玉兔,保證爺你吃過了還想吃!”店小二端上一盤擺放精緻,香味四溢的肉了笑道。

  '嗯,只聞這香味就知道這菜一定是味道極美。”林峰點頭道。

  “爺,你是識貨之人,這萊色香味,樣樣火候正到,方圓百里都馳名的,我們長渡的名氣還是靠這幾樣菜和'猴兒酒'打出來的呢。爺你以為這酒味道如何呢?”店小二恭敬地問道。

  “這猴兒酒果然有門道,入口甘甜,清香潤喉,微微一點辛辣之味都被這之中的茶香所掩,這酒中釀造之時是否有茶葉放入?”林峰驚異地問道。

  那店小二神色一改,更為恭敬地道:“客爺你真是厲害,這麼一點點茶味也能品出來,的確不錯,這酒以我們特別的秘方釀製,是要配上一些上等碧羅春和鐵觀音搭配相釀!”

  “哦,世間居然有如此釀酒之法?”林峰驚訝地道。

  “客爺聽說過酒能醉人,可聽說過茶能醉人?”掌櫃的遙聲應和問道。

  林峰怔了一下,搖了搖頭道:“不曾聽說過!”

  那掌櫃“哈哈”一笑,道:“人們多知酒可以醉人。卻少有人知道茶醉人更為厲害,我這酒是有來源的。通過數代人的改進,終於釀到眼下這個程度,這酒本是以向山中猴子學的造酒方法,雖然被我們數代人改進後,喝水不忘挖井人,因此,也便叫猴兒酒了。”

  “啊。猴兒也會作酒?”林峰驚奇不已地問道。

  “當然,天地間萬物都有靈性,猴兒是最具靈性之物,釀酒也便不為奇事。”掌櫃的笑道。

  林峰啞然失笑,不由得不信他的話。卻覺得這掌櫃的並不是普通的俗人,便問道:“剛才那位姑娘是什麼人,怎會一次要五百壇'猴兒酒'呢?”

  掌櫃的嘆了口氣道:“剛才那位姑娘是苗王薩蠻的二女兒,最近,聽說苗王又準備娶一個小夫人,所以就要我們為他準備五百壇酒,真是大手筆,不過我看那二姑奶奶對公子似乎有意思,嘿!”

  林峰笑了笑。並不想作答,便岔開話題問道:“看那位姑娘都這麼大了,想來苗王薩蠻也應該有四五十歲了,怎麼還娶夫人?”

  那掌櫃的笑了笑道:“嘿,這個公子就見外了,現在的有權有勢有錢的人,誰不是三妻四妾,四五十歲有什麼大不了的。苗王都十一個老婆了,再加第十二個也不為多嗎!聽說這個夫人呀,可倔得很,人又美得幾疑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前幾天聽說還殺了幾個寨中的人呢、”

  “是啊,那個姑娘,不,不,是苗王這個夫人真是美麗得不是人間之物,那次,我看見她一個人衝了出來。還可以飛呢,手中還捏了把劍,殺人可真兇,十幾個連雲寨中的壯漢,給'??????”這麼幾下就完事了,我當時嚇得直打顫。”那人一邊說一邊比劃著。繪聲繪色,倒也形像得很,惹得眾人大笑不已。

  林峰一震,剛才那漢子以筷子劃出的幾個手勢,似乎有點熟,當然只是因為那漢子並不會武功,使出來便似是而非,不過。這還可以看出那漢子的驚駭之深。

  林峰心中一動,拿起筷子道:“這位大哥,你看是不是這樣。”說著,手中的筷子隨著手臂在空中緩緩劃了幾道軌跡。

  那漢子拍手道:“哈哈,想不到你也在場啊,你學得比我像多了,不過那位夫人啊,使起來就快多了,又好看多了,我們雖然是怕得要命,但這仙子舞劍,自然很多人跟著學、”

  林峰臉色大變,筷子有些微顫。

  “大哥,你怎麼了?難道你真的去看了那位神仙般姐姐舞劍?”皓月好奇地問道。

  林峰並不答話,只是向那壯漢急切地問道:“後來怎麼樣?”

  那大漢子驚疑地問道:“你是看見了嗎?”

  林峰不耐煩地道:“我看見了還問你嗎!”

  那漢子更為奇地問道:“那你怎麼把那位女夫人的架式學得那麼好?”

  “這個你先別管,你往下說就是”林峰情緒有些不好地道。

  那漢子也有生氣,嘟噥道:“我為什麼要講。你以為我是什麼人!,林峰劍眉一掀,馮過客知道林峰定是事出有因,否則,怎可能如此輕易地便動怒,不由小聲提醒道: “副總管,不必如此心急,我去讓他說出來。”

  林峰這才狠狠地掃了那漢子一眼。點了點頭,卻是一臉陰沉之色,眉頭緊鎖。

  馮過客向那漢子揚聲道:“這位兄弟,我們公子的確是想听那段故事,這樣吧,你繼續講完,講完之後,你桌上的酒菜之資我全包了。”說完揚手甩出一塊金子。

  “砰”地一聲,準確無比地嵌在櫃檯的桌面之上金子一角刺入桌內,直叫人驚得目瞪口呆。

  “掌櫃,這金子可是貨真價實?”馮過客不慍不火地道。

  掌櫃立刻扳出金塊,仔細一看道:“不假,是真金。”

  “好,既然這位老兄如此說,我便講下去吧!”那漢子麵容一改道。

  “那天下午,我嚇得躲在一塊石頭後面根本不敢出來。那位仙女夫人將那十幾名壯漢殺死了之後,轉身便跑,可是剛跑幾步,便蹲下來痛苦地呻吟。那美麗不可方物的臉上,汗水直往下滴,我看了好不心痛,正想上去把這仙女夫人送去醫生那裡,看看得了什麼病時。還沒起身,卻聽到一聲怪笑,一開始我就嚇出了一身冷汗,我還以為是山魈來了,為那仙女捏了一把汗,可是那聲音來得好快。就在我猶豫不決救是否仙女的時候,便到了仙女的跟前,不過卻不是山魈,我認得,這個人就是苗王薩蠻,我嚇了一跳,什麼人都好意,這個人卻不能惹,殺人不皺眉,又有那麼多的人,誰還敢惹他,不過說也奇怪,苗王一到,那仙女病似乎就好了,還站起來要殺苗王,口中還大喊:“你這惡賊,我爹不會放過你的、'苗王只是一陣大笑。快把我耳朵都震聾了,躲開了那仙女幾劍,後來那仙女便沒力氣了,苗王便搶過仙女手中的劍,笑著說:“等你爹找來的時候,我們都成了親家,他怎會殺我,何況,他自身難保,乖乖地做我夫人,我會讓你過最好的日子,你娘和你弟弟便沒事了……“哼,大膽狗賊,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弄鬼!”林峰低低一喝道。

  “啪!”一支毒箭在虛空中被擊成兩截。有人看見那支筷子是如何飛出去的。但的的確確是林峰的筷子,因為林峰手中的筷子已經不知去向了。

  眾人在聽到毒箭被擊斷的聲音的同時,還聽到了另一個聲音那便是一聲慘哼,很小,但在眾人都在凝神聽那漢子講話的同時,對任何一點微弱的聲音都很敏感,所以眾人發現那個發出慘哼之聲的人,不過這個人已經沒有了生命。

  那是一個戴著斗笠的漢子,桌面上露出一張還未來得及收回的箭弩,手腕上戴著一隻銅環,黃燦燦的銅,雖然沒有金子燦爛,但卻與那隻粗壯的手腕挺搭配,只可惜已經死了,在喉結之處插著半截筷子,不斷滲著血水。樣子不是很恐怖,但卻絕對不是很協調。

  這半截筷子依然是林峰的,其實,將毒箭截斷的並不是整支筷子。而是半截,林峰在剎那間折斷了手中的筷子,而且分兩個不同方向射了出去,所以那隻毒箭斷了,那未見面目的漢子也死了,不過誰都知道,這個人是苗王手下的人,因為那隻銅環。

  “呀!呀!……”三聲狂叫,是那死者桌上的三個人,他們在狂叫,是為死者至哀?還是為死者追魂?很快但有人知道,因為他們是撲向林峰。也是撲向那名中斷了講話嚇得面無人色的漢子,同時射出三支毒箭。

  林峰剛才那句話雖然不大,但卻鑽入了店中每個人的耳朵,包括那死者本人。

  林峰一聲冷哼,他的身形並未有動,似乎對那撲至的三人和那射出的三支毒箭毫不在意,而且還喝完了一杯呈碧綠色的“猴兒酒”,意態無比的瀟灑。

  不過喝完了酒後,林峰手中的酒杯不見了。的確不見了,眾人都大惑不解,都以為林峰是在變戲法,明明剛才還在喝酒的酒杯,此刻怎會不見了呢?

  馮過客知道,孫愛人明白,皓月也似乎知道,不過。很多人突然有些驚異,因為那在虛空中疾速飛射的三隻毒箭突然掉了,掉在地上,在眾人不解的時間,大家看到了一件東西,碎瓷片,三片碎瓷片,還有一片上印的花紋和剛才林峰喝酒的杯子上花紋一模一樣。眾人似乎有些明白,這些瓷片是林峰那酒杯的殘片,這是磁州窯的出品,那圖片是一花卉,明快流暢充滿生活氣息,可惜,此刻卻成了殺人凶器,一點也不錯,成了殺人的凶器。

  三聲慘厲的呼叫,然後便是“噗!啪!嘩!”三聲暴響,撲在空中的三人重重地墜了下來,一人撲在地上,一人落在一張桌子上一人卻壓碎了一張椅子,他們的竹笠上都有一個小洞,正在竹笠的邊沿,眼尖的人都可以看到每個人的眉心都插著一瓷片,只有一點點露在外面,那竹笠便是給這瓷片擊破的。

  殺人凶器是瓷片。瓷片來自林峰的酒杯,多麼讓人不可思議,的確有些不可思議,所以除了林峰一桌之外其餘的人全都早若木雞,都已不知身在何處。

  林峰淡淡地一笑道:“掌櫃的,給我再添兩個杯子。兩雙筷子、”

  掌櫃的這才回過神來,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咬了咬牙,高聲道:“狗子,再為客爺添兩雙筷子和兩隻酒杯!”說著又望瞭望地上的三具屍體和那端坐於椅上的屍體一眼,臉色上顯出堅決之色。

  林峰又望瞭望面若死灰,呆著木雞的漢子一眼,笑道:“這位見台難道不准備過來嗎?”

  那人這才醒了過來,兩股顫顫卻怎麼也站不起來,想來是想到苗王的兇殘,才會如此。

  “馮老師去把他扶過來。”林峰淡淡一笑道,竟有說不出的灑脫。

  馮過客動作很利落。像山中的豹子,或許比豹子更精猛,四張桌子只踩幾步便過去了,像是腳底有滑輪。

  在眾人眼前一花之時,那名呆若木雞的漢子已經坐在林峰的桌子上來,眾人無不駭然。

  孫老師便把四人的屍體去為杜鵑花添一些肥料吧,別忘了把勁弩留下,最好把他們的刀也留下,這些東西似乎比幾個人還可愛一些、”林峰淡淡地道。

  “是!”孫愛人應了一聲,動作也不比馮過客差,一手一具屍體,然後飛一般地從窗口躍出,片刻又回來,如此兩趟,一切都變得很平靜,甚至地上連大片的鮮血都未曾留下,可能有一兩滴存在,卻無大礙。

  “客爺,你的杯子和筷子!”店小二的聲音有些顫抖地道。

  林峰哂然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塊碎銀塞到店小二的手中,溫和地道:“拿去喝茶,茶比酒更醉人。”

  店小二一聲苦笑,道:“客爺殺死了苗王的屬下,小店也難脫其嫌,客爺你是外來人,還是快點走吧、”

  “哦!”林峰低應了一聲,問道:“苗王有這麼可怕嗎?這裡不是聽說'獵鷹堡'為大家伸張正義嗎?”

  店小二一聲苦笑,搖了搖頭並不百語,然後便退了開去,再不和林峰搭話。

  林峰怔怔地不知說什麼好,旋即轉頭望瞭望那死裡逃生的漢子一眼,淡淡地道:“他們要殺你,大概是因為你知道這個秘密,現在你只有一個活命的希望,你幹不幹?”

