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儒武爭鋒 作者：情殤孤月（連載中）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節：我的目標是打敗你！

    要天下人只知龍夢宇而不知秦楓,這是什麼意思？

    這小子是想要斬殺了秦楓嗎？

    「臭小子，你活膩了嗎？」

    聽得這話，虛無一直接猛地一拍桌子，身後虛空綻開，瞬間武力外放如虛空星辰，萬道華光眼見著就要直接激射出來。

    「立刻向秦聖道歉，否則，今日你絕不可能活著離開真武聖殿！」

    姬澄宇此時也是驀地站起身來，手中寒氣瞬間凝成一柄冰劍，斜指龍夢宇道：「雖然不知道你的師父是哪一個，但我好歹也曾是真武學院的天武長老……」

    「你師父管教你不好你，我來管教！」

    「立刻向秦聖道歉，否則，休要怪我下手無情！」

    看到秦楓世家之中，脾氣算好的兩個人，此時都快要暴走了。

    嚴武更是一腳直接把面前盛著茶水的桌案，踢了一個稀巴爛，誇張地嚎叫道。

    「小子，你敢說我們老大？」

    「你是想死了，還說活膩了？」

    譚鵬也是微微側身，手中「蹭」地竄起一團元陽真火，冷冷看著面前的龍夢宇。

    四位旗主中還老實忠厚的黃旗主一臉無奈地低聲對黑旗主秦傲道。

    「老秦，龍夢宇就是這個臭脾氣，你還故意叫他說話……」

    「本來全程不說話，挺好的……」

    「你這不是沒事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藍旗主也是嚇的臉色一白，趕緊拉著黑旗主秦傲的衣袖說道：「秦傲，你還不趕緊去勸架啊？」

