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大地產商 作者:更俗(全書完)

 
V123210 2017-11-18 15:04:3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7 211702
V123210 發表於 2018-1-31 00:06
第430章

    鄭冰洋、沈彤所乘的飛機會在香港經停,加上浦江今日大雨,機場限流,也不知道她們倆什麼時候才能下飛機,陳立就讓小姨她們留在寧城路188號等著,他與鄭文遠開車到機場給沈彤、鄭冰洋接機。

    陳立與鄭文遠趕到機場,看航班信息,鄭冰洋與沈彤所乘的那架飛機已經在浦江國際機場降落了,但之前三個小時連續暴雨,很多航班都擁堵在機場等著進出,使得航空港這時候異常的忙碌,還不知道鄭冰洋、沈彤什麼時候才能下飛機。

    陳立與鄭文遠就走回到停車場,在車裡坐了接近一個小時,才看到沈彤發短信過來說她們已經下飛機,正趕往接機大廳等著拿託運的行李出來。

    陳立與鄭文遠掐了菸頭,往接機大廳走去,驀然間看到周儷穿一件駝色的羊絨大衣,一副都市麗人的模樣,雙手插在大衣側兜裡,站在接機大廳裡。

    因為雙方家庭的關係,鄭文遠與周儷雖然分居很久,卻還沒有離婚,只是之前除了燦美案時請周儷出面幫忙外,平時就算大家都在浦江,他們夫妻倆也很少聯繫,沒想到這時候會在機場撞見。

    「我剛從北京回來,想著冰洋她們的航班也應該差不多這個時候降落,就給她打了電話,」周儷看到丈夫鄭文遠跟陳立走過來,雙手插在大手的斜兜裡說道,「冰洋說她這段時間打算住我們家……」

    鄭文遠跟周儷在浦江有住宅,只是他現在即便到浦江都不住回去;鄭冰洋的意思也是在自己租房子之前,暫時跟周儷住一起。

    鄭冰洋到浦江最初幾天要忙著到公司入職,要不想住酒店,住到周儷那裡大概是最合適的。

    雖然陳立計畫著要是沈彤也決定留在蒲江,他就將周斌從寧城路188號趕出去,給沈彤與鄭冰洋留個房間,沒想到鄭冰洋在從倫敦回來之前,就已經跟周儷商量好住處了,也不用他額外操心什麼。

    三個人在接機大廳又等了一會兒,才看到沈彤、鄭冰洋每個人都推著兩隻碩大的行李箱從裡面走出來。

    十一月下旬,浦江已經有些濕寒,鄭冰洋長發披肩,穿洋灰色的裙裝,外面加一件藏青色的大衣,露出小腿,讓高跟鞋襯托得纖直修長——鄭冰洋年後就已經在奧倫公司的倫敦分部實習,雖然從學校畢業後讓沈彤拉著在歐洲瘋玩了一個多月,但這時候已經有著些許成熟穩重的白領麗人的氣質。

    而沈彤還是紮著馬尾辮,穿著玫紅色的衛衣,袖子捋過來,露出來雪白的胳膊,穿著黑色緊身褲、橘色板鞋,青春氣息洋溢,壓根都沒有一副要工作的樣子。

    雖然陳立跟沈彤、鄭冰洋不時會通電話,郵件等網絡上聯繫也更密切,但畢竟也是相當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面了,此時見到面,猶感親切。

    「哥,你們到機場等好長時間了吧?」鄭冰洋問她哥鄭文遠時,深邃的美眸瞥了陳立一眼。

    「還好,我們躲車上抽菸,沒有感覺到時間過得有多慢。」鄭文遠走過去,幫著她妹鄭冰洋將行李拿過來,陳立也幫沈彤將行李接過來。

    她們在英國留學三年,雖然回國前將很多不必要的生活用品都已經處理掉,但回國大量的書籍、資料什麼了,加上一些衣物、生活用品,每人都還是將兩隻齊腰高的超大號行李箱塞得滿滿的。

    小姨她們都在寧城路188號等著,晚上陳立專程請了梅園的大廚過來準備晚飯,自然是將鄭冰洋、周儷一起接到寧城路188號吃晚飯。

    鄭冰洋跟陳立他家人之前見過好幾次面,再次相見也不生分,加上大家對鄭冰洋跟陳立的關係都有期待,看到陳立將鄭冰洋跟沈彤一起接回來,表現得就格外熱情。

    周儷在外人面前,也是給足鄭文遠的面子,表現得落落大方,讓外人感覺到不到他們夫妻倆有感情問題;大家相處都頗為愉快,等坐到飯桌前,自然而然就會談及鄭冰洋跟沈彤的工作問題。

    鄭冰洋都已經將工作給定了,自然沒有什麼好說話;沈彤頭大如麻,敷衍她媽沈建紅說道:「都快過年了,你急什麼急啊,我就在浦江玩兩個月,等年後再考慮這事,行嗎?」

    「你要是能在浦江找到工作養活自己,不把自己餓死了,我也不管你。」沈建紅拿沈彤也是沒轍,一臉鄙視的說道。

    「我可以去陳立的公司啊!」沈彤說道。

    「就你這副好吃懶做的樣子,去陳立那裡,還不得將陳立給吃垮了?」沈建紅不遺餘力的打擊沈彤道。

    陳立正低頭品嚐梅園大廚新做的鱈魚獅子頭,聽到話題扯到他身上,抬頭看到小姨對他使眼色,趕忙從兜裡掏出皮夾,取出一張銀行卡遞給沈彤,說道:「你想從我這裡訛多少錢,直接劃帳,不要客氣……」

    「這麼直接就想打發我,是怕我替冰洋盯死你,就沒辦法在外面拈花惹草了?」沈彤見陳立這麼急著撇清自己,不幫她說話,睜大美眸盯著他問道。

    鄭冰洋不好意思的拿胳膊肘頂了沈彤一下。

    陳立摸了摸鼻子,笑著說道:「看你穿著破破爛爛的,真要到我公司,這樣子太丟人了,我是讓你拿著銀行卡去買幾件好看的衣服。」

    「你這小子也是太滑頭,怎麼就這麼沒有原則了?」沈建紅笑罵道。

    「你們母女倆大戰,小姨夫就敢站在中間說話了?你們倆到院子裡對咬都沒有問題,不要將我扯進來。」陳立笑道。

    「你這小子膽子夠大,都敢拐著彎罵你小姨來了啊?」沈建紅拿起湯勺,作勢要朝陳立扔過來。

    吃過晚飯,大家到院子裡吃飯聊天。

    下半年青泉樓市量價齊漲,但由於今年以來青泉市的住宅、寫字樓供應大量增加,使得具體的樓盤銷售到下半年都出現不同程度的萎靡。

    目前國邦地產手裡待售及待建的項目,以總建築面積折算還有近四十萬平方米,看到青泉今年下半年的樓市趨勢以及陳立的判斷,沈建紅就決定不再擴大在青泉市的地產投資,明年也以消化當前的存量為主。

    國邦地產在商都及穎河又承接了兩個地產項目,但規模都不大,多餘的資本則開始往酒業、旅遊、影視等產業進行多元化投資,而到今年年底之前,國邦的淨資產也差不多將達到三十億。

    無論是代表國邦進入白雲山旅遊集團、中原影視,或者是直接進入國邦地產跟進項目建設,沈建紅都是希望沈彤能回去真正鍛鍊起來的。

    不過沈彤出國留學,雖然也遵從她媽沈建紅的意願,學的是管理,但她個人的興趣愛好,卻是對人文藝術方面的事物更感興趣。

    雖然國邦涉及的旅遊、影視投資,也有相關的職位能讓沈彤接受鍛鍊,但沈彤卻不願意在她媽眼鼻子底下工作,也完全沒有說要接班的意願。

    陳立這時候當然不會摻合到她們母女倆的鬥爭中去,省得裡面都不是人。

    吃晚飯的時候,周斌、錢達沒有露面,差不多到九點鐘,開車過來說是要接沈彤、鄭冰洋到浦江的夜場,給她們倆接風洗塵,感受感受浦江的夜生活。

    沈建紅她們這一輩人嫌鬧騰,老爺子到九點鐘都差不多準點要上床睡覺,也就讓沈瑩、趙靈珊跟著陳立他們一起去酒吧湊熱鬧;周儷也是剛從北京飛回來,行李都還在車上,但也扛不住沈彤的熱情相邀,給一起拉了出去。

    沈彤嚷嚷著要去周斌他們平時去那種美女如雲的夜場,但是陳立他們怎麼可能會理會她的無理要求,直接到黃陂南路的新天地找一家酒吧。

    說來也是巧,陳立他們剛在一家酒吧的戶外坐下來,正看著迷離夜色下的遊人、喝酒聊天,就看到黃朝成陪著朋友從外面經過。

    「陳總、周總、鄭總,你們也陪朋友在這裡喝酒?」

    還是朋友引薦張小天時,黃朝成意外遇到陳立、周斌,之後他雖然不時有關係新潮銳及大商資本的消息,但他折戟鼎新化工,就再也沒有機會踏入陳立、鄭文遠所在那個的圈子,今天在酒吧外撞到,黃朝成也是相當意外。

    雖然彼此談不上什麼交情,鄭文遠最早也是經徐元洲跟黃朝成見過幾面,吃過兩次,但看到黃朝成陪著朋友也是過來找酒吧喝酒聊天,便邀請他們一起坐下來。

    得知黃朝成及他兩個朋友都是作證券投資的,大家的話題免不了又扯到當前正火熱的股市上。

    大盤經過長達四個月的橫盤之後,非但沒有出現徐元洲他們意料中的調整,進入十月下旬,大盤指數竟然一騎絕塵的迅速拔高起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毫無阻礙的連續突破關鍵節點,站到兩千一百點以上。

    如此火熱的市場,使得個股的漲幅都極為可觀,新銳城雖然是盤子很大,但截止到這周,股價也開始往每股十六元進行衝擊。

    陳立現在壓根就不在意三五千萬的投資收入,然而在證券市場投資數額過大,就會涉及到一系列的複雜法律問題,所以他除了隨時關注上市公司新銳城的股價波動外,並無意進入股市。

    陳立他是家大業大,即便眼前是十年難遇的大牛市,最終帶給他的收益都未必能有多可觀,但周斌、錢達以及鄭文遠他們也都有開設了證券投資帳戶,讓徐元洲手下的操盤手幫著打理,這段時間的收成倒也不錯,看到黃朝成也是很高興的坐到一起,聊些當前證券市場的內幕消息。

    陳立就坐在一旁陪鄭冰洋、沈彤聊天,聽他們聊天,才知道大舅沈興邦以及他哥陳兵,在股市裡都有不小的投資,現在主要也各自是沈瑩跟他嫂子趙靈珊幫著在打理,她們坐在一旁都聽得津津有味,眼下就彷彿是一個全民炒股的社會。

    股市風險大、機會也多,陳立也不會多說什麼。

    再說他哥名下的主要資產就是在國邦的股份,手裡有一兩千萬以及他大舅手裡有四五千萬投入股市,賺了圖個高興,虧了也不會傷筋動骨,他多說什麼幹嘛?

    另一方面,新銳城的股價持續上漲,四期地產基金的投資人,這時候也有很多人有心想著減持股票、兌現利潤。

    不過這時候遇到黃朝成了,陳立倒是更關心他跟趙蓉蓉那邊勾結上了沒有……
V123210 發表於 2018-2-6 08:04
第431章

    新天地是浦江最為典型的石庫門建築上改造出來的都市旅遊景區,餐飲、酒吧密集,雖然都快夜裡十點鐘了,街上也是遊人如織,在霓虹燈映照的迷離夜色下,折射出酒綠燈紅的繁華都市氣息。

    鄭冰洋、沈彤還沒有將時差倒過來,在飛機上昏沉沉睡了一天,這時候是她們最清醒的時候,又難得跟這麼多朋友聚在一起喝酒聊天,興致就特別的高,拉著陳立他們喝酒,喝得小臉緋紅才放慢節奏。

    「我這次去北京,我姑專程提及出四期地產基金減持的事情,那邊的投資人兌現利潤的意願,還是比較強烈。」談起股票,鄭文遠拿了一瓶嘉士伯,拉了一張椅子坐到陳立的身邊,小聲跟他聊起北京那邊的一些狀況。

    大商資本四期地產基金,最初的募資額是二十億,其中鄭文遠及二姑鄭素欣在北京驀集十二億的資金收購新潮銳城市廣場大商店所在的大商國際大廈置入新銳城,從青泉煤炭圈募集五億資金,以及新潮銳置業投入三億資金共同組成。

    目前大商資本四期地產基金,對新銳城的股權投資,在新銳城借殼上市後,已經轉換為上市公司四億股股票,目前市值正往六十四億的高點進行衝擊。

    四期地產基金對新銳城的股權投資時間要晚於三期基金,總的投資回報率沒有那麼高,但假設年底前以十六元每股的價格減持套現,在扣除大商資本的分紅後,年均回報率也在50%以上。

    對這麼大宗的投資來說,如此高而穩健的投資回報,也絕對能夠讓人滿意。

    「新潮銳置業在四期地產基金所對應的六千萬股不減持,到時候直接劃並到新潮銳置業名下,其他的股份,你們近期召集投資人,讓大家投票決定唄。」陳立低聲跟鄭文遠說道。

    陳立對新銳城的未來很有信心,並不覺得當前每股十六元的股價就已經到高點了,再者說新潮銳置業作為新銳城的控股股東,這時候在這個價位減持新銳城的股票,會誤導市場以為他們自身並不看好金臣悅園以及龍川河北岸區域的發展。

    金臣悅園開出三萬每平方米的天價,要是對這個價格有信心,單這個項目就為上市公司鎖住二百五十億左右的超額利潤,即便明後年高達百億規模的年利潤規模釋放,對應每股二十五元甚至三十元的超高股價。

    控股股東新潮銳置業現在就減持新銳城的股票,只能向業內傳遞金臣悅園天價開盤純粹是炒作噱頭的信號,將令那些此時已經有意進軍北川河北岸區域開發的開發商再度猶豫、遲疑起來。

    新潮銳置業不僅不會直接減持上市公司的股票,甚至新潮銳的高層想在這時候減持股票套現改善當前的生活,陳立也決定由新潮銳置業直接接手這部分股票。

    目前除了新潮銳置業、新潮銳商業、大商資本四期地產基金外,在借鼎新化工的殼重組上市時,陳立個人還額外承接了上市公司兩億四千萬股,鄭文遠、周斌、錢萬里、何婉、胡國銘以及其他新潮銳的高層,加上徐元洲、丁洋共承接了一億六千萬股。

    徐元洲、丁洋不是新潮銳的管理層,他們直接所持的股票比例又較低,減持不需要通知任何人,但其他人就不行了,公開減持就會對市場釋放不利的信息,但是很多人又確實有減持股票、換取現金的需求。

    比如說高豐銘,他跟王曉靜在新潮銳最大的收入就是股權激勵,之前的年薪也主要用來購買公司給他們夫妻倆的期權,這時候不減持股票換取一部分現金,想在商都買一棟豪宅也需要貸款,更不要說在浦江買大房子了。

    而不計算他們在新潮銳房產、新潮銳商業持股的管理層股,他們所持上市公司新銳城的股票,此時市值也有三四千萬,減持一部分股票改善生活,是再合理不過的要求。

    新潮銳置業手裡有十多億的資金,除了借給上市公司外,暫時也沒有其他用場,陳立在公司內部就明確說了,管理層有誰想減持股票,由母公司新潮銳置業接手。

    至於四期地產基金的投資人這時候想著兌現利潤,也能夠理解。

    即便鄭文遠、二姑鄭素欣對新銳城未來的發展持續看好,但並不能左右所有投資人的想法,陳立想著讓鄭文遠召集投資人會議,要是投資人多數決定減持,那也就沒有廢話好說,照章程減持就是。

    周儷今天從北京飛回浦江,人也比較疲乏,是給鄭文遠的面子,到寧城路188號吃飯,又一起跑到新天地過來喝酒,過了十點鐘就起身告辭離開。

    鄭冰洋倒是神采熠熠,但她決定暫時先跟周儷住一起,等工作穩定下來再找房子,這時候自然也是拿上行李,跟周儷先回去。

    鄭文遠要送,周儷讓他陪大家喊酒,讓司機開車送她跟鄭冰洋直接離開了。

    鄭文遠又打電話將在浦江的徐元洲喊過來喝酒。

    也不知道徐元洲這時候在哪裡鬼混,讓司機開車送過來,已經喝得有些醉醺醺了,身邊還跟著一個身材性感到極致、大冷天穿著緊身皮短裙,將翹臀裹得豐滿迷人、露出一雙大腿長得過份的金發女郎。

    看到黃朝成,徐元洲也是客氣的握手寒暄。

    黃朝成則是難掩眼睛裡的心酸跟落寞。

    至少在三年前,黃朝成雖然身世不如徐元洲,但在圈子內的地位甚至比徐元洲還要略高一些。才短短兩三年時間,徐元洲、丁洋的身家都已經小十億了,控制著三四十億的資本,在圈子裡已經可以說是大佬,而他現在成什麼樣子了?

