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儒武爭鋒 作者：情殤孤月（連載中）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節：這個真沒有！

    面對趙日天詫異的表情，秦楓不禁笑道：「有何不可？」

    「上次帶你們那麼多人，不是都一起渡過成聖雷劫了？」

    「一個人也是做一次劫主，三個也是做一次劫主，有什麼差別嗎？」

    有什麼差別嗎？

    如果現在有別人在這裡，絕對要被秦楓這句話給活生生氣死。

    做一個人的劫主和做兩個人的劫主，承受的雷劫可不是一加一這麼簡單……

    至於三個人的劫主，可能本體承受的雷劫強度要相當於神武境的成神雷劫。

    一個不小心就是引雷**的下場。

    「算了算了，你這個瘋子，帶過十三個人渡成聖雷劫，我就不說你什麼了……」

    趙日天拍了拍腦門道：「如果是別人說這個人，我趙日天肯定一個巴掌把他呼醒了……」

    「不過啊……」

    趙日天看了看面前腳步比起韓嵩還要虛浮得的嚴武，撇了撇嘴，嫌棄道。

    「秦楓你是不會有問題哦，不過你確定譚鵬和嚴武沒問題？」

    「尤其是嚴武，這身子骨虛的，不要說一個雷霆了，一個電火花兒恐怕他都撐不住啊！」

    譚鵬聽得趙日天的話，也是睜開熬夜修煉，熬得通紅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嚴武……

    這小子閉關這麼多天，不但沒瘦，居然還胖了！

    臉上油光滿面，身上的肌肉也鬆鬆垮垮，哪裡有半點閉關苦修的模樣？

    「你小子……該不會真的是把龍血丹當飯吃，吃了睡，睡了吃，一路用丹藥撐上來的吧？」

    嚴武滿不在乎地點了點頭道：「是啊，怎麼了？不行嗎？」

    「明明可以舒舒服服地躺著升級，幹嘛要累死累活地修煉啊？」

    嚴武兩手叉起來，背在腦後，一副氣定神閒，自鳴得意的模樣道。

    「不過別說了，龍血丹這藥效太大了……」

    「老子每天晚上都被雞兒漲醒的……我老婆又在做月子，唉，你們懂得！」

    聽得這話，旁邊的韓雅軒「噗哧」一聲笑出聲來，旋即嬌羞地用玉手摀住了臉，硬忍著沒再笑出聲來了。

    她雖還是未經人事的少女，但世家閨秀，又不是小家碧玉，哪裡能一點都不懂得？

    於是她聽得嚴武這樣堂而皇之地講葷段子，頓時忍俊不禁，笑出聲來了。

    嚴武看到韓雅軒都笑了，頓時更加有恃無恐了起來，抱著腦袋，得意洋洋道：「對嘛，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麼不能說的？」

    「老大，不是我跟你說……你要是洞房花燭夜的時候，來個幾粒，保證你龍精虎猛，把幾位嫂子成晚上都幹得嗷嗷叫……」

    見嚴武越說越離譜，秦楓似也看不下去了，抬起腳來，狠狠在這貨的肚皮上踹了一腳，笑著啐道。

    「叫你這廝好好鍛鍊身體？還在這跟我油嘴滑舌，好啊……」

    「一會渡雷劫，你就自求多福吧！」

    哪裡知道嚴武被踢飛出去十幾步，居然捂著肚子，滿不在乎地站起身來，憨笑道。

    「這有什麼嘛，老大你那條大狗呢？」

    「他不是有個什麼遮蔽天機的大陣嗎？就是可以直接隱藏雷劫的那個……」

    「我上次渡天武雷劫的時候，嘛事都沒有，一個雷電星子都沒有看到，不是就過來了嗎？」

    秦楓聽得這話，差點沒笑出聲來。

    「你這蠢貨，什麼遮蔽天機的大陣，根本就沒有這個大陣！」

    「你們的雷劫被那貪嘴的大狗當宵夜吃了！」

    「你自己能不能過天武雷劫，心裡就沒點那什麼數嗎？」

    哪知嚴武聽到這話，更是賤笑道：「吃了就吃了唄，我管他是吃了，吞了，還是干嘛了，只要別劈到我身上，怎麼樣都可以……」

    哪知話音剛落，一條酷似野狼的大狗，不知何時就蹲在了門旁邊，捂著肚皮說道：「可是本尊吃不下成聖雷劫啊！」

    嚴武頓時目光就變了，「這……這不可能吧？」

    「真的沒有遮蔽天機的大陣？」

    大狗也不知道去哪裡覓食了，打了一個飽嗝道：「沒有！」

    「這個可以有！」

    嚴武都感覺自己要抓狂了。

    二哈摸著肚皮，壞笑了起來：「這個真沒有！」

    嚴武頓時一屁股就癱在了地上。

    「那老子豈不是一個雷就要被劈死了？」

    「你怎麼不早告訴老子啊！」

    哪知這二哈作為混沌凶獸，喜歡捉弄人，喜惡厭善的壞毛病又犯了，蹺著兩條小腿得瑟道。

    「那本尊還怎麼看你被燙成人肉燒餅啊？」

    「那該有多無趣啊……尊主大人又不是沒提醒你要鍛鍊身體，屢教不改，怪誰啊！」

    說著，這二哈露了露齒，得意地笑了起來。

    「死胖子，嘿嘿，你自求多福吧！」

    嚴武被二哈這樣一說，登時就心態崩潰，賴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不渡雷劫了……老子這輩子都不渡雷劫了！」

    「騙子，都他媽是騙子！」

    這大老爺們就差哭鼻子了。

    「別拉我去渡什麼成聖雷劫了……老子還想多活幾年呢！」

    「老子的兒子還沒斷奶呢！」

    聽得這話，韓嵩也是苦笑。

    秦楓卻是上前，一把揪住這胖子的衣領，不由分說冷笑道：「這事可由不得你！」

    沒等嚴武反應過來，只聽見一聲殺豬似的「啊啊啊啊啊啊」驚叫聲中……

    一道人影，手裡拎著一個胖碩的身影，直接衝天而起，直上九霄！

    下一秒，秦楓以傳音入密對譚鵬和韓嵩道：「韓伯父，譚鵬，你們隨我來！」

    韓雅軒和趙日天也是對看一眼，縱身飛起，跟了上去。

    只見一片開闊的農田上方，秦楓驀地抬起手來，神文「嚴」字訣直接發動，旋即鬆開手，將嚴武直接扔了出來。

    嚴武如蒙大赦，拔腿就跑，冷不丁「咚」地一聲，撞在了透明屏障之上，腦袋上登時冒出一個包來……

    就在這時，秦楓已是大聲下令道。

    「韓伯父，譚鵬，時間寶貴，事不宜遲……」

    「現在就突破成聖雷劫吧！」

    韓嵩和譚鵬聽到這話，皆是面色一變，悚然道。

    「現在就突破？」

    秦楓縱聲說道：「我為你們做劫主，莫怕！」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節：不想死就跑起來

    譚鵬一直以來都是秦楓的小弟，秦楓說這話，倒也合適……

    韓嵩雖然論輩分還要比秦楓長上一輩，此時卻也是大喜道。

    「好，就依秦聖！」

    當即，兩人徹底放開自身的磅礴氣息，滔天雷霆頓時漫天而下。

    嚴武這下徹底自暴自棄了，捂著腦袋，哭號了起來。

    「老大，我跟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

    「你幹嘛要弄死我啊！」

    「老大，讓我再您身邊做條狗腿子也好啊！」

    「我兒子還沒斷奶的啊！」

    此時此刻，盤腿坐在虛空上的秦楓不顧身後滾滾而下的雷霆，聲如驚雷，厲聲喝道。

    「嚴武！」

    「我只是告訴你一個道理！」

    「武道之路，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臨陣對敵，非生即死！」

    「為了讓你們不被別人斬殺，只有自己逼自己去提升實力！」

    話音落下，漫天雷霆已化為雷海轟然而下。

    先劈在了秦楓的身上，旋即粉碎的雷光化為碎屑，如瀑布傾瀉而下，倒灌進神文「嚴」字訣劃出的空間之中。

    如果說劈在秦楓身上的雷霆，是決堤的洪水，此時經過他阻擋後粉碎的雷霆，已是化為湍急的水流，處在了韓嵩，譚鵬都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尋常如秦楓這般神武境的武者，為門下弟子做劫主，最多也不過是分流一些雷劫力量，甚至為了防止引來天雷，除非遇到特別強大的雷霆，才會出手幫助分擔。

