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 龍騰記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17 13:21:2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2 9267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18:24
第二卷第八章觸動良知
  上官紅呆立在灶堂裡,感到一雙手已摟緊自己的雙肩,不知什麼時候,柳天賜已經在自己身邊,這次上官紅沒有掙脫,競掉頭伏在柳天賜的懷裡哭起來,柳天賜默默地站著.他覺得是這兩個老人的行為深深的震撼了他,老人早在雞湯裡下了砒霜,儘管年紀稍大的漢於有些疑心,但老漢置生死於度外,毅然的喝了幾口,這面臨生死垂危時刻,一個山野林夫是多麼果斷,老婦心里肯定是知道的,但她是坦然的看著老漢喝下,甚至是坦然地看到老漢痛苦的死在灶堂的水缸邊,老漢怕自己死在外屋,就爬到裡面,用最後一口氣爬進裡面……柳天賜覺得如一重物撞擊在自己的胸部,深深地觸動了自己……

  突然,外屋傳來一聲慘叫,柳天賜和上官紅趕忙跑出去,老婦已一頭撞到牆壁上,人已死去·

  柳天賜和上官紅找來鋤頭,把老人的屍體埋在一起,回到屋裡默默地對坐著.地下倒下的四具蒙古軍的屍體,臉上都泛著黑紫色,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一生搏殺戰場,竟然死在一個山野村夫的手裡.

  柳天賜似乎想起了什麼,蹲下身子,在四具屍體上搜著,從年紀稍大的軍爺的貼身口袋摸出一封火漆燙過的信,他不認得蒙古文,遺憾地搖了搖頭.上官紅輕聲說道:“弟弟,給我,我認得蒙古字。”柳天賜欣喜地遞給她.上官紅一看,信封上寫著“密詔”兩個字,拆開信封,裡面是一封用蒙古軍隊內部密令專用的信,上面寫道:

  蒙天號令,稱皇啟曰。

  因降將上官雄忽起叛亂,令護國大師“太乙真人”速幫阮將軍奪取日月神教教主之位,速返大都,密切注視上官雄狗賊,以防之圖謀不測.令阮將軍早日統一中原武林,吾將驅鹿南下,問鼎中原,令其號令武林,內應之,剿殺南宋於甕中,吾將助其成偉業,不置餘力,切……切……切… …

  鐵木真

  柳天賜問道:“姐姐,你能懂蒙古文,上面寫著什麼來著.”柳天賜不懂蒙古文,只見上面曲曲扭扭,滿臉疑惑不解,見上官紅嘴裡念念有辭,不由大奇.上官紅從小在蒙古軍營長大,雖說上官雄也教了她一些漢文,但總體來講他讀篆文比讀漢字還是來得快.

  一看密信裡的內容,感到震驚不已,因為信裡提到了她父親上官雄,這個既遙遠而又親切的名字,以前住在軍營裡還不覺得,特別是這次南下,不管任何一個人,都對父汞嗤之以鼻,把父親與歷史上賣國求榮的奸臣相提並論.雖然這封密詔把父親罵成逆賊,但上官紅的心裡還是熱呼呼的,好似成天在陰暗房子住的人,突然沐浴在陽光下,她想,原來在父親密室裡所看的一幕,是父親為了反叛大汗所操練的軍馬,自己年幼無知闖了進去,怪不得父親會發雷霆之怒……

  柳天賜見上官紅看著書信,自豪的笑了,以為書信裡有什麼值得驕傲的事,又問道:

  “姐姐,信裡寫些什麼高興的事?”

  上官紅一愕,說道:“這是蒙古皇帝鐵木真寫給蒙古護國大師'太乙真人'的密信.”

  柳天賜大驚,插道:“什麼,還有一個蒙古皇帝?”柳天賜從小沒讀過什麼書,在東贏山白佛只是教他略通一些文墨,以為天下只有一個南宋,那麼皇帝也只可能有一個,聽上官紅說什麼蒙古皇帝,就大吃一驚.

  上官紅笑道:“蒙古是在我南宋的北部,這幾個被毒死的軍官,就是蒙古國的,他們能征善戰,已佔領了我北部領土,正準備帶兵南下,他們的首領,就是我們所稱的皇帝,叫鐵木真,人稱成吉思汗.”

  柳天賜若有所悟道:“哦,原來是他們打過來的.”柳天賜行走江湖,只看到到處民不聊生,滿目蒼涼,只知道是戰爭造成的,曾興嘆不已,現在才明白是蒙古人入侵中原,一路看到蒙古兵燒殺搶掠,不由得血脈賁張,猛地站起來,大聲說道:“下次讓我遇到,非殺掉他們不可,哎喲。”柳天賜一激動,沒想到自己腳踝經脈已挑斷,猛的站起來,不由痛徹心肺,坐倒在地.

  上官紅連忙扶起他,笑道:“下次逞英雄,先小心自己的腳。”但還是被他的英雄氣概所感染,用木棒撥了撥炭火,挨著柳天賜坐下。

  柳天賜餘怒末消,滿臉殺氣,大聲問道:“蒙古那鳥皇帝怎麼說的?”轉而一想,自己也不能對仙女姐姐較勁出氣,口氣一軟,溫和地對上官紅說道: “姐姐,那個蒙古什麼的是怎麼說的?”

  上官紅“扑哧”一笑說道:“沒想到你成天嬉皮笑臉,倒還憂國憂民.”見柳天賜臉紅低下頭,又接著說:“鐵木真將要大規模的舉兵南下,許諾阮星霸,幫他成就武林盟主,阮星霸則裡應外合幫他滅了我們南宋,然後叫阮星霸與他共享榮華富貴.”

  柳天賜雙眼圓睜,問道:“阮星霸怎麼裡應外合?”上官紅站起來,踱著步說:“那個假扮你的日;月神教教主的人就是阮星霸的兒子,阮星霸早就是成吉思汗帳下的一個大將軍,為了統一中原武林,他先建立了水上武林第一幫的霸業,人說'一山難容二虎','日月神教'與'九龍幫'彼此水火不容,成吉思汗乘這次向天 另任命'日月神教'教主之機,命令和幫助阮星霸'移花接木'換下你,使其兒子成為日月神教的教主柳天賜。”

  上官紅心情極好,神態從容的分析著,柳天賜說道:“姐姐,你真像一個指揮著千軍萬馬的大將軍。”

  上官紅自豪一笑,心道:我爹就是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軍。但不能唐突的讓他知道,以後再慢慢地告訴他,說道:“阮星霸統一,不,是操縱了'日月神教',也就是說統一了中原武林,到時成吉思汗率兵南下,阮星霸再號令江湖在中原內部策動內應.”

  柳天賜喃喃地道:“護國太師'大乙真人',怪不得,怪不得,我們在竹園裡聽到阮星霸和一個身材瘦長的人講話那般恭敬,叫他什麼'國師',先幫助他兒子登上日月神教教主之位,然後將中原最大的水陸兩派“九龍幫”和“日月神教”並在一起,只待蒙古軍南下,就在南部策動內應.”

  柳天賜喃喃地說:“怪不得,怪不得,原來假扮我的人是阮星霸的兒子,可我明明聽到阮星霸房裡有另外一個男人的說話,這個人對我們的行踪一清二楚.”

  上官紅趕快添了一些柴火,坐在柳天賜的對面,因為她早就想知道離開柳天賜兩個月的時間裡,柳天賜是怎麼過來的,一雙 眼望著柳天賜問道:“你在'九龍寨'看到什麼?怎樣逃出來的?”

  柳天賜正了正身子說:“這樣吧,我還是與你從頭講起,那晚我和綠鶚,還有吳堂主三人田在網裡,見你已逃出去,白姐姐雖然被'金玉雙煞'抬走,但憑白姐姐冰雪聰明,定能應付'金玉雙煞',心中大慰,反而覺得坦然.”

  上官紅嘴一噘道:“柳弟,你是不是認為我很傻.”

  柳天賜感覺到“冰雪聰明”這詞用得不怎麼妥,笑笑說:“你卻是更冰雪聰明,我正有好多疑問請教你呢.”

  上官紅明知柳天賜逗樂自己,但心裡還是挺歡喜,嫣然說道:“那後來怎樣?”

  柳天賜接著說:“那個假扮我的……阮星霸的兒子,端起酒杯站起來說道:'我柳天賜幸得向教主垂青,被封為日月神教第二代教主,但自認為才佳尚淺,望在座的前輩,不惜賜教,來,我柳天賜敬大家一杯.'那'西天五殺'目睹'柳天賜'一招制服了神勇無比的日月神教的'白象堂'堂主吳浩,雖說沒有江湖上人傳說的神乎其神,但武功確是匪夷所思,'西天五殺'和'九龍寨'的各水路的分舵主也都起來起敬酒。

  “阮星霸的兒子接著說:'九龍幫幫主深明大久,加盟我日月神教,更添我教羽翼,我們還將拜請喃海六魔'加入我日月神教,到時,在眾位同道武阼的鼎力相助下,定能使各位隨著我日月神教在江湖上揚名立萬.'

  “然後,西天五殺和九龍幫的舵主滴血為盟,大廳裡響起眾人大聲起誓的嗡翁聲,'你們這些鼠輩,欺名盜世,沆瀣一氣,把我日月神教的幾十年聲威給毀了!'圍在網中的吳浩,坐在地上目眥盡裂,鋼須倒豎,大吼一聲:'老子跟你拼了'.跟著手的一掌向站在近前的阮星霸推去,這一掌凝集了吳大哥全身功力,阮星霸端著酒杯身子直飛出去,轟的一聲,將'西天五殺'的桌子砸得稀爛,眾人大駭,這吳大哥也真是了得,單掌就有如此功力.“阮星霸的兒子臉都氣紫了,喝道:'這個叛賊,想謀殺九龍堂堂主,給我割去舌頭,關進地牢.''西天五殺'老二'殘殺'侯海平白影一晃,站到面前來說道:'柳教主,割舌頭我最拿手,就讓殘殺在這裡獻醜了.'阮星霸的兒子點頭說:'我日月神教人才濟濟,問鼎武林盟主,指日可待,我柳某向來賞懲分明,可以不管你過去怎樣功高蓋世,只要你有反叛之心日月神教可以將而誅之,日月神教攻打武當派,可是你這個叛賊前去告密,致使玉霞真人那老賊得以逃脫,嗯,侯衛史割掉他舌頭,挑去腳筋和琵琶骨。'“吳大哥氣得頭髮也豎了起來,叫道:'柳天賜你真是大逆不道之徒,想武當玉霞真人與向大哥莫逆之交,還救過向大哥的性命,你怎麼可以……'話還未說完,侯海平一劍向吳大哥嘴裡刺去,情急之中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二指一伸夾住了侯海平的窄劍,一拉把侯海平拉到網前,吳大哥舉掌向其腹部拍去.

  “猛地網一收,將我、綠鶚、吳大哥離地一尺吊了起來,我們三人幾乎是被束在一起,身子挨著身子,臉貼著臉捆成一團.”

  “你是說你和綠鶚挨著身,臉貼著臉?”上官紅大露驚訝之色,臉色一紅問道.柳天賜心道:“三個人肯定是互相身挨著身,臉貼著臉,不過當時哪有其它想法。”卻笑了一笑說道:“中間還隔個吳大哥呢。”

  上官紅釋然道:“那吳大哥沒打著侯海平?”

  柳天賜說道:“姐姐,我口渴.”上官紅嫵媚一笑,說道:“我去給你找點水。”說著走進灶堂.

  柳天賜接過一瓢水,一口氣把水喝個精光,上官紅心想:“渴得這麼厲害,我怎麼沒想到給他倒點水.”似乎甚是內疚,柔聲說道:“後來怎樣? ”

  柳天賜抹了抹嘴說道:“侯海平惱羞成怒,刷地一劍將我的足踝給砍了,然後劍尖一吐一轉,竟把吳大哥的舌頭給割了,用劍尖平端出來,說道:'柳教主,我們把這叛賊的舌頭拿去下酒。'阮星霸果然叫了一個廚師拿了進去,吳大哥嘴裡鮮血長流,像一頭髮怒的獅子,突然嘴一張,狠命的'啐'一口,侯海平滿臉濺血,其中吐出的一顆牙齒將侯海平的左臉打出一道血口,侯海平在新教主面前不但沒露臉,反而出了一個醜,氣得哇哇直跳,'刷刷'兩劍挑斷了吳大哥的琵琶骨和腳筋,吳大哥昏死了過去。”

  柳天賜自幼在麗春院長大,經常聽人說書唱戲,所以能將一個故事講得繪聲繪色,上官紅聽得如臨其境,聽 張著口,一驚一乍,花容失色.柳天賜看了看上官紅接著說:“阮星霸的兒子眉頭一皺說道:'押到地牢裡去,這就是叛賊的下場!'於是我們三人就被抬到後面,四個嘍羅,抬著我們經過一個用石頭砌起來的甬道,往下走,甬道的石壁上點著兩排火把,甬道的盡頭,有一間大房於,裡面擺著各式各樣的刑具,什麼者虎凳、鋼鍋、鉻鐵……經過刑房,穿過幾道鐵閘大門,嘍羅打開大鐵門把我和綠鶚關在一個地牢裡,把吳大哥關在一個雙重鐵門的小地牢裡.”

  “綠鶚看到我滿臉橫肉,青面獠牙,甚是害怕,我們蹲在裡面誰也不理誰,其實我早就認得她,只不過那時我還是一條黑……虎.”柳天賜在仙女姐姐面前,說自己是一條黑狗,太沒面子,就改說一條黑虎.

  上官紅說道:“什麼,你是一條黑虎?”柳天屠就把上官紅被“金玉雙煞”抓走,自己後又怎樣披吳鳳抓走,變成了一匹黑虎,在紹興看到上官紅,咬了“金玉雙煞”的手,後又被綠鶚救了,因為自己正是綠鶚與父親鬧彆扭,四處尋找的黑虎……一股腦兒的補充說給上官紅聽.

  上官紅聽得張口結舌,凝望著柳天賜想道:“原來他就是救我的那條神狗,怪不得當時我一直奇怪,一條狗怎麼眼淚汪汪地看著我.”不由心裡一陣暖和,問道: “那後來綠鶚知不知道你就是黑虎?”

  柳天賜見上官紅不但沒什麼異樣表情,神色間反而充滿溫情,精神一振說道:“我和綠鶚也試圖出去,可這銅牆鐵壁的地牢紋絲不動,空耗了我們很多力氣,無濟於事,兩人蹲在一個地牢里四五天,甚是無聊,綠鶚一個人蹲在牆角,呆呆地望著牢頂,嘴裡喃喃地叫道:

  '黑虎,黑虎.'我怕她想出病來,就告訴她黑虎已經死了,她瘋了似的撲過來,說我殺了黑虎,我大急叫道:'憑什麼說我殺了黑虎,要不是你黑虎被吳鳳看見,她也不會想到那歹毒的主意.'綠鶚叫道:'一看你就知道你是專幹殺狗勾當的人,連我的黑虎你也敢殺.'我懶得跟她計較,讓她噼 哩啪啦打了一頓.”

  上官紅聽著笑得喘不過氣來,捂著肚子.

  柳天賜接著說:“你別笑,接著下面我就要提你問題,綠鶚打累了也懶得打,嗚嗚地哭起來,於是我就把吳鳳殺了黑虎,把自己變成黑虎,在紹興的破廟裡被她救了的事說了出來,這時她才深信不疑,在地牢裡不吃不喝,大哭兩天,也許愛屋及烏,綠鶚就把我當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給我講飛來峰,講她爹'無影怪'.”

  上官紅臉一扭說道:“兩人在地牢裡說說笑笑,是不是很開心?!”上官紅想到一個人關在“石像洞”裡練劍,而他還與綠鶚在地牢裡說說笑笑,差點掉下淚來.柳天賜沒注意到上官紅臉上的表情,接著說:“我們彼此有人說話,肯定要比前幾天快樂,我倆尋思怎麼選出去,你不知道,我多想出去找你,我很想知道你在哪裡?總之很想見到你。”——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18:25
第二卷第九章心有靈犀
  上官紅心想:“我當時不也是這種感覺嗎?這難道就叫心有靈犀一點通.”臉上一紅說道:“你當時有綠鶚姑娘陪你說笑,還有心思想到我?”柳天賜急辯道:“我怎麼沒想你.”

  上官紅嫣然一笑,柔聲道:“想我就出來了,是不是?”

  這一笑,笑得柳天賜心中大慰,舔了舔嘴唇,上官紅又給他端來一瓢水,柳天賜喝了幾口接著說:“想出來是要花心思的,我倆想了半天,綠鶚說你狠命打我,把看門的引過來,然後搶了他的鑰匙,誰知我把綠鶚打得慘叫不已,那看門的像個死人,一隻老鼠躥到我身邊,跳到我身上,樣子甚是親密,我知道老鼠把我當作同伴了,因為我在東贏山洞吞了七顆珠子,裡面就有一顆'通靈丹',不管任何動物,我在它們眼裡都是它們的同伴,所以我不感到奇怪,綠鶚喜歡動物,高興得不得了,忽然綠鶚高興得跳起來直拍手,老鼠嚇得直往我懷裡鑽.

  “綠鶚告訴我,可以訓練老鼠,叫老鼠去偷鑰匙,我雖然覺得有點異想天開,但也沒法,於是我每天著手訓練老鼠,先讓它銜一截草莖,後來又把一根草折成鑰匙的模樣,那隻老鼠本也機靈,沒幾天就學會了,成天銜著草鑰匙跑進跑出,後來,我就毀了草鑰匙,老鼠就跑到外面銜了許多和草鑰匙外形差不多的鑰匙,每銜一根鑰匙,綠鶚賞它一團飯,我倆將獄卒送來的飯留下來,老鼠銜著銜著,終於有天晚上把看門人的鑰匙叨著進來,我和綠鶚驚喜不已.”

  上官紅感到既新鮮又驚奇,說道:“那老鼠那麼機靈,怎麼不把它帶出來?”上官紅恨不得看看那老鼠的模樣,她想到小的時候在家裡養的小動物跟這只會銜鑰匙的小老鼠相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柳天賜笑了笑說道:“老鼠是跳進我懷裡跟著找出來的,看門的睡著了,我和綠鶚開門出去,走到吳大哥的門前,吳大哥每天在地牢裡狂罵不已,身上還被粗鐵鍊鎖著,也許是罵累,就倒在門邊睡著,我拉醒他,他以為是獄卒,破口大罵,幸好獄卒和看門的都習慣了,照睡不誤,後一看是我倆,滿臉驚奇,伸著大拇指對我說:'兄弟,你是一條漢子!'我說:

  '吳大哥,我想辦法救你出去.'可這間地牢是個死牢,沒有上鎖,是個大鐵閘插在地上,我試著運動一提,不知怎麼搞的,從門的中間射出兩支毒劍,向我胸口急射,當時我是貼著門的,距離太近,可'吱'的一聲,我懷裡的老鼠給射死了,我拉開衣服一看,兩支毒短箭插在鼠腹中,可吳大哥突然往下一跪,小聲說: '教主,白象堂堂主吳浩向你磕頭了,天啊!

  向大哥沒選錯人,神教會興旺的.'我才 白,原來我露出胸部,吳大哥看到我胸口的日月神教教的胸印.“吳大哥忍不住放聲大笑,看門的人從夢中驚醒,好半天才喊道:'來人啊,有人逃出來了.'頓時鈴聲大作,吳大哥說:'教主,快逃出去,我老吳一時昏了頭,你肩上的擔子很重,快,不要管我.'也許是吳大哥的話鼓勵了我,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我忘了腳踝被削,帶著綠鶚向外衝去.”

  上官紅眼裡充滿敬意,心提到嗓眼裡,急切地問:“你倆逃出來沒有?”

  柳天賜笑了笑道:“肯定逃出來了,要不然怎麼和姐姐坐在這裡說話,但是也夠辛苦的,疑問也在這裡.

  “我攜著綠鶚,憑著深厚的內力,揮掌將堵在甬道門口的幾個勁裝大漢震死,逃出地道,外面就是'九龍寨'花園,我牽著綠鶚的手朝燈光最亮的房間跑去,這時寨內人聲鼎沸,各高手在四處搜索,綠鶚的輕功甚是了得,牽著我的手,幾個起落,來到了一個幽暗無天日的竹園裡,沿著小徑和綠鶚躲在一個竹園裡,離竹園不遠處有一間獨立的小房,從房間裡吐出淡淡的光,就在這裡我聽到了很重要的談話.”

  上官紅見柳天賜停了下來,又去給他舀了一刪水,急切地問道:“什麼重要的談話?快說嘛!”

  柳天賜神情一肅,猛喝了一大口水,由於喝得太急,咳了幾下,接著說:“我和綠鶚伏在竹園里大氣都不敢出,因為我倆聽到很遠的聲音,所以小房子里傳出的聲音,我聽得十分清晰,小房子裡有兩個人,一個是阮星霸,一個是'太乙真人',他的聲音我最深刻,略帶沙啞.”

  上官紅大驚道:“你是說成吉思汗的護國大師'太乙真人'已經在'九龍幫裡?!”

  柳天賜說道:“對,就是密信裡所說的什麼護國大師.我趴在地上凝神傾聽,傳到我耳朵裡的聲音異常清晰,我聽見阮星霸的聲音道:'護國大師,日月神教的白象堂堂土吳浩現已關在地牢裡,料他插翅也難飛,我們怎麼處置他?'。

  “'護國大師'略一沉吟,嗓子沙啞地說:'日月神教裡的六位堂主,個個武功 強,其中這白象堂堂主吳浩不但武功卓絕神勇,而且為人耿直忠義,我讓你先將他誘引到九龍寨抓住,是為令郎當上日月神教主掃除一個障礙,此人不可小視,要嚴加看管,讓他在地牢裡自生自滅.'

  “阮星霸拍馬屁道:'護國大師真是神機妙算,料事如神.'“護國大師用沙啞的嗓子哈哈大笑道:'阮將軍過獎,我只是在桌邊紙上談兵,真正做事的還不是你父子倆,以後飛黃騰達、統一中原武林也是你父子倆,那向天鵬在中原武林可謂德高望重,一直與大汗為敵,率領日月神教阻擋我軍南下,的確悍勇,誰知這一次怎麼突發神經,想當中原武林盟主,在天香山莊戮殺其它武林同道,還圍攻武當山,居然任命什麼柳天賜為日月神教的第二代教主,真是天助我也,他怎麼也沒想到,他所任命的第二代教主已被令郎取而代之,令郎一成中原最大幫派日月神教的教主,再聯合九龍幫的力量,中原武林盟主豈不非你莫屬,到時中原武林由你父子主宰,在南宋作內應,助大汗成其偉業,那時大汗為你封官加爵.阮將軍飛黃騰達不就指日可待嗎?'“阮星霸輕咳一聲道:'法師,我總覺得這與向天鵬一貫作法不符,向天鵬為人縝密,這次怎麼……'

  ''護國大師笑道:'這就是你們中原人,貪名遙利的結果,向天鵬實為一代梟雄,平時做得義薄雲天,到關鍵時候露出了狐狸尾巴,這十年來與你爭鬥不已,還不是想吞併九龍幫一統中原武林,可由於太急功近利,百密難免一疏.'“只聽阮星霸又道:'可聽說那柳天賜內功修為;甚是了得,一旦他發現包袱被偷,會不會立即趕到日月神教.'

  “護國大師站起身來說道:'這就叫先到為王,後到為臣,令郎必須明天一早就啟程到日月神教總壇登位,還有,要叫令郎練功不綴,憑一招魔劍藏針難免不濟,再說柳天賜即使先到秦嶺,但身上無一憑證,這個教主可不能空口說白話的,當然最好,我們必須在路上就剿滅了他,以除後患. '

  “護法大師略一沉吟,突然問道:'黃朝霸現已怎麼樣?'“阮星霸嘿嘿冷笑道:'法師請放心,我已將黃朝霸囚在地牢的最底層,誰也不知道我是怎樣奪得九龍幫幫主之位,儘管武林對我有所猜疑,但也是死無對證!'”