    當然,徐元洲這段時間也談不上如意。

    徐元洲一直預期大盤會有一波回落,所以在九月之前,除了參與定增的新銳城一億新股有一年的鎖定期外,將手裡所有的新銳城股票都減持套現了,同時也沒有在其他股票上建倉。

    然而進入十一月,他空倉看著大盤指數從一千八百點火箭式的上往竄,短短不到二十個工作日,就竄了三百點,已經站穩到二千一百點。

    踏空的滋味,跟虧損同樣不好受。

    又由於徐元洲他們掌握的資金體量太大,這時候追加建倉也極難受,買任何一支股票,稍稍買進一些,股價就狂飈,再買成本又高得令他們難受。

    這兩三個月來,徐元洲他們公司帳戶上,僅有四五億的股票,雖說兩個月累積浮盈也有一個多億了,但對於他們手裡這麼大的資金盤子,在這麼好的市場環境下,等於沒有賺到錢。

    聽到大商資本四期地產基金有意減持,徐元洲就感興趣了,說道:「十五元都讓給我們唄,要你們自己費那個勁幹嘛?」

    「你們要接手,就以現價接,」鄭文遠說道,「新銳城前段時間被你們拋貨拋狠了,股價上漲幅度並不大,現在市面上很多大盤股股價都翻倍了,我們新銳城才漲幾個點?」

    「這麼大的盤子,我們一家都吃不下,壓力有些大啊?」徐元洲叫苦道。

    扣除了新潮銳置業名下的六千萬股,四期地產基金要是決定減持,就將拋出三億四千萬的籌碼,對應此時的股價,就是五十五億的市值,徐元洲一家吃下去,是有些困難。

    「你們也別坐在這裡幾分鐘爭來爭去了,爭到最後誰都會覺得自己吃虧,」陳立說道,「要是決定減持,我們就直接通過公開市場減持,老徐你覺得新銳城股價有上漲的潛力,那就通過公開市場接貨,我們也不搞什麼幕後交易……」

    「這樣也行,但是你們動作最好快一些,要是錯過這波行情,你們這麼大規模的減持怕是不好辦……」徐元洲說道。

    陳立這麼說,徐元洲是最希望見到的方案,畢竟這麼大的拋壓,很可能將新銳城的股價壓到十五以下,而到時候他要不要在新銳城上的接貨,接多少貨,都有相當大的自由度;同時這也構不成什麼內幕交易。

    徐元洲後台是很硬,但現在身家不同以往,到時候真要搞出爛攤子來,讓家裡幫著收拾,在其他方面付出的代價也必然是相當驚人的。

    當然,徐元洲也是怕動作緩慢了,有可能錯過這波行情,到時候他接手大量的籌碼,反而會砸在自己的手裡,所以希望陳立、鄭文遠這邊的速度能更快些。

    黃朝成聽著陳立他們聊這些事,除了羨慕,也沒有辦法做什麼。

    他今天即便聽到些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不會發生變化,而且他手裡就籌集到那麼點資金,還主要代人打理帳戶,也參與不上徐元洲這種級別的遊戲。

    當初誤導了黃朝成一把,徐元洲心裡是沒有什麼歉意的,但黃朝成以前在圈內也是一號人物,要是不費自己什麼勁,徐元洲也不介意跟黃朝成多接觸,有機會透漏點消息,拉他一把。

    畢竟他們這個圈子,見到利益時下手要夠狠,但平時能夠還是要結些善緣。

    陳立也瞭解到,張小天后續並沒有跟黃朝成主動聯繫,倒是趙蓉蓉過去兩個月,跟黃朝成有過三次長談,對證券投資也確實很有些動心。

    趙蓉蓉獲得從浦信銀行獲得二十億的授信,即便將二十億的資金都貸出來,她不要捲款而逃,二十億最終還是要歸還浦信銀行了,二十億巨資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滋生出利潤,才是她跟盧文仲能抓在自己手裡的利益。

    就算他們的主要計畫是在韓怡宏昌大廈上套利,但韓怡宏昌大廈的建設週期至少在兩年以上,商場的運營以及寫字樓的銷售,最終的回款週期可能長達四到六年甚至更久,當前火熱的證券市場,對趙蓉蓉、盧文仲投機心思迫切的人,怎麼可能沒有吸引力。

    趙蓉蓉即便跟黃朝成合作,也絕不可能將資金交給黃朝成掌控,最終只能是怡華設立專用賬戶,委託黃朝成的團隊打量,但就算這樣,趙蓉蓉也不會完全放心。

    要是黃朝成拿怡華賬戶裡的資金,去拉黃朝成私下建倉的股票價格獲利,怡華依舊有可能損失慘重。

    趙蓉蓉提出的條件,就是黃朝成要拿至少10%的劣後墊底資金,注入怡華的專用賬戶。

    這差不多是相對標準的證券信託投資合作了,趙蓉蓉的條件也不過分,但怡華有期有望投入五億的資金,黃朝成卻拿不出五千萬的劣後墊底資金出來。

    「你現在手裡有資金?」陳立問道。

    「將手裡託管的幾個帳戶都結掉,將分紅都套出來,大概能湊五六百萬的資金出來。」黃朝成說道,他自己將這話說出來,都覺得心酸。

    「你們幾個不是整天嚷嚷著要炒股嗎,你們半吊子水平就不要自己搞了,湊四千多萬注資黃朝成的公司唄。」陳立跟周斌、錢達他們說道。

    「你參不參加?」錢達問道。

    「這麼點投資,我要參加了,還有你們的份?」陳立笑道。

    「你要參加,我們就參加,你不參加,我們就算了。」錢達說道。

    「為何一定要拉上我?」陳立奇怪的問道。

    「拉上你多好啊,真要虧了,你這麼大身家,肯定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們那幾個血汗錢虧得血本無歸吧?」錢達腆著臉說道。

    陳立哭笑不得,真是拿錢達他們沒轍,跟黃朝成說道:「趙蓉蓉要是知道你跟我們合作,估計你們談的項目就黃了,這樣吧,我這邊會以一家新公司的名義,將五千萬注資到你的公司,直接折算是70%的股份,你要覺得這樣的條件合適,過兩天我讓周斌跟你直接交接……」

    陳立拿出五千萬資金,是允許他作為劣後墊底資金去撬動十倍的槓桿,要是賭敗,黃朝成也只會再度變得一無所有;要是賭贏了,他就能再次翻身,怎麼可能不願意接手?

    何況陳立這麼大的身家,現在是只鼓動大家湊五千萬出來,但真要最終只是五千萬的投資,陳立有必要費這個勁提這事?

    「這五千萬,我出一千萬,剩下你們認吧?」陳立跟周斌、錢達他們說道。

    拿五千萬去放十倍的槓桿去玩,稍有不慎,就會血本無歸,可以說是風險極大的投資,錢達這時候又一個勁的鼓動趙靈珊參與進來:「嫂子,你也認個一千萬唄,真要虧光了,陳立敢回家吃飯,你就給他臉色看……」

    陳立拿起酒杯作勢要錢達砸過去,又笑著跟他嫂子趙靈珊說道:「你給我哥打個電話說一下,你們也不要出太多,五百萬就夠了。」

    陳立這麼說,趙靈珊自然就沒有什麼擔心了,這筆投資看上去風險很大,但就像錢達所說的,這麼小的投資,真要出現虧損,陳立怎麼也會替他們都兜下來的。

    雖然她不知道陳立為什麼要以黃朝成身上投資,但這麼一點投資,在陳立身上也只是玩票而已。

    「我也出一千萬。」徐元洲也不知道陳立為什麼要在黃朝成身上下注,但他拿一千萬出來跟著玩,準沒有錯。

    萬一以後新銳城有大量的資金拿出來作財務投資,放到黃朝成這邊,而不是放到他那裡,他今天沒有跟一筆,那以後得多糟心啊?

    而且大商資本這次減持,即便獲得五十億級數的龐大資金,有一部分資金會讓投資人套現後撤出,有一部分資金會流入房托信託、股權產業以及新興產業的創業投資,但必然也有相當一部分資金有進入證券市場的衝動。

    徐元洲也看到大商資本及新潮銳無意成立專門的證券投資部門,所以一直想跟陳立、鄭文遠爭取,想將這部分資金接過去,但陳立一直都沒有同意。

    陳立此時支持黃朝成,除了鉤住趙蓉蓉這條線之外,後續也確實有為新銳城在證券市場的財務投資作考慮。

    徐元洲那邊是野路子,而徐元洲與丁洋本身運作的資金規模已經相當龐大了,陳立即便將資金給交徐元洲運作,也難以叫徐元洲遵照他的意願行事、控制風險。

    相比較而言,黃朝成是更合適的投資對象。

    陳立、徐元洲、趙靈珊湊了兩千五百萬的出資額度,鄭文遠、周斌、錢達以及沈瑩,則湊足另外兩千五百萬來。

    在酒吧喝酒到凌晨兩點鐘,陳立就陪趙靈珊、沈瑩、沈彤先回去坐車休息了,留鄭文遠、徐元洲、周斌、錢達陪著黃朝成換其他的場子喝酒。

    說實話鄭文遠、周斌他們早就想進入證券市場玩一把,只是陳立之前不要說參與徐元洲那邊的野路子了,也一直不同意大商資本成立專門的證券投資部門,主要就是擔心不利於將他們所控制的資本往實業領域以及能促成新銳城業務增漲的方面引導。

    現在陳立好不容易同意在黃朝成這邊開一道口子,只是要求黃朝成這邊迴避操作新銳城的股票,他們恨不得多設立幾個託管賬戶,哪能只是單純為了將趙蓉蓉那邊鉤住?
V123210 發表於 2018-2-6 08:04
第432章

    沈彤跟她媽約好,春節前在浦江找不到符合她興趣的工作,春節後就老老實實回商都聽她媽的安排。

    就這樣,小姨沈建紅、陳立他爸媽以及老爺子他們在浦江逛了兩天,就回商都、青泉了,沈彤在寧城路188號住了下來,尋思她在浦江能做的事情或者說是工作。

    黃朝成除了接受他人的委託代管證券投資帳戶之外,他本人也有意往更專業的私募基金方向發展,他的投資管理公司早就開設了信託賬戶,只是一直都沒有募集到什麼資金而已。

    有陳立、周斌這邊注入五千萬,加上證券市場持續火熱,黃朝成跟怡華集團的合作談判很快就有了成效。

    趙蓉蓉那裡還是有所顧忌,最終只同意拿出兩億五千萬資金注入信託賬戶,最後還是周斌、鄭文遠、錢達拉著陳立他們一起,將朝成投資管理公司所成立的第一隻私募基金產品的額度買足——也就是說,他們既是朝成投資管理公司的普通合夥人,也是有限合夥人。

    不過這些事都是由周斌牽頭去做,陳立沒有怎麼關心。

    十二月上旬,大商資本在浦江召開投資人會議。

    說起來也是諷刺,鄭文裕與韓子薇夫婦也是大商資本四期地產基金的投資人。

    萬邦地產成立逾二十年,集團公司不斷發展規模,但同時每年也拿出大量的紅利回報股東,鄭家、韓家以及其他相關的大小股東,除了持有萬邦地產的股份之外,這些年所分得的紅利也是驚人的數字。

    有人拿到紅利,添置宅院、奢侈品及藝品術,或投資到其他領域,但也有相當一部分資金集中到鄭素欣掌管的投資公司名下。

    鄭文遠離開萬邦時,從二姑鄭素欣手裡拿到收購大商國際廣場、之後又併入四期地產基金的資金,主要就來源自這裡。

    鄭文裕、韓子薇對鄭文遠及新潮銳滿腹意見,卻也不想拂二姑鄭素欣的面子,也就稀里糊塗間接成了大商資本的投資人。

    不僅僅如此,鄭素欣近年也想抽出更多的時間陪伴丈夫魯傳學休養,投資管理公司那邊的事務,更多則是韓子薇在接手打理,也是韓子薇減持撤出新銳城的意願最為激烈、堅決。

    青泉方面的投資人也有意見好就收,因此這次的投資人會議也是毫無意外的做出減持兌現利潤的決定。

    四期地產基金,共持有新銳城四億股股票,而新潮銳置業又持有四期地產基金15%的份額,這次除了將對應這部分份額的六千萬股股票直接劃轉到新潮銳置業公司帳戶外,新潮銳置業還要向大商資本支持一億三千萬的投資利潤分成及管理費用。

    其他三億六千股,則全部通過公開市場進行減持。

    投資人會議召開過後,上市公司新銳城第二天就對外發佈股東減持公告。

    這段時間股市依舊是一騎絕塵的上升,新銳城隨之站到十七元以上,總市值也突破五百三十億。

    當然了,萬邦、南華等上市地產集團的股價也是狂飈猛進,相繼突破一千億市值。只不過萬邦、南華上市較早,大股東所持股份通過多次減持,也是下降到相當低的水準,要是繼續減持就會失去控股股東的地位,因此再次減持套現的空間,遠沒有新銳城的股東這麼大。

    突然間有總市值高達六十億的股票要在短時間內減持掉,市況再好,對新銳城股價的打擊還是極大,公告出來,鄭文遠那邊剛有減持動作,新銳城的股價很快就被打到十六元附近。

    不過,股價也沒有繼續下跌,就開始有很強的買單湧進來,一直到當天收盤,鄭文遠那邊賣出四千萬股,股價到尾盤時竟然還有些小翹頭。

    鄭文遠起初是以為徐元洲那邊在接貨,但到最後也感覺有些不對勁。

    徐元洲知道他們這次的減持動作會比較堅決,要接貨完全可以等到股價再往下壓一壓,以他們的「交情」還沒有好到第一天就出手幫他們將股價托住。

    後來還是徐元洲忍不住打電話過來:「哥,你們到底是在減持還是倒倉啊,怎麼拋出的籌碼,都讓你們自己給吃回去了?」

    鄭文遠、陳立這時候才知道今天一整天的買單,都是有其他資金介入進來,跟徐元洲、丁洋那裡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就算四期地產基金全部清倉,陳立個人名下,加上新潮銳置業、新潮銳商業以及分散到錢萬里、胡國銘、何婉、鄭文遠、周斌他們個人名下的股票,佔上市公司總股本的比例,依舊在55%以上,根本不用擔心上市公司的控制權會發生變化,所以有其他資金介入,陳立、鄭文遠只會覺得高興,不會有絲毫的擔憂。

    徐元洲那邊就有些坐不住了,為了接手新銳城的股票,他與丁洋這段時間籌集了逾四十億的資金準備大干一場,也擬定好詳細的方案,要是這時候被人截胡了,他們相當於又在當前的大牛市下浪費了半個月的寶貴時間。

    下午,徐元洲拉著丁洋,直接追到浦峰大廈來,要求陳立開後門,讓他們查看從交易所反饋過來的股東數據,看到今天在浙江寧波以及東江江寧兩地的證券公司營業廳都有大筆的買入。

    啟動股權分置改革以來,股市這波牛市已經持續了有半年時間,而且九月份往後,還是中大盤股領漲,像萬邦地產、中石化、浦江能源、浦汽股份等市值四五百億甚至上千億的股票,股價都翻倍了。

