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儒武爭鋒 作者：情殤孤月（連載中）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節： 秦楓的時代

    秦楓看著腳下宛如成熟麥田一般，匍匐在地的數十萬百姓，深吸了一口氣，平抬起雙手，緩緩道：「眾大燕子民，不必多禮，平身！」

    聽得天上那少年應允，下面眾多少女的芳心卻是碎了一地。

    原本她們都道那如同天上戰神般的英武少年是秦楓世家的一位武聖，也許還可以寄予些許相思，留有一些念想。

    誰曾想到，竟然是秦楓世家的家主，也就是燕國的鎮國武聖秦楓本人。

    誰不知秦楓挑選妻妾的目光甚高，胭脂俗粉根本難以入他眼中……

    更兼門不當，戶不對，這些少女怕是此生不談嫁為妾侍，連給他做姬妾的機會，都不太可能有了。

    如何能不叫佳人心碎？

    秦楓自不然會察覺到這些少女的心思，竟是絲毫沒有自滿，凝重地緩緩說道。

    「本聖能夠平安歸來，實屬僥倖……」

    「承蒙燕京百姓厚愛，今晚秦楓世家，將在燕京城內開城宴，還請各位父老鄉親彼此轉告！」

    聽得秦楓又要開城宴節，燕京百姓們皆是喜上眉梢，奔走相告起來。

    說到城宴節，還是秦楓的首創。

    街市之上，張燈結綵，由店家供應流水宴席和廉價的酒水，人滿開桌，吃完即走。

    開流水宴席。

    人人皆能暢享盛宴，所以城宴又被燕京百姓們稱為城宴節。

    上一次城宴節，還是易水關大戰時候的事情。

    澠池盟主之後，各方勢力波瀾詭譎，也就沒有來得及召開。

    想不到時隔差不多一年，燕京城裡竟然又能再開城宴節了。

    易水關大捷之後，有史以來第一次，以弱燕勝強趙，燕國上下人心空前振奮，國內一片和諧昇平。

    這其實也從另外一個側面反映了，燕國現在的狀態。

    秦楓強勢歸來，滅太子，逐方運，強勢碾壓齊、趙兩國。

    燕國上下又回到了易水關後，人心振奮，河清海晏的跡象。

    所以才敢放開來，開城宴節了。

    秦楓見百姓們皆是奔走相告，也朝著下方的百姓們拱了拱手道：「諸位父老鄉親，軍務在身，今晚城宴節，大家再見！」

    聽得秦楓這樣說，原本攔在秦楓世家軍隊面前，死活也要讓將士們喝一碗酒再走的父老鄉親們也紛紛讓了開來。

    秦楓世家的諸多將士們，這才松了一口氣。

    三十里路，很快就到了。

    不過讓秦楓世家的人沒有想到的是，居然還有一大撥人，在城門之外等著他們。

    一人坐在捲簾戰車之內，銀色鎧甲，上鐫龍紋。

    在他的身後，上千名銀盔銀甲的武士，以鶴羽陣向左右排開，簇擁在兩側。

    左側二十名身穿官服皂靴的文官。

    右側二十名身穿銀白鎧甲的武將。

    文官為首的正是大燕丞相冷雲飛。

    武將為首的卻是秦楓的大舅，大燕聖火侯鐘離元溪。

    秦楓看到這一幕，也是縱身回到了地面之上，走到距離戰車百步遠的地方，朝著車上人徐徐拱手道。

    「賴大王鴻福，臣秦楓，平安歸來了！」

    聽得秦楓的話，燕王驁自是不會擺什麼架子，直接從戰車上跳了下來，如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一把，走到秦楓的身邊。

    拉著手，說著些許久不見之類的話，邀他共同乘車，在羽林衛的簇擁之下進城去了。

    冷雲飛和鐘離元溪兩人皆是策馬護衛的兩側，這兩人一個是秦楓的舅舅，一個是老熟人，自是與秦楓聊得火熱，一路上笑聲連連。

    跟在這一文一武身後的很多武將和文官則是臉色黑如鍋底，根本笑不出聲來了。

    秦楓「隕落」的這段時間裡，他們可沒少踩秦楓世家，也沒少欺負嬌滴滴的鎮國武聖秦嵐……

    這回好了……當初給秦楓世家添的堵，上的眼藥，怕是十倍百倍地奉還回來了。

    這簡直就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啊！

    可是聖裁武院也不厚道啊！

    這些人在心裡都把聖裁武院的祖宗八代都給罵了一遍了。

    說好了，秦楓隕落的呢？

    訃告不是都出了嗎？

    怎麼人又活蹦亂跳地回來了？

    實力還更強了……開什麼國際玩笑啊！

    特地來耍人的嗎？

    最要命的是……

    「我等以前打壓秦楓世家，秉承的是稷下學宮方聖的意思……」

    「現在方運自己都出逃了，稷下學宮的祭酒都變成秦楓了……」

    「我們要是再鬧下去，弄不好會被稷下學宮除名啊……」

    「現在這可怎麼辦？」

    「是啊，哎，豬妖照鏡子，裡外不是人啊！」

    其中好幾個鬧得最凶的儒家官員惴惴不安地彼此低聲交流道。

    「現在去秦楓世家投誠，還會有用嗎？」

    「我們可沒少踩秦楓世家，少給秦嵐上眼藥啊！」

    幾個儒家官員都是一副要哭的表情道：「算了，負荊請罪去試試看吧！」

    「但願能保住一條小命……」

    「聽說秦聖現在不像以前了，沒以前那麼好說話了。脾氣比以前大多了……」

    旁邊的儒家人卻是說道：「唉，換成我從一國的武聖，變成了中土儒武兩道的首領，我脾氣也大啊！實力使然啊……」

    「對啊，要是沒脾氣，那才叫奇怪了！」

    「但願秦聖能放我們一馬吧！畢竟我們當年，只是依方運的指使行事啊……」

    秦楓此時念如天穹，自是低聲細語都入他耳中，進他識海。

    聽得這話，秦楓也是淡淡一笑，心裡定下了對他們處置的方案。

    這邊跟在鐘離元溪身後的十名武將卻有意思的很了。

    二舅鐘離元衛，樂毅後人樂師晏，蓋聶世家家主蓋藏鋒，還有秦楓在西北軍時的老戰友徐子胤和烏卓，以及公孫世家的新家主公孫策，秦楓世家的鐘離跋和班超也被委以了高位。

    也就是說，除了一個包圍燕王宮的羽林衛將軍不是秦楓的人。

    也許是燕國自己的宗室弟子。

    十名最有權力的武將，九個人要麼是秦楓的親戚，要麼是秦楓的人，要麼就是秦楓的舊識。

    就算是再沒有眼力勁的人，也能夠看出秦楓如今在燕國的地位了。

    雖然不排除是臨時調整後的結果。

    但秦楓強勢歸來，又誅太子，逐方運之後，燕王驁想給秦楓身邊人加官進爵，阻力已少了很多，這是不爭的事實。

    燕國已徹底進入了秦楓的時代了。

    或者說，燕國在脫線三個月之後，重新回到了秦楓的時代了！

第一千一百九十節：國宴與國葬

    入城之後，秦楓世家的兵將回府休息。

    有軍職的世家中人，則直接跟著秦楓上朝議事去了。

    不過這麼一上朝，幾乎上秦楓世家裡也就不剩下什麼人。

    連譚鵬和嚴武都獲封了官職。

    尤其是嚴武，據說前幾天剛養了個大胖兒子，雙喜臨門，逢人便講。

    本來說要回國任職的譚鵬也再不提回國的事情了。

    此時大殿之上，雖然人頭攢動，但明顯已經是秦楓世家的主場了。

    秦楓世家的人，與秦楓世家親近的人，自是歡聲笑語，彼此共訴衷腸。

    不是秦楓世家的人，尤其是坑過秦楓世家的人……

    則一個個惴惴不安，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

    少頃，兩道人影緩緩從大殿之後轉了出來。

    一身龍袍的燕王驁在前，秦楓一如以往謙遜的姿態，一身銀白色的燕軍鎧甲，跟在身後。

    不卑不亢，不越俎代庖，也不妄自菲薄。

    其實以秦楓現在的實力，完全不必在燕王面前稱「臣」了。

    畢竟秦楓實際上是聖裁武院的控制者之一，燕王最初還是由聖裁武院任命的鎮國武聖決定的……

    若秦楓反而做了燕王的下級，那不是亂了規矩嗎？

    但秦楓卻還是一如往昔，絲毫沒有實力高漲後自傲自滿的跡象。

    雖說即便沒有當年燕王的提攜之恩，以秦楓的才華、學識和實力，他達到今天的成就，也是遲早的事情。

    但在秦楓還連天武者都不是的時候，燕王驁就冒天下之大不韙，提拔秦楓做了大都督，天武境後又為他重新設立了太尉一職，直到他成為鎮國武聖才終止。

    在秦楓世家遭難的時候，燕王雖然不好明面上偏袒秦楓世家，但恰如其分，甚至還暗中在很多地方照顧保全了秦楓世家。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秦楓向來都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他又怎麼可能強勢歸來之後，拆燕王的台？