  那漢子一臉沮喪,有氣無力地道:“我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哼,若是就你現在這個樣子,那是半點活命的希望也別想,別人想教你也不可能了。”林峰冷冷地道。

  那漢子麵上一片憤怒,大聲吼道:“要不是你們,他們怎會知道我知道秘密,又怎會殺我!”

  林峰“嘿嘿”一聲冷笑,道:“我們可曾逼過你?若是你想死的話便隨你,不用和我們說話。”

  那漢子便若洩了氣的皮球一般。軟弱地道:“你們想怎麼樣?”

  “我們是想救你,你必須打起精神來,否則一切免談。”林峰冷酷地道。

  那漢子稍稍提了提精神,道:“那你說吧!”

  林峰得意地一笑道:“他們要殺你,是因為你知道他們的秘密,若是讓秘密不再是秘密,那他們是不是便殺不了你?”

  “你,你是要我把這事情講完?”那漢子驚問道。

  “不錯,這是你惟一有希望活下去的路,只有讓所有的人都知道,那麼苗王便不知道殺誰好,你或許便可逃得一死、”林峰恐嚇道。

  “這……這……好,我豁出去了,死就死吧,你連這點小事也不想讓人知道,要我死,老子掏你的底,格老子的,我操”那漢子神色一變粗聲罵道。

  “很好,這是最明智的選擇,如此說了,你大概便死不了。”林峰笑著拍了拍那漢子肩膀道那漢子咬了咬牙道:“後來,那仙女向苗王吐了一口口水,卻被苗王躲開,並捏住了手,那仙女便動也動不了了,口中還在怒聲罵,還說死也不會做他夫人,苗王生氣地道:

  “哼,你三人都中了我苗家獨有的蠱毒,只要我動一動,便可以讓你母女三人死上七七四十九天,更何況你一死你娘我同樣不會放過。你若想你娘保節。便得跟我,我不會虧待你的,保證比那些年輕人更懂情調!”那漢子說到這裡,臉色有一絲異樣。林峰的臉色卻變得異常難堪。

  “後來,後來……”那漢子說到這裡,神色有些慌張地四下望瞭望,卻不敢言語。

  “後來怎麼樣?”林峰大聲問道。

  “大爺。我們到樓上去說行嗎?”

  林峰目中邪芒暴射,在客棧中每人的臉上都掃視了一遍。只看得每人打心底冒寒氣,然後沉聲道:“掌櫃的,客房備好了嗎?”

  “已經好了!”掌櫃應道,旋又轉身高喊道:“狗子,帶幾位爺上樓上客房,再把酒菜也搬到客房中去、”

  “哦,來了!”那小二低低地應了聲,緩步走了出來。

  林峰提著那小壇酒,然後摘了腰間兩隻酒葫蘆向掌櫃一扔道:“給我打兩壺猴兒酒!”

  掌櫃忙不迭地接過酒壺,卻並不像他想像的那麼難接,便若是林峰親自送到他手上一般,心頭不由得暗自仰慕。

  “客爺隨我來!”店小二恭敬地道。

  林峰的步子很沉,似踩在每一個人的心上行走一般,使客棧中的每個人心情都很沉重,沉重得似被重重的石頭碾過一般。

  林峰的身後跟的是孫愛人,他的面容絲毫沒有感情。像一塊冰冷的鐵板,但他的眼中神色卻格外的堅定。那是因為林峰的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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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第四章夜闖連雲
  林峰準備去闖連雲寨,這一生,林峰似乎不知道怕為何物,也沒什麼可怕,大不了一死,有何所懼,命都不放在眼裡的人,是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他害怕的。

  “連雲寨在什麼地方?”林峰的聲音有著無限的寒意,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對誰的態度不好,而是他心情的寫照。

  “客爺,你……你要去連雲寨?”掌櫃此時有些慌亂地問道。

  林峰堅決地點了點頭,狠聲道:“我要摘下薩蠻的頭用來喝酒。”

  所有的人都打了一個寒顫,但卻不知是為了什麼,難道就只是因為那平靜而冷靜無比的一句話?

  掌櫃的臉色很難看,也很無奈,眼神中是惋惜,也有悲哀,他知道林峰的態度很堅決,通常一個人凶狠的人若是決定了一件事情,那大概便已經無法更改了。

  “公子他們人很多,你只不過是路過的,何必去惹他們呢?”一位好心的人有些不忍心地提醒林峰道。

  “是啊,客爺,你犯不著與他們過不去呀!”掌櫃的想來是想盡最後一次義務。勸道。

  林峰傲然一笑道:多謝好意,請問連雲寨在什麼地方?”

  掌櫃深深地嘆了口氣,知道事情再無法挽回,便只好為林峰畫了張草圖,無奈地道:

  “願客爺你多保重。”

  林峰取過草圖,從懷中摸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笑道:“這一百兩銀子,權作酒資和房租,對我幾位朋友好好招待,給我提一壺酒來,再給我準備兩壇酒,我還要回來大喝一通!”

  掌櫃一愣,拿著一百兩銀票,怔怔地望著林峰。有些結巴地道:“這……這麼多銀票,可足夠吃住上數月呀!”

  林峰淡淡一笑道:多的便再在客棧中多添幾張桌子吧,對了。這裡最近的鐵匠鋪在什麼地方?”

  “這裡向西走上兩百步,向右拐個彎便可以到了,客爺你是要買箭嗎?”掌櫃驚疑地問道。

  林峰只是笑而不答,轉身向外大步而行,孫愛人一句話也沒說,冷著臉跟在林峰的身後行去。

  “大哥,你要小心一些、”皓月立在房門口微帶稚氣的聲音在客棧中不住地迴盪。

  林峰迴頭向皓月搖了搖手,道:“我會沒事的,你放心好了。”

  馮過客的眼神中很堅決,沒有半絲猶豫,也沒有半絲表情,和孫愛人的臉色差不多,只是凝望著林峰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馬蹄聲漸漸遠去。

  林峰心中很沉重,肩上掛著從“天妖教”中帶出的鐵胎大弓,腰間斜掛著一個酒壺之外,還有四袋勁箭,還有兩袋短箭。那是苗王屬下的勁弩,卻不利於遠程發射。

  馬速很快,雖然這裡的山很多,卻並非無路,何況這是通向“連雲寨”。

  連雲寨便築在半山腰上,其大的程度遠遠超過了林峰的想像,那像是一座城堡,以石木砌成的城牆,有近三丈高,寨門顯得呆重而沉穩,那是一種厚實而穩固的典型,自然不夠“天妖教”總壇的那水閘雄偉壯觀,卻也不差,林峰知道硬闖是沒有可能。

  “來者何人,快報上名來。”寨牆上的人高聲喊道。

  林峰可以聽懂對方的言語,但他並不答話。

  孫愛人卻開了口,高聲吼道:“我們是薩蠻的爺爺,特地來教訓這龜孫子,看他還亂不亂找女人敗壞了我的門風。”

  寨牆頭上立刻一陣騷亂,林峰的箭已射了出去,他是一個毫不講情面的人,只要他認定一件事情,便會毫不顧忌地去做,包括此時,他毫不問情由,也不理對方的實力,就要與對方動手。

  林峰是狂人,正如花雅蘭所說,他的確很狂,是因為他體內的魔氣,但他生性卻是傲和倔強,所以他這一箭沒有留半點後路。

  他學的連珠箭很好,這一路而來近一個多月的時間,在箭術上又大有突破。這只讓寨牆上的連雲寨弟子遭殃。

  在對方還未完全反應過來時,已有四聲慘叫傳了過來,四道人影便若慧星般從寨牆上墜落。

  林峰的馬開始移動奔馳,孫愛人的馬也一樣,雖然他沒有林峰的箭法精妙,但其功力深厚,眼力準,對弓箭也掌握了一些技巧,因此也造成了強大的殺傷力。

  “嗚——!嗚——'一聲報警的號角吹響了,在山野中激盪迴響,別有一番渾重的氣息和淒厲。

  寨中的箭也如雨般地向兩人飛灑,卻根本無法落到兩人的身邊,就算偶爾有一支兩支飛到二人身邊,卻已是無力地下墜。

  林峰和孫愛人的強弓的射程可以六百步,而對方的最強弓,在四百步之外,便有失準頭,自然只有挨打的份了,雖然他們射箭的技巧也不很差,卻根本無法與林峰這種箭術大家的傳人相比。

  片刻便有三十多人死於林峰和孫愛人的箭下。而兩人連馬都未損失一根汗毛,只殺得寨牆上的眾人心驚膽顫。

  “轟——轟——”對方竟使用投石機,不過卻過於笨重;完全不能掌握兩人的動向,投石也便失去了效用,此時,寨中的號角聲大震,寨頭上的寨眾都持木盾而立,減少了很大的傷亡。

  林峰一聲長嘯,使山野中的群獸大震,聲音直插雲霄,傳出 遠很遠,整個連雲寨都清晰地受到了乾擾,包括最隱秘的角落,因為山的回音,使原聲更為清晰。

  林峰的馬馳至四百步左右,是對方攻擊範圍之外的最前端,當然有危險,但對於林峰來說,卻是小兒科,想當初在“天妖教”眾弟子的合圍之下,仍可以行動自如,豈會畏懼這些人,他們比之“天妖教”訓練出來的弟子簡直差上三個檔次,而且又是遠距。

  那些木盾在林峰的箭下一個個爆裂。一聲聲慘叫根本就掩飾不了所有人的震怒。

  這時寨頭上,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像是另一座城門,那般雄偉和蒼奇,林峰的三支箭被對方接住兩支。第三支被打折了。

  這是一個絕對強悍的對手,林峰笑了,就因為這是一個絕對強悍的對手,於是他射出了一箭,只是一箭。

  的確,這只是一箭,沒有什麼連珠的手法,也沒有太多的花巧,直直的一箭,但卻有絕對超卓的速度。有一點超人的眼力,像是一抹淡淡的幻影。

  林峰看到了兩盞燈,像是燈,但卻不是,那是像城般雄偉人的眼睛,好亮,好亮。亮得有些讓人心顫,於是林峰心神顫了一下,像那仍在顫動的弦。

  心神顫動了一下,於是一道厲芒越過四百多步的空間,與那兩盞燈似的眼睛相撞。這是林峰的眼神,邪異而狂熱,炙烈的眼神。

  “轟!”兩支箭在虛空中相撞,同時撞成了碎片,灑落下來;沒有人不為之驚愕。

  林峰坐在馬上的身子突然晃了一晃,而寨牆上的高大身影卻退了一步,不知是因為林峰的兩道目光還是那一支箭。

  “你便是薩蠻?”林峰終於開口,高聲問道。

  “不錯,你是誰,為何來殺我寨中弟子?”那高大的身影也高聲喝問道。

  “哈哈哈……”林峰沖天一陣長笑,道:“我是誰,哼,告訴你,我是閻王派來,專取你狗命的厲鬼!”

  “哼。你也不過爾爾。想要取我之命。似乎還不夠能力!”薩蠻不屑地道。

  “哈哈,我要你寨中的人一個一個地死去。看你有什麼能耐、”林峰的魔性大發,厲笑道。

  薩蠻臉色大變,怒喝道:“我們之間難道有何怨仇嗎?你為何要這樣恨我?”

  林峰厲笑道:“以前沒有,不過現在就有了、你可知道,你所搶來的女人是我未婚的妻子!”

  薩蠻臉色再變。吼道:“放屁,你到底是誰。為何要來這裡搗亂?”