    相對而言,新銳城此時的股價,相對於借殼上市的第一波上漲高點,才上漲了30%,相對三四月份的低點,也才上漲了60%。

    而新銳城借助青泉新銳城、秀山新銳城兩個超高利潤項目,今年的淨利潤有望突破三十五億,所對應的市盈率等指標數相比南華集團、萬邦地產都要好出一截。

    市場有大量資金湧入,在其他股票都快速上漲過一波了,新銳城反倒成了價值窪地了。

    「哥,你們明天減持,能不能再堅決一些?」徐元洲沒想到最終還是他們面對洶湧而來的牛市行情太猶豫、太不夠堅決,不想他們籌備一段時間的計畫泡湯,只能求鄭文遠這邊出貨再堅決些,將股價壓住,方便他們能吃到足夠的籌碼。

    「這種直接損害投資人的事情,我們怎麼可能會幹?」鄭文遠抽著煙,悠哉的說道。

    「拉倒吧,十六元減持,三年三倍的回報率,放哪裡都對得住投資人了。」徐元洲說道。

    「之前讓你們十六元接手,你死活不同意,嫌棄來嫌棄去,你看看,現在求我們十六元清倉減持,你何苦啊?」鄭文遠嘲笑道。

    「哥,你也不是啥有節操的人啊,你們有什麼條件,直說吧?」徐元洲賴在這裡不走。

    「除了新潮銳置業、商業對上市公司的持股外,我們個人不是還有一部分股票嘛,我們的條件很簡單啊,就是在我們這些股票減持之前,你們不能拋貨。」鄭文遠說道。

    「哥哥,你饒過我吧,陳立個人名下有兩億四千萬股,拋出來就是五六十億的貨,誰能扛住得啊?」徐元洲叫苦道。

    「我名下的股份不減持,」陳立站在一旁抽菸,說道,「你們談你們的,我不參與。」

    新銳城未來的發展前途是有,但要是股市真瘋起來,新銳城股價短期內衝擊到二十甚至更高,陳立他是不打算減持,但鄭文遠他們手裡所持的股票也沒有必要繼續死拿在手裡,可以先拋出去,等過了六個月的鎖定期後,擇機再補倉回來。

    聽陳立這麼說,徐元洲倒還好受一些,扣除陳立個人名下的兩億四千萬股,鄭文遠、周斌、錢萬里、胡國銘、何婉他們在新潮銳置業之外,個人所持的股票加起來也就一億兩三千萬股,應該能為當前狂熱的市場所消化。

    「你不會害我們吧?」徐元洲不確定的盯著陳立問道,他現在就怕陳立一旦出爾反爾,五六十億的籌碼一下子砸出來,他們根本不可能有那麼巨量的資金將股價撐住。

    「就看你信不信我的人品了。」陳立笑道。

    「行!」徐元洲點點頭,答應等這波過後,先讓鄭文遠他們個人的股票擇高減持,他們才進行後續的操作。

    談妥這些之後,鄭文遠接下來只用了十天時間,就將四期地產基金所持的股票清倉減持掉,由於有徐元洲在十六元左右大規模接貨,四期地產基金清倉之後,收攏五十九億的巨額資金。

    扣除稅金、付本嘗息,投資人這三年來投資新銳城收穫巨大,而大商資本作為基金的管理方,也收購逾八億的超額收益,再加上三期基金所收穫的巨額收益,大商資本目前的淨資產也正式邁過二十億的門檻。

    當然四期地產基金在扣除稅金、大商資本的分成,還有四十多億的天量資金,陳立、鄭文遠也不希望拆散了,讓投資人都拿回到自己的口袋裡去,當下也是醞釀新潮銳房產、新潮銳商業的新一輪融資,而中大觀瀾創業基金、產業及股權投資基金以及房產信託投資基金都能承接二三十億的資金。

    總之不能大商資本的淨資產增漲了,而管理的資本規模反倒縮減了。

    鄭文裕、韓子薇雖然牴觸這邊,鄭素欣則還是幫著大商資本做投資人的工作,加上大商資本這邊的管理以及投資回報也很難叫人有什麼意見,在相關工作啟動之前,大多數投資人的意願還是傾向留在大商資本。

    而在這一輪的減持完成之後,上市公司新銳城的交易量就銳減下來,自然湧進來的買盤,加上徐元洲那邊的倒倉操作,以及這段時間大盤就沒有停止過上漲,甚至有望在元旦後衝擊三千點,多層因素推動著新銳城的股價繼續上漲,眼前的元旦前夕,股價就往二十元的關口直衝。

    這時候證券市場,大量的上市公司都選擇減持,新銳城管理層的減持,也被視為理所當然的行為。

    周斌、錢達、鄭文遠、胡國銘、錢萬里,都在元旦後新銳城股價衝擊到二十二甚至更高的價位選擇減持,但在他們減持完之後,新銳城的股價在春節前就沖高到二十五元。

    整個證券市場都處在一種買了就賺、賣完就後悔的狂熱狀態之中……

    而隨著股市的狂熱、上市公司新銳城股價的狂飈猛進,陳立個人名下所持的上市公司股份市值,也激增到二百三十億。

    只是這一波證券市場的狂熱是全民性的,陳立身家上漲,在國內富豪榜的排名跟以往還是不相上下……
V123210 發表於 2018-2-6 08:04
第433章

    沈彤最終還是沒有回商都,而是在浦江找了一份藝術品拍賣公司經紀師助理的工作。

    沈彤跟鄭冰洋都是進新的公司才一兩個月,而且作為留學海歸人員,進公司的職務起點都比較高,她們不能露了怯,有太多的地方需要學習、消化,春節期間就沒有打算離開浦江。

    陳立也是年前回了一趟商都,住了一週時間,將積累的一堆事情處理完,給羅榮民、林翰修、孟學德、張浩然他們提前拜過年,又在除夕夜乘飛機趕回浦江,陪著沈彤、鄭冰洋她們過春節。

    鄭文遠、周斌、錢達、高豐銘、嚴奇偉、肖華他們年前忙完手裡頭的事情,都差不多趕春年前的最後一班飛機離開浦江;而趙晨、葉南嘉趕上學校放寒假,就直接奔穎河影視基地去了。

    新銳陽光演藝經紀公司最終選擇在商都註冊,目的也是依託中原影視發展演藝經紀業務,而趙晨、葉南嘉有時候還要在中原衛視實習。

    她們既然對這個行業感興趣,也不想僅僅停留在興趣之上,那她們要學習的東西就太多了——雖然新銳陽光有葉南嘉20%的股份,但陳立不僅沒有讓葉南嘉直接插手經紀公司的管理,也沒有在董事會給她留席位,而給她三年的時間去學習、準備。

    陳立與沈彤、鄭冰洋留在浦江,寧城路186號、188號別墅,就住著他們三個人,陳立還特意讓司機回家跟家人團圓,沒有往日的熱鬧,都覺得有些冷清下來。

    雖然陳立特地留在浦江,陪沈彤、鄭冰洋過春節,也雖然沈彤、鄭冰洋各自的公司春節期間都不需要加班,但有空閒時間她們都是爭分奪秒的看資料學習,以便能更快的適應當前的工作。

    而陳立伺候兩個姑奶奶吃喝,將洗衣服、打掃衛生什麼事的都包了,還顯得特別的清閒,無聊之餘,年初二陳立他自己和麵搟餃子皮、將菜肉剁成餡,包了一頓菜肉餃子,中午看到沈彤又拿玉石資料的碟片準備窩到影像室去學習,陳立才憋不住的說道:「看圖片跟影像資料能學到什麼,我們找家玉器行看實樣不就得了……」

    沈彤到嘉世藝術品拍賣公司應聘經紀師助理,分類就是玉石玉器這一塊的委託拍賣業務,雖然沈建紅很早就喜歡收藏一些珠寶玉石,沈彤打小就有見識,但也只是很普通的興趣愛好,見識過一些珍品而已,距離真正的地質或玉石鑑證別類的專業人士,差距還是很大。

    雖說浦江不是全國最大規模的玉石集散地,但作為國內經濟體量最大、經濟最大的金融中心,從來是不缺高端玉石珠寶銷售場所的。

    陳立也不想整個春節假期都憋在家裡,就找了個藉口,拉著沈彤、鄭冰洋出門去逛商場,又跟鄭冰洋說道:「我們就是做市場出身的,另外新潮銳去年投入的市場營銷費用,差不多有兩個億,奧倫發給新員工的資料,能比我這個活生生的教材更好?」

    「要是耽擱你去泡女明星的寶貴時間,多不合適啊?」沈彤坐在沙發上懶洋洋的伸著懶腰,還不忘揶揄陳立一句,看到陳立抓起抱枕砸過來,「咯咯」笑著跳下沙發躲開來,白生生的腳丫子在雪白的羊絨地毯上亂跳。

    中午陳立拉著沈彤、鄭冰洋將兩瓶紅酒都幹了下去,不能開車,陳立又給司機放了假,三個人穿好大衣頂著凜冽的寒風,沿著寧城路往淮海中路方向走。

    大年初二,淮海中路異常的熱鬧,人頭攢動,陳立帶著兩個女孩子,專挑了一家專業銷售珠寶玉石、檔次看上去比較正規的玉器行進去閒逛。

    沈彤是真心過來對比實樣學習的,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櫃檯前,讓營業員將櫃檯裡的玉鐲、玉墜、掛件、擺件等玉器挨樣拿出來比對成色。這家玉器行在浦江來說規模還算比較大,鑽石、紅藍寶石不多,但翡翠、羊脂白玉、南紅、綠松石、黃龍玉等品種比較多,精品也是有不少。

    沈彤是抱著學習的態度過來的,而但凡有好的東西,陳立、鄭冰洋跟在一旁陪著欣賞,也相當的津津有味,一點都不覺得膩煩——陳立也想著挑兩枚品相上佳的掛件,送給沈彤跟鄭冰洋當新年禮物。

    起初看到陳立、沈彤、鄭冰洋三人走進來,相貌、衣品打扮都相當不凡,好幾個營業員都熱情的湊過來推薦櫃檯裡的展品,以為能在陳立他們身上開張,但陳立、沈彤、鄭冰洋將展品拿出來對比了半天,都完全沒有購買意圖,慢慢的就讓幾名營業員臉垮了下來,將陳立他們撇下來,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最後就剩一個女孩子,雖然也有些不耐煩,即便她的同事也頻頻遞暗示的眼色過來,但還是耐著性子陪著陳立、沈彤他們挑撿、介紹展品,只是多少也有些敷衍了。

    「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聽到身後有人招呼,陳立回頭看到怡華的副總錢麗,一張尖酸刻薄的樣子,手挽著一個身穿西服、面相老成的中年男人,從外面走進來;看錢麗跟中年男人的樣子,兩人應該是夫妻。

    陳立跟錢麗又不熟,彼此還沒有什麼好感,猝然間在商場遇到了,他也只是尷尬的笑了笑,並沒有要跟這個女人套熱乎的意思。

    陳立不搭理,臉上的笑容還很勉強,然而錢麗走進來,眼睛卻滿心疑惑的在沈彤、鄭冰洋兩人的臉上打量著。

    也許是確認沈彤、鄭冰洋不認得她,錢麗才斂住眼睛裡的驚訝,走過來看到櫃檯上擺著幾件南紅精雕展品,聲音尖銳的說道:「呦,你現在也知道挑些好東西討女孩子喜歡了——這大過年的,向總知道你出來陪小女孩子逛街,出手這麼大方的討別的女孩子喜歡嗎?」

    錢麗還誤以為陳立是向秋凝養的情人,認定陳立這時候是拿向秋凝的錢去討好別的女孩子,還記得當初在黃樓被陳立嘲笑反擊的仇,忍不住出言諷刺。

    鄭冰洋、沈彤聽了卻是莫名其妙,打量了錢麗兩眼,都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小聲問陳立:「你認識這女人?」

    陳立聳聳肩,不願意搭理錢麗這種人,但錢麗硬湊過來,他也不能一腳將人給踹到一邊去。

    錢麗從擺到櫃檯上的南紅展品裡,挑了一件滿肉柿子紅的彌勒掛件,拿在手裡愛不釋手——看到這邊櫃檯擠了五六個人,有兩名營業員既熱情又警惕的迎過來,介紹那件南紅的彌勒掛件。

    零七年南紅瑪瑙還沒有受到熱捧,滿肉柿子紅的品相,市場克價也就一二百的樣子。

    錢麗手裡把玩的那隻掛件,雕工不差,品相也好,沒有多少瑕疵,標價也就三千元出頭,看著也還不錯,只是這種層次的南紅掛件,陳立當作玩物都嫌佔地方,更不要說送給沈彤、鄭冰洋當新年禮物了,他們這時候讓營業員將這些展品拿出來,不過是讓沈彤看著實物比較不同品次南紅瑪瑙的成色差異。

    錢麗將那件南紅彌勒掛件拿在手裡看了一會兒,就又一臉嫌棄的丟回櫃檯,說道:「這種成色的南紅,也就能拿出哄哄二十歲剛出頭、沒見過見面的小女孩子的心,你們店,還有什麼更好的南紅瑪瑙,除了成色外,我還要大師雕工的?」

    錢麗穿著黑貂大衣,雖然臉乾瘦沒有什麼血紅,但還是一副貴氣逼人的樣子,後面湊過來的兩名營業員,也不知道她跟陳立是什麼恩怨,但她更像是今天的大主顧,年紀稍老成的營業員,也就順著她的語氣說道:「這件彌勒您瞧不上眼,但在我們店也算是性價比很高的掛件。這三位客人進店都快一個小時,在這裡挑看了上百件,也不知道是不是沒看上眼,還是覺得這件還是太貴了,都沒有捨得買……」

    年紀稍老成、大約有三十多歲的那個營業員,聽了錢麗的口氣,便不耐煩的將那個一直耐著性子應付陳立他們的女孩子,打發去將經理喊出來,準備將幾件還沒有來得及擺入展櫃的極品南紅拿出來給錢麗挑選。

    「向總給你的生活費,不至於買不起這麼一件討好女孩子的南紅掛件吧?」錢麗「關切」的問陳立,也是不遺餘力的暗示陳立跟其他女人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

    見鄭冰洋低著頭看展櫃上的一件羊脂玉扣,而沈彤滿是好奇的盯過來,陳立狠不得將錢麗這婆娘一巴掌扇出去,沒想到大過年的好不容易將沈彤、鄭冰洋拉出來逛個街,卻遇到這麼一個討人嫌的人,也真是流年不利。

    「我們走吧?」陳立煩錢麗這種人,特別是錢麗的眼神總在鄭冰洋的臉上疑惑的打量,可能滿心正在猜測鄭冰洋跟唐曉有什麼關係吧,他就想躲這種女人遠遠的,省得搞出什麼妖蛾子來。

    「看看他們有什麼好東西。」沈彤聽得出錢麗說的向總應該是指向秋凝,但錢麗所謂的「生活費」之類的暗示,她就完全聽不明白了,也不知道陳立哪裡惹到這麼一個說話古怪、神色刻薄的女人,但見這家店還有更好的南紅瑪瑙沒有拿出來,也想開開眼界。

    「過兩天是我們趙總的生日,趙總也不缺什麼,我們幾個當下屬的,送禮金肯定也不會收,就想著幾個人湊份子挑件能讓我們趙總看上眼的禮物,」錢麗拉家常的跟陳立說道,「我們趙總是蠻欣賞你的,你幫著看看吧,省得我們看走了眼,送了東西也討不到我們趙總的喜歡……」

    這時候玉器行的經理從裡面走出來,一個丰韻猶存的女人,穿洋灰色的職業西裝,胸脯鼓囊囊的,手裡親自拿著一隻狹長的檀木匣子,打開來是一件蓮枝造型的南紅擺件。

    這只南紅擺件連枝帶葉長有三十多釐米,蓮枝留著深棕紅的皮料,雕型古拙,花葉則是毫無瑕疵的錦紅品相。

    這一個月陳立也跟沈彤學習不少的玉石知識,知道南紅瑪瑙,無瑕疵的大料極其稀少,料越大克價越貴,更何況這只蓮枝南紅,雕工非常有靈氣,看得出商家拿到上等的南紅料,也一定會找大師級的雕工打磨成極品。