    而且秦楓越是不居功自傲，越有利於國內的團結和穩定，也更能夠收穫天下百姓的心。

    畢竟武家的天下，不像是儒家的天下。

    是一個太沒有安全感的天下，實力決定一切，只要實力強大，隨時可以取而代之。

    毫無道德可言。

    秦楓卻偏要給這武家控制下的天下，立出儒家的規矩來。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知遇之恩，殞身以報。

    如秦楓對燕王，對燕國便是。

    但燕王也是英明君主，不似齊王靖那般糊塗。

    秦楓若要篡權，幾乎易如反掌。

    既然秦楓不會篡權，也不會架空燕王，燕王也不吝嗇，放心大膽地提拔重要了秦楓世家的人，以及與秦楓有關係的人。

    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反而達成了諸侯與鎮國武聖之間少有的默契。

    看到兩人進來，眾人自是高呼「大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秦聖千歲千歲千千歲。」

    燕王驁先落座，秦楓方才在旁邊側面的王座上坐了下來。

    燕王先說了一些勸勉秦楓以及燕國將士的話，但套話也沒有多說，轉而就向秦楓問道。

    「秦聖，秦楓世家的將士此地立下如此大功，不知想要怎麼封賞？」

    秦楓聽得這話，淡淡說道：「所有生還將士，一人一百枚金銖如何？」

    聽得秦楓索要的獎勵，居然只是一人一枚金銖，要知道，回來的秦楓世家精銳，一共只有四百多位……

    也就是說，澠池揚名的秦楓世家精銳，秦楓所要的獎勵，居然只有四萬枚金銖而已……

    燕王聽得秦楓的話，還道是他開玩笑，臉色微微尷尬，僵道：「秦聖莫要開玩笑了……」

    「以前燕國積貧積弱，財政自是捉襟見肘，如今已大不相同了，燕國已是強國，僅僅燕京一地，一天地稅金，也不止這麼多錢了！」

    燕王見秦楓還不表態，只得又道：「秦聖想要為手下人求什麼賞賜，但說無妨……」

    「若無秦聖，斷無燕國的今日，不必客氣。」

    秦楓卻是搖了搖頭說道：「非是要什麼賞賜，我也並沒有說笑。」

    「身為軍人，為家國而戰，是他們的本分。」

    「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若是他們打輸了，就對他們苛責求全……」

    「打贏了，就對他們不吝封賞，那麼會不會就變成了……」

    秦楓說到這這裡，停頓了一番說道：「那若沒有賞賜，誰還會去拚死抗爭！」

    「這本就是他們分內的職責，又怎麼能給予他們……」

    眾人聽得秦楓分析得極其詳盡，也都紛紛點頭，盛讚秦楓的深明大義……

    但旋即，秦楓的話就響了起來。

    「但是，所有陣亡將士，我要求必須厚恤！」

    「所有陣亡將士，無非官職，全部官升一級，提升一級爵位，沒有爵位的全部贈予男爵位！」

    沒等眾人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秦楓又說道。

    「陣亡者的直系親屬，可以繼承爵位和官位，且應由國家按照俸祿，發放補貼！」

    「因為失去了家中的生活來源，難免會有孤兒寡母，這是確保他們生活的前決條件！」

    「同時，這些將士為國而死，應該給予他們國葬。讓人們羨慕戰死沙場，而不是安逸而死……」

    「只有獎勵陣亡者，讓他們極盡哀榮，才可以讓將士們在戰場上捨生忘死，再無有後顧之憂。」

    秦楓說到這裡，看向燕王緩緩說道：「不知我這樣的撫卹方案，大王能不能夠讚成呢？」

    「畢竟這些陣亡將士，雖有義務為國而戰，卻無義務要為國而死……」

    」生者即擁有一切無窮的可能，但死者卻失去了一切，這樣很不公平不是嗎？」

    聽得秦楓慷慨激昂的演講，竟是連燕王都驚住了。

    良久，他才點頭道：「寡人，沒有意見！」

    秦楓和燕王都同意了，接下來的朝議，也就基本是形式了。

    而且秦楓世家這次派出的一千人，實際上減員一半以上，誰沒有戰死沙場的朋友。

    若真能極盡哀榮，也算是報答袍澤之情了。

    燕王見眾人沒有異議，便開口說道：「如此，寡人明天，為所有陣亡者舉行國葬！」

    燕王話音落下，秦楓便第一個避席拱手道：「大王英明，多謝大王！」

    但他旋即又說道：「不過，臣還有一件事情啟奏！」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節：聖裁武院到！