  “哼,不信你把杜家三小姐請出來問一下;不就明白我是誰了。想不到你身為一族之王,卻是如此卑鄙無恥,我一定會百倍千倍還你,哈哈……”林峰的笑聲有些狂,魔氣十足,但卻足以讓人心膽俱寒。

  “你以為我怕你嗎?杜家三小姐並無未婚夫,你這狂徒只是想找死!”薩蠻怒不可遏地吼道,槍過一柄長矛。便從案頭大鳥一般飛撲而下。

  林峰也是一聲長嘯,然後將自己的聲音遠遠地送入寨中喊道:“三小姐,林峰來了……”

  寨牆上的弟子只覺得聲音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頭腦竟一陣昏旋,不過仍然支持住,這一次整個“連雲寨”真的是沒有一個人不曾聽到。

  杜威也聽到了,韓秀雲也聽到了。杜娟的耳朵也未曾失去聽覺,所以聽到了,聲音自很遠傳來,但卻是那般親切,那般清晰,一個多月來。竟是第一個熟悉的人的問侯,三人都感動得快要流下淚來。

  她們都聽到了那兩聲長嘯。那般高昂,雄渾,卻充滿了激怒之意,但絕沒有把這嘯聲和一個曾經是下人的人聯繫在一起,只是讓她們有些絕望,第一次聽到嘯聲以為對方又多了一個高手,便是杜明、厲南星雙雙而至也無濟於事,這嘯聲的確陌生,但林峰這個名字卻不陌生,那呼聲仍是那般深惰,仍是那般狂傲。

  杜娟不由得想起林峰衝出眾師兄弟的攻擊之時的高呼,俏臉微微一紅,鼻子也為之一酸,這畢竟算是一個親人啊,心中暗忖:怎麼辦,他是幾個人來的,如何能夠鬥得過薩蠻這麼多人,何況薩蠻的武功更是她親自領教過,比厲南星也不會遜色,這如何是好呢?想著心神不由得飛到林峰那邊的戰場上去了。

  “王妃;你要到哪兒去?”門口兩名健漢攔住了杜娟的去路。

  “誰是你們的王妃?”杜娟一聲嬌叱,揚手欲打,卻絲毫提不起力氣,心中不由一陣氣苦,真恨不得把薩蠻皮肉都吃下去。

  “過幾天,你便是我們大王的夫人了,大王吩咐我們這麼叫你、”兩人恭敬地答道。

  “讓開,我要出去、”杜娟伸手去推橫在門口的兩根棍叱道。

  “對不起王妃,大王吩咐過,沒有他的命令,在這幾天你不可以走出這個花園。”那兩人客氣而堅硬地道。

  “你不怕我向薩蠻告狀嗎?”杜娟見硬闖不行,便威脅道。

  “那是以後,至少我們還可以多活幾天,請王妃體諒、”那健漢不依不饒地道。

  杜娟無法可想,急得直在院中打轉,心中叨唸著願林峰不要發生危險,趕快走,甚至她自己也有些奇怪;為什麼會關心起一個曾經的下人起來,她只不過與對方真正的面對過三次而己,都是匆匆相交,為何卻有如此的感覺呢?她不明白。

  杜威和韓秀雲也為林峰著急,可是卻與杜娟的遭遇一樣。

  林峰搭箭卻向寨門上射去,霎時,又有十幾人死於箭下,盾碎人亡。只叫寨中人心膽俱寒。

  “嗖……”數支勁箭狂射而至。帶起一陣銳嘯,聲勢的確有些驚人。

  林峰“咦”地一聲驚呼,手中立刻揚起一片刀芒,像一塊方幕在林峰的身前升起。

  “叮叮!……”沒有一支箭可以超過林峰的刀;包括射向林峰坐騎的箭。

  “呀!”孫愛人一聲低吼,向薩蠻射去兩箭。卻被薩蠻輕易地挑開了。

  “快搶箭!”林峰轉頭向孫愛人吩咐道。

  孫愛人立刻會意,從馬身上迅速翻身而下,以最快的速度將地上凌散的勁箭拾入背上的箭囊,林峰也將背上已空了的兩支箭囊甩給孫愛人,根本不理就要逼近的薩蠻,只顧向寨頭放箭,只殺得那些寨中弟子龜縮不敢出來。

  “轟!”寨門大開,立刻馳出六騎,每人手中都是長矛、大刀,氣勢威猛無比。

  林峰毫無懼色,在他們達至三百步左右時,立刻連珠射出六箭,立刻讓對方三匹駿馬死於非命,不過薩蠻已逼近一百步。

  林峰一聲長笑。再次射出六箭,立刻再將剩下的三匹駿馬射斃,轉向孫愛人笑道:“照顧好我的馬。我去會他們一會。”說完一個翻身,竟從馬上直飛而出,有些像彈丸,氣勢威猛之極。

  林峰落地之時,手中多了一件東西,是一桿長槍,藏於馬腹之下,而剛才手中的刀卻落到腳上綁腿之處的刀鞘之中,沒有人能想像,林峰身上這些武器居然能夠合理運用到這個程度。

  薩蠻有些驚異,但他絕對沒有停步,便像是一頭欲擇人而噬的惡獸。

  林峰離開了馬身。但兩匹馬並沒有跑走,這些都是訓練得異常精良的馬匹,主人未走,它們不會擅自離開。

  林峰絕對是一個狂人,對薩蠻這種高手,也一樣不會畏縮,而且還直迎其鋒向薩蠻疾奔迎去,手中的長槍拖起一路的呼嘯。

  孫愛人的手腳異常利落。迅速將六支箭囊裝滿,皆因地上的箭的確不少,撿起來方便異常,當他撿滿六囊之時,林峰與薩蠻已經都出手了。

  直截了當,毫無花巧地,槍和矛相擊。

  “轟——”地一聲巨響,兩人各自飛退兩步,接著又是兩聲厲吼,林峰一退即進。毫不留半絲餘勁。

  槍不再是槍,而是千萬條活蛇,在虛空中扭曲成一片源脫的幻影。

  薩蠻也一聲狂叫。手中的矛幻化成滿天的網羅,於是“嗤嗤……”之聲便在虛空中傳散開來。

  “砰!砰……”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交擊,但終於是平息了下來。

  薩蠻一向以為自己力大無比。可此刻竟有一些虛弱,他駭然,因為林峰的武功。

  林峰的武功根本就沒有路子,但卻似乎可以穿透一切的空隙,給人一種沉重的壓迫感,其殺氣之邪異冰寒更讓薩蠻驚駭無比,薩蠻絕地相信林峰所承諾的事情。他可以做得到,讓自己的親人和弟子在自己身邊一個個地死去,想到這裡,薩蠻不禁打了個寒顫,才知道眼前這個人比任何人都難以對付,那是因為沒有任何礼節和道德理念可以約束他,更不會講什麼道理。

  杜刺雖然可怕,但卻仍可以講道理,仍仁慈為懷,可他卻感覺不到林峰那種思想,所以他有些驚駭,也更堅定要殺死林峰。

  林峰的心神也大驚,他只覺得手臂有些酸麻,不過體內的魔氣卻迅速補充上來,可這足夠使他心驚,這是一個他所遇到最頑強厲害的對手,因此,他不再與薩蠻交手。以天機神步,一連倒踩,若游魚般從薩蠻的身邊滑了過去,而是迎上那六位正奔來的高手。

  孫愛人心頭一驚,也要飛撲面上,卻聽到林峰大喝道:“你先退開,去等我回來”

  薩蠻見林峰如此溜滑,一驚之下,轉身立刻從後方追來。

  林峰一聲冷笑,腳下增速,神偷門的壓箱絕活,豈是小兒科,身形立刻若疾箭一般,標射而出,霎時與薩蠻的距離拉大。

  那六人全是苗人打扮,頭頂戴著純金打製的圈兒,把頭髮利得很緊,一看那粗壯的手臂,便知道力氣都很大,而且其步法來看,也身俱上乘武功。

  不過,林峰並未放在眼裡。一聲狂吼。槍上的勁氣便若長江大河的流水一般奔湧出去,林峰並不想讓這幾個人纏住,那隻會是死路一條,他要與這些人展開游擊戰。

  “轟!”林峰的身子震了一下,但他的對手卻被林峰的功力震得吐血而飛,然後林峰的身子便進入了長矛的布的陣勢之中。

  林峰用了一招,大出眾人之意料,那便是手中的槍突然放開,毫不在意地將手中的槍一絞,使那些長矛都失去攻擊力時,兩隻手突然全都鬆開。

  不,而是從懷中掏出一道青芒,像霧一樣朦朧,像電一般快捷,沒有人能想到這一道青芒所出的角度這樣刁鑽。

  的確,這一刀是林峰都未曾刻意去想的,但卻應手而出,應心而至,來也突然,去也突然,像是地獄中的一團陰風,一過即失——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09:34
第十卷第五章孤槍群棍
  刀是消失了,在消失的片刻,傳來了一陣“僻啪”的暴響。

  五支長矛全都斷了,是被林峰的刀斬斷的,誰也沒有想到,林峰的刀居然如此厲害。

  林峰的刀還入鞘中,但身形便若一顆被投石機擲出的石頭,撞入了五位正在驚愕的人中間。同時也避開了薩蠻從身後來的那驚天一擊。

  那五人還未反應過來,林峰已將自己的長槍接在背上,頭已經重重地撞在一人的腹部,沒有人可以說出那樣的詭異。

  那被撞的人狂噴出數口鮮血,仰天便到,不過踢出了最後一腳。其他幾人手中只剩下半截矛柄,以短棍之勢。施以雷霆一擊。

  “轟!”林峰一聲慘哼,嘴角溢出一縷血絲,背上的長槍擋住了四根短棍,但卻斷了,槍桿根本就承受不起這雷霆一擊,於是他的背上便挨了四棍,不過卻己失去了八成攻擊力,但四根也夠他受的了。

  薩蠻一聲暴吼,他絕對不允許林峰有任何喘息之機,手中的長矛化作一道長虹,橫過虛空,向林峰刺到。

  林峰一聲狂嚎。身子一扭,奇蹟般地將那截槍頭刺入一人的腹中,身子便像是一團肉球橫翻而出,同時手中又多了一柄刀,是腿上的一柄。

  林峰身上的武器多得讓人心驚,卻絲毫沒有使林峰不方便的跡像。

  “噗!”刀和矛相擊,卻是一聲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問響,連薩蠻都有些驚異。

  林峰一聲邪笑,身子竟被撞得斜斜飛出,那柄刀並沒有在手中,而是'啪”地一聲。在虛空裡爆成數十塊碎片,四散飛射。

  沒有人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林峰猜到會是這個樣子,不過卻不知道會如此烈,連刀柄也被爆飛。

  這是薩蠻和林峰兩人合力的結果,薩蠻的功力,林峰沒有把握完全化去,因為他剛受了那四人狂猛的一擊,又以巧勁將槍尖刺入一人的腹中,雖然自負,也不敢輕迎薩蠻的全力一擊,於是只好以依那情朗的化勁之法,將薩蠻的攻擊力道完全納入刀中,再以自己的功力暫時逼出,不過這樣注定會犧牲手中的這把刀。

  同時林峰還是在賭,賭命,不過林峰贏了,便沒有死,他賭薩蠻突然遇到這股怪異化解功力的勁氣後,會有一個心驚的過程,也便是松勁之時。

  薩蠻沒讓林峰失望,林峰便有了脫身的機會,高手相爭便是這剎那的時間。

  那六名連雲寨的好手,只一個照面便損失了三人,怎不叫薩蠻大怒和心驚,林峰這怪異的打法,連那剩下的三名好手都有些驚寒,詭變百出,雖然讓林峰損失了兩件兵刃,且受了一些傷,但卻絲毫不影響林峰的凶悍。

  薩蠻氣得七竅生煙,一聲暴喝,身子和長矛,像大山一般的向林峰壓至,但他的臉色立刻變了,因為他看到一件東西。

  是一張小巧的勁弩,他根木就沒有看出林峰是如何拿出來的,其實只要林峰不要他看見,便是面對面,薩蠻也很難發現,神偷門的偷術,便幾乎全都是一些小巧的手法,如何會讓外人得知。

  林峰深得郭百川的偷術所傳,且功力絕頂,其手法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之勢。一個高明的小偷,身上便是藏著二十件工具,也不會有人看得出來,這便是林峰滿身武器而難被人看出來一般。

  不僅薩蠻的臉色變了,那三名連雲寨好手的臉色也變了,林峰的神色無比的狠厲,目中射出濃濃的殺機在勁弩之上,連搭著三支短箭,這並不是危險所在,危險所在是早已飛出勁弩的四支短箭。

