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驚悚] 陰陽食譜 作者:蟋與蟬 (已完成)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6:55
第十一章:一個敵人

    又一次,徽二丫頭與我被共同的敵人捆綁在了一起,不管我願不願意,我和徽嗣,徽嗣柱二兄妹,成了事實上的同草蚱蜢。

    想到這裡,再看著身邊的豬隊友徽嗣柱,我感覺……壓力山大呀。

    而後,我忍不住問電話那邊的何芝白道:「何大姐!這些事情您為什麼不和我親自說呢?派徽大少爺和我說……我容易誤會!」

    聽完我的話,何芝白無奈嘆氣道:「事情變成這樣,二小姐這裡離不開人的!現在我身邊的人又都不能相信……所以,只能這麼安排!」

    說到這裡,何芝白又衝我鄭重其事道:「霍老板,找到能讓二小姐快速醒來的辦法,是我們的願望,只好拜托您了!現在徽家只有二小姐能力挽狂瀾,扶大廈之將傾,否則再過些時日,老三搞定海參的項目,他就會借機向董事會發難,到時候……咱們就全完了。」

    在唇亡齒寒的覺悟中,我即刻點頭道:「好吧!我盡快和老趙想想辦法。」

    聽完我的話,電話那邊的何芝白衝我道:「和霍老板合作,我很放心,另外我有兩件事情要告訴您!」

    說至此,何大姐停頓了一下,然後告訴我道:「二小姐的醫療檔案我准備好了,您出院前我會發到你的手機,還有……」

    又是一陣停頓,隨後何芝白意味深長的告訴我道:「昨天晚上,二小姐又說夢話了,話語基本聽不清,有時好像喊著你的名字,好多次好多次。偶爾她流出了眼淚!」

    聽著何芝白的話,我腦子短路了一下,而後因為她的話信息量太大,我靜心的聽著,慢慢的思索著。

    徽二丫頭說夢話了?為什麼要喊我名字?我欠她錢了?還是她夢裡在核算該還我多少利息?

    思緒綿綿,宛如一團亂麻,而當我重新回到現實的時候,電話那邊的何芝白已經掛斷了電話。

    在之後,徽嗣柱走過來,又用帶滿戒指的手扶住我的肩膀頭子。

    徽大少爺看著我掛掉電話之後的復雜表情,眼神中洋洋自得的衝我道:「傻眼了吧?奸情暴露了吧?你無話可說了吧?」

    對此,我懶得、也不好和他解釋這其中的復雜因由,因而只好無奈的回應他道:「算我認栽!讓徽二小姐醒過來的事情,我盡力去辦,但是你別聲張,要不然很麻煩!」

    對此,徽嗣柱帶著十二分感激的衝我點頭道:「明白!這次可全靠你了!妹夫!」

    「妹夫?!」我愕然瞪眼。

    「當然是妹夫了呀!」徽嗣柱得意的蹭了蹭我的胳膊道:「你為了我妹妹,先是跳運河救人,又是打徽老三的臉,現在又主動挑大梁為她治病,用情之深……我都是看在眼裡的!」

    聽著徽嗣柱的話,我由衷後悔,當時徽嗣出車禍時,為什麼不慫恿阿四或者老趙跳下去呢?現在可好,有嘴也說不清了,一個陳八妙還沒擺平,奇奇怪怪又扔給我一個二丫頭,還讓不讓人活了!

    帶著無奈與莫名,我與徽嗣柱走出了會客室的隔間。

    看我答應了喚醒徽二丫頭的任務,我的豬隊友徽嗣柱心情大好,他一邊拍打著我的背,一邊衝我獻媚道:「妹夫!從現在開始,咱們就是一條線上的螞蚱,捆著尾巴的老鼠,一個坑裡的大蛆,有用的上哥的地方,隨便開口,我的保鏢,隨便差遣!」

    聽著徽大少爺一個勁「妹夫,妹夫」的喊,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因此在跑出會客室之前,我衝徽嗣柱擺手道:「那個……大哥!您別妹夫妹夫的叫!我受不了,再說了……您的人我哪兒敢用呀!尤其剛才那個崔大虎,愣的和電線杆子一樣,我怕中電!」

    說起剛剛把我從病房硬扛到一樓的崔大虎,他徽嗣柱又衝我辯解道:「哎呀!這個崔大虎呀?他可是我從外地請來的高手,還救過我一命的,雖然頭腦不太好使,但是保護人卻是一流的。」

    「救過你命?」我好奇道:「那可就有意思了!能不能說來聽聽,崔大虎這麼唬的人,您從哪兒挖來的啊?怎麼還會救了您的命?」

    對問,徽嗣柱先是一笑,隨後帶著得意道:「大虎兄弟可有來頭了!是我為了對抗老三,老二,專門找來的世外高人呀!」

    說道這裡,徽嗣柱又詳細告訴我,他一開始找崔大虎的直接動機特別單純,就是因為上次在我去他家要菜刀的時候吃了虧,感覺手下都是一幫窩囊廢。

    而且最關鍵的是,徽嗣柱環顧四周之後,發現在家族中,除了他,似乎每個人身邊都有能力出眾的高人和骨干幫襯,爹有老舅爺和何芝白,二丫頭有保安隊和我,就連徽嗣檀那個最不入他眼的家伙還有一個文武雙全的漂亮女保鏢「絲蘭」跟著。

    突然看出差距的徽大少爺心裡不平衡了,他要進步,要趕超!於是乎便讓自己的手下忙著張羅、尋找「高手」,充門面的事宜。

    一時間,徽嗣柱的手下四處出動,往來忙碌於各大勞務中心,人才市場,名牌學府,藍翔技校……到處發傳單,印廣告,張貼所謂徽大少爺要找高手高人的事宜,並鄭重承諾條件優越,包吃包住,有五險,有配車,還解決家屬和墓地的問題……

    聽到這兒,我無奈插嘴道:「大哥,您找高手……在那種地方找?!後來就找了崔大虎這麼個東西?」

    徽嗣柱一拍大腿,興衝衝的點頭道:「可不是咋的!見到崔大虎,我才知道什麼叫緣分,什麼叫相見恨晚呀……」

    徽嗣柱又進一步告訴我說,其實看見崔大虎之前,他主要的招聘目標,是一些特警或者退役老兵的,但無奈碰見的不是年齡偏大,便是打著幌子的騙子,都沒能通過二次面試。

    後來,因為屢次碰壁,徽大少爺便有些氣餒了,可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的峰回路轉,便讓他識得了崔大虎這樣的人才。

    據說,崔大虎參加二次面試的時候,氣場就很不一般,別人來都是西裝革履,或者帶著家伙事即興表演,但崔大虎來,卻只穿著褲衩背心,露著蠻橫如牛的肌肉,還帶著幾頁薄薄的文件。

    這五大三粗的男人,如此打扮,當真讓人詫異,因此,徽嗣柱就問他應聘武行,又不是選美,為啥連衣服都不穿?

    對問,這個似乎不太會說話的崔大虎臉紅脖子粗,好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最後只好把那些文件放在桌子上,讓徽嗣柱自己看。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6:55
第十二章:崔大虎

    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崔大虎,初印像便讓徽嗣柱感覺滿意。

    因為徽嗣柱覺得,自己夠不會說話了,現在竟然碰見了一個比自己還憨,還傻,還不會說話的家伙。

    這……真的很讓大少爺有優越感。

    帶著這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大少爺滿臉期待的將這人的簡歷拿了過來,而後匆匆一看。

    緊接著,他更加詫異莫名了。

    因為徽少爺發現,這位崔大虎遞給他的那幾頁紙,可真的是與眾不同。

    想別人投遞過來的簡歷,往往都是說自己得過什麼散打冠軍,拿過什麼搏擊金牌,立過什麼功之類,可光頭崔大虎的「簡歷」,卻是一張和尚的皈依證,一張受戒證,一張轉渡證。

    這三張證明,老特別了,因為上邊除了有崔大虎的光頭照和鋼印之外,還各自有一個大大的紅戳。

    那些個紅戳的正心,無一例外的寫著兩個字道:「作廢!」

    「……作廢?」聽到這裡,我愕然追問道:「作廢了他還拿出來干嘛?丫連和尚都當不好,跑你這兒混吃混喝來了?」

    聽見我的疑問,徽嗣柱也點頭道:「我當時也這麼想的呀!而且社會上冒充武僧騙錢的人可一抓一大把呢,所以我當時便直接讓他表演一下自己的本事,看看他是真武僧,還是冒牌貨!」