    燕王點了點頭，再問道：「秦聖還有什麼吩咐？」

    秦楓拱了拱手說道：「臣想請陛下允許國內上燈三天，開一天的城宴，讓燕國百姓同享這一份榮譽。 」

    聽得秦楓的話，燕王不禁笑道：「准了，自然是准了！」

    「說起去年的城宴節，莫說是秦聖了，連寡人都覺得心馳神往……正想與秦聖商議這件事情呢！」

    秦楓笑了笑說道：「既可提振全國士氣，也可以此體現我國上下一片和諧。」

    燕王正點頭贊成之時，忽地聽得宮殿之外，一個捏著嗓音的太監，大聲道：「聖裁武院特使到！」

    「特使到！」

    「特使大人到！」

    層層疊疊在聲音在燕王宮上方迴蕩著。

    只見一名身穿鎧甲的武者在層層通報之下，緩緩步上大殿來。

    一個人，一道影子，甚至也有什麼特殊之處。

    像極了當年有恃無恐，一人上殿的那個桀驁青年。

    身穿黑色鎧甲，徐徐走到了大殿之外。

    秦楓和燕王皆是站起身來，朝著那進來報信之人微微行禮。

    特使知面前立著的燕王和秦楓，自也不會也不敢擺什麼架子，忙還禮，沉聲道。

    「燕王，秦聖，屬下是聖裁武院執法堂的成員。」

    秦楓聽得自己不如他們競爭，也是笑道：「不必如此拘禮，還請宣讀秦楓世家的表彰原文吧！」

    秦楓的話音落下，聖裁武院的侍者便緩緩取出了一卷文章。

    他環顧四周，聲音卻是驀地傳遍四野。

    「燕國武聖，澠池盟主秦楓，瀛海大戰時力挽狂瀾於即倒，拯救中土世界於毀滅前夕，又修復了書劍封印，暫時給予人族休養生息的機會……」

    「鑑於秦楓平亂有功，特任命秦楓為聖裁武院正式長老。」

    「可戴劍上殿，亦可不蒙面具……」

    聽到可以不用佩戴面具，秦楓也是心裡知道，這個聖裁武院長老任命的份量。

    若不是這次惡戰連綿，根本不可能這麼簡單就捋出時間來處理秦楓的封賞問題。

    也不會一直就拖到現在了。

    此時此刻，眾人聽得秦楓不僅官復原職，還更上了一層樓，在羨慕嫉妒的同時，也是只能羨慕嫉妒而已。

    只聽得聖裁武院的使者看向秦楓，又說道：「帝女大人還讓在下帶一句話給您……」

    「七日之後，就是商議齊、趙兩國的國君和鎮國武聖的日子，請秦聖務必到場。」

    秦楓知道這件事情，別人可不知道里面的來龍去脈啊！

    「秦楓居然能夠商議議齊、趙兩國的國君和鎮國武聖？」

    「秦楓居然牛逼到這樣的程度了？」

    不要說在燕國的歷史上，就算是放眼中土，如秦楓這般，可以直接影響另外兩個大國的國君交替興亡的人，也就只有秦楓了！

    秦楓也不解釋，對著那特使拱手回禮道：「請轉告帝女殿下，帝女大人的囑託，秦楓必然赴約！」

    聽得秦楓回答得如此肯定，這聖裁武院的特使也是拱了拱手，告辭離去了。

    當即，眾多朝堂上的文臣武將也是對秦楓拱手祝福了起來。

    畢竟燕國小弱，又沒有隱世宗門，可以說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過聖裁武院的長老。

    所以說秦楓能夠得到聖裁武院的長老席位是多麼地來之不易。

    秦楓面對眾人有些溢美之詞的讚美，淡淡一笑，岔開了話題，又聊了一些當前局勢的感想。

    燕王也商議了一番。

    但這兩人都極其有默契，並沒有去大興土木。

    把錢剩下來，留給撫卹陣亡者，反而是他們一個共識了。

    下朝之後，秦楓與燕王又共進了午餐，聊了一些聖裁武院和國家發展的話題。

    午餐散後，正要返回自己的府邸，忽地就接到了一封傳訊。

    居然是黑旗主秦傲寄來的。

    秦楓趕緊打開，頓時哭笑不得了起來。

    「你趕緊回你府上來吧……」

    「再不回來，要出人命了！」

    出人命了？

    秦楓微微一愣，看著字裡行間的行文，又不像是有什麼深意的模樣，他不禁詫異道。

    「這可是燕京城啊，能出什麼事不成？」

    可是當秦楓回到自己府上的時候，才發現事情全然不像自己所想像的哪樣簡單……

    「打死你！」

    「我要打死你這個負心漢！」

    只聽得母親鐘靈的聲音驀地響起，旁邊鐘離元溪和鐘離元衛的聲音也是同時咆哮了起來。

    「你這傢伙當年一早了之，居然還有臉回來？」

    「你把我們鐘離世家坑的還不夠慘嗎？」

    「冤有頭，債有主，今日你怎麼樣也得把事情說清楚，把賬算明白了！」

    正當秦楓詫異不已的時候，只聽得門裡秦嵐驚叫著衝了出來。

    「哥哥，哥哥，你總算是回來了……」

    「你要是再不回來……爹就要跟他們打起來了啊！」

    「誰……誰跟我們爹打起來了？」

    「你……你怎麼不勸勸啊！」

    沒等秦楓反應過來，秦嵐已是一個勁地扶著腦袋搖頭道。

    「哥，一個是咱們老爹，另外三個是咱們的媽，外加兩個舅舅……」

    「我這怎麼勸啊！」

    「我勸哪邊啊？」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節：何不一笑泯恩仇

    聽得秦嵐的話，秦楓也是臉色驀地一變。

    「他們來真的？」

    本來他還當秦嵐說的是玩笑話，哪裡知道居然……

    正當秦楓趕進自己府內時……

    鐘離元溪和鐘離元衛已是虎視眈眈朝著一身白袍的秦弒逼了過去。

    鐘離元衛更是氣得腮幫子發抖道：「靈兒受你連累，流落在外，還被劇辛世家追殺的時候，你在哪裡？」

    「秦楓和嵐嵐在真武學院落難時，你在哪裡？」

    「如今秦楓功成名就，威震四海，你倒是回來摘桃子來了！」

    「有你這樣無恥的父親嗎？」

    鐘離元溪召喚出烈焰長槍，鐘離元衛手握長刀，步步緊逼。

    一副如果不走，就要趕秦弒走的模樣。

    母親鐘靈已是伏在大哥鐘離元溪的肩膀上痛哭了起來。

    「你既然一直活著，你為什麼不早些回來找我們母子？」

    「秦弒，你這個負心漢，負心漢，你走啊！」

    鐘離元溪更是鬚髮戟張，怒吼咆哮道：「滾啊，聽不懂人話嗎？」

    「哥……爹不會把兩個舅舅給打傷了吧？」

    秦嵐有些擔憂地低聲問道。

    「爹可是連真武至尊都……」

    秦楓這兩個舅舅哪裡知道，瀛海大戰時，秦弒一個人就滅了白起座下五天王之一，真武至尊境的張角……

    再加上秦弒修煉的是《乾坤再造功》，修煉到化境之後，本身沒有境界實力，萬物皆可為他所用，他也就化為天地萬物之一。

    此時此刻的秦弒看起來就跟普通人一樣，沒有絲毫武力波動，甚至就像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風雅文士一般。

    也無怪鐘離元溪和鐘離元衛都以為秦弒是專門等到秦楓功成名就，才回來摘桃子的了。

    可是看到這兩個天武者，拿槍拿刀，要趕一個相當於真武至尊的強者出他自己家的家門……

    怎麼看，怎麼好笑啊！

    說實話，秦楓真的被眼前的一切給逗笑了。

    「哥！」

    秦嵐皺起眉頭，嬌惱地狠狠拽了一下他的衣袖道：「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啊？」

    秦楓這才斂住笑容，大聲說道：「父親大人，母親大人，兩位舅舅，還請稍安勿躁！」

    鐘離元溪和鐘離元衛看到秦楓回來了，雖然兩人都是秦楓的長輩但此時也是斂住了怒氣，沉聲道了一句「秦聖」。

    雖然秦楓是他們的晚輩，但國是國，家是家……

    難不成沒有繼位的王爺，也就是皇帝的叔叔，還敢當眾叫皇帝的小名不成？

    秦楓見雙方罷手，這才上前一步，笑著勸解道。

    「兩位舅舅，我尤記得當年自己初到燕京，寄住在舅舅府上時……」

    「兩位還教誨過我鐘離世家的家訓……」

    聽得秦楓提起家訓，鐘離元溪和鐘離元衛也是臉色不明，一臉茫然。

    秦楓朗聲笑道：「當時兩位舅舅說鐘離世家的家訓是『一劍之仇，未傷性命，一笑泯之』。」

    「一飯之恩，若得活命，百倍以償。」

    聽得秦楓提起這話，兩人不禁啞然，秦楓又說道：「我父與兩位舅舅，非但沒有一劍之仇，更有家庭之親，又是何事，一定要生死相爭呢？」

    聽得秦楓的勸解，鐘離元溪雖然收起了烈焰長槍，但卻依舊氣不過，憤憤道：「楓兒，你何必替你這個混賬老爹說好話？」

    身邊的鐘離元衛也說道：「若他本就沒有死，從出事到現在，差不多七年過去了，為什麼不早點來找你們母子？」

    「偏偏要到這個時候才出現？」

    他又鄙夷地看了秦弒一眼道：「渾身上下全無半點武力波動，廢人一個，你是回來讓秦聖給你養老的嗎？」

    「二舅，你別這麼說！」

    秦嵐聽得這話，都有些聽不下去了，趕緊打斷道：「爹不是這樣的人，爹其實……」

    秦楓再看母親鐘靈，更是泣不成聲，只不斷地說「負心漢」，「薄情郎」。

    秦楓這才知道，這誤會似乎有點大了。

    他想了想，開口說道：「兩位舅舅，你們誤會我爹了！」

    秦楓沒等兩人開口，就將瀛海一戰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講給鐘離元溪和鐘離元衛聽了。

    哪知鐘離元溪，鐘離元衛都是一臉不相信的表情，似乎在說，這怎麼可能？

    「還有這種功法，修煉到化境，反而像是普通人一樣？」

    「他……他能殺真武至尊？」

    鐘離元衛的潛台詞就是……那他怎麼可能被我們罵了這麼久，還這麼好的脾氣？

    秦楓見眾人不信，只得說道：「大舅，你可還記得，劇無意叛亂之時，有一人橫空而來，與他搏殺？」

    「這……」

    鐘離元溪點了點頭。

    秦楓笑道：「那是我父！」

    「易水關血戰，趙國大軍陣前，他亦假扮為荊軻世家的荊無命，助了我一臂之力！」

    「我能夠從妖界平安歸來，亦多虧了父親大人的接應！」

    聽得秦楓的話，秦嵐也趕緊在旁邊作證道。

    「沒錯，如果不是父親大人出手相救，我們秦楓世家在扶桑島就要全軍覆沒了！」

    「哥哥被困妖界的消息，還是父親大人帶給聖裁武院的，這一點我也可以作證！」

    看到兩位舅舅不相信的表情，秦楓又說道：「父親潛伏於天羅殿多年，已成為天羅殿的副殿主。」

    「他仇家並不止劇無意一位，所以一直害怕連累我們而潛心修煉，直到近日修煉到化境，足以斬殺真武至尊了，方才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兩位舅舅，母親大人，你們還請原諒他吧！」