  上官紅越聽越心驚肉跳,這真是一個天大的陰謀,驚道:“黃朝霸黃天劍被江湖人稱'神州一劍',是原九龍幫幫主,這麼說阮星霸已將他囚禁,奪取九龍幫的幫主,這一切肯定是在大汗的幫助下完成的,這個阮星霸實際上就是大汗安排在中原的一個內奸!”上官紅心想:“父親是不是宋徽宗安排到大汗軍中忍辱負重的內奸呢?”她又感到一陣自豪.柳天賜接著說:“只聽見護國法師又說:'阮將軍,大汗對你甚是關心,這次叫我秘密南下,除了幫令郎早日登上日月神教教主之位,另外還叫我捎來口信,說二公於在大汗軍帳中,一切照顧得甚為周到,囑咐阮將軍別心存它想,大汗自會把二公於培養成神武大將之才,叫你切記,切記!'

  “阮星霸聲音中吐出恐懼,顫聲道:'阮星霸知道,為了大汗統一中原的大業,我阮某會赴湯蹈火,肝腦塗地,在所不辭,請法師轉告大汗,阮星霸對大汗絕無二心,想我那孽子在大汗軍中深受皇恩,我阮星霸在此叩謝大汗。'說完趴在地上,'咚咚'地叩了幾個響頭.”

  上官紅心想:“成吉思汗怕阮星霸不忠,把他的兒子擄到大都,這對阮星霸是個致命的威脅.”不由屏住聲息,一雙妙目盯著柳天賜,凝神傾聽.柳天賜見上官紅支著下巴,胸脯一起一伏,神情緊張的聽著,笑了笑說:“更驚奇的還在後面呢,我和綠鶚伏在竹園裡,緊張得手裡都滲出了汗.”

  上官紅瞪著眼睛說:“你們兩人是手拉著手的?”

  柳天賜猛地一愣,心想:“姐姐為什麼總是糾纏這類問題.”笑道:“當時你不知我倆多緊,突然,一個身穿袈裟的番人從窗戶破窗勁射而出,使的竟是我師父黑魔的一招'魔舞九天',當時我差點驚呼出來,因為我師父黑魔除了我之外,再沒教別的徒弟,怎麼他會使呢?我以為我被他發現,正準備逃走,誰知是向竹梢飛去,竹梢一條灰影一晃向西飛馳而去,這人的身法好,以我的眼力只能看到像一溜青煙的灰影。”

  上官紅在旁邊“啊”的驚叫一聲,說道:“有人早就躲在竹梢上偷聽,但太乙真人的武功太,還是察覺出來了.”

  柳天賜點點頭,接著說:“'太乙真人'緊追其後,如流星趕去,眨眼就不見了,把緊跟而出的阮星霸遠遠地甩在後面……這時,'西天五殺'等人已向這邊搜索過來,站在遠處卻不敢過來,這座小房子似乎是塊禁地,他們站在遠處喊'阮堂主,可曾看到兩個人過來?'見沒人回答,又喊道: '阮堂主,暴牙鬼和綠小怪已越獄逃了出來.'“我想:不乘'太乙真人'和阮星霸還沒回來趕快脫身,更待何時,拉著綠鶚的手,身形一起,向寨門飛掠而去.”

  上官紅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柳天賜笑道:“姐姐,你是不是對我很擔心?”

  上官紅的心思被柳天賜看破,粉臉通紅,嗔道:“你傻人有傻福,要不是躲在竹梢的人使了調虎高山之計,你可就沒那麼輕鬆了.”

  柳天賜笑道:“倒霉的事還在後面。我拉著綠鶚身形一起的時候,身體碰到了一根竹子,頓時,一排毒針貼著我胸脯射來,原來竹子裡裝有機關,這九龍寨真是處處陷阱,我想這下可完了。”

  上官紅一陣緊張,伸手抓住了柳天賜的胳膊,柳天賜心頭一熱,接著說道:“因為這排毒針是貼著我身體而發,沒有迴旋的餘地,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綠鶚抱著我一轉身,已擋在我前面,一排毒針全釘在她背上,這毒針上餵有劇毒,綠鶚當時就癱瘓在地.”

  上官紅痴痴的想:“要是我也會這麼做的。”

  柳天賜沒注意到上官紅臉上的表情,接著說:“我趕緊抱起綠鶚,提起體內真氣,飛奔而出,'西天五殺'見有人逃出,率著'九龍幫'的舵主策馬緊追出來,我忘了腳上的傷,奮力狂奔了一夜.”

  上官紅心想:“我真傻,當時為什麼要逃出'九龍寨',我要留下來與柳弟同生共死該多好.”不禁滿臉遺憾.”

  柳天賜說道:“第二天早上,在鄱陽湖畔就遇到了你,兩個月不見,沒想到你武功長進這麼大,以為是'九龍幫'的那個高手騎上了我馬背,稀里糊塗的打了一掌,幸好沒傷著你,要不然我會……”

  上官紅追問道:“你會怎樣?”

  柳天賜神情一肅說道:“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姐姐,兩個月的時間裡,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是你一直在支持我.”柳天賜說的確是肺腑之言,言辭懇切之至。

  上官紅怔怔的痴了,她從沒聽到這麼赤裸裸的表白,但她一點也不覺得彆扭,因為這聲音太真摯了,她五年來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彷彿柳天賜道出了她的心聲,難道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心有靈犀一點通,上官紅確是感到一種聿福感,她輕聲地叫道:“天賜!”然後偎依在他的懷裡,彷彿找到她尋找很久的依靠.

  柳天賜回過神來,俯下身說道:“我故事已經講完了,姐姐,現在我可要問你了,目前我們中原武林已被兩股勢力操縱,一個是成吉思汗操縱的'九龍幫',另一個就是,我們暫時稱為'隱形人',這個'隱形人'就是殺了向天鵬又取代向天鵬的那個人,此人陰險絞詐,心計如海,躲在我們的背後,但又對我們的行動瞭如指掌,他使用日月神教四處樹敵,然後又把我推上替死鬼'的位置,就你來看,這個隱形人會是誰呢?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見上官紅沒有回答,柳天賜俯身一看,上官紅已帶著聿福醉人的微笑,靠在他懷裡睡著,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他想:姐姐也的確太累了.柳天賜聽到了遠處傳來幾聲雞鳴聲,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得太快了,已經五更天了。

  山村的夜晚帶著柔柔的靜謐,柳天賜躺在木床上,聽到外面馬吃草的咀嚼聲,還聽見外面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北風吹著小木窗“嗚嗚”的響… …

  柳天賜感到心幹如水,渾身舒泰,在小雨聲中慢慢地進入?夢鄉……

  柳天賜是被鳥叫聲吵醒的,伸了一個懶腰睜開眼晴一看,天已大亮,打開小木竊,清晨的寒風吹得人特別清爽,蕭瑟的村落經過小雨的清洗,變得生動起來,柳天賜深深地吸了口氣,人感到從未有過的空靈.

  “嘿,你也起來了,怎麼不多睡會兒。”上官紅站在他身後柔聲說道.柳天賜回頭一看,上官紅穿著老婦人青色的夾衣,腰里圍著一塊圍裙,手里托著一隻碗,不僅沒有掩蓋她的絕好身材,反而襯托她的嫻淑之氣,柳天賜怔了怔,笑道:“娘子,柳郎這廂有禮.”然後學著戲裡的人屈膝一拜,從小在妓院長大,看戲聽書耳濡目染,這動作倒做得十分相像.

  上官紅腰身一扭,笑道:“貪嘴.”又正色道:“我已為綠鶚煎了一些草藥,快,把碗端著,我餵綠鶚妹子喝下去.”

  上官紅今天心情特別好,就像雨洗過一般,把以前所有的惆悵和煩惱,沖刷得一千二淨,因為她現在再也不會和柳天賜分開了,永遠不會的.她左手托著綠鶚,讓她偎依在自己的懷裡,右手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將煎的藥送到綠鶚的嘴裡,柳天賜看著上官紅那細膩溫柔的動作,那雙手彷彿在陽光下跳躍的紅蝴蝶.綠鶚身上的毒已有擴散現象,臉變的有些浮腫,嘴唇已有乾裂,柳天賜心疼地望著她,綠鶚睜開眼,看到自己躺在一個陌生少女的懷裡,動了動,想掙扎著站起來,再轉眼看到柳天賜關切地望著她,露出兩個酒窩,古怪的笑了笑,小聲說道:“黑虎哥,這位是……”

  上官紅摸了摸綠鶚蒼白而又略帶黑紫色的臉,柔聲說道:“好妹妹,我是你黑虎哥的姐姐,不要緊。我和你黑虎哥會為你治好毒的!”

  綠鶚又古怪的笑道:“姐姐,你長得真漂亮。”

  上官紅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紅著臉向柳天賜瞟了一眼問道:“好啦,妹妹,讓姐姐餵給你喝.”

  上官紅小心地餵綠鶚喝完藥,回過頭,見柳天賜端著空碗,愣愣地站在後面,笑了笑說道:“藥已經餵完了,你還端著碗傻傻的,你腳好了沒有,走,我扶你去吃點東西,我已經燒好了三個紅薯.”

  柳天賜骨骼帶有靈氣,經過昨晚的休息,加上敷了中草藥,腳後跟居然長起了新肉,只是還不能用力·蹬地,估計再休息一兩天就會完全好的,這在常人身上簡直是一個奇蹟.老丈家裡沒有一點糧食,上官紅只找到幾個紅薯,兩人想起昨晚兩個老人的慘死,不由心裡覺得有點悵然,見上官紅默默地坐在一邊注視著他,問道:“姐姐,你怎麼不吃?”

  上官紅淚水一滴,哽咽道:“我不餓,看到你吃,姐姐真高興。”紅薯燒得噴香噴香,柳天賜早就餓了,抓起一個紅薯兩口就吃下了.柳天賜忽然誇張地叫道:“姐姐,你的紅薯燒得真好,以後我倆到杭州去,你在家燒紅薯,我拿到麗春院外賣,肯定賺大錢.”

  上官紅知道柳天賜在逗她開心,但還是心頭一熱,眼裡閃著光彩說:“真的嗎?!你真願意和姐姐一起去賣紅薯嗎?”

  柳天賜笑道:“你先吃一個,我再回答你。”

  上官紅接過柳天賜遞過來,剝了皮的紅薯咬了一口,說道:“你回答姐姐!”

  柳天賜“嘻嘻”一笑說:“姐姐幹什麼我柳天賜都願意,不過,還是你去賣,我在旁邊收銀。”

  上官紅說道:“為什麼?”

  柳天賜笑道:“姐姐長得那麼漂亮,隨便往哪裡一站,杭州城烤紅薯的都要收攤大吉了,我不站在一邊收銀子於什麼!”

  上官紅嗔道:“沒正經!”但心裡還是很喜悅,似乎找到了一線希望.——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18:26
第二卷第十章紅塵異丐
  上官紅托著綠鶚,兩人走出門外,柳天賜看到兩,位老人的新墳,不由得感慨萬千,因為這兩個老人的行為對他感觸太大了,兩個山野村夫置自己生死而不顧,而心懷南宋,想我柳天賜堂堂的大男兒空負武功蓋世,為什麼不做大丈夫該做的事呢?

  去將上官雄的陰謀揭露給世人看,去阻止這場武林浩劫.柳天賜不由覺得熱血沸騰,禁不住長嘯一聲,在空山幽谷中,這嘯聲激昂,傳到很遠,很遠……

  突然,柳天賜聽到身後有一個人落在地上的聲音,回頭一看,原來是從屋簷落下兩具屍,兩個黑衣勁裝漢子,柳天賜大吃一驚,這兩個人是日月神教打扮,兩個人是被一根筷子穿頸而死,又被自己的嘯聲震落下來的.

  奇怪的是,這根筷子是把兩個人頸串起來的,所以柳天賜聽聲音以為是一人落地,一根筷子同時射死兩個人,柳天賜自忖倒不是什麼難的,可這兩個絕不是頸挨著頸趴在屋簷,這只能說明,是筷子先射穿第一個人的頸部,然後帶著這個人射向第二個人的頸部,這股勁力還必須上挑或斜挑,是誰有這等功力?

  兩具屍體濕漉漉的,顯然是昨晚深夜兩個跟踪自己,趴在屋簷下偷聽,誰知還有一個絕頂高手,伏在暗處,用一根筷子結束了他倆的性命,這個人內力已達到了出神入化、隨心所欲的境界,當今天下誰有這樣的功力?!

  上官紅也看到這一點,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感到愕然不已……

  “大清早,誰在這裡鬼哭狼嚎。”從門角落傳來一個老人不耐煩的聲音.柳天賜和上官紅嚇了一跳,門角落還蜷曲著躺了一個人,是一個紅光滿面的老頭,穿著很破的衣服,腰里扎著一個酒壺,懷裡抱著一根竹棍,一雙破鞋掛在頸上,像是怕人偷去,蜷曲著身子睡在門角落,因為衣服又髒又破,加上漫山遍野的大霧,兩個人走出大門誰也沒注意到。

  老人睡在那裡,動也沒動,嘴裡嘟囔著,身上瑟瑟發抖。

  上官紅同情地說:“這乞丐蠻可憐的,太冷天穿得這麼少,你真不該把他吵醒.”

  柳天賜說道:“我去找件衣服給他蓋上.”說著果然到屋裡找出一件破衣服,搭在老人身上,右手一用勁,捏住老人的肩井骨,誰知老人還是睡著發抖,動也不動,柳天賜大驚,想收手已來不及了,老人慘叫一聲跳了起來,“哎喲”老人跳起來看見地上有兩具屍體,大叫起來:“殺人啦,殺人啦.”突然一把抓住柳天賜的手,叫道:“肯定是你殺人啦,你又想殺我滅口是不是?”

  柳天賜大窘,自己本來懷疑這個老頭殺了兩個勁裝漢子,所以想試試他的武功,哪知這老頭根本沒有內功,差點把他的肩井骨捏碎了,本來心裡滿是歉意,可這乞丐又纏雜不清,從沒看到這麼大膽的乞丐,不禁有點急了,把袖子一甩,說道:“你怎麼知道是我殺的?”

  誰知乞丐被柳天賜輕輕一 ,竟仰面一跤跌了出去,老頭爬起來,身上到處都是泥巴,沖向上官紅道:“想摔死我滅口,走,我要帶你去見官府.”

  上官紅懷裡抱著綠鶚,不好躲閃,身子一側,老人抓住她懷裡綠鶚的後背.上官紅知道這樣糾纏不清的人越說越結梗,不如來直接些,笑一笑,說道:“人是我倆殺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如我給你一些銀兩,你不要把我們送到官府,請老丈網開一面.”

  那乞丐果然眉開眼笑對柳天賜說道:“你看,你老婆比你可識大體得多,只想甩死我,就不知收買我,你身上有多少銀子?”

  上官紅俏臉一紅,柳天賜又好氣又好笑,這老叫化於純粹是個無賴,但也不能讓他在這里拉拉扯扯空耗下去,無奈只好掏出一兩銀子給了老叫化子.老叫化子接過銀子,裝進臟兮兮的口袋,左手還是抓著綠鶚的後背,嚷道:“哼,你小子,我這老叫化子這麼好打發,兩條人命,一兩銀子就收買了,把你身上的銀子全部掏出來還差不多.”

  柳天賜不禁有些火了,心道:這老叫化子怎麼這般耍賴,只聽上官紅說道:“我們還要趕路,就全給他吧,弟弟!”

  柳天賜一聽上官紅柔聲一說,火氣全消,把銀子全部掏出來往老叫化子手裡一塞,老叫化子眼一翻:“怎麼,不服氣,年青人做事要想想,不能憑火氣就殺人,我看天下只有你老婆能幫你,聽你老婆的話有飯吃,離開了你老婆,看你小於怎麼辦,好,我老叫化子收入錢財,替人消災,我走了.”

  上官紅心裡“格登”一下,這老叫化子怎麼胡言亂語說中了自己的心思,再加上一口一個“你老婆”說得上官紅心裡充滿幸福.

  柳天賜哪知上官紅心思,見她抱著綠鶚怔怔的發楞,叫道:“老婆,聽你的話有飯吃,我們走吧!”可發現上官紅面帶喜悅淚濕衣襟.柳天賜心想:這幾天怎麼啦,動不動就哭起來,怎麼那麼容易傷感,他哪裡知道上官紅喜極而泣,連忙收起嬉笑,問道:“姐姐,你怎麼了?”

  上官紅發覺自己失態,擦了一下眼淚,笑了笑說:“沒事,我沒事.”忽然上官紅臉色一變,她發覺綠鶚身體像一塊烙鐵,燒的燙人,大驚道:“不好,綠鶚妹子發高燒了,走,我們快去找家藥店.”

  “等一下!”柳天賜和上官紅正要上馬,只見剛才的老叫化子又跑回來嚷道:“我老叫化子也真是,把人家的銀子都拿來,你們買水的錢也沒了,路上喝什麼?你仁我義,來,把老叫化子這水拿去,臟是髒了點,但路上挺解渴的。”說著從腰間解下紫色發亮的葫蘆遞給上官紅說:“不要給這小子喝,把這麼漂亮的老婆又氣哭了.”

  柳天賜和上官紅以為叫化於又過來糾纏,連上官紅也皺了皺眉頭,誰知老叫化於是送水,還誇自己漂亮,上官紅微微一笑接過來說:“謝謝你,老丈.”說完轉身想把綠鶚抱上馬背,誰知兩匹馬爭著要背柳天賜,都趴在柳天賜腳邊.老叫化子大奇道:“咦,這小子火氣不小,可馬兒倒挺喜歡他,還有這麼漂亮的老婆,真不知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哎,要走正道也罷,可偏偏乾殺人的勾當.”

  柳天賜聽到老叫化子在一邊嘮叨不停,張口閉口一個“這小於”,滿頭的鬼火,但聽他稱讚仙女姐姐是自己漂亮老婆,氣一消也不理睬,上官紅畢竟一個姑娘,被老叫化於一口一個“老婆”,不由雙頰緋紅.

  柳天賜拍了拍馬頭說道:“吵什麼!都背我是不是,也不嫌哆嗦,還不快去背我姐姐.”

  那馬兒彷彿聽懂了柳天賜的說話,屁股一擺,讓上官紅趴到它背上.老叫化子在馬屁股上一拍哈哈大笑道:“你這小子xx眼看人低,好,後會有期.”說完就走,也不知他是在說馬還是在說柳天賜.柳天賜心想:還和你後會有期,死叫化子。見上官紅憂心衝忡,知道綠鶚燒得很厲害,心裡也不由甚急,兩腿一夾,縱馬而去.兩人跑了一段路,還沒望見一個村鎮,甚是著急,綠鶚嘴唇燒得乾裂,蒼白的臉燒得通紅,嘴裡講著胡話:“黑虎,黑虎,我帶你到很遠的地方……很遠的地方,叫爹爹找……不……到……黑虎.”柳天賜聽了又是心疼又是難過,想到綠鶚奮不顧身地護著自己,雖然她把自己想像成她親愛的黑虎,自己曾經不就是一條狗嗎,儘管綠鶚性格刁鑽古怪,可與自己還是談得來,於今為了自己成了這個樣子,而又無能為力,不由得心情暗淡.綠鶚又叫道:“水……

  水……”上官紅明白肯定是口渴了,燒昏了頭,上官紅四下一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哪來的水,猛的想起老叫化子還有一葫蘆水,上官紅拔開塞子,裡面冒出一股淡雅的酒香,這就使上官紅為難了,沒有那個姑娘喝酒的.柳天賜聞到酒香,激動不已,已有兩個月沒喝酒,早就心癢難受,何況這老叫化子葫蘆裝的酒,柳天賜一聞就知道是上好佳釀,絕對不是一般的水酒,心中奇道:老叫化子抖抖索索,衣不遮體,葫蘆裡怎麼裝這等好酒。真想接過喝上兩口,但想到剛才叫化子說的話,只好咽了幾下口水。

  綠鶚又叫道:“水……水……”柳天賜看到上百紅一籌莫展,忽然想起什麼事般的叫起來:“姐姐,給她喝,她在地牢裡可以不吃飯,而每天要獄卒送酒給她喝,好像她沒喝過水,口渴了就喝幾口酒.”

  上官紅驚奇地想道:“哪有一個姑娘家這麼嗜酒,把酒當水喝.”但想到綠鶚是“四怪之一”“無影怪”的女兒,性格多少總有點怪癖,就將信將疑地把葫蘆對著綠鶚嘴裡一倒,綠鶚皺了皺鼻子,似乎是聞到了酒香,很滋潤的喝了一口,上官紅怕她嗆著,停了停,誰知綠鶚竟抱起葫蘆“咕……咕……”一口氣把葫蘆裡的酒喝個底朝天.上官紅看著駭異,這個葫蘆里至少有兩三斤酒,被綠鶚一口氣喝個底朝天,就是柳天賜在牢裡看到綠鶚喝酒,也沒想到她能如此豪飲。

  其實綠鶚喝酒遠遠不止喝這點,這是她長年裡練出來的,從小和“無影怪”住在飛來峰,“無影怪”曾在江湖叱吒風雲,歸隱山林,每天借酒解愁,思念亡妻,綠鶚從小就是抱在“無影怪”的懷裡,聞著酒香長大的,後來有事沒事也喝上兩杯,“無影怪”除了被江湖上稱作“怪”,除了武功能獨步武林,另一方面是他的脾氣古怪,反世俗而行之,所 經常和小綠鶚對飲,綠鶚似乎有喝酒的天分,到後來總要把“無影怪”灌得東倒西歪,自己還沒事.綠鶚喝了老叫化子的酒,臉上竟然有了血色,人也舒展開了,嘴角帶著笑意,抱著紫葫蘆睡著了.

  上官紅覺得心裡輕鬆多了,兩人騎著馬緩緩而行,怕吵醒了熟睡的綠鶚.上官紅忽然感覺到綠鶚身上大冒虛汗,連自己身上的青色的夾衣都打濕了,知道這是發汗退燒,沒想到酒的作用在綠鶚身上這麼大,居然能解渴退燒,上官紅鬆開她抱在葫蘆的雙手,把紫葫蘆背在馬鞍上,想留著以後裝酒給綠鶚解渴,伸手抹了抹綠鶚額頭上的汗水.兩人走上一座小山,前面就是一條官道,一陣寒風掠過,綠鶚身子一側,“哇”的一聲吐出一堆黑水,上官紅以為綠鶚喝醉,吐了,可一聞,聞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柳天賜覺得大奇,這酒能解毒,綠鶚吐出來的都是體內的毒汁!老叫化子葫蘆裡裝的是什麼酒?呆然,綠鶚睜開眼睛,見上官紅疑惑地,看著自已,才想起是今早餵藥給她喝的姐姐,嘴角一咧,露出頑皮的一笑叫道:“姐姐.”頭一扭又看到柳天賜在一旁笑著看她,叫道:“黑虎哥,我感到好多了。”

  柳天賜說道:“綠鶚,你現在已沒事了。”綠鶚說道:“姐姐,扶我坐起來。”上官紅依言把綠鶚扶著坐在自己胸前,綠鶚忽然扭過臉,趴在上官紅的耳朵上說:“姐姐,我感到我的胸部好脹痛,你給我… …解……開看一看.”