    在之後,那位原本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的崔大虎竟然笑了,還很痛快的應承了徽大少爺的要求,隨後問徽身邊的工作人員要了一塊磚頭。

    ……聽到這裡,我又忍不住插話道:「徒手劈磚?這算毛的本事,我也會。」

    聽見我的不屑,徽嗣柱擺了擺手道:「他不是劈磚頭,是戳!指頭一碰!『啪』!一個窟窿!」

    聽到這裡,我又不由得肅然起敬了起來。

    雖然只是一個字的差別,但是劈磚頭和拿指頭戳磚頭的境界,可真是天壤之別呀。

    有這樣的本事,那自然說明著崔大虎的力量與速度。因此徽嗣柱在看完崔大虎的手段之後,也是非常滿意。

    在後來,崔大虎又來了興致,便再給徽大少爺表演了開碑手與鐵砂掌,接連在石頭和牆壁上留下了一個個裂紋與洞洞。

    弄完他那魔術一般的硬氣功之後,崔大虎又連連搖著頭,說自己沒表現好。

    當然縱然沒表演好,徽少爺對此也很滿意了,故而在連連叫好之下,徽嗣柱又不忘打聽他練的這是什麼功夫?

    對此問,崔大虎一下子紅了臉,起初他什麼都不說,但在徽的連連追問下,還是老實告訴說,他這功夫,是自小學的童子功,不過前幾年不是童子了,功夫也就破了。

    當然了,即使不是童子了,徽少爺對於崔大虎的這一套本事也還非常滿意的,隨後他還是連連誇贊崔的本事好,另一面又問他師承何處,為什麼原意來應聘他的貼身保鏢?

    對問,老實憨厚的崔大虎一五一十的全部說了出來。

    而這一說之後,徽大少爺不由的對眼前的大虎兄弟,更加另眼相看了。

    原來,這位光頭圓腦的大虎兄,來歷可是厲害神奇的緊,他自小沒有爹娘,是寺廟裡的圓通大師從狼窩子裡撿到,並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非常不易。

    因為從小拜大師為師,所以那位圓通大師便將一身的本事都交教給了這位好徒弟,並在他十八歲那年親自受戒出家,法號「順留」

    也因此,順留大師十八歲之前一直待在深山中,從來沒見過幾個外人,思想也比較單純。

    原本的他,應該就那樣平平安安的練拳習武才對,但沒曾想就在他受戒的第二年,卻遇見了他一生的冤家克星。

    而哪個人……也就是他現在的老婆。

    崔大虎遇見老婆的具體細節,他沒好意思多說,不過想來這女人也絕對十分厲害,不但攪擾的順留法師無心向佛,而且還破了他苦練一生的童子功,顯然也是高手,絕對有四兩撥千斤的本事。

    再後來,事情鬧到這個地步,這位順大法師也沒心思和面子在在寺廟裡待下去了,於是乎他便拜別了師傅,拿著作廢的和尚證,取了個崔大虎的名字,跟著老婆還了俗。

    大虎兄還俗之後的生活,自然沒有在寺廟時那麼高冷,在茶米油鹽外加兩個孩子的磨礪下,崔大虎不得不為了生計四處奔波,什麼替身演員,扛麻袋的,他都干過,可是因為久在深山,腦子不會轉彎,所以總受欺負,也掙不到什麼錢。

    就在應聘徽嗣柱保鏢的前一天,這位大虎兄弟剛干完了一日的搬磚散工,正蹲在勞務市場啃干饅頭,沒曾想不知從什麼地方飄來了一葉徽嗣柱散發的傳單,因此他便順著那傳單的信息,找到了徽大少爺。

    對於這位從天而降的保鏢,徽大少爺很滿意,別的不說,尤其是他那種又傻又憨的執行力,這徽嗣柱便是非常看的上的!

    於是乎,徽大少現場便拍了板子,當即錄用了這位又高又壯的大保鏢。

    聽完徽大少爺的話,我終於對崔大虎有了一番直觀的了解,而且顯然對他的惡劣印像,此刻也消失全無了。

    畢竟也是干過小工,扔過磚頭的弟兄,在怎麼說也有一種同命相連的感觸。

    於是乎,我又誇贊徽大少爺道:「大少爺,您這次可是找對人了呀!像崔大虎這樣的兄弟,正適合您這樣的領導!只不過……我感覺他社會經驗太少,這方面你的加強培訓,要不然容易壞事情!」

    聽了我的話,徽少爺一拍大腿,隨後告訴我道:「對呀!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最近正給崔大虎安排補習呢!他現在說話可比以前好多了!」

    『「好多了麼?」我撓著頭,回想著崔大虎剛才把我硬扛下來的莽撞,以及動不動抱拳叫大哥的樣子,實在沒感覺他好在什麼地方。

    因而在詫異中,我就又問徽嗣柱道:「大少爺,您給崔大虎安排的什麼補習內容呢?」

    聞言,徽大少爺非常得意的告訴我道:「學習嘛!自然要從簡單的入手,先讓他看看電視,了解一下現代社會再說,最近……我讓他主攻新聞聯播和精武門!昨天還讓他看了三國演義!」

    「哦!」我恍然大悟間,突然對崔大虎的前途產生了那麼一絲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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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擔憂

    雖然說徽嗣柱用新聞聯播和三國演義「教育」崔大虎的事情很讓我無語,但是我真的管不了什麼。

    畢竟,那不是我的人。

    隨後我又好奇的問徽大少爺道:「對了,你剛才不是說崔大虎還救過你的命麼?您多會兒又遇見生命危險了?」

    聽著我的詢問,徽嗣柱變的非常提心吊膽道:「沒錯,這是上個月的事情了,差點嚇死我呀……」

    徽大少爺告訴我,那一陣他正在威海的一間肉醬場巡視,因為工廠在距離市區很遠的科技園區,所以他便帶著一位貼身的老司機,一個小秘書以及大保鏢崔大虎驅車前往。

    但就在這輛車以近六十邁的速度走到一處沿著河的急轉彎處時,徽嗣柱的司機竟然沒有任何減速和躲避的意思。

    也因此,徽嗣柱乘坐的那輛車便毫無意外的飛了出去,自然而然的撞擊在了公路拐彎處的隔離帶上。

    這一聲撞擊過後,徽嗣柱可吃了不少苦頭,雖然他因為掛著安全帶而沒能當場從中座飛出去,造成二次傷害,但是也已經暈頭暈腦,無法行動了。

    而比起外傷,更為致命的事情又接著發生了。

    整個汽車掉進公路邊的河水中之後,開始一點點向下沉,在泥沙的作用下,門窗也基本上打不開了。

    眼看著大家即將無救,那位坐後排的崔大虎爆發出了極大的力量!

    情急下,崔大虎用學過的功夫,起身掄肘,猛然打碎了汽車的天窗玻璃,而後先把身邊的小秘書扔了出去,又把老板舉起,送了出去。

    最後,沉著冷靜的崔大虎才跟著逃出了半沉於水的汽車,接著又用腰帶打碎玻璃,將老司機也拽出了車,奇跡般的拯救了大家。

    至此,崔大虎立功了,不過那次車禍,卻也成了徽嗣柱心頭的一個大疑問。

    ……說至此,徽嗣柱至今扔撓著頭,衝我不解道:「事後我問過開車的老司機,他說開車的時候覺得脖子有點癢癢,而後頭腦中就瞬間變成了一片空白,緊接著便失去了對自己身體控制的能力,對於怎麼出的車禍……更完全不記得!真是奇怪!」

    聽到這裡,我面色嚴肅,沉默不語了。

    因為徽嗣柱的這次車禍,很容易讓我想到剛才何芝白說的話。

    最近,徽氏集團內部出車禍的頻率也太高了一點兒,徽嗣柱,徽嗣杺先後中招,還有五鳳樓的一位高管也莫名其妙的跳樓自殺,簡直讓人浮想聯翩。

    可最為奇怪的是,縱然大家都出了這樣或那樣的問題,但唯獨徽家三少爺徽嗣檀安然無恙,非但在德州待的不錯,而且還在生意上有了不小的進步。

    這……也太巧合了一點兒?