    聽得秦楓的話，鐘離世家的三個人皆是呆若木雞。

    尤其是剛才還叫囂著要打秦弒的鐘離元溪更是驚訝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一個鬍子拉渣的中年壯漢，一下子都顯得有點呆萌了。

    「這……這都是真的？」

    雖然嘴上是這樣說，但秦楓跟秦嵐都這樣說了，這還能有假嗎？

    這兩個人鄭重其事的樣子，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

    似是看到面前三人還不相信，秦弒只得輕嘆一聲，手掌一翻。

    立在旁邊的一堵石牆瞬間粉碎，化為顆粒又重新在他的手中凝結，變成了一柄土灰色的戰刃。

    反手一道刀勁，隔百步遠，斬斷了遠處的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樹。

    沒有等鐘離世家的兩人反應過來，他又一揮手，戰刃再次粉碎，變成顆粒，重新化為了之前的那一堵石牆！

    在鐘離世家眾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之下，秦弒輕嘆一聲，看向鐘靈抱歉道：「靈兒，近八年的時間……」

    「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們秦家的宿敵，直到現在，還很強大……」

    「我怕連累你們，才迫不得已與你分離……」

    「我對不住你！」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節：秦家的宿敵是誰？

    聽得這話，鐘離元溪不禁皺眉道：「你的意思是，你們秦家一直都有宿敵？」

    「難道現在的你，加上楓兒和嵐嵐，都不是他的對手？」

    「這怎麼可能呢？這未免有些誇大其詞了吧！」

    畢竟現在秦楓在誅太子，驅方運，幾乎成為了儒武兩道的實際控制者，至少也是武家天下的第一順位繼承者。

    秦嵐雖說才是武聖，但天賦資質也是絕佳。

    居然還有連秦弒、秦楓加上秦嵐都不得解決的對手……

    甚至連秦弒都只敢隱姓埋名在外面躲了將近八年？

    甚至不將《乾坤再造功》修煉到化境，都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

    這樣的對手，該可怕到何等的程度？

    不只是鐘離世家的人，秦楓也是為微微皺眉。

    秦弒知道他的實力，連現在的秦楓都難以對付的對手。

    必然不會是尋常的真武至尊了，極有可能就是白起、妖祖、鬼尊那個級別的存在了。

    可到底哪一個才是一直迫害秦家的宿敵呢？

    秦楓正待要問，只見黑旗主秦傲已是從裡屋走了進來。

    鐘離元溪和鐘離元衛看到黑旗主來了，又看到自己這樣拿著刀槍，一副氣勢洶洶要在家裡內鬥的模樣，鐘離元溪趕緊開解道：「黑旗主，讓您見笑了……」

    「我們家裡有點誤會，有點小誤會！」

    秦傲看了看已經面上一團和氣，至少此時看上去不是劍拔弩張的眾人，卻是語出驚人道。

    「無妨，我也是秦家人！」

    秦嵐，秦弒，秦楓自是早就知道，但旁邊的鐘離元溪，鐘離元衛，乃至秦楓的母親鐘靈都是一愣。

    「這……這……」

    看到這大燕聖火侯吃驚的模樣，秦傲開口說道：「我本名秦傲，是秦弒之弟……楓兒和嵐嵐的二叔……」

    未等鐘離世家三人反應過來，秦傲已是繼續說道：「我與大哥遭遇仇家追殺，我進入真武學院，大哥漂泊七國，最終才到燕國出仕定居……」

    「這就是你們不曾認識我的原因，但後來大哥被劇無意陷害，接嫂子和楓兒、嵐嵐去真武學院的人，是我安排的！」

    秦傲說到這裡，對著鐘靈笑道：「嫂子，若非如此，真武學院哪裡這麼容易讓你們能夠住進來呢？」

    「只不過我也害怕暴露行蹤給仇家，所以一直讓你們蝸居在貧民區裡……」

    「對不起，叫你們受苦了！」

    聽得黑旗主的話，鐘靈也是稍稍一愣，旋即笑道：「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

    說到這裡，鐘靈也是上前一步，拉住了秦弒的手，輕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好歹也該寫一封信回來給我吧……」

    「孩子他爹，你這些年真是……」

    秦弒聽得自己妻子的話，也是輕嘆了一聲，伸出手來，徐徐將她擁入懷中。

    「原本我真的只想安心地在燕國作官，與你相伴，照顧楓兒和嵐嵐長大……」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但從今以後，除非死別……我再不會與你生離了，靈兒！」

    聽得秦弒的話，鐘靈擁在自己丈夫的懷裡，亦是喜極而泣。

    見到秦弒解釋了這許多，鐘離元溪和鐘離元衛也是對看了一眼，笑了笑說道。

    「好了，既然都是誤會，那麼我們都是一家人啊！」

    「秦弒，我們也好久沒跟你一起喝酒了，不如進屋裡坐坐，溫一壺酒，好好敘敘舊吧！」

    鐘離元衛也笑道：「當時你在燕京城時，武道也與我們不過是伯仲之間，想不到短短八年，你竟已到了堪比真武至尊的境界，真是叫人羨慕！」

    秦弒也是輕嘆道：「只能說禍兮福之所伏，不破不立，說起來還要感謝劇無意那老賊才是……」

    「呃？」

    面對三人困惑不解的表情，秦弒才意識到自己說得有些複雜了，只得笑道：「喝酒說，喝酒說……我們邊喝酒邊慢慢說！」

    鐘靈也抹乾了眼淚，笑著說道：「我去給你們準備幾個下酒菜來！」

    卻聽得秦傲笑著說道：「嫂子，你還當是在真武學院嗎？還需要你親自下廚啊？」

    「自從秦楓把真武學院開酒樓的那一套帶到秦楓世家裡來……」

    「現在燕京城裡，都找不出比秦楓世家更好的廚子了！」

    眾人聞言，皆是哈哈大笑，一齊朝著內廳去了。

    秦嵐見到眼前這其樂融融的景象，已是不由自主地拉了拉身邊哥哥的手。

    秦楓有些詫異地看了這丫頭一眼，才發現秦嵐手像觸電一般，縮了回去，臉上紅彤彤一片，顧左右而言它，甚是慌張。

    「嵐嵐，你怎麼了？」

    秦嵐這才藉口說要回房間休息，逕自跑走了。

    秦楓正側過身來，卻聽得秦傲說道：「楓兒，你是不是也很好奇，那個仇家是誰？」

    「你可以猜上一猜，究竟會是誰……」

    秦楓淡淡一笑，信口答道：「應該是鬼尊吧！」

    這一下卻輪到秦傲詫異道：「你……你何以看出來的？」

    秦楓說道：「首先，叔叔你是鬼武雙修，我父親雖然沒有任何鬼道怨力……」

    「但我父既然要修煉《乾坤再造功》就要被廢掉過一次武脈，也就是說，《乾坤再造功》只有廢人才可以練，所以我父應該之前也是鬼道中人，只是被廢掉了鬼脈！」

    「而且，還有一個事情我記憶猶新。」

    「當年劇無意誣陷我父的罪名，是勾結鬼道，叛國逆種。」

    聽得秦楓的分析，秦傲點了點頭：「還有呢？」

    秦楓笑道：「另外一件佐證就是， 我機緣巧合得到了鬼道至高典籍《度人經》，發現其中所記載的觀點，與現行鬼道很多手段理念都有相悖，甚至背道而馳……」

    「我當時發現初代鬼尊土伯的屍體時，亦發現他的屍身上有鬼道高手下的詛咒，以及殞命處有大量鬼道強者屍體……」

    「借此我分析……可能因為理念不同，鬼道曾經發生過激烈的內訌。」

    秦楓分析說道：「但鬼道中的兩支，都是鬼道，這被排擠的一支，可以說是尤其到慘……」

    「既要遭到武家的圍剿，還要遭到另外一支的追殺。」

    「莫非我們秦家就是……」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節：家仇難報

    聽得秦楓的分析，秦傲終於徐徐點了點頭。

    「你明察秋毫，的確瞞不過你什麼……」

    「我們秦家確實是鬼道之中，輪迴聖子一支的後人……」

    聽得秦傲的話，秦楓眼神驀然閃爍：「輪迴聖子？」

    秦傲看了看四周無人，開口道：「天色尚早，與我斟上幾杯，慢慢說可好？」

    秦楓剛想應允，卻見這黑旗主也是搓了搓手心，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好久不吃你秦楓世家的火鍋，竟是有些饞了呢！」