  其實是多餘的,柳天賜身上功力奇高,有細小的聲音,他都能聽到,所以綠鶚所說的話就像趴在他耳邊說的沒有什麼兩樣,聽得清清楚楚,心想這是女孩家的事,就縱馬一個人跑到前面去了。

  上官紅將綠鶚轉了一個面,倒坐在馬背上,使她與自己面對面,解開綠衫,赫然胸口有一塊手掌形的黑印,像是一個人印上去的。

  綠鶚大急,小聲說道:“姐姐,怎麼會成這個樣子?”

  上官紅也大感奇怪,百思不得其解,給綠鶉扣上釦子,縱馬追上柳天賜問道:“柳弟,以你的功力能不能將別人身上的毒逼出來?”柳天賜正在想老叫化子這個人物,他總覺得老叫化子稀奇古堅,糾纏不清,但說話頗有條理,很有意思,既然人已經商開,又為什麼專門跑轉來送一葫蘆酒,這葫蘆酒更不簡單,因為綠鶚身上所中的是一門極厲害的毒器,而這葫蘆的酒居然能解掉綠鶚身上的毒,還有他說綠鶚口渴沒錢買水喝,暗示給綠鶚喝…柳天賜回頭一看,上官紅滿臉不解,綠鶚將臉埋在上官紅的懷裡,驚愕說道:“怎麼?”

  上官紅若有所思地說:“你說有沒有這樣的人在你背上將毒從你胸脯逼出來.”

  柳天賜一時答不上來,用功力逼毒,一般是用掌催動體內血液裡的毒汁,然後從傷口處逼出來,或是將人放在水里,將毒從毛孔裡逼出來,排入水中 可沒聽說從背部逼毒,而從胸部出來。

  綠鶚轉臉叫道:“有,這是一招純內功的招式,叫'隔山打牛',天下只有韓伯伯能用,他可是我爹爹的好朋友呢.”

  柳天賜說:“'丐聖'就是江湖人稱'三聖'之首的韓丐天,我們今天早上所見到的老叫化子!”綠鶚差點跳起來說:“什麼,我們見到了韓伯伯,那我中的毒就…… ”忽而一愣,看到了掛在馬鞍上的紫葫蘆,又說:“對,對,我怎麼忘了這可是韓伯伯的酒葫蘆,韓伯伯已將我的毒逼出來了”

  柳天賜、上官紅恍然大悟,今早睡在門角落裡的叫化子就是名列“一尊三聖四怪六魔”

  中的“三聖”之首的“丐聖”韓丐天,不由得驚訝萬分.事情應是在後半夜,柳天賜三人都睡著了,兩個“日月神教”的高手來……柳天賜想不到兩人來幹什麼,被“丐聖”跟踪而來,兩人正趴在屋簷下,被“丐聖”用筷子射穿了兩人的咽喉,然後藉糾纏的時候,施了“隔山打牛”將綠鶚所中的毒逼到胸前,而綠鶚身上所中的毒極深,又送來一葫蘆的解毒酒,這一切都必須從綠鶚中毒針到農舍,“丐聖”都知道,柳天賜看見的那晚竹園裡的灰影,和“丐聖”身上所穿的灰破衣,心頭一亮,除了“丐聖”誰還有這樣的輕功!那他和綠鶚躲在竹園裡,“丐聖”早就看到了,把太乙真人和阮星霸引出去,好讓自己和綠鶚逃出來,柳天賜不由對他升起感激之情。柳天賜還有一點迷惑就是,兩個“日月神教”的人怎麼知道自己的行踪?他們來做什麼?是行刺自己?還是有其它目的?忽然見綠鶚拍著手叫道:“姐姐,我知道了……”然後滿面嬌羞,偎在上官紅耳邊說:“姐姐,韓伯伯已把毒逼到我胸口,你……

  快找一個地方……不然又會擴散.”上官紅心想這可倒是真的,四處一望,見路邊有一個茅棚,荒棄在那裡,雖然破了,但可急用,就說:“柳弟,你在這裡看著,我和妹妹進去有事.”

  綠鶚身上的毒儘管都給逼出來了,但幾天沒吃東西,人身體還是虛弱,從馬上往下一跳,差點沒站穩,上官紅攜著她走進了茅棚.柳天賜坐在馬上想著心事,既然綠鶚的毒已除了,就沒必要到桐柏山莊找“千毒不毒怪”,自己再和仙女姐姐到秦嶺日月神教總壇揭露上官雄的陰謀,制止這場武林浩劫,幫白素娟報了仇,就和仙女姐姐回到東贏山去……可覺得心裡也怪想白素娟的,不由覺得茫然.柳天賜正在胡思亂想,突然聽見有一大批人馬從官道那邊衝來,不一會兒就可以看到滿天的塵土飛揚,轉眼一行人縱馬而來,柳天賜一數共有十二騎.沖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衣服檻樓、蓬頭污垢的丐幫弟子,手裡拿著一根鐵棍,身上背著八個袋子,柳天賜知道這人肯定在丐幫的輩分極高,僅次於九袋長老,身上已多處受傷,衣服被劍劃成一條條血跡,馬喘著粗重的鼻息,顯然已奔跑很久了.在他後面一步之遙是一個身著灰色對襟大褂,左右各寫一個“日”和一個“月”字,在袖上繡著兩隻老虎,手裡拿著一根魚竿,似是兵器,還帶著銀絲和魚鉤,人長得比較瘦削,白素娟以前給他講江湖上各門各派,提到“日月神教”的六大堂主,他們都穿著灰色對襟大褂,各堂都用動物的名字命名,所以各堂主的袖口上都繡著動物形象,如兩個月前所看到的“白象堂”堂主吳浩的袖口上就繡著兩頭大象,柳天賜知道這個瘦削的中年漢子就是“日月神教”“黑虎堂”堂主“千年釣客”袁蒼海,後面跟隨的估計是“黑虎堂”下屬的分舵工,這十人都長得驃悍精幹的樣子!

  跑到最前面的丐幫八袋長老,一邊催著馬狂奔,一邊高喊:“袁堂主,咱韓幫主和向教主交情不菲,何況你與我謝遠華平時還稱兄道弟,今天為何對老弟窮追猛打,下此毒手!”

  袁蒼海並不答話,悶頭躍馬直追,眨眼間一行人從柳天賜身邊飛馳而過,謝遠華經過柳天賜身邊,突然“咦”了一聲.馬稍一停頓,袁蒼海魚竿一揮,一條銀絲線“刷”地向謝遠華拋出,魚鉤鉤住了謝遠華的後背,回後一拉,竹竿一弓,“嘩”的一聲又把謝遠華的後背拉出一道血口,謝遠華不由破口大罵:“XXXX媽,紅毛老鬼袁蒼海,老子謝遠華把你當人,你不知道做人,平時跟老於稱兄道弟,關鍵時候對老子下毒手,你以為老子怕你日月神教,有種和老子單打獨鬥。”嘴里高聲叫罵,手裡拿著鐵棍抽打馬的屁股,絲毫不敢放鬆.官道的左邊有一棵大樹,冬天樹葉落光,一根粗丫橫過官道,經過大樹底下,謝遠華突然飛身一縱,像一隻猴抓在橫丫上,馬還是照舊向前狂奔.袁蒼海沒想到謝遠華突然躍到樹上,馬追得太快,一時半刻也勒不住,一行人風馳電掣地向前衝去,謝遠華的馬早就buhuole累了,見沒人抽打它,不由放慢了腳步,而袁蒼海一行人又追得太快,袁蒼海的馬一下子撞到謝遠華馬的屁股,馬受驚一立,把袁蒼海結結實實地掀在地上,頓時後面也是人仰馬翻,亂作一團。

  柳天賜本就生性玩世不恭,看到這一幕鬧劇,不由得孩子般的大笑起來,謝遠華可沒有閒情,從樹丫上一落,弓著背兩個起縱就到柳天賜前面,叫道: “嘿,我幫主呢?”見柳天賜被問得木頭木腦的,又不能多解釋,心想幫主生性好玩,喜歡作弄人,肯定躲在茅棚裡,提氣往茅棚裡縱去.柳天賜突然見謝遠華向自己狂奔而來,以為是要搶上官紅的馬,誰知跑到跟前停住,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話,正準備說:“我知道你幫主哪裡去了.”誰知他又倏忽向茅棚鑽去.柳天賜大急,手臂暴長,一下子抓住了謝遠華的後背,謝遠華沒想到路邊站著一個愣頭愣腦的青年後生,手法竟這般快捷,突然“嘩”一聲,謝遠華後背被撕了一大塊,柳天賜手裡抓著一塊破布,謝遠華還是徑直向茅棚裡衝去。

  原來,謝遠華的後背被袁蒼海的魚鉤劃得稀爛,柳天賜抓倒是抓住了,一用力就撕了一塊破布抓在手、而謝遠華頭已鑽進了茅棚,突然聽到三聲大叫,謝遠華大叫一聲“媽的”掉頭退了出來,正迎面碰到柳天賜第二爪抓來,一下子逮個正著,謝遠華本能地身子往裡一縮,竟赤條條地四腳朝天摔在地上.

  原來,柳天賜見謝遠華掙脫了自己的手爪,大急,人斜身一掠又抓了過去,可還是遲了一步,謝遠華的頭還是鑽進去了,看到一個少女正用手掌抵著一個袒胸露背的少女的背部,丐幫對女色特別嚴禁,何況他八袋長老,嚇得驚叫一聲,轉身就往外逃,正碰柳天賜一爪抓過來,但背部已被撕開,柳天賜當胸一抓,謝遠華一退,就把衣服拉脫,吊在拿棍子的右手,仰面摔在地上.——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18:27
第三卷第一章日月神教
  上官紅叫柳天賜在外看著,和綠鶚走進茅棚,茅棚裡還有乾草,於是三下兩下就把草鋪勻,坐在地上,綠鶚和上官紅相識不久,一個女孩家忸怩半天才解開上衣,小聲說:“姐姐,把劍給我。”接過上官紅的寶劍,驚嘆一聲:“真是一把好劍。”咬著牙關用劍在胸前黑手印處一點,刺了一道小口,上官紅用手掌抵在她背部,催動內力。上官紅自從學了“美姬劍法”十四式,同時練了美姬派的內功心法,身上的內力可以與柳天賜相提並論而藐視武林,不一會兒,從傷口滴出烏黑的血,慢慢地綠鶚胸前的黑手印變成了烏紫,又變成了青紫色、紫色,眼見毒就要全部逼出來,突然,謝遠華的蓬頭鑽到裡面,上官紅和綠鶚尖叫一聲,但正在頭口上,又不能分心,只好依舊坐著,上官紅催運內力,想盡快把毒全部逼出來,耳朵只聽見“撲通”一聲,上官紅知道不速之客已被柳天賜打倒。

  謝遠華精靈古怪,使袁蒼海大出洋相,袁蒼海心里大為惱火,掉轉馬頭,衝到草棚前,見謝遠華打著赤膊,衣服擺在右手,罩著木棍,四腳朝天地躺在地上,又感到甚是奇怪,大叫道:“謝六指,你又在搞什麼鬼!”說著揮動魚竿向謝遠華鉤去。

  謝遠華急罵道:“袁紅毛鬼,你這算什麼,老子躺在地上,有種讓老子站起來!”嘴上叫罵,身子急忙就地十八滾,又滾到茅棚裡。

  柳天賜一瞧謝遠華左手果然有六根手指,袁蒼海長著一頭的紅發。

  袁蒼海見謝遠華滾到茅棚裡,魚竿一晃,銀鉤一甩卻鉤在搭茅棚的木棍上,手一帶,“轟”把茅棚給拉垮了,袁蒼海連連失手,又氣又怒,手一抖,銀鉤收回來,用竿尖向茅草里扎去。

  突然,一個少女沖天而起,姿勢卻是美妙至極,帶起草絮飛舞,如天女散花,跟著一道柔柔的藍光一閃,袁蒼海的“璇璣穴”一麻,拿著釣竿的刺向茅棚姿勢被定著,只有眼珠一轉一轉地,心想:怎麼會出來這麼個如此優美身材的少女!

  上官紅正好把綠鶚身上的毒逼出來,替綠鶚穿好衣服,聽到外面馬聲嘶嘶,吵吵鬧鬧,正要和綠鶚衝出來,誰知瓜棚又倒了下來,於是,一招“無可奈何”辨風尋聲刺了袁蒼海“璇璣穴”。

  毒雖然完全被逼出來,但身體還很虛弱,綠鶚爬出來叫道:“姐姐,把他眼睛剜下來。”

  她一下子沒看清楚,以為是袁蒼海竄到瓜棚裡看到了她沒穿上衣,又羞又氣,恨不得把他眼睛剜下來,可一看,見十來個黑衣大漢已把三人圍在中間,又叫道:“姐姐,小心!”

  “日月神教”“黑虎堂”眾舵主見堂主魚竿刺向茅棚中不動,知道穴已被點,於是一圍而上,日月神教各堂主都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連各分舵的舵主也都不是泛泛之輩,至少都是在江湖上叫得響的人,雖然堂主被一個凌空而起的老婦一招就制,簡直是不可思議,但還是鎮定自若,圍過來一看,原來是一個美如天仙的少女,穿著老婦的衣服,不由圍著都怔住了。

  其中一個穿著黑袍、袖子上各繡著“日”“月”兩字、蓄著長須老成持重的老頭拿著一根三節棍,上前一步說:“請問老……小……是丐幫什麼人?”上百紅的穿著和相貌使他不知怎樣稱呼才妥。

  上官紅俏臉一冷,並不回答黑袍老者的問話,她覺得很厭煩,天下男人除柳天賜外看到她都是一驚一乍的,好像從來沒看到女人似的,對柳天賜笑道:“走,我們走!”

  謝遠華光著膊子從茅草中鑽出來,大叫道:“別走,你們得告訴我韓幫主在哪裡?”日月神教黑袍的分舵主聽說韓幫主在這裡,都後退一步一愣,緊張兮兮地遊目四顧。

  綠鶚看到謝遠華鑽出來,氣正沒處發,身子一欺,一耳光向謝遠華的臉上摑去,雖然身體虛弱,力道不足,但這一掌卻很刁鑽,謝遠華只見綠鶚人影晃動,手掌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向自己臉上拍去,大驚,連忙收腹舉掌上封,他這一收腹,褲子就掉下來了,又連忙雙手抓住褲子,只聽見“啪啪啪……”五聲脆響,謝遠華臉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五耳光。

  眾舵主看得眼花繚亂,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充滿稚氣的少女,輕功手法這般了得、快捷,謝遠華站在那裡動也不敢動,雙手提著褲子,綠鶚似乎不解恨,但又怕他褲子真的掉下,只好怒說道:“老色鬼,下次再讓我看到非剜掉你的狗眼。”

  謝遠華在丐幫是八袋長老,德高望重,誰敢罵他“老色鬼”、“狗眼”,怒道:“你這是誰家的女孩子,這般沒教養!”

  綠鶚急上一步,要打謝遠華,但還是停下來,罵道:“誰沒教養?你這兔崽子看老娘……”綠鶚臉一紅沒罵下去,眾人臉上不覺一愕,心想:這姑娘也太沒大沒小,人家再怎麼不是,畢竟年紀比你大一大把,居然罵出什麼“兔崽子”、“老娘”,綠鶚可沒這種感覺,自從和“無影怪”生活在一起,從來沒什麼尊老愛幼的觀念。

  柳天賜雖然和“丐聖”只今天早上一面之交,還被他數落一頓,但覺得兩人脾氣挺投緣的,心中對韓丐天印象特別好,而謝遠華是丐幫的八袋長老,覺得也有點過意不去,就說:

  “綠鶚,算了,我們還要趕路呢。”

  綠鶚見柳天賜一說,微微翹起鼻子“哼”了一聲,走過來,經過袁蒼海身邊,拍了一下袁蒼海的頭說:“還有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突然身影一晃,向蓄著長須的老者肩上抓去,老者沒想到綠鶚無緣無故向他下手,倉促中只好頭一低,三節棍向綠鶚兩肋挑去,誰知綠鶚伸手抓肩是一個虛招,雙手一縮,在棍頭上一點,身子借勢一躍,腳一勾,竟把老者鉤下馬來。綠鶚是在空中一氣呵成完成這一套動作,身子一落,穩穩的騎在馬上,兩腿一夾,衝了出去,叫道:“黑虎哥,姐姐,走哇!”原來是搶馬的。

  柳天賜和上官紅相視一笑,心想:真是一個“無影小怪”,用腳在馬肚子上一磕,跟了出去,眾舵主見三人武功怪怪的,反正又沒怎麼對他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主動讓兩人走出去。

  其實若論人數講,丐幫應是最大的幫派,丐幫子弟遍及中原的每一村鎮,但由於人員分散,力量不集中,除了幾大長老,其它的弟子在江湖上倒名不見經傳,所以人們習慣把日月神教稱作天下第一教。

  謝長老是在杭州接到丐幫弟子的傳訊,說韓幫主要在十一月十日在湖北襄樊召開全丐幫大會,謝長老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因為自從韓幫主任丐幫第九代幫主以來,憑他卓絕的武功和義薄雲天的豪邁,將丐幫整頓得好生興旺,幫裡從沒出什麼大事,所以很少聚會,更何況全丐幫的聚會,謝長老覺得一定發生了什麼非同小可的大事,就馬不停蹄從杭州趕向湖北,沒想到剛準備過九江渡口,就碰到日月神教“黑虎堂”堂主袁蒼海帶著手下十一分舵主不問青紅皂白殺過來。

  丐幫幫主韓丐天和日月神教教主向天鵬本是英雄惜英雄,兩人的交情在江湖上是眾所周知的,連丐幫的幾大長老和日月神教的陰陽天地護法及六位堂主交情都不淺,袁蒼海和謝遠華兩人以前還經常在一起喝酒猜拳,切磋武功,彼此稱兄道弟,謝遠華怎麼也沒想到袁蒼海突然對自己動武,並且招招致命,似乎要置他於死地,不由大怒就廝殺起來,但謝遠華還是不能招架日月神教的圍攻,只好縱馬逃跑。

  哪知袁蒼海大有趕盡殺絕之意,一路拼命追過來,謝遠華經過柳天賜身邊,突然看到幫主的紫葫蘆吊在馬鞍邊,頓時心中大喜,以為幫主就在左近,誰知被三個青年後生搞得老臉丟盡,只能提著褲子愣愣地站著。

  見柳天賜三人要走,心想:幫主的紫葫蘆可是丐幫的信物,見葫蘆如見幫主,不管是敵是友,這三人肯定與幫主有關係,一定要搞清楚,怎能讓他走,想著就提看褲子飛身一縱,向柳天賜後面馬屁股落下去。

  柳天賜似乎早就想到謝遠華這一著,只要回身一掌就可以把謝遠華逼退,但他不僅沒有阻攔,反而將身子向前挪了挪,謝遠華剛好落在他後背坐著,柳天賜一提韁繩,哈哈大笑縱馬向前衝去。

  “黑虎堂”的分舵主見目標被帶走,大驚,不顧一切的催馬攔截,十人將馬頭一撥,從兩邊向柳天賜斜衝過去,沖在最前面的兩個大漢騎術高明,幾乎用腳勾住馬鞍,身子前傾想把謝遠華從馬後拉下來。

  柳天賜縱聲長笑,一招“天魔出世”兩手向後分擊,只見伸手抓的兩個黑袍壯漢身體直飛出去,將後面追來的人四五個撞落馬下,十人感到駭異,沒想到今天在這裡遇到世外高人,內力如此霸道的青年,剩下的三四個人騎在馬上竟不敢追去。

  綠鶚騎馬站在遠處,拍掌大笑道:“黑虎哥,你的那幫什麼堂主、舵主也真該教訓教訓,如此目無尊長,敢與柳教主相抗衡,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謝遠華坐在柳天賜身後,感覺到柳天賜兩股內力如排山倒海之勢,感到震驚不已,這等內力除了幫主和向天鵬,他還想不出江湖上誰有這股內力,而更使他咋舌的是柳天賜是一個他從沒見過的武林後輩,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謝遠華聽到綠鶚一叫“柳教主”心裡一凜,原來這坐在馬前的小伙子就是日月神教的第二任教土——柳天賜。

  丐幫在武林中消息傳遞最快,因為丐幫子弟遍及神州每一角落,江湖上不管哪個地方,只要一有風吹草動,甚至發生芝麻綠豆的小事,都有各地的丐幫子弟傳上來。

  謝遠華早就听說武林出了一個新人後輩柳天賜,在天香山莊出盡了風頭,被日月神教教主向天鵬立為第二代教主而轟動武林,後來又攻武當派,接納“九龍幫”幫主阮星霸為日月神教“九龍堂”堂主,並收編了“西天五殺”、“南海六魔”……等許多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魔頭,他簡直不敢相信,因為日月神教教主向天鵬是豪氣乾雲的大丈夫,在江湖上是有口皆碑的,怎麼會有如此異端的行為呢?後來有越來越多的消息傳來,既成事實了,說所有的這一切都是第二任教主柳天賜逆天而行,說向天鵬一生中惟一的大錯事,就是選了武功高而品性低劣、為害武林的柳天賜作了教主,於是柳天賜成了武林中最大的一個魔頭!謝遠華估計這次丐幫大會肯定與此事有關。

  謝遠華想到這裡,不由背心冒出冷汗,心想:日月神教大肆殺戳武林,是不是幫主遭暗算了,可這個作為教主的柳天賜與堂主紅毛鬼似乎並不認識,難道兩人在作戲,可他又讓自己坐在他後面,力克“黑虎堂”舵主,謝遠華坐在後面心潮起伏,搞不清楚柳天賜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柳天賜一勒馬頭,朗聲說道:“各位前輩,在下柳天賜,望你們看我一個薄面,放掉這位丐幫前輩,因為韓幫主對我柳天賜的朋友有救命之恩。”

  眾舵主一聽,這小子武功倒是登峰造極,可說話沒頭沒腦,誰不好冒充,冒充日月神教的現任教主柳天賜,柳教主剛到日月神教,準備過幾天就要開壇奠位,還傳令“黑虎堂”在九江待命,一定要殺掉丐幫八袋長老謝遠華,並且吩咐其他幾位堂主,分別在各地捕殺丐幫其它的幾位長老,當時堂主袁蒼海也是感到莫名驚詫,拋開自己和謝遠華的私人交情不說,教主向大哥和韓丐天如何地過命的交情,丐幫和日月神教向來友好,但日月神教只要教主下令,屬下只有絕對服從,不然的話,那就犯了最大的“違令抗教”的罪名,原來向大哥還徵求教裡兄弟的意見,有什麼不妥,吳大哥還能拍起桌子與之爭理。

  這一次日月神教傳了“玄鐵蝴蝶令”命各地堂主捕殺丐幫的幾大長老,並將人頭帶到日月神教總壇,共拜“柳天賜”為第二代日月神教教主,現在又冒出一個柳天賜,怎叫人不呆若木雞。

  柳天賜見眾舵主騎在馬上,或站在地上齊望著他,眼裡滿是不相信,躍躍欲試的樣子,只見年長蓄著長須被綠鶚拉下馬的老者走上前說: “敢問少俠怎麼稱呼?”

  綠鶚在一旁叫道:“稱呼你個頭哇,他就是你們日月神教的教主柳天賜,你們這群笨蛋,睜眼瞎,見到真的教主不拜,把假的狗屁向天鵬和……什麼鬼人稱作教主,真是可笑!”