    就算是錢麗這個層次,好東西也是一眼能看得出來,但這麼一件蓮枝南紅,淨重四百多克,標價卻要四十多萬,論克價差不多是次一級南紅瑪瑙的十倍,頓時就讓錢麗感到棘手。

    她是想著拉幾名高管,一起給趙蓉蓉送一件過得去的生日禮物,但也沒有想湊這麼昂貴的。

    「……」這時候錢麗拿在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就見她瞥了鄭冰洋一眼,稍稍往外站了一步,接通電話說道,「你怎麼這麼磨蹭啊,我在鼎玉堂玉器行呢,對,你從達芙妮專買店拐過來就是了——對了,你是不是有個長得跟你特別像的堂妹還是啥的親戚?」

    聽到錢麗接通電話的內容,陳立汗毛都要炸開來,他現在想拉著沈彤、鄭冰洋狼狽逃走都來不及,唐曉穿著一身黑色呢子大衣正站在店門外朝裡面張望過來。

    陳立哪裡想到唐曉這個春節也沒有回青泉而是留在浦江,還偏偏在這裡撞上了。

    唐曉驀然看到陳立,那動人心魄的笑就要她絕美的臉就要洋溢出來,但她纖嫩的小手還沒有興奮的揚起來,下一刻她看到鄭冰洋站在陳立的身旁看過來則是一愣。

    今天還真是湊巧了,鄭冰洋今天也穿了一件黑色呢子大衣,也同樣將長發隨意的紮在肩後,一張美臉清水出芙蓉的不施薄黛,要她跟唐曉站一起,就跟雙胞胎似的,也不怪錢麗在反覆確認鄭冰洋不認得她,才確信鄭冰洋是另外一個女孩子,但她也是賊,沒有旁敲側擊的打聽鄭冰洋到底是誰,而是暗中催著唐曉過來跟她會合。

    「唐曉,我在這裡?」錢麗高聲的朝唐曉揚手招呼她過來。

    沈彤看到這場面,也是有些猝手不及,只是同情的看了陳立一眼,縮在陳立的身後朝唐曉揚揚手,算是打過招呼……
V123210 發表於 2018-2-6 08:05
第434章

    陳立沒想到唐曉這個春節沒有回青泉留浦江,更沒有想到還偏偏在這裡撞上了。要說他還有什麼事情擔心的,也就唐曉跟鄭冰洋相見的一刻,他也沒有想到這一刻竟然猝不及防的撞上來,心想著他下午沒事提議逛什麼街啊,跟沈彤、鄭冰洋窩在家裡多舒服啊,這時候又不能挖個坑,將自己埋進去。

    看到唐曉走進來,鄭冰洋也是有些傻了。

    細看鄭冰洋眉眼間還有跟唐曉有些區別的,唐曉五官給人的感覺更溫婉些,而鄭冰洋的眉眼則要更大氣明朗,但乍眼看去,特別還穿著同色的呢子大衣、同樣紮著高馬尾辮、同時驚訝的神情,就像是鏡子裡看到另一個自己。

    鄭冰洋下意識回頭看了沈彤一眼,看到沈彤畏畏縮縮的抬起手跟走進來的唐曉打招呼,她的美眸瞪得溜圓,難以想像沈彤認識這個跟她長得這麼像的女孩子,竟然都能一直熬住沒有跟她提起。

    鄭冰洋也注意到唐曉剛進店裡看到陳立將要綻放的璀璨笑容,那是一種意外相見的欣喜,她又疑惑的朝陳立看過來,不知道陳立跟唐曉什麼關係。

    唐曉看到陳立身邊的鄭冰洋,也有些發懵。

    她還是前年春節時期,在KTV裡面見到沈彤跟陳立在一起,知道沈彤是陳立的表妹,再看陳立、沈彤春節時期沒有回青泉,跟另外一個女孩子留在浦江,年初二就一起跑到商場來逛街,也知道這個女孩子的關係跟陳立應該很親近。

    鄭冰洋雖然跟陳立沒有身體上的接觸,沒有挽著胳膊或者身體貼在一起,卻也是一個相當親近、彼此之間沒有絲毫疏離的接近,這是彼此已有好感或者說是戀人間才會有的距離。

    自從她爸媽上次來過浦江後,唐曉就沒有跟陳立有過主動的聯繫,她心裡也早就想到這些年過去,陳立即便沒有李夢沒有什麼關係,身邊也一定會有其他的女孩子陪伴著,而她跟陳立已經是身位兩個不同的世界了,只是她沒有想到陳立身邊的女孩子,乍看上去,竟然就像鏡子裡的另一個自己。

    唐曉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唐曉,我剛才看到你前男友身邊的這女孩子,我還真嚇了一跳,心裡還想你怎麼吃錯了藥,怎麼又跟這傢伙和好了?我看了半天才確認不是你,想想,你前男友對你還真是痴情啊,都跟你分手,新看上的女孩子,跟你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

    錢麗走過來一把挎住唐曉的胳膊,將她往商場裡拽,她的嘴巴跟吐豆子似的,噼裡啪啦的說個不停,

    「我剛才打電話催你過來,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打小失散或者被人家抱走的姐姐或者妹妹什麼的。」

    陳立手裡要有釘書機,一定會將錢麗這張削薄的嘴皮子給釘上。

    看到鄭冰洋臉色有些僵,沈彤摟住她胳膊小聲求饒道:「我也是前兩年才見過她一面,我也一直暗示你說我哥不是個東西,不是沒有提醒過你。」

    見沈彤趕在鄭冰洋跟她翻臉前,絲毫不講義氣的將他給賣了一個乾淨,陳立也是哭笑不得,朝沈彤瞪了一眼。沈彤吐了吐舌頭,倒是將鄭冰洋摟得更緊了,好像要她在陳立跟鄭冰洋之間做選擇,毫不猶豫會選擇鄭冰洋。

    「你是陳立的女朋友啊?你好,我是唐曉,跟陳立只是同學,剛讀大一的時候,開玩笑的處過一段時間,連手都沒有牽過,後來發現兩人真不適合在一起,就分開了。」唐曉走過來,朝鄭冰洋伸出手來。

    「是啊,是啊,」沈彤忙不迭的在一旁肯定的解釋道,「反正我讀大學時,沒見過陳立身邊有什麼女孩子,我還一直跟你嘀咕呢,別是我哥生理或者心理上有什麼缺陷……」

    「啊,」鄭冰洋也有些意外,有些猝不及防的伸出手,跟唐曉握了握,說道,「你,你別誤會,我跟陳立現在也只是普通朋友,不是你們所想像的什麼關係……」

    唐曉笑了笑,對鄭冰洋的話信也不信,回過頭跟錢麗說道:「趙總未必喜歡什麼玉石,要不我們到別的地方給趙總挑生日禮物吧?」她就想著趕緊將錢麗拉走,省得陳立繼續難堪下去。

    「……」錢麗記仇心極強,她不僅對陳立記仇,也妒忌唐曉這段時間突然得到趙蓉蓉的重用,竟然將公司開發自身品牌、產品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分管過去,現在逮到機會能一下子治一治陳立跟唐曉兩個人,怎麼可能說走就走,笑道,「你說過陳立很懂女人心思的,他帶著兩個女孩子過來挑玉器,那顯然是認為漂亮的女人都喜歡玉石珠寶——只是聽這裡的營業員說,他們在這裡挑挑撿撿都有一個多小時,都沒有選中什麼東西。對了,他跟你在一起時,是不是也是有選擇困難症,或者就是摳門,不願意買些好東西送給女孩子啊?」

    唐曉又不知道沈彤正學著鑑賞玉石成色,疑惑的看了陳立一眼,而錢麗的話說得有些尖酸刻薄,她想幫著陳立說話,也不知道要怎麼應接。

    「說不定趙總也在外面逛街呢,要不我們打電話喊趙總親自過來挑,趙總看到陳立身邊的那個女孩子,肯定也會嚇一跳。」錢麗唯恐天下不亂,想著將趙蓉蓉都拉過來,都不等唐曉阻止,拿起手機就要將電話給拔出去。

    「你們對這件蓮枝南紅還滿不滿意,要不先讓你們客人過來挑選?」看到陳立他們這般情形,玉器行的經理有些不耐煩了,想著請他們稍稍往外挪一挪,不要影響到他們開門做生意。

    陳立他們是看上去氣度不凡,但陳立陪沈彤、鄭冰洋在這裡挑挑撿撿一個多小時,愣是沒有選中一件玉器,很多營業員早就不耐煩了,經理在裡間也看得一清二楚。

    而錢麗剛才走進來,氣勢洶洶,但等著她們將鎮店的蓮枝南紅拿出來,錢麗頓時畏縮的神色,也叫經理看在眼裡,就知道在眼前這夥人手裡做不成什麼生意,這會兒就嫌他們礙著地方了。

    「……你是嫌我們礙著地方了,還是怎麼著,就知道我們一定買不起,」錢麗的性子尖酸而潑辣,登門逛街還沒有被店家趕過,即時就反駁回去,「你這件南紅料子看著不小,但什麼雕工,什麼成色,開口就要四十六萬——你們店是怎麼定價的,是不是當我們一點都不懂行情啊,還問我們滿不滿意?」

    「這位女士,您可能誤會了,我們真不是這個意思,」經理虛情假意的謙笑道,「這件蓮枝南紅雕工、成色可能你還看不上眼,但也是我們店最好的南紅擺件了。今天大年初二我們鼎玉搞活動,新老顧客登門都可以拿6.8折,要是您真喜歡,我可以給你打個五折,二十三萬成交。要是你嫌這蓮枝南紅不夠顯檔次,在那邊的專櫃,我們店還有更高檔的祖母綠、翡翠供您挑選……」

    聽著經理軟釘子磨人的話,錢麗有氣也使不出來,而且她又確實沒有大方到聯合幾名高管買件幾十萬的珠寶送給趙蓉蓉當生日禮物,氣勢就有些弱了下來,有些發怯的叨叨道:「你說你們這一行的利潤多恐怖,動不動就打五折,不知道打過五折還有多虛頭,照我看,打兩折都貴了。」

    「真沒有這麼多的虛頭,我們提供是國鑑所的鑑定證書,而且我們店對出售的玉器,都承諾至少九折回購——之所以九折回購,而不是原價回購,是我們店經營也需要成本,需要給員工開工資的……」店經理說道。

    看到錢麗跟玉器行的經理糾纏上,走又走不了,唐曉看著陳立也是尷尬的笑笑,鄭冰洋則與沈彤低頭假裝看櫃面上的玉器,要不然也不知道怎麼化解眼前的尷尬。

    不是猜不到陳立有可能跟其他女人有感情上的糾纏,鄭冰洋也不是沒有想過她真要選擇跟陳立在一起,有可能會被別人分割掉一部分的情感,但卻沒有想過她有可能會成為別人的替代品。

    然而再想想,除了家人的誤會,她跟陳立又並沒有真正的走到一起,想難過卻又難過不起來,只能拿眼前這些色潤溫膩的玉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心神恍惚,都沒有注意到旁邊的櫃檯上有一隻羊脂玉雕的觀音像擱在托盤裡,她的袖子掛到托盤角上,往外一帶,將托盤往外帶出一些。

    櫃檯裡剛才招呼陳立他們的那個女孩子,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將托盤摁住。

    要是這女孩子不摁還好,托盤只是一角被帶出櫃面,不至於滑下來,但她猛然一摁,托盤裡的那隻羊脂玉觀音就被震跳起來,歪倒下來,就往托盤外滾出去,陳立伸手都沒能抓住,眼睜睜看著那枚羊脂玉觀音「啪」摔地上,摔碎成好幾瓣。

    那女孩子臉色嚇得慘白,一件標價九萬八的羊脂玉掛件摔成一堆碎玉,就算打五折也要抵她一年的工資,她倒沒想有迴避責任,臉色慘白,聲音有些發抖的跟店經理說道:「經理,是我不小心,以為托盤要被帶下去。」

    店經理狠狠的剮了她一眼,制止她繼續說下去,探頭往外看了一眼,朝鄭冰洋說道:「小姐,你也看到了,不管我們店的員工攔不攔,這羊脂玉觀音肯定會摔下去——我們也不會讓你照原價賠償,這樣好了,我們負責幫你將這幾個碎玉儘可能拼成完整的觀音像,你以五折價買下來就是了……」

    鄭冰洋想要分辯羊脂玉觀音摔碎不是她的主要責任,但看到櫃檯裡那女孩子都快要哭出來,也就抿了抿嘴沒有說什麼。

    「我們也不說誰的責任不責任的,我們以成本價買下來,行不行?」陳立跟店經理說道。

    陳立知道他們就算將責任撇清了,那個女孩子怎麼也要以成本價賠償店裡,而剛才也只有這個女孩子對他們有足夠的耐性子,陳立不可能大過年讓這個女孩子過不安生。

    見店經理臉色遲疑,陳立又說道:「你將進貨單據拿出來給我們看成本價——要不你覺得不行,那我們通過警方過來調看監控錄像,確定到底是誰的責任,再談後續的事情……」

    「好吧……」店經理她看到剛才那一幕,不需要調看監控錄像也知道主要責任不在對方,真要糾纏下去,今天的生意肯定是做不成了,而且讓小蔡承受主要賠償責任,那她半年就白幹了,直接讓人進辦公室將進貨單據找出來,讓陳立他們認可成本價,想著將這事給了結了。

    看過原始進貨單據,那枚羊脂玉觀音成本價也就一萬八。

    「咂咂,你說你們店還不夠心黑,一萬八不到的羊脂玉觀音標九萬八,算下來,還都不到兩折,」錢麗咂著嘴在旁邊說風涼話,「照我們算,你們加上店租、人員成本,打2.5折就有大賺了。」

    「這位女士,你要是還喜歡,就這件蓮枝南紅,我可以不賺錢,照2.5折賣給你就算交一個朋友。」店經理軟硬不吃的頂了錢麗一句。

    蓮枝南紅打2.5折,也要十一萬多,超過錢麗跟唐曉她們的禮品預算一大截。

    錢麗撇了撇嘴,沒有接店經理的話。

    「你就是這店的老闆娘吧?」陳立見店經理都能拿主意,笑道,「這樣,我們剛才所挑選過的所有玉器,你都把進貨單據拿出來,我在成本價上給你加三成都拿下來……」

    陳立看得出錢麗壓根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主,只要能鎮住她,自然就能堵住她的嘴,而且他現在不能挖坑將自己埋進去,又不能借尿遁逃走,想著只能豪買一場,將鄭冰洋她們的注意力岔開來。

    「神經病,買這些做什麼?」沈彤橫了陳立一眼,她知道陳立不差錢,但也知道對陳立來,低於一百萬的玉器都沒有多少收藏價值,這一堆幾百、幾千、幾萬的玉石珠寶回去,哪裡有地方擺?