  林峰射出的四支短箭之時,身形根本就在空中,因此。並沒有任何人發現他射出那四支短箭,這一切全在林峰的計算之中。

  “啪!啪!……”四聲暴響,四支短箭立刻被截下,可是又有三支射向薩蠻。

  薩蠻大怒,卻也無可奈何,只得飛身旋開,那三名連雲寨中的好手,也被震得倒退開來,這勁弩在短程內的力度的確不能小看,而又事起倉促,所以薩蠻四人都一時不能攻上。

  林峰一聲長笑,飛身向孫愛人撲去,像是一隻巨大的鵬鳥。

  薩蠻豈能讓林峰如此逃走,不過他已攔截不及,只好將手中的長矛飛擲而去。

  林峰只覺得一股強勁從身後襲來。忙伸手向後一擋,竟來不及抽出懷中的劍,只好以勁弩相抗。

  “啪”勁弩那鋼絲絞成的弦竟一下子被刺斷,弩身也變成兩截,林峰只覺得手臂有些酸麻,心下駭然,不過卻解開了長矛飛擲之勢,同時一抓力道大減長矛,身形更疾孫愛人一聲暴吼,向薩蠻射出兩箭,立刻擋住薩蠻追來之勢。

  林峰又一聲長嘯,落於馬背之上,高聲道:“薩蠻多謝你的長矛;我會把它刺在你寨中弟子的胸膛裡的、”

  “有膽就別跑”薩蠻氣得雙目通紅,吼道。

  “哈哈,薩蠻,你敢跟我單獨一戰嗎?”林峰立於馬上傲然地笑道薩蠻一愣,吼道:

  “給我殺了他”身形又狂撲了上來。

  林峰眼中露出一絲不屑,調過馬頭向回駛去,同時向寨內聚集聲線以內力遠送出去,道:“三小姐,林峰會回來的。”

  “哼,狂徒別跑!”薩蠻挑起寨中那位好手未被斬斷的長矛,飛步追了過來。

  林峰馬蹄絲毫不停,反而把長矛掛於馬腹,彎弓向薩蠻射出一箭,冷哼道:“薩蠻,你聽著。若是杜家三人有一絲損傷,連雲寨所有的人一定會一個個地死去,我以'天妖教'的名義告訴你,沒有任何人可以救得了他們、”

  “噗!”那支勁箭竟在薩蠻的身邊一塊石頭上立穩,箭身竟入石三寸,光憑這一手勁力,絕對不在薩蠻之下,若是不擇手段,以對方的詭變百出,凶狠無比的手法,薩蠻竟有些不敢想像,也沒有再追。以他的腳力,在短程內追一匹馬,也不至追丟,可是林峰剛才顯示的一手功力,因為他擋過了孫愛人的兩箭,這人也絕對是個好手,在連雲寨中,能達到孫愛人的那種身手的人並不多。

  林峰揚長而去,在消失的路口之時,還掀開酒壺蓋,向口中猛灌了幾口酒,意態瀟灑之極。卻唯有薩蠻在呆呆地立著。

  不,在寨牆之上,還有一個人,那便是薩蠻的二女兒夢娜奴娃,她的眼中有一片痴迷之色,怔怔地站著,目光有些呆痴,一直到林峰的身影消失在眼下為止她認識林峰,在“長渡客棧”之中,這是一個比她預約要早幾天來的人,她懷疑林峰有些發瘋,若不是瘋子,怎會單槍匹馬來連雲寨挑戰,她還為林峰擔心了一陣子,因為自第一眼見他,便有一種難以解釋的好感,這一刻卻知道林峰不是個瘋子,而是個勇士,一個狂人,殺了她的族人,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恨他,“難道真是阿爹的錯?”從沒有懷疑過薩蠻的夢娜奴娃居然第一次懷疑起阿爹來,這讓她自己也大為吃驚。

  林峰的身影在寨牆上驚得發呆的眾人眼下消失,可是卻為他們留下了一場噩夢。

  林峰的話,在寨裡寨外都取到了很大的影響,最先激動的卻是杜娟、杜威和韓秀雲,她人並不知道林峰與薩蠻相鬥的經過。但卻知道林峰成功地走了,嘯聲中有一絲雜音,顯是微微地受了一些傷,但林峰卻又重說了在離開杜家莊時那句話。讓杜娟不由得又重憶起昔日的往事,說來也怪,心中竟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溫暖和甜蜜。

  韓秀雲也在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不由得疑問道:威兒,你和阿峰平日熟不熟悉?”

  杜威展開了久未笑過的臉。神秘兮兮地道:“阿峰他暗中喜歡姐姐已經有三年了、”

  “啊”'韓秀雲表情一陣驚異。卻是喜憂參半。

  “娘你怎麼了?”杜威疑惑地問道“我是擔心阿峰會不顧一切來救我們,而妄送了性命'韓秀云有些擔心地道。

  杜威一愣,也沉默起來,有些傷心地道:“以阿峰的脾氣,他肯定會再來,否則,他不會罷休的、”

  韓秀雲這次真的色變,沉聲道:“你怎麼會知道。他一定會來?”

  杜威吸了口氣,便把那日林峰在練武場上發生的事,一絲不露地對韓秀雲講了。

  韓秀雲的神色變幻不定,到最後,卻輕輕地嘆了口氣,道:“一切都聽天由命,想不到自己的親家出賣了自己,還得由一個下人來救、”

  杜威神色也有些不好,狠聲道:“要是大姐有什麼不測,我出去。第一個要闖的便是'獵鷹堡'。

  韓秀雲苦澀地笑了笑道:“但願仙兒不會有事,否則寇政有十條命也會保不住。”

  杜威目中煞光暴射,手中緊握著拳頭,卻始終無法使力。

  “便願阿峰派人通知你爹,唉,不知娟兒怎樣了!”韓秀雲面顯憂色地道。

  “想來,薩蠻這狗賊不敢害姐姐。”杜威也憂心忡忡地道。

  韓秀雲默然不語,他的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好以沉默來代替一切再報上一聲長長的嘆息,神色間有說不出的焦慮。

  林峰走出薩蠻的視線,立刻“哇”地一聲,噴出一口血水。

  “怎麼了,副總管?”孫愛人驚問道,迅速策馬向林峰靠來。

  林峰扭頭向孫愛人苦澀地一笑道:“好一個薩蠻,居然讓我浪費了兩大口好酒、”

  孫愛人一呆。神色間顯出無比關切之色。

  “我沒事。只是受了一些輕傷,休息一會兒便會好,剛才只是以酒洗喉而已。”林峰笑道。

  孫愛人默然不語,他知道林峰對酒的珍惜程度幾乎像是寶刀寶劍,又怎肯輕易浪費酒去洗喉呢,只是見林峰毫不在意的豪態,也不便說而已,同時,林峰面色紅潤,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傷。

  林峰的傷,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爆刀,以脫身之時,使自己的傷勢加重,薩蠻的功力,豈是如此易與,林峰也只能將一部分聚於刀上,而另一部分則侵入體內,傷了內腑,否則,以他的性格怎會撤回,那肯定是由山上爬入寨中,大鬧一番,而受傷之後,卻不能表現出來,一直強忍著,壓制著,不讓薩蠻這等高手看出來,否則便取不了威脅的作用,而杜娟三人便會危險了,是以他連以長嘯,射箭入石這幾個手段掩飾自己的傷勢,而導致傷勢更加沉重,卻又經酒水一激,自然會噴出鮮血來。

  “孫老師,你先回去,與馮老師一起改裝而動,可先行離開'長渡客棧'後再行改裝進'長渡'。記住,一切小心一些,若是離開,可留下暗記、”林峰帶住馬韁,向身後馳來的孫愛人道。

  “那副總管呢?”孫愛人疑惑地問道林峰淡然一笑道:“我還要去'連雲寨'中旅遊一趟,你最後在這附近多備幾匹馬、”

  “那副總管的傷勢?”孫愛人有些急切地問。

  “尚無大礙,我再在這附近自療一會兒,入黑再偷入寨中,應該不會有問題。”林峰自信地道。

  孫愛人知道林峰的決定沒有人可以改變的,只得無奈地道:“那副總管保重了,到時,我會在這片樹林中準備四匹馬,等候副總管”

  “不錯,我一定會出來的,薩蠻還不能奈我何,你最好在今夜到'獵鷹堡'去放一把火,把他們燒個屁滾尿流,也便不能再與'連雲寨'同流合污了,不過萬事小心,'獵鷹堡'能屹立於蜀西數十年不倒。絕不是軟貨,最好,找膳房和守衛不多的地方放火後。引開了大部分人,再去燒他們的糧倉,哈哈……”說著,林峰歡快地笑了起來。

  “囑下明白如何做,副總管放心,我要他們根本不知道是人縱火還是下人失誤!”孫愛人也邪邪地笑應道。

  “我相信你,也知道你是縱火專家,不過還是小心為妙。”林峰沉重地道。

  “嗯!”孫愛人感激地點頭應了聲。

  “我知道,天下除了江南火器堂之外,再也沒有比你廣西孫家會放火之人,若有機會,與'長渡'送酒之人一起到連雲寨放放煙花也好、”林峰狠厲地一笑道。

  孫愛人一呆,旋即笑道:“這個好說,先讓'獵鷹堡'燒個不亦樂乎,再讓連雲寨也遙相呼應,這的確是好。”

  林峰不禁拍拍孫愛人的肩膀,兩人同時歡暢地笑了起來。

  “好吧,你快回去,我還要去找一個靜一點的地方療傷,入黑便去遊一趟、”林峰叮囑道。

  “副總管小心了!”孫愛人一問馬腹。鄭重地道。

  林峰點了點頭,一帶馬韁便馳入樹叢。

  入夜,寒意漸濃,卻不減山花的清香。霧氣漸濃,偶有野上的厲嚎,猿啼漸竭,卻多了夜鳥的啼鳴。

  樹林中更多的是幽森和詭秘,樹枝搖擺成妖魅的身影。

  月色不壞,但依然很朦朧,像是給大地蒙上了一層輕紗,更增夜的神秘。

  馬兒有一些不安,輕輕地刨著地上的土,使山林中更添了幾絲淒清。

  林峰緩緩睜開眼睛,光線的強弱對他的影響並不大,空寂的山林中。聲音顯得無比清晰,他存身的地方是一枝橫出的大樹幹,密密的葉子,將他隱蔽得很好,不過,一下午過去了,並沒有異樣的舉動和騷擾。

  體內的傷勢盡好,而且整個人都充盈著一股莫可名狀的衝動,似乎是殺意,林峰也不太清楚,他當然並不知道自己體內的血芝潛能又激發了一些,已達至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種意境,使他自己的思想中對血芝的潛能已失去了抵制的意況。

  馬兒還在不安地刨著土,偶爾傳出一聲低低的嘶鳴。

  林峰緩緩地從樹上飄下,像是一隻幽靈,不過,在此時的樹林中並沒有別人。否則,定會被嚇死。

  他要去一個地方,連雲寨,這是他一定要去的地方,除非他死了,林峰毫不猶豫,一切都並不重要,對他重要的只有三小姐的安危,因此,他毫不猶豫,也毫不停留地策馬向連雲寨馳去。

  夜漸深,一切都變得那般朦朧,只有林峰的眼睛和天上的月亮、星星是亮的。

  風漸寒,馬兒並不太習慣於夜行,不過,林峰卻不是很急,因為這裡離連雲寨並不遠。

  連雲寨中的情形也很遭,今天白天,一下子便死了數十人和三名好手,而且讓對方揚揚而去,所有人的心裡都不好過,最怒的當然是薩蠻,對方以一人之力在他的眼皮底下殺死了他的三名親衛和數十名弟於,還出言恐嚇。

  不過他的心中很矛盾,他身為苗王,當然代表族人的利益,難道真是要因一個人而害了整個族人?他並不懼林峰,甚至連杜刺和杜明也不放在眼中,可是整個“天妖教”卻是誰也沒把握去惹的,這是一個可以不擇手段去對付任何人的組織,其神秘和威力也的確是誰也不敢輕視,他並非不知道“天妖教'的厲害,若是一個“五魁門”再加上一個“天妖教”大概誰也沒有能力與之抗衡,這些,使他不得不考慮很多的後果,可是,他終是一族之王,有自己的傲氣和脾氣,林峰的話激起了他的倔強和怒意,所以,他現在要去找杜娟,似乎很多問題都並不花力氣去想,因為那似乎是沒有必要,只是為了爭一口氣而已。