  眾舵主見她說向大哥是“狗屁向天鵬”,一齊向她怒目而視,綠鶚頭一側扮個鬼臉,年長的老舵主依然不慍不火地說道:“既然少俠說自己是柳天賜,我聽說向大哥在天香山莊已將教主的碧玉環和蝴蝶令傳給了你,只要少俠能拿出來我們誰還敢犯上作亂。”老舵主並不理會綠鶚,知道和她說不清楚,還不知道她後面還有多難聽的話。

  果然,綠鶚在一旁叫道:“死老鬼,看你媽個頭,黑虎哥的包袱被人偷走了,什麼臭教主服、碧什麼鳥環都被人偷走,拿出來看你個頭,我黑虎哥胸……”綠鶚本想說胸前有個印,因為她看到吳浩一看到柳天賜胸前的蝴蝶印,馬上就跪下來口稱教主,心想:這個印肯定不簡單,但又想到柳大哥胸前的印,自己一個姑娘家怎麼知道,不由臉一紅沒有說出來。

  日月神教在江湖赫赫有名,教主在江湖的地位極尊,向天鵬用一塊玄鐵做了一枚栩栩如生的蝴蝶令,作為日月神教的信物,並且規定以後選定了第二教主,就用玄鐵蝴蝶令印在這教主的胸口,作為教主的標誌,這些都成了日月神教老幼皆知的共識,所以吳浩在地牢裡見了柳天賜胸口的“玄鐵蝴蝶令”如見教主,納頭便拜。

  但柳天賜覺得身上的“蝴蝶印”是假的向天鵬所燙來的也不光明正大,心想綠鶚的嘴巴也大快了,肅然說道:“眾位舵主,我在這裡不想多解釋,這樣,我和袁堂主比試,如果袁堂主能和我接下三招,這位謝長老就讓你們帶走,如果不能接我三招,我就要把謝長老帶走,煩請這位舵主解開袁堂主的穴道。”

  眾舵主這才想到堂主還被定在一邊,拿著魚竿,年長蓄須的舵主伸手向袁蒼海後背一拍,可袁蒼海還是站在那裡,舵主大奇,連拍幾下,還是沒解開,沒想到那女娃點穴身法這般古怪。

  原來美姬谷主在創造這美姬劍法有“無情劍”和“有情劍”,其中“無情劍”七式是從人的前面由下要上逆經點穴,而上官紅就是用“無情劍”第三式“無可奈何”點了袁蒼海的璇璣穴,舵主又怎能解開?只好望著柳天賜。

  上官紅從身邊撿起一根芭茅幹,手一甩,芭茅幹向袁蒼海後背“背風穴”射出。

  袁蒼海穴道被解,魚竿一橫喝道:“這位少俠說話可算得了數!”強中帶氣。

  在日月神教眾位堂主中,袁蒼海功力稍差一點,但所使兵器怪異,手裡拿的釣竿是一根千年古竹,竿身軟但卻異常堅韌,不管多鋒利的刀劍,不能斬斷,銀絲帶鉤,舞起來收發自如,既可遠攻又可近打,頗有威力,為人謹慎,叫他捕殺好友謝遠華,心裡實在也甚是不解,但既然教主下令,天皇老子都要殺。

  誰知後來被上官紅一招制敵,雖然身子不能動,但周圍所發生的一切他倒全知道,見綠鶚飛身一躍將九江分舵的舵主張青松給拉下馬來,心想:原來是“無影怪”的女兒,怪不得脾氣這般古怪,會“登天幻影”輕功,這個女孩倒不好惹,因為“無影怪”怪就怪在他不講情理,現在在江湖上四處找他女兒,成天這個幫那個派的查找,只要聽到哪個說他女兒一個不字,馬上怪眼一翻和你幹上。

  袁蒼海本是分駐浙江和江西及安徽的堂主,吳浩因犯上作亂,已被革職,叫他暫時接替吳浩之職,又說丐幫八袋長老謝遠華已到九江,命袁蒼海將其阻殺在九江。

  “白象堂”堂主吳浩脾氣火爆耿直,在日月神教普遍得到尊敬,但袁蒼海覺得他說話大直,跟他鬧翻了幾次,雖然吳浩不記仇,但袁蒼海為人縝密,故很少與之來往,早在袁蒼海的意料之中,但沒想到已構成日月神教犯上作亂的死罪,心想:真是槍打出頭鳥!

  後又見柳天賜將其他十個舵主用勁風掃於馬下,自己雖然站在一邊,還能感到這股排山倒海的內力,不覺凜然,這小子之內力已可傲視天下武林了,聽柳天賜說了三招之賭,心裡想:這小伙子不知哪裡得此奇緣,一身內力已獨步武林,甚是厲害,但也未免太誇海口,想我袁蒼海在江湖上爭得“千年釣客”的名頭也不是浪得虛名,連三招都不能接,那還有什麼話說!

  柳天賜哈哈大笑道:“我柳天賜雖然江湖一浪子,但大丈夫說話還是算個數的!”

  袁蒼海魚竿一抖,銀鉤帶線向柳天賜纏來,跟著竿身一挺向柳天賜刺來。

  柳天賜人還在馬上,手在謝遠華肩上一按,身形暴起,迎著絲線,不躲不避,銀線已將他圈了幾匝,張嘴一咬,將魚鉤咬在嘴中,身子隨著袁蒼海一帶,在空中轉了幾圈向袁蒼海撲去,袁蒼海的魚竿已直刺過來,柳天賜伸手一探,抓住魚竿前端,叫道:“第一招。”

  袁蒼海大驚,手腕一抖,魚竿收刺為掃,柳天賜一抓絲線,身子一帶,竟牽住了竿頭,將絲一收,又抓住了竿頭,人身在魚竿上一滾,纏在身上的絲線放開,雙掌一錯向袁蒼海的天靈拍去,叫道:“第二招。”

  袁蒼海連忙手一鬆,魚竿已脫手,躬身一掠,雙掌平推,“轟”的一聲,硬生生的接了柳天賜一掌,“叭”的一聲,袁蒼海的身子已震飛五丈之外,摔在地上,柳天賜叫道:“第三招。”——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18:28
第三卷第二章知恩圖報
  袁蒼誨知道柳天賜還沒使出全部內力,不然早將自己全身經脈震斷,只感到心口有點悶,並無大礙,頭上紅發散亂,神情甚是狼狽,知道與柳天賜功力相差太遠,爬起身來雙腿一跪道:“向大哥,兄弟不能完成任務,蒼海向你謝罪。”說完舉掌向天靈蓋拍去。

  眾人“啊”的驚叫一聲,柳天賜沒想到袁蒼海這麼硬氣,趕緊欺身而上,雙手暴長,想架住袁蒼海下拍雙手,誰知,袁蒼海雙手疾伸,抓住了柳天賜胸前的衣服,這一變化大突然了,來得沒有一點徵兆,柳天賜只好含氣於胸,雙手幹胸推出,只聽見“轟”的一聲,袁蒼海已跌出七八丈開外,口吐鮮血,仰躺在地。

  柳天賜情急之中已使出七八成內力,但胸前的衣服也被撕開,心裡甚是懊惱,走過去扶起袁蒼海,袁蒼海一把抓住柳天賜的雙臂說:

  “教主,我們日月……神教……是不是……遭人利用?”說完“哇”的吐出一口鮮血,柳天賜趕快用手抵著他的背,一股強大的內力匯入袁蒼海的體內。

  眾舵主見堂主在三招之內丟了魚竿跌倒在地,都感到柳天賜的武功已是匪夷所思,難以望其項背,可又見堂主被他打得口吐鮮血,於是就奮不顧身地圍殺過去,袁蒼海大叫喝道:

  “不得無禮,快來參見教主!”

  眾舵主以為堂主被打昏了頭,站在那裡驚疑不動。

  袁蒼海掙扎著坐直了身子吼道:“你們這些混蛋,還不過來參見教主!”然後一轉身,納頭便拜,說道:“屬下袁蒼海參見教主。”眾舵主這才看到柳天賜敞開的胸口赫然有一枚日月神教教主的“蝴蝶今”,跟著一齊跪下,齊呼:“萬死不辭,振我神教,一統武林,四海歸心。”

  袁蒼海在日月神教一向頗工心計,他聽見綠鶚在一旁叫柳天賜,心想這里肯定事出有因,再加上聽江湖傳聞,向大哥所命的第二任日月神教教主柳天賜內功已是蓋過神功,所以就作狀自斃,柳天賜上前去救,就拼命撕開了柳天賜胸口,見了“玄鐵蝴蝶令”才相信綠鶚的話不假,他在心裡想:向大哥所選的接任人,既然事先沒跟大家商量,說明這個人肯定是武功奇高、義薄雲天的人中之龍。柳天賜所露的一手驚世駭俗的內功使他折服,更重要的是不計前嫌,用內力為自己療傷,更加心服,以前的種種憂慮得到證實,說明日月神教已遭人利用。

  其實他只想對了後一半,日月神教已遭人利用,但上官雄傳位給柳天賜並不是看他義薄雲天而是發現柳天賜武功太高,將來會危及自己的大業,因此就使了一招“借刀殺人”之計,這其中所有的陰謀,柳天賜現已基本理出了一個頭緒,但上官雄所造成的局面已非柳天賜所能控制,因為江湖上黑道魔頭已控制在阮星霸手裡,到處追殺柳天賜,武林正道因柳天賜殺戳武林激起公憤,正聯絡武林各名門正派的力量圍殺日月神教及柳天賜,柳天賜成了武林中人得而誅之的大魔頭!柳天賜很明白自己目前的處境,知道製止這場武林浩劫己任重而道遠,因為他的對手太狡猾,太陰險,但不管怎樣他也要走下去!

  眾人到現在才明白袁蒼海的良苦用心,感嘆不已。

  事到如今,柳天賜抱著袁蒼海站了起來,朗聲說道:“各位舵主,我柳天賜自忖才德不全,以後還要仰仗各位前輩。現在我們必須馬上治好袁堂主的內傷,然後再趕回日月神教,等待我們的將是一場更殘酷的血戰。”柳天賜覺得此時此刻也解釋不清。

  謝遠華裸著膊子坐在柳天賜的馬上,看到柳天賜和袁蒼海打打殺殺,袁蒼海身負重傷而吐血,一方面為柳天賜蓋世神功而喝彩,一方面又痛惜袁蒼海,自己與這個紅毛鬼子並沒什麼深仇大恨,不由擔憂不已,後見他們又以教主和屬下相稱,才知道這個青年後輩就是雙手屠滿武林正道人物鮮血的魔頭——日月神教第二任教主柳天賜,心想這下可死定了,不假思索,在馬屁股上猛抽一棍,馬一吃痛,撒開四蹄向前衝去。

  綠鶚一帶馬頭,斜衝而出,想攔住謝遠華,謝遠華高聲叫道:“'無影老怪'你女兒在這裡!”綠鶚一愕,她最怕被爹爹抓到飛來峰去,略一停頓,謝遠華已衝出三丈之外。

  上官紅嫣然一笑道:“妹子,他可是你韓叔叔的人,也是你黑虎哥的屬下袁堂主的好朋友,就讓他去吧!”

  綠鶚嘴一撇,紅著臉說道: “可他……下流!”

  袁蒼海聽上官紅這麼一聽,淒然一笑道:“我袁蒼海這次可真是大錯而特錯!”然後長嘆一聲說道:“我日月神教何去何從將來就全靠柳教主了!”

  一行人騎著馬踏著暮色,向九江碼頭走去。

  在九江渡口,一行人吃了飯,九江分舵的舵主張青松叫來小二說:“小二,去給我們找一隻大渡船來,我們包下來,今晚過江。”小二應了一聲“好咧”,拿著銀子顛顛地去了。

  不一會兒領來一個身材魁梧、滿臉赤銅色的船家說道:“客官,這位魯水清可是我們九江渡口最好的一個船手,今晚風大天寒,其他船家都不願過去,你看這銀子是不是……”張青松加了一兩銀子說道:“只要能平穩過江,銀子倒無所謂。”

  柳天賜手一拱說道:“謝謝眾舵主相送!”

  四人上了小船,袁蒼海身子一側,差點倒在水里,柳天賜伸手一扶,袁蒼海附在柳天賜耳朵說:“柳教主,這個船家所使的舵櫓是兩把鐵櫓。”柳天賜也跟著步子踉蹌一下,看似托袁蒼海,袁蒼海又說:“你看他雙手白皙,絕對不是一個長年淋風吹雨的船家。”

  柳天賜心想:袁大哥比吳大哥倒細心多了,說道:“不要緊,看招接招。”

  綠鶚不見柳天賜跟來,往後一看,見柳天賜差點跌倒,驚叫道:“黑虎哥,小心!”

  上官紅笑道:“你黑虎哥沒事,你可要擔心自己。”

  綠鶚臉一紅道:“我是替姐姐擔心,黑虎哥腳本來還沒恢復,要把腳扭了,姐姐不心痛死了才怪。”

  袁蒼海笑道:“唉,就是沒人心疼我這老頭子。”說著和柳天賜攜手走進船艙,四匹馬放在後舵,船家一扯風帆,竹篙一點,小船乘著夜色向江中駛去……

  冬季,長江的枯水期,江面顯 比較窄,北風呼嘯,船帆漲得滿滿的,小船緩緩地向江心駛去……

  柳天賜閉著眼睛坐在船艙裡,兩隻耳朵凝視聽著,哪怕一個極細小的聲音。船已駛到江心了,柳天賜聽見滿臉橫肉的船家,用船櫓在船舷上“嗚嗚嗚”敲了三下,果然是兩把鐵櫓。

  柳天賜驚叫一聲:“不好!”船艙自中間裂開,滿臉橫肉的船家收起兩支鐵櫓從船尾縱身向江里跳去。

  說時遲,去時快,只見銀線間,袁蒼海手一帶已將船家帶過來,半空中船家操起兩根鐵櫓向下砸來,挾著一股勁風,力道確是不小。

  船艙從中間裂開,江水從中上湧,四個人和四匹馬全部掉進江里,袁蒼海沒想到船家有詐,船艙裡的夾層還藏著兩個人,一聽到船家傳來的信號,知道船已到江心,於是打開機關,船艙從中間裂開。

  上官紅自小在北方長在,根本不識水性,綠鶚和袁蒼海水性又不太好,再加上冬天夜裡的江水冰寒刺骨,只有柳天賜一掉進水里,身體周圍馬上被一層氣泡包圍,水自然被擋在身體之外,站在江水中如履平地,行動自如。上官紅雖然聽了他講以前吞了七彩神珠,但見江水在他面前自動分開,還是感到驚異無比,綠鶚和袁蒼海更是瞠目結舌。

  這時,柳天賜看到船家兩支鐵櫓凌空向袁蒼海劈下,另外兩個躲在船甲板的老者一個拿著劍,另一拿著刀,水性極好,踩著水向綠鶚和上官紅刺去。

  柳天賜大急,向上凌空一拳,全力出擊,這一拳何等威力,只見滿臉橫肉的船家,像一隻斷線的風箏,飛向黑色的夜空中,好久才聽見“叭”的一聲巨響,掉進江里,想必已是五臟震裂而死。

  柳天賜勁力向上沖,人已沉入江底下,憑方向判斷伸手一抓,抓住兩個老者的腳拉入江底,兩個老者深識水性,順手一帶將綠鶚和上官紅拖入水中。

  上官紅雖然不識水性,但內功了得,閉氣幾個時辰沒事,綠鶚內功較差,又想張嘴大喊,一拉到水里就“咕咕”喝了幾口水,手舞足蹈。

  柳天賜大感為難,因為兩個老者甚是狡猾,兩人拖著綠鶚和上官紅分別向兩邊跑去,不知向哪個追去,忽見拉著上官紅的老者向江底沉去,冒出一股血腥味,見上官紅抱著一塊石頭在江底走,柳天賜心一放寬,向綠鶚追去。柳天賜伸掌向老者後背拍去,老者忽然將綠鶚向後一拉,柳天賜只好收掌,變掌為爪向前抓去,一下子抓住了綠鶚的胸脯,綠鶚大急,往後一縮,柳天賜趕快撒手,誰知老者竟扔下綠鶚拼命的向他撞來,柳天賜一看,一條大魚攪動著巨大的水花向這邊游過來,這條大魚足有四五百斤,四五米長,像一條大船。

  這是生長在長江中最大的食人豚鯨,江邊的人稱它為“水怪”,有的能掀翻一隻大船,老者正挾著綠鶚向前跑,見水怪對面游來,嚇得半死,不顧一切扔下綠鶚向柳天賜游來,“水怪”本來是想見柳天賜,在它眼裡,柳天賜就是它的同伴,見綠鶚和老者在前面礙手礙腳,張開巨口,竟把兩人喝下去了。

  “水怪”游到柳天賜身邊搖頭擺尾,柳天賜拍拍它的頭,本也麻煩,不知綠鶚是死是活,但此時也無計可施,領著“水怪”向上官紅走去,上官紅抱著石頭閉氣而行,感覺到有一陣水浪推來,不竟向前倒去,柳天賜伸手一扶,上官紅在水底根本看不見,趕緊從後背拔劍,柳天賜偎在她耳邊叫道:“姐姐,是我。”上官紅心里大喜,任柳天賜牽著手摟進懷裡,柳天賜抱著上官紅騎著“水怪”浮出水面。

  袁蒼海突然見五人一齊沉入江里,整個江面只剩下他一個人,水冷得他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裡直發毛,忽然看到離自己不遠有匹馬正向對岸游去,連忙手一抖,將魚鉤刷了過去,魚鉤鉤在馬背的葫蘆上,拉著絲線游過去,覺得人輕鬆多了,趴到馬背坐起來,在江面上四處尋找。

  忽見江面“嘩”的一聲巨響,裂開—條大縫露出小山脊,嚇了他一跳,再定晴一看,原來是一條大魚的背,教主和上官紅坐在魚背上,大喜叫道:“教主,袁蒼海在這裡。”

  馬見到江面突然冒出一隻“水怪”嚇得趕快向下逃走去,袁蒼海一帶馬頭,那馬豈肯停下,拼命向下游逃去,袁蒼海一解,解下馬上的葫蘆,騎在葫蘆上,魚竿一抖,魚鉤飛出鉤在“水怪”的背上,“水怪”吃痛,身子一顫,差點把柳天賜與上官紅甩下來。

  柳天賜拍了拍水怪的頭,“水怪”得到了安慰,邊搖頭擺尾向對岸游去,袁蒼海拉著魚竿坐在葫蘆上,覺得像一艘快船向對岸游去,眨眼已游到對岸,帶動江水像海潮一樣向對岸上湧去。

  柳天賜抱起上官紅飛身一躍,人已上岸,袁蒼海還在江中叫道:“教主,還有我哩。”

  柳天賜放下上官紅,又縱身一躍,躍上魚背,取出魚鉤一拉,將袁蒼海拉到岸上,一縱也上了岸來,柳天賜叫道:“不要把韓幫主的紫葫蘆丟了。”袁蒼海“刷”地一下把葫蘆鉤上來。

  上官紅和袁蒼海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綠鶚呢?”

  柳天賜從地上撿起一根草莖,走到江中,摸了摸魚怪的頭,“水怪”高興地用頭擦了擦柳天賜,柳天賜用草莖掏了掏水怪的上顎,“水怪”突然身子一顫,一股水柱從嘴裡噴出來。

  只見水柱中央著兩個人影像砲彈一樣射出來,“水怪”受到柳天賜的搔癢,一個噴涕把吞在肚子裡的綠鶚和老者噴了出來,柳天賜辨不清哪個是綠鶚,雙手一抄把兩人都接住,放在地上。

  上官紅和袁蒼海被這一景像看呆了,“水怪”一擺尾巴,向江中游去,像一座移動的小山。

  綠鶚和老者都已昏了過去。

  上官紅在綠鶚的胸部壓了壓,綠鶚吐出了許多水,悠悠醒轉,四人在江邊燃起一堆篝火,也許由於火的溫暖,綠鶚睜開了眼睛說道:“黑虎哥,怎麼這麼漆黑漆黑的。”

  綠鶚被老者抓到水下,被幾口江水嗆著,見柳天賜來救自己心里大喜,誰知被一股巨大的吸力一吸,彷彿掉進了一個黑洞,然後就人事不醒,以為再也見不到柳天賜,現在看到柳天賜就在眼前,恍若再活了一回。

  三人見綠鶚醒來,不由得都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柳天賜也感到很高興,走到江里,抓了幾條大魚,折了幾根樹枝串起大魚放在火上燒,不一會兒就聞到魚香,四人拿起魚美食一頓,覺得身子暖和了不少。

  突然聽到一個老者的聲音傳過來:“給……我吃點。”四人回頭一看,原來是和綠鶉一起吐出來的老者正躺在地上,弄了半天,沒人理他,自己也醒了過來,吐了一肚子的江水,迷迷糊糊聞到一陣魚香,便迷迷糊糊的叫起來。

  綠鶚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手一甩,樹枝無聲無息射向地上的老者,“咚”的一下老者的額頭打了一個大包,叫道:“鬼鬼祟祟地躲在船底下,差點將老娘害死了。”

  柳天賜見綠鶚還不解恨的樣子,說道:“綠鶚,可不要將他他打死,這人留著還有用。”

  說完走去拉起那老者放到火堆邊,上官紅和綠鶚都驚叫一聲,這不是那個把吳堂主從潯陽樓帶到“九龍堂”裡的青衣老者,這個青衣老者長著一雙鼠眼,自稱是“九龍堂”。

  柳天賜說道:“這'九龍堂'也真不簡單,我們一到九江就跟上了,本來在九江渡口我就懷疑,因為那小二領著船家過來,船家站在一旁不和我們答話,小二多要了一些銀兩,他站在一邊,似乎銀兩的多少與他無關,這與一個靠渡客為生的船家不符。後來袁大哥也看出來了,這船家雖然臉染成赤銅色,但手上白皙光滑,不是那長年風吹雨打、飽經風霜的手,而使用的船櫓居然是兩把很重的鐵櫓,所以我一直留心他的舉動,見船到江心的時候,聽得'嗚……'敲了三下,就知道船的甲板下有人,因為我看到江面上沒有其它船隻,他的這個信號只可能是傳給事先藏起來的人,可惜還是遲了,那艘船的船艙可以全部打開,顯然這是早已計劃好的。”

  三人都不得不佩服柳天賜的洞察力,袁蒼海感到心里大慰:我日月神教可複名有望了,這柳教主不僅武功蓋世,而 且思路縝密,觀之入微。

  綠鶚懶洋洋地靠在上官紅的身上,兩眼發亮的怔怔地望著柳天賜問道:“黑虎哥,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柳天賜笑道:“只有問他。”將青衣老者扶起來坐著,在胸口推了兩下,青衣老者“哇”

  的一聲又吐出幾口沉濁的江水,慢慢的睜開眼睛,望著柳天賜四人傻了眼。

  綠鶚喝道:“看,看你個頭,我黑虎哥要問你話呢。”

  柳天賜說道:“不急,不急,先讓他吃點魚暖和暖和身子!”說完就把手裡燒得噴香噴香的魚遞給青衣老者,青衣老者狼吞虎咽的吃完了。

  柳天賜笑道:“你肚子是不是很餓?”

  青衣老者眨了眨鼠眼盯著柳天賜,一臉不解的樣子,不知道怎樣回答。

  柳天賜又說道:“你在船艙的甲板裡等我來已經一天一夜了,準確地說,在昨天晚上你已經藏身在甲板裡!”

  青衣老者驚奇地看著柳天賜,心想:他怎麼知道?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從鼠眼裡夾出了淚水。

  柳天賜說道:“根據路程算,我應該在昨天晚上到達九江渡口,可我在路上遇到一點小麻煩,害你在船艙裡苦等了一天一夜,又累又餓,真是對不住你,不過,等我問完了三個小問題之後,我會讓你美美的睡一覺。我的第一個問題是,你認不認識大乙真人這個人?”

  老者搖了搖頭,神情呆板地望著柳天賜。

  柳天賜沒理會他,又問道:“好!我現在問你第二個問題,你和阮星霸是不是從鷹爪門就在一起?”