    秦楓聽得這話，自是笑道：「食色性也，人皆不能免，叔叔若想吃，我便讓廚子去準備便是了！」

    ……

    片刻之後，花園小築，支起的火鍋灶台上，辣油入鍋，讓人食指大動的清香已是擴散開來。

    秦楓抬起手來，撥了撥鍋邊的湯勺，介紹說道：「這是菌湯打底的，都是山珍熬製的底湯，吃火鍋時還可以滋補身體，叔叔不妨嘗嘗……」

    他一邊說著一邊熟練地將一些食材放進鍋中。

    一開始秦楓放肉片和蔬菜的時候，秦傲還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可是當秦楓開始丟各式各樣的丸子進鍋，甚至還有鵝腸和動物臟器進去的時候……

    「楓兒，你……你怎得什麼都往裡面去放啊？」

    秦楓見秦傲不太能接受，這才止住了手，笑著說道：「都是試過的，能熟……」

    「一會我再給叔叔配一個油碟，蘸上去吃，味道更好一些。」

    沒等秦傲反應過來，秦楓已是伸出手來，抓過桌邊一隻空碗，倒了些麻油，又撒上些許辣椒，配上醬汁和香菜，不過十幾息時間，就把一盤色香味俱全的油碟給秦傲遞了過去。

    「叔叔不妨嘗上一嘗……」

    秦楓見秦傲不為所動，便夾起一塊鍋裡最先涮熟了的腰花，不由分說蘸在了他的油碟裡。

    才從辣鍋裡撈出來食材的清香配上油碟，就好像乾柴撞上烈火，驀地就把這神武強者的饞蟲給引動了。

    須知，中土武者一般並不吃動物的內臟，但此時黑旗主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筷子夾起，趁燙放入口中，「刺溜」一聲，雖是嘴裡冒著白氣，卻是唇齒留香，回味悠長。

    看到秦傲那副享受的表情，秦楓自是笑道：「叔叔，若是沒有問題，我便把這油碟的吃法也推廣開去了。」

    「畢竟現在老是涮牛羊肉，也沒有什麼新意。」

    聽得秦楓的話，秦傲不禁笑道：「敢情，我這叔叔做了你的小白鼠了！」

    秦楓卻是自己夾起一筷子肉食，笑著說道：「正好叔叔也想吃火鍋，只好拿來先獻醜了！」

    秦傲卻是一邊吃著，一邊笑道：「想不到一口支在火上的鍋子，也能把你玩出這麼多的花樣。楓兒，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

    「如今燕京還不算太冷，若是下雪了，這樣一桌火鍋，配上幾乎燒酒，真是羨慕死真武至尊的生活……」

    秦楓依舊謙遜地笑道：「世事洞明皆學問，任何一事，專心去做，總是會有些不一樣地方的。」

    說著，秦楓就提起酒壺，為他斟滿了一杯，徐徐問道。

    「鬼道分歧之事，叔叔可否與我細說一番？」

    聽得秦楓發問，黑旗主秦傲也不再藏私，徐徐說道。

    「這還要從鬼道當年的起源說起……」

    「關於各道起源的傳說紛紜，我且與你說上一說吧……」

    黑旗主秦傲飲了一口酒道：「武道起源最為尋常，據說是太古時，天地環境險惡，凶獸遍佈，人族中的強壯者為了生存自保，不斷提撥身體的極限，這才誕生了專門致力於激發身體潛能的武道一脈。」

    秦楓微微點頭，秦傲又說道：「至於你們儒道一脈，我也聽聞了些許說法。據說是太古時先民向天祭司，以獲得力量的加持，久而久之，專管祭天一職的人，就成為了儒。」

    「而培養祭司的方法，就變成了感應天地大道的儒道。」

    「這一點從『儒』字的寫法上，至今還能看出端倪來……」

    說著，秦傲用手指蘸了蘸酒水，在桌上寫了一個「儒」字，對著秦楓比劃道。

    「你看，將儒字拆分開來，就是一個人求雨……須知我們現在的文字，皆是先民的象形文字所傳，所以，儒道起源於祭天，甚至起源於巫術，應是成立的。」

    聽得秦傲的理論，秦楓雖然有些吃驚，但還是點了點頭。

    秦傲便又解釋說道：「那麼接下來要說的就是鬼道了……」

    「之前你肯定疑惑於鬼道的形成對吧？」

    「其實鬼道來源於太古時的先民，對於死者的崇拜。」

    「相信死者死後有靈，會保佑他們子孫昌盛，甚至戰無不勝。」

    秦楓聽得這話，不禁道：「如此說來，儒道與鬼道，可能同時孕生於太古時的巫術了？」

    秦傲點了點頭說道：「應是如此的！」

    但秦楓旋即就又想到了一個中土世界所沒有的流派，也是同樣誕生於太古巫術的流派——道家！

    他的念頭霎那如電……一連串大膽的想法恍惚閃爍而過！

    中土沒有道家，但中土有鬼道。

    《度人經》在後世被尊為道家第一典籍，在這中土，卻成為了鬼道的至高典籍。

    難道說，鬼道是道家的異化產物？

    但現在的鬼道似乎與道家南轅北轍，甚至大相逕庭，難道說是……

    秦傲見秦楓若有所思，便繼續說道：「鬼道一直不成規模，直到初代鬼尊土伯時，他參悟《度人經》，得以成為第一位鬼帝，掌控生死輪迴，聲威一時無二。」

    「鬼道這才聲名鵲起，開始為世人所知！」

    「在他廣收的門徒中間，就出了兩位最驚才豔豔的人物……」

    「一個被稱為輪迴聖子，一個被稱為永劫聖子。」

    「我們秦家就是輪迴聖子的後人，當然了，這些東西不見於鬼道的典籍之中……」

    「當年的爭鋒也大多殺傷的是鬼道內部的強者，武家和儒家要麼不知道，要麼知之甚少……於是也不見諸於任何的古籍……」

    「我如此說，你能夠明白嗎？」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節：仙鬼殊途

    秦楓聽得黑旗主秦傲的一番解釋，不禁道：「也就是說，一直以來追殺和迫害秦家，是一個鬼道內部流傳的秘密，只有極少數儒家和武家人知道？」

    秦傲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如此。起來，也是因為土伯當時只傳授完整的《度人經》，卻沒有對弟子做出專業和標準的註釋而導致的，後來的惡果。」