    「龍夢宇這兔崽子說話雖然氣人，但我們真武學院的三院會武，主要就靠他了！」

    「這要是給秦楓世家的人，一失手給打死了，我們上哪哭去啊！」

    然而此時此刻，被四名秦楓世家的武聖盯住，深陷重圍的龍夢宇居然絲毫不懼，反是縱聲長笑了起來。

    「怎麼？被我說得詞窮了，就讓小弟動手嗎？」

    「境界壓制也就算了，還想人多欺負人少？」

    「秦楓，你這武家青年第一人的名號，實在名不副實……」

    「秦楓世家這天下第一世界也是浪得虛名！」

    聽的龍夢宇的話，不只是四名秦楓世家的男性，就連蒙攸月和秦嵐都坐不住了。

    「小子，不要以為在你這個歲數到了地武境八層有什麼了不起的！」

    蒙攸月似是被這小子氣得不輕，拍著桌子道：「我們秦楓世家在這裡的人，在你這個歲數的時候，都不比你弱！」

    「時至今日，我們才成為了武聖，你難道以為武聖之路，跟你從人武境到地武境這麼簡單？」

    「簡直坐井觀天，夜郎自大！」

    秦嵐先是冷笑一聲。

    「如你這般大放厥詞的人，之前都死了……」

    她妝容冷豔，淡淡說道：「前燕國武聖——劇無意，他墳頭的草，恐怕都已經長得有你這麼高了！」

    面對這兩名女性的指責，龍夢宇居然更來勁了。

    「我龍夢宇說，三年之後，定要在秦楓之上，這話說錯了？」

    龍夢宇居然反唇譏誚道：「之前秦楓自己也說了，要給自己一個目標，要知道為什麼要變強，那麼我給自己定的目標……」

    「就是三年之後打敗秦楓，奪到武道青年第一人的稱號，這個目標怎麼了？」

    龍夢宇有恃無恐道：「還是說，我說得這個目標，讓你們很不舒服？」

    「就活該你們秦楓世家的秦聖應該千秋萬代，就應該無敵天下？」

    「別人連把他定為目標，都可以？」

    聽得龍夢宇的話越說越離譜，黑旗主秦傲也是厲聲喝道：「龍夢宇，退下，不許胡說八道！」

    哪知這龍夢宇竟是連黑旗主的話都不聽，還反駁道：「師父，叫我說話的也是你，讓我退下的也是你，你究竟是想要徒兒說還不說？」

    「您這樣讓徒兒無所適從，很是為難啊！」

    聽的這頑劣傢伙居然是黑旗主秦傲的徒弟，秦楓世家的眾人也是一下子驚住了。

    虛無一更是詫異道：「你是我師父的徒弟？」

    他身後的虛空能量雖然消散開來，但還是狠狠地在桌上拍了一下，忍不住罵道。

    「你是我師弟？該死，我怎麼會有你這般頑劣無恥的師弟！」

    「師父你收人的時候，不能光看天賦資質啊，看看品性好不好？這簡直有辱師門啊！」

    姬澄宇，秦嵐和蒙攸月也是登時驚住了。

    「黑旗主雖然喜歡蒐羅天才做自己的弟子，這是我們都知道的……」

    「怎麼會收這樣的徒弟？」

    「就是啊，傲叔怎麼可以收這樣討厭的徒弟！」

    姜雨柔也是微微皺起秀眉，對秦楓低聲說道：「奇怪了，這少年如果是黑旗主秦傲的徒弟，虛無一的師弟……徒弟算是半個兒子，也可以視為是衣缽的繼承人。」

    「若是籠統算起來，還是你秦楓世家的人……」

    「怎麼會對你有這般的恨意？這完全沒有原因啊！」

    龍夢宇看到秦楓世家眾人詫異的表情，更是的得意萬分，看著秦楓說道。

    「秦楓，我聽說你當年與太子有過約定，同樣境界時，你必要斬他……」

    「齊王宮一戰，你果然在同樣境界的情況之下，將他斬殺了。」

    龍夢宇自負笑道：「今日我龍夢宇也跟你立一個約定，等你我同一境界時，我也要斬你！」

    「你可敢應約嗎？」

    龍夢宇的話音剛落，只聽到一個騷賤浪的聲音已是從桌子底下傳了出來。

    只見趴在地上一直閉目養神的大鳥一邊拍著身邊二哈的腦袋，一邊怪笑了起來。

    「笑死本大爺了，真是笑死本大爺了！」

    「尊主大人，想不到你也會有被人嘲諷的今天啊！」

    「怎麼辦，你要是不一刀剁了這個出言不遜的小子，說不定真的會變成第二個太子啊！」

    這大鳥捂著圓滾滾的肚皮，笑的差點把桌子都頂翻了。

    「畢竟你以前也說過啊，『天道好輪迴，蒼天繞過誰』啊！」

    「你就不怕風水輪流轉啊！」

    旁邊的二哈也是「嘿嘿」地壞笑起來：「肯定要早除後患啊！」

    「還得斬草除根啊……」

    「那句詩叫什麼來著，斬草不除根什麼……」

    大鳥得意地在旁邊接口道：「春風吹又生啊！」

    「尊主大人，你今天怎麼樣至少也得把這小子的武脈廢了吧！」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節：真武學院的太子