  老者沒有回答,還是神情呆板地望著柳天賜。

  綠鶚從上官紅背上抽出寶劍,猛的掠起,藍光一閃,竟把青衫老者的臉削了一塊,叫道:

  “黑虎哥問你問題,你這死老頭怎麼不回答?傻乎乎地。”

  青衫老者頭一偏,竟已死去了,柳天賜大驚,沒想到老者已吞毒自殺。

  走過去一看,他舌頭底下埋藏著一種極厲害的毒藥,遇到危急的時候,咬破藥囊就自盡了,柳天賜心想:這老者看起來挺忠心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18:29
第三卷第三章驚天陰謀
  袁蒼海驚道:“教主,我在杭州的時候,就听說你已經收編了被稱作水上第一大幫'九龍幫'為我教的第七大堂口'九龍堂',原'九龍幫'的幫主阮星霸被封為'九龍堂'堂主,當時我就感到不大對頭。”

  柳天賜將青衣老者的屍體放在草叢中,饒有興趣地問:“你覺得哪些地方不對頭? ”

  袁蒼海思索著說:“第一,'九龍幫'被列為水上勢力最大的幫,幫主阮星霸原是'鷹爪門'的幫主,後來不知是怎樣取代'九龍幫'前幫主黃朝霸,成為'九龍幫'的幫主,這件事在江湖上也引出了許多猜疑,但後來也就不了了之,因為阮星霸的'九龍幫'整頓得好生興旺,許多武林一等一的高手投其門下,成為藏龍臥虎的水上第一大幫,因為阮星霸看起來為人狡猾,聽說與元軍暗裡還有勾結,所以向大哥從沒與'九龍幫'有任何往來。'九龍幫'有如此龐大的基業,本可與日月神教分庭抗禮 怎麼會歸順我日月神教,甘當日月神教的一個堂口,高高在上的阮星霸又怎甘心當一個堂主呢?!”

  “第二,柳天賜在接任我教的第二任教主,應該知道,日月神教在接納第七個堂口,另任堂主可是教中大事,一定要召開全教大會討論,現在我才明白教主已被人替代。”

  柳天賜說道:“袁大哥,你認為向大哥會不會被別人替代呢?”

  袁蒼海疑惑地望著柳天賜,驚恐地叫道:“難道向大哥已遭什麼不測?!”

  柳天賜平靜地說:“對,向大哥已被人移花接木,也就是說,那個在天香山莊大肆殺戳武林同道、授我教主、圍殺武當……的人已是一個戴著向大哥面皮的陰謀家。”

  袁蒼海大叫一聲:“不可能,不可能,向大哥那麼英明神勇,誰還能殺得了他?!你在騙我,你在騙我!”

  柳天賜拍了拍袁蒼海的肩膀,就將他在東贏山所看到的一切講了出來,袁蒼海痴痴的聽著,不由放聲大哭,淚流滿面,一頭紅發倒豎,怒睜雙目,肌肉扭曲,神情甚是可怖,抓住柳天賜的手搖道:“是誰,是誰殺了向大哥!”

  柳天賜沒動,說道:“袁大哥,你認識上官雄這個人嗎?”

  “上官雄?上官雄是成吉思汗的一個南下帶刀統領。”

  “他和向大哥有什麼關係嗎?”

  袁蒼海一拍大腿叫道:“哦!他還是向大哥的舅老爺,向大嫂的親兄弟,每年逢年過節什麼的,還經常到日月神教住上十天半月,向大哥一生疾惡如仇,硬與向大嫂不冷不熱地讓他住下,就在今年正月,不知為什麼兩人吵了起來,向大哥把他趕了出去,說叫他再也不要來了,說什麼斷絕關係,我從來沒見過向大哥發那麼大的火。”

  袁蒼海頓了一下又說:“可就在今年七月中旬的時候,向大哥 突然收到上官雄的一封信,信的內容大致是叫向大哥到他軍營去一趟,商量怎麼聯合起兵打蒙古韃子,說他雖然身在蒙古軍營,心卻在大宋,一直在尋找機會圖謀殺了成吉思汗,以洗國恥。當時我們看了信,都群情振奮,向大哥心情也很好,說上官雄這般用心良苦,倒真錯怪了他,當晚就帶著陰陽天地四大護法和十幾個親信教徒到蒙古軍營去了……難道,難道上官雄……”

  柳天賜一直被這件事困擾著,他很想听到別人的意見,冷靜地說道:“袁大哥,你接著說下去!”

  袁蒼海喃喃地道:“肯定是他,只有在向大哥毫無戒備的情況下,別人才有可能對他下毒手。再說上官雄和向大哥身材長得差不多,熟悉向大哥的言談舉止,所以才能成功地移花接木。”

  上官紅和綠鶚已經睡著了,跳動的火苗映著上官紅的俏麗明豔的臉龐,給人一種說不出的美感。綠鶚略帶稚氣的臉上帶著一絲古怪的微笑。

  柳天賜心裡一片祥和,袁大哥的想法正是自己所料,他用鼓勵的目光看著袁蒼海,問道:

  “袁大哥,你認為上官雄這麼蓄謀已久為了什麼?”

  袁蒼海老淚橫流,依然沉浸在哀痛之中,他一抹眼淚,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說道:

  “上官雄假扮向大哥大肆殺戳武林同道,使日月神教四面樹敵,激起武林公憤,藉此挑起武林紛爭,這將是武林最大的浩劫,多麼陰險的借刀殺人之法!消除中原武林勢力,為他南下掃平道路。上官雄這龜兒子,人面獸心,虧得他還是大宋子民,我到日月神教殺了他!”

  柳天賜說道:“你認為上官雄還在日月神教嗎?”

  袁蒼海迷惘了,吼道:“那他在哪裡?”轉而又覺得不應用這種口氣對教主說話,又說道:“上官雄不是扮演了向大哥,不在日月神教,你說他會在哪裡呢?”

  柳天賜眉頭緊鎖,手裡拿著一根枯枝在地上劃看,說道 “這就叫'金蟬脫殼',正如你前面所說,上官雄為了挑起武林各派對日月神教的公憤,在天香山莊大肆殺戳,由於我情不自禁地發出嘯聲,使他感到震驚,因我身上凝聚了驚世駭俗的功力,他早就看出了我的破綻,本可以將我置於死地,但又想到利用我對付更多的武林同道,'借刀殺人',就假戲真做,以假日月神教教主的身份,傳令我為日月神教的第二代教主,並讓全武林人都知道現任第二代日月神教教主叫柳天賜。”

  柳天賜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子,一用力,石子捏得粉碎,說道:“現在上官雄已經牢牢牽制了水陸兩大教,發覺他不能控制我,就另選了阮星霸的兒子阮楚才作為我的替身,叫阮楚才到日月神教總壇任職,另一方面又到處圍殺我,昨天晚上安排青衣老者和另外兩個人在水里殺我,以為是穩操勝券,一定會除掉我這個心腹大患,因為我 最清楚這個陰謀的人,誰知機關失算,要是你是上官雄下一步你會怎麼做呢?”柳天賜問道。

  袁蒼海被這一連串的陰謀驚呆了,像一環套著一環的陷阱,經過柳天賜一講,彷彿有撥雲見日的感覺,進而又感到震驚不已,日月神教已被上官雄玩弄於手掌之上,自己和其他堂主還渾然不覺,感到又是慚愧又是憤恨,儘管面前的柳天賜不是向大哥所任命,但他身上還是被蓋了日月神教“玄鐵蝴蝶印”,並且武功蓋世,與日月神教同如刀案上的一塊肉,已經同日月神教融為一體,再說日月神教也需要一個智勇雙全的人來主持大局,化解這場浩劫,破了這場滅門之災,他打心眼裡敬服柳天賜。

  袁蒼海“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流滿面地說道:“教主,屬下袁蒼海罪該萬死,蒙了雙眼,聽從奸人從中利用,險些誤了大事,請教主處罰我吧!”

  柳天賜扶起袁蒼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袁大哥,你可別這樣講,我這教主也是來得不明不白地,現在我和你都在別人的圈套中,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戳穿這個陰謀,到時日月神教還是要選一位像向大哥那樣義薄雲天的偉男子做教主的,我柳天賜一個浪子,倒沒心去追名逐利,我能洗去這身上的冤曲就可以了。”

  袁蒼海掙脫柳天賜的手,固執地跪下:“不管怎麼說,你的胸口上已有我日月神教的烙印,事實上你就是日月神教的教主,蒼天啊!向大哥在天之靈也瞑目了,到現在你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武林同道與日月神教互相殘殺嗎?這樣辱沒了自己的使命嗎?教主,我袁蒼海信得過你,你不答應我就長跪 不起。”

  柳天賜頭腦中閃現出吳浩在地牢裡那絕望而又欣喜的眼神和山村老婦與老丈的義舉,不禁熱血上湧,說道:“我柳天賜豈是貪生怕死之輩,袁大哥,我答應你!”

  袁蒼海欣喜而泣.兩人又談了一些細節,也在滿天繁星之下,緩緩流淌的大江水聲中睡去……

  上官紅披衣而坐,其實她根本沒睡著,柳天賜和袁蒼海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傷感,老天為什麼偏要這麼安排?

  突然他聽到柳天賜夢囈叫道:“姐姐,姐姐。”地回過神來,心頭一震,跑過去偎依在柳天賜身邊,握著柳天賜的手,柳天賜的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上官紅小心翼翼地為他擦去汗水,柳天賜慢慢的安靜下來……上官紅坐在他身邊一夜沒睡……

  早上起來,四人發覺昨晚經歷了一場惡戰,每個人的身上臟兮兮的,不由得相視而笑。

  綠鶚驚叫道:“咦,姐姐怎麼跑到那裡去了。”

  上官紅俏臉一紅,從柳天賜懷裡爬起來,低下頭理了理頭髮,柳天賜心想:“怪不得昨晚睡得那麼香。”用鼻子吸了吸,上官紅身上的淡淡幽香鑽進鼻孔。

  袁蒼海提著韓丐天的紫葫蘆,笑道:“昨晚要不是韓老頭的酒葫蘆,我袁蒼海就要亡命長江了,綠鶚,給你,留著以後裝酒喝。”說著把紫葫蘆拋了過去。

  柳天賜知道袁蒼海替上官紅在解圍,分散綠鶚的注意力,才提到紫葫蘆,柳天賜突然問道:“袁大哥,我們現在在哪裡?”柳天賜到目前只知道杭州城一帶最熟悉的就是東贏山,其它的地方是一無所知。

  袁蒼海作為日月神教“黑虎堂”的堂主,經常在大江南北四處走動,對各地的地形和風土人情很熟悉,說道:“從九江過來,我們就到了湖北的武穴,我們要經過武穴、黃梅和黃州,穿過武昌府向西北就到秦嶺了。”

  綠鶚在一旁叫道:“快別扯得那麼遠,我肚子正餓,袁老頭你把我們帶到哪個鎮上吃個早飯倒是正經的。”

  袁蒼海並不在意綠鶉對他的稱呼,“哈哈”一笑道:“好,好,大家都餓了,我們往北不遠就到了武穴鎮,在那裡讓'綠小怪'飽餐一頓。”

  綠鶚嘴一翹說道:“黑虎哥,死袁老頭又說我壞話。”

  袁蒼海笑道:“綠鶚姑娘,你可不要打我屁股。”

  綠鶚“扑哧”一笑說道:“老大不小的,不害臊。”

  柳天賜扶起上官紅兩人相視一笑,清晨的太陽帶點暖意,四人一掃昨天陰暗的心影,都覺得精神振奮了不少,的確感到飢餓,沒有馬,四人只好向武穴鎮走去,綠鶚抱著韓丐天的大紫葫蘆和上官紅走在後面。

  不一會兒就到了武穴鎮。武穴鎮瀕臨長江,是個小鎮,雖然荒亂之年,生意蕭條,但為了生計,人們不得不一早就趕來招攬生意,小鎮上人漸漸多起來,充滿了生機。綠鶚和上官紅走到街上特別惹眼,引起行人連連側目,又都覺得奇怪,一個抱著紫葫蘆,一個長得花容月貌卻穿著老婦的對襟衣服。綠鶚特別高興,以前被“金玉雙煞”裝在袋子裡抬著四處亂跑,不知道人們會對她側目而視,拉著上官紅的手昂首闊步地走在大街上,人們為她這樣旁若無人感到咋舌。

  四人找了一家麵館,美美的吃了一頓,幸好張舵主留下來的銀子比較多,又給綠鶚灌了一葫蘆酒,讓她在路上口渴拿出來喝,袁蒼海說:“教主,上官小姐和綠鶚也長得太美了,反正銀子多得是,不如給她倆租一輛馬車,我倆做一個趕車的車夫,你一人騎馬慢行,這樣一路上會省去不少麻煩。”

  綠鶚在一旁叫道:“死袁老頭,這次總算說了一句人話。”他怕爹爹“無影怪”會跟著找到她,心想在馬車裡,就不會看到我。

  在武穴鎮買不到什麼上好的馬,只好買了三匹強悍點的老馬,袁蒼海給兩匹馬套上馬車,然後又分給上官紅和綠鶚買來的幾套男式書生長袍和兩頂帽子,將她倆打扮得像兩個溫雅、氣宇軒昂的書生,兩人坐在馬車上,袁蒼海一甩魚竿,“駕”的一聲,四人就上路了。

  一路上倒也風平浪靜,柳天賜看到南宋大好江山一片蕭條,滿地狼藉,不覺浩歎不已。

  沿途乞丐成群結隊向北而行,柳天賜以為是一些行乞的饑民,可越往前走,這些著裝差不多,每人手裡拿著一根打狗棒的乞丐越來越多,他們急急地向前趕去。

  柳天賜大奇道:“袁大哥,怎麼有這麼多乞丐北上行走?”

  袁蒼海笑道:“他們才不是一般的乞丐,而是丐幫弟子,聽謝六指講,好像十一月十日韓丐天要在湖北襄樊召開丐幫大會,韓幫主生性疏懶,從他接位時起丐幫從不舉行什麼丐幫大會,像今年這樣盛況空前還是頭一遭呢。”

  柳天賜想到在山林裡,韓丐天故意與自己胡攪蠻纏,把綠鶚身上的毒逼了出來,這等功力真是空前絕後,難怪被列為“三聖”之首,心裡對韓丐天好生感激,說道:“韓幫主召開這次丐幫大會,肯定與江湖這次風波有關係!”

  袁蒼海說道:“唉,想當年向大哥和韓幫主互以兄弟相稱,兩人經常攜手行走江湖,那豪情萬丈的氣概在武林中傳為佳話,兩人經常在一起舉杯論酒,印證武功,那真是人生一大快事,但我們日月神教已被奸人利用,向大哥已被奸人暗害……現在已同丐 兵刃相見,叫人好不心酸……”說著不禁老淚縱橫,唏噓不已。

  柳天賜說道:“袁大哥,你也不要過分自責,我想其他四位堂主都稀里糊塗的與丐幫幾大長老拼命廝殺,因為他們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看來我日月神教同丐幫已經結下了梁,正中奸人圈套。”

  袁蒼海說道:“丐幫幾大長老武功在當今武林也是排在前面的好手,與我日月神教幾位堂主相鬥,必有死傷,這阮星霸恁般歹毒。”

  柳天賜一拍大腿問道:“袁大哥,我們到秦嶺是不是要經過襄樊?”

  袁蒼海說道:“到秦嶺正好經過襄樊和武當,教主想參加丐幫大會?”

  柳天賜說道:“既然順路,何不去看一下,這可是機會難得。”柳天賜本想到丐幫去化解日月神教與丐幫的矛盾,但又想到自己目前還沒到秦嶺拜禮登壇,名不正言不順,看來只有到襄樊去見機行事。

  袁蒼海駕著馬車輕車熟路,與柳天賜一路向襄樊趕去,一路上袁蒼海給柳天賜講了丐幫幾大長老的一些情況,還談了一些日月神教的教規和幾大堂主的脾氣性格,柳天賜還問了一些江湖上的常識,袁蒼海給他耐心解說,使柳天賜大大受益。

  不幾日,四人已到襄樊城外。襄樊古城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地勢險要,群山環抱,在每一處關隘都修有城牆,寬的地方磚鋪成的大道沿著城牆四通八達,穿著勁裝的武林中人騎著驃馬,穿著勁服行走在滿街上的乞丐中間,一到襄樊,柳天賜看到丐幫子弟人如潮湧,都是從五湖四海趕到襄樊,數量之多令人咋舌,他們有的只知道幫主韓丐天武功名列“三聖”

  之列,想必已是神功蓋世,但從未謀得其面,聽說幫主要召開全丐幫大會,紛紛從各地趕來觀瞻幫主風采。

  柳天賜一行四人找了一家叫“望家池”的酒樓住下。這是襄樊最大的一家客棧,主樓已經全部住滿了,店家只好把四人帶到後院的廂房,整個後院頗為寬闊,南邊是一個大馬厩。

  袁蒼海“咦”了一聲,柳天賜順著他的眼光一看,馬厩左右已拴著十幾匹西南貢馬,這些棗紅栗色的馬沒有蒙古戰馬那麼高大驃悍,馬腿瘦短,皮毛紫黑髮亮,一看就知道是天下的精品良馬。

  柳天賜心想:誰有這麼大氣派,人說,紅粉贈佳人,寶刀贈英雄,這樣的寶馬它的主人應該是不同凡響的人物,就向店家問道:“店家,剛聽掌櫃說'望家池'已被人包下了,這包下上樓的人,可是這些寶馬的主人?”

  店家答道:“是啊,客官,我們這家'望家池'可是襄樊最大、最有名氣的酒家,前三天主樓就被一個少爺包下來了,喏,這匹黑馬就是那位少爺的,其餘的馬都是他手下的坐騎。”

  柳天賜一驚,說道:“一位少爺?店家,你可知道他從那裡來?”

  店家饒有興致地說:“這位少爺好像是從西南大理來的,出手可真是闊綽,可這下來隨從個個都是美艷無比的少女,簡直令人不解,起先掌櫃說只讓住,不能包下來,那少爺一下子拿出二十兩黃金,說我就把你'望家池'包下來,我們可從沒見過出手如此豪綽的客官,就讓他包下了三層主樓。”

  綠鶚在一旁叫道:“有兩個臭錢就可以作威作福,十來人住這麼多客房,老娘看看他到底是什麼貨色!”說著就要向主樓走去。

  店家一看明明是個書生打扮的後生,怎麼說話輕脆刻薄,還自稱“老娘”,在一旁不解地看著綠鶚。

  突然從三樓傳來一聲嬌笑,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宛如鴯聲啼叫傳來:“真不害臊,十八九歲的閨女說起話來這麼不識大體!”

  柳天賜四人抬頭向三樓一看,在三樓走廊的欄杆站著一個白衣少女,白色的拖地長裙外罩一件細花小襖,肩上披著金黃飄帶,一頭烏髮自然下垂,宛如凌空仙子,如星的雙眸直視綠鶚——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18:29
第三卷第四章登天幻影
  綠鶚一下被人看出破綻,不由一愕,身形一扭平地拔起,身子彎成了一個弓狀,快到三樓,身子彈直向白衣少女勁射而去,白衣少女驚叫一聲,腰胸一扭,身子平飛,向對面的走廊掠過,可綠鶚使的是她父親“無影怪”的獨步天下的“登天幻影”輕功,“無影怪”輕功來去無影,想那白衣少女怎麼擺的脫綠鶚,只見綠鶚一晃,綠鶚在空中一個大轉身,身子又向對面走廊勁射而去,“啪啪”兩聲脆響,白衣少女粉臉上已被摑了兩巴掌。

  綠鶚叫道:“老娘高興這樣說,關你屁事?”

  突然,“吱呀”一聲,從三樓正中一個房子走出一個身穿錦袍、頭上倌著玉帶、白齒朱唇雍榮華貴的少爺,約摸二十五六歲,雙手一拱道:“這位兄台……哦,妹子,小婢有犯尊望,我殷某在這裡向你賠不是,請問妹子可叫綠鶚?”

  白衣少女滿臉通紅,整個人羞怒不已,叫道:“公子,是她先罵你的,我才……”白衣少女本想說我才教訓她,哪知道一下子被人打了兩個耳光,一口氣說不出來。

  綠鶚一招得手,正自得意,聽見錦服青年能叫出自己的名字,不由一怔,竟被他雍容典雅的氣度怔住了,半天答不上來。

  柳天賜三人站在樓下,看到那青年公子確是氣度不凡,那白衣少女似乎是他的丫頭,對他甚是恭敬,青年公子住在屋裡憑聽覺知道綠鶚所使的“登天幻影”輕功,這倒不易,“無影怪”在江湖上飛來竄去,尋找女兒綠鶚,江湖中人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所以青年公子能判斷這刁鑽古怪的少女就是“無影怪”的女兒綠鶚,這倒不奇怪。

  綠鶚嘴一撇,說道:“我叫不叫綠鶚,關你什麼事?兜里有幾個臭錢也不要太張狂了!”

  錦袍青年一點也不惱怒,笑道:“這倒也是!”又對白衣少女說:“青青,快向這位妹妹賠不是。”

  白衣少女滿臉不情願,但還是硬生生地擠出一句話,聲音很小地說道:“對不起。”

  綠鶚雙手拍了拍,說道:“這還差不多。”說完,縱身飄然而下。落在柳天賜的面前笑道:“黑虎哥,那白衣女人該不該打?”

  柳天賜對綠鶚刁鑽的性格習慣了,但覺得這次也太出格了,說道:“可人家又沒惹你。”

  綠鶚沒想到柳天賜會說她,滿面的高興勁如潑了一盆冷水,嘴一翹說道:“那你是不是要我向她賠不是。”說完,一轉身走進了廂房。

  三樓那錦袍公子忽然對上官紅燦爛一笑,轉身也走進了房子,上官紅“哼”了一聲說道:

  “滿臉的脂粉味,我看不是什麼好東西!”

  廂房也只有兩間,綠鶚和上官紅兩人住一個房間,柳天賜和袁蒼海住在隔壁,四人洗漱完畢,覺得渾身輕鬆,旅途的困氣也消除了,精神大振。柳天賜走到綠鶚房裡,想哄哄綠鶚,上官紅和綠鶚正坐在床沿說悄悄話,見柳天賜走進來,以為聽到了兩人的說話,不由大窘,皆俊臉緋紅。

  柳天賜笑道:“你倆位,是不是在說我柳天賜什麼壞話?”