    秦楓略略詫異，秦傲已是吃了幾口酒，繼續說道：「仙道貴度，鬼道相連，這是《度人經》的宗旨之句。」

    「雖然土伯創立的是鬼道，但其實內心思想更傾向於『仙道』，也就是度。」

    秦傲又說道：「所以土伯一脈，更多的是想要借助鬼道，超脫這個世界之外，或者超脫輪迴之外，得到大自在和大逍遙……」

    「而另外一脈則致力於長生，寧可永遠沉淪於塵世之間，獲得最大的利益和快樂！」

    秦楓聽得這話，立刻就意識到了。

    現在鬼道的宗旨，儼然就是長生了。

    很顯然，是因為之前土伯的一派被戰敗了的原因。

    否則，土伯的魂魄也不可能被惡毒的鬼道詛咒封印在屍身之內……

    而且還封印了如此之久。

    秦傲見秦楓若有所思，還繼續說道：「正是因為完整地傳授了《度人經》，卻沒有統一門下弟子的解釋，但這樣一來，等若就是布下了日後分歧，甚至內訌的種子。」

    「這兩個人也是用他們各自的理念來進行區分的……」

    「比如輪迴聖子，就認為應該盡快超脫輪迴，得到大逍遙，大自在，甚至拋棄**也不要緊。」

    「而且輪迴聖子這一脈，不僅希望自己超脫，還致力於『度』。也就是超度亡魂野鬼，讓他們也得以進入輪迴，重新開始。」

    可以說是一個非常正能量的流派。

    秦傲又解釋說道：「但永劫聖子則不這樣認為，他希望的是長生久視，哪怕損人利己，亦不為過。天地在他們看來，不過是借他們一路踩上去的踏腳石而已……」

    秦楓聽得到這裡，方才說道：「如此看來，永劫聖子一脈，發展到現在，應該就是目前的鬼道了吧？」

    秦傲點了點頭說道：「若算起來，現在的鬼尊，還是永劫聖子晚輩，晚輩的晚輩了！」

    秦楓聽得這些，又開口問道：「這麼說來，我們秦家與鬼尊有不共戴天之仇？」

    「世代大仇，一直都沒有能夠報仇成功？」

    聽得秦楓的話，秦傲嘆息說道：「這麼多年來，死於鬼道內鬥的強者，可能數量上比投奔武家的人還要多，而且多得多！」

    「這就是為什麼鬼道高手凋零，實力衰弱的真正原因？」

    黑旗主秦傲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如此，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鬼尊的實力，依舊很強……」

    「據說他有心靈感應，我們還是少提他的名字為妙……」

    「若是實在躲不開，以別稱來代替好了。大不了叫他老狐狸好了！」

    聽得黑旗主秦傲的話，秦楓也是莞爾一笑道：「好，那以後就叫那傢伙是老不死的鬼狐狸！」

    秦傲點了點頭，卻又說了一句驚人的話來。

    「不知道楓兒想要怎麼樣處理，天一宗，西山宗和幽水宮三個隱世宗門？」

    秦楓沉吟片刻，方才說道：「叔叔，您也想要聽我的意見嗎？」

    秦傲點了點頭，說道：「不止是我，很多人都很關心你下一步對隱世宗門的做法。」

    秦楓想了想說道：「若是一併誅滅，雖然有利於為我立威，也可以提升聖裁武院的微信，讓其他宗門承認，或者默認我會是武家最強勢的繼承人……」

    「但是這樣一來，弊端也會非常非常地明顯。」

    「最直觀的弊端就是——隱世宗門人人自危，甚至因為害怕被誅滅而倒向更加強勢的妖族。」

    秦楓分析道：「若真的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那可真的就是與我們的願景背道而馳了！」

    黑旗主秦傲點了點頭，說道：「還是楓兒你想的透徹，那你又想要推行什麼手段，來收復這三家桀驁不馴的隱世宗門呢？」

    秦楓想了想說道：「很簡單，我的意見就是恩威並施，拉一批，滅一批，打壓一批！」

    聽得秦楓的計畫，似乎是死灰復燃了，秦傲想了想道：「那你想要如何處理這『拉一批，滅一批，打壓一批』的全盤大計畫？」

    秦楓便娓娓道來說：「首先，天一宗必須要誅滅，西山宗可以被拉攏，也可以被收服。」

    「幽水宮成員太過複雜，我雖然也想要第一時間打擊他們，但對付他們，還需要從長計議。」

    秦楓又繼續說道：「滅天一宗，敲山鎮虎，督促西山宗歸附，再通過兩派長期再來的關係，將西山居來談下來……」

    「至於幽水宮，他們恐怕手段通天，一時半會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聽得秦楓的話，秦傲剛想要說些什麼……

    忽地有人走了進來，對著秦楓和秦傲拱了拱手道。

    「門外有其他宗門的人求見，大人是見呢，還是不要見了？」

    秦楓不禁微微一愣，想來他此時聲名遠播，有個把個來找自己談事情的高手並不奇怪。

    甚至外面一度傳說秦楓有點斷袖，就算有人來找秦楓進行挑戰都屬於正嘗。

    但畢竟人家是親自登門拜訪，也不好秦楓回絕人家，只得淡淡問道：「來的是哪一家宗門？」

    那進來稟告的侍者，緩緩說道：「是巴蜀之地的唐門！」

    聽得唐門兩次，秦楓一下子就想起了什麼，笑著說道：「那好，備車吧，唐門與我也算生死之交，這個面子是肯定要給的！」

    黑旗主秦傲也是理解地點了點頭道：「唐門對秦楓世家的一顆心沒有便，你不在的時候，他，們只要有機會，就會來找秦嵐和蒙攸月他們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秦楓又說道：「如此一來，那我怕是更加要謝謝唐門中人了。」

    片刻之後，就當唐門的特使，惴惴不安等待著能否等到秦楓的時候……

    一身白衣銀甲的人影，已是緩緩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節：滅天一宗勢在必行

    看到秦楓進來，唐門特使驀地就站了起來……

    「秦聖，打擾到您了！」

    秦楓見這唐門特使竟還跟自己，不禁笑道：「並沒有什麼需要拘謹的，我與各位的關係都非常良好，怎麼會有麻煩一說呢？」

    眾人分賓主坐下，唐門特使這才摘下了斗笠，露出一張傾國傾城，卻又有些俏皮搗蛋的容顏來。

    赫然就是上次來送行時，像一個小精靈似的唐門特使——唐小舞。

    看到秦楓略有些吃驚的模樣，唐小舞不禁朝著秦楓吐了吐舌頭，俏皮道：「秦聖，別來無恙，見到小女子，是不是非常地驚喜啊？」

    秦楓看到唐小舞這模樣，也是笑道：「是蠻意外的……」

    「想不到諸天戰場，九死一生，你竟是安然無恙。」

    唐小舞聽到秦楓的話，卻是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並不在諸天戰場，老祖沒肯讓我去呢……」

    「若我去了的話，恐怕也得要死在裡面了。」

    「畢竟老祖宗進去都把護身靈寶全用盡了，還斷了三根手指，方才撿回一條命來……」

    「若我去了，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秦楓聽得唐門老祖保住了性命，其實心裡也已經安定了許多。