    被這兩個缺德寵物一說，真武聖殿裡的氣氛剎時就凝重了起來。

    雖然說，秦楓還有一重身份是稷下學宮的祭酒，光明磊落，這個龍夢宇，不過是出言不遜，並沒有觸及秦楓的底線，他應該不會做出這等斬草除根的事情來。

    但秦楓不會這麼做，不代表秦楓世家的其他人不會這麼做……

    尤其是這兩頭不正經的魔寵。

    別人不知道，秦傲可是知道的，別看他們一個像灰鴿子，一個像狼狗，人畜無害，憨態可掬，甚至傻傻呆呆的模樣……

    本體可都是太古凶獸，絕對不是什麼善茬，萬一行兇起來，自己這徒兒龍夢宇絕對是招架不住的……

    到時候還能找這兩個畜生抵命不成？

    想到這裡，黑旗主秦傲趕緊大聲呵斥道：「龍夢宇，你太胡鬧了！」

    「秦聖是為師的親侄子，也是最親切的親人，你這般放肆，是什麼意思？」

    「罰你在天字號練武場閉關，不到三院會武，不得出關，現在就去……」

    龍夢宇微微一愣，黑旗主秦傲便強壓著怒氣道：「聽不懂人話嗎？現在就滾去天字號練武場閉關，滾啊！」

    龍夢宇這小子卻好像一點都沒有意識到生命處在極端危險之中，竟還對著秦楓道：「秦楓，你可敢應戰嗎？」

    原本眾人都認為，秦楓極有可能會壓制自己的境界，下場來跟龍夢宇比試一場，至少也會讓秦楓最弱的嚴武，壓制境界，下場來教訓一下這個出言不遜的小子的時候……

    秦楓卻是淡淡笑道：「不錯，少年人本來就應該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氣概……」

    「本聖很欣賞你！」

    聽得秦楓的話，龍夢宇頓時更加得意了起來：「這麼說，你是願意接受我的賭約了？」

    「留著你的賭約就好了，你的欣賞，我實在不稀罕！」

    龍夢宇的話音剛落，就連白雲楊都低聲道：「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啊！」

    但秦楓旋即又說道：「其實你也不必等待那麼久……」

    龍夢宇眼神之中掠過一絲不安，旋即冷笑道：「你要壓制境界跟我戰鬥？」

    「你以為我是傻瓜嗎？你現在是神武境，就算完全不動用武力，舉手投足之間都有法則之力，我一個天武境都沒有到的人，怎麼跟你對抗？」

    「我是不會答應的，你就死心吧！」

    話音落下，之前受到秦楓指點的眾多真武弟子竟是不約而同地一起發出噓聲來。

    「龍夢宇，雖然你的天賦超群，但也只是跟我們相比而已……」

    「又要挑戰秦聖，又說不敢應秦聖的挑戰，你到底想要怎樣？」

    更有人嘲諷道：「的確有人誇過你是真武學院的太子，但你畢竟不是真正有真武聖脈的太子……」

    「況且真的太子都被秦聖給斬了！你未免太自大了一些吧！」

    旋即又有人鼓噪道：「秦聖，龍夢宇平日在真武學院中就目中無人，還請您好好教訓一下，讓他長點記性，積點武德！」

    正當真武聖殿內，一片聲地都在噓龍夢宇的時候，秦楓忽地問旁邊的黑旗主秦傲道：「傲叔，您可還記得我當年完成真武試煉的時候，是什麼實力境界嗎？」

    秦傲思量了片刻，緩緩開口道：「應該是地武境入門，時間過去太久了，我也記得不太真切了，怎麼了？」

    秦楓側過臉來，看了龍夢宇，淡淡說道：「當年我曾經闖過了青銅古殿中的真武試煉，並在其中留下了一道我自己的虛影……」

    聽到秦楓留下了一道自己的虛影，旁人也許還聽了不覺得有什麼……

    經歷當年事的三位旗主卻是驀地就愣住了。

    在青銅古殿留下了自己的虛影，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秦楓把原來的守護者直接打敗了，而原來的守護者正是武帝啊！