    「你在這裡看能看出什麼成色差異來?」陳立說道,「就跟玩遊戲一樣,你做不了技術型選手,就做人民幣玩家唄,買回去慢慢學唄,但我們要先說好了,你哪怕玩膩了,這堆東西你負責處理掉,不要扔我那裡佔地方……」

    「也是啊!」聽陳立這麼一說,沈彤眼睛都亮起來了,這倒是她迅速提高玉石鑑賞水準的捷徑,而且是陳立出血,她當然不客氣,拉著鄭冰洋說道,「剛才看的那些還不夠,那幾件祖母綠項鏈看著是真漂亮,我要拿兩條回去跟冰洋一起學著鑑賞……」

    「那幾條祖母綠,每一條成本價都要幾十萬,你不能這麼宰我啊?」陳立後悔莫迭的叫道。

    跟金銀器不一樣,玉石產品的成交量相對要低得多,即便是春節期間,也未必能每天都有成交,單價賣低了,人工店租等成本都折算不過來,就算那件蓮枝南紅能賺三四萬,但這麼低的價格出售,會影響到鼎玉堂的聲譽,經理她也不會同意成交,但遇到像陳立這樣的豪客將這裡當成菜市場做批發,之前所挑選的東西,成本價就在七八十萬了,而且兩個女孩子又直接往她們店價值含量最高的那幾條極品祖母綠項鏈過去,哪怕選兩條,加起來也要一百好幾十萬,那一天的盈利就可觀多了……

    丰韻猶存的店經理回過神,趕緊安排營業員清場,專門接待陳立這幾個豪客。

    錢麗都有些難以置信,瞥眼看著唐曉不作聲,她留也不是,走也不是,陳立坐在一旁,跟唐曉說道:「沈彤最近在學玉石鑑賞,我陪她過來看實樣,沒想到讓錢總撞到誤會我又在騙小女孩子了。她也不想想,沈彤哪裡是好騙的?也虧得我今天沒有將錢包忘家裡,不然今天連店門都出不去。」

    陳立從大衣兜裡掏出皮夾子,又跟站在櫃檯裡丰韻猶存的少婦經理說道:「每一種玉石,從成色普通、雕工普通到你們店最頂級的藏品,你挨樣推薦兩件——我這會兒打電話給銀行,看我這張卡今天能透支多少金額,省得等會兒劃不出帳來,又鬧笑話……」

    陳立皮夾裡也就一張建行的普通信用卡,零七年建行還沒有開設私人銀行業務,而國內其他銀行絕大多數的所謂私行無限卡、黑卡之類的,限額也都在一百萬左右,陳立也就沒有在其他銀行開設賬戶。

    陳立很少有刷用信用卡的機會,還真不知道他手裡這張建行承諾是最頂級客戶專用、但樣式跟普通白金卡沒有什麼區別的信用卡能刷多少錢。

    看到沈彤拉著鄭冰洋直奔那幾條祖母綠項鏈過去,他得提前打電話給銀行諮詢一下,要不然大過年他要用幾百萬,還有些小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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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不要說錢麗,便是玉器行鼎玉堂的老闆蔡蘭也有些傻眼。

    蔡蘭最早是跟著情夫跨入玉器古董買賣的這個行當,之後獨立開來就開始在東元街的古玩市場擺攤開店,到現在盤下淮海中路這家店做高檔珠寶生意,在這個行當裡廝混十五六年,接觸到一擲千金的主絕對不少,一次在她手裡買上百萬甚至幾百萬貨的豪客也絕非沒有,但這些豪客大多不傻,看中上百萬、幾百萬的東西,也是更注重收藏價值跟升值空間,再任性也都是挑自己最喜歡的買幾件珍品不計昂貴的價格買回去收藏著。

    總而言之,蔡蘭是沒有見過陳立這樣的客人。

    浦江是金融中心,是財富匯聚之地,億萬富豪如過江之鯽,動輒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豪車當玩具擺在自家車庫,或者將幾百萬、幾千萬甚至上億的收藏品收入囊中的豪客,浦江也不是沒有其人,但對這一類人而言,低於一百萬的玉器壓根就沒有收藏價值,他們誰會沒事拿二三百萬買一大堆沒有收藏價值的玉器佔地方?

    而陳立將這一堆東西買回去,只是讓一個女孩子學著鑑別成色、雕工?

    有錢能任性到這地步?

    這他娘跟拿二三百萬東西買了貴貨砸碎聽個響,有啥區別?

    不過,從陳立、沈彤、鄭冰洋他們進店,蔡蘭在辦公室就注意到,看得出他們衣著打扮不俗,更難得人都長得有品有相,也沒有徒有臉蛋的輕浮勁,後來看到陳立他們挑挑撿撿一個多小時都沒有選中看上的,才有些不耐煩,而現在聽陳立這麼說,倒也是一個合理的理由。

    要不然,眼前這六個男女的騙術就太高明了。

    不過,蔡蘭所廝混的行當,可以說是全國詐騙犯聚集最多的領域,遇到神神鬼鬼多了,即便陳立打電話給銀行確認額度夠用,她這一刻也是提防著小心,讓營業員清場、專門接待陳立他們的同時,也暗中讓手下的員工加大眼力勁盯著。

    自從上回相見後,唐曉就想著將陳立從她的生活中排除出去,聽陳立說他跟周斌現在的身家,不會比趙蓉蓉低,她信,但也刻意沒有想著去打聽陳立、周斌他們此時的事情,以免自己的情感捲入更深的漩渦之中,此時看到陳立這麼任性,她也只是站在一旁無奈的看著。

    她看到沈彤、鄭冰洋挑選祖母綠項鏈時露出的卡地亞腕錶,跟陳立戴的是情侶款。陳立跟沈彤是表兄妹,玩鬧著戴情侶款腕錶,只是關係親近的一種表示,但鄭冰洋跟陳立及沈彤都戴情侶款腕錶,哪裡可能還是她嘴裡所說的普通朋友關係?

    只是唐曉現在也不知道要怎麼幫陳立解釋,心想換成是她,或許能容忍自己的男人偶爾出點小岔子,但想到自己成為別人替代品的感覺絕對不好受。

    她想著那個女孩子此時的平靜,或許是家庭教養使然。

    而說實話,看到陳立身邊的女孩子長得跟自己這麼像,唐曉也是心潮起伏,只是她壓抑著自己不往那個地方想。

    「……」這時候錢麗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她見是趙蓉蓉的電話,嚇了一跳,趕緊接通,說道,「趙總,啊,我剛才拔通你手機了?哦,我是想著給你打電話來著,但給事情岔了一下,都沒有註意到電話已經拔出去了,還以為沒有拔出去呢就直接掛斷了。我跟唐曉在準海中路呢——你也在準海中路嘉恆國際啊,嗯嗯,我們跟你就挨著,我們在嘉恆國際往北二三百米的鼎玉堂玉器行,你跟鼎玉堂的老闆認識,你也要過來看看?行啊,我跟唐曉在這裡等你。」

    陳立這會兒心裡就想,大年初二在家裡再看一遍春節聯歡晚會的錄播多有意思啊,怎麼大家沒事都跑出來逛街啊?

    浦江雖然大,億萬富豪多如過江之鯽,但有錢的女人比例是真不高,在各種場合趙蓉蓉跟蔡蘭還真見過幾次面,算是認識。

    只是錢麗被陳立的氣勢鎮住,接趙蓉蓉電話裡,沒有敢畫蛇添足的再亂說什麼,所以趙蓉蓉抱著逛街的心態走進來,看到陳立在場,做賊似的嚇了一跳,再看鼎玉堂內的情形,有些搞不清楚狀況,走進來問道:「陳先生你這場面,是要將蔡總手裡的貴貨,都給掃了啊?」

    趙蓉蓉私底下一個人逛街,卻沒有像錢麗將一件貂毛大衣穿身上那麼張揚,針織連衣裙外一件羊駝絨的咖色大衣,倒是將她此時正值最豔麗的美貌恰到好處的襯托出來,大衣下露出纖薄肉絲裹得修長的小腿,陳立都不知道她們看上去這麼嬌嫩的小腿,近乎赤裸的暴露在零下一二度的冷空氣裡,到底怎麼就受得了的。

    「趙總認識陳先生?」蔡蘭看到趙蓉蓉認得陳立,心就踏實起來了。

    她知道趙蓉蓉的身家,不僅手裡有怡華公司,圈子裡還傳言怡華有參與韓怡宏昌大廈的投資,犯不著從她這裡詐騙二三百萬的玉器。

    鄭冰洋、沈彤好奇的回頭打量了趙蓉蓉一眼;趙蓉蓉這時候看清楚鄭冰洋的正臉,也是嚇了一跳,狐疑的打量唐曉一眼,完全不明白眼前什麼狀況。

    說實話,她這麼張揚性格的一個人,看到陳立心裡也是莫名的犯忤,沒搞清楚狀況前怕說錯話,也不敢隨便亂說什麼。

    這時候沈彤依照成色從低到高,總計挑選南紅、綠松石、紅珊瑚、翡翠等玉器一百多件,差不多可以開一個小型的珠寶玉石展了,但折算下來也就三百萬不到,就都打包拿了下來。

    也說最頂級的幾件東西價格昂高些,差不多要有二百五六十萬,其他成色稍次一級、料子不夠大的玉器,真實的成本價格要差一大截,照成本價折算,加起來總價也有限。

    陳立沒有開車出來,就請蔡蘭這邊店裡安排車送他們回去,玉石珠寶都是小件,但一百多件也能將車子的後備廂堆滿。

    看到陳立無所謂的刷卡、簽字,挑了一枚祖母綠鑲嵌的鹿形胸針送給趙蓉蓉當生日禮物,錢麗是摒住呼吸,連大氣都沒敢喘,等陳立與沈彤、鄭冰洋走出鼎玉堂玉器行,才聽到鼎玉堂的老闆娘蔡蘭站在那裡也是狠舒了一口氣問趙蓉蓉:「趙總啊,這個陳先生是什麼來頭,今天可是把我們大家都給鎮住了?我從事這行當十多年,還沒有見過這種客人。」

    「人家一天賺的就能將你的人都買下來,還什麼來頭?」趙蓉蓉心想不管別人怎麼說股市的狂熱都是一時,但陳立過去一年身家暴增了一百五十多億也是事實,折算下來一天增漲四千多萬,可不是將蔡蘭連人帶店買下來都綽綽有餘?

    同時,趙蓉蓉拿著陳立留在那件標價二十多萬但實際也值五六萬的祖母綠鑲嵌的鹿形胸針,也極為困惑,問蔡蘭:「對了,他剛才發生什麼神經病,買一堆沒用的玉器回去幹什麼?」

    「說是給一起過來的一個女孩子,學著看成色用的,你們這些大富豪的心思,我是猜不透了。」蔡蘭感慨說道。

    「那也是神經病,有錢也不能這麼糟踏。」趙蓉蓉撇撇嘴說道,她捨得花兩三百萬買一件極品翡翠收藏,但陳立這種行為在她看來就是錢多了犯病,等新鮮勁過了,這一堆幾百幾千的小玉件往哪裡扔?

    當然,趙蓉蓉也懶得應付蔡蘭,她此時更關心陳立身邊那個跟唐曉幾乎是雙胞胎的女孩子到底是誰,跟唐曉有沒有關係,但她的城府沒有錢麗那麼淺,有什麼疑問也不會當著別人的面直接問。

    沒有逛街的興致,讓鼎玉堂玉器行的車送他們回寧城路188號,沈彤倒是很興奮,將陳立書房靠北牆的書櫥都清出來,拉著鄭冰洋幫她一起將上百件成色各異、雕型不同的玉器逐一擺出來。

    有了實樣作為參照,沈彤再學習手裡的資料,對成色好差、真假的鑑別頓時就直觀起來了,高興的說道:「別說,人民幣玩家刷經驗值還真是快啊,我現在總算找了一些感覺了。」

    「神經病整這麼多,等你新鮮勁過了,扔哪裡去?」鄭冰洋抿著嘴說道,她說實話並不喜歡陳立這樣子,這跟她之前所接觸的男人,有多少區別?不要說徐元洲、丁洋、章釗了,就算韓子睿身家現在不如陳立,但又何嘗不是一擲千金的主,又何嘗令她動過一點心?

    「沈彤先玩唄,等新鮮勁過了,看膩了,都扔給沈瑩,」陳立說道,「沈瑩想著搞慈善拍賣募集助學助教基金,她那裡正愁沒有像樣的拍品呢,讓她拿去多訛點像你哥這些土豪的錢……」

    聽陳立已經有考慮將這些玉器最後還是要當助學的拍品捐贈出去,鄭冰洋心裡稍微好受一些,但心裡還是堵得慌,但她都沒有跟陳立正式在一起,有些事她也不知道怎麼問?

    她現在連替代品都不是,難道能問自己是不是替代品?

    她不想讓沈彤難辦,春節假期期間,她還是陪沈彤一直住在寧城路188號,但強迫自己將心思放在資料的學習上,等著春節假期一過,週儷也從北京飛回來,就繼續搬回去跟周儷住一起。

    陳立能感受到鄭冰洋的有意疏遠,她跟沈彤還是隔三岔五的一起逛街,或者直接拉沈彤一起住到週儷那裡過夜,又或者只有大家一起聚餐或唱K時露面,但像以往他、沈彤以及鄭冰洋三個人一起窩在一起看電影、聽音樂、聊天、喝茶、逛街的情形,就再沒有出現過。

    對於一段並沒有實質發生的情感,陳立也不知道怎麼挽回,何況他與李夢、何婉將一直糾纏、沉溺其中的現狀,也令他實在沒有去挽回什麼的立場,當然,他也沒有去聯繫唐曉。

    趙蓉蓉辦生日宴的那天,倒是親自打電話過來邀請他赴宴,畢竟他事前送出生日禮物了,陳立也找藉口推搪掉沒有過去,有時候夢裡鄭冰洋、唐曉兩張臉會交疊出現,在夢裡他都分不清誰是誰。

    春節過後,證券市場繼續瘋狂的上漲,大盤指數五月底飈升到四千六百點,距離一年之前的最低點,翻了四倍還多;而新銳城的股價到五月底也飈升到三十三元的高價,市值突破千億,相比較去年四五月份時低點,翻了三倍,這是一個陳立他自己都不敢想像的數字。

    鄭文遠、周斌、錢萬里、胡國銘他們都後悔莫迭,他們此前的減持都減在半山腰上,何婉這時候也將個人名下所持新銳城的兩千五百萬股股票減持了,套現出八億資金出來,相比一年半之前,在新銳城借殼上市時的買入成本,翻了八倍。

    陳立一方面因為鄭冰洋、唐曉的事情,令他對財富遊戲有些心灰意冷、看淡了,另一方面也是跟徐元洲許下承諾,他們不出貨,他個人名下兩億四千萬不作任何的減持。

    徐元洲他們動用四十億資金,在十六元左右大肆吃入新銳城,目前也是積累逾一倍的浮盈,但在國內證券市場有史以來的最大牛市面前,誰都控制不住內心的貪婪,特別是在徐元洲之前的小心警慎錯過很多機會。

    這段時間,在徐元洲他們的共同推動下,江灣區城市發展規劃的調整有了實質性的進展,已經進入討論階段,一旦通過,新銳城通過金臣悅園項目所儲存將達二三百億的超額利潤,將成為刺激股價繼續暴漲的利好消息。

    而陳立完全沒有催促他們先出貨,好方便他自己接著減持的意思,這也給徐元洲他們錯覺,以為陳立對新銳城後續的發展以及股價上漲有著更強的信心,所以他們也完全沒有出貨的意願。

    5月29日,國務院半夜突然宣佈上調證券交易印花稅率,將當前千分之一的稅率提高到千分之三,以平抑證券市場當前不正常的、近乎瘋狂的上漲。

    新政是半夜公佈,徐元洲都沒能提前得到消息,第二天一早,大盤就大幅下挫,黃朝成的投資管理公司,這段時間所持股票的市值,也翻一倍多,但黃朝成持股比較分散,看到情況不對,就進行果斷的減持,等大量股票跌停時,黃朝成已經將倉位降到五成左右。

    當然,為防止牛市踏空的風險,黃朝成也沒有將倉位都減掉。

    徐元洲他們所持八十億市值,主要集中在新銳城上,稍稍減倉,就帶動大量的恐慌散戶出逃,剛開盤半個小時,就將新銳城的股價帶到跌停。

    徐元洲他們已經累積有一倍多的浮盈,為保證盈利,跌停出貨也在乎不惜,只是在巨大的恐慌之下,敢於舔刀刃的接盤者甚少,也令徐元洲他們出不了貨。

    新銳城隨著大盤跌勢連打了兩個跌停,大盤之後快速下滑到三千點左右,新銳城的股價在徐元洲他們的小心操作下,維持在二十六七的位置左右上下震盪,徐元洲他們這時候也不敢再有什麼貪心,在大盤再次上衝四千點時,他們利用一個月的時間,將手裡兩億五千萬股都拋售出去,短短四五個月間就截獲高達二十四億的巨額利潤。