    正常的雷劫都讓弟子自己承擔，美其名曰：「試煉」。

    哪裡有像秦楓這樣，直接自己獨立承擔了，再把粉碎的雷霆力量直接給手下人淬體用的？

    經過秦楓分解後，這樣強度的雷劫，哪裡是在渡雷劫？

    簡直就是在用雷光洗澡，淬煉身體一般。

    韓嵩和譚鵬甚至臉上都出現了陶醉的表情。

    可饒是這樣，嚴武依舊被電得「哇哇」鬼叫，東扭西歪，大呼小叫。

    看到這一幕，立在神文「嚴」字訣的外圍，負責護法的韓雅軒和趙日天都是對看了一眼。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了嚴武一眼，嘆氣道。

    「這才是成聖雷劫，要是是成神雷劫，嚴武會不會直接被劈死了啊？」

    「這身體素質，恐怕尋常的天武者都比他要強啊……」

    就在這時，秦楓驀地冷喝道：「嚴武，你的神行武脈呢？」

    「本事都忘到你姥姥家了嗎？」

    「不想死，就跑起來！」

    聽得這話，外面的趙日天和韓雅軒都是一驚。

    秦楓叫嚴武幹嘛？

    跑起來？！

    他要嚴武跑起來躲雷劫嗎？

    就在這時，嚴武挨了一道雷霆，電得渾身抽搐直哆嗦，只得橫下心來，大聲吼道。

    「跑就跑，誰怕誰啊！」

    「老子就算是個胖子，也……也是個身手矯健的胖子！」

    當即，人影在雷霆之間，穿梭而過，道道殘影，居然真的以毫釐之差，躲過了一道道落下的雷霆。

    就在這時，秦楓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天空道。

    「時間不多了，盡快結束掉吧！」

    他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厲色，驀地就釋放出了一絲自己的氣息。

    僅僅是一絲氣息夾雜在韓嵩，譚鵬和嚴武的氣息之間。

    整個曠野的上空驀地就雷霆閃爍，狂雷盈野。

    道道雷霆如開天之劍，紛紛朝著位於三人最上方的秦楓攢射下來。

    「只有這麼點實力嗎？」

    秦楓嘴角不屑冷笑。

    「比起我自己的雷劫來，真是弱到不堪一擊啊！」

    ……

    與此同時，聖裁武院之內。

    雖然這次開會的地點不是中央議事大殿，但例行議事大廳裡，也是擠滿了自發前來的各路武者。

    畢竟今天這是聖裁武院歷史上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要在例行議事會議上討論七國之中，兩國的鎮國武聖人選。

    而且趙國和齊國還都是大國。

    兩國的鎮國武聖，完全可以左右整個中土的局勢。

    但越是這樣，就越讓很多武家人感到憂心忡忡。

    「秦楓已經做了澠池盟主，齊國和趙國長期與秦楓和燕國敵對……」

    「現在不僅被他擊敗了……連鎮國武聖的人選居然都是由秦楓提出來的。」

    「秦楓的弟子是秦國的太傅，秦楓的准岳父——蒙義重是秦國的太尉，秦國沒有武聖，還不是以秦楓馬首是瞻？」

    「這樣一來，豈不是說，中土七國實際意義上，已經被秦楓一人給控制了？」

    「武帝陛下的天下就是建立在澠池會盟之後，對中土七國的降服控制之下的，這豈不是要變天了？」

    但也有人持樂觀的態度。

    「秦楓身懷武帝陛下的武脈，若是視為武帝陛下的傳人，亦不為過。他降服七國，與武帝陛下降服七國又有什麼差異？」

    「就算他是稷下學宮的祭酒，但他的武脈也是武帝陛下的。」

    「沒錯，只要他還有真武聖脈，他就是武家的人。」

    然而就在這時，坐在前方長老議事席上的幾名長老，也是用傳音入密彼此交流著什麼。

    「無論如何，也要狙擊下秦楓的一個人選。」

    「沒錯，聖裁武院畢竟不是秦楓的，不能讓他予取予求！」

    「若是開了這個先例，萬一以後他把整個中土七國的鎮國武聖都換成了自己的親戚故舊，為之奈何？」

    「那我們聖裁武院可就真的變成聾子的耳朵了！」

    「此時絕對不可以發生！」

    雖然童淵，項籍，墨紋錦這些或聲名遠播，或擁有實權的真武至尊，不出意外，都在聖裁武院長老之列。

    但根據武帝遺訓，聖裁武院長老在例會時，必須佩戴面具，不得主動暴露自己的身份，以此來保證所做裁決，公正無私。

    所以並不能直接對應出，哪一位強者對應了哪一位長老。

    少頃，只聽得喧嘩的全場肅靜了下來。

    一襲黑衣黑甲的帝女緩緩走入殿內。

    其他聖裁武院長老紛紛朝著帝女作揖行禮，隨後方才再次入座。

    帝女的目光環顧全場，驀地就在聖裁武院長老缺了一個的位置上定住了。

    「秦楓呢？怎麼還沒有來？」

    雖然帝女嘴上不說，但心裡卻清楚得知道，這個空缺的位置，肯定是秦楓的……

    「這個傢伙在幹什麼呢？」

    「我不是叮囑過他，不要遲到了嗎？」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節：等看秦楓的笑話

    帝女見已經快接近午時了，心內自是焦急……

    不過聖裁武院內其他人可不這樣想。

    由於這次例會牽扯的面極大，本可以來參加，也可以不來列席的武聖和武神，今次悉數到場。

    看到今次的實際上的主角，秦楓，居然遲遲沒有到場，這些人當中已有許多人說起閒話來了。

    「怎麼如此重要的事情，秦楓自己都遲到了？」

    「不是誇下海口說，區區武聖，只是小意思嗎？」

    更有人冷笑道：「許是牛皮吹破了吧……」

    「反正他現在牛逼，就算晚上半個月，一個月，只要帶出來兩個武聖來，難道聖裁武院還會不認他的賬不成？」

    但又有人小聲說道：「不過，這也未必。在征討天一宗的時候，趙國就有很多人見到了趙日天。」

    「我也聽說了這事，他當時就是武聖實力了，還帶著眾人搜刮寶貝，收了不少人心……」

    「難道說，反而是韓信世家的韓嵩拖了秦楓的後腿？」

    更多的人則完全是一副等著看好戲的心態。

    「韓嵩的天資一般，之前連天武境大圓滿都沒有到，七天時間就能成武聖？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對啊，就算秦楓手裡有大量的天材地寶和丹藥，可以撐到天武境大圓滿，但雷劫怎麼過？」

    「成聖雷劫九死一生，難道他還能再為韓嵩做一次劫主？」

    「算了，反正等著看秦楓的笑話好了……」

    正當聖裁武院因為秦楓的意外缺席而裡裡外外，交頭接耳，嗡嗡議論，如開課前的教室時……

    忽地，只聽得聖裁武院之外，狂雷大作。

    與此同時，不斷地有巨大的雷霆轟擊在聖裁武院外的護罩之上。

    即便眾人都知道，聖裁武院下方有一座太古時的大陣，既保持宮闕浮空，還可以提供防護，乃是武帝得到後修復的。

    據說當年，曾受鬼尊全力一擊都安然無恙。

    也有傳說聖裁武院，本身就是一件武帝的靈寶，進可攻，退可守，威力還在帝君星艦之上。

    帝君星艦還是借鑑了這個武陣的部分設計。

    饒是如此，紫電如蟒，揮灑而下，還是叫人在其中的人，膽顫心驚。

    「這狂雷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妖族對聖裁武院發動了襲擊？」

    旋即就有人否定道。

    「不可能……這是天雷不是赤紅色的妖雷！」

    又有人沉吟道。

    「難道是鬼道妖人搗鬼？」

    旋即又有人啐道：「鬼道會用天雷嗎？還沒用之前就被劈死了吧……」

    「那麼究竟是……」

    帝女的目光也是帶著三分好奇看向天空中的雷霆，忽地就發現了一道急速掠過的人影來。

    「難道是……他！」

    下一秒，滔天雷海狂嘯，雷霆竟如雨點一般狂打下來。

    那一道人影卻如同擎天巨靈，瞬間身化為山嶽，如捉星拿月一般，張開雙臂，直接一掌朝著滔天雷海拍去！

    「嘩啦！」

    仿若驚濤拍岸的巨響，轟隆雷聲滾滾而下，四野擴散，即便隔著整個防護屏障，傳入聖裁武院內時，依舊震耳欲聾。

    甚至其中作為服侍起居的天武者都嚇得面色發白，癱倒在了地上。

    一掌拍出，雷光四散，電芒如狂風驟雨四散落下。

    此時此刻，眾人才發現，那如擎天巨靈的人影之下，居然還有三個人！

    雷光如雨，盡數被這三人給吸收，三人原本在武神和真武至尊強者面前，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武力瞬間錯過量變到質變。