    秦楓比同期的武帝還要強？

    如果秦楓沒有公佈真武聖脈，絕對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

    但秦楓現在已是武帝的唯一正統繼承人，又是稷下學宮的祭酒，比同期的武帝也就說的清了……

    但還是……叫人覺得很可怕啊！

    「此子在地武境入門時，居然就有那麼強的實力了！」

    「唉，都怪我們當年有眼無珠，居然趕走了他啊！」

    經歷當年逐走秦楓之事的黃旗主和藍旗主，彼此對看一眼，滿臉都是懊惱之情。

    秦楓自是不必在乎這些人的情緒變化，以他現在的實力和境界，當年如山一般不可踰越的真武學院旗主，真的算是小人物了。

    他繼續對龍夢宇說道：「我當年留下的虛影，實力相當於是當時闖關的，我的本體實力……」

    「你現在都已經是地武境六層，比我當時的境界都還要更高……」

    秦楓說到這裡，看向著桀驁不馴的少年道：「我若壓制境界，你又說我精通法則之力，與你對敵，極不公平……」

    「那麼你去試試青銅古殿的真武試煉如何？」

    秦楓說到這裡，秦傲也是一愣，正要阻止……

    秦楓已說道：「不必擔心，留在青銅古殿裡的虛影，戾氣不重，一般不會動手殺人！」

    「你若真的認為自己比我更強，你不妨去一試！」

    龍夢宇聽得這話，先是一愣，但旋即冷笑了起來：「去就去！青銅古殿的真武試煉，我早就想去闖了！」

    他抬起手來，指著秦楓說道：「既可以堂堂正正地擊敗你！」

    「還可以拿真武學院的真武劍徽，提前拿畢業狀……」

    「一舉兩得，我幹嘛不答應！」

    聽到這話，秦楓世家的眾人盡皆笑了起來。

    嚴武更是絲毫不顧自己聖武境高手的境界，撩起嗓子吆喝道：「來來來，開賭局了！」

    「下注賭這小子可以堅持多少時間了！」

    「武聖擔保，童叟無欺了啊！」

    秦楓有些無奈地看了自己這小弟一眼，心裡暗暗說道。

    「嚴武簡直就是活脫脫的反派人設啊！」

    他抬起頭來，看看了天空道：「正午時分，青銅古殿的力量會達到頂峰……」

    「你現在不要進去，一個時辰後，再進去吧！」

    「免得說我欺負了你……」

    哪知龍夢宇居然不知死活地冷笑道：「沒事的，就算是比你當時實力更強，小爺也照揍不誤！」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節：這麼快出來了

    午時，正午烈陽最盛的時間。

    外觀如青銅鑄成的真武試煉場，上有無數的繁複銘文，在正午烈陽照射在最上方時……

    「喀喀喀」一連串機械轉動的轟鳴，面向廣場的一道高逾百丈的銅門緩緩被機括推了開來！

    一股久遠沒有開啟的陳舊氣味瞬間從銅門之內湧出……

    青銅古殿外的廣場，已是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

    上次聚集了這麼多的人的時候，還是兩年多之前，從蒼穹戰場歸來的秦楓，遭遇到學院無理打壓，毅然選擇挑戰真武試煉的時候。

    時間彷彿是一個輪迴，兩年多之前，那個遭遇學院打壓，憑著一股血氣，挑戰不可能通過的真武聖脈的少年，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不過與當年秦楓挑戰青銅古殿的真武試煉時，盡收真武學院的人心，場外皆是自發趕來，為他加油鼓勁的夥伴和真武學子不同……