  綠鄂笑道:“姐姐說準備給你做一件衣服,叫我陪她到街上去買些布料,虧你還說……

  哎喲!”上官紅低著頭在綠鶚身上揪了一把。

  柳天賜見綠鶚沒有生氣,也就放寬心,說道:“不打擾你說悄悄話,我睡覺了。”說著關上門回到房間,和衣而睡。

  睡到半夜,突然聽到屋頂上有如落葉般的腳步聲,儘管很輕,但柳天賜還是聽見了,柳天賜打開窗,頭往外一探,正碰到上官紅也從窗戶往外探出身子,與柳天賜相視一笑,兩人隨手關上窗戶,飛上了屋頂,不一會兒就可以看到前面的人。

  兩人大吃一驚,這個人正是白天見到的那個錦袍公子,只見他沿著城牆外面,順著一條田間小路,前面出現了一片小松林,向四處望瞭望,輕聲叫道:“子薇,我是段安柯。”樹林旁有一條小溪,從小溪那邊傳來一個女子的啜泣聲,段安柯一陣驚喜,憂心衝忡地小心走過去,挨著那女子坐下。

  那女子穿著紅色的緊身衣服,身段甚是窈窕,長髮披肩,兩肩隨著哭聲不停的抖動。

  柳天賜和上官紅趴在樹幹上,一動不敢動,從剛才輕功的身法看,這段安柯的功力不在他兩人之下,武功這麼高,深更半夜跑到這松林裡做什麼。

  段安柯挨著叫子薇的紅衣少女坐下,雙手支著下巴,沉默了一會兒,扳過紅衣少女的肩頭,柔聲說道:“子薇,人死是不能複生的,我也很難過,沒想到……向伯伯遭人毒手。”

  說著竟也嗚咽起來。

  柳天賜心想:看不出這錦袍公子,倒還真是個多情種子,說哭就哭起來,自忖自己遠沒這種境界。

  那紅衣女子先是一愕,那神情彷彿在說:你怎麼知道?見錦袍公子也在傷心落淚,心一軟就倒在錦袍公子的懷裡說道:“段大哥,我現在可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段安柯輕輕地撫摸著紅衣少女的長發,柔聲道:“子薇,我心中也只有你一人,我這次東來,就是來看你的,自從我倆在武當分手,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碰巧家父命我帶著'十二劍女'來襄樊索回我們大理那本祖傳武功秘笈《隨形劍氣》,沒想到剛一到襄樊就碰到你,可你只是傷心落淚不理我,我真傷心透了,後來我聽消息說向伯伯己遭人毒手,才……”

  紅衣少女收住哭泣,說道:“我不是約你今夜來這裡了嗎?當時我見你身邊美女如雲,前呼後擁,我一個傷心女子哪敢與你多說?”

  錦袍公子一時口吃道:“子薇,相處多年你還不知道我的心意嗎?”說完低下頭吻了吻紅衣女子,紅衣女子“嚶”了一聲。

  柳天賜不由覺得耳熱心燥,伸手想拉上官紅,上官紅頭一側也靠在他的胸脯上,一股熱流“騰”地從他胸脯升起,他幾乎聽到自己的心跳。

  錦袍公子抬起頭來說道:“向伯伯武功蓋世,何況身邊還有四大護法,誰有這麼厲害,能害得了他?”

  紅衣少女坐直身子,理了理頭髮說道∶“安柯,我也感到很奇怪,爹爹自從大都回來,脾氣和性情大變,很少和我、跟母親說話,並且也很少理會教裡的事。更令人費解的是,還將教主之位傳給了那叫柳天賜的人,這個柳天賜人還沒到秦嶺就發出'蝴蝶令'圍殺武當和丐幫長老,教裡幾位堂主和護法心痛不已。”

  錦袍公子認真地聽著,說道:“我在大理也聽說這些事,當時父親就不相信是向伯伯所為,向伯伯一生肝膽磊落,胸懷坦蕩,在江湖上誰不敬畏,怎麼會……我想這其間可大有蹊蹺,是不是那柳天賜在中間玩了什麼鬼?”

  柳天賜和上官紅趴在樹上,幾乎驚叫起來,這紅衣少女就是日月神教向天鵬的女兒,聽稱呼,叫向子薇,更使他倆吃驚的是那個 移花接木的假向天鵬也被人殺死,那他費了那麼多心血,不都是空耗一場嗎?兩人一頭霧水,趴著不動,凝神傾聽。

  向子薇說道:“大家都說父親想獨霸武林,想當武林盟主,才造了武林奇事,權欲極重的柳天賜做日月神教的第二任教主,沒想到……”向子薇泣不成聲。

  段安柯撮著向子薇怒聲道:“子薇,跟哥哥說,是誰害死了向伯伯,我給你報仇!”神聲間頗有凜然之氣。

  向子薇哭著說道:“父親那天說到河南少林寺去拜訪一下方丈'慧能大師',誰知在湖北的大洪山就遭人暗算,敵人那麼兇殘,連父親的頭也割……了下來,落個屍首不全……父親英明一生,沒想到落到……”向子薇已傷心欲絕。

  段安柯一下子慌了手腳,他的確很愛向子薇,怎忍心看到她如此傷心,吼道:“操他XX的,是哪個畜牲這般歹毒。”

  段安柯自小在大理宮室長大,從沒說過一句髒話,見心愛的人受到瞭如此大打擊,在江湖上聽到的罵人粗話不禁脫口而出,向子薇沒在意又說道:“後來父親的屍體被抬回蝴蝶崖,眾堂主都看到父親的前胸已被敵人震碎,連那'玄鐵蝴蝶印'也震得模糊不清,這一掌是從背部偷襲的。”

  段安柯叫道:“隔山裂岳掌!”

  向子薇又說:“普天之下,只有'丐聖'韓伯……韓丐天能使這'隔山裂岳掌'。”

  段安柯幫向子薇擦了擦眼淚說道:“這可奇怪,向伯伯和韓丐天可是有過命的交情,這在江湖上是家喻戶曉,婦幼皆知,韓幫主也是俠義中人,武林正派一向有'北向南韓'之說,韓幫主應不會向伯父下此毒手……”

  向子薇一揚頭說道:“我們也是這麼 的,但天下武林,以武功來講,能暗算爹的人已怕是沒有,即使韓丐天也是和爹爹武功相當,想殺爹爹也絕非易事,這只有可能是乘爹爹不注意,才下此毒手,實可謂人心難測。”

  柳天賜越聽越玄,聽向子薇說話,那個假向天鵬己在大洪山被人身首異地,並且還中了韓幫主的'隔山裂岳掌',他兩人說的話似乎都有道理,因為普天之下,還有誰會丐幫幫主獨步武林的絕學'隔山裂岳掌'呢?可這一事實有悖於常理,韓丐天沒有理由對向天鵬下此毒手,除非他也知道向天鵬是假的,但這也不大可能,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也只是感到奇怪,難道韓丐天能看出其中破綻?柳天賜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見上官紅的呼吸急促,知道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心情難以平靜。

  只聽見段安柯又說:“人心難測!這倒不假,我們段家的《隨形劍氣》武功秘笈,就與韓丐天有關。”

  向子薇轉過來望著段安柯滿臉驚訝,似乎在問,怎麼回事,因為太傷心還掛著滿臉的淚痕,沒有說出來,只是把這種疑惑寫在臉上。

  向子薇一直是背向兩人坐著,突然一轉身,兩人看清她的面容,又是一驚,因為向子薇和上官紅長得太相像了,一樣的美,從關係上講上官紅和向子薇是嫡親表姐妹,這血緣關係使得兩個彼此陌生的少女長得如此驚人的相像。

  段安柯與向子薇顯然不是一般的關係,段安柯低下頭吻了吻向子薇臉上的淚珠,接著說:

  “你知道我們大理段家的《隨形劍氣》裡武功十分深奧,可與龍尊的《奪魂心經》相提並論,父親也只是參悟其中的七八成,就名震江湖,稱為'三聖'之一的'皇聖',所以這本武學秘笈也就成為我們大理段氏的傳家之寶,可就在上個月,父王離開皇宮到崇聖寺與方丈對弈,突然潛入一個蒙面人盜走了《隨形劍氣》,後來伯父發覺,隨後追趕,那蒙面人向伯父回身一掌,幸好隔得遠,但伯父的背脊骨還是被震斷。”

  向於薇說道:“隔山裂岳掌!”

  段安柯說:“父王回來驚詫不已,因為韓丐天與父王交情也有幾十年來,韓丐天也偶爾到皇宮,父王像招待貴賓一樣招待他,然後兩人閉門不出,在一起印證武學,難道就為了偷這本家傳武功秘笈,對伯父下此毒手,父王百思不得其解,就叫我帶'十二劍女'到襄樊,特別叮囑我千萬不要貿然動手,就算韓丐天偷去,我也不是他的對手,最好將此事查出個眉目,父王一直覺得此事甚為蹊蹺,所以我就包下了'望家池'客棧,慢慢查找,過幾天就要在點將台召開丐幫大會,那韓丐天肯定會露面的。”

  “《隨形劍氣》?”上官紅記得在父親的密室裡見過蠟像,一思索起來跟這段安柯真有點相像,上面寫到的大理段皇爺,肯定是段安柯所提到的父皇,父親蒐集了許多門派的武功秘笈,既然把《隨形劍氣》和《奪魂心經》列在一起,可見《隨形劍氣》也是一部至 無上的武學經曲,父親為什麼會有日月神教的“玄鐵蝴蝶令”?為什麼在密室裡刻有那些還沒蒐集到的武功秘笈主人的蠟像?……上官紅感到冷氣直冒,一種不祥之感襲上心頭,她真的不願想下去……

  向子薇說道:“爹爹以前將日月神教整頓得好生興旺,沒想到慘遭橫禍,跟著陰陽天地四大護法叔叔就失踪了,不知去向.還有'白象堂'堂土吳浩叔叔、'黑虎堂'堂主袁蒼海叔叔也下落不明,其他四位堂主叔叔也到了襄樊,要找韓丐天討回個公道。”向子薇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接著說:“我也跟著到了襄樊,唉,怎麼會這樣喲?”

  段安柯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子蔽,你說日月神教裡陰陽天地護法,還有吳浩堂主和袁蒼海堂主可都是叱吒風雲的江湖頂尖高手,怎麼會突然下落不明呢?”

  向子薇眼裡還噙著淚花,但人鎮定多了,靠在段安柯的懷裡玩弄著頭髮,思 索地說:

  “陰陽天地護法是不離爹爹左右的,那次跟父親下山,爹爹遭人暗算,他們四人的確不見了,也找不到屍體,我們猜想當時四人肯定看到兇手,所以去追殺,可是以四位叔叔的身手,再厲害的身手,也難以逃脫四位叔叔的追殺,我們一直沒等到他們回來,吳浩叔叔……聽說是在'九龍堂'對新教主犯上作亂被抓了起來,袁蒼海叔叔在九江奉新教主之命追殺丐幫謝長老,說是在長江翻船被淹死……”

  段安柯聽後,痴痴地坐在那裡,好半天沒說話,向子薇轉過臉,用玉手拍了拍他的臉,段安柯回過神,喃喃地說:“這一切太複雜了,怎麼來得這麼突然?'九龍幫'可是水上第一大幫,一向與日月神教水火不容,怎麼會成為日月神教的一個堂口呢?那新教主為什麼要圍攻武當,要不是你及時通知和其它門派相助,特別是丐幫長老,我們的師父'玉霞真人'也難逃此 ,為什麼要追殺丐幫,難道他也知道向伯伯被韓丐天暗算?”

  向子薇說道:“聽說這被爹爹任命的新教主內功修為還在爹爹之上,年紀頗輕,在九江不知用什麼手段擺平'九龍幫'使阮星霸臣服,並且投到日月神教門下,被封為日月神教第七堂'九龍堂'堂主。同時柳天賜還收羅了許多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魔頭,什麼'西天五殺'、'南海六魔'還有'三大淫魔'……以前爹爹是從來不屑與這些人交往,還殺了'四大淫魔'中的一魔,因此教中對新教主議論頗多,可日月神教的教規規定是要絕對服從教主,就是死了也要執行,不然可就犯下十惡不赦的死罪——'犯上作亂'。”

  柳天賜心想:這是什麼教規,那不成了教主一手遮天,嗯,我以後當了教主第一件事就是廢了這一條教規。

  向子薇抿了抿嘴唇,接著說:“後來新教主還居然下'蝴蝶令'圍攻武當,說武當乃一邪教,天下正教惟有日月神教。”

  段安柯憤然作色道:“他XX的,真是狗屁不通!”馬上意識到在向子薇面前罵日月神教教主頗為不敬,口氣一軟說道:“話不可以這麼講,想我倆在武當學藝三年,武當道教真是博大精深,連父王也佩服不已,說家傳《隨形劍氣》與武當的《百變神功》有異曲同工之妙,才把我送到好友'玉霞真人'門下學藝,怎可能是邪教呢?”

  向子薇說道:“爹爹對武當的武學也是推崇備至,加上又忙於教務,沒時間和精力教我,就把我送到武當,所以我一聽到這個消息,趕快通知道師父,不知師父會不會因為我的身份而責怪我?”

  段安柯安慰道:“師父慈悲之心,更何況又不是你的罪過,怎麼會責怪你呢!那柳天賜又是以什麼理由圍殺丐幫長老的?”

  向子薇眉頭一皺說:“那就要玄了,柳天賜傳'玄鐵蝴蝶令'說丐幫幫主召開全丐幫大會,準備投靠元軍,命令各地堂在各 剿滅丐幫長老,四位堂主接到'蝴蝶令'大惑不解,火速趕到秦嶺蝴蝶崖請示爹爹,誰知爹爹無動於衷,冷冷地說:'既然教主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你們想抗命?'誰知沒過多時父親就……”說著又哭了起來。

  段安柯又安慰向子薇一番說:“是不是韓丐天知道這件事,就來個先下手為強呢?”

  向子薇說道:“你也是這麼想的?韓丐天和爹爹有過命的交情,曾率領北方數万名乞丐抗擊元軍,自己親自痛入蒙古大軍如入無人之境,據爹爹講,韓丐天身上染的血在他身上結了厚厚的一層血殼,像穿了一件血甲,怎麼突然之間對爹爹下毒手,又偷了《隨形劍氣》還要投降成吉思汗……”——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18:30
第三卷第五章隔山裂岳
  段安柯說:“等過幾天召開丐幫大會,那韓丐天的狐狸尾巴就會露出來的。”

  柳天賜趴在樹上又好氣又好笑:“一個假'向天鵬'和一個假'柳天賜'把江湖攪得一塌糊塗,'向天鵬'肯定以為在'九龍堂'傳令的就是在天香山莊借刀殺人的柳天賜,心中大喜,沒想他歪打正著造了一個這麼稱心如意的替死鬼,比他想像的還要滿意,圍攻武當追殺丐幫比他計劃的要順利得多,沒想到成吉思汗比他還要快,早就私下控制了'九龍幫'並通過假柳天賜控制了日月神教,這假扮自己的阮楚才馬上就到蝴蝶崖洗禮登位,是不是成吉思汗派人殺了假向天鵬,使阮楚才毫無破綻地登上教主之位,可這'隔山裂岳掌'怎麼解釋呢?”

  只聽見段安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唉……”滿是遺憾。

  向子薇柔聲叫道:“安柯,你……我……”

  段安柯說道:“我準備把我倆的事告訴父王,然後到蝴蝶崖提親,沒想到……”

  向子薇俏臉一紅,神采照人,將頭埋進段安柯的懷裡,忽然滿面嬌羞的趴在段安柯的耳邊說:“安柯,我已兩個月沒來,我想……是不是……”聲音幾乎細不可聞,但柳天賜還是聽得一清二楚,說完,段安柯愣了半晌,欣喜若狂抱起向子薇叫道:“這是真的嗎?真是太好了,我們馬上叫父王允許我倆的親事。”

  向子薇說道:“要是你父王不同意呢?”

  段安柯說:“不可能不同意,你長得那麼美,父王要是不同意,我倆就私奔。”忽然,段安柯一扳向子薇,讓向子薇仰面對著他,問道:“子薇,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姐姐?”

  向子薇坐正身子驚愕道:“沒有哇。”

  段安柯說:“奇怪,今天我在'望家池'看到一個書生打扮的姑娘,長得 你一模一樣。

  也許是太想你了,見到別人總想到你。”

  向子薇滿心喜悅,做了個鬼臉,在段安柯臉上親了一口,兩人又摟抱在一起。

  柳天賜感到上官紅貼著自己的臉嬌喘微微,香汗細細的,不由轉過臉去,心動神搖,上官紅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突然,向子薇推開段安柯,整了一整衣衫,淒然說道:“我向子薇父仇未報,就……

  就……”說著又嗚咽地哭起來。

  段安柯呆立一旁,經向子薇這麼一說,兩人再沒興致了,段安柯又捱過身子安慰一番,不一會兒,兩人又卿卿我我談了起來……

  上官紅一拉柳天賜的手,兩人施展輕功無聲無息地飄然離開。

  上官紅的臉上紅潮未退,不敢正視柳天賜,一路無話,只顧狂奔,不一會兒就到了“望家池”的廂房,兩人像做了一件見不得人的事,心裡怦怦直跳,偷偷地溜進各自的房間,躡手躡腳,生怕驚動了綠鶚和袁蒼海。

  突然,兩人同時發出驚叫,原來綠鶚和袁蒼海兩人都不見了,房子裡空蕩蕩的。

  深夜,他倆會到哪兒去了呢?

  城牆外的守更人敲著梆子,已經三更了,窗外一輪彎月嵌掛在光禿禿的樹梢上,發出朦朧暗淡的月光。

  柳天賜和上官紅默默地對坐著,房間裡一切井然有序,沒有一絲打鬥的痕跡。

  上官紅望了一眼柳天賜說:“他倆醒來發現我倆不在,會不會去找我們呢?”

  柳天賜沉思著說:“不會的!如果我一個人不在,有可能袁大哥會去找的,可我兩人出去了,袁大哥過來人,他絕對不會去找的,再說就是綠鶚執意要去找,袁大哥也會給我們留下隻字片語告訴我們。”

  上官紅俏臉一紅,低下頭去,撥弄著衣服上的釦子,不得不承認柳天賜說的有理,嘴裡滿不在乎地說:“我倆出去又怎樣?要是我和袁大哥發現你和綠鶚不見了,我就去找你們,這房里東西都好好的,夜已三更,他們倆會到哪兒去呢?”上官紅跺了跺腳。

  柳天賜皺了皺鼻子說:“姐姐,有人在房子裡放了毒氣。”上官紅用鼻子嗅了嗅,“嗯”

  了一聲,房間裡還殘留有一股淡淡的毒氣味。

  柳天賜轉過身子摸了摸被窩,說道:“如果不出我所料,應該是我倆剛出去不久,就有人過來向房子裡面吹毒,因為被窩裡早已涼了,沒有熱氣,袁蒼海和綠鶚中毒後,就把兩人帶走了,這至少有兩個人。”

  上官紅問道:“會是什麼人幹的呢?”

  柳天賜說:“這只是我的一種分析,也不見得就是的,說不定他兩人出去轉悠一下就會回來呢,我倆等一下吧!”

  兩人披衣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月光漸漸的暗淡,晨曦初明,袁蒼海和綠鶚還沒回來,卻聽到屋頂上有落葉般的腳步聲向西而去,兩人知道肯定是段安柯回來了,不一會兒,天已放亮,清早起來覓食的鳥兒在窗外的禿枝上跳躍啾叫,還沒等到人回來,柳天賜心裡一緊,覺得自己猜想已得到證實了。

  柳天賜和上官紅心急如焚,白天裡幾乎跑遍了整個襄樊城,結果一無所獲。

  跑了兩天,兩人已沒有信心,回到“望家池”吃了晚飯,兩人就各自回到房裡休息。

  柳天賜感到一陣煩躁,怎麼也睡不著,披衣走到上官紅房間,剛一出門,正碰看上官紅出來,原來上官紅也睡不著,兩人相視一笑,就坐在後院的石凳上。

  柳天賜說:“姐姐不用擔心,我想袁大哥心思縝密,江湖閱歷豐富,綠鶚雖然刁鑽古怪,人倒是滿機靈的,兩人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上官紅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我總覺得這件事是衝著你來的。”

  柳天賜笑道:“要是衝著我來就好了,我身上有'化毒神丹' ,那毒怎能迷住我呢,可惜我不在房間裡。”

  上官紅一扭身子說道:“你還這樣大大咧咧,我可擔心死啦,說真的,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天賜。 ”

  柳天賜身子一顫,上官紅第一次稱他為天賜,雖然兩人早就心心相印,在柳天賜的心裡總覺得上官紅把自己當小兄弟看待,這一聲“天賜”有如天籟之音,把柳天賜叫得飄飄然,情不自禁地想抱起上官紅。

  突然,傳出一個孩童般的聲音叫道:“彎路又蹦又跳射人針。”兩條黑影疾馳而來,一埪口針針成弧線跳躍地向前面那人的後背射去。

  上官紅驚叫一聲“不老童聖”,拉著柳天賜的手一躍上了牆頭,柳天賜看得目瞪口呆,他以前在天香山莊見過不老童聖使過自創的“彎路射人針” ,當時見一枚銀針會轉彎嚇了一大跳,可這次不老童聖的“彎路射人針”又改進了一大步,這銀針不但能成曲線射擊敵人,而且還上下不斷跳躍前進,別看這銀針忽上忽下一跳一跳的射擊敵人,柳天賜知道,發射這種暗器的手法,說明“不老童聖”已能將自己身上博大無比的內功收發自如,一切皆運我心的境地,所以這枚銀針才能隨著他的功力改變方向,成波狀的跳躍前進,內功達到這種修為,叫柳天賜驚羨不已,可“不老童聖”取了一個俗氣的名字叫“彎路又蹦又跳射人針”,柳天賜聽得甚為好笑!

  被不老童聖追的人,武功卓絕,身形瘦削,銀鬚飄飄,白髮在頭上綰了一個髻,儀表端莊,兩道眉疏淡修長,一雙眼睛深如古井,高鼻樑,口角剛勁,穿一件青衣道袍,背上扦著一根拂塵,柳天賜一看就知道是個武功修為不凡的老道。

  那老道見後面有暗器射來,大吃一驚,一回頭用袖子一拂,一股罡風捲起,誰知那枚銀針上下跳躍,沒被捲落,依然上下飄忽向老道的眉心扎去,只是沒有勁力,剛到老道面門就掉了下來。

  “不老童聖”那孩童般的聲音大叫道:“厲害,厲害,臭道士,再接一下我的'彎路又蹦又跳射人針'。”沒見他手動,兩枚銀針又破空而出,兩枚銀針一上一下忽閃忽閃,像兩隻翩翩飛起的蝴蝶,向老道射去。

  老道大駭,停下腳步一轉身雙掌幹推,驀地幻出—片掌影,不,不是掌影,有拳、掌、爪,就像老道突然長出了上百條手一樣,更為奇怪的是,這上百條手長短不一,飄飄忽忽向“不老童聖”招呼過來。

  “不老重聖”大急,從懷裡掏出一把銀針一灑手,那銀針就像上百隻蝴蝶翩翩飛舞,穿梭在掌影之中。

  一般的,能化出上百個掌影,這是出手太快所造成的,就是在一眨眼之間使出了一百多掌,但這些掌法是一樣的,同在一個平面上,而老道所化出的掌影,或拳、或掌、或爪、或勾,而使的招數也不一樣,就像同時使出上百個變招,並且長短不一,有的是近在胸前的守勢,有的是雙手暴長的攻勢,使人目不暇接,柳天賜真是驚嘆不已!