    「武力如星……」

    「這三個人居然是在渡成聖雷劫？」

    「剛才那個人在幫他們做雷劫的劫主？」

    「難道是秦楓？」

    霎那之間，整個聖裁武院的人都驚住了。

    「法天相地特性，可以身化巨人，拿星摘月，吞吐山河……」

    「這是真武聖脈的特性，除了秦楓，還有誰能施展出來？」

    之前說要看秦楓笑話的人，霎那之間，臉色皆是蒼白一片。

    一下子給三個人做雷劫的劫主？

    秦楓這是什麼膽子？

    「之前他已經為秦楓世家的十二位聖武者集體做過一次劫主，等於在天道上留下了十二道氣息……」

    「再為人做劫主，承受的雷劫強度是不斷上升的！他不要命了？」

    雖然沒有人知道秦楓在第十重雷霆之上經歷了什麼……

    但是對不起，這樣的雷霆強度，對於秦楓來說，還真的是個小意思！

    待到秦楓的巨靈身軀之下，三名武者身後的武力逐漸穩定，散發出穩定的星芒時……

    所有人都驚呆了。

    雖然這三人身後武力光芒並不強，其中一個胖子的武力光芒甚至比燭光都要弱。

    但是這無所謂，只要是武力如星，就是武聖的標誌！

    「這下好玩了……」

    坐在帝女身邊，戴著面具的一位長老笑道。

    「秦楓說武聖是小意思，現在看來，還真是個小意思……」

    「人家世家出一尊武聖都要激動上一年半載的……他就這七天時間，給整出來三個？」

    支持和親近秦楓的聖裁武院長老們皆是鬆了一口氣，開始自如地交談了起來。

    反倒是之前一直想要看秦楓笑話的長老們，一言不發。

    還好都戴著面具，要不然，必然是一個個鐵青著臉，要麼就是臉如鍋底，黑得要命。

    「這小子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嗎？」

    「還能這麼玩？」

    「想不明白，媽的，真想不明白！」

    此時此刻，秦楓確認三人都已成功邁入武聖境，方才深吸了一口氣，撤去真武聖脈的「法天相地」特性，恢復到正常的人身。

    雷劫劫數，狂雷頓時消散，聖裁武院之外，再次恢復了晴空萬里。

    他抬起手來，抓住一枚代表自己身份的玉牌。

    聖裁武院外圍頓時一道入口打開，他轉過身來，對譚鵬和嚴武說道：「一會進聖裁武院，不要亂說話，知道嗎？」

    「尤其是嚴武，累了就找個地方倚著，不許坐在地上，不要壞了規矩。」

    嚴武委屈地撓了撓腦袋，點了點頭。

    他又看向韓嵩道：「韓伯父，雖然你耗費了許多體力，不過還請堅持一下，一會議事結束好了！」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節：閣下真是雙標狗

    少頃，趙日天也跟了過來，扶著韓嵩隨秦楓落回到了聖裁武院之內。

    其後的嚴武、譚鵬，乃至韓雅軒都一起跟了進來。

    聖裁武院這等地方，是武家的最高機構，沒有身份玉牌，或受到召喚，是絕對不允許進入的。

    趙日天和韓嵩要參加趙、齊兩國的評議，也就算了，這被劈得衣裳不整，蓬頭垢面的兩個小子有個什麼資格進聖裁武院？

    聖裁武院內的侍從，似想攔住嚴武和譚鵬，但是……

    誰人不知道秦楓剛才在外面給人做劫主的事情……

    一拳把雷海都給打碎的男人……

    誰敢擋秦楓啊？

    不僅不敢阻擋，所過之處更是紛紛低頭行禮。

    譚鵬倒還收斂一些，嚴武卻是大大咧咧，狐假虎威，威風得很。

    秦楓一路暢通無阻到了聖裁武院的議事廳內，才發現眾人都已經在等著他們了。

    「秦聖，就等你了，請坐吧！」

    帝女看到秦楓身後跟著的趙日天和一身傷痕，略顯疲憊的韓嵩道。

    「這就是秦聖推薦的人選嗎？」

    「來人，賜座！」

    兩人這才剛剛坐了下來，就有人犯難了。

    「趙日天為友賣國，這等品德也能夠做趙國的鎮國武聖嗎？」

    「別笑死人了吧！」

    那名長老話未說完，趙日天已是拍著椅子站了起來。

    「你再說一遍試試！」

    「信不信你趙爺打掉你滿嘴的牙齒？」

    看到這趙日天居然懟上了真武至尊，秦楓也是無奈一笑，開口說道。

    「趙國入侵燕國，乃是不義之戰，事實也證明，燕趙死戰，只會讓西北妖族和雁門妖族漁翁得利……」

    秦楓緩緩說道：「趙兄從大義出發，為兩國百姓考慮，休止兩國的血戰，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旁邊的聖裁武院長老又說道：「食君祿，為君死，這是基本的操守……」

    「何況趙日天還是趙國的王室，為了抱上你秦楓的大腿，連父親都可以出賣，禽獸一般的人，也配做鎮國武聖嗎？」

    「別笑掉人的大牙了！」

    聽得這話，趙日天攥緊雙拳，眼看就要發作，秦楓卻是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淡淡說道：「閣下的話，真是叫人覺得有意思極了！」