  “大王,大王!”兩位立於門口的壯碩漢子恭敬地道。

  “嗯,王妃怎麼樣?”薩蠻臉色陰沉地道。

  “一切情況正常!”兩人立刻應聲回答道。

  “很好,好好看著,一有異常情況,便立刻向我通報,若是出了什麼問題,你們便提著頭見我。”薩蠻冷冷地甩下一句話,便大步走入花園,唯留下兩位壯漢呆愣愣地立在門口。

  杜娟並沒有休息,她根本就不可能能夠休息,一顆心,早已隨著林峰在塞外的呼喊飛了出去,腦中翻來覆去的便是林峰的那兩句話'三小姐,林峰來了!”“三小姐,林峰會再來的!”多麼親切卻又讓人心憂,不過在此刻,林峰竟成了惟一的希望。

  林峰還叫她三小姐,這是已經好久都未曾聽到的稱呼,不由得又想起了往昔的種種往事,此刻再想起來,卻是那樣美,那樣動人和讓人感動,可是眼下,一切都己改變,時間的流逝,人事的遷移,杜娟不由得輕輕地一嘆,心中也霎時充滿憤怒,自己卻被姐夫出賣,這是如何荒唐之事,如何讓人心痛的事。

  “砰!”門閂一下子崩斷,出現了薩蠻那憤怒的臉,和充滿煞氣雄偉的身子。

  杜娟從回憶中醒來,斜眼冷冷地望瞭望薩蠻一眼,並不說半句話,像是一尊冰雕的女神像。那樣冷艷,那樣高雅。

  薩蠻不由得愣了愣,似乎也被杜娟的氣勢所震懾,這是一種無形漠視的氣勢,與薩蠻所想像的驚慌的模樣,根本就是兩樣,致使他一上來便氣勢弱了一截,同時,也大為光火,杜娟竟把他視為無物,豈能讓他忍受,不由得怒吼道:“你為什麼不怕?”

  杜娟冷冷地一笑,神情依然很冷漠,雙目只是注視著眼前那跳躍的燈火,道:“我為什麼要怕?”

  薩蠻這下也呆住了,他也有些糊塗,杜娟的鎮定,使他有些心虛,面對著如此美麗無倫的女子,他的心中根本就生不出任何邪惡的念頭,那會讓他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不禁語塞。

  吸了口氣道:“你不怕我不必等到四月十六?”

  杜娟淒然一笑,冷漠地道:“人生唯有一死而已,如果你認為能夠不讓我死的話,你愛怎麼樣便怎麼樣!”

  薩蠻神色一變,因為杜娟手中多了一把剪刀,很鋒利的剪刀,並沒有刻意地對準什麼地方,但他卻知道只要杜娟手一動,便可以立刻刺入體內任何死穴。

  杜娟神情依然是那般冷漠,像是在寒風中靜守了無數個世紀的雪蓮,眼神中還有一絲不屑,似乎是一種深深的悲哀——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09:35
第十卷第六章絕世奇女
  薩蠻的心神顫了一下,眼神中不知道是溫柔還是憤怒,但是他卻吸了一口氣,冷冷地道:“你的未婚夫林峰今日來了、”

  杜娟一愕,旋即神色立刻變得無比複雜難明,心中不知是喜是怒,是好笑還是生氣,不由暗自責罵:真是滿口胡言,同時又不禁在心頭感到深深的暖意,也不辯解地淡然問道:

  “你把他怎樣了? ”

  薩蠻神色再變,驚怒地問道:“他真的是你未婚夫?”

  杜娟淡淡一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話由人說,我能怎麼樣?”

  薩蠻神色微緩,知道杜娟這便已表示否認了這件事,心頭微微一寬,暗忖:只要我握住一個禮字,和“天妖教”可以商量,就不相信花無愧會為一個小子和我真個翻臉。

  “你把他怎樣了?”杜娟再次沉聲問道。

  “你告訴我,他是你什麼人,否則休想我告訴你他的情況!”薩蠻毫不講理地粗聲道。

  杜娟不屑地一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

  “你知道什麼?”薩蠻不置可否地疑問道。

  “他肯定是安然而退,你奈何不了他”杜娟哂然一笑,無比優雅地捋了捋額際的頭髮,淡淡地道。

  薩蠻氣憤地一聲冷哼,神色間明顯有怒意翻湧。

  杜娟心頭鬆了口氣,知道林峰是真的沒事,心情也微微好了一些,笑道:“其實,你早就告訴了我,在你不顧一切地震斷門閂之時,我就知道,你肯定沒能拿他怎麼樣!”

  薩蠻臉一陣青一陣紅,卻無話可說。

  “告訴你也不要緊,這林峰在四個月前是我家的一個下人,一個表現很出色的下人,不過現在卻不是了,我當他是朋友。”杜娟神色不露絲毫激動地道。

  “四個月前是一個下人?”薩蠻露出一種不敢相信的神色驚疑地問道。

  “不錯。信也好,不信也罷,我並沒有騙你的必要”杜娟有些慵懶地道。

  薩蠻的臉色更加難看,四個月前只是杜家一個下人,而四個月後竟可以成為自己的強勁敵人,那豈不表示杜家莊的實力遠遠超過所有人的估計,變得無比可怕,而像林峰這樣的下人有多少呢?薩蠻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哺。南地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以他的武功怎麼可能是一個下人呢?”

  “如果大王沒有其他事的話,請出去,杜娟要休息了!”杜娟聲音又恢復剛才的冰冷道。

  薩蠻一愕,有些氣惱,也有些無奈地望了杜娟一眼,霎時整個人完全平靜下來了,憤憤地向杜娟抱拳道:“請王妃休息,本王先告退了。”

  杜娟淡淡地道:“我還不是你的王妃。也請你派人把門閂做好、”

  薩蠻眼中露出深切的憤怒,但旋即又壓了下去,冷冷地道:“過了四月十六,我會要你服服帖帖的。”說完,轉身憤然而去。

  杜娟不屑地一笑,緩緩地關好門,撿起一塊堅實的木條,把門閂上,同時,又以長木棍把門頂好……

  連雲寨在月夜之中,像是頭沉重的猛獸,靜靜地趴在山野之中。

  這里或許可用天高皇帝遠來形容。以至各種勢力都在其中滋生,而且越來越強大。

  連雲寨便是其中一類,薩蠻是有各部落推選出來的酋長,有著苗人在背後支持。其勢力增速最快,且以巫術、蠱毒等邪異之術使人心驚膽寒。敢惹他們的人並不多,但似乎都沒有好結果,獵鷹堡也不例外。

  薩蠻其實在十二年前便已成名,而連雲寨在二十多年前也已經有些聲勢,二十年後的今日,連雲寨的規模更為龐大。

  林峰卻毫不理會這些,他決定的事情,哪怕再難他也要去做,就算是皇宮,也照闖不誤。

  他的馬便存於密林之中,而他的人卻像是一隻靈狸,無聲無息地來到寨牆附近。

  寨牆上燈火高挑,往來人影交織,果然是薩蠻已嚴加提防。

  林峰暗笑,身子升到樹上。在樹枝上繞著寨牆行了一段,來到一段山崖之下,山崖很陡,高有十數丈,不過在林峰的眼中,這一切並不算是什麼。

  從林峰的衣袖中飛出一條繩索,上有一個很鋒利的倒鉤,這是神偷門家當,林峰的身上自然少不了,他的行囊之中,多的便是這類東西,而此刻正是該派上用場的時候。

  林峰脫下身上的貂皮長袍,露出一身青藍色的緊身裝,在夜色之中,卻是黑濛濛的一片。

  林峰很滿意,於是取出神劍和寶刀,在身上綁紮好,勁弩和短箭也在綁腿之上紮緊,但可以隨時取出,這些東西的每一個方位都是經過精心選擇而定的,是無數次生與死相搏時得出的經驗。

  還有一些匕首鑿子之類的東西,一古腦兒地紮在綁腿之中,使兩隻腳顯得有些腫,不過似乎並不影響林峰的靈敏度。

  他像是一隻幽靈,沒有絲毫重量般地升起,他選中了一道山縫,他只是將貂皮長袍存放入其中而已,但他的身形並沒有停留,鉤索與手足並用,很快便爬上了崖頂,這裡也有人巡查,但似乎並沒有人想到,會有人從這裡爬上來,所以並沒有很仔細地查,何況,這山崖之上風也很大;雖然是春天,可是天氣仍不是很暖和,是以林峰很順利地便閃入了一片叢林。

  這是一塊高地。寨中有一半的情景可以入眼,但連雲寨的確很大,又有高地相阻,想找到杜娟的住處。無疑是大海撈針。

  林峰也有些急切,但他的心中依然很冷靜,這是一個高手應有的基本素質,此刻沈括的易容之術便可以發揮到很有效的作用。

  林峰出來時,已是那三名“連雲寨”中的好手之一,不過苦的卻是說話的聲音與他們調子不同。

  他沒有絲毫顧慮地從那四名巡邏的弟子身邊走過,他對自己的易容之術很是放心,絲毫不怕被揭穿。

  “薩德斯!”那四人立刻恭敬地行了個禮道。

  林峰“嗯”地應了聲,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那四人並不再問,顯然是林峰的身份極高,四人還有一點驚慌,因為他們正在疏懶,見林峰並未責怪,哪裡還會自討沒趣。只好望著這假薩德斯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

  林峰心中暗笑,暗學著那幾人的調子叫道:“薩德斯、”連叫了十幾遍,竟然聲調可以學差不多,只說三個字,別人應聽不出什麼毛病。心中不由得大為歡暢,卻也大為煩惱,這麼大的一個寨,叫人如何找起,總不能像白天一般,高聲喊叫吧!不由得一陣苦笑。

  突然,林峰眼前有人影閃過,正要閃避,卻給對方抱了個滿懷,而且還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鑽入林峰的鼻子。

  林峰一驚,只感到一個高聳而溫柔的胸脯擠壓在胸膛之上,一愣之際,立刻臉上也被對方吻了一下。

  這可把林峰給懵住了,那揚起貫滿真氣的手掌卻再也拍不下去,朦朧的月光下,他見到一張野性而美麗的臉和那似海一般的柔情,有些像夢娜奴娃,但絕不是夢娜奴娃。

  “薩德斯,你怎麼現在才來,是不是阿爹叫你去開會去了?”那女子溫柔地問道。

  林峰這下真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想來,這位姑娘正是薩德斯的情人,而把自己誤認為薩德斯,弄得一場香艷,只得沙啞著聲音“嗯”,同時心中也暗驚,剛才一時大意,居然讓對方潛到身邊仍無所覺,若是敵人那豈不一下子便中了暗算,不由得使心神繃緊了一些。

  當然他並不了解自己的魔性,魔道血芝惟一的一個破綻便是感情上的破綻,當對方心中充滿愛意之時。根本就不可能通過魔性的靈覺去發現對方,若是對方心中充滿殺機,哪怕是一點,也會遙遙感應到,因此,這次的變故並不是意外,只是林峰不知道而已。

  “今天……”突然,那女子神色一變,剎住話語,驚呼道:“你不是……”

  林峰已清楚地捕捉到對方的心理變化,知道對方已覺察到林峰的不對,林峰的反應也的確夠快,迅速張臂將懷中緊抱著他的女子緊緊一摟,一口吻住對方的小嘴。這把這女子想要喊出的話全都吻入喉中。

  那女子一陣掙扎,但林峰的雙臂力道何等強大,每一寸肌肉都在散發著熱力,使對方連最後一點力道也完於失去了,只不過掙扎了幾下,便軟化在林峰的懷中,並且狂熱地回應著林峰的吻。

  林峰心中大叫刺激,溫香滿懷,那高聳的胸脯在懷中不斷地擠壓,磨蹭,那感覺真是美妙無倫,林峰此時的魔性已不能由自己控制,當然不會感到有什麼不對,反正這是送上門來的便宜,不撿白不撿,不過,林峰心中卻有別的事牽掛著,不能和這女子一直纏下去,可是,卻知道事情能否順利,還要看這女子合不合作,因此,他必須先擺平這個女人。

  那女子似乎醉得不分東南西北了,林峰舌尖的魔氣絲絲縷縷地傳入那女子的身體,和那爆炸性鼓脹肌肉的擠壓,使那女子觸了電似地癱軟,貪婪地吮吸著林峰贈送給她的神奇感覺。

  良久,那女子似乎有些喘不過氣來,才'嗚嗚”地叫起來,鼻息粗重,渾身顫栗。

  林峰心頭暗笑,這才緩緩地移開腦袋,眼中以一種充滿邪異魅力與溫柔交織出最具誘惑力的眼神,凝望著那懷中的女子,仍沒有放手的意思,反而一錯步,閃入一叢樹木之後。

  “你不是薩德斯?”那女子聲音很溫柔地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林峰聲音很低卻很有磁性地道。

  那女子一愕。旋又毫不在意地輕笑道:“因為你比薩德斯更強壯!”說著禁情不自禁地伸手撫摸著林峰臂上那流動的肌肉。

  林峰有些得意地笑了笑,不置可否,轉身恭維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怎麼長得這麼美?”