    徽家的司機和高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雖然何芝白不說,但我想警察也應該介入了的,但是如無所料的話,他們應該到現在也沒查出這些世故的原因,更查不出幕後黑手是誰。

    否則……徽嗣檀才不會這麼順順利利的准備上位呢。

    因此,我忍不住去想,是否徽嗣檀找到了某種短時間控制人心智的邪術或者食咒,能讓汽車司機瞬間之內失去意識,才造成了一切呢?!

    令人惡寒的聯想過後,我心情變的很壞,准備走出會客室,轉移一下注意力,順便去辦自己的事情了。

    臨走之前,我含沙射影的衝徽嗣柱說道:「大少爺,您最近流年不利,千萬注意人身安全,那位崔大虎先生是個可靠的保鏢,以後出門見客,盡量都帶著他!平時吃飯什麼的你也得注意!別吃到……」

    說至此,我略微頓了一下,而後附在他耳邊以「火工語」小聲告訴他道:「別吃到鰱背刺,省的見老苦瓜!」

    鰱背刺,老苦瓜,都是陰謀毒藥,見血封喉的意思,這位夫子殿出身的徽嗣柱應該一聽就懂。

    隨後,他嚴肅的衝我點了點頭,便將我送出了門口。

    之後,我跟著他又去了一趟特護病房,看了一次徽嗣杺和何芝白,當著徽家那些可能有問題的保鏢,說了一些不痛不癢的廢話,便才分別。

    再之後,按照事先與梅子的約定,我打了飯菜,才一瘸一拐的回到梅子的房間,看著她吃下去。

    這個過程中,我喜歡看著梅子張嘴,把我為她准備的那些東西一點點細細的品嘗下肚,並甜甜的微笑。

    梅子開心,這是我求之不得的,但是當我想陪著她笑一笑時,卻又不自主的想起了徽家的那些破事兒。

    這個時候,我忽然明白,自己已經不太可能從徽氏集團的爾虞我詐中脫身了,而隨著我有意無意的一點點介入,我自己成了事實上的,對徽家局面影響最大的人之一。

    這樣的地位,其實是一把雙刃劍,用好了,我可以如魚得水,左右逢源,用不好,我就會被撕成碎片,死無葬身之地。

    現在的情況,比當初展交賽時還要凶險,棘手,緊迫。

    而能不能扭轉一切,便都要看我和趙海鵬能否找到另徽二丫頭醒來的辦法了!

    ……第二天一早,當老趙和阿四驅車接我出院時,我立刻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把徽家的復雜情況與趙海鵬說了。

    雖然希望不大,但是我還是問趙海鵬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半睡半醒的徽嗣杺立馬醒過來?

    對問,趙海鵬沉默了間隙,隨後搖著頭告訴我道:「要是有辦法的話,我會不想麼?徽二丫頭的情況和當初的徽唯本不一樣,二丫頭能不能醒,的看醫生和她的毅力!」

    趙海鵬的回答,基本算在我意料之內的「官方回答」。

    因而,我又開口問老趙道:「趙哥!您和我說句封建迷信的!咱五髒廟裡,有沒有什麼食咒或者陰邪的法子,能讓二丫頭快點醒過來?」

    聽著我的問話,趙海鵬也點著頭對我說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問!我告訴你……有!但是……」

    趙海鵬突然變得特別嘀嘀咕咕,也不再接「但是」之後的話。

    看著他扭捏的樣子,我特別著急,因此便問老趙道:「但是什麼?您快說呀!說說又不會有什麼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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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風險

   

    面對著我急切的問詢,趙海鵬推脫不過,便只好開口道:「食咒這種東西很雜,有科學的部分,有神秘的部分,更有許多……已經算是種等價交換的巫術了。」

    略加停頓,趙海鵬又總結道「……但總的來說,越是著急靈驗的法門,風險和後果越是大,要不然你我也不至於因為集陰怨法的事情,弄到今天這地步。」

    聽到這裡,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道:「您的意思是說……把徽二丫頭弄起來,會付出很大的代價?」

    對問,趙海鵬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標志性的先行拿出一只煙卷,點燃,捏在手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才一邊吞雲吐霧,一邊對我徐徐道來。

    趙海鵬首先道:「想讓徽嗣杺醒過來,只有一個法子可行,而這個法子,叫做『喚伯奇』!」

    「喚伯奇?!」我詫異重復。

    「對!」趙海鵬點頭,又吐了口煙霧之後,衝我慢慢解釋道:「『喚伯奇』是夫子殿陽食咒之一,這個咒術,來源於古時候『十二分甲術』中的吃鬼術,是驅趕十二種分甲神獸,吃掉表征人間十二種苦難的咒術儺戲之統稱。」

    這十二種咒術,來歷悠久,神通廣大,據說原本是除了奇門遁甲之外,漢族「奇門方術」中最為悠遠,古老的一種咒術,學會之人,斬妖除魔,殺鬼渡惡,化病散蠱,無一不能,基本上可以等同於神仙。那麼讓人從昏迷中醒過來,自然也不在話下。

    但是,和儒家的術數奇門不同,因為這個十二分甲術年代久遠,又過分強調玄之又玄的玩意,所以基本上沒能流傳下來。

    以至於到了現在,分甲術驅使的那十二只神獸,更只是留下了名字;性格和表征,就連他們的來歷,具體長相,也全部被人遺忘在了歷史長河中。

    說至此,趙海鵬又擺著指頭,衝我數落道:「如我沒記錯的話,這十二只神獸,分別叫甲作,巰胃、雄伯,騰簡,攬諸,伯奇,強梁,祖明,委隨,錯斷,窮奇和騰根。」

    聽至此,我忍不住打岔道:「趙哥,這驅使的法門都失傳了,那您和我光說這些名字,還有什麼意思呀?完全不頂用呢!」

    聽著我的話,老趙又進一步衝我解釋道:「這個……是這樣的,古來驅使十二分甲獸的方法的確失傳了,但是……召喚的法子沒失傳。後來不知怎麼的,還就給人弄成食咒了,所以理論上說……我能用吃食把他們給召喚來,當然了,我並沒有實驗過,也不知道他們長什麼樣。」

    趙海鵬的話,再次重新燃燒起了我內心的希望,於是乎,我急忙衝老趙問道:「你會召喚?哎呀!那太好了!咱們趕緊喚唄,回頭多孝敬它們點好吃的,讓它們好好給徽二丫頭治治病。」

    聽完我的話,趙海鵬面色變的更加嚴肅。

    他拿著煙卷的手微微顫抖,而後抬頭望天,又衝我說道:「老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十二分甲術中的『喚伯奇』,徽嗣杺她爹徽唯本也應該會,你想想,為什麼他不用這招救自己的丫頭呢?」

    老趙的一句話,直接把我問傻了,也應征了我先前的一些判斷。

    是的,如果真有如此簡單的辦法讓女兒醒過來的話,徽唯本為什麼不用?!他在顧及什麼?