    「且不說趙兄為了天下蒼生，制止不義之戰，是對是錯……」

    「單說武家不是從來只論勝負，成王敗寇的嗎？」

    「武家何時提過操守，又何時提過『食君祿，為君死』……」

    「難道說，閣下自己做違背操守道義的事情，就是弱肉強食，成王敗寇……」

    「別人只要做了，就是毫無操守，禽獸不如？」

    秦楓反唇冷笑道：「那閣下這兩套標準，因人而異，還當真是立於不敗之地啊……」

    「秦某也是佩服得很，想來只有『雙標狗』一詞，可以描述閣下這種奇特的評判標準了！」

    聽得秦楓說「雙標狗」三個字，聖裁武院裡的眾人先是一愣，旋即反應了過來，報以哄堂的大笑。

    「對人和對己採用雙重標準，像狗一樣不要臉的人？所以叫雙標狗？」

    「秦聖說話可真是妙趣橫生，雙標狗……這形容真是太貼切了！」

    好在那名聖裁武院長老臉上是戴著面具的，否則的話，怕是要臉直接紅到脖子根了。

    原本都準備起來揍人的趙日天，看到秦楓亦莊亦諧，幾句話就把咄咄逼人的聖裁武院長老給憋了回去，而且羞辱得他無地自容。

    趙日天心中對於這位從真武學院時就認識的好友，更是越發地佩服起來。

    不過在笑聲之後，良久聖裁武院裡都沒有人說話，氣氛反而變得尷尬了起來。

    帝女看到這一幕，淡淡一笑說道：「秦聖推舉趙國王室之子，趙日天為趙國之鎮國武聖，各位可還有異議嗎？」

    除秦楓外，十一位聖裁武院長老一言不發。

    帝女又看向全場問道：「其他各位，可還有什麼意見要拿出來討論的嗎？」

    就在這時，一人在人群中忽地說道：「趙國能人眾多，為何要推舉趙日天為趙國武聖？」

    「除了秦聖的私心，在下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理由了！」

    那說話之人，是趙國境內一個小宗門的宗主，秦楓看了那人一眼，知他的宗門與趙括有故舊。

    而趙括也的確是死在秦楓的手中，他怨恨秦楓也無可厚非。

    不過，能夠在聖裁武院長老們都保持沉默的情況之下，還冒天下之大不韙，向秦楓發難……

    僅僅是這一份勇氣，倒也值得敬佩。

    其實發問的人，不過是一介武聖，以秦楓的實力和地位，就算倨傲一般，拒絕回答，或者乾脆牛逼一點說：「誰做都可以，為什麼我推薦的人不能做」。

    雖然面上難看一些，但聖裁武院的評議，基本上大局已定，不可能為了這一個小小的世俗宗門武聖而得罪了秦楓。

    但秦楓卻是緩緩說道：「秦某想請教，中土七國的鎮國武聖，職責是什麼？」

    帝女微微沉吟，緩緩開口，流暢地說道：「鎮壓一國，守土有責，國泰民安，武運流長！」

    「此十六字為當年我父武帝座下大能墨翟所訓，被我父立為中土七國武聖職責，流傳至今。」

    那之前抨擊趙日天，被秦楓稱為「雙標狗」的聖裁武院長老乘機發難道。

    「是啊，秦聖不曾聽過？還是明知故問？」

    哪知秦楓冷笑道：「閣下又要來自取其辱了嗎？」

    那雙標狗長老一時尷尬語塞，秦楓卻是轉過身來，看向那發問的武聖侃侃而談道。

    「鎮壓一國，必須要有成為一國統帥的名分……」

    「趙日天既是趙國王室的王子，又是王子之中唯一一個達到武聖的，舍他其誰？」

    「守土有責，必須要有帶兵治國之能力。趙日天曾經在趙軍攻打燕國之時，一夜之間，下我燕國易水關外三座城池，大燕舉國震驚，指揮能力毋庸置疑。守土禦敵，舍他其誰？」

    「國泰民安。趙日天易水關大戰時，不忍兩國廝殺流血，任由妖族坐收漁利。以黎民蒼生為重，讓兩國罷兵，趙燕兩國得以休養生息。若要國泰民安，怎能讓一個胸無百姓的人來做武聖？舍他又其誰？」

    說到這裡，那之前發難的宗門武聖已知自己大勢已去，臉色發白，面色發冷，已是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第一千二百八十節：我為刀俎，他為魚肉

    秦楓見那武聖不說話，自己卻又說道：「武運流長，乃是一語雙關。看似是說鎮國武聖要系出名門，家族淵源，實則是說，鎮國武聖當支持武家的天下，令武家氣運流暢長不絕……」

    「趙日天乃是真武學院畢業的高材生，真武學院乃是武帝親手所立……」

    他淡淡笑道：「如此一來，窮遍趙國的青年才俊，還有比趙日天更合適的嗎？」

    那宗門的武聖只得輕嘆了一聲，搖了搖頭：「都說秦楓是中土第一能言善辯之人……」

    「今日得見，名不虛傳！」

    正此事，一名聖裁武院長老已是呵斥道：「你區區一個世俗宗門的武聖，在聖裁武院居然當面頂撞秦聖，污衊秦聖是一片私心舉薦了趙日天，你可知罪！」

    聽得這話，武家眾人也是見怪不怪，出頭鳥肯定是要第一個倒霉的。

    秦楓現在也迫切地需要殺雞儆猴，樹立自己在聖裁武院的權威。

    這個武聖跳出來抨擊秦楓，就要有遭遇重罰的覺悟。

    「輕則終生不得再入聖裁武院，嚴重的怕是要以誣衊罪，直接廢掉武脈啊！」

    「只能怪他看不清形式啊！」

    「還從來沒有見人駁倒過秦楓呢！」

    「方運的辯才可謂十分高明了吧？不是一樣在秦楓手裡次次吃上大虧？」

    在大勢面前，這個宗門的武聖，乃至他所在的宗門，毫無疑義地會被當作犧牲品給犧牲掉。

    這其中的勾當，秦楓深有體會。

    當年蒼穹戰場時，他就是作為太子和真武學院之間的綏靖產物，成為了被犧牲掉的部分。

    在這種大勢面前，當年人為刀俎他為魚肉，今日雖非他的本願，但他已成為了持刀俎之人。

    然而就在這時，秦楓緩緩抬起手來說道：「且慢！」

    他看向面前那個不知秦楓究竟意欲何為而驚慌失措的武聖，緩緩說道：「既是帝女殿下要大家有意見拿出來討論……」

    「那就不該因言獲罪。」

    秦楓笑了笑說道：「我建議，此人無罪，而且有功！」

    「聖裁武院應多有敢質疑的人，兼聽則明，偏信則暗……」

    「若是都沒有其他的聲音，如何能保證公平，既然連公平正義都無法保障，又何為聖裁？」

    「改為獨.裁聖院算了！」

    秦楓的話雖然尖銳，但卻是字字振聾發聵，竟是讓十一名聖裁武院的長老，包括帝女在內皆是先面露愕然之色，旋即又都微微點頭。

    聖裁武院的確長期以來，至少在武帝飛昇之前，幾乎都是武帝一個人說得算的地方。

    武帝飛昇之後，十三位聖裁武院長老決定事情，雖然相互掣肘，但也往往是勢大一方主導，其他長老只是隨著大勢，隨波逐流罷了。

    只有在對儒家動手這些極端重要的，關係到武家生死存亡的大事上，才會引起劇烈的爭論。

    各方勢力錯綜複雜，學院派，白起師徒，帝女一派，中土各國背後的隱世宗門皆混雜其中……

    早已不提了什麼公平正義，有的只是利益的糾葛和權衡。

    聖裁武院大部分時間，已是變成了一潭腥臭的死水了！

    良久，帝女緩緩說道。

    「秦聖所說，本宮覺得甚為有理！」

    她又看向那對秦楓發難的武聖道：「不治你議論之罪，但也不代表你就有功……」

    「你未經核實，便直接指責秦聖徇私，推薦趙日天為武聖是一片私心，此是誣告無疑……」

    「功過相抵，你退下吧！」

    那武聖聽得不責怪自己，已是鬆了一口氣，哪裡還敢奢望拿什麼秦楓說的賞賜，趕緊低下頭來，退回到了人群之中。

    帝女再看向眾人問道：「如此，趙日天擔任趙國之鎮國武聖可還有異議嗎？」

    半晌，見無人答話，帝女又看向秦楓等十二位聖裁武院長老道。

    「請大家票決吧……」

    「贊成趙日天成為趙國之鎮國武聖者，請舉手。」

    秦楓還沒舉手，已是有四條手臂舉了起來。

    很快又是一條手臂舉了起來。

    聖裁武院連帝女在內的十三票已有了五票了。

    旋即，又有一名長老投了贊成票，已達到了六票。

    帝女此時卻看到秦楓坐在桌邊，不曾舉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她不禁問道。

    「秦聖為何不舉手支持一下？」

    秦楓笑著說道：「趙日天是眾望所歸，我對他很有信心……不舉手，亦是為了避嫌！」

    「不過倒是好奇，帝女殿下是否支持？」

    秦楓所問不是沒有緣故，聖裁武院十三席長老，秦楓和帝女都還沒有投票，也就是說，只有十一名長老參與投票。

    其中已得到了六張票了，也就是說，除非帝女投反對票，秦楓投贊成票，再有可能拉回到平局，再由最後五名長老決定趙國武聖人選，是否為趙日天。

    帝女此時淡淡笑道：「秦聖巧舌如簧，句句在理，本宮若想不支持，亦是很難啊！」

    至此，坐在議事廳下首的趙日天終於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趙國的鎮國武聖人選就此敲定，顯然，直到這時，趙日天那一直吊著的一顆心才終於落地了。

    帝女再看向眾人，說道：「好，那麼下一個議程，齊國鎮國武聖之人選……」

    她看向秦楓緩緩說道：「秦聖舉薦的是韓信世家的家主韓嵩，各位有何意見？」

    似有了之前在趙日天的事情上碰釘子的經驗，大部分殿內的武聖、武神都三緘其口。

    可就在這時，聖裁武院的長老中，終於有一人獰笑了起來。

    「一個靠丹藥堆上來，靠別人做劫主，硬抱大腿上來的武聖……」

    「也有資格做泱泱大國的鎮國武聖嗎？」

    他似是吃一塹，長一智，竟是越過秦楓，直接對著韓嵩發問，冷聲道。

    「韓信世家的初代家主，韓信起於淮陰市集之中，憑自身實力建功立業，最終兼修武道絕學與兵法戰術，成就武神之位，何等風光威武，可謂流芳百世……」

    「傳到你這裡，竟是淪落到要靠將女兒出賣皮相，犧牲清白名分，以色事人，來換取丹藥助自己上武聖，再通過抱大腿的形式來謀取齊國的鎮國武聖之位……」

    那聖裁武院長老冷冷笑道：「九泉之下，你有何面目見你韓信世家歷代家主？」

    「你難道就不覺得羞愧難當嗎？」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節：項籍，你算什麼東西！

    聽得這粗暴的指責，韓嵩只覺得臉色一僵，胸膛起伏，正要發難，忽地立在秦楓身邊的韓雅軒冷聲道：「閣下這般通過污衊我一個女孩子的清白，來抹黑韓信世家，當真是不遺餘力……」