    在徐元洲他們出逃後,新銳城的股價跌到二十五元左右,相比較去年的高點,依舊上漲將近到一倍。

    而在之前短短一個月內,大盤也經歷了兩次高達30%的巨大振幅,令徐元洲他們心驚膽顫,就怕到手的巨額利潤化為烏,但沒有想到六月底大盤又瘋狂往上拉升。

    不管多大規模的投機資本,面對這種情形都沒有多少經驗可言,而國家最高層面這時候也掌控不了股市的走勢,這令徐元洲這些人也只能摸石頭過河,完全想像不到最後一波上漲比任何一刻更瘋狂。

    大量的散戶在前兩次的巨大振幅裡,雖然受到一些教訓,但絕大多數人都還有著相當豐厚的盈利,而且胃口被養得更大,大量的儲蓄資金從銀行或直接搬入股市,或通過公募基金、私募基金湧入股市,特別是公募基金的規模急劇擴大,被迫在高位繼續建倉、買入股票。

    零六年前上半年,整個證券市場日均成交量縮短到一百億左右,而到零七年上半年,日均交易量放到兩千億,差不多擴大了二十倍。

    新銳城在徐元洲他們出清之後,也隨著後續買盤的湧入,股價在六月底也隨著大盤而瘋狂的上漲,一個週時間就站回到之前三十二元的高點之上。

    八月中旬在大盤往六千點進行衝刺時,新銳城的股價也激增到每股四十元,讓所有人腸子都悔青了,陳立則開始減持他個人名下所持的兩億四千萬股。

    大盤最終衝過六千七百點,短短一年多的大牛市暴漲六點七倍,之後的勢頭就每日漸衰,而陳立減持的規模雖然不小,但那段時間正值證券市場最癲狂的時候,連陳立他自己都很鬱悶,每天為什麼有那麼多的買單衝進來接他減持的股票?他差不多就在大盤衝過六千七百點高位時,將個人名下所持的兩億四千萬股全部減持乾淨,套現到手整一百億的現金。

    雖然之後大盤的勢頭日漸衰弱,但由於新銳城就沒有大規模的拋售了,股價走勢卻是要比其他股票要平穩一些,沒有立即垮下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8-2-6 08:06
第436章

    零七年,或許國內還有相當多的人沒有接觸股市,但對於陳立他們這些距離財富最近的人,每天所充塞耳畔的話題就是股票;就算是回到青泉,煤炭與房價的熱議度也一度遠遠被股票甩在後面。

    零七年九月之前,似乎人人都是股神,也有無數人滿心懊惱,股市整體翻了六七倍,像新潮銳這種相比較前期低點僅翻四倍的股票,漲幅還算是少的,翻六七倍甚至十多數倍的股票比比皆是,但極少有投資者在一隻股票上從頭持到尾。

    絕大多數人,包括很多機構投資者,通常都是看到一支股票上漲30-40%,就心滿意足的跑路,回過頭來看這支股票已經一騎絕塵而上了,再後悔已經是不及。

    大商資本三期地產基金,去年四五月份減持新銳城,恰好減在最低點上,完美的錯過這波大牛市;四期地產基金選擇在十六元減持時,覺得這個位置已經足夠高了,沒想到連半山腰都不算。

    周斌、鄭文遠、胡國銘、錢萬里他們基本都選擇在二十二三左右,減持個人名下的股票,差不多就在半山腰上。

    六月,徐元洲他們嚇得止盈清倉,也壓根沒有想到大盤後續三個月,會迎來一波更猛烈的上漲。

    雖然大家都有賺,但總覺得自己遠遠沒有吃到最大的一口蛋糕,而之前的每一次回調,哪怕像五月三十日那一天的新政突襲,令大盤指數一天狂挫7%,一週時間下調百分二十多,也僅僅是從六月底持續到九月中旬最後一波大漲的蓄勢調整而已。

    也因此到九月二十日,中國石油以每股四十八元的高價上市時,絕大多數人都沒有意識到危機的來臨,即便有相當多的人感覺到要調整,但他們做的也只是等調整到位後再度進場建倉的準備。

    徐元洲、丁洋名下的投資管理公司,所掌握的資產,市值一度達到一百三十億,雖然整天都談風險,沒有想過要離場。

    黃朝成在陳立他們注資後,一年多時間裡,所管理的資產市值從十億激增到二十九億,也遲疑猶豫著不敢堅決的撤離。

    無數證券投資人,無論是散戶還是機構,零六年到零七年十月之前,所總結以及數次經驗教訓得出的一個結論就是,「踏空」才是牛市最大的風險。

    因此,九月中上旬,中國石油、中海油服、中國神華等連續四五家超大盤股上市,從股市一下子抽走兩千億的資金,徐元洲、丁洋、黃朝成他們坐到一起討論,都覺得該有一波像樣的調整了,但誰的倉位都沒有清空掉。

    黃朝成栽過大跟頭,警惕心強點,倉位還保持在三成左右;徐元洲、丁洋他們還持有近四十億的股票。

    而他們之前去年參與新銳城的定增,所持有新銳城一億股新股,到九月中旬也過了鎖定期,定增價是每股十元,在過去一年也是累積有300%的漲幅,但在陳立高達一百億市值的減持下,新銳城的股價還能堅挺在四十元以上,他們相信在陳立減持完成之後,等大盤調整一段時間,新銳城的股價應該能再上一個新的台階。

    何況江灣區規劃調整,在各方面的推動下,特別是浦信宏昌、萬邦地產都在龍川河北岸區域拍到一兩宗建設用地後,浦江市委主要領導都已轉變態度,很可能十月中下旬就能正式通過浦江市委常委會的決議;一旦通過,對上市公司新銳城則構成重大利好。

    因此在新銳城股價在十月中上旬,隨大盤調整到三十二三時,徐元洲他們非但沒有將手裡參與定增所持有的這一億股果斷的進行清倉止盈,反而又開始拿大筆資金在新銳城上再度建倉。

    由於陳立他們間接控股黃朝成的投資管理公司,黃朝成不能在新銳城上建倉,但也在其他股票上小幅加倉。

    黃朝成的投資管理公司,設立的第一支股票型信託基金產品,最初募資額度是五億,後續周斌、錢達、鄭文遠、胡國銘在減持新銳城的股票後,又拉著陳立在黃朝成這邊各追加了一個億的投資,到十月上旬,累積盈利也有十九億。

    黃朝成這時候想撤也難,背後的投資人不贖回,他就必須照發售信託基金產品時的承諾,保證倉位在一定的比例之上,除非他有決定徹底清盤,解散朝贏一期信託基金這個產品。

    十月底的週末,大家又都聚到一起喝酒,這時候大盤經過一個多月的調整,又再度拾起上漲的勢頭,有些激進的股票股價又開始創出新高,大家忐忑了近一個月的心情又開始飛揚起來。

    「現在隨便在浦江隨時找一家銀行的營業部進去,滿眼都是排隊買基金的人群,現在就看大盤指數什麼時候突破前期的高點。」徐元洲信心爆棚的說道。

    現在公募基金每個月的新增募集資金都在千億以上,而且公募基金從成立開始,在一定期限內必須要買足相應比例的股票。

    在徐元洲及很多專業人士看來,只要銀行營業部排隊買基金的現像不退潮,每天就都能給證券市場帶來大量的增量資金,而零七年全國城鄉居民存款餘額一度逼近十八萬億,為存款搬家帶著超乎想像的空間。

    從五月三十日以來,國務院多次採取措施想給股市降溫,但往往迎來更猛烈的上漲,反倒造成後續的政策空間變得很有限,諸如波浪或者趨勢理論,近期都預測會有一波更猛烈的上漲,才會迎來真正像樣的回調。

    黃朝成有些擔憂,零五年他就是在最得意的時候,被悶頭抽了一棍子,才剛剛過去兩年的時間,還不至於讓他忘掉當年令他幾次站出窗戶、回想往昔人生後就決意了斷的巨大創痛。

    在東方魅力會所扔掉小十萬的消費過後,陳立也喝得有些多,等司機將車開過來他剛坐進去,黃朝成從另一側鑽進來。

    陳立以為黃朝成要搭他的車回去,讓周斌坐副駕駛位,問黃朝成現在住哪裡。

    「我總覺得大家現在有些樂觀過頭了。」黃朝成說道。

    「很正常,股市在過去一年,為大家製造的財富,遠遠超過任何一個暴利行業,」陳立看了一眼窗外燈紅酒綠的夜色,他聽得出鄭文遠、周斌他們剛才實際上都有意讓黃朝成加倉,黃朝成難以違背鄭文遠、周斌他們的意志,剛才也是有話說不出口,他剛才也不想掃徐元洲他們的興致,這時候說道,「你覺得有必要控制風險,那就強制分紅……」

    他在黃朝成那裡的投資累積加起來也不到兩億,但他這段時間之所以選擇減持個人名下所持的新銳城股票,也是覺得新銳城此時的股價遠遠超過自身的價值。

    陳立是對新銳城未來的發展抱有比任何人都強的信心,從新銳城借殼上市,他也規劃將新銳城發展到千億規模的市值,但這是他未來十年的規劃。

    而新銳城在短短兩年時間內,市值最高就摸到一千三百億,他自己也是目瞪口呆,所以才選擇減持。

    財富累積到一定程度,陳立對賬戶裡的數字就變得麻木,即便將個人名下所持的新銳城股票都減持掉,新潮銳置業、新潮銳商業還持有新銳城十三億六千萬股,牢牢控制著新銳城的控股權。

    陳立所減持套現所得的一百億資金,除了追加對中大觀瀾創業投資基金、產業投資基金的投資外,主要都是拆借給上市公司新銳城使用,這也是他之前在公告裡所公佈的減持理由。

    雖說煤炭價格零七年繼續增漲,青泉的新房均價正往八千的高位衝刺,但過去兩年新增的地產開發項目太多了,零七年青泉新開盤上市的住宅、寫字樓,總量將近九百萬平方米,這個數字是零六年的兩倍,是零五年的四倍,是零三、零四年的十倍。

    這個數字是極其驚人的。

    大量的新房上市,雖然青泉房地產市場總成交量還在持續大幅上漲,但分攤到具體樓盤則是萎縮的,而且萎縮得還相當厲害。

    這使得青泉新銳城零七年的銷售下滑比想像中還要嚴重,全年預計將萎縮到去年的四成左右,加上秀山新銳城最後五十萬平方米的住宅全部建成銷空,而新銳星城三期四期今年又不能開盤接檔,金臣悅園今年九個月的銷售加起來都沒有滿兩億——預計就算江灣區城市建設規劃調整過來,但龍川河北岸區位整體形成一定氣候之前,金臣悅園的銷售也難以一下子大幅增加——這使得新銳城今年的營業收入、資金回流都要比零六年萎縮近五成。

    當然,由於前期成本攤得太多,使得後期營收規模雖然大減,但今年上市公司的淨利潤還是能維持跟去年持平。

    而後期青泉新銳城的銷量哪怕繼續大幅下降,也不可能會出現虧損;只是青泉新銳城最後總計有一百萬平方米總建設面積的幾棟寫字樓加住宅部分所鎖定的那部分利潤,需要更長的週期才能兌現而已。

    當然了,要是青泉的房價暴跌到建築成本之下,青泉新銳城也會出現虧損,但那個情況在理論上是幾乎不可能出現的。

    新銳星城三期、四期、金臣悅臣二期今年的建設投入極高,以及在商都、穎河、洛城等地又新增了一百五十萬平方米總建築面積的住宅建設用地儲備,使得新銳城的現金儲備消耗極厲害,陳立這時候沒有想著要追加銀行貸款,就直接將他名下的資金拆借給上市公司,補充現金儲備。

    現在黃朝成有這樣的擔憂,陳立倒是能夠理解。

    「那就拿四億出來分紅吧,剛好將資產規模控制在二十五億左右。」周斌坐在副駕駛位上說道。

    「還是拿九億出來分紅吧,將朝贏管理的資產控製到二十億,也夠你們玩的了。」陳立看到黃朝成欲言又止的樣子,便替他說道,他管不了徐元洲那邊的決策,畢竟他沒有直接參與投資,黃朝成這邊他是牽頭領著大家進去玩的,就直接決定了。

    這麼一來,陳立他們作為有限合夥人參與的投資,能直接收回逾七成的本金;而他們作為普通合夥人參與到投資管理公司的股權投資,更是能拿到近兩倍於投資額的分紅,這麼一來,不管後期股市怎麼震盪,他們都是立於不敗之地的。

    黃朝成擔憂風險過大,自然傾向陳立更趨於保守的方案,這樣他個人也能直接獲得近五千萬的管理紅利分成,後續還能繼續管理規模在二十億左右的私募基金,勉強算是藉這一次的大牛市翻身了。

    周斌攤攤手,他自然是不會反對陳立的決定。

    周斌雖然懊悔年初減持新銳城,減在半山腰上,但他持有新銳城時,不僅本金是陳立借給他的,而累積盈利也有五倍,加上這次的盈利分紅,除開他跟他老子在新潮銳商業、斌海煤業、大商資本、朝贏投資等所持的股份不算,他個人手裡所直接持有的現金也有五億了。

    也許是股市的暴漲極大刺激到眾人的神經,也分散了高層相當一部分的精力,新潮銳體系今年的擴張步伐比去年要低了許多:今年建設用地儲備以可建面積計算才新增一百五十萬平方米,新開工三個中等規模的住宅項目,其他更主要的是現有項目的繼續建設;新潮銳商業籌備的三個綜合購物中心項目,也要等明年年中才能正式運營;而新潮銳房產的總門店數量在擴張到一千五百家之後,也開始調整一些單店盈利低的門店。

    「對了,我過兩天要去一趟嘉湖,你也跟我一起過去?」陳立跟周斌說道。

    嘉湖在浦江的北面,也是隸屬東江省的經濟重鎮,之前陳立他們重點考察了嘉湖兩個項目,規模都不大。

    陳立原本想著將這兩個項目拿下來後將嚴奇偉踢過去分管,但嘉湖市委書記相當重視新銳城,提出要跟新銳城的高層見面聊聊,陳立親自走一趟,省得嘉湖市那邊覺得新潮銳的架子太大,不重視在嘉湖的投資項目,他看周斌這段時間在股市分散的精力有些多了,就想拉著他回回勁……
V123210 發表於 2018-2-6 08:06
第437章

    嘉湖與浦江挨著,是東江省經濟排第四的城市,全市六縣三區,常住人口卻只有浦江的四分之一左右。因此,嘉湖雖然說是在東江省經濟排名第四,零七年全國國民生產總值排名二十強,但總量跟浦江的差距還是巨大,通常都被視為浦江的北門戶。

    跟國內大多數的城市一樣,嘉湖在零四年前後也大規模啟動新城區的規劃建設,目前在舊城區的東南方向,已經啟動新政府大樓、嘉湖大學城、體育會展中心、CBD商務區等一系列重大工程的建設,將新城區的架子撐了起來。

    嘉湖新城區最為核心的CBD區域,大大小小的住宅、商業等建設用地都已經被嘉湖市的地方房企瓜分一淨,新潮銳去年看中位於嘉湖新舊城區過渡區之間的一塊住宅、商業綜合用地。

    雖然嚴奇偉代表上市公司新銳城,跟嘉湖市有關方面接觸一年多時間,但因為這宗建設用地上的嘉湖市輪機廠拆遷談判拖延下來,直到現在才完成清空拆除,預計下個月就能正式拿出來拍賣。

    這宗地佔地面積二百一十畝,位於舊城區通往新城區的主幹道上,規劃建設高層及超高層建築住宅、寫字樓、商場,總建築面積可達五十萬平方米。

    當初,提前跟嘉湖市政府接洽的,也不只新潮銳一家。

    萬邦甚至曾遊說嘉湖市政府將這宗地拆成兩部分,方便他們將住宅建設用地單獨拿走開發,但新潮銳向嘉湖市政府提交的是商業綜合體加高層公寓住宅的城市綜合體方案,除了三十萬平方米的高層公寓住宅外,還包括六萬平方米的寫字樓以及嘉湖目前為止體量最龐大、建築面積達十四萬平方米的商業綜合體,總投資預計將達到四十億。