  別看這掌影飄飄,銀針翻飛,其實是一種內力的較量,老道的掌影都是內力驅動的。

  “不老童聖”那滿面紅光的孩兒面上也有一股凝重神色,雙掌向前面平推,指揮著上百口銀針見縫插針地滲入那老道的功力之中,兩人面對面形成對峙的局面,上百口銀針在老道的掌影前上下翻飛。突然,一口銀針從掌影的空隙中刺了進去,說明“不老童聖”功力還是略勝一籌,老道一個趔趄,腳上足三里已被刺中,但這枚銀針勁力甚小,老道掌力一吐,其它的銀針盡數掉在他面前,老道站穩身子,雙拳一抱朗聲說道:“佩服,佩服,童聖兄內力已達到這等地步,老道望塵莫及。”

  不老童聖“嘻嘻”一笑說道:“臭道士,用你的'百變神功'我倆來比試比試,不然的話你得叫我爺爺。”

  上官紅聽了“扑哧”一笑,這“不老童聖”真是孩童一般,人家已白須銀髮叫你一聲“童聖兄”就夠了,怎麼叫你爺爺。

  不老童聖兩眼斜瞄,見上官紅和柳天賜站在牆壁頭上,大叫道:“臭道士,不跟你玩了,我師父來了。”說著身子一立,人已橫彈而去,在禿枝上一點,人勁射而去,眨眼不見踪影,三人目瞪口呆,身法真是怪異,人直挺挺的橫飛而起。

  上官紅急叫道:“童聖,別跑,快回來。”一個孩重聲音遠遠傳來:“童聖在外,師令有所不受,我去了。”曠野裡迴盪著“了… …”說明人已離了很遠。

  老道甚是吃驚,牆上的少女書生打扮,明眸皓齒,年紀大概在十九、二十左右,怎麼會是“不老童聖”的師父,既然是師父,那武功之高更是不可想像,老道驚疑不定地站在那裡。

  柳天賜見月光下的老道道骨仙風,悠然而生敬意,老道眼光一轉,看到了少女身邊還站著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咦”了一聲,因為他感覺到柳天賜身上吐出一股逼人的靈氣,令他感到驚奇的是,這青年人身上有兩股正邪真氣,但從本人身上的靈氣來看,資質似乎處在佛的一面,這兩股真氣互相剋制,一旦激發其體內任何一股真氣達到最高時,另一股真氣會衝撞出來,搞不好有性命之憂,老道大感惋惜,他不明白這青年,體裡的真氣那麼浩瀚,如果正邪兩股真氣能在他體內合二為一,就是當年龍尊也不能與之抗衡,如果合成一股正氣,那將是武林大福,如果合成一股邪氣,那將是武林中一個可怕的煞星,一個給武林帶來浩劫的煞星。

  老道眼光一掃柳天賜,默默地註視著他,柳天賜感到一道祥光籠罩著自己,人感到一陣祥和,彷彿沐浴在春花雨露中。

  老道一看被“不老童聖”稱作師父的上官紅冰清三潔,超凡脫俗,體內蘊藏著一股柔情似水的真氣,老道不覺大慰,這少女的真氣正好能牽引她身邊的青年體內的那股邪氣,只是少女的功力似乎比青年身上的功力還稍遜一籌,目前還不能克制得住。

  上官紅和柳天賜看著面前的老道,站在那裡臉上陰晴不定,一喜一憂,一下子甚是不解,但從他仙風道骨裡透出一股慈祥的光輝,那深如枯井的眼睛發出的柔光,絕對不存絲毫敵意,兩人都覺得渾身舒泰,就像被曬了一冬日的暖陽,人有一種懶洋洋的感覺。

  突然,一個人影從圍牆裡飛越而過,落在老道的面前跪下叫道:“安柯叩見師父。”老道收回目光,說道:“安柯,你怎麼也到襄樊來了!”

  柳天賜一看,正是那穿著錦袍的公子段安柯,恍然大悟,原來面前的老道就是武當道長“玉霞真人”。

  段安柯就把韓丐天如何到大理皇宮偷了祖傳《隨形劍氣》,然後打傷伯父,奉父命來襄樊調察此事,簡單地告訴“玉霞真人”。

  “玉霞真人”用手緩緩地拂動銀鬚,仲天長嘆道:“天作孽,猶可為,人作孽,不可恕。

  安柯你切不可莽撞,在真相不明之前,尤要注意。”說完雙手一拱道:“牆上兩位少俠,貧道有一物相贈,也許以後有用得上的時候,你們好自為之。”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伸指一彈.瓷瓶不帶一點風聲,像是用手遞到柳天賜面前,柳天賜伸手一接,瓷瓶緩緩地落入掌中。

  “玉霞真人”微微一笑,說道:“明晚再見。”飄然遠去,段安柯伏在地上拜了三拜,回頭怔怔地望著柳天賜和上官紅,百思不得其解,師父怎麼把自己視為至寶的“導氣神丸”

  給了兩位陌生人。

  上官紅見段安柯痴痴地望著自己,知道他又把自己看作了他師妹向子薇,臉一紅,拉著發呆的柳天賜說:“天賜,我們回去。”兩人轉身回到廂房,留著段安柯痴痴地站在那裡。

  柳天賜拔開瓷瓶的木塞,一股淡淡的藥味撲鼻而來,沁人心脾,裡面有一粒紅色的藥丸,紅得晶瑩透亮,知道這肯定是一顆珍貴的藥丸,小心翼翼地放進貼身的胸裡,猛然想起“玉霞真人”說明晚再見,回頭問道:“姐姐,明天是什麼日子?”

  上官紅說道:“哦,對了,明天就是十一月初十,丐幫將在點將台召開丐幫大會,或許,我倆在那裡可以看到袁大哥和綠鶚。”

  柳天賜道:“姐姐,你看玉霞真人為什麼會贈我倆藥丸,他可不認識我倆?”

  上官紅笑道:“我想重禮之下必有所求,'玉霞真人'不會有什麼惡意的,既然給你,你就好生收下,這自有他的深意。”

  柳天賜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道:“這襄樊城忽然聚集這麼多武林前輩頂尖人物,連你的徒弟'不老童聖'也來湊熱鬧,明晚可謂盛況空前。”

  上官紅想起“不老童聖”見到他就逃之夭夭,不由莞爾 一笑:“我這徒弟和你一樣,貪玩淘氣,可難管得緊,他是哪裡有熱鬧,就往哪裡跑,這倒不奇怪,不知為什麼偏跟'玉霞真人'較上了勁?”

  柳天賜道:“這叫'教不嚴,師之惰'。你那徒弟滿肚子稀奇古怪,還不是想在'玉霞真人'面前試試他的'彎路又蹦又跳射人針',我真擔心他以後不知道給起一個什麼名字,那麼長,一念就得念上老半天。”

  上官紅一下子笑得喘不過氣來……

  兩人各自回到房裡,在襄樊城找綠鶚和袁蒼海,在大街小巷轉悠了兩三天,人也累了,就拋開心思,早早休息。

  十一日,襄樊城大街小巷,滿街都是丐幫子弟,人頭攢動,城外還有許多丐幫子弟陸續進來,在襄樊城的大道和廣場上或躺或坐,個個身上都污跡斑斑,穿著破鞋,蓬頭垢面,雖然不拘禮節,但秩序井然,沒有哪個丐幫弟子拿銀子去買東西吃,沒有人施捨,就從袋子裡拿出一些殘奠冷飯兀自旁若無人、津津有味地吃著。

  柳天賜和上官紅也穿著一身破衣服,拿著打狗棒,穿著破鞋,將臉上塗得一塌糊塗,混在丐幫弟子中,兩人相視而笑。

  點將台在襄樊城南三里地外,“韓信點兵,多多益善”就是在這裡,漢朝的韓信受過胯下之辱,後在襄樊附近行丐,被漢高祖劉邦施捨了一碗飯,就是這—碗飯之恩,韓信忠心不二,輔助劉邦統一天下,所以丐幫一直把韓信奉為丐幫鼻祖。點將台由方磚壘起,是一個高約四五丈的平台,點將台方圓數十里已黑壓壓地站滿了丐幫子弟。

  已是申時,天色已黑,平台四周點燃了火把,把方圓數十里照得如同白晝,平台上一個人也沒有,丐幫弟子引頸而望,柳天賜和上官紅牽著手,四處觀望,倒沒發覺有什麼異樣的人物,心想:那些已經來的人物潛伏到哪裡去了?成千上千的丐幫弟子立在台下,議論紛紛,人聲鼎沸。

  突然,從西南角響起一陣急驟的馬蹄聲,揚起滿天的灰塵,喧嘩的人群一下子靜了下來,人們都側過臉去,不一會兒,十匹馬就飛馳而來,丐幫弟子刷地讓開一條道路,十來人翻身下馬。

  柳天賜大吃一驚,這十來人皆背負著八個袋子或九個袋子,知道這些都是丐幫的八袋長老和九袋長老,謝遠華也在其中,個個都血跡斑斑,神色疲憊,顯然經過了一場惡戰,有兩個還是伏在馬背上。

  眾丐幫大嘩,頓時,點將台周圍一片寂靜,人們大氣也不敢出。

  四個九袋長老走在前面,身上傷痕累累,倒提著打狗棒,步履凝重,神情凜然,後面是三個八袋長老,三個八袋長老攙扶著受傷的兩位八袋長老一行人向點將台走去。

  丐幫十大長老,早就名震江湖,柳天賜聽袁蒼海說過,這十位長老都分佈在各地,管轄一方,台下有的丐幫弟子認出自己轄區的長老,不由大叫起來,頓時,台下叫聲匯成一片,如海潮挾著春雷,聲震半天。

  一個容貌怪異,額頭凹陷,圓臉,厚唇,鼻孔朝天,脖子歪向右邊的九袋長老站在點將台上朗聲喊道:“大家靜一靜,靜一靜。”

  這九袋長老因為相貌奇怪,柳天賜聽袁蒼海講是丐幫輩分極高的裴曾法,武功也最高,尤其一手打狗棒答,使得出神入化,早在二十年前就名震南北武林,為人穩重耿直,在丐幫相當於執法長老,韓幫主神龍不見首,少在幫中,幫中的大小事務,就由裴長老一手打理,代韓幫主傳令執法,這一喊,內力充沛,聲音洪亮,一下於將喧嘩的聲音壓下去,連站在最邊緣的丐幫弟子,耳邊也嗡嗡作響——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18:32
第三卷第六章丐幫大會
  人群又重歸寂靜,裴曾法用審勢的目光威嚴地一掃全場,雙拳一抱大聲說道:“大家從各地趕來,辛苦了,因韓幫主在路上有了耽擱,我裴曾法在這裡代幫主向你們問好!”

  台下群丐寂靜無聲,不一會兒,有人喊道:“裴長老,我們丐幫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你們八位長老都受傷了,是誰幹的?”接著又有喊道:“幫主為何沒來,有什麼事耽擱?”“日月神教也欺人太盛,為什麼與我丐幫翻臉,在各地追殺我們丐幫子弟,韓幫主可要為我們做主啊。”說話的是一個六袋長老……頓時,台下又喧嘩雷動,丐幫弟子此起彼伏地叫起來。

  裴長老正要說話,突然,一條灰影一閃,像一支離弦利箭,雙足在馬背上一蹬,從眾丐幫弟子的頭頂上飛越而過,眾人眼睛一花,來人已穩穩地落在點將台中央,腋下還夾著一個人。

  柳天賜和上官紅一聲驚呼,來人正是他倆在九江山村遇到的那個糾纏不清的老叫化子,這麼快如閃電灰色的影子,使柳天賜想起在“九龍寨”竹園裡的身影,柳天賜完全敢肯定,那晚的“太乙真人”和阮星霸引開的就是這老叫化子,更使兩人吃驚的是,他腋下所夾的人就是兩人尋找多時的袁蒼海!

  老叫化子大臉盤,頭髮如一把衰草亂七八糟地堆在頭上,一對牛眼炯炯有神,鼻直口闊,牙齒外露,赤著一雙大腳,腰里扎著一根碧綠的打狗棒,看也不看眾人一眼,將袁蒼海放在地上,然後盤起雙膝,雙掌抵在袁蒼海的後背,不一會兒,袁蒼海頭頂冒出一團白氣,漸漸的白氣匯成一縷,從袁蒼海的百合穴噴出來,袁蒼海的臉色慢慢的紅潤起來,身上大汗淋漓,老叫化子一收功,說道:“裴長老,將他放在一邊睡一會兒。”

  眾長老見韓丐天施功療傷,也不敢打擾,靜靜地站在一邊,見韓丐天站起,紛紛站起來行禮。

  台下丐幫弟子歡聲如潮,用打狗棒在地上杵著“嘟嘟……”響成一片,聲勢甚是駭人。

  丐幫弟子群情振奮,柳天賜和上官紅也被感染了,跟著大叫:“幫主,幫主。”

  韓丐天站在台上如一座小山,手揮了揮,平聲說道:“今晚把大家從各地召集到襄樊城是我韓丐天任幫主以來的頭一遭,大家都知道,近來江湖上出現了許多,隆事,最大的三件事,就是日月神教反叛武林,在江湖上大肆屠殺武林中人。第二,號稱水上第一大幫投奔到日月神教門下稱作'九龍堂'。第三,日月神教教主也是老叫化子有過命交情的老朋友向天鵬在湖北的大洪山遭人毒手,被武林黑白兩道稱為魔頭的柳天賜成為日月神的第二任教主。”

  韓丐天聲音平和,但句句送到眾人的耳邊,不吵不細,就如在你耳邊說話,站在台前和站在外圍的人都有一致的感覺,柳天賜感到佩服之至,韓丐天能將通身的內力均勻地分佈方圓數十里,真不愧為“三聖”之首!

  台下鴉雀無聲,眾丐幫弟子虔誠地望著幫主,韓丐天牛眼一翻,神色凜然道:“平時,我韓丐天疏於幫中事務,但丐幫弟子都能以大局為重,在各地長老的領導下抗擊元軍,濟困扶貧,為我丐幫爭得了榮譽,我韓丐天甚感欣慰,但是……”韓丐天面容一肅,神色嚴厲地向台上掃視了一眼,眼光卻甚是坦然,充滿愛憐。

  丐幫弟子一向以丐幫有這麼一位大仁大義、光明磊落、武功超群的幫主感到自豪,見韓丐天神色肅穆,全場頓時肅靜,連小聲的議論也聽不見了,方圓數十里全籠罩在一片肅穆的氣氛中,大家都在等韓丐天宣布什麼重要消息。

  柳天賜和上官紅情不自禁的握起手,柳天賜驚道:“這丐幫的消息的確靈通,原來江湖上發生的事,韓丐天都知道。”上官紅卻想:“袁大哥失踪了幾天,怎麼被韓丐天挾來,難道是被韓丐天抓走,可也不應為他療傷。”回頭見柳天賜聚精會神地伸著脖子看著韓丐天,也不好問,就听任柳天賜握著自己的手。

  韓丐天頓了頓說:“但是天禍武林,這些事發生得蹊蹺,我老叫化子無意中聽到一個秘密,這一切都是一個天大的陰謀,日月神教已被元人操縱。 ”

  群丐大嘩,在群丐的紛擾聲中,一個鬚眉皆白、五短身材的九袋長老朱人貴站了出來說道:“幫主,那日月神教向來與我幫和睦,怎麼對我等下此毒手,在各地追殺我們幾位長老,我們是拼了老命殺出重圍,才能到襄樊,其中王長老和楊長老已受傷不輕。”朱長老用手一指臥在地上的兩位受了重傷的長若說道:“難道這一切是元人操縱日月神教所致?可那些追殺我們的堂主和魔頭,都是奉了日月神教教主的'玄鐵蝴蝶令' ,這些堂主平時還與我們稱兄道弟,哪知他們遇到我們,也不問青紅皂白,也不答話,招招緊逼,弄得我們毫無防備,這分明是想滅掉我們的丐幫。”

  朱人貴滿臉憤慨,鬍鬚一翹一翹的,音一落,另一位身上肌肉結實、一臉凶相的九袋長老站了出來,柳天賜認得此人就是丐幫裡面脾氣暴躁、被人稱作沖天炮的胡一錘,大叫道:

  “這還不算,這日月神教還收羅了武林那些臭名昭著的魔頭,我在河北就被'三大淫魔'追殺,帶著河北分舵的舵主,要不是碰到少林的兩位朋友出手相救,我這條老命就回不來了。

  幫主,這日月神教也太張狂了!”

  各位長老都說了一下自己的遭遇,八袋長老謝遠華說道:“幫主,我在九江準備過渡的時候,日月神教'黑虎堂'堂主袁蒼海,大家都知道,就是這個紅毛鬼子,經常和我把盞推杯的,不知怎地,突然喪心病狂地追殺我,經過一片瓜田時,大路邊站著一個癡呆的青年,更奇怪的是他旁邊的馬上還掛著幫主的紫葫蘆,我以為幫主就在左近,略施小計,擺脫了紅毛鬼子的追擊,問那青年可曾見過幫主,就和那青年動起手來,那青年的武功真是匪夷所思,唉,也不知我謝某武功太低還是怎麼回事,兩招就將我上衣脫了…..”謝遠華連說帶比劃在平台上把那天的事說了出來,“後來袁蒼海一把撕開那青年的衣服,便叩頭聲稱'教主',原來那小於就是傳得神乎其神的日月神教的第二代教主柳天賜,奇怪的是他竟然放了我一馬,還說什麼咱幫主對他的一個朋友有 救命之恩,我還聽到袁蒼海說什麼日月神教是不是遭人利用了。”

  台上的眾丐幫長老面帶驚訝之色,那日月神教的教主不是已經北上了嗎?怎麼還帶著兩個女人遊山玩水,這個十惡不赦的魔頭又怎麼大發慈悲放了謝遠華。

  台下的群丐只是聽得新奇,也不明所以,於是就三五個人議論起來,台下又是鬧哄哄的。

  柳天賜心想:我名聲怎麼這麼壞,是什麼喪心病狂的大魔頭,這謝遠華倒說得符合實際,有根有葉的,可韓幫主不只是對綠鶚有救命之恩,應該說是救了他柳天賜兩次,一次是在“九龍幫”的竹園裡調虎高山,一次是在山村家裡殺了“九龍幫”的兩個高手。

  韓丐天把手一抬,朗聲說道:“各位長老已把自己的所見所聞說了出來,大家是不是聽得有點莫名其妙?這樣吧,現在我給大家講一下這其間武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幾個丐幫八袋弟子端起幾把椅子給韓丐天和眾長老坐下,點將台上十大長老分坐在兩邊,韓丐天居中而坐,四周的火把照得通明,只有袁蒼海一個人坐在地上,打坐運氣。

  群丐用打狗棒“篤篤篤”地叩擊地面,這是對幫主講話的尊敬,三聲一停,忽緩忽急,忽高忽低,頗有韻律,柳天賜暗數九九八十一下,響聲戛然而止,群丐只覺得甚是詭秘,稀里糊塗,都希望幫主說出這一陰謀。

  韓丐天朗聲說道:“在浙江的時候,我就听說日月神教的向老弟傳位給柳天賜,心中甚是不解,就想趕到天香山莊去看個究竟,後來又傳來消息說'天香山莊'被莊主白素娟一把火給燒了,柳天賜和白素娟還有一個叫上官紅的少女已離開了'天香山莊'再沒有音訊,又傳柳天賜在九江已收並了'九龍幫'封'九龍幫'幫主為日月神教的第七堂口'九龍堂'的堂主,還大肆收羅了江湖成名的黑道魔頭,夜裡潛入九龍幫,聽到阮星霸和蒙狗的護國法師'太乙真人'在密室裡的談話,這一切都是蒙狗製造的陰謀,'九龍幫'的幫主阮星霸本是元軍的一名大將軍,後來在蒙狗的幫助下,囚禁了原幫主黃朝霸,取代了幫主之位。”

  韓丐天頓了頓又說:“向老弟確是在'天香山莊'傳位給柳天賜,但在江湖上弄得血雨腥風的卻是阮星霸的兒子阮楚才,他盜取了日月神教的信物,冒充日 月神教第二任教主柳天賜的名義大肆殺戳武林……”

  群丐正聚精會神的聆聽,忽然一陣急驟的馬蹄由遠及近而來,柳天賜一聽,至少有二三十人,韓丐天和幾位沒負傷的長老站了起來,群丐向北側目。

  頃刻之間,一行人馬出現在點將台的外圍,騎馬走在最前面的是兩位老者,後面跟著兩名中年漢子,並排騎在馬上,肩膀上抬著一具黑木棺材,中間是一位姑娘,柳天賜大吃一驚,這姑娘就是那晚和錦袍公子在樹林約會的向子薇,向天鵬的女兒,最後面的是二十多位壯年漢子,柳天賜一看就知道前面穿著青色的對襟大褂、胸前分寫“日月”兩個字的就是日月神教的四位堂主,後面二十餘騎都是各分舵的舵主,他們手上都纏著白紗巾,額頭扎著白布條,這是奠祀死者的儀式。

  柳天賜向上官紅望了一眼,心想:這日月神教太不辭勞苦,大老遠地將假向天鵬的屍體抬到襄樊,想來個證據確鑿,不管是假向天鵬還是真向天鵬,他們只知道教主是被人用“隔山裂岳掌”打死,不知韓丐天如何解釋。

  上官紅痴痴地望著向子薇,在火把的照耀之下,這向子薇竟也真淒美動人,臉上掛著淚珠,跟自己長得如此相像,忽然又想到她在樹林與段安柯親熱纏綿的情景,心想:這表妹也的確可憐,回頭一望,見柳天賜正痴痴的看著自己,以為柳天賜看到了自己的心思,臉一紅,忸怩地說道:“你幹嘛這樣看著我?”聲音雖小,但在群丐寂靜觀望之時,聽起來特別清晰,惹得四周的丐幫弟子側目而視,帶著異樣的目光看著他倆,心想這小叫化子怎麼有女孩子扭忸怩捏的神情,柳天賜趕快噤聲肅立,向北側目而視。

  最前面的老者,袖口上繡著一條毒蛇圖案,鼠眼短髻,腰里捆著一條銀鞭,騎在馬上朗聲說道:“韓幫主,我日月神教莫廣華來拜幫來了。 ”聲音遠遠送來,但內力充沛,和韓丐天的話聲迥異,聽起來炸耳,眾丐幫弟子耳邊嗡嗡作響,而韓丐天的聲音平和不含銳氣,柳天賜一聽聲音就知道莫廣華的內功修為雖然博大,但比起韓丐天的內功底蘊還是相差太遠,在場的人都知道這短髻老者就是日月神教大名鼎鼎的“青蛇堂”堂主“九尾銀蛇”莫廣華。

  柳天賜心想:這日月神教真是自討苦吃,就是你武功再高,丐幫這數万人,如千軍萬馬吃也吃掉你。

  果然,群丐拿起手中打狗棒側手一轉,人頭移動,黑壓壓的一片一齊對著日月神教的二十餘人。

  一個形如鐵塔、身材魁梧的丐幫九袋站起來,因身材太壯實,那破爛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繃得緊緊的,腿有一截露在外面,露出結實的胸膛,用打狗棒一指,雙目圓睜,喝道:“莫廣華,虧得你還有臉到這裡來,在潼關我倆就恩斷義絕,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那樣子就像與莫廣華有不共戴天之仇,要不是隔著群丐,他早就一打狗棒招呼過去。

  莫廣華冷冷地說道:“我日月神教對你丐幫可是當面鑼、對面鼓,追殺你們丐幫儘管有失偏頗,但我日月神教大丈夫做事,敢作敢當,從現在起,我日月神教就是與你丐幫勢不兩立,不像韓幫主老人家,在江湖上聲名顯赫,道貌傲然,背地裡使手腳,韓幫主,既然你已做出來,你敢站出來對你成千上萬的徒子徒孫作個解釋嗎?”

  胡一錘氣得“哇哇”大叫道:“莫廣華,放你娘的狗屁,你們莫名其妙的追殺我們,叫什麼有失偏頗,我們幫主頭頂青天,腳踩大地,五湖四海,三山五嶽誰不景仰,需要在你們這等狗屁後面使手腳,我怕你是條'九尾瘋蛇'!”群丐也群起大憤,但丐幫幫規極嚴,他們也不敢貿然圍攻,只是叫罵著,用打狗棒敲擊地面,在夜裡如雷聲滾過,大地彷彿在抖動。

  莫廣華滿臉不屑,昂首“哈哈”大笑,聲音甚是淒涼,雙眼噴火,大聲說道:“我日月神教眾堂主今天是來向韓幫主討個公道,沒想到韓幫主心虛,居然召集了天下丐幫弟子,但我們既然來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說完從腰間解下銀鞭,這條銀鞭極細,前端開叉,繫著兩個銅球,就要往裡闖,丐幫各長老也都躍躍欲試。

  韓丐天儘管滿臉不解,但不愧為當今頂尖大俠,語調依然平和地說道:“慢,各位丐幫弟子讓他們過來。”聲音甚是威嚴。

  群丐果然“刷”地讓開一條道路,但只能容一人通過,後面兩個用肩扛著棺材的堂主只好改為手掌托起,一行人徑直向點將台走去,丐幫長老迅速將一行人圍在戰將台中央,韓丐天手一揮說道:“各位兄弟都坐好,不要急躁,遲來不如早到,皰還是要化膿的好!”