    「難道閣下堂堂一個聖裁武院的長老，用這等卑劣手段，就不覺得羞愧難當嗎？」

    那聖裁武院的長老聽得韓雅軒的話，驀地就冷笑了起來。

    「呦呦呦，你們韓信世家，當婊子還想要立牌坊不成？」

    那出言的聖裁武院長老，目光環視全場，聲音卻是尖酸刻薄，得意洋洋道。

    「在座的誰不知道，你在真武學院時，就與秦楓勾勾搭搭，做當眾親吻這等出格的事情……」

    「三星堆古蜀帝宮歷險歸來後，更是長期滯留在秦楓世家……無名無份，一個未曾出嫁的大姑娘，就這樣滯留在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男人府邸上，這不是犧牲清白，以色事人，又是什麼？」

    聽得這話，不只是韓嵩，趙日天，甚至連跟在後面的嚴武和譚鵬都是氣得發抖起來。

    嚴武更是氣得一邊捂著肝，一邊用污言穢語罵罵咧咧起來。

    韓雅軒更是氣得臉色發白，他本是如水柔順的女子，此時竟也是咬住嘴唇，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秦楓聽得那人的話術，也是暗暗心驚。

    聽聲音，那聖裁武院長老似乎是項籍，但項籍何曾有這等機敏的心思？

    居然還知道繞過秦楓，直接對韓嵩發難。

    而且韓嵩確實是借助了秦楓的影響力，也是在秦楓的幫助下得到了丹藥，又得到了秦楓為他做劫主的幫助，才勉強到了聖武境。

    他不像趙日天，話根子硬不起來，心也確實存有愧疚之情。

    對方的話術就是重在攻心，韓嵩若是羞愧難當，自當辭去齊國的鎮國武聖一職，自是落入了對方的圈套。

    倘若厚著臉皮，應下了鎮國武聖之職，也必然名聲狼藉，被說成是靠出賣女兒色相換來的鎮國武聖之位。

    輕則鬱鬱寡歡，嚴重的話，直接一命嗚呼都是有可能的……

    這些話實在是歹毒至極。

    秦楓眉頭一皺，冷冷說道：「本聖與韓姑娘在真武學院就已相識……」

    「本聖當時不過是真武學院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弟子，有什麼權，有什麼勢，值得韓信世家的明珠委屈自己，處心積慮，以色相來事本聖？」

    「再說了，本聖與韓姑娘彼此皆有好感，男未婚，女未嫁，為何不能在一起？」

    「況且，這好像是本聖的家事，也不關閣下什麼事吧？」

    誰知道那聖裁武院的長老，竟故意挑刺道。

    「秦楓，你與韓雅軒是不是真情實意，這個只有你們自己清楚……」

    「我指責的人，不是你，而是韓嵩……」

    「韓嵩你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靠女兒上位的話柄，我若是你……」

    「從韓信世家數百年的聲望考慮，寧願推辭掉齊國武聖之位，也不會讓韓信世家的清譽蒙塵！」

    「否則九泉之下，你有何面目見韓信世家歷代家主？」

    聽得那聖裁武院長老咄咄逼人的話語，韓嵩雙拳握緊，骨節發白，氣息急促，似是隨時都要爆發，急促的心跳就又好像下一秒就會中斷掉一般。

    他似是要做出什麼艱難的決定了。

    「父親大人……」

    韓雅軒看著身邊陷入巨大痛苦抉擇中的父親，她驀地捏住他的手，大聲說道：「我留在秦楓世家，是我一個人的決定，與我父親毫無關係……」

    「我父親雖然得到過秦楓的幫助，但也只是因為他不贊成人族內戰，早早從齊國下野隱居……」

    「這一點與秦楓與民生息的思想不約而同！」

    聽得韓雅軒的解釋，那發難的聖裁武院長老忽地冷笑道：「哦？是嗎……」

    「你把黑鍋攬過去就有用了嗎？」

    「你一個人的決定，那就是你父家教不嚴咯？」

    「堂堂韓信世家的大小姐，還沒成親就沒羞沒躁地住到男人家裡，一住還住了這麼久……」

    「想來男未婚，女未嫁，孤男寡女同在一個屋簷下，總會做出許多好事來……」

    「那可真是有辱韓信世家的家風啊！」

    話音未落，韓雅軒已是用顫抖的聲音，艱難說道：「我與秦聖自真武學院相識，彼此雖心照不宣，但『發乎情而止乎禮』，從未越雷池一步……」

    「閣下這般以己度人，還能更卑鄙無恥一些嗎？」

    誰知那聖裁武院的長老聽得這話，竟更加來勁了起來。

    「哦？發乎情而止乎禮？」

    隔著面目，那人陰森笑道：「那韓姑娘的意思是，你至今沒有與秦楓有過苟且之事，你還是完璧之身咯？」

    聽得堂堂聖裁武院長老居然在這等公眾場合，說著這般不堪入耳的話，帝女以及坐在聖裁武院長老席上的女長老墨紋錦皆是厭煩起來。

    「這位長老，請你說話的時候，注意一下時間和地點！」

    帝女強壓著怒氣，提醒道。

    「聖裁武院的議事廳，不是浮浪之人雲集的茶館花樓！」

    哪知那長老竟是有恃無恐道：「這不是要拿出來討論嗎？」

    「怎麼？之前還說要大家開口發出不同的聲音，這一會，還不讓本長老說話了嗎？」

    那長老得意道：「既然韓姑娘說自己跟秦楓發乎情止乎禮，那你未曾出嫁，就肯定還是完璧之身……」

    眾人聽得這話，皆是覺得陣陣刺耳。

    這聖裁武院的長老該不會是要韓雅軒當眾證明自己是處女吧？

    這可怎麼證明啊……

    難道要……當眾……

    此時韓雅軒也是面色發白，緊咬薄唇，似是在做著劇烈的心理鬥爭。

    那聖裁武院長老則冷冷笑道。

    「若你能夠證明這一點，本長老就姑且承認，韓嵩未曾靠你來上位，你與秦楓的關係並不曾……」

    話音未落，只聽得整個聖裁武院議事廳內，狂風倒灌，端坐在長桌一角的一人，驀地眼神森冷。

    他猛地一拍面前的長桌，氣息如吞吐山河日月，爆吼之中傳遍四野。

    「項籍，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本聖與雅軒關係還需要你來承認？」

    「況且，我秦楓的家事輪得到你來管嗎？你有資格管嗎！」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節： 韓嵩的抉擇

    秦楓此時的雷霆咆哮，仿若天穹塌陷，整個聖裁武院的議事廳竟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項籍也是悚然，目光微微震驚，但旋即冷笑了起來：「秦楓，連你都不得不對本尊大吼大叫……」

    「莫不是連你也無言以對，想要跟本尊以暴制暴了嗎？」

    項籍冷笑看著上首的帝女，嘲諷道：「帝女殿下，如今是誰不顧時間，不顧地點在聖裁武院的議事廳裡咆哮如雷？」

    秦楓聽得項籍的話，驀地抬起手來，指向項籍道：「我秦楓文鬥武戰，都不會怕你……」

    「你若對我挖苦諷刺，我亦會十倍奉還！」

    「但你若是侮辱為難我的家人，那麼你就——死定了！」

    聽得秦楓的話，項籍也是猛地一拍面前的長桌，冷笑出聲道：「諸位都是武家的精英，都做一個見證……」

    「是秦楓先挑釁本尊在先，你是想要跟本尊生死鬥嗎？」

    項籍冷笑道：「秦楓，莫不要以為打敗了幾個真武境小圓滿的垃圾，就以為自己是天外天之下第一人了！」

    「你畢竟只是區區一個武神！」

    秦楓聽得這話，亦冷冷回應道：「項籍，你應該慶幸，我現在還只是武神境界……」

    「否則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看到兩人如此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狀態，韓雅軒上前，擔憂地拉了拉秦楓的胳膊，低聲道。