    對此,我憑借想像推導道:「徽唯本不用有兩種可能,第一『喚伯奇』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他承受不起!第二,『喚伯奇』所需要的承擔的風險太大,他承擔不起!」

    聽著我的話,趙海鵬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喚伯奇的風險太大,搞不好……是要死人的!」

    聽著趙海鵬的話,我無言以對了,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此刻,老趙顯得很多愁善感,他又一次重復道:「食咒這種東西,是種等價交換的巫術,越是著急和靈驗的咒術,風險和麻煩越是大,要不然你我也不至於因為集陰怨法的事情,弄到今天這地步!」

    聽著老趙的又一次警告,我思考中抿了下嘴,而後試探的問道:「喚伯奇……至少比集陰怨法的危害要小吧?」

    對問,趙海鵬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復之後,我又問趙海鵬道:「那……我想咱沒什麼可怕的了,因為咱們已經被食咒坑成這樣了,再坑……又能怎麼樣呢?」

    聽著我的話,趙海鵬恍然的觸動了一下,而後他收回眼睛,干愣愣的看著我。

    老趙的眼神讓我不太自在,因此我只能回應以無奈的笑。

    看著我的笑,趙海鵬的擔憂似乎少了一些,隨後他不再抱怨什麼,而是把這個喚伯奇的來歷具體,都告訴了我。

    據老趙講,伯奇是一種怪鳥的名稱,而且它也是十二分甲獸中,為數不多的,還能查出點來歷的異獸之一。

    這種生物,上輩子是被陷害的冤死鬼轉世,因為胸中不平,所以叫聲非常難聽,長的又難看,基本上沒什麼特色可言,屬於放出去誰都嫌惡心的鳥,原本更進不了神獸這麼高大上的職業。

    不過,伯奇有一件事情對人是非常好的,那就是他每到飢餓時,會在夜晚出動,隨後偷偷飛到人的枕頭邊,以生人的噩夢為食物。

    說白了,這便是一種其貌不揚的食夢鳥。

    也因為這種特性,所以伯奇被先人們尊為神獸,人們認為被它食夢之後的人能從惡夢中擺脫出來,恢復清醒,變的聰明智慧,博聞強記。

    也因此,古代一旦有人昏迷不醒時,民間往往就會請來儺師,在日夜交替的時辰先將伯奇喚來,再加以驅使利用,讓人清醒過來。

    之所以有這樣的儀式,是因為先人相信,但凡頭腦無傷,但昏迷不醒的人,無一不是被惡魔魑魅用妖術幻化的夢囈困住了魂魄所致。

    因此,只有吃掉那些困住生人的噩夢,才能讓人為之清醒過來。

    ……老趙說完這些,我內心的困惑恍然大悟了,更是對五髒廟中這個喚「伯奇」的事情充滿了好奇和向往。

    只是我不懂,這個儀式的風險性到底在怎麼地方?為什麼趙海鵬說……弄不好會死人呢?

    對此,我自然忍不住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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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喚伯奇

   

    當趙海鵬手裡的煙蒂即將燃盡的時候,他用陰森的聲音告訴我道:「伯奇者,冤魂化鳥,善食陰夢,飛而遮月,叫而傷人!」

    「叫而傷人?!」我重復最後一句話道。

    趙海鵬點頭說:「沒錯!傳說伯奇除了食夢之外,還有一個特殊的本領,那就是叫聲難聽招陰,據說它有一種將夢化吼的能力用於自衛,一旦衝誰吼叫,那誰就必死無疑!」

    說到這裡,趙海鵬小聲嘀咕道:「這正是『喚伯奇』的危險之處,對於那種鳥兒,因為早就失去了控制的法門,所以就算是能招來,也沒法子控制它不叫與不叫,到時候它的行為,便只能看人家的心情了,它高興還好,可咱們一旦控制不住它,後果不堪設想……」

    當趙海鵬說完這些因由之後,我突然感覺自己有些惡寒上頭。

    衝人叫一聲人就會死?這樣的本領,可比什麼油狼兒,食盒鬼厲害多了,如果說自古以來老鴉叫聲是報喪的話,那麼這位伯奇大人一叫,可直接就把人整「入土」了呀!

    一種沒人見過的致命怪物,一種沒有實踐過的殘缺法門,這兩樣東西加起來,充滿了可怕的不確定性。也無怪乎趙海鵬會慎之又慎,徽唯本也不敢拿這個東西來救它的女兒。

    在令人恐悚而意外的答案面前,我惶恐不安,心中也打起了退堂鼓。

    猶豫思索片刻之後,我抬頭,就又問趙海鵬道:「趙哥,您認識的人多,閱歷也深,咱們五髒廟裡還有沒有人用過這個法子救過人的,至少……有人知道那個伯奇長什麼樣麼?」

    對問,趙海鵬突然愣了一下,隨後他帶著恍然道:「你一提醒……我想來了,的確有這樣一位能幫忙,只是……」

    說到「只是」兩個字,趙海鵬又擔憂的底下了頭。

    眼看著老趙從沒有過的無奈樣子,我推了推他的肩膀道:「又怎麼了?這個人就算不能出山,或者不好請,給咱們指點一二也是可以的吧?!」

    聽著我的話,趙海鵬才又告訴我道:「這個人,就是我哥趙海鹍。我爸在世的時候,曾經為他召過一次伯奇,具體的情況,我不知道,但是他最清楚。」

    「趙海鹍!」我恍然,同時也完全明白老趙為什麼擔憂不言了。

    以前因集陰怨法中陰災的時候,我按照陰五甲的提示,請老趙出山,是見過一回他的哥哥與嫂子的,因此我知道,他哥哥腿部受過很嚴重的傷害,基本上整天都坐在輪椅中,不可能移動。

    這樣以來,就算是他懂得「喚伯奇」的若干要點,恐怕也很難幫我們什麼。

    畢竟,我總不能讓一個殘疾人冒死的危險吧?!

    對於老趙的擔憂,我十分理解,不過為了解決徽家的問題,我還是委婉的說道:「您哥哥腿腳不便,自然不用來,但是能不能給他打個電話,讓他把知道的,該注意的細節都告訴咱們,比如怎麼才能讓那種鳥不叫?風險我擔著就是了。」

    聽了我的建議,老趙點了點頭道:「我打電話這是一定的,具體怎麼處理,我哥哥說了算!」

    趙海鵬的話中,依舊透著某種深深的擔憂,因此我聽的出,他似乎很憂慮自己哥哥的情況,而且那種擔憂中,應該還摻雜著別的情緒。

    雖然對老趙的情緒與擔憂不甚了解,但是他肯幫忙,我倍感欣慰,自然是求之不得。

    對此,我一邊說謝謝,一邊又不忘了告訴趙海鵬道:「趙哥!我知道這件事您不應承,肯定有難處,但是咱們現在的處境更難……」

    說道這裡,我又忍不住一連串分析道:「現在是趕鴨子上架,飯店擴張的休息半個月,資金壓力大,徽家那邊老三一旦當了董事長,肯定收拾咱們,到時候恐怕連累的人更多……」

    說到此處,我又長嘆一口氣,隨後期翼道:「所以我早看透了,咱們攤上陰災之後,基本上只有錢和時間最重要,為了保住這兩樣東西,什麼路子也得試試。」

    聽著我的牢騷,趙海鵬默默的點了下頭,隨後站起身,一邊拿出手機,一邊衝我說道:「你等一下,我給我哥哥打一個電話,看看他是什麼意思。」

    聞言,我滿心歡喜的點了頭,然後目送著老趙離開,去打那個未知而又充滿希望的電話。

    看著趙海鵬默默離開的背影,我的良心又一次發現,自己實在虧欠老趙太多了,以後我必須想辦法彌補,而只要老趙吩咐的事情,我就是赴湯蹈火,也要做到!

    否則,我這輩子對不起我的這位大哥!

    帶著感嘆與等待,趙海鵬終於打完了電話,隨後去而復還。

    一見我,老趙便帶著一點興奮告訴我道:「咱們挺幸運,有關伯奇的東西,我哥他全都知道!而且那鳥兒他見過,知道招來之後怎麼防著它叫,只是他腿腳不便……我們的去接一趟!而且他不能做咒,只能在一邊看著,指導我們。」

    聽著老趙的話,我滿心歡喜的點頭道:「海鹍方丈願意出山,那自然是最好!趁著我出院,咱們今天就去吧?省的我們惶惶不可終日。」

    聽了我的話,趙海鵬點頭,不過話鋒一轉,又衝我說道:「還有件事兒,我的和你商量一下,在我們老家,有些忌諱你千萬不要提。」

    趙海鵬話說到這裡的時候,臉色突然傳暗,因此我立即明白,他說的絕對是什麼極端重要的事情。

    因此,我立刻點頭道:「您說,我都記得,肯定遵循!」

    聽了我的話,趙海鵬才告訴我道:「第一,見了我哥哥,千萬不要問他腿是怎麼壞的,千萬不要問!千萬不要問!」

    趙海鵬說了三遍「千萬不要問」我自然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因此我立即點頭道:「明白!剩下的兩件呢?」

    見我明白了第一件,那老趙的表情便緩和了一些,隨後又道:「第二,我嫂子人不容易,她如果嘴碎得罪了你,別生她的氣。第三,你和我回趙家樓,如果看見貓或者狐狸,不要對視,更不要驅趕和撲打!」

    聽完老趙的話,我點頭,同時又好奇道:「頭兩條我都懂,最後一條是為了什麼?這趙家樓的貓和狐狸……有什麼問題麼?」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6:55
第十六章:狐狸和貓

    在跟著趙海鵬回去接救兵之前,老趙與我約法三章。

    他說的頭兩條我都懂,但唯獨對於那最後的一條,我十分不理解。

    因此,我問他道:「頭兩條咱都明白,但那最後一條是為了什麼?這趙家樓的貓和狐狸……有什麼問題麼?」

    見問,趙海鵬搖了搖頭道:「在趙家樓,狐叫娘家獸,貓叫明燈王,不能招惹,都是古來的規矩,我本不信,不過自打見過貓妖和陰十九之後……我感覺還是忌諱一點兒的好。」

    聽了老趙的話,我恍然的點了點頭,心中雖然明白趙海鵬的意思,但是又產生了別的奇怪聯想。

    趙海鵬的老家忌諱這兩樣東西,而我們偏偏遇見了這兩樣東西成精傷人,這其中……僅僅是簡單的巧合麼?