    這次聚來的真武學院弟子和教師們，十個倒有九個半是來看熱鬧，坐看龍夢宇怎麼樣被吊打的……

    只能說，龍夢宇平日裡做人實在是太差了一些。

    雖然有能力有實力，但卻是恃才傲物，而且從不主動幫助別人……

    看誰都是一副「你不配跟我說話」，這般拒人千里之外的態度。

    與秦楓當年在真武學院時，為學院枉死弟子復仇，爭取公道的所作所為，簡直南轅北轍。

    一個是遍地加油，一個是全場噓聲，差別也就很正常了。

    不過一身金色長袍，烏黑長發的龍夢宇卻是不屑冷笑。

    「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傢伙！」

    「等我擊敗了青銅古殿內，秦楓留下的虛影，非要把你們都給嚇的趴下不可！」

    此時，正午時間已到，黑旗主秦傲忍不住又說道：「龍夢宇，為師再勸你一句……」

    「不要在正午進青銅古殿！」

    哪知龍夢宇居然置若罔聞，轉過身來，徑直走入到青銅古殿之內。

    他前腳進入，後腳「咔」地一聲，青銅古殿的機括關閉，整個真武試煉場封閉啟動了。

    看到這一幕，青銅古殿外，立在雲端上的黑旗主秦傲，氣得狠狠吐了一口氣道：「真是氣死我了……這小子，簡直……」

    秦楓反倒笑著說道：「年輕人，想要早早出名，揚名立萬，可以理解。」

    聽到秦楓的話，黑旗主秦傲不禁皺眉道：「楓兒，這小子無緣無故對你有這般的恨意，還當眾對你出言不遜……你，你完全不生氣嗎？」

    秦楓笑了笑說道：「沒有什麼的，今日我是武家第一青年才俊，他就會挑戰我……」

    「若武家第一青年才俊是太子，他也會去挑戰太子，也會這般對他出言不遜……」

    「其實這孩子的本質並不壞，一品武脈的天龍武脈，也確實罕見……」

    「只是一顆好勝心，實在是太強了！」

    聽到秦楓的話，黑旗主秦傲微微一愣道：「那，那，楓兒，你的意思是？」

    秦楓說道：「需要好好摔打摔打他才行。若他能夠意識到自己的不足，繼而正視自己的不足和弱點，他以後的成就，不在你我之下……」

    「但若是不能正視……」

    秦楓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太子就是他的前車之鑑！他甚至混的還會不如太子……」

    「因為太子的師父是白起，而他的師父，不過是傲叔你而已！」

    秦楓的話音剛落，忽地聽到雲端之下，有人驚呼了起來。

    「門開了！」

    「真武試煉場的門開了！」

    「龍夢宇這麼快就出來了？」

    莫說是這些真武學院的人，就連秦楓世家的強者都驚呆了。

    「這才百息時間吧？」

    「是堅持不到百息被打敗了……」

    「還是……百息不到就擊敗了秦聖當年的虛影？」

    蒙攸月和秦嵐低聲交流道：「畢竟秦楓當時擊敗武帝時，是地武境入門，這龍夢宇比他當時高了整整六層……」

    「如果他再有什麼特殊的手段，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秦嵐卻是面帶憂色道：「之前他都已經拽成那樣了，若是再被他百息時間擊敗了哥哥當年留下的虛影……」

    「他豈不是要囂張到天上去了？」    然而就在這時……

    「出來了！龍夢宇他出來了！」

    在眾人的一片驚呼聲中，只見一道人影緩緩從青銅古殿裡走出來。

    只不過與當年秦楓通過真武試煉，一身白袍，出塵絕世，瀟灑走出的人影不同。

    這走路的姿勢，有點……不自然啊！

    下一秒，所有人先是一驚，旋即都哄堂大笑了起來。

    幾萬人不由地齊聲發出的笑聲，如是海嘯一般，如果這青銅古殿外的廣場有屋頂的話，恐怕要把整個屋頂都要給掀翻了！

    「哎呦，龍夢宇，你的腿是怎麼拉？」

    「給打折了嗎？」

    龍夢宇當即回嘴道：「我，我自己進去時，不小心絆了一跤，跌的！」

    眾人見龍夢宇居然還嘴硬，更是來勁地奚落道。

    「龍大俠，您手裡那把靈兵寶劍，怎麼就剩下半截了？」

    「還有半截呢？給您吃了嗎？」

    「您身上那件護身靈寶呢？怎麼也碎掉了？自己摔碎的？」

    「嘖嘖，那可是四星靈寶，可真下得了手啊！」

    見之前趾高氣昂到欠打的龍夢宇不說話了，只一瘸一拐地埋頭走路，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了落井下石的打臉大軍中來。

    「龍師兄，您不是說要打個過癮的嗎？您打過癮了嗎?」

    「您在秦聖手下堅持了多少招啊？哦不，說錯了，說錯了……秦聖在您手裡堅持了多少招啊！」

    龍夢宇埋頭走路，忽地就有人一針見血道。

    「龍師兄，請問您的真武劍徽呢？您拿到了嗎？」

    「是啊，叫我們看看，開開眼界唄，真武劍徽啊！」

    龍夢宇似是不耐煩地立住腳，大聲咆哮道：「都廢話什麼？沒有真武劍徽，有個毛！」

    龍夢宇的話音剛落，蒙攸月等秦楓世家眾人皆是冷笑道。

    「你糊弄誰呢？」

    「通過真武試煉的人，都有真武劍徽！」

    「當年秦楓親自捏碎的那個真武劍徽，我們都見到過，難不成我們都記錯了不成？」

第一千二百六十節：請收我為徒

    不只是秦楓世家的眾人，黑旗主秦傲也覺得看不下去了，冷聲道：「只要通過真武試煉，就一定會得到真武劍徽！」

    「龍夢宇，如果你挑戰失敗了，也沒有什麼好丟人的，直說便是！」

    聽到這話，龍夢宇終於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就在眾人都以為他還要嘴硬，或是要坦白承認的時候……