    「秦楓，我沒事的，我真的沒事的……」

    「項籍的實力，在真武至尊之中可以排入前十，你千萬不要……」

    秦楓緩緩掙開韓雅軒的手，對著項籍冷聲道：「聖裁武院就有戰爭神壇，項籍，你可敢上去嗎？」

    項籍冷笑道：「既然有人想要自己來送死，本尊當然是奉陪到底！」

    然而就在這時，一人突然地開口，卻是霎那之間，讓全場的氣氛一變。

    「我不做齊國的鎮國武聖了！」

    話音落下，所有的人悚然一驚。

    說話之人，正是韓信世家的家主——韓嵩。

    他居然主動放棄了齊國的鎮國武聖之位？

    聽得這話，項籍隔著面具，縱聲而笑，似是在炫耀自己的勝利一般。

    「哈哈哈，識時務者為俊傑！」

    「韓嵩，還算你有一點廉恥之心，知道自己不配做這齊國的鎮國武聖……」

    「主動讓了出來，反倒不像是某個人，恬不知恥，居然還要跟本尊來爭執這個！」

    他冷笑著看向秦楓道：「秦楓，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你推舉的人自己都不想做鎮國武聖了……接下來，我們還是來議一議，齊國鎮國武聖的人選問題吧！」

    他接著就說道：「西山宗的代理宗主虹無雙，若是請她出任齊國的鎮國武聖，想來可以鎮壓一國，服服帖帖。」

    「不如大家來議一議這個人選如何？」

    然而正當項籍得意之時，韓嵩卻是抬起手來，指向了秦楓身邊的一人說道。

    「我韓嵩自此時此刻，辭去韓信世家的家主之位！」

    「傳於長女韓雅軒！」

    「由韓雅軒來做齊國的鎮國武聖！」

    話音落下，舉座嘩然。

    韓雅軒更是吃驚地指著自己，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我……為什麼是我？」

    整個聖裁武院之內，也是無數人驚愕道。

    「韓信世家居然要選一位女家主……」

    「何止是女家主，還可能是齊國有史以來的一位女鎮國武聖！」

    「韓嵩……韓信世家不是最重男輕女嗎？為什麼要這麼做？」

    正當所有人都困惑不解時，韓嵩已是平靜地說道：「既然老夫無論如何，都無法洗脫賣了女兒來謀取鎮國武聖之位的罵名，就讓雅軒擔任齊國的鎮國武聖好了！」

    「雅軒的武道境界早已青出於藍，又有秦聖這樣武道卓越，博學多才，胸懷天下的夫君扶持相助……」

    「她若是治理齊國，必比老夫治理得更好，甚至好得多！」

    韓嵩長舒了一口氣，似是終於卸下了肩膀上的重擔道。

    「韓信世家非是重男輕女，而是害怕家中只有一個男丁時，往往不成器，就會將家族敗落……」

    「所以家中才要多生養男兒，擇一最優秀者繼承家族，方才能夠保證家族香火綿延，百代不絕！」

    他看向韓雅軒，笑道：「既然初衷都是希望振興韓信世家，雅軒又是我的兒女之中最優秀的一個，誰說女子不如男，傳給雅軒又有何不可呢！」

    說到這裡，他看向全場，緩緩說道：「如此一來，你們還會有一絲一毫的意見嗎？」

    原本得意洋洋，以為自己穩操勝券的項籍，驀地表情就僵硬在了臉上。

    就好像大笑的時候，被人狠狠扇了一個巴掌，扇掉了無數顆的牙齒那般。

    他的目光一冷，似是想說什麼，但終於把話給嚥了下去。

    顯然還能再說什麼？

    說女子不能做武聖？

    且不說秦楓的妹妹秦嵐，就曾經做過燕國的鎮國武聖。

    帝女目前也暫時代理著秦國的鎮國武聖。

    單說之前項籍推舉出的人選，西山宗的代理宗主虹無雙，也是女性。

    這簡直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其餘的還能說什麼？

    家學淵源，韓雅軒已是韓信世家的家主了。

    武道不強？

    韓雅軒現在已是聖武境三重，比姬良等幾個鎮國武聖實力都要強大了。

    難道去噴韓雅軒靠秦楓上位？

    這又有什麼關係……

    秦楓自己也承認，韓雅軒是自己的家人。

    無論是妻是妾，在中土都是合法的夫妻關係。

    能夠得到秦楓的幫助和認可，也是韓雅軒自己實力的一部分。

    還能有什麼意見？

    韓嵩的這一步棋，險而又險，但卻是絕處逢生的絕妙好棋。

    既阻止了秦楓與項籍的火拚，又成功為韓信世家留住了齊國的鎮國武聖之位。

    若說損失，無非是韓信世家裡，韓雅軒的幾個不成器的哥哥弟弟，此生無緣家主之位而已。

    帝女見到現在的情況，也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從武家全盤考慮，現在無論是秦楓殺死了項籍，還是項籍了秦楓，都是武家巨大的損失。

    武家已經失去了太子，以及支持太子的白起，恐怕也不太可能再為武家而戰……

    若是項籍也被秦楓斬殺，恐怕對於整個中土人族，都是禍非福。

    這樣一來，應該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想到這裡，帝女趕緊搶著說道：「如此，各位表決吧！」

    「韓信世家的家主，韓雅軒作為齊國的鎮國武聖，各位可有異議嗎？」

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節：秦楓娶帝女？

    此時此刻，眾人已實在挑不出韓雅軒的毛病來了。

    除了秦楓以外，十二名聖裁武院長老，除了項籍死活不舉手之外，其他人都投了贊成票。

    至此，齊國和趙國兩國的鎮國武聖人選，最終塵埃落定。

    雖然與秦楓之前推舉的人選，略有了一些的偏差，但是兩國武聖之位，終究沒有落入除了秦楓世家以外的別人手中。

    「秦楓在燕國的威望，已完全控制一國……威望甚至還在燕國驁之上……」

    「趙日天本身就是趙國宗室，又收了一大波人心，趙國想來已成為了燕國的忠實盟友了。」

    「秦國太傅張澤沐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弟子，秦國太尉蒙義重是他岳父……」

    「齊國的鎮國武聖如今又變成了他的妻室……夠了，真是夠了！」

    雖然很多人嘴上不說，心裡卻都默默地說道。

    「七國之中秦楓已經控制了四國，這中土已幾乎是秦楓的中土了。」

    散會之後，已是入夜，帝女卻盛情邀請眾人參加聖裁武院的夜宴。

    少頃，夜宴開始。

    夜空之上，煙花璀璨，照夜如晝。

    夜空之下，天姬舞袖，珍饈琳瑯。

    縱使是世俗間最好的想像，最華美的辭藻，也難以描述這如夢似幻的場景。

    晚宴之上，帝女也不再著黑色鎧甲，而是一身大紅宮裝，裙襬席地，盛裝出場。

    在她之側，左側上首坐秦楓，隨後童淵、墨紋錦、北斗星君，鬼谷等真武至尊分別列座，其後是各大隱世宗門的武神，再其後是包括韓雅軒和趙日天在內的七國武聖。

    再其後才是三大學院、各大世家和隱世宗門的武聖。

    與秦楓相熟的趙子龍，聖武學院的梅蘭竹菊四君子，真武學院黑旗主秦傲俱在這一列。

    有意思的是，雖然成為武聖，但根本沒有資格參加這種高級別宴會的嚴武和譚鵬，竟也成為了座上賓，而且排名還不靠後，分在了一干宗門的武聖中間。

    譚鵬倒還好，除了偶爾發發諸如「我也會有今日」之類的感慨，還算老實。

    嚴武卻是一會跟左邊的武聖套套近乎，一會又偷偷摸摸藏起桌上的幾盤好菜，說是回去要給媳婦嘗嘗。

    聖裁武院的酒席，的確是些世俗間吃不到的珍品。

    但嚴武這樣把菜餚直接偷偷摸摸揣進須彌戒指裡的模樣實在是太掉價了一些。

    好在在座的都知道他是秦楓的死忠小弟。

    給秦楓面子，就得要給這個猥瑣的胖子面子，眾人這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更有意思的是，這一次的夜宴，似乎是帝女私人宴請的性質，項籍以及一干與帝女、秦楓關係不好的武家要人，盡皆沒有排席。