  那女子聽林峰如此說,神情顯得更為歡快,世上沒有女人不喜人誇獎她,何況苗女本就極為開放,不拘一些小節,直爽豪達,那女子喜道:“我叫夢娜亞娃、”

  林峰笑道:“好美的名字,你和薩德斯約好在這裡見面嗎? ”

  那女子神色一變,似想到了什麼,不由得點了點頭,一臉驚疑地望著林峰。

  林峰笑了一笑道:“我本來是找夢娜奴娃,可是卻被你找到了,我化妝成薩德斯。是為了減少人的查問,你明白嗎?

  夢娜亞娃有些迷茫地點了點頭,眼中露出有些失望的神色道:“你是奴娃的朋友?”

  林峰很清楚地捕捉到她的心理變化,知道自己已引起了她的感情,於是笑了笑道:“其實我和奴娃也不過只是見過一次面而已,她便叫我來找她,我想給她一個驚喜,才會晚間來,你認識奴娃嗎?”

  夢娜亞娃鬆了口氣道:“她是我妹妹!”

  “啊!”林峰故作驚異地低叫了一聲,道:“難怪你們這麼像,而且都這麼美,不過你似乎比奴娃更美一些,也更成熟一些、”

  夢娜亞娃驚喜地問道:'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難道你自己就沒有發現嗎?”林峰哄人的技術可以說也是到了一流高手之境,對這豪放而爽直的夢娜亞娃更是不在話下。

  “嘖!”夢娜亞娃歡快地在林峰的臉上親了一口,熱情如火地摟著林峰結實的腰肢,溫柔地問道:“那你叫什麼名字?讓我看看真實面目好不好?”

  “你真的要看?”林峰低問道。

  “當然。我見你的眼楮;就想見你的真面目,你的眼晴好特別,好特別,就像是天狼星一般,美麗、明亮、深邃。還有一些我說不清楚的東西……”夢娜亞娃有些迷醉地道。

  林峰暗暗嘆息,卻不得不狠心地道:“好,那你先閉上眼楮,作兩個深呼吸,再睜開眼,就可以看見我了,但可不許作假哦!

  夢娜亞娃果然閉上了眼楮。作起深呼吸來。使得胸脯一起一伏,樣子誘人之極,林峰卻迅速轉頭,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將木山的那張面具帶在臉上。

  “好,可以張開眼了”林峰輕柔地道。

  夢娜亞娃張開眼一看,不禁一聲低呼。

  “怎麼?”林峰歪了歪頭笑問道。

  “你比薩德斯更好看多了、”夢娜亞娃有些迷醉地道。

  林峰哂然一笑道:'是嗎?”

  “當然,你比我族中所有的男人都好看,也都強壯,你到底是誰,能告訴我嗎?”夢娜亞娃期待地道。

  林峰知道苗女多情,想要短暫地征服她的心並不是很難,於是笑道:“我叫木山,是漢人,這次準備去西藏。剛好碰見夢娜奴娃,她邀我來連雲寨中喝酒,於是我先來了。”

  “木山,漢人,你喜歡喝酒嗎?”夢娜亞娃疑問道。

  “當然喜歡喝,不喜歡喝酒的男人,怎麼能算是男人”林峰豪氣乾雲地笑道旋又問道:

  “不過,她這次是叫我四月十六來喝喜酒,卻不知是喝誰的喜酒,是你和薩德斯的嗎?”

  夢娜亞娃一驚,嬌笑道:“當然不是,人家才不想再嫁給薩德斯呢,是我爹又娶了一個年輕的阿媽! ”旋又道:“我們往那邊去一些,待會兒別讓薩德斯來了打擾了我們。

  林峰心頭暗喜,望著夢娜亞娃所指的那個方向,運勁探查,並未發現什麼異樣,於是疑惑地問道:“難道你就不怕別人來打擾了我們嗎?”

  夢娜亞娃嬌笑道:“這裡很偏僻的,沒人會來,你放心好了。

  “哪好巴,我們就過去吧!”林峰立身而起。

  “抱我過去,好嗎?”夢娜亞娃媚眼如絲地嬌聲道。

  林峰哭笑不得,但仍用力一拉夢娜亞娃的手,把她整個身子都拖了過來,飛入自己的懷中;輕輕地抱了過來。同時口中故作驚訝地問道:“你阿爹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要娶一個阿媽?”

  夢娜亞娃摟著林峰的脖子道:“這位年輕的阿媽好美,只要是男人,都會動心,何況我阿爹也不老”

  林峰心中一喜,知道就會引入正題,忙裝作不相信的樣子問道:“真的那麼美嗎?有沒有你美?”

  夢娜亞娃嘆了口氣,又高興地道:“你是沒見過她,她比我更美上十倍,我長這麼大。

  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人,我連比都不想跟她比,她是天上的仙女、'夢娜亞娃神色無限嚮往地道。

  林峰心中有一股衝動,那便是想哭,這是很難明白的感覺,但的確是想哭,想起苦戀了三年,又經別離單相思之苦。而此時,對方卻在附近受著危險,心中真是百感交集,熱血奔湧。

  “你怎麼了,木山?”夢娜亞娃敏感地覺察出林峰的異樣。

  林峰淡淡一笑道:“我是不敢相信你說的話,世間怎麼能有這樣的女子呢?”說著雙目溫柔地盯著夢娜亞娃的雙眼,裝作嚴肅的樣子道:“你是在騙我嗎?”

  夢娜亞娃被林峰的眼神一射,心神不由得一陣輕顫,她根本不明白怎麼會完全無法抗拒林峰的眼神,當然這是因為她的多情,少女在懷春之時,又被林峰那魔吻的美妙所深深吸引,加上林峰體內的血芝那自然誘惑力,使她本就已被林峰擾的心神完全失去抵抗力,而且林峰的俊逸和壯偉又是如此讓心酸,她如何還會能抗拒。

  林峰心中暗自歡喜。只要將薩蠻的女兒掌握住,救杜娟和韓秀雲之事便變得輕而易舉,怎不叫人暗自歡喜和激動。同時也知道現在的每一步都很重要。

  夢娜亞娃還未來得及回答,便已經被林峰封住了雙唇,對於吻一個人,林峰並不是很陌生,雖然不能算是高手,可從他特異的真氣刺激,侍候一個夢娜亞娃還不是手到擒來,於是夢娜亞娃再一次迷失在林峰的懷抱之中。

  林峰的每一步動作都是那樣溫柔細膩,與剛才的狂野,粗暴帶侵略性質的吻又有一個完全不同的美妙感覺。

  夢娜亞娃口中只能發出“嗚嗚”的嬌吟,手臂緊摟著林峰的脖子,死命地環繞著,似乎怕林峰突然消失一般,同時動情地以胸脯去磨蹭著林峰的身體。心神便若飄然於雲端。

  林峰此刻也是虛火燒身,不過那知道此刻絕不能誤了正事,只好運功強壓著心頭狂燃的火焰。使原始的衝動不至於火山爆發般地不可收拾。

  夢娜亞娃自然感覺到林峰的生理反應,但她似乎並不在乎這一切,甚至有些期待。

  林峰此時只恨沒向花雅蘭把搜魂大法學過來,那樣也就不必如此辛苦地守著這沒來由的心火之罪。

  林峰輕輕地推開夢娜亞娃的身體,使眼神盡力變得清澈溫柔,但卻見夢娜亞娃雙目中盡是情火和迷醉之色,一雙蓮藕般動人的粉臂緊抱著林峰的腰,玉手輕輕地摩挲著林峰身上那結實而有彈力的肌肉,喃喃地道:“你真好,亞娃好高興,木山,你佔有我吧!”

  林峰不禁臉有些發燒,不過有著兩層面具掩護著,夢娜亞娃當然見不到林峰臉紅,林峰心中不斷地念著: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尷尬不已,全憑心中那女人的意志強壓著慾火,但身體也有些輕顫。

  林峰深深地吸了口涼氣,以修長的大手推開夢娜亞娃的玉手,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地道:“不要這樣。亞娃,木山豈不成了一般的男人了嗎! ”

  夢娜亞娃有些迷茫地順著林峰的手勢而移開了雙手,不解地望著林峰,眼中盡是火樣的柔情。

  “亞娃。我們的事等到你阿爹喜酒喝了之後再說好嗎?”林峰轉換一個話鋒道。

  夢娜亞娃溫馴地偎在林峰的懷裡,迷茫地點了點頭,便盡情地享受林峰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熱力。

  “你阿爹是這個月十六成婚嗎?”林峰溫柔地問道。

  夢娜亞娃不解林峰為何會問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但她幾乎已完全被林峰那特殊的氣息迷醉,只要林峰有問,便必有答,道:“不錯!”

  林峰伸手輕輕地撫摸著夢娜亞娃的秀發,吸了口氣道:“我應該選什麼禮物好呢?”

  “送禮?你送什麼禮物都好!”夢娜亞娃溫柔地道。

  林峰心頭不由得有些感動,在夢娜亞娃的俏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笑道:“傻亞娃,我要送一個禮物,讓你阿爹非常高興,然後我再向你阿爹說我們倆的事,你阿爹肯定會同意,因此,怎麼能隨便送一個禮物呢”

  夢娜亞娃一呆,旋即一聲嬌吟,歡快地在林峰的鼻子上輕吻一口,感激而興奮地道:

  “是亞娃傻,還是木山最好,最聰明,亞娃好高興啊。”

  林峰心中一陣歉疚,感情是他體內魔性惟一缺點,加之本性豪爽,因此很容易陷入一個個感情的漩渦,不過這一次從一開始便是欺騙對方,使他在心理上產生了內疚。不過一咬牙,裝作煞有其事地分析道:“送些什麼好呢?你阿爹平時缺少什麼嗎?”

  夢娜亞娃一愣,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道:“我阿爹平時似乎什麼都不缺。”

  林峰裝作有些無奈地道:“送金銀珠寶太庸俗。而且送的人又多。不特別,肯定不好,對了,送名家字畫,你爹平時喜歡字畫嗎? ”

  夢娜亞娃一聲低笑道:“我阿爹平日從來不看書寫字,更不畫畫,要它們有何用!”

  “送寶刀寶劍,對於你阿爹那麼高深的武功來說,根本用不上,用寶刀寶劍反而束手束腳,這個不好、送寶馬,又怎比得上西域的大宛、血汗、河曲、大通呢?什麼東西才好呢?”林峰裝作一臉苦相的樣子,喃喃地道。

  同時手臂緊攬住夢娜亞娃,使她總保持著一種壓迫而安全的感覺。

  夢娜亞娃感受著林峰給她製造的壓迫和厚實安全的感覺,心神完全不能自已,只是順著林峰所設的思路轉動,也不禁露出一絲為難之色,道:“算了,想不到就別想了。到時候,由我向阿爹說,他定會同意的。”

  “傻亞娃,我是漢人,你是苗女,你阿爹怎會輕易同意呢?何況又有薩德斯說壞話,你阿爹不殺我就已經很好了。”林峰故意說得嚴得些道。

  “啊!”夢娜亞娃一聲低呼,她似乎並沒有想到這一點,急切得有些不知所措地道:

  “那該怎麼辦?我一定要跟你,你是天下最好的男人、”

  林峰更是一陣慚愧,苦澀地笑了笑,旋又驚喜道:“有了,你阿爹很愛你那個新阿媽嗎?”