    畢竟唐門是他比較看好的一個宗門勢力，他對唐門老祖的印象也一直不錯，若是因為唐門老祖的隕落，導致兩家關係轉冷，真的是讓人覺得惋惜的損失。

    秦楓點了點頭，讓人給唐小舞賜坐，卻又問道：「不知唐門讓小舞姑娘來，是為了什麼？」

    「應該不僅僅是向我道賀，祝我平安歸來，又榮升聖裁武院長老這麼簡單吧？」

    聽得秦楓的話，唐小舞也是笑道：「是啊，真是什麼都瞞不住秦聖呢。」

    「爺爺想問秦聖的是，如今時機已經成熟，何時打算去踏平太一宗和西山宗呢？」

    幽水宮跟秦楓的矛盾，是最近幾次對撞才發生的。

    相比之下，秦楓與天一宗和西山宗的仇恨，更加為人所熟知。

    也不怪秦楓刻意為之，這兩個宗門的太上長老，先是衝到軍都山城撒野，要秦楓出來給一個說法……

    然後又在諸天戰場裡安排精英強者來刺殺，甚至說就是堂而皇之地來除掉秦楓。

    若是這樣，還能夠安安穩穩地坐朋友，真的是仁至義盡。

    秦楓不禁覺得這個世界有點巧，或者說巧合實在是太巧合了。

    秦楓這邊才剛剛跟黑旗主商議完對於三個隱世宗門的處置意見，這邊唐門的人都上門來問了。

    秦楓與唐門的交情雖然不錯，但那還遠遠無法達到像他與黑旗主那樣無話不談。

    「此事我已經在考慮了，不知唐門老祖有什麼意見？」

    唐小舞點了點頭道：「老祖宗的意思是，希望秦聖不要錯失機會，現在天一宗上下，因為痛失少宗主後，又痛失好幾位高手，正是人人自危，人心渙散的良機……」

    「此時出手可以將原本數量上的弱勢，轉變為優勢，就可以人人輕鬆制勝了！」

    唐小舞又說道：「畢竟天一宗也一直拿秦聖和秦楓世家進行比較，甚至是假想敵……」

    「若能趁機剷除這一隨時可能爆發的隱患，對於秦聖也應該是有利無害吧！」

    秦楓點了點頭，笑道：「小舞姑娘的確伶牙俐齒，本聖承認，是被你說得心動了！」

    聽得秦楓的話，唐小舞不禁掩口笑道：「真的嗎？」

    「能夠得天下第一能言善辯的秦聖一句稱讚，本姑娘還真的是好開心吶！」

    秦楓也是笑了一笑，又正色道：「不過本聖有兩個要求，還希望小舞姑娘用傳訊跟唐門老祖商議一番……」

    唐小舞聽得這話，不禁豎起耳朵來，用心聽著。

    秦楓清了清嗓子說道：「攻滅天一宗一事，唐門參戰與否不重要，但需出力封鎖整個天一宗，不能跑出去任何一人……事成之後，所有戰利品，可以一半交給唐門自行處置！」

    唐小舞聽得這話，也知道秦楓現在實力強勁，可能不太想要唐門中人插手，也就如實寫在了傳訊裡，抬起頭來問道：「那麼第二條呢？秦聖……」

    秦楓沉聲說道：「事成之後，本聖會向聖裁武院表奏，將唐門升格為隱世宗門，並代替天一宗原本在聖裁武院的長老席位……」

    聽得這話，唐小舞不禁朝秦楓拱了拱手，抱拳笑道：「如此一來，那真是多謝秦聖的古道熱腸拉！」

    但秦楓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唐小舞都不解了起來。

    「但唐門不得再重回當年隱世宗門的故地，也不允許回燕國建立任何的分支機構！」

    聽得秦楓的話，唐小舞不禁詫異，正要問什麼，秦楓已是催促道。

    「你且將我所說的，一字不落地寫在信箋裡傳達給唐門老祖……」

    「若是他答應，七日之內，我就會對天一宗出手……」

    「若是他不同意，那麼還請唐門壯大之後，自行了斷與天一宗的恩怨好了！」

    唐小舞聽得秦楓說得嚴重，也不敢怠慢，只得奮筆疾書，寫成了一封信箋給唐門老祖用徽章傳了出去，焦急地等待著回應。

    很顯然，秦楓是不想自己在燕國的特權受到削弱。

    隱世宗門，名義上不歸鎮國武聖管轄，甚至有的強勢宗門，鎮國武聖都只是宗門的弟子……

    秦楓之所以能夠在燕國崛起，正是因為燕國沒有隱世宗門，勢力並不複雜，人才也不算太多。

    若是以後燕國來了一個可以指手畫腳的隱世宗門……

    也許幾十年，一百年，唐門還會念及與秦楓世家的恩情，不敢造次……

    那幾百年，一千年呢？

    這與引狼入室，並沒有什麼差別。

    其實秦楓本來就想要修理天一宗了，只不過是苦於沒有什麼太好的藉口罷了。

    其實以秦楓在諸天戰場遇刺，在齊王宮遇刺的事情，尤其是齊王宮的時候，秦楓保險起見，都是開了留影寶珠的……

    僅僅憑藉這些留影寶珠，罪行也是逆種，即便別人再怎麼求情，秦楓也能夠在太一宗大開殺戒。

    但為自己復仇，未免太過狹隘小氣了一些。

    若是打著為唐門復仇的旗號，再加上秦楓自己的情況，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因為唐門原本為燕國的隱世宗門，秦楓又是燕國武聖，這樣的處置就全無任何毛病了！

    片刻之後，唐門老祖回信了。

    「一切依秦聖叮囑行事！」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節：不情之請

    秦楓見唐門回信應允，便笑了起來：「唐門老祖果然算的是一筆明白賬。 」

    「那就共約，七天之後一齊動手，進攻天一宗的山門吧！」

    聽得秦楓再無別的要求，唐小舞也是如釋重負道。

    「能夠促成兩家的合作，自是再好不過了。」

    「不過小女子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秦聖，小女子想在秦楓世家多呆幾天，見識見識世家的英傑和燕京城風物，可以嘛……」

    秦楓聽得這話，笑道：「自然可以，小舞姑娘在秦楓世家，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即可。」

    兩人言談正要結束，忽地又有人通報導：「啟稟秦聖，有一些世家來訪，此時都在門外等候您的接見……」

    「一些世家？多少是一些？」

    秦楓笑著問道。

    「你下次通報的時候不能說全了嗎？」

    誰知這一問，反而把負責通報的侍衛給難住了。

    秦楓府上所用的侍衛，全部都是秦家軍中選出的優秀將士，但文化層次普遍都不高，被秦楓這一問，不禁撓了撓頭，為難地說道。

    「來的太多了，小的也記不清這麼多人，也認不得那麼多的家徽啊……」

    「那些旗子上，又是方，又是圓的，還五顏六色的，誰看得出差別啊？」

    聽得侍衛這句話，連一旁的唐小舞聽得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家徽可不是任何一個世家都能有的，往往都是傳了好多代，至少出過武神，或者對聖裁武院立下大功的世家才能擁有自己家徽，世代傳承的資格。

    秦楓世家到現在還沒有自己的家徽呢……

    這侍衛倒好，說人家的家徽，不是方，就是圓，看不出差別來。

    豈不是得把那些世家的老家們都得氣得從墳墓裡蹦出來不可……

    唐小舞在一旁幫那侍衛緩解尷尬，笑道：「秦聖現在是武家新貴，世家們結伴上門巴結也是常事，倒是不必苛責這位小哥哥的。」

    秦楓笑了笑說道：「好吧，那你且說說，有什麼重要的世家嗎？」

    侍衛抓了抓腦袋，終於說道：「有韓信世家的家主。」

    秦楓聽得「韓信世家」四個字，便笑道：「韓信世家，我是肯定要見的。那我就先接見韓信世家！」

    「其他的世家呢？繼續讓他們在門外等，還是都轟走？」

    秦楓笑了笑說道：「他們遠來一趟也不容易，禮物也不用收了，留他們吃一頓飯吧！」

    「秦楓世家人人打壓的時候，不需要他們來巴結，現在當然更不需要他們巴結了。」

    「他們有的，我們秦楓世家都有，而且還更好。」

    「我們沒有的，他們肯定更沒有了……那還有什麼好收的呢？」

    「收了這些禮物還佔我們地方，扔又不好扔的！」

    話音才落，唐小舞已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秦聖，您可真是太風趣幽默了……」

    旁邊的侍衛倒是耿直，笑道：「秦聖說的也是事實啊……我們抬進來的時候，胳膊都酸了……一想到還要找地方扔了，還不能扔大街上，就覺得頭疼啊！」

    要是那些千里迢迢趕來的世家，聽得這些話，怕是要一口老血噴出來，直接給氣昏過去了。

    唐小舞掩口笑道：「既然秦聖公務繁忙，那小女子就不打擾您了。」

    秦楓見得唐小舞雖然年紀不大，卻是知道進退分寸，而且模樣俏皮不失可愛，倒是對她有了幾分青睞……

    秦楓本身就不太喜歡繞彎子，便開口說道：「小舞姑娘，我秦楓世家還有很多青年才俊，希望姑娘多多矚目一些。」

    秦楓這話可以說，含蓄而不失文雅。

    也就是說，希望唐小舞在秦楓世家裡找一個青年才俊結親。

    唐小舞被秦楓這樣一說，也是臉上微微一紅，卻還是甜甜笑道：「多謝秦聖提醒。」

    接著便告辭離開了。

    少頃，韓信世家的家主韓嵩就被侍衛們引著進了屋來，但跟在他後面的竟還有一個人。

    「田文兄……」

    秦楓看到跟在韓嵩身後的田文，趕緊起身笑道：「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田文輕搖摺扇，朝著秦楓拱了拱手道：「秦聖，你這樣客氣，真是折煞我了！」

    秦楓卻是笑著說道：「我們可是真武學院時的兄弟，蒼穹戰場過命的交情，有什麼客氣不客氣的……」

    「你始終都是我秦楓的兄弟！」

    聽得秦楓這話，竟是連旁邊韓信世家的韓嵩，都覺得眼饞了起來。

    雖然秦楓舉薦了他做齊國的鎮國武聖，但關係上，卻還不如這個田家的二公子田文啊……

    「我之前帶田文來，不過是因為他與秦楓有故舊……」

    「我原本還以為他們不過點頭之交……真是沒有想到……」

    這位有極大可能成為齊國下任鎮國武聖的強者，趕緊就在心裡暗暗記下了。

    無論如何，也要重要這田家二公子。

    要不直接給個太尉？

    田文如何能不知道秦楓這話是說給韓嵩聽的，頓時也是眼底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一朝天子一朝臣，田家作為齊國大族，向來四平八穩，與齊國王室和姜還珠的關係一直不錯。