    項籍等幾個真武至尊還拉不下臉，硬湊著過來……

    好幾個想要抱秦楓或是帝女大腿的武神，則腆著臉過來了，卻發現沒有座位，走又不好走，怕得罪了帝女或是秦楓……

    於是六七個堂堂的武神，居然只得蹲在最後一排進餐，真是要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這個小插曲，讓今日夜宴的歡快氣氛更加濃烈起來。

    現在的局勢已經十分明顯，自從太子被誅殺，白起被流放，項籍等人在武家的影響力急劇下降。

    接下來就是牆倒眾人推的時刻了。

    今天能被帝女邀請在這裡的人，必然都是站隊了隊的幸運兒。

    少頃，煙火稍稍停歇。

    數十名天武境的女侍從挾著各式樂器，御空而奏。

    天樂渺渺之中，一輪明月躍出雲海。

    將這聖裁武院映襯得宛如仙境，美不勝收。

    頓時便收穫了坐席之上，一片整齊的驚嘆之聲。

    就在這時，坐在右側上首第一位的童淵驀地站起身來，右手捋著白鬚，左手端起夜光琉璃酒樽，笑著說道。

    「諸位武家同仁，今日是趙、齊兩國武聖敲定的好日子……」

    「承蒙帝女殿下款待，老夫已經不知多少個百年不曾像今夜這般開懷暢飲了！」

    童淵端著酒樽，哈哈大笑道。

    「但想起與老夫同一時期的儒家名士曹孟德曾經做過一首著名的《短歌行》。」

    「雖然他早已化入朽土，但尤有幾句詩文，老夫甚是喜歡……」

    童淵說到這裡，似是仗著酒勁吟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他飲了一口樽中美酒，繼續吟道：「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秦楓見童淵喝得微醺，一個武家人居然曹孟德的詩句，都沒有背錯一個字，也是微微點頭。

    卻聽得帝女笑著說道：「童淵至尊真是好雅興，如此良辰美景，正好今日秦聖也在此地，童淵至尊是希望秦聖當場賦詩一首嗎？」

    「還是童淵至尊要與秦聖切磋一下文字？」

    童淵聽得帝女的話，臉上微微泛起一絲酒勁的紅暈，豎起右手的食指搖了搖，似已微醺，卻還否認道：「老……老夫，可不敢在儒……儒聖面前，賣，賣弄文采！」

    「老夫只是覺得……此番良辰美景，還……還尚且，美中不足！」

    聽得童淵的話，眾人皆是仗著酒勁，調笑道：「童淵至尊莫不是要獻上一套月下劍舞，為我等飲酒助興嗎？」

    「不，不，不，怎麼可能是劍舞，童淵至尊的槍術冠絕中土，必然是施展一套精妙的槍法助興才是！」

    然而就在這時，童淵卻是「咕咚咕咚」飲盡了樽中美酒，似是有些刻意地吐著酒氣說道：「這般良辰美景，帝女殿下卻至今孑然一身，如何能算得圓滿？」

    幾乎是所有人，聽到這話，目光皆是一變。

    很多本來微醺的武者，聽到童淵這句話，皆是如被冷風一吹，瞬間都清醒了許多。

    「童淵想要幹什麼？」

    「要給帝女殿下介紹親事？」

    「誰人能配得上帝女殿下……」

    「童淵至尊該不會是老糊塗了吧？」

    只有坐在左側上首的秦楓，目光驀地一變，一股不詳的預感，瞬間升騰了起來。

    果然……

    下一秒，尷尬的氣氛就被童淵自己給打碎了。

    「帝女殿下身懷武帝血脈，乃是武帝陛下的嫡親子嗣，但令人惋惜的是，卻沒有傳承真武聖脈……」

    「而秦聖則身穿武帝陛下的真武聖脈，但與武帝陛下沒有一星半點的血緣關係……」

    童淵說到這裡，輕輕將酒樽放回到桌案上，拱手對著帝女說道：「若帝女殿下願意下嫁給秦聖，則武家天下，千秋永固，且固若金湯……」

    「而殿下亦找到足以歸屬一生之良人……」

    「此等良辰美景，豈不是皆大歡喜嗎？」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節：秦楓的兩難選擇

    聽到童淵明顯是故意裝醉說出來的話，很多武者驀地一愣。

    但旋即都意識到了什麼……

    秦楓與帝女雖然現在是同一戰線，但矛盾還是存在的……

    只不過是之前為了對抗白起師徒，兩人之間的利益大於了分歧，才有了現在的局面。

    雖然秦楓不比太子做事那般極端囂張，但他畢竟還有一重身份是儒家最高學府——稷下學宮的祭酒……

    就算秦楓和帝女的關係不會演變為儒君與武帝那樣勢同水火，但秦楓會不會變成第二個太子，跟帝女再次敵對？

    到時候，武家內部再次撕裂不說，在場的大部分人，怕都要重新站隊。

    一旦站錯了隊，下場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看那幾個尷尬地要命，蹲著吃飯的武神就知道了。

    除非有立功的表現，以後幾乎不可能從聖裁武院再得到什麼資源幫助了。

    但是……

    如果秦楓和帝女成為了一家人。

    雖然還存在感情破裂的可能，但這個可能性畢竟要小上很多。

    而且正如童淵所說的那樣，秦楓有武帝的武脈，卻沒有血脈，帝女有武帝的血脈，卻沒有武脈……

    若是能夠結合起來，最好可以誕下武帝的嫡系子孫，那麼武家江山的最後一個隱患就斷絕了。

    屆時身具武帝之血和真武聖脈，可以讓武家的江山固若金湯。

    同時，儒家與武家這種聯盟關係，也將得到穩定的保持。

    可以說是一箭雙鵰的好辦法。

    但是，帝女身份何等尊貴，從來都是她為別人賜婚，誰敢為她的婚姻做主？

    也就只有睿智如童淵至尊，以醉酒為掩護，當面說出了這等計畫來。

    旋即就有眼力勁的武者，避席恭聲道：「請帝女殿下為武家萬代基業，下嫁秦聖！」

    「武帝陛下之血脈與武帝陛下之武脈，此乃天造一對，地設一雙，天賜良緣，懇請帝女殿下下嫁秦聖！」

    「殿下與秦聖合則儒武一統，功在萬代千秋，懇請殿下以大局為重，下嫁秦聖！」

    聽得這許多武者的勸言，不止是帝女，連秦楓都愣住了。

    完全，沒有徵兆！

    但秦楓心中是有底線的。

    他絕對不可能娶帝女！

    他與武帝是不共戴天之仇，帝女雖然對秦楓有恩情，但畢竟是仇人之女……

    他若娶了帝女，豈不是成了武帝的女婿？

    在旁人看來，也許是秦楓莫大的榮耀，但在秦楓自己看來，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再者，帝女極有可能就是洛神與武帝的女兒，而洛神又是夢小樓的妹妹，也就是雙生並蒂蓮中的青蓮一葉。

    秦楓與夢小樓兩世相會，終結連理。論起輩分來，秦楓還是帝女的姨父。

    雖然都是不存在血緣關係的姻親，但這關係可以說是亂到匪夷所思。

    秦楓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迎娶帝女的……

    但如何委婉地拒絕這一項武家上下都認為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婚事？

    而且還要不能挫傷自己與帝女的關係……

    「究竟應該要如何說，如何做呢？」

    秦楓心中琢磨道。

    「肯定不能用妻室已滿為藉口……因為以帝女的權力和地位，武家上下絕對會讓他將夢小樓、蒙攸月和姜雨柔當中的一人，降格為妾，來為帝女騰出位置。」

    「這樣的說辭，不但起不到效果，還會適得其反，造成反效果。」

    「那究竟該怎麼說呢？」

    就在巧舌如簧似秦楓，自己都感覺到為難的時候，位於最上首的帝女，緩緩開口了。

    「婚姻大事，豈同兒戲？」

    「本宮也不想為了政治因素，結緣一樁並無多少情愫的姻緣。」

    聽得帝女主動為自己解圍，秦楓心中微微一動，卻是對帝女頗有另眼相看的感覺。

    不得不說，在這樣的勸進之下，還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獨立的思考，這一點極其可貴。