  夢娜亞娃不明所以,仍是重重地點點頭。

  “這就好辦了!”林峰裝作歡喜地道。

  “怎麼好辦了?”夢娜亞娃仍是不解地問道。

  “要是你那新阿媽幫我們說話那不是就很好辦嗎?你阿爹一定聽你新阿媽的話,對嗎?”林峰解釋道。

  夢娜亞娃差點沒歡呼起來,激動地吻了林峰一口,歡笑道:“還是木山聰明,那肯定可以、”旋又有些失望地道:“可是我那新阿媽怎麼肯幫我們說話呢?她甚至有些討厭我阿爹!”

  林峰愣了一愣,心中一陣酸楚,暗呼道:阿娟呀阿娟。真讓你受苦了,不由得對薩蠻和寇政恨得牙癢。要知道,在林峰的心中,杜娟便像是一個不可侵犯的女神,而此刻卻被人幽禁在一棟房子中,還逼她做不願做的事,同時也是對林峰一個沉重的心理打擊,怎叫他不怒、不恨?不過仍應付著夢娜亞娃道:“這個沒關係,我們先去看看你這新阿媽最喜歡什麼,或是什麼東西使她更好看,說不定你阿爹見你新阿媽更好看,一時高興便同意我們來往也說不定呢,若是我們能說服你新阿媽對你阿爹好,那不是更好嗎!”

  “是啊,那我們趕快去吧!”夢娜亞娃有些急不可待地道林峰裝作一陣遲疑地道:“可是她現在難道還沒休息嗎?”

  “不會,她每天晚上很晚很晚才休息。”夢娜亞娃肯定地道。

  林峰一陣心痛,裝作勉為其難的樣子道:“好吧,可是我以什麼面目去好呢?別人都不認識我,要是把我抓起來可就糟了。”

  “不要緊,有我在你不用怕!”夢娜亞娃保證道。

  “不不,你不怕薩德斯知道難為我嗎?還是讓我化妝一下變成你的屬下好一些。”提醒道。

  “嗯,也是!”夢娜亞娃想了想,點頭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09:36
第十卷第七章真才實學
  獵鷹堡在夜色中顯得如此靜,有臥獅的沉穩,還有一種讓人心悸的陰沉。

  孫愛人並不怕,對於那兩丈高的院牆,並不放在眼中,他是放火專家,對建築都有很深的了解。更知道哪裡有暗哨。

  西域有一種巨犬,比虎狼更兇猛,孫愛人也聽說過,而獵鷹堡絕不是一般的地方,因此,孫愛人身上除了一些必要的東西外,還有饅頭,肉饅頭,他無聲無息地爬上兩丈高的牆頭時,肉饅頭也就無聲無息地飛到一隻巨犬的面前。

  孫愛人的眼楮很尖,那巨犬的兩隻燈泡似的眼楮很亮,也很易辨認,因此他很輕易地扔了過去。

  那巨大“嗚”了一聲,走過去嗅了嗅,然後大口吃了進去。

  孫愛人一切算得很準,知道巨犬一定會吃。雖然這種巨犬一般不知主人以外的人所投的東西,但孫愛人的肉饅頭是特別的,是狗便不會抗拒。

  巨大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孫愛人的身影像一隻巨大的夜鳥,馮過客的身影也不慢。

  獵鷹堡的弟子們一貫安逸慣了,絕估不到會有人敢偷進獵鷹堡,而且還能夠躲開巨獒的鼻子。

  兩人迅速潛隱於花叢之中,在陰影的掩護下,遊行起來極為方便,以他們的武功,若是刻意避開一些武功平常的護衛並不難。

  林峰心情激動異常,就要見到杜娟,這種難以說明白的情緒衝擊得他心潮翻湧。

  林峰此刻的面容有些蒼白,但卻不失其威武的氣勢,當然他故意收斂了那種逼人的霸氣,否則,無論他改變為何種模樣也會使人驚異,夢娜亞娃給了林峰一只銅環。套在手中,這是連雲寨中人最基本的標誌。

  這一路上的暗哨很多,不過有夢娜亞娃領路,一些事情就會變得簡單化,雖然林峰的身材很惹眼,且身上的兵器也自然,有一種逼人的寒氣,當然有人注意,可是誰也不敢得罪這位大姑奶奶,否則定會吃不完兜著走。

  夢娜亞娃神情很歡愉,不時地向林峰甩一個媚眼,只看得林峰心中生愧。

  林峰憑自己的魔性天生敏銳的對危險的覺察力,知道夢娜亞娃對自己絕對是誠心的。甚至連他也感到奇怪,為何如此容易就能夠將她征服呢?當然,他並不知道夢娜亞娃從小生在連雲寨中,人人都對她禮敬有加,天性豪放,又涉世不深,根本就不明白人世間的心機險惡,只知道憑自己所好行事。她認為林峰好,自然便會一心對林峰好,所以她根本就沒有防範之心。

  “這連雲寨好大哦!”林峰覺察到四周並無人,便開口句話題道。

  '嗯,方圓有數十里,又有山堆立於中間,走路要彎曲其間,自然很大嘍”夢娜亞娃笑答道。

  “你新阿媽住在哪裡呢?她可是你們族中的人?”林峰故意問道。

  “她就住在前面那山腰上,我們族中可沒有這樣仙女般的人”夢娜亞娃嚮往地道。

  林峰心如火燎,不盡地在心中暗自叨唸著“仙女,仙女'也即是杜娟名字,不過神色間根本不能看出林峰的異樣。

  “那她的家人可喜歡什麼東西?要是先把她的家人給說服,豈不是事半功倍!”林峰轉過話鋒道。

  “可是她娘和她不是在一塊兒,很難與她說話的。”夢娜亞娃有些為難地道。

  林峰笑了笑道:“這還不簡單,只要說服了她的家人,你阿爹還不高興地把她家人請來說服她。”

  “嗯,也對其實她阿媽也在我們連雲寨,還有她弟弟”夢娜亞娃神情有些歡悅道。

  林峰心中更喜。心想若是今夜能把這兩處地點查出來也不錯,不禁道:“這個更好辦了,我們先去看看你的新阿媽,再去看看她的阿媽,先從她阿媽說起,相信很快便會有結果。”

  “好吧,你說怎麼辦便怎麼辦!”夢娜亞娃依附地道。

  “亞娃對我真好,叫木山怎樣感激亞娃呢?”林峰有些言不由衷地道。

  夢娜亞娃歡快地一笑道:“只要木山對亞娃好就行,亞娃願意為木山做任何事情。”

  林峰心中一陣歉然,卻絲毫不表現出來,反而違心地道:“木山會水遠記住亞娃的。絕不會有負亞娃、”心頭卻暗道:我只能代木山許諾而不是代林峰許諾,將來我是林峰的時候,就讓木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算了,免得欠人家一個人情。

  夢娜亞娃被林峰的承諾幾乎給迷醉得不知春夏冬秋。

  林峰見到了一絲亮光,是從一個院子中透出來,這個建築很小巧,很典雅。

  院子很小,那朦朧的燈光透過紙窗,別有一分幽森。院子四周瀰漫著一種陰森慎密的氣氛,與其它的建築物遠遠地隔離開,更顯得幽靜無比,卻也有一種孤獨的感覺。

  “到了,這便是我新阿媽所住的地方。”多娜亞娃指著小院低聲道。

  林峰黯然地點了點頭,心中一陣酸楚,暗暗傷感地忖道:“讓你受苦了,杜娟!”心中衝動得恨不能衝進去,拉了杜娟的手向寨外衝去,可是卻知道這絕對是不行的,只好強忍著硬闖的衝動。一步步跟在夢娜亞蛙的身後向小院中走去。

  “誰,站住!可有大王的令牌?”一聲低喝從暗中傳了過來。立刻有兩支勁弩對準兩人。

  “是我,我是來勸說阿媽的!”夢娜亞娃低喝道。聲音中自有一種威嚴。

  “是大公主,王妃已經安歇了!”一人沉聲道,同時也收起勁弩,神色變得無比恭敬。

  林峰心中魔焰上升。他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將兩人霎時擊死,他有把握在兩人根本還沒有發出任何慘叫的時候便被殺死,他己經想好了二十個角度去一擊割破對方的咽喉,而不使對方發出任何聲音,可是他卻不能衝動,小不忍則亂人謀,他很明白這個道理。

  夢娜亞娃回頭望了林峰一眼,這並不是一個很強烈的動作,但林峰的眼神卻清楚地告訴了她一個意思,那兩名處於暗處的弟子當然不明白這其間的意思,他們也不敢問起這些。

  “我只是看看她是否真的睡了,我阿爹今日很生氣。我倒要看看她晚上亮著燈幹什麼!”夢娜亞娃改變聲調冷然地道。

  “大公主請進。”那兩名弟子客氣地道。

  夢娜亞娃大步跨入院中,林峰正要跟著跨入,那兩名弟子卻伸手一攔。沉聲道:“你不許進,只許大公主進。”

  林峰目中冷光暴射,只讓兩人心中寒意大升,機伶伶地打個寒顫。

  夢娜亞娃一聲嬌叱道:“放他進來,他是本公主的貼身護衛,阿爹命他隨時隨地跟著我,你們敢攔他。”

  那兩名護衛弟子本就被林峰氣勢所懾,聽夢娜亞娃如此一說,也不敢阻攔,只好放林峰行了進去。

  林峰不屑一顧地步入小院,望著窗紙上那綽約的身影,鼻子一酸,沒來由地眼楮一陣濕潤,強壓住自己心頭的激動,緩步與夢娜亞娃並肩而立。

  “亞娃,我們去看一看她到底在幹什麼,說不定,可以知道她喜歡什麼也說不定呢!”

  林峰慫恿道。

  “嗯,依你吧,不要驚擾她!”夢娜亞娃一陣憐惜地道,道出對杜娟嚮往還有同情。

  林峰輕步來到窗下,沾了點口水,捅破窗紙,抬眼內望,心頭不禁一陣狂震。

  杜娟顯得有些憔悴,那高傲而美麗的臉上,似有一些倦怠而憂鬱的韻味。兩隻本是清澈而醉人的眼中,此刻卻多了一縷縷憂傷,淒然的神情。

  林峰差點叫了起來,胸中那奔湧的熱潮使他心中產生了無限憐惜和愛意,可此刻卻是咫尺天涯,不能相認,怎不叫他傷心若死。

  杜娟在靜靜地坐著,呆呆地望著燈火,神情有些淒然,手中有的只是一隻筆,桌邊卻有一堆紙和一堆灰燼,顯然曾寫過或畫過什麼,可卻燒掉了,墨硯平躺於桌邊。

  林峰的眼中充滿了燃燒的火焰,無比的炙烈、狂熱、痴迷、真摯和愛戀。

  杜娟似乎有了一絲感應,霎時扭過頭來,那道讓人心醉的又心碎的充滿幽怨、冷傲、不屈的眼神與林峰那惟一射入室中的眼神相交。

  兩人同時震了一下,杜娟神色微變,這道目光是如此熟悉,不禁搖了搖頭。暗忖;不可能,這不可能!

  林峰見杜娟的神情顯然對他有很深的印象,心中不禁一陣激動,差點沒呼出來,但卻知道絕對不能,於是只向杜娟眨了眨眼楮,然後回頭望瞭望夢娜亞娃,裝作若無其事地笑了笑道:“果然是人間少有的絕色仙子,只不知道出身於何處?”

  夢娜亞娃見林峰似乎毫不為所動的樣子,不由感到一陣驚異,奇怪地問道:“你真的很特別,別人見了她,全都神魂顛倒,哪裡還會像你一般如此自在!”