    對此,我現在沒有辦法得到解答,不過有關於狐狸與貓的疑問,一直在我腦子中揮之不去,成了那一整天我心中影影綽綽的心病。

    有心病,在加上我肚子上的傷口不便,因此我也就沒有開車,而是讓老四代勞,載著我與趙海鵬去了那個地方。

    趙海鵬的老家在沂蒙地區的趙家樓村。開車從早出發,借高速大概三個點的時間便能趕到,但是因為我肚子上的傷,阿四便在高速的服務區多休息了一會兒,好讓我恢復體力。

    這個期間,我,趙海鵬,老四閑的無聊,餓的發慌,便去高速的服務區食堂裡,吃了一些東西。

    在這一段旅途中,我心情漸漸變好,因為這畢竟是我在醫院憋屈了半個多月之後的第一次出游。在沂蒙的青山綠水間放松放松心情,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也很讓我感受到不一樣的舒適。

    也因為好心情,我雖然對於高速服務區這種壟斷單位所提供的吃食非常不抱希望,但是我還是大膽的點了一個醋溜肥腸,一個魚香肉絲,一份油包蝦仁,再加一份煲仔飯。

    在菜色上全之後,我發現那些菜肴雖然略欠火候,但是也香氣撲面,比我想像中的那些壟斷單位的「硬殼子飯」要好不少。

    菜肴有香有色,誘人食欲,最關鍵的是,咱已經在醫院的稀湯寡水中堅持了半個多月,所以我老早就想徹底告別苦行僧的日子了,便想趁機解放一下自己的味覺神經。

    因此,我拍著老四的背部,衝他們說到:「難得出來一回,大家敞開吃,別給我省銀子,我餓了,就不客氣了哈!」

    說話間,我舔了舔自己滿口流涎的舌頭,立刻拿起一雙筷子,夾了一只滑溜溜的大蝦,隨後便要放在嘴中,仔細品嘗下這出院第一餐的鮮美味道。

    但偏偏在這個時候,我旁邊的老四突然迅疾出手,一把把我那即將送至嘴中的鮮蝦連筷子一起奪了下來,並放進了自己的嘴中。

    老四這突然而放肆的舉動,令我憤怒不已,於是我指著他的鼻子罵道:「阿四!你找死是嗎?想吃你自己夾!搶我干嘛!」

    聽著我的抱怨,我弟弟張阿四恬不知恥的嘿嘿笑道:「我的哥,這些東西你不能吃啊!」

    憤憤不平裡,我問道:「為什麼我不能吃!」

    聽著我的話,阿四伸手,指著我的肚子道:「您忘了呀!你肚子上有傷,光腸子就縫了十四針呢!醫生讓你吃素,吃流食,這一只大蝦進肚……你不怕腸穿孔呀!」

    老四的話,徹底讓我無言以對了。

    剛從醫院裡跑出來,我太得意忘形了,為什麼我會忘了這些醫囑呢?

    詫異與不解中,我突然有了一種吃虧上當的感覺,便又問老四道:「阿四!那你為什麼不早提醒我!害我花這麼多錢買吃食,現在只能干看著,你損不損?」

    聽著我的質問,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老四嘿嘿一笑,埋頭吃飯,我大哥趙海鵬則無奈的出來打圓場道:「這個……菜都已經點了,不吃扔了浪費,而且老四最近忙著擴充店面的事情,不容易,也該補一補身體,你就當獎勵他吧!」

    趙海鵬發了話,我自然也就不好在嗔怪什麼。

    於是無奈間,我又問遠處的一位女服務員道:「服務員!給我來碗熱湯面!再加兩頭蒜!」

    聽著我的喊叫,那個挨千刀的阿四又舉手至言道:「三哥!你不能吃蒜!刺激性太強,會燒小腸的!」

    「滾!」我忍不住大吼一聲道。

    雖然心中非常憤怒委屈,但是我真的沒有什麼爭辯的余地,故而在發泄了一下後,我便只能接受客觀現實,面條就著礦泉水,坐在桌角處果腹去了,偶爾嘴饞了,也只能抬頭聞一聞蝦仁的味道。

    這頓飯不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難吃的東西,但絕對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受煎熬的一餐。

    如此這般,在極度的難耐中,享用完那些東西之後,我整個人美好的心情也被跌落至了谷底,而且最為令我不甘心的是,這頓我一口都沒吃上的飯……我還得掏腰包。

    哭喪著臉,待我看著別人將筷子放下之後,就立刻衝服務員舉起手來道:「服務員!結賬!」

    隨著我的話,一個女服務員很快點頭,從食堂櫃台的方向急匆匆跑了過來。

    眼看著我要結賬,趙海鵬似乎有點過意不去,於是他衝我客氣道:「我來吧!你一口沒吃,多不合適。」

    聽著老趙的話,我堅定的搖頭道:「別和我爭,說過我要付銀子的,就得做到,要不然還怎麼當老板,怎麼帶領大家與吳妖老搞鬥爭。」

    聽了我的話,老趙笑了笑,終究沒有在說什麼。

    而後我把包拿了出來,衝立在我面前的服務員姑娘道:「多少錢?」

    在高速服務站這種地方,東西都貴的冒煙,再加上我點的這幾個菜也著實「硬」的很,所以對於他的報價,我內心是有一定預期與承受的極限的。

    不過即便如此,當服務員告訴我價格時,大家還是全部驚了一跳!

    因為就在這時,那位立在我身邊的漂亮姑娘忽然微笑道:「三位先生,你們的飯菜不收錢!白送!」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6:56
第十七章:白吃

   

    突如其來白送的吃食,令我們所有人盡感意外愕然。

    因為大家誰也想不出來,天下居然還有這種好事,而且這種好事兒竟然還會被我們攤上。

    詫異不解中,我弟弟開口,又厚著臉皮問那姑娘道:「我說這位妹妹,你們這裡是不是辦什麼酬賓活動呀?我們除了白吃……還有沒有白拿,白喝或者白睡的好處!」

    張阿四的話,讓我火冒三丈,因而我立刻衝他吼道:「你才白吃呢!連話都不會說!一邊涼快去!」

    發配完阿四,我這才扭頭過來,衝著那微微含笑的女孩又道:「妹子,為什麼給我們免單呀?總得有個由頭吧?」

    聽了我問,那女孩非常口緊的搖頭道:「這個……是我們老爺子的意思,如果您想知道的話,不如去問我們老板和老爺子。」

    說話間,女孩又回頭,指著服務區食堂的一扇後門道:「我們這裡的老爺子就在那裡等,他說如果三位賞臉,就過去小敘一下!」

    隨著女孩的手勢和言辭,我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向了那一扇毫不起眼的暗紅木門。

    對著那木門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我微微一笑道:「今兒個可真是奇了哈,平白無故遇見了貴人!」

    說著話,我又對趙海鵬道:「吃完飯的休息休息,咱閑著也是閑著,有這休息的功夫,不如去拜訪拜訪,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大方?」

    在我說話的時候,趙海鵬始終凝眉,盯著服務員指示的那扇門若有所思。

    須臾後,他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拜訪」,隨後又衝我意味深長,若有所指的說道:「萬事小心,有的時候吃白食不一定是好事情,遇貴人,不一定是真機遇!」