    秦楓聽得帝女鬆口，趕緊說道：「我現在與帝女殿下的合作極其愉快，彼此也十分融洽。」

    「此事還應從長計議，若是操之過急，可能反而會破壞彼此的關係。」

    秦楓又補充說道：「非是秦楓對帝女殿下有任何的不滿。只這其中的利害，希望各位知之……」

    眾人似是都沒有想到，秦楓和帝女居然會同時婉拒這一項聯姻的提議。

    此事，但凡只要一人同意，另外一人一般也會迫於壓力，不得不就範。

    但兩人居然哦度不同意……

    這實在是……

    帝女婉拒了這樣一樁親事。

    當即此時此刻，童淵至尊臉色一變，驀地就藉口自己酒量不好，體力不支，這才避席退了下去。

    好在這件事情只是整個夜宴之中的一個小插曲，總體積澱並沒有影響夜宴的氣氛。

    好在宴會將散，秦楓也認為一切就這樣一筆揭過的時候……

    「秦聖請留步！」

    秦楓聽得帝女的話，只得拱手道：「帝女殿下有何吩咐？」

    帝女看向燈火闌珊，盡皆散去的武家眾人，驀地就開口道：「本宮有些事情，想與秦聖單獨聊上一聊。」

    「不知秦聖是否方便。」

    秦楓雖然覺得奇怪，但聯想到之前帝女主動為自己解圍的事情來。

    若是帝女與秦楓什麼話都不說，反而會顯得十分奇怪。

    而且秦楓自己也希望看一看，帝女究竟是與自己說些什麼。

    是關於武家的什麼秘密？

    還是純粹與秦楓的情感問題？

    待到眾人散去，帝女已是御空帶著秦楓，到了聖裁武院自己的宮殿之內。

    「秦聖，喝茶還是酒？」

    踏入殿內，帝女淡淡問道。

    「白水即可，殿下不必客氣。」

    秦楓推辭道。

    哪知帝女就掩口笑了起來：「你是在責怪本宮之前當眾拒婚的事情嗎？」

    「你覺得這樣讓你下不來台？」

    秦楓見帝女誤解，趕緊解釋道：「非也，帝女殿下幫了秦某一個大忙了！」

    帝女為自己斟了一杯茶，淡淡笑道：「本宮知你為人極重情義，定是不可能做這等虧待自己妻室的事情來……」

    「與其日後與一群女人分享你……」

    「不若就維持我們現在的關係，就挺好的！」

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節：帝女有隱疾？

    聽得帝女的話，秦楓也是如釋重負，笑著說道：「帝女殿下確實睿智，維持我們現在的關係，的確要比結為夫婦要好得多。」

    正當秦楓以為此事可以就此揭過的時候，帝女卻幽幽說道：「而且本宮，本宮當年得我父武帝之禁令，終生不得與男子親近……」

    「我父在時，任何與本宮走得太近的男子，或被流放，或被處死……」

    說到這裡，她緩緩將手中斟好的茶碗，朝著秦楓面前推了一推，笑道：「秦聖莫不是有些害怕了？」

    「放心吧，此事自從我父飛昇之後，就不曾再有過了。」

    「但本宮以遵循我父聖訓，不要說與男子談婚論嫁，便是如與秦聖這般距離，單獨說話的時候，都是極少的……」

    說到這裡，帝女似是回憶起了十多年前的往事，笑而說道。

    「本宮有一段時間在燕都，小住在樂毅大人府上，與你舅父鐘離元溪有一些交情……」

    「只不過他僅是把本宮當成了林芷妍，不知道帝女的身份。」

    「後來，他似是想追求我，幸而被樂毅大人告誡，才免去一場殺身大禍。」

    說到這裡，帝女似是回憶起了什麼，「噗哧」一聲，笑出聲來。

    「這件事情，你舅父鐘離元溪應該是有一些印象的……」

    聽得這話，秦楓方才笑道：「難怪，當時舅父身中毀脈奇毒，會得到一道你的先天紫氣續命……」

    「原來你們之前確有一段過往。」

    帝女若有所指地端起茶碗，輕輕呡上一口，笑了笑說道：「秦聖，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歲月悠悠，某事某刻，誰能不遇到一個想要廝守終生之人？」

    「但如果代價大到要失去自己的一切，包括性命……」

    帝女那與洛神有幾分神似，宛如皎白月光的臉龐，竟是籠上一絲陰霾道：「那這代價，未免太昂貴了一些。」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秦楓卻是驀地反應過來了什麼。

    之前夢小樓與秦楓提到過，洛神誕下帝女之後，生命力就會漸漸流逝，最終死去的事情。

    按照夢小樓的說法，上天對她們一族最大的眷顧，就是會像尋常人一樣死，但終究不會老。

    即便逝去的那一瞬，依舊是最美的時刻。

    可以說是為她們保留了身為傾國紅顏，最後的尊嚴——不使人間見白頭。

    但是，依武帝對帝女的態度……

    難道說……不只是誕下子嗣，只要與男人有染，就會逐漸流逝生命力而死去嗎？

    不然武帝何至於任何與帝女走得近的男人都要趕走甚至殺掉？

    那夢小樓豈不是……

    真武至尊是人族壽命的極限，千年之後就會逐漸衰弱，強如武家天外天之下第一人的白起，亦無法躲過歲月的侵蝕……

    夢小樓又還有多少時間能活？

    帝女看到秦楓面色凝重，沉默不語的模樣，還當是秦楓有些芥蒂，頓覺尷尬。

    她只得轉移話題道：「秦聖對於方運有何打算？就這樣放在巴蜀之地，任他自生自滅嗎？」

    秦楓聽得帝女轉換話題，思緒也是被拉了回來，略一思量，開口說道：「方運不過癬疥之疾，如今我已安排好了對策，限制了他在巴蜀之地學宮的發展。他應該鬧騰不起來了……」

    他接著又說出了自己的見地道：「就好像生病在表象，病根子必然在五臟六腑裡……」

    「鬼道，妖族，幽水宮，甚至是白起，可能都是方運幕後的勢力。」

    「如果不處理掉這些錯綜複雜的幕後黑手就貿然行頭，輕則行動失敗，除惡不盡，後患無窮……」

    「嚴重的話，甚至會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到時候，悔之莫及！」

    聽得秦楓的解釋，帝女也是點了點頭說道：「那依秦聖之見，又該如何做呢？」

    秦楓飲了一口茶水，緩緩說道：「先易後難方能抽絲剝繭，徐徐斬斷這些幕後黑手。」

    帝女聽得秦楓的話，驀地秀眉微皺道：「秦聖說的是白起嗎？」

    秦楓搖了搖頭說道：「白起雖然是武家內部的事情，但牽扯到的關係實在太多，也許相對來說，反而是最難處理的一個……」

    「那是……」

    秦楓定了定神，緩緩說道：「幽水宮是最容易解決的第一個目標！」

    帝女聽了秦楓的話，沉吟道：「秦聖希望武家出面剿滅幽水宮？」

    「幽水宮雖然在隱世宗門當中很不入流，收集的許多都是各個隱世宗門犯下大罪的，或是品性不端的棄徒……」

    「但他們由於做事心狠手辣，百無顧忌，反而比其他隱世宗門有更多的財源，實力還更強一些……」

    「至少不會比你滅天一宗輕鬆，而且幽水宮與武家的關係，盤根錯節……」

    帝女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本宮至今都沒有搞清楚，究竟幽水宮在武家內部的勢力有多大，哪些人跟他們有過交易……」

    「若是要直接對他們動手，調集的人手少了，也許反而會被幽水宮吞掉。」

    「如果調集人手多了，像天一宗那次這樣，幽水宮畢竟不像天一宗，狡兔三窟，甚是狡猾，極有可能提前走漏風聲，我們撲了一個空！」

    帝女搖頭說道：「這可不是滑手的泥鰍，而是狡猾的毒蛇，否則的話，何以我父武帝都沒有能夠剿滅得了幽水宮？任由他們逍遙法外，千年之久？」

    聽得帝女的話，秦楓卻是笑了起來：「我何曾說過要武力征討幽水宮了？」

    「幽水宮之人，因為都有共同的利益，而且不容於世俗和武家，所以才會特別的團結……」

    「同樣，對他們打擊得越厲害，他們就會越團結，更團結！」

    這一點還是秦楓從兩個世界的文明之中，得到的一些啟發。

    尤其是後世，一些勢力遭遇外敵的迫害越深，非但沒有被打垮，反而更加團結……

    而外患一旦消除，則迅速內訌，甚至自行瓦解。

    這樣的例子，在歷史上數不勝數。

    帝女聽到秦楓的話，似覺得分析的角度無比新穎，不禁詫異道：「秦聖……那你的意思是？」

    秦楓笑了笑說道：「為什麼我說幽水宮是最容易對付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