    目前自然是新潮銳的方案最受歡迎,嘉湖市也決定將整宗地依照新潮銳的方案做規劃限定,拿出來拍賣。

    不過在將這宗地正式拍下來之前,鹿死誰手還難說,也不知道其他競爭對手以及萬邦那邊會不會更改之前的方案,跟新潮銳爭這宗地。

    雖說一切都還有變數,但嘉湖市委市政府顯然是對新潮銳這等規模的大地產商很感興趣,有意加強合作,除了這宗地依照新潮銳的方案做規劃限定,還希望新潮銳能加大在嘉湖市的投資。

    要知道新潮銳在浦江金臣悅園這個單一項目上的總投資,最終有可能達到三百億級別,而在當前國內上市的幾家市值千億左右的地產公司裡,新銳城總資產逾四百億,而負債不到一百二十億,還手持上百億的現金,資產結構要比萬邦、南華集團更好,嘉湖市委市政府也是希望新潮銳能在嘉湖做大投資,加快嘉湖的城市發展。

    新潮銳房產過去一年,也在嘉湖開設三十餘家中介門店,從事二手房產以及樓盤規劃策劃的租賃交易等業務,上市公司新銳城也在嘉湖專設了辦公室。

    陳立拉著周斌,在嚴奇偉、肖華他們的陪同下,先到嘉湖分公司,視察嘉湖這邊的業務開展情況,然而又在嘉湖分公司的負責人陪同下,坐車趕到嘉湖市新啟用的市政府大樓,與嘉湖市委書記陸照益、市長趙新民以及項目投資所在地的崇閘區委書記劉廣信等人見面。

    十點鐘到市政府大樓,先是聽嘉湖市長趙新民介紹嘉湖這些年的發展情況,中午在市政府機關食堂裡用餐,下午又參觀了嘉湖市CBD商務區、體育會展中心以及嘉湖城市博物展覽館,夜裡在嘉湖文景國際大酒店用宴,一直到夜裡九點鐘,才與嘉湖市的主要領導興盡告別。

    嚴奇偉與高豐銘是陳立重點培養的對象,思維也比劉同江、唐華清他們更開闊,因此在區域業務調整時,唐華清主要協助何婉分管商都、青泉、穎河、洛城等中原省的業務,高豐銘目前與劉同江主要協助何婉分管新潮銳置業以及上市公司集團層面的業務協調,而東江省區域的業務分管,則主要落在嚴奇偉、肖華的肩上。

    現在新潮銳的擴張步伐要比以往稍慢,陳立相對清閒了,但嚴奇偉、肖華他們具體做事的,還是忙得屁股冒煙,夜裡就要趕回浦江,陳立拉著周斌在嘉湖住下來,留了一部車、一名司機在嘉湖聽他們的調用。

    之前陳立幾次到嘉湖來,都是來去匆匆,主要還是集中對目標地塊的考察,但嘉湖能否成為新潮銳下一步投資的重鎮,依靠之前浮光掠影般的考察以及下面工作人員以及第三方調研公司所提供的市場分析報告,在陳立看來是遠遠不夠的。

    在決定做金臣悅園項目、將浦江作為新潮銳房產快速擴張的橋頭堡之前,陳立也是先默默在浦江住了三個月去尋找感覺。

    沒有驚動嘉湖分公司以及嘉湖市裡,陳立拉著周斌以及司機住進原嘉湖市政府招待處的文怡園大酒店,看時間都還沒有到十點鐘,就準備到文怡園大酒店外的青年中路找家酒吧喝酒,感受一下嘉湖的夜生活。

    「黃博回嘉湖,你知道?」周斌拿著大衣,風騷的還裹了一條洋灰色的圍巾,在司機的陪同下,與陳立一起穿過文怡園大酒店內部幽深的林蔭道,往外面的青年中路走去。

    前兩年黃博從禦隆置業辭職,陳立聽李夢提起過。

    不過當時黃博在御隆置業下面的分公司裡,也只是擔任普通的部門經理,所以黃博的辭職,也輪不到李夢親自過問,所以黃博到底因為什麼辭職,以及辭職後去了哪裡,李夢那裡也不知道,陳立也沒辦法問。

    陳立當時還跟周斌提及過這事,但當時周斌也跟黃博沒有什麼聯繫,也不知道黃博為什麼從禦隆置業辭職以及辭職後去了哪裡。

    這會兒聽周斌說及這個,陳立微微一怔,說道:「啊,他回嘉湖工作了?對了,斜對門的闞江,似乎也是嘉湖人,是嘉湖市裡的,還是下面縣裡的?」

    陳立跟李夢的關係一直都沒有對外公開,甚至黃博當時從禦隆置業辭職時,是李夢剛剛跟方義新他們決裂、分道揚鑣的時候,那時新潮銳跟禦隆置業表面上的關係還有些惡劣,陳立也就一直沒有主動去聯繫黃博。

    「我也是前幾天在機場遇到李峰,在候機廳找了一間咖啡廳聊了一會兒,才知道黃博他回嘉湖了——要不要拉他出來喝酒?」周斌說道。

    李峰是陳立他們大學班級的班長,當年在學校裡還追求過鄭冰洋,現在誰都看得出陳立跟鄭冰洋的關係有些擰,所以周斌之前也沒有提遇到李峰的事情。

    陳立原本想著這麼晚,聯繫黃博未必合適,但想到這幾年過去,他也好,周斌也好,跟其他的大學同學也都沒有什麼聯繫,難得決定在嘉湖住兩天,大學同學聚一聚,也是難得的機會,周斌現在聯繫黃博,要是黃博、闞江方便夜裡喝酒也好,不方便明天再找地方吃頓飯也行。

    周斌那邊打通黃博的電話,黃博那邊就是一通埋怨,怨他們都到嘉湖,這麼晚才聯繫他,讓他們先找地方,他聯繫闞江馬上就趕過來。

    文怡園大酒店是原嘉湖市政府招待處改製而來,跟大多數城市的市政府招待處一樣,設施多少有些陳舊,比不上五星級的酒店,但勝在環境幽靜,又處在市中心,陳立通常都喜歡住這一類的酒店。

    走出文怡園大酒店,青年中路又恰是嘉湖市夜生活最繁華的地段,到處都是酒吧、KTV、舞廳、迪廳、洗浴中心,還有嘉湖市最熱鬧的大排檔夜市。

    陳立就想著找個地方喝喝酒、聊聊天,對那些震耳欲聾的迪廳敬而遠之,跟周斌以及司機找了一家叫船伕酒吧的輕音樂酒吧走進去,然後將地址發給黃博。

    黃博接電話時,也正在應酬,但他十分鐘過後就打車趕過來跟陳立、周斌他們匯合,帶著酒氣,先熱情的給陳立、周斌一個熊抱:「你們都到嘉湖一天,到現在才想起給我打電話,要先自罰三杯,我肚子裡的氣才能消啊——闞江現在比較忙,在我們市環保局裡都提正科了,今天晚上有應酬,要過一會兒才能趕過來,我們先喝起來……」

    畢業後就沒有怎麼碰過面,大家相比較以前都要成熟許多,但樣子都沒有什麼大的變化。

    「你在商都不是混得還行,怎麼跑回嘉湖來了?」周斌也好奇黃博這幾年到底幹了什麼,想著以他的能力,總不至於在商都混不下去,不明白他在商都工作了兩三年都打下一定基礎了,怎麼又突然回老家工作?

    「唉,混得還行,能跟你們比?」黃博笑道。

    雖然畢業後沒有什麼聯繫,黃博也不清楚陳立、周斌現在到底發展得怎麼樣,但在學校的時候,周斌作為中大觀瀾創業園管理公司的創始人,一直都是中大對外宣傳的典範,而且周斌是正兒八經的煤二代,這在大學班上都是公開的事情,現在煤炭又那麼火爆,到處都在傳播煤老闆瘋狂購樓的事蹟,黃博不用打聽也知道周斌現在要比他滋潤一百倍;而陳立從大學時就跟周斌關係極親近,現在兩人又在一起做事,黃博相信陳立混得也絕對不會比他差。
V123210 發表於 2018-2-6 08:07
第438章

    聊過天,陳立才知道黃博畢業後在碧沙置業工作了三年,因為跟之前交往的女朋友鬧分手,加上他媽那段時間生了一場重病,他就辭職離開商都,回到嘉湖發展,目前在嘉湖的一家企業裡,擔任總經理助理,他剛才就是陪著他們老總正陪客戶吃飯。

    「啊,你有工作在身,我們把你拉出來不合適吧?」陳立說道。

    「我們公司老總年紀比我大不了多少,沒有那麼多有的沒的規矩,大家相處還融洽——我把事情安排好,也不用我專門在那裡陪著——我們算算畢業後就沒有見過面吧?一晃眼都五年過去了。」黃博笑著說道。

    「你鬧掰的那個女朋友,是之前從錢胖子手裡搶過去的那個,上次我在機場遇到咱們班長李峰,聽他說你們有一段時間都準備結婚了吧?」周斌問道。

    「還不是給房子鬧的?」提起傷心往事,黃博都忍不住有些洩氣,說道,「我家境一般,而我在之前的公司,雖然勉強做上部門經理,工資也漲上來一些,但考慮結婚時,我才工作幾年?人家家裡張口就要求我在市裡買房子,還不能貸款委屈了他家女兒。我哪有能力在商都不貸款買房子啊?我女朋友倒是想跟我來著,但是她媽挺能折騰,搞了幾次事,折騰得不行,感情就淡了。後來我媽生病開刀,希望我回來,我就回嘉湖了,回嘉湖家裡有房子,就至少不用為房子的事情操心,工資夠吃喝養家就行。你們現在的公司還在商都吧,怎麼今天跑嘉湖了,是做大規模,將業務發展到嘉湖來了?」

    「差不多算是吧,我們現在差不多常住浦江,這次到嘉湖來談一筆業務,都不知道能不能做成……」陳立剛要說一下他們現在的情況,這時候就看到闞江推開酒吧 的彩色玻璃門走進來,大大咧咧的走過來。

    闞江沒有黃博、周斌長得人高馬大,這段時間東江氣溫降得厲害,穿了一件風衣,也不知道他剛才應酬什麼,喝得面紅耳赤的走進來,坐到桌上也是一通抱怨:「你們都到嘉湖一天了,這麼晚才想起給我們打電話過來,什麼事情能比我們同學相聚重要啊?」

    闞江算得官二代,父母是嘉湖的公職人員,在學校裡表現就多少有些盛氣凌人,周斌又是誰都不鳥的煤二代,就注定他們兩人玩不到一起去,在學校裡大家關係就很疏淡。

    不過這次到嘉湖喊黃博出來喝酒,也不能說就不約闞江出來見個面。

    闞江父母都是公職人員,但具體擔任什麼職務,陳立跟周斌都沒有關心過,但聽黃博說闞江現在年紀輕輕,在市環保局都已經提正科,分管具體業務了,相當於是畢業後進體制內,一天都沒有耽誤過,想必他家裡在嘉湖應該算是頗有勢力的。

    陳立與周斌自罰了一杯啤酒,算是為之前「怠慢」謝罪,闞江卻是嚷嚷著不夠要陳立、周斌喝滿三杯才算過關,還要陪陳立、周斌過來的司機跟著陪罰三杯啤酒。

    周斌、陳立跟闞江在學校裡關係就疏淡,也就是闞江這種盛氣凌人、太自我的性格,有些讓人受不住。

    周斌、陳立喝下三杯酒,闞江卻也不陪,轉過頭跟黃博抱怨:「老同學難得過來一趟,在這裡喝酒有什麼意思?走,我們換個場地,去香蜜湖。 」

    「都這麼晚了,在這裡喝酒聊聊天就好。」陳立雖然也常被周斌他們拉去燈紅酒綠的場子,但那種場子每人身邊做一個陪酒的公主,反倒妨礙他們難得相聚的同學喝酒聊天。

    「晚什麼晚?走吧走吧,」闞江卻不管陳立他們怎麼想,站起來不耐煩的高聲喊服務員過來買單,又跟黃博說道,「你們羅總今天晚上有空吧?你打個電話給他,讓他一起去香蜜湖。」

    「羅總這會兒正陪著客戶呢,怕是脫不開身,我們去香蜜湖吧——陳立、周斌他們難得過來,晚上我來做東。」黃博說道,他跟闞江不一樣,覺得這麼晚還要將他公司的老總拉過來作陪很不合適。

    「你一個月才幾個工資,等會兒都不夠香蜜湖一晚上開銷的?你不方便打電話,我給你們羅總打,」闞江也壓根不考慮黃博的感受,跟陳立、周斌笑道,「黃博他老闆羅強,也是我哥們,哪怕他現在就在女人的被窩裡,我一個電話準能將他喊過來。」

    看到闞江都已經將手機拿出來撥出電話去,而聽闞江在電話裡虞指氣使的讓黃博此時公司的老總羅強直接開車到酒吧來接他們,陳立、周斌感覺到很尷尬,也不好說什麼。

    闞江的電話也確實管用,黃博買過單,他們將酒杯裡剩下的啤酒喝完,電話就打了進來,緊接著一個三十三四歲、長相儒雅的西裝男子走進來,笑盈盈走進來,看不出有一絲不耐煩,搭著黃博的肩膀,先是跟闞江寒暄,聽闞江介紹陳立、周斌,就拉著大家分坐兩部車,趕往會所。

    香蜜湖會所裡面裝修得富麗堂皇,迎賓小姐都穿著高開叉的緊身旗袍,露出雪白誘人的大長腿。

    周斌在浦江就聽說過嘉湖香蜜湖的大名,消費比浦江幾家頂級的場所不便宜多少,漂亮的女孩子極多,但他們趕過來都十點半了,大小包廂差不多都滿了,而且女孩子也都是被挑剩下來的。

    看到媽咪帶進來一批女孩子都長得有些勉強,闞江臉頓時就黑在那裡,指著滿臉堆笑的媽咪就罵:「你他媽以為我這幾個兄弟都是沒有見過世面,你拉著什麼貨色過來糊弄我們,你信不信我將你們這破店給砸了?」

    「闞少,」媽咪滿臉堆笑的賠不是,說道,「現在場子裡就挑剩下來三四十個女孩子,這幾個我還是給闞少你挑過一遍了。闞少不滿意,要不這樣你們先坐著喝酒,有漂亮的退場,我就送過來給闞少你們挑選?」

    「去去去,先將瑩瑩給我喊過來,我知道她今天上班,你他媽不要敷衍我,其他有好看的再說,」闞江罵罵咧咧的說道。

    「這,瑩瑩在陪客人……」媽咪很為難的說道。

    「她哪個包廂,我親自去請行不?」闞江站起來說道,「另外開兩瓶路易十三,羅老闆今天做東,你不要替羅老闆省錢。」

    「我們喝啤酒得了吧,洋酒喝得不舒服。」黃博在一旁說道。

    在香蜜湖喝啤酒加陪侍的費用,一晚上整下來也要五六千,兩瓶路易十三再加其他消費,四五萬就下不來了。

    「你們羅總都沒有心痛,你倒替你們羅總省錢呢?」闞江站在包廂門口,沒有立時出去找女孩子,而是瞅著羅強的臉,跟黃博說道。

    「……闞少的同學難得過來一趟,怎麼也得開兩瓶路易十三。」陳立看得出羅強有些心疼,但還是咬牙開兩瓶路易十三,估計也是怕闞江去找那個叫瑩瑩的女孩子時,跟其他包廂的客人起衝突,羅強站起來陪著一起出去。

    「闞江在嘉湖混得可以啊。」周斌將大衣脫開來,擱一旁的沙發上,跟黃博笑嘻嘻的說道。

    「闞江他爸是嘉湖下面的啟陽市委書記,岳父又是嘉湖市工商銀行的副行長,我們公司做ODM出口貼牌業務,打算在啟陽投資建一家新工廠,正找闞江他爸、他岳父的關係拿優惠政策建廠、辦貨款,我們羅總跟闞江關係是不錯,」黃博頗為尷尬的說道,「你們要是在嘉湖做業務,找闞江應該能幫得上忙。」