  林峰心頭一陣苦澀,裝作不為動地提高聲音道:“我是練劍的人。而練劍之人重於心,所謂,劍道之所在,在於心,在於神,神之所聚,心之所專也。心專則意到。著意於劍,劍則活也,世事皆如此,我著意於你,自然會不為她所動、”

  杜娟心頭大震,林峰所講的正是五魁門劍訣,而這劍訣只有五魁門中的人才知道,不想到那熟悉且讓人心顫的眼神和那眨眼楮的 作。心中不由一陣狂喜:是他。定是他,除了林峰還會有誰有如此眼神……夢娜亞娃自然不知林峰的心意,對於劍道根本不在意,但林峰最後一句話卻甜到她的心底,並不多想其他,一把牽住林峰的手,歡聲道:“我好高興你能如此對我!”

  林峰有些黯然,收斂心神提高聲線,道:“我想,她一定喜歡白兔子、”

  夢娜亞娃奇怪地問道:“你怎會知道?”

  林峰故意神秘地笑了笑,伸手輕撫夢娜亞娃的頭髮道:“我看她本應是像亞娃一般溫柔善良的人。而且又美,肯定喜歡純潔之物,而白兔又純潔,所以我斷定她喜歡白兔子、”

  夢娜亞娃疑惑地望著林峰,對林峰那很是牽強的解釋很是不苟同,但卻不想拂逆林峰的話,她當然不知道林峰那句話是別有用心。

  杜娟再次輕顫,手中的筆竟情不自禁地鬆開,落在地上,怔怔地望著窗外那道身影,心中霎時百感交集,差點未流下淚來,對林峰更無懷疑,林峰輕撫著夢娜亞娃的秀發道:“我們再去看看她的阿媽,好嗎?相信定可以想到辦法的。”

  夢娜亞娃欣然點頭應道:“好吧,我們這就去。”

  杜娟心中感激不已,卻不由得暗讚林峰神通廣大,居然這麼快便混了進來,她當然並不知道林峰已經易了容。

  韓秀雲的住處離杜娟的不是很遠,有二百步距離左右,也同樣是一個單獨的體系,不過暗哨似乎比杜娟居處多一些,憑林峰的靈覺所察,這里至少有五處暗哨,而杜娟居處卻只有三處暗哨,當然這些暗哨都是在院外,並不進入院中打擾韓秀雲的休息。

  林峰照情形一看,便知道薩蠻是以韓秀雲和杜威來對杜娟威脅的,否則不會如此重視這邊,而對那邊放鬆一些。

  韓秀雲也並未曾休息,她似乎也是沒有心情睡。也的確,在這個完全失去自由,對未來茫不可測的地方,誰會睡得安穩呢?

  林峰心在狂跳,韓秀雲曾是他主母,也是一個很溫柔很賢惠的女人,曾是林峰仰慕欽服的對象之一,在杜家莊中,從來沒有與對方面對面的機會,今日,卻要救她出去。

  一切有夢娜亞娃打點,林峰很順利地便進入了小院。

  夢娜亞娃很歡快地向林峰媚了一眼,便伸手敲響了韓秀雲已上了閂的門。

  “誰?已經休息了。有事明日再說、'屋內傳來韓秀雲平靜而憤慨的聲音,卻又有說不出的優雅,只聽聲音就知道說話人那高深的涵養。

  林峰心中一陣激動,卻仍提高聲音冷冷地道:“我們公主想找你談幾句話,還望開門一敘、”

  裡面的韓秀雲似乎呆了一呆,愣聲問道:“你是誰?”

  林峰一愣,淡淡地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公主。”說著扭頭向夢娜亞娃一笑。

  夢娜亞娃報以溫柔地一笑,道:“不錯,請你開開門,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不管是誰,就是薩蠻來了,也要等到明天再說我休息了,不再與任何人相見。”韓秀雲的聲音依然是那樣平靜,卻多了幾分堅決。

  夢娜亞娃想不到會吃閉門羹,不由呆了一呆,有些為難地望了林峰一眼,卻不說什麼。

  林們淡然一笑,毫不為所動地道:“要是你女兒有急事,你也不開門相見嗎?”

  韓秀雲立刻心神大震,再也保持不了那種冷靜。急切地問道:“娟兒怎麼了?”卻沒有開門的意思。

  林峰心下歉然,卻不得不放冷聲音道:“你若是不想開門的話,我也沒有必要說出來、”

  夢娜亞娃讚許地望了林峰一眼,滿心歡喜地握著林峰的手,笑了一笑。

  “吱呀!”韓秀雲神情有些冷漠地拉開門,望了兩人一眼,淡然道:“二位請進!”

  林峰也哂然一笑,瀟灑地邁入屋內,夢娜亞娃並不在意林峰的動作是否有疑。可韓秀雲的目光中卻閃出一絲驚異。

  杜威一臉的不滿和怒意,望著林峰。

  林峰向杜威淡淡地笑了笑,才轉身道:“深夜叨擾,實在不該,還請夫人見諒、”

  韓秀雲見林峰突然變得客氣起來,卻也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冷冷地問道:“我女兒怎麼樣了?”

  夢娜亞娃望了林峰一眼,示意一切林峰做主,而她卻安穩地坐在一張椅子之上。

  林峰淡然一笑道:令愛暫時沒有什麼事情!。

  “此話怎講?”韓秀雲神色依然很平靜,只是聲音中有一絲焦灼急慮,美麗的臉上多了幾分憔悴,卻仍舊風姿綽約,艷光逼人。

  林峰心中有一絲憐惜,淡淡地道:“那當然是因為四月十六日就到了,各方賓客漸漸趕來,這其間自然有很多事情要發生、”

  韓秀雲臉色微微一變,杜威卻忍不住怒吼道:你們這幫狗賊,若是我姐姐有什麼不測,我杜威發誓要把你們殺得一個不留。”

  林峰望瞭望杜威滿面煞氣的樣子,也暗暗心驚,卻仍笑道:“你行嗎?憑你有多大的本領,人小小的,口氣大大的,不怕風閃了舌頭嗎?”

  “哼,若不是你們用卑鄙的手段,本少爺早就將你連雲寨殺得雞大不留”杜威氣憤憤地道。

  林峰不禁打了個哈哈,道:“好大的口氣,你以為你是杜刺,是花無愧呀?”

  “你也知道杜刺和花無愧?”韓秀雲冷冷地道。

  林峰心下暗笑,仍裝作傲然地道:“天下不知道杜刺、花無愧的人不多,我也是個行走江湖之人,且近日從中原趕來,當然知道他們二人。”

  韓秀雲淡淡一笑,道:“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林峰故作迷糊地望了夢娜亞娃一眼,見夢娜亞娃也是迷茫一片,知道是薩蠻故意將三人的身份隱瞞了,否則,苗人各部落的小酋長怎麼也不敢去輕易招惹杜刺的,於是假裝不知道地笑道:“你難道是花無愧他娘不成?”

  韓秀雲見林峰說得也有意思,似乎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做聲,只是淡淡地一笑。

  杜威忍不住道:“你聽著,杜刺是我爹,而這是我娘,你聽明白了嗎?”

  林峰裝作一副駭然的樣子,一驚,立刻起身立起,不敢相信地道:“你是杜刺的夫人,不,這不可能,杜刺的夫人怎麼會在這裡呢?”

  杜威似乎很欣賞林峰驚駭的樣子,傲然一笑道:“這是因為薩蠻以陰謀的手段,才會有這種情況,否則本少爺早就將連雲寨殺個片甲不留、”

  夢娜亞娃卻滿臉驚愕地問道:“杜刺是什麼人?他很厲害嗎?”

  林峰不禁暗嘆。知道夢娜亞娃涉世不深,心中更增了一絲歉疚,權衡厲害,不得不開口道:“杜刺是中原武林中正道的第一人。武功是最厲害的,他還有一個弟弟叫杜明,天下也幾乎沒有敵手,而且他手下高手如雲,我只是聽說,卻沒見過,難道你不知道他的身份嗎?”

  夢娜亞娃的臉色也微變,搖了搖頭道: “阿爹沒告訴我。”

  杜威神情更是有些得意,不屑地道:“既然知道,還不給我滾”

  林峰神態立刻再改,冷冷地望了杜威一眼。灑然笑道:“哼,如果是杜家莊莊主杜刺,親自跟我說,我或許還會聽,杜明說的我也聽,厲南星所說,我也不會違抗,但是你說的卻還不夠分量,我佩服的只是那些真才實學之人。從來不會被誰的狐假虎威嚇倒,便是當今皇帝也沒什麼了不起。”

  韓秀雲讚許地望了林峰一眼,似對林峰的話感貼心,卻淡然道:“那先生可還有事?”

  林峰傲然一笑道:“事是沒什麼事,現在倒想領教一下杜家的武功、”說著,移目向夢娜亞娃望了一眼見對方有些不解地望著他,林峰只是淡淡一笑,輕聲道:“公主,我在中原時,早就對屬天下第一正派杜家武功很是嚮往,可一直沒機會,這次,難得有機會,希望公主給我一點時間可好?”

  夢娜亞娃溫柔地望了林峰一眼,倒也想看看林峰的武功,也不阻擋,輕輕地點了點頭。

  韓秀雲的臉色卻有些變了,她想不到林峰會有這個想法,同時她自己也是個高手,一眼便看出,林峰絕對不是一個好惹的主兒。

  林峰望瞭望韓秀雲一眼,哂然一笑道:“夫人,你放心,我知道你們的功力全制,從你的步子和動作便可以看出來。我並不想佔你們便宜,我也不會出半分功力,我木山豈是佔人便宜之人。”說完。扭頭望了杜威一眼,冷然道:“我比你年齡大一些,本來不該如此與小孩子對比,但你是杜家傳人,我不怕你,但也不會輕視你。因此,你要小心一些。”

  杜威冷冷地一哼,道:“算你還是個人物,怎麼在中原便沒聽說過你這號人物?”

  林峰冷冷一笑道:我比你大不了幾歲,當然在江湖中便是無名之輩啦!”這話只有夢娜亞娃知道什麼意思,因為他見過林峰的真面目,當然知道比杜威大不了幾歲,而韓秀雲卻愣了一愣。杜威也有些不知所措。

  林峰直接道:“你們看到的並不是我真面目,也沒必要見我的真面目!”旋又向杜威道:“你用劍,還是用什麼兵刃,抑或是拳腳?”

  韓秀雲神色一動,淡淡地道:“想來先生的武功修為定很高,不如由我接幾招吧”

  林峰扭頭,神情複雜地望了韓秀雲一眼,淡然道:“我拳粗劍拙,萬一傷了夫人貴體。

  實在是罪過之極,怎敢與夫人動手!”

  “你沒膽量了,小兒所學不精,你不是要見識杜家武功嗎?我會讓你見識見識的'韓秀雲漠無表惰地道。

  林峰傲然一笑道:“既然夫人如此說,木山便得罪了,夫人用什麼兵刃?”

  “我們就以劍來比試一下吧'韓秀雲淡淡地道。

  “好!”林峰淡淡地應了一聲。解下背上的煙霞,向韓秀雲手中一遞,道:“夫人便用我這柄煙霞吧、”

  韓秀雲一驚,因為這柄劍,那冰寒的劍氣已自然透鞘而出,給人一種清寒冰涼之意,以她這身在劍術大家之家中,對劍的認識絕不低,知道這煙霞絕對是一輛不世寶物,而對方卻輕易地解下來交到她的手中,絲毫沒有防備之意,怎叫她不驚,更驚的還不是這劍,而是林峰的一個眼神和衣袖中多的一件東西。

  林峰不僅將劍遞給了韓秀雲,而且還以神偷門的特殊手法,將一件東西放入了韓秀雲的手中;也向韓秀雲打了一個奇怪的眼色。

  只有林峰和韓秀雲知道,林峰的動作實在是太快。

  太巧,連韓秀雲也不知道那件東西是如何進入衣袖的,反正是衣袖中多了一件東西,似是紙之類的,又像是一封信,但她知道定是眼前這個身份不明的人給她的,“難道這個未以真面目相示的人是一個熟識的故人,只以挑戰之名來救自己?”韓秀雲疑惑了。當然只是暗暗地將那件東西藏入懷中,同時接過林峰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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