  丐幫長老依言又回到原位坐下,兩名堂主將棺材放在點將台中間傲然而立。

  突然,在點將台後席地而坐的袁蒼海一躍而起,衝到黑木棺材前,用力一翻,把棺材“卟咚”一聲掀出老遠。

  日月神教四位堂主面帶怒色,目不斜視走上點將台,根本沒留意在台後靜靜地坐著一個,這一下太突然了,莫廣華伸手一拉已來不及了,叫道:“袁兄弟,你怎麼來到了這裡!”

  袁蒼海因為受傷過重,韓丐天以內力為他療傷,將他一人放在後面自己調整內氣療傷,突然見到其他幾位堂主抬著棺材而來,因為他知道假向天鵬已死,情緒激動,竟像瘋子一樣,衝過來,由於動了體內真氣,經韓丐天輸入到體內的真氣還沒自行調整好,人就覺得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嘴裡叫道:“莫大哥,這—切都是……韓幫主他……”連“假”字都沒說出口,用手指著韓丐天就昏死過去。

  莫廣華用手托著袁蒼海,帶著哭腔喊道:“袁老弟,是不是韓丐天害了你?”

  站在莫廣華左邊的大漢,袖口上繡著一條麒麟,頭小腳大,那雙大腳比常人差不多要大一倍,從腰間抽出兩柄板斧,身子暴起向韓丐天兜頭劈去。

  裴長老和胡一錘坐在前面,反應神速,操起打狗棒,一招“天狗偷月”從兩邊向“綠麟堂”堂主“大腳仙”鮑雲威兩脅點去。

  丐幫九袋長老和日月神教六大堂主武功都在伯仲之間,他們交情都不淺,以往經常在一起切磋武功,鮑雲威本是憤怒至極,要砍的目標是韓丐天,千鈞之力貫在板斧之上,對兩邊的裴曾法和胡一錘竟視而不見,也不自保,卻兀自向韓丐天劈去,裴曾法和胡一錘打狗棒如長蛇吐信疾點而去,眼看鮑雲威兩脅就要洞穿。

  韓丐天站在那裡連身子都沒曲一下,移星換步,身子直挺挺地向前飄出一丈,迎著鮑雲威的板斧。

  群丐一聲驚叫,心想:幫主怎麼把頭往敵人的斧下送,這不是伸著脖子叫人砍嗎?

  斧頭離韓丐天還有一寸遠時,韓丐天雙掌上舉,鮑雲威只感到兩股大勁向兩邊分開,板斧不由自主向兩邊一偏,正好擋住裴曾法和胡一錘的打狗棒,而鮑雲威是凌空劈下,並且是拼命一劈,有力劈華山之勢,由於板斧向兩邊分開,前面力道一消,鮑雲威身體的慣性,頭向韓丐天的腹部撞去。

  就是常人以頭猛撞腹部也難以消受,何況這鮑雲威素有“一頭兩腳三板斧”之稱,練就了銅頭鐵腳,無堅不摧,這無疑給他的銅頭創造了一個極好的機會,可鮑雲威只感覺到撞到一堆棉花堆裡,勁力全無,人勁力一失,就傻子乎地站在韓丐天的面前。

  群丐只感到渾身激動,一驚一乍,他們中有一部分是從沒看到幫主的,好多人是帶著景仰的心情來一睹“丐聖”風範,借開丐幫大會之名叫幫主指點自己一手,將來也好行走江湖,而韓丐天只是用了內力,他們有的看不懂那氣勢洶洶的鮑雲威在幫主一招之間就被服服帖貼地站在他老人家的面前,於是,還嫌不過癮,在台下叫道:“幫主,要痛打落水狗。”“幫主,把其他的鳥堂主都給教訓教訓……”

  柳天賜和上官紅看得真切,對韓丐天的內力神功驚佩不已,能將內力運用到這股不慍不火、剛柔並濟的地步,實乃是大家手筆,兩人自忖內功並不能比韓丐天強,但年輕氣盛,閱歷尚淺,內功難免霸道,一霸道就有狂躁之像,與一般人打鬥,那是快刀斬亂麻,但與韓丐天和“玉霞真人”這樣大家相比,就如力擊枯井,石沉大海,不見波瀾。

  韓丐天仰天長笑道:“沒想到日月神教堂主,皆武功超凡,痴惡如仇的俠士,竟被敵人蒙住了眼睛,正邪不分,好!你們都退下,既然幾位堂主是沖我來的,我老叫化子就還他一個公道,但我必須知道四位堂主到底向我老叫化子討回什麼公道,我在哪方面做了對不起日月神教的事? ”——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18:34
第三卷第七章隨形劍氣
  日月神教四位堂主、向子薇和眾分舵主,都是江湖一等一的頂尖高手,怎看不出自己與韓丐天相比,武功相差甚遠,加上韓丐天義正辭嚴,不像一個耍陰謀的人畏畏縮縮,倒也震住了,打心眼裡還是欽佩。

  莫廣華清了清喉嚨說道:“韓幫主,你是裝糊塗怎地,我們向大哥與你生死之交,我們追殺幾位長老,可是奉新教主之命,你也不該暗算向大哥,對向大哥下如此毒手。”剛說完,向子薇抑制不住,剛開始抽抽噎噎,到後來於脆放聲大哭起來。

  群丐在台下只顧看著幫主的一舉一動,生怕錯過其中精彩一招而後悔,向子薇痛哭起來一下子吸引了群丐的視線,頓時群丐一靜,這少女的確長得惹眼,臉上各個部位都組合得如此完美,粉臉垂淚如梨花帶露,群丐聽莫廣華一說和向子薇一哭,才明白棺材裡放的是日月神教教主向天鵬的屍體,向天鵬被害,丐幫弟子馬上就得到消息,但沒想到幾位堂主將棺材抬到了襄樊。

  柳天賜更是稀里糊塗,他明知道這死去的向天鵬是假的,而導致幾位堂主的憤然尋仇,向於薇痛苦不已,連自己都感到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寧願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因為這騙出來的感覺讓他心裡難受極了,恨不得走上台去呈明這一切。

  上官紅還是這幾天才知道,那痛苦流淚的少女與自己有很親的血緣關係,看著她單薄的身子,雙肩顫動,不由一陣難過。

  韓丐天也覺得一陣尷尬,這向子薇如自己的親生女兒,是他看著長大的,如今趴在黑棺上傷心痛苦,這分明在訴說悲情,在他臉上打耳光,滿臉錯愕道:“莫堂主,向老弟被人暗算,我韓丐天痛心疾首,為此悲慟了好些時日,和你們心情是一樣的。近來日月神教在江湖各種怪異現象與向老弟的秉性迥異,我準備到'蝴蝶崖'當面問個究竟,誰知走到襄樊城就傳來噩耗,說向老弟在大洪山遭人毒手,當時我就感到費解,論武功修為,向老弟應該超出了我,天下誰有這通天徹地的本領,能暗算向老弟,我實在想不出這個人,你們怎麼想到我的頭上?我召集丐幫大會,就是和丐幫眾弟子解釋一件大事,因為日月神教已遭蒙狗奸人利用,我們應揭穿這一切陰謀,同仇敵愾,共同北上抗擊元軍,因為我得到消息,蒙古大軍正準備大舉南下,一舉攻取大宋,我想 何江湖思仇都可以化解,惟有亡國大仇與正義之士共存亡!”

  韓丐天這一番話說得言辭懇切,豪氣乾雲,丐幫和日月神教都為之動容,連上官紅也被韓丐天的胸襟所感染和折服,想日月神教追殺丐幫長老,韓丐天都不記前嫌,一心想到大宋,實乃真豪傑。

  全場一片肅穆!

  日月神教幾位堂主對教主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也感到撲朔迷離,頗有猜測,儘管有許多不解之處,但又找不出什麼破綻,因為向大哥還是以前的向大哥,只是性情大變,他們想也許一個人武功到達一定的地步,性情就會改變,比如猜疑心重,權欲強,向大哥肯定想當武林盟主,從而號令天下武林,這也沒什麼不對,只是方法不大對頭,日月神教這些堂主從創立日月神教之時起,就和向天鵬一起摸爬滾打,出生入死,過著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才掙來日月神教今日寵大的霸業,這一次想稱雄武林,教主下令對江湖異己手段要殘忍一些,這一切在他們看來都是可以理解的。

  莫廣華口氣一軟說道:“韓幫主,我問你,除你之外天下還有誰會'隔山裂岳掌'。”

  “隔山裂岳掌”是丐幫幫主成名掌法,也是他獨步武林的看家絕活,這“隔山裂岳掌”

  分為二九十八式,是一種至猛至剛的掌法,需要至純至厚的內力才能練成,這掌法凝集了韓丐天畢生的精力,才練到隨意揮灑的境地,除了“丐聖”韓丐天會使,天下是沒有人能使出“隔山裂岳掌”,這是武林中人都知道的常識,所以韓丐天沒有回答,其實這也不是一個需要回答的問題,這問題的本身就不存在。

  莫廣華又道:“韓幫主,我向大哥就是中了'隔山裂岳掌'而死的。”

  “啊!”台下群丐倒吸一口冷氣,向天鵬是中了“隔山裂岳掌”而死的,就等於說是韓丐天殺了向天鵬!

  韓丐天更是萬分驚訝,他只知道向天鵬在大洪山遭人暗算,但不知是死於“隔山裂岳掌”,這倒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神情激動,虎吼一聲道:“讓我看看。”說著就走到沒有棺蓋的棺材前。

  柳天賜和眾人看到棺材裡躺著向天鵬,但從韓丐天的神色中可以想到棺材裡的向天鵬確是中的“隔山裂岳掌”而死的。

  韓丐天瞪著難以置信的圓眼,額頭彷彿一下子又多凹陷幾分,那朝天的鼻孔一翕一翕,那怪異的容貌更加怪異,一臉的惘然。

  與他有過命之交的好友向天鵬,現在已是一具無頭屍體,躺在棺材裡,雖看不清他的遺容,但從屍體上韓丐天一眼就認出是向天鵬,這掌力是從他後背上發出,將他前胸給震碎,連胸前的“玄鐵蝴蝶中”都凹陷下去。

  棺材裡的向天鵬確是被“隔山裂岳掌”胸部震碎而致命,但不是韓丐天所使,韓丐天心裡清楚,他想仔細看一看,只要是假的就一定有破綻可尋,因為他畢竟是假的。

  韓丐天伸過手,想將向天鵬的屍體翻過來看他的背部,站在棺材邊一隻手長、一隻手短的“玉馬堂”堂主“觀音手”陳少雷和方頭大臉、有棱有角、虎背熊腰的“赤龍堂”堂主“霸王鞭”田仕雄兩人伸手一喝道:“你想幹什麼?”

  兩人生怕韓丐天毀屍滅跡,所以大急,伸手一擋帶有十成勁力,誰知韓丐天兀自怔怔地,眼看韓丐天就要被兩人橫摔出去,群丐不由大叫道:“幫主小心!”

  “啊呀!”陳少雷和田仕雄“蹬蹬”退了幾步方才站定,兩人一擋,實際上是用手向外揮摔,情急之下,用力迅猛,可一碰到韓丐天的手就碰到一股反彈之力,反而將兩人反彈倒退幾步。

  “韓丐天,你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我跟你拼了。”在一旁哭泣的向子薇見韓丐天執意要動她父親的屍體,一聲叱喝,長劍一揮,使的竟是武當派上乘劍法“七虹掛彩”,“刷”

  地剜出七朵劍花分刺韓丐天的胸前七處大穴,朱人貴一招“打狗挑腹”越過韓丐天,隔著棺材向向子薇胸部掃去。因為丐幫幾大長老都認得向子薇,從小就喜歡這俊麗可愛的小女孩,長大後,向天鵬把她送到“玉霞真人”門下學藝,就很少見到,故朱人貴這一掃並不含多大的勁力,只想把向子薇的劍化解掉。韓幫主只是怔怔地看著棺材,並不在意外界發生什麼,剛才將陳少雷和田仕雄反彈出去,只是他體內真力已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一遇到外力,在心無雜念的情況下,就會自然發力反彈。

  向子薇大駭,忙回劍自救,但劍已出手,硬生生的撤回來,感到有點生拗,朱人貴點到就收,一撤打狗棒不再進攻。

  向子薇哪里肯依,第二招“銀河暗渡”向韓丐天的面孔刺,劍勢帶風,一虛三實,舉劍平刺劍勢如虹,朱人貴大驚,舉起打狗棒上挑,使了一個“纏”字訣,想把向子薇的劍帶到一邊,誰知向子薇劍到中途忽改走偏鋒,劍身下斜向韓丐天的胸脯刺去,朱人貴身材短小,情急之下,一躍上了棺材,打狗棒隨著劍身一招“撥草尋蛇”向向子攘面門掃去,這是來人貴為救韓丐天不得已而為之的一招,他沒想到向子薇如此毒辣狡猾,非置幫主於死地不可,向子薇必須撤劍,向後躲去,可向子薇怎能放過這一機會,劍式不減劈了下去。

  突然從西南面一行十三人風馳電掣,越過眾丐幫弟子的頭頂,走在前面的是身穿錦袍公子哥打扮的段安柯,緊跟其後的是十二個白衣少女,十三人腳在群丐頭上點了幾點,人已躍上了點將台.段安柯未站穩就對著朱人貴凌空一指,朱人貴只感到“百合穴”一麻,打狗棒竟脫手掉在地上,向子薇“刷”的一劍,在韓丐天胸前劃了一道血口。向子薇畢竟還是有所顧忌,這一劍勁力弱了一點,要不然,韓丐天就會當場劈死,向子薇雙目一閉,只感到面上勁風一掃,然而並未感到頭被震飛,眼睛一看,朱人貴的打狗棒已掉在地上。

  台上的堂主和長老都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不覺相顧駭然,這突如其來的錦袍公子使的是大理段氏的“隨形劍氣”,裴曾法和胡一錘揉身而上,趕緊一點韓丐天胸前穴道,鮮血頓止,扶住韓丐天,韓丐天彷彿大夢初醒一般,兩手一拂,內力震盪,掙脫了裴、胡二長老,胸口的鮮血又“汩汩”流出來,韓丐天渾然不覺,牛眼一翻,喝道:“小於,段永庭是你什麼人?”

  群丐在台下見幫主站在棺材邊一動不動,甚感奇怪,向子薇突發進攻,把群丐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裡,全神貫注地盯著台上看,所以段安柯帶著“十二劍女”來到場外,竟沒人注意到。

  段安柯本來聽過父王和師父“玉霞真人”的告誡,真相未明,切不可輕舉妄動,所以也只是來探探虛實,先是看到韓丐天一臉驚訝地站在棺材前,那表情明白無誤地告訴他向子薇的父親是被“隔山裂岳掌”所傷,他以為韓丐天在鐵的事實面前被震住,故作癡呆,另想計謀。

  後見朱人貴打狗棒橫掃向子薇的腹部,心中大驚,就想挺身而出,可向子薇卻回劍回護,化險為夷,不由出了一身冷汗,誰知第二招的時候,向子薇卻不躲不閃,全不在平朱人貴的打狗棒,長劍直劈下去,段安柯大驚,不顧一切地飛身而上,凌空一指,一股劍氣點到了朱人貴的“百合穴” 。

  柳天賜甚感奇怪,那向子薇如果第一招也像第二招那樣全然不顧直刺過去,韓丐天哪還有命在,他想不通向子薇寧願救腹而不要頭,更為詫異的是,他不識得“隨形劍氣”,見段安柯凌空一指,竟能凝聚一股劍氣而出,實乃不可思議,試想自己身上的真氣那麼深厚,也只能排山倒海的推出去,怎麼也不可能聚成一股劍氣。

  上官紅見朱人貴橫掃向子薇腹部,向子薇頓時花容失色,拼命撤劍自救,她想到在樹林裡,向子薇對段安柯說什麼我有兩個月沒來……上官紅已有二十歲,該女人知道的事她都知道,原來這表妹已有兩三個月的身孕,不由臉紅起來,柳天賜朝她一望,幸好她臉上已塗抹得臟兮兮的,不容易看到臉色,但還是難為情地低下了頭。

  段安柯一落站在台邊,雙眼關切地看著向子薇,儀表堂堂,衣著華麗,所帶的十二劍女皆一襲白衣,高矮一致,俏生生的站在他四周,與台上的丐幫長老和台下的丐幫弟子,個個蓬頭垢面,衣服檻褸,形成鮮明的對比,特別搶眼。

  見韓丐天喝問自己,畢竟內疚,忙回答道:“是我父王。”

  沒想到韓丐天滿臉讚許,微笑道:“果然是一奇才,年紀輕輕,竟能練成'隨形劍氣',實乃不簡單,但還不能做到隨形,火候不到,想你父王的隨形劍氣已能出神入化了吧?那樣老叫化子就比不上他了。”

  段安柯冷冷地說道:“我父王怎比得上你的呢?韓幫主可棋高一著,該下毒手的毫不手軟,下不了毒手的就順手牽羊的拿走。”

  除了柳天賜和上官紅,其他的人聽起來無不莫名其妙,本來向子薇也知道,但她拿著滴血的長劍站在那裡,眼睛定定地,不知在想什麼,段安柯說的話她可一句也沒聽見。

  群丐先只覺得眼前一花,十三人衣著華麗登台亮相,凌空一指,用劍氣擊落朱人貴手中的打狗棒,其中有些丐幫子弟忍不住喝彩起來,但大多數對鶴立雞群的素裙錦服大感厭惡,加上又覺得段安柯裝腔作勢,說起話來酸不拉幾,甚是不順眼,台下就響起一片鼻孔冒氣的“嗤嗤”之聲,“他XX的,真是穿皇袍上茅房,哪來的野小子跑到叫化子這裡來擺闊。”

  “不知是從哪家白衣妓院跑出來的公子,還挺能撒野。”……台下又“嗡嗡”吵成一片。

  忽聽說是大理國段家小王爺,這大理段家的隨形劍氣,可是天下聞名,不知他來到這裡做什麼,聽他說話,對幫主甚為不敬,滿是睥睨和不屑。

  韓丐天一生坦蕩磊落,有誰如此說他,不覺有點慍怒地說道:“段公子是來呈口舌之利?

  我老叫化子跟誰下過毒手?又怎地順手牽羊?”

  段安柯冷冷一笑道: “向伯父不是中了你的那天下無人能會的'隔山裂岳掌'?還有我家的《隨形劍氣》難道不是韓幫主順手牽去的?”

  日月神教的眾堂主,原本都是仁義豪俠,對韓丐天一向景仰,只因教主向天鵬和各堂主出生入死,患難與共,情同手足,向天鵬遭人毒手,眾堂主怎麼也不相信是韓丐天所為,但鐵證如山也難有解釋,就帶著向子薇和教主的屍體趕到襄樊當面和韓丐天作個見證,如果韓丐天不能作出解釋,他們會要么魚死,要么網破,報此血海深仇,但由於還沒有確切的眉目,眾堂主對韓丐天還是不敢動粗,韓丐天一身正氣,大義凜然全不是小人和偽君子的作風,正在騎虎難下之時,向子薇一劍將韓丐天劃了一條血口,這可受傷極重,但韓丐天神功蓋世,居然還能撐得住,虎虎生威,不竟使人感到凜然,眾堂主不覺有一絲悔意。

  段安柯走上來不問青紅皂白,用“隨形劍氣”的指法救了向子薇,顯然是友,但眾堂主卻不怎麼感激,加上說話之乎者也,稱向大哥為向伯父,似乎和日月神教關係非同一般,看子薇時,那關切的眼神火辣辣的溢於言表。

  眾堂主對眼前這身著錦袍的段公於倒是一籌莫展,聽他說話的意思,好像韓丐天偷了他家的《隨形劍氣》,這可真是奇聞一樁。

  大理段氏的《隨形劍氣》與龍尊的《奪魂心經》、武當的《百變神功》,還有天山的《雪花掌》、天龍派的《吐功大法》可都是代表武林至高無上的武學寶典,雖然沒有《奪魂心經》那樣惹得江湖中人拼著性命設法佔為已有,但哪個嗜武的武林高手不想一覽秘笈,使自己武功天下第一,這韓丐天怎麼又跑到大理去偷得《隨形劍氣》,眾人都聚精會神地註視著段安柯和韓丐天,捕捉臉上稍縱即逝的神色,人說無風不起浪,這錦袍公子煞有介事的說出來,肯定有道理。

  韓丐天見今天事情接連而來,先是日月神教的向天鵬死於他的“隔山裂岳掌”就給他淋了一頭霧水,叫他迷惑不解,後來又冒出段安柯指名道姓的說他偷了《隨形劍氣》,自己與大理國的皇帝段永庭也是深交不淺,還被段水庭邀請到大理國的皇宮,兩人切磋武功,舉杯豪飲,好不暢快,後來發現江湖上出現了許多異常現象,就奔波在江湖中,已有三四年沒到過大理,反正已見怪不怪,心裡反倒平靜坦然說道:“段公子,你說我韓丐天偷你家的《隨形劍氣》可有什麼證據?”

  段安柯冷哼一聲道:“韓幫主,你臉皮可真厚,難道要我也把我叔父抬到襄樊來,在鐵證如山前你才承認。”

  群丐在下面用打狗棒“篤篤篤”的敲著地面,大叫道:“放你媽的屁,敢這樣說我們幫主,撕了他的鳥嘴。”“什麼鳥《隨形劍氣》,給咱幫主揩屁股還嫌紙硬。”

  眾長老 勃然大怒,這小子說話怎這般沒輕沒重,江湖上還有誰說幫主臉皮真厚,胡一錘打狗棒一晃,恨不得敲掉段安柯的門牙,韓丐天用手一隔,坦然說道: “段公子,將你叔父抬到襄樊又怎麼鐵證如山?”

  段安柯小時候見過韓丐天,時間相隔太久,印象就模糊了,在他眼裡韓丐天純粹是裝糊塗,自小生活在大理,漢話講的不大通套,段永庭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將來接帝位,得學會漢人的大量奇經韜略,所以將段安柯送到武當山,一方面是學武功,另一面是讓他歷練歷練,多學些漢文化。段安柯初到武當山,講話辭不達意,支支吾吾,吞吞吐吐,惹得師兄弟常取笑,而向子薇在向天鵬身邊,向天鵬為人嚴肅,只與兄弟在一起喝酒時,才放聲大笑,恣情放縱,雖然很疼向子薇,但很少與她開玩笑,把向子薇送到武當山學藝,向子薇真是求之不得,見段安柯經常說一些辭不達意的話,總耍笑得岔不過氣來,於是就時不時找話與段安柯搭訕,段安柯也樂意與這位面如桃花的師妹說話,天長地久,就兩心生情,向子薇一聽他說話就妙趣橫生,所以段安柯在武當山學藝三年,說起話來還是辭不達意,如果向子薇聽到她說韓丐天,一點也不覺得奇怪,而聽在其他人的耳朵,就覺得他表情與言語不符,說起話來沒大沒小,不分輕重,把事情經過陳述出來,卻招致眾人怒目而視。

  於是,段安柯笑了笑說:“韓幫主,你到我大理皇宮竊取《隨形劍氣》正準備狗急跳牆,被我叔父—把抓住,你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用'隔山裂岳掌'傷了我叔父,然後就樹倒胡猻散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li60830

LV:15 VIP榮譽國民

追蹤
  • 6772

    主題

  • 242709

    回文

  • 70

    粉絲

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