    「那闞江在嘉湖是真混得可以啊,不過闞江他家可能跟我們的業務有些搭不上……」陳立之前在大學時聽說闞江他父親是嘉湖市政府的副秘書長還是什麼職務,沒想到現在都已經是嘉湖下面縣級市的一把手,那也是正兒八經的副地市級職務,也難怪闞江此時的氣勢比在大學時要更「足」一些,笑著跟黃博說道,心裡則想要是單獨約黃博出來喝酒就好了,但現在後悔也遲了,也只能會將今晚應付過去,等以後有機會再找黃博單獨敘舊也不遲。

    要是闞江沒有這麼盛氣凌人,陳立或許還考慮讓嘉湖分公司這邊多跟闞江合作,但現在這情況想著以後也是少聯絡為好,也就不再忙著說他跟周斌現在的情況,便聽黃博聊他們公司的情況。

    黃博此時所在的星微電子,跟章釗的電子產品代工廠有些類似,但也有一些區別。

    章釗做OEM代工業務,自身沒有太多的技術積累,主要是由品牌運營商又或者說原始設備製造商利用自身掌握的核心技術設計、開發新產品後,由他們這些OEM代工廠商負責生產製造,從中賺取相對低廉的加工費。

    而ODM業務,則是能將產品的設計、開發、生產環節都承接下來,生產出成品後交給品牌廠商自行運營銷售,這也就俗稱的「貼牌」。

    星微電子是羅強他父母做出來的,前期主要是做電子產品的代工業務,發展規模也相對有限,而羅強五年前從國外留學回來後接手公司的運營,就招兵買兵組建產品設計研產團隊,將公司從OEM代工業務轉變到利潤率更高的ODM貼牌業務,目前已經在智能手機、掌上電腦、電子閱讀器等新型電子產品上具備一定研究設計能力。

    星微電子雖然說在技術能力上談不上特別強,但也能替國內外的電子品牌廠商,生產一些中低端的電子產品,這兩年的業務規模,都在三四億以上。

    星微電子之前的工廠是在嘉湖的高新技術開發區內,現在羅強想進一步擴大星微電子的業務規模,找上闞江,也是看到闞江能幫忙解決工廠建設所需要的資金以及在啟陽市建廠能拿到更好的出口退稅優惠政策。

    而黃博能進星微電子給羅強擔任助理,也是闞江推薦過去的,彼此間的關係有些複雜。

    中大觀瀾創業投資基金,在商都也投資好幾個這樣的電子產品研發設計團隊,但投資額都很有限,跟新潮銳當前的主營業務不怎麼搭界,陳立與周斌也就沒有深問下去。

    而陳立、周斌也能大體猜到背後的情形,要比黃博目前所說的複雜得多,剛剛見面也不會問得太深。

    這時候闞江、羅強帶著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長相清純的漂亮女孩子走進來,想必就是闞江嘴裡剛才所說的陪侍公主「瑩瑩」,除此之前還有一個穿棕色西服的青年跟著走進來。

    「我是真不知道闞少您今天跟羅總也過來,我還想著幫闞少您將瑩瑩看住,不讓別人佔便宜呢,沒想到多此一舉了,」那穿棕色西服的青年跟在闞江他們身後嘻皮笑臉的說道,「闞少你問問瑩瑩,我今天要是摸了她一下,我這雙手砍下送給闞少您——不過,瑩瑩要是故意陷害我,可不能算。」

    「你這孫子什麼德性,我還能不知道?一定是肚子冒壞水想跟我做兄弟。」闞江笑罵道,拉他坐下來,介紹陳立、周斌跟他認識,這人是啟陽市政府招商局的副局長曾學慶,也難怪在闞江這副樣子。

    「要說漂亮的女人,闞江,我今天在市裡還真是遇到一個,那才真叫驚豔……」曾學慶坐下來,心思還是放在闞江的身上。

    「你這孫子,又想著扒誰家小媳婦的褲子了?」闞江笑問道,「你們招商局的大姑娘小媳婦,是不是已經讓你糟踏個遍了?」

    「我倒是想,但這個是過來談投資,闞少您出馬,或許有可能勾搭上,」曾學慶說道,「前段時間浦江的怡華集團要收購黛麗公司,闞少你知道的吧?這次是怡華集團一個姓唐的女經理過來,看著是真漂亮,就是不知道什麼背景,年紀輕輕就能管這麼一攤事,估計也背後有牛逼男人的主。現在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女人要是威風了,要麼操他媽的男人牛逼,要麼操她的男人牛逼!」

    陳立不知道這個曾學慶所說的是不是唐曉,拿著手機在手裡把玩,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問一下。

    媽咪陸續將場子裡最漂亮的女孩子送進來,而陪侍的女孩子夾坐在當中,加上嘈雜的音樂聲,剩下除了喝酒,也就談不上什麼話。
V123210 發表於 2018-2-6 08:07
第439章

    不喜歡闞江盛氣凌人、不管他人感受的性格,陳立就想著趕緊應付過這場回酒店睡覺去,也是閉口不提他們到嘉湖談什麼業務合作,倒是周斌家裡做煤炭的,是讀大學時誰都知道的事情。

    也因為周斌跟闞江一個是富二代、一個是官二代,互相都有些瞧不起,所以關係就很疏淡。

    不過,大家畢業後多年不見,坐到一起,闞江雖然在嘉湖市裡算是太子級的人物,但也不敢輕視周斌。

    這兩年,全國動力煤的坑口價都漲了近兩倍,北京、浦江等大都市都盛傳煤老闆拖幾箱子現金掃樓的傳聞,曾學慶聽闞江介紹過周斌的家世,也特好奇煤老闆是什麼派頭,盯著周斌問:「你家都有自己的礦,這兩年得賺不少錢嗎?」

    「哦,我家的兩座小礦啊,這兩年跟別家合股了,我家就佔20%股份,只能算是小股東,這兩年行情好些,每年能分兩千多萬的紅利吧。」周斌抽著煙,輕描淡寫的說道。

    大商資本拿出兩個億注入斌海煤業,這兩年將斌海煤業的年產量提高到一百五十萬噸,隨著煤炭價格的飈升,即便前期所攤的機械折舊費用很高,但每年淨利潤都在一億以上。

    周大海、周斌他父子倆在斌海煤業持有20%的股份,每年分到手的紅利確實在兩千萬以上。

    周斌說得輕描淡寫,倒不是故意拿姿態,實在是這孫子手裡持有五億現金,真覺得斌海煤業每年兩千萬的紅利,算不了多大的數字,然而闞江、曾學慶聽了,卻以為周斌有炫耀的意思,撇撇嘴,都沒有接他的話。

    嘉湖市作為國內製造業發展的重鎮,上市公司就差不多有近二十家,身家過億的富豪也是一群一群的。而闞江他父親身為嘉湖下面縣級市的一把手,岳父是市工行的副行長,而曾學慶也是啟陽市招商局的副局長,平時所結交的億萬富豪也是不少,其他不說,羅強的家族作為星微電子的大股東,資產也少說有一兩億。

    周斌這種輕描淡寫的姿態,一旦被闞江、曾學慶視為炫耀,特別是周斌身邊坐的那兩個陪酒公主,漂亮的眼睛直盯著周斌閃光,看了更叫人不爽。

    周斌的性子也是張揚,但他的張揚不是盛氣凌人,卻特喜歡讓他看不順眼的人心裡難受,這時候還拿出前段時間從沈瑩那裡搞助學拍賣拿下來兩枚南紅彌勒玉雕,跟身邊的兩個女孩子顯擺。

    這兩枚南紅玉雕,周斌各讓沈瑩敲去兩萬多,但實際上是沈彤三四千拿到手處理給沈瑩的,雕工看著不錯,周斌才隨身帶著玩,看到陪他跟陳立酒的兩個女孩子喜歡,一人就送了一件,叫兩個女孩子頓時就將軟綿綿的身子恨不能直接塞周斌的懷裡去。

    香蜜湖會所的陪酒公主跟很多夜場一樣,都分兩種,一種是願意陪客人出去的,一種是自視純潔、覺得在這種夜場不出台純陪酒就能算是出淤泥而不染;這兩類人在走進包廂裡供挑選時,雙手是放到身前還是身後,都是有考究的。

    陳立與周斌自然是挑那些不出台的公主陪著喝酒聊天,他們剛才挑的兩個女孩子,也都是長相清純不出台的。

    周斌跟錢達兩個人最大的樂趣愛好,就是喜歡到夜場勾搭這一類女孩子,捧過幾次場,送上禮物,然後虛情假義約出來吃幾次飯,上幾次床,就不斷再換新人,搞得鄭文遠、徐元洲他們特別不爽,因為周斌、錢達每這麼玩一次,為免讓那些被玩弄的女孩子堵上,他們都要搞一段時間就換場子。

    周斌現在也不過是玩這些小手段,順便表達一下他今晚對闞江盛氣凌人、不管他人感受的姿態不滿,而他將禮物慷慨的送出去,兩個女孩子就挺高興的答應明天給他們當導遊,領著他們逛嘉湖市裡的景點。

    陳立倒是想著怡華公司在啟陽市投資的事情,也不知道唐曉今天夜裡是不是回浦江了,猶豫了半晌還是沒有將電話打過去,就看著周斌在那裡跟闞江玩小心眼。

    夜裡一直在喝酒,陪同嘉湖市委書記、市長一行人,喝了半斤茅台,拉黃博到酒吧喝了四瓶啤酒,現在又是喝了三四兩白蘭地,凌晨從會所出來,陳立都還覺得頭有些暈眩。

    曾學慶帶著司機出來,闞江坐曾學慶的車離開,可能是被周斌搞得相當不爽,也沒有說明天要不要一起吃飯,星微電子的老總羅強,則堅持送陳立、周斌他們回酒店。

    第二天清晨,陳立就起床在酒店房間裡工作,到八點鐘黃博從公司借了一輛車過來,準備帶著陳立、周斌逛一逛嘉湖的景點。打電話給周斌,周斌還沒有起床,陳立就與黃博先到餐廳吃早飯,就看到唐曉、葉倩雲正坐在臨窗的卡座上吃早飯。

    已經是十一月了,寒流南下,嘉湖、浦江等地的氣溫都降到十攝氏度以下,餐廳外還有一座小湖,雖然常青樹木很多,但也有些蕭瑟之意。

    唐曉她將駝色羊絨外套掛在椅背上,穿著一件黑色的蕾絲襯衫,下身是咖啡色的鉛筆褲,她這時候正端著一小碗米線要坐回位置,顯得長腿特別的修直,長發垂肩,露出半張柔膩雪白的臉頰。

    「啊,陳先生也在嘉湖,你昨天沒有跟肖華他們一起回浦江去?」葉倩雲先看到陳立穿著酒店的拖鞋走進來,高興揚手招呼過來。

    「拉周斌在嘉湖住兩天,休息一下,正好跟大學同學聚一聚。」陳立拉著椅子跟黃博坐下來,介紹唐曉、葉倩雲給他認識。

    「週總也在嘉湖,他人呢?」葉倩雲往餐廳入口打望了兩眼,沒看到周斌的人影。

    「剛打電話讓他起床,得過一會兒才能過來吃早飯,」陳立也側過頭看了一眼餐廳門口,又問唐曉,「怡華是要在嘉湖有什麼投資?」

    「嗯,我們怡華開始做自己的品牌,產品是請啟陽的一家化妝品生產商幫我們代工生產的,趙總那邊這時候考慮是不是將這家工廠收購過來,我拉著葉倩雲還有其他同事,是過來做前期考察的。」唐曉對這裡遇到陳立,也覺得相當意外,將一縷頭髮撩到耳朵,眼眸亮晶晶的看著陳立。

    「錢麗那婆娘不會也在吧?」陳立有些忤錢麗那尖酸刻薄的樣子,問道。

    「啊,你把人家嚇成那樣子,這時候怎麼怕她來著了?」唐曉嫣然笑道,「她這會兒不在酒店,但上午應該會從浦江趕過來跟我們匯合。我們計畫投資的這家工廠,債務問題比較複雜,跟地方政府有些牽涉。我們昨天去啟陽市裡拜訪過了,不怎麼受搭理,錢總是啟陽人,跟地方上有些關係,過來準備中午請啟陽地方上的官員吃頓飯,看能不能請他們協調一下……」

    陳立與黃博去拿餐盤。

    文怡園大酒店環境不錯,但只是三星級酒店,行政間房費也就五百多一晚,早餐自然沒有什麼品種可以選擇,陳立讓工作人員幫他下了一碗餛飩,就與黃博各倒了一杯豆漿、挑了幾樣糕點拿回餐桌,跟唐曉、葉倩雲邊吃邊聊。

    唐曉她們今天的工作就是請人吃飯,也要等錢麗趕到浦江再說,過了一會兒,周斌帶了兩個女孩子跑過來,他沒看到坐在陳立裡側的唐曉,看到陳立興沖沖的說道:「我幫你也約了一個女孩子,省得你等會兒抱怨我不講義氣吃獨食,」待看到唐曉、葉倩雲,周斌臉就垮在那裡,僵笑道, 「昨天還聽我一同學說起你們收購啟陽什麼化妝品公司,今天就這麼巧在這裡遇到了?」

    陳立看了跟周斌進來的那兩個女孩子一眼,還真是昨天在香蜜湖陪喝酒,沒想到周斌還真一大早將這兩個女孩子約出來當導遊。

    周斌讓那兩個女孩子坐到一旁的餐桌上,他拉了椅子湊坐過來。

    剛才陳立沒有說,這會兒聽周斌說起,唐曉好奇的問道:「你哪個同學知道我們要收購啟陽的化妝品公司?」

    「另外一個大學同學,」陳立不願插怡華公司的事情,周斌雖然不喜歡闞江的性子,但這事跟唐曉有關,就樂意搓和這事,說道,「他爸是啟陽市委書記,你們在啟陽投資工廠要想有什麼優惠條件,或者貸款什麼的,應該能幫得上忙的,要不就今天中午約大家一起吃頓飯聊聊?」

    「不耽擱你們的要緊事情?」唐曉瞥眼看了對面那餐桌上正好奇打量這邊的兩個女孩子一眼,這兩個女孩子不濃妝豔抹,還真看不出是夜場陪酒的公主,看著青春氣息洋溢,長相清純,也不知道跟周斌、陳立什麼關係,也不知道他們約這兩個女孩子出來幹嘛。

    「嗨,這兩個女孩子想應聘我們在嘉湖分公司,我就喊她們過來,就是讓陳立面試一下,要是合適就錄用,不合適就趕緊讓人家另找工作。」周斌張口就胡扯道,就算不幫陳立撇清,他也絕不肯承認這兩個女孩子是他從夜總會勾搭出來的。

    「哦,你們什麼時候管公司招聘了?」只是周斌的這個理由,連坐在對面的葉倩雲都騙不過,她盯著周斌問道。

    「怎麼不管?」周斌臉皮厚,滿嘴胡扯,說道,「你們也知道陳立什麼眼光,公司招的女孩子一個比一個醜,看著非常影響工作的心情,我都跟你家老肖說無數遍了,把小葉您招到我們公司,什麼事不用乾,就擺在那裡也能提振士氣啊——你來我們公司吧,工資你儘管提,也不用你做什麼事,就負責每天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我才不去你們公司,你們兩人在外面泡妞,卻把我家老肖折磨成什麼樣子?」葉倩雲說道。

    「我們這也是為你負責啊,我們帶著老肖出來泡妞,你就樂意了?」周斌說道。

    「……」葉倩雲發現她鬥嘴鬥不過周斌,就坐在那裡不吭聲了。

    怡華公司的飯局,錢麗那邊已經提前安排好了,特別是錢麗對唐曉能負責新工廠的收購談判很有意見,唐曉不想讓錢麗感覺到她這次再喧賓奪主,也就不想再臨時做改變飯局,跟陳立說道:「下次遇到事情,再請你大學同學出來幫忙,今天就不妨礙你們『面試』新員工了。」

    唐曉她們吃過早餐,就先回房間去,等錢麗趕過來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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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