    若不得秦楓這句美言提醒，田家不說在將還珠倒台之後遭遇清算，但肯定是風光不在了。

    甚至會被其他有仇的世家落井下石。

    但如果有秦楓的舉薦，哪怕只有這麼一句話，田家至少百年的富貴榮華就跑不掉了。

    秦楓也是點破不說破，與韓嵩和田文相對坐下，便對侍衛叮囑道：「去將大家都請過來吧！」

    「今天來的都不是外人。」

    片刻功夫，蒙攸月，韓雅軒，趙日天，虛無一，姬澄宇和譚鵬、嚴武等真武學院的故舊紛紛來到了客廳之內。

    韓雅軒看到父親韓嵩，便上前納福行禮，向韓嵩問好。

    韓嵩也是笑意滿滿，招呼女兒在身邊坐了下來。

    這邊趙日天正豪邁得要拉著田文坐在自己身邊，忽地就聽得田文說道：「你身邊最好還是留一個位置吧……」

    「我挨著譚鵬他們坐好了……」

    沒等趙日天反應過來，只聽得門外有侍衛傳話道。

    「啟稟秦聖，趙國特使前來覲見……」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節：我秦楓手癢了！

    聽得這話，眾人皆是驚道。

    「這麼巧啊……趙國也來了？」

    「趙國人來幹什麼？負荊請罪嗎？」

    只有田文一臉笑意看著趙日天。

    把這老粗都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直到……

    片刻之後，一身紫色戰袍的颯爽女將推門而入。

    趙日天臉上的表情才徹底僵住了。

    紫衣女將步入廳內，看了看上首的秦楓，笑道：「秦聖，在下是趙國李牧世家的李薇薇，奉命出使燕國……」

    話音落下，她便露齒一笑，淡淡說道。

    「雖然燕趙兩國素有仇隙，不過秦大哥，您該不會趕我走吧？」

    李偉微車的話音未落，秦楓也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一個人影竟是從田文身邊跳了起來、

    「薇薇……你，你怎麼來了？」

    李薇薇看向那人，微微一愣，似是沒有認出來。

    趙日天趕緊扯掉了自己偽裝用的假鬍子。

    在年齡終於縮小了十歲的同時，李薇薇竟也驚叫了起來。

    「老趙……趙日天！你……你怎麼也在這裡啊？」

    趙日天也是霸道得很，不由分說，直接就將面前的李薇薇摟進懷中。

    李薇薇按理說對於趙日天這樣粗鄙的行為該反抗才是，而這李牧世家的女將此時竟是眼含淚花，如幸福的小女人一般。

    「老趙，我不是在做夢吧？」

    「雁門關的人都說你在一個雨夜不辭而別，生死不明了……我跟我爹都以為……」

    「都以為你已經……」

    聽得這話，趙日天竟大言不慚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媳婦兒，老子不僅沒死，還活得好好的，沒想到吧？」

    正在李薇薇沉浸在與戀人重逢的喜悅中時，秦楓又給了他們更加意想不到的一擊。

    這讓李薇薇差點甜蜜要昏過去了。

    「他可不僅僅是活著好好的……」

    「趙國不可一日沒有鎮國武聖，我已經舉薦老趙回國擔任鎮國武聖了！」

    「薇薇，到時候你就是趙國武聖的夫人了！」

    李薇薇雖然被趙日天的鬍子扎得生疼，依舊難以掩飾心頭的激動問道：「此話當真？」

    趙日天「嘿嘿」笑道，「當然是真的，就差聖裁武院的正式敕命了！」

    秦楓又到趙日天有些得意忘形的模樣，也是故意潑了一盆冷水道。

    「滿招損，謙受益。」

    「不過在聖裁武院的正式敕命下來之前，你還是不要大肆張揚的好……」

    哪知趙日天這回見到了李薇薇，人來瘋的勁兒就上來了。

    「無所謂拉，天塌下來都有你替我趙日天頂著，我怕天個啥，天我都敢日！」

    話音落下，在場的男性們紛紛發出會意的笑聲。

    尤其是嚴武笑聲賤得跟小灰都有一拼了。

    結果還是李薇薇拉了拉他的衣袖，拽著趙日天坐回到了椅子上。

    看到故友重逢，濟濟一堂的樣子，秦楓也是心情大好，轉而對著李薇薇說道。

    「嫂子……」

    「趙王應該是在楊素伏法之後，不知道我會怎麼樣收拾他，所以才讓你來探我口風的吧？」

    李薇薇在蒼穹戰場時，就與秦楓成為了自己人，說是秦楓世家的內應都不為過，此時自是毫不保留地將趙王已經趙國的計畫和盤託了出來。

    秦楓點了點頭說道：「果然，趙王還是想要看看我對於他的態度，來決定接下來的計畫……」

    「趙王可能真的有想過，如果他被廢黜，就要引入雁門妖族，拉上整個人族陪葬的念頭。」

    李薇薇鄭重地說道：「雖然不排除，趙王知道我與秦大哥你的關係，故意告訴我這些，讓我來威脅你的……」

    「但的確要防止這樣的可能性。」

    秦楓聽得這話，點了點頭，說道：「我本來也不打算在趙國大動干戈，畢竟趙國肩負著防守雁門妖族的重任，若是趙王真的做了糊塗事情，也是整個人族跟著一起遭殃。」

    秦楓又說道：「所以我對趙國的態度就是讓趙日天做鎮國武聖，以此來牽制趙王。」

    「聖裁武院方面，我去做工作……」

    「至於趙國的國內，就需要李牧世家多多費心了！」

    聽得秦楓的話，李薇薇也是信心滿滿地點頭說道：「秦大哥請放心。」

    「楊素畢竟不是趙括，他從聖裁武院的執法堂空降為趙國武聖，經常頤指氣使，對國內各個世家都不夠尊重……」

    「尤其是廉頗世家，更是幾次與他正面衝突。」

    「張遼、張頜兩個世家也對楊素一直頗有微辭。」

    「若是老趙回去做鎮國武聖，他又是趙國宗室，必然是沒有問題的。」

    秦楓聽得李薇薇如此有信心，他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卻又接著說道。

    「不過公事公辦，我也還要讓嫂子帶一句話給還在做夢的趙王！」

    李薇薇聽得秦楓稱呼趙王為「還在做夢的趙王」，不禁悚然一驚，只聽得秦楓笑道。

    「作為雁門妖族後盾的梼杌妖國，如今在妖界出了重大的變故，能夠抽到邊疆來支援的兵力，極少極少……」

    「若是糟蹋趙國本土，恐怕都很勉強，更不要說拉整個中土人族陪葬了！」

    「若是他不信，若是他有膽，敢背負人族的千古罵名，也不怕趙國被取消了中土諸侯的資格……」

    「他大可以下令放開雁門關，讓雁門妖族入關。」

    「哼……」

    秦楓輕輕在面前的桌案上一拍，仿若輕描淡寫，全不在意一般。

    「大不了我秦家軍揮師遠征，都不需要動用別**力，就可以全滅了入關的雁門妖族！」

    「若他不信，大可以試試，我秦楓正好很久沒有打大仗了……」

    秦楓說到這裡，嘴角翹起，一語落下，卻是滿堂哄笑。

    「我秦楓——手癢了！」

    聽得這話，摟著李薇薇的趙日天笑了起來，用鎮國武聖的語氣討饒道。

    「秦聖，你這是強燕欺負弱趙啊！」

    「你好歹等我回去發展個百十年的，再一決勝負好不好？」

    「你這不是欺負人嗎？」

    哪知道話還沒說完，李薇薇就板著臉說道：「老趙，你這麼說，我可就要說你沒良心了啊！」

    「你這鎮國武聖的位置，都是秦大哥幫你謀來的，你還想跟他決什麼勝負？」

    「做人要知恩圖報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