    說完這些,趙海鵬帶頭站了起來,隨後他與阿四一起攙扶起我,便往那扇後門處緩緩移動而去。

    到達後門,陪同的服務員伸手幫忙推開,我們順勢走了進去。

    剛一進入,我便聽見這房間中有一個異常得意且高調的聲音,衝趙海鵬喊話道:「阿鵬仔!別來無恙!幸會、幸會哈!」

    說話之人的口音,夾雜著濃濃的港台味道,是那種南方人的「普通發」,聽在我耳朵中非常的不舒服。

    在山(和諧)東地界,冷不丁聽見這麼一腔,這真的很令大家意外,因而我們立即抬頭,想看看那人是誰。

    隨後我發現,在場的是一位頗有年紀的白胡子老頭,這個老人穿著比較傳統,一身現代人並不常見的大黑中樣式罩衫,外加一雙布鞋和一條拐棍便是一切。

    除此之外,這老人的精神還很矍鑠,尤其是那一雙笑成細縫的眼睛,則更是給我一種與他年齡不相稱的精明與市儈味道。

    這樣一個老頭,在見到我與趙海鵬之後,立即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說話間就熱情的和趙海鵬握著手,仿佛見到了什麼久別的親人一般。

    老頭兒來的突然,且顯得特別熱情,但是趙海鵬的態度卻顯得冷淡……乃至面帶著少許憤怒。

    看著熱切的老頭子,趙海鵬先是驚呆,而後憤怒的衝他跺腳咬牙,緊接著從嘴中蹦出幾個字來道:「雷仁!你不在台彎坐牢,還有臉見我!」

    「雷仁」這個名字挺滑稽,我聽著也有點耳熟,但就在我剛想回想一下,在什麼地方聽趙海鵬說過這個名字時,憤怒的老趙突然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們的趙大方丈在看過那老東西一眼之後,立刻扭身走人,他攙扶著我,行動迅速,更沒有給出任何解釋。

    趙海鵬的憤怒我不理解,但是我心裡明白,他這麼做定然是有自己的原因的,既然有原因,那他就是不說我也一定支持理解!只是他走的時候,有一點我實在受不了。

    而這一點就是……他走的是不是也太快了一些?!他行動迅速了,我那沒長好的傷口,會無情的抗議的。

    老趙的猛然轉身,讓我那不爭氣的傷口也猛然擰痛了一下。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人措手不及,以至於我不由自主的喊出了「啊」的一聲,整個人的臉部也迅速出了一層毛汗。

    在不可抑制的喊叫之後,老趙似乎這才想起我是個病號,因此他也不由自主的放慢了步伐。

    也就在這個時候,已經得到時機的那個老頭快速跑了過來,他一邊急匆匆用廣州話喊著「莫狗!莫狗!」一邊攔住了我們將出的門口。

    隨後,氣喘吁吁的老頭又捧拳,問趙海鵬道:「阿鵬仔!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讓我這個半截入土的人,說完幾句話麼?」

    聽著這老者的懇求,趙海鵬又非常沒有好氣的說道:「有什麼可說的?我爹留下過遺訓!不允許你踏入趙家一步!」

    不知道為什麼,自打趙海鵬看見這個叫雷仁的老頭之後,突然變的特別不留情面,這和往日趙海鵬待人處事的作風完全不搭調。

    而且更為令人驚愕的是,這個雷仁在老趙如此決絕的話音間,非但不生氣,反而還更加的滿臉堆笑了起來。

    再次抱拳,雷仁老頭不慌不忙的衝老趙說道:「阿鵬仔!相逢不如偶遇!我又沒有去趙家樓,沒有壞了你的規矩!所以你能不能聽我說幾句話,說完我就安心了啊!」

    雷仁的詭辯,似乎令老趙相當無語,而他看了我一眼之後,又似乎想到了一些別的事情。

    須臾,雖然老趙的表情上很不樂意,但還是答應道:「可以!」

    隨後,趙海鵬又對我說道:「老三,你們先去車裡等我一會兒吧!我和這老頭子有點恩怨要說,用不了多久我就出來。」

    聽了趙海鵬的話,我點頭,便又不放心的用火工語吩咐道:「趙哥,要是火大需要柴,和連襟子要,別最後見了老苦瓜,還當瓢摁呢!」

    我的話,是告訴老趙,如果需要幫忙,就趕緊跑出來叫我們,不要最後動刀見了紅,吃眼前虧。

    聽了我的吩咐,趙海鵬還沒回答什麼,我卻聽見身邊那老頭子衝我笑回道:「這位小朋友!你安啦!真要打起來,你趙哥哥的三屍蟲,一百個我也不夠看!」

    聽著這老頭的話,我內心「咯噔」一聲!

    這個雷仁會火工語,還知道趙海鵬的殺手锏?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6:56
第十八章:雷什麼人

    當那個白胡子的雷仁老頭戳破我的「火工語、」之後,令我感覺非常吃驚。

    我明白,火工語是五髒廟內部的「公共」暗語,因此只要是在廟裡的人,便肯定都知道一些,這本身沒什麼稀奇。

    可奇怪的是,他怎麼知道趙海鵬有一種誰碰誰死的「三屍」毒蟲呢?這種東西,可不是誰都能知道的了。

    立刻,我覺得這個雷仁想必是一位與魯南趙家有頗多淵源,而且不是一般相關聯的人,他很可能熟悉趙家的一切,但是……還和趙海鵬有某種過結。

    當然,具體的內容,我無暇猜測,而老趙又讓我出去,所以我顯然也不好在這裡等或者直問。

    尷尬一笑之後,我在老四的攙扶下盡快走出了這間高速上的服務站,而後鑽進汽車裡,開始了耐心的等待。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趙海鵬終於從那間食堂裡走了出來。

    此時的趙海鵬面色非常猶豫,他走走停停,心思恍惚,顯然應該在思考著什麼問題。

    眼看著老趙毫發無損的走出來,我欣喜之余也終於出了一口氣,隨後我即忙讓老四啟車去迎。

    車停穩,打開門,將老趙接進車內後,我立刻就問道:「老趙!怎麼樣?他個老家伙和你說什麼了?沒威脅你吧?!」

    對問,趙海鵬非常猶豫的抿了抿嘴,隨後還是告訴我們道:「他和我說了一堆沒用的……客套話,然後告訴我說……他在台彎有關系,能治療我的手臂,和我哥哥的腿傷。」

    聞言,我內心一陣狂喜!

    趙海鵬當兵時,被子彈打傷的手,那是我們所有人內心的一個隱憂,而且通過前幾天馮主任的話,我心裡也很明白,這個病是不能拖的,越拖,那麼治療與恢復起來,都越發困難。

    因此,這個雷仁的橄欖枝可是相當誘人的,更不用提他還能附帶著治療好老趙哥哥的腿疾,簡直是雙喜臨門。

    不過轉念一想,我又感覺不對,於是我看著老趙深深憂慮的臉色,就又問道:「趙哥!我看你悶悶不樂,他是不是加什麼附加條件了?」

    對問,趙海鵬突然憤怒道:「這個雷老狗!無利不起早的東西!他當然有條件!說來說去,就是想要我們趙家的一把祖傳黑鐵菜刀!」

    聽了老趙的話,我先是一愣,然後問道:「那刀很值錢麼?」

    老趙搖頭說:「和徽家的差不多,我問過懂行的,年代久,但材質一般,不很值錢。」

    「哦!這樣啊!」我點頭,想了間隙,而後又衝老趙緩緩分析道:「我感覺……就算刀在值錢……也不如人命重要吧?所以我多一句嘴哈……如果能用一把刀換兩個人的健康的話……我感覺挺值的!」

    聽著我的結論,開車的老四也贊同道:「對呀!對呀!一把刀換兩個人的健康,這買賣合適!人命比什麼都重要!」

    聽著我們的話,趙海鵬搖著頭告訴我道:「我何嘗不是這麼想的呢,但是……趙家的祖傳刀不能給任何人!因為他裡邊也有一個刀靈!」

    「又有刀靈?」聞言,我好奇道:「和我手裡的那只一樣?」

    對此,老趙堅決搖頭,衝我道:「不一樣!趙家的那一只,比你手裡的那只可怕千萬倍!它一醒來,就是要喝血的!人血!」

    隨著趙海鵬的話,我沉默了。

    因為此刻,我突然想起,這件事情,好像以前頭一次去徽家請刀時,他也是說過一遍的。

    當時老趙一帶而過的時候,我沒有特別在意,但是現在聽著,是那麼的令人遐想,那麼的令人生畏。

    這趙家的菜刀,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為什麼那個雷老頭想要呢?