    他驀地就握住了雙拳，竟是——哭了起來！

    「我沒用，我真的好沒用！」

    「我居然連他三招都接不住……三招都接不住！」

    「虧我還比他高了五個境界……居然連三招都接不住！」

    他毫無徵兆的淚水，瞬間讓所有人猝不及防，驚愕之中，只聽的龍夢宇自己喃喃自語道。

    「秦楓實在是太妖孽了，我跟他比，簡直屁都不是……」

    「秦楓，算你狠，算你厲害！」

    「我……我此生都追不上你了，我……我……」

    說到這裡，他驀地立掌為刀，狠狠地朝著自己的脖頸刺去！

    「龍夢宇，你！」

    黑旗主秦傲瞬間就愣住了。

    誰也沒有想到，龍夢宇的心理承受能力居然這麼差，不過是挑戰同境界，同時期的秦楓失敗，居然脆弱到要直接自殺？

    莫說是培養了龍夢宇的黑旗主，就連其他四名旗主都剎時驚住了。

    龍夢宇雖然有時候惹人討厭，但真武學院參加三院會武的王牌，就靠他了……

    他若是這樣一死，那豈不是……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刻……

    「懦夫！」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只聽得一聲低喝如雷，瞬間就將龍夢宇鎮壓在了地上，渾身肌肉不可抑止地瑟瑟發抖，動彈不得！

    旋即，一道人影自雲端落下，正落在龍夢宇的面前。

    雖然他的年紀比起龍夢宇來，也並沒有大上多少。

    但卻是氣度森嚴，神威浩蕩，滾滾威壓如垂天之雲，覆壓而下。

    讓面前的少年，連動彈都無法動彈。

    龍夢宇幾乎是咬著牙道：「秦楓，你……你是來奚落我的嗎？」

    秦楓卻是看著跪倒在地上的龍夢宇，淡淡說道：「死且不懼，居然會害怕失敗？」

    「不是懦夫又是什麼？」

    沒等龍夢宇反應過來，秦楓已是繼續說道：「敗於我秦楓之手的武家人，不知幾許，你敗給我，難道很丟人嗎？」

    「難道會羞愧到要自盡嗎？」

    沒等龍夢宇反駁，秦楓已是繼續說道：「若你死了，此生還有機會超越我嗎？」

    龍夢宇霎那就愣住了，眼中對秦楓存有的恨意，竟是一下子凍結住了。

    「你，你難道就完全不想弄死我?」

    「你就不怕我以後對你會是一個隱患嗎？」

    秦楓搖了搖頭，淡淡說道：「這個世界，並不是只有你死我活，也有攜手並進和同舟共濟……」

    「你鑽進自己的死胡同裡去了！」

    在龍夢宇錯愕的表情當中，他驀地俯下身來，痛哭了起來。

    秦楓聽到這哭聲，輕嘆了一聲，俯下身來，放下一瓶丹藥，說道：「你若意識到自己的不足，就去天字號練武場閉關吧！」

    「等你什麼時候感覺自己有了足夠的實力，再出關吧！」

    秦楓側過身來，頭也不回地離開道。

    「不要害怕世界會把你遺忘，只有弱者才會被時間遺忘……」

    「真正的強者，只會隨著時間，越來越受到人們的傳頌！」

    龍夢宇一時愕然，看著面前放著的白瓷藥瓶，忽地以頭點地，出人意料地大喊了一聲。

    「師父！」

    秦楓聽到這話還道是他喊的是黑旗主秦傲，正欲遠去，只聽得「咚咚咚」，接連三聲以頭點頭的悶響。

    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之中，龍夢宇竟是顧不得面子，大聲請求道。

    「秦聖在上，請收我為徒！」

    這一下別說是真武學院的人，就連秦楓世家的人都驚呆了。

    「之前把秦聖貶低得一無是處，現在發現差距是天淵之別，態度居然來了個這麼大的轉彎？」

    「若他不是人品有問題，就是所圖甚大……不可不察啊！」

    秦楓看向身後跪著的龍夢宇，也是說道：「傲叔已是你的師父了，你再拜我為師，不太合適！」

    龍夢宇卻是堅定說道：「眾人皆有所長，我也應當博采眾長，既然如此，為何我不能擁有幾位師父？」

    「秦聖，請收我為徒！」

    聽到龍夢宇的話，秦楓看向跪在地上的少年，沉聲問道：「你確定要拜我為師？」

    龍夢宇堅定道：「若秦聖不同意，我就長跪不起！」

    哪知秦楓縱聲笑道：「那你便跪著吧！」

    眾人一時錯愕，卻不知道是該嘲笑龍夢宇還是該同情他，廣場上的氣氛都僵住了。

    龍夢宇也是滿臉錯愕，似是想不明白秦楓為何要這般當眾奚落自己，如果他存心是奚落自己，剛才落井下石，豈不是更好，又何必多此一舉。

    這時，秦楓卻又說道。

    「或者還有一個辦法！」

    他抬起手來，指著龍夢宇身後的青銅古殿道：「接住我虛影十招，得到真武劍徽後來找我，我就收你為徒！」

    「要做我秦楓的徒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面對龍夢宇錯愕的表情，秦楓轉過身來，終於在眾人崇拜的目光之中，瀟灑離去。