    在之後的旅途中,趙海鵬因為與雷仁偶遇的插曲,心情變得十分沉重,也因此,我沒敢繼續問他與那個姓雷的白胡子老頭有什麼樣的恩怨過結。

    但是我感覺的到,這個老頭絕對不是一個善茬!我更感覺到,這徽家的事情完成之後,必須得趕緊與馮主任聯系,給老趙做一個全面的身體檢查,盡快為他解決手的問題。

    要不然的話,這會成為老趙一輩子的心病,也是我的遺憾!

    就這樣,我們大家各有所思,但又順順利利的來到了魯南趙家樓村,趙海鯤的住處。

    大概有小半年光景,趙海鵬沒有回過老家了,因此他看見自己家的門樓之後,非常高興的下了車,隨後迫不及待的走過去,一邊敲打著門樓,一邊用沂蒙土話大吼道:「哥!俺回來嘍!開門啊!嫂子!開門哈!」

    趙海鵬粗狂的叫喊聲音持續了有一氣,隨後才有一個肥頭大耳,頭發少有零亂的女人打開了門。

    這個女人,我在第一次來趙家樓請趙海鵬時,是見過的,所以我很明白,這正是趙海鵬的嫂子,趙海鯤的媳婦,我記得應該叫……桂玉秀。

    雖然桂玉秀長的一點兒都不秀氣,但結實,我還是立刻舉手拱衛道:「嫂子!咱們又見面了!您今天氣色真好!我和海鵬回來看看您和我大哥哈!」

    老趙的嫂子聽了我的話,並沒有回答我什麼,而是將頭扭向趙海鵬,以一種比男人還粗狂的聲音問道:「老二!這麼長時間才回來?掙著錢了沒有?」

    隨著她的問話,我與阿四直接愕然了。

    大家都知道,趙海鵬的哥哥瘸腿,基本喪失勞動能力,所以家裡就一個女人撐著,肯定缺錢。

    既然沒錢,那她和老趙要,本也無可厚非,可關鍵問題是……這也太直接,太不給面子了吧?

    在大門口,當著我們兩個外人的面直接問弟弟要錢,我聽著都十分尷尬與不好意思,更何況趙海鵬呢?

    也因此,老趙的臉色上瞬間就掛不住了,雖然不說,但也好半天下不了台。

    這樣的情況很讓我無奈,因此為了老趙,我便趕緊打幌子道:「那個……大嫂!我們這次回來,就是給大哥和您送些錢的呀!我和趙海鵬在外邊開了老大的飯店,爭了挺多錢的!混的……也算有聲有色。」

    聽了我的話,趙海鵬的這位嫂子這才打開了老趙家的古老正門,而後衝我們說道:「有錢就行!都進來吧!我給你們做飯去!」

    雖然桂玉秀的口氣依舊有些生硬,但是總算讓我們進了門。

    之後,大家趕緊跟著老趙走進去,灰溜溜的直奔趙海鯤的住處去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6:56
第十九章:趙海鹍

   

    雖然接連遇見了白胡子雷仁和桂玉秀的麻煩,但是我們也總算是順順利利的回到了趙海鵬的老家。

    過了桂玉秀那一關,剛一進門,我就發現趙海鵬的家比我第一次來的時候新了不少,原本有些破敗的老房屋瓦全部翻新,院子裡的石榴樹也被用新磚料好好壘砌了一番。

    看來,上次趙海鵬寄回家的三萬塊錢還是很有些用處的,至少部分改善了他大哥的生活狀況。

    帶著些許的自豪與欣慰,我與心情大好趙海鵬一路在趙家偌大的祖宅內繞圈,最後於一間後院的房檐下,看見了正在曬太陽的趙海鹍。

    剛一見面時的趙海鹍,正坐在輪椅中,眯縫著眼睛,抱著一個簸箕曬太陽,那簸箕裡放著燕麥或者高粱一類的東西,四周的平地上也放著類似的農產品。

    日光下,趙海鹍顯得非常平靜,那張臉上的棱角皺紋被照射的一覽無余,因此我也格外看清,他真的和弟弟趙海鵬長的非常像。

    面對那張臉,甚至我忍不住去想,如果趙海鹍將自己灰白的頭發染黑的話,那麼說他們兄弟倆是雙胞胎出世,想必也會有不少人信的。

    這樣一對有著共同血脈的兄弟,也無怪於擁有異於常人的感情。

    老趙看見自己的哥哥之後,心情非常高興,忐忑的表情一掃而光,喜不自禁的他快步走了過去,扶住哥哥的輪椅便半蹲下來,緊接著動情的喊道:「大哥!我回家看你來了!房子都翻新了吧?!屋子裡還漏水嗎?」

    聽著趙海鵬的話,原本曬著太陽出神的趙海鹍微抖了一下,隨後低下頭,對著自己的弟弟微笑著。

    在笑容中,趙海鹍道:「不漏了!入秋前,你嫂子找咱村的李兜牛修過了,別擔心!」

    聽到這裡,趙海鵬欣慰道:「那就好!以後多看著,要是家裡還漏水,或者出別的事情,一定和我說,我會處理。」

    聞言,年老的趙海鹍先是皺了下眉,然後將臉扭向了我。

    看著我與阿四,老趙的大哥平和的對我道:「霍老板!你們的事情,老二已經在電話裡和我說了,有關於喚伯奇的方法,我能幫忙,具體的,咱們進屋談!」

    這位趙海鹍的開門見山,令我心情大好,於是我急忙應承道:「好的,趙大哥!」隨後又走過去,推住趙海鹍的輪椅,將他送進了身後的屋子。

    趙海鹍帶我們來的屋子,分裡外兩套,外屋堆放著一些家具、糧食等,內屋則是一架土炕。

    進屋之後,遵循著趙大哥的指示,我將他推到內屋的那一座土炕邊,隨後大家圍著趙海鹍坐定,靜靜的來聽趙海鹍講有關於「伯奇」鳥的事情。

    相對於言語籠統的趙海鵬,這位趙大哥對於那種神鳥的所知可就比較詳細了,他上來便首先告訴我們道,伯奇這種鳥,是有一個典故的。

    據說,這種伯奇鳥本來是人,是周代宣王時的肱骨重臣「尹吉甫」之子,博學多才,因為被後媽嫉妒陷害,最後被親爹放逐流浪,因為憤憤不平,便化而為鳥,天天大叫於野澤之間,後來聽見叫聲的親爹尹吉甫聞聲頓悟,便射殺後妻,為兒子報了仇。

    因為伯奇的叫聲能使人清醒,又使人死亡,所以日後便成了吞夢鳴亡的怪鳥,更成了亦怪亦正的神獸。

    說至此,趙海鹍又言:「在五髒廟裡,有一種能把伯奇鳥召喚來的法門,主要需要荷葉,蘋果樹枝,蜂蜜,晨霜和……月淚!」

    「月淚?!」我愕然,璇兒問道:「別的我都理解,這月淚是個什麼玩意?月亮的眼淚麼?」

    聽了我的問話,趙海鹍搖了搖頭道:「這事兒有點復雜,等見到你們要救的昏迷者之後,我親自指揮吧!現在,我先和你們說說重點,怎麼防止伯奇無端的衝人叫,以及它叫之前,有什麼樣的先兆再說……」

    隨著趙大哥的話,我還很快知道,伯奇這種鳥,從外形上來說跟烏鴉長的差不多,不過比烏鴉還醜還黑,至於醜到什麼地步,醜的細節又是什麼,那基本上是沒法用語言來進一步形容的。

    除此之外,趙海鹍還特地強調,這玩意的腦袋上如公雞一般有個肉鋪子,平常隱藏在羽毛間,微微隆起或者根本就看不出來,如果要叫的話,那肉冠子則會首先充血變大,等漲到個小餅干那麼大的正圓之時,便也是它叫的時候。

    再有,伯奇鳥作為傳說中有神力的夜行動物,膽子不算小,因而叫的可能性比較小,一般只有受到人類刺激的時候,才會亂吼亂叫。

    而這種「刺激」,趙海鹍特別告訴我們說一般只有兩種,第一,是清醒之人的人言人氣,第二,則是伯奇的附近,有人剝奪他享受美食的權利。

    而它的美食,自然便是夢囈!