    黑旗主在知北樓設宴，眾人共話當年舊事自是不提。

    之後，秦楓又在天字號試煉場教導即將參加三院會武的真武學子。

    秦楓雖然此時強大的武技很多，但並不直接傳授給這些真武學子，而是根據他們的興趣愛好，啟迪他們。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秦楓教的不是武技，而是學習修煉武技的本事，是捕魚之法。

    在學子們相互切磋學武的間隙，黑旗主秦傲已是提著一壺酒，在秦楓身邊坐了下來。

    秦楓見他坐下來，便半開玩笑地說道：「傲叔，我把你著急參加三院會武的弟子打折了一條腿，你該不會生我的氣吧！」

    秦傲苦笑道：「這小子自己找不自在，再說了，又不是你動的手。也該讓人來點醒他了……若你不打醒他，若他在三院會武大出風頭，對他的成長絕對是禍非福！」

    秦楓聽得秦傲理解自己，也是點了點頭，忽地秦傲就說了起來。

    「聽說你在稷下學宮開始教儒生習武了？」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節：武家綜合評價體系

    秦楓聽到黑旗主秦傲的話，還當他是要讓自己也同樣教真武學院的學子來學儒道。

    但與儒者在保證身體鍛鍊和丹藥能量的基礎上，十有八九都可以激發出武脈，成為武者不同……

    武者向儒者的轉化率大概只有百分之一都不到。

    因為很多最底層的武者，連大字都不識一個，更不要說去練字冥想，開闢識海了。

    秦楓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行，此事不可行……」

    「稷下學宮數萬儒生，也許可以再多出兩萬左右的武者，這其中一半大概可以儒武雙修，但一百萬武者，也不見得能出一萬的儒武雙修……」

    黑旗主秦傲聽得秦楓的話，卻不驚訝，反而說道：「不是說叫你傳授他們儒武之道……」

    「我只是在想，你有沒有想過，為武家重新設計一套評價體系？」

    秦楓聽到黑旗主秦傲的話，微微一愣道：「傲叔，你的意思是？」

    秦傲看向遠處還在彼此對練的年輕學子說道：「武家深受武帝原來的評價體系荼毒……」

    「強者可以百無禁忌，橫行霸道，弱者就只能任人欺凌……」

    「這樣等於是被動縱容武者放棄武德，一心專修武道，這顯然不利於武者整體的發展……」

    「甚至會製造出武道卓越，但品德敗壞的武家敗類來。」

    秦傲說完，如沉思了許久，終於說了出來。

    「真武學院的學子，大部分的出路都是到七國仕官，少數會留校任教和進入宗門……」

    「但無論是在七國做官，還是留校任教，還是進入宗門，其實都在你的勢力範圍之內……楓兒，你有沒有想過，為武家改一改規矩？」

    秦楓聽到黑旗主秦傲的話，也是微微點頭道：「的確是該變一變了……要不，將武德納入考核之中？」

    秦傲也是微微皺眉道：「但凡事一向是知易行難……武道考核簡單，武德考核又該怎麼做呢？」

    以秦傲侷限於中土的思維，自然是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哪知秦楓脫口而出道：「這有何難？每一名武者在通過武帝遴選，成為武者後，就做好學籍檔案便是了！」

    「學籍檔案？」

    黑旗主秦傲這一下又愣住了：「這……這又是什麼意思？」

    秦楓沉聲說道：「但有嘉獎和處罰，都記錄在冊。」

    「以前的真武校規，往往保護強者，漠視弱者，這要改……」

    「如果有霸凌同學的行為，記錄在案者，延遲一年畢業，如一年之後仍不悔改，三院七國，各大宗派原則上應該拒收……」

    「但有武德上佳，有顯著事蹟者，則在學籍檔案內直接推薦到某國任某職……」

    秦楓說著自己的構想，也是清醒地認識道：「雖是賞善罰惡，但移風易俗，非是一朝一夕之功，還要徐徐圖之。」

    黑旗主秦傲