    聽完之後,我微微點頭,又不無擔心道:「這兩樣都能通過事先安排而杜絕隱患,但是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那只鳥在受驚之余快速平靜下來的呢?」

    對問,趙海鹍非常堅定的點頭道:「有!月光!」

    「月光?!」我詫異重復。

    趙大哥點頭,又詳細衝我們解釋說,伯奇這種鳥,遮月而來,食夢而去,所以對月亮有某種趨光性,和向往性,如果在它受驚,腦袋頂上的肉冠子將要撐開之前,重新讓他看見月光的話,那麼它便會重歸平靜。

    說至此,趙海鹍又禁不住衝我們緩和道:「當然了,不管怎麼說,這伯奇鳥算是一種比較老實的生物,也不怎麼怕人,沒人招惹它不會亂叫,吃完人夢,就會自己走了,所以大家不要過分擔心。」

    趙海鹍的這些話,打消了我心中許多的疑問,不過我很奇怪,為什麼這位趙大哥會如此的了解這一種怪鳥,更知道趙海鵬都拿不不准的法門?

    好奇中,我開口又問道:「趙大哥!這些東西您都是怎麼知道的啊?難不成您真的見過那種鳥兒麼?」

    聽了我的問話,趙海鹍確定的點頭道:「我見過,小時候我中過一次邪,我爹用喚伯奇的法子,給我治過鬼病!」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6:56
第二十章:悲慘童年

    趙海鵬和趙海鯤差了近十歲,所以童年的經歷也有許多的不同。

    在趙海鯤的記憶中,十年浩劫剛剛過完時是他童年的開始。

    那個時候,兩兄弟的親爹趙德廣雖然已經從牛棚裡放了回來,但是還帶著本能的謹慎與膽小。

    因為壯年和父輩的不幸經歷,趙德廣的「職業病」非常嚴重,平時走路睡覺都戰戰兢兢,生怕被什麼人揪住小辮子批鬥,就連走窄路田埂上遇見個村子裡的熟人,那也是立刻正立在路旁,把大道讓出來,等人家走過去之後,才敢走開。

    有這麼一個親爹,趙海鯤的童年可謂是十分壓抑的,再加上趙家經濟拮據,便沒少受同村娃的白眼與奚落。

    不過,在趙海鯤十歲時,家裡發生的一件意外事情,一定程度上改變了他和他爹在村民鄰裡眼中的地位,而也正是那件事,另趙海鯤見到了一次伯奇。

    這次事件的起因,要從趙家樓北的一座煤礦開始說起。

    當年在趙家樓北,有一座縣政府開設的小煤窯,那煤窯不大,但每天上工的也有百十來號人。

    過去的時候,農村裡窮,信息也不便,所以這個小煤礦,便成了村民眼中遠近聞名,十裡八鄉,人人羨慕的「特大形國有企業」。

    毫不誇張的說,在村民們眼中,這樣的國有企業,那是打著燈籠也進不去的地方!

    不過偶爾,礦上也會來村裡招人,而每到那個時候,誰要是能托關系進去,那在大家眼裡可真是打著燈籠還燒高香的運氣,會被街裡鄰居羨慕出紅眼病來的。

    往往到那個時候,即將去上工的村民會在三天前出門,往街坊四鄰家道喜約餐,然後跑祖墳中燒上一只高香,最後還得在出發前的第二天殺豬殺雞,好好的請支書,村長等大小領導,以及相好的村民好好吃上一桌,這祝規模,簡直就和古代讀書人考上秀才有一拼。

    當然了,這些個事情,本來和趙家關系不大,因為趙德廣出身不好,在村裡又是小姓,實在沒啥親朋幫襯,更不可能跑到礦上去,干什麼工人的工作。

    不過……命運這種東西往往是不可捉摸的,這一切本來與趙家八竿子打不到的事情,卻因為趙海鯤的親娘而扯到了一起。

    那一年,趙海鯤的弟弟趙海鵬出生了,家裡上下都很高興,但是一下子多了一張吃飯的嘴,便自然多了一些負擔。

    雖然孩子還小,可生活的壓力也還是增加了不少,因此趙海鯤的娘便找到孩子他爹,討論了一下未來的生計問題。

    媳婦告訴趙德廣,說趙家樓村的地差土貧,老趙家光靠種自留地和工分肯定是不夠兩個孩子的,而且以後要是在有老三,老四,生活只會越來越難。

    故而,他們得趕緊想辦法,要多掙些錢來補貼家用才成。

    這件事,趙德廣是贊成的,可問題是趙德廣人太實在,又不會啥特殊技能,故而實在想不出啥賺錢的方法,因而也就只能對著媳婦干瞪眼,問她有何良策。

    雖然趙德廣表現的很無能,但畢竟早知道自己老頭子是個三棍子打不出個屁的莊家人,所這老趙家的女主人到也不意。

    因而,她便按照自己的想法,徑直告訴趙德廣,說過兩天北礦上要來村裡招人,她托她爹打聽了,人家正好需要一個蒸饅頭做菜的廚子。

    所以媳婦說,既然趙德廣會祖上傳下來的做菜本事,便不如去試一下,想來仰仗老趙家六百年的能耐,他應該能夠錄取上。

    而要是真能當上礦裡的廚子,一個月四十塊錢的工資不說,據說每天還能吃到「二米面餅子」和「豆面棋」,待遇之高,亮瞎狗眼。

    這件事兒,聽上去順風順水,也另趙德廣頗為動心,因此他便按照媳婦的意思,准備去礦上試一試。

    可沒蹭想的是,趙德廣的這一次「仕途」之路,還沒邁腿,便在趙家樓村村長那裡碰了壁。

    為什麼去礦上上班卻會在本地村長家碰壁呢?這和那個特殊年代的人事背景有關系。

    在文化革命和改革開放初期,單位都是國營企業,不對外招工,所有用工指標,只對行政單位委派,誰要是想去工廠上班或者面試,就必須得有村推薦,也得有村、社區或者街道的介紹信。

    而趙德廣這封去北礦煤窯的介紹信,當時趙家樓村的老村長,死活都不給開。

    之所以村長不給開,並不是因為他和趙德廣有啥過結,只因為趙德廣來的有點晚,這個去礦上當廚子的名額,早已被他私下裡給了自己的小兒子了。

    魯南趙家的做菜本事,全村的人心知肚明,所以那位老村長非常明白,一旦再給趙德廣開了介紹信去應聘,那麼他的小兒子便是徹底沒有機會的。

    為了自己孩子的前途,這位村長便也死不要臉的對趙德廣的要求一拖再拖。

    因此,趙德廣三天去了五回,吃了三次閉門更,一次被勸說了回去,另一次則因為老村長的鋼筆沒墨水,沒有開成。這些當然都是借口。

    這樣非人的待遇,讓趙德廣一家迅速成了村子裡的笑柄。那些村頭巷尾的長舌婦們,便也七嘴八舌,把老村長的用心揣摩了出來。

    事情擴大之後,趙德廣心知肚明但無可奈何,可是他的那個媳婦,堅決不干了!

    一聽說自己家的男人受了這樣的氣,這個強大的女人當時便怒目圓睜、火冒三丈,隨後她拉著趙海鯤,抱著趙海鵬,直奔村大隊部,把個村長室的門牢牢堵住,又哭又鬧不說,還讓孩子們往村長的門上撒尿,直鬧的那個村長哭爺爺告奶奶,跳牆頭逃跑了。

    有這一回,村長再不敢難為老趙家,乖乖開過介紹信之後,便讓趙德廣趕緊去北礦上應聘。

    之後的結果毫無意外,趙德廣以精湛的廚藝贏得了那分工作,礦上先發了一身工作服,又讓他下個月做班車來上班。

    這一回折騰之後,老趙家高興不已,不過另外的一個問題,很快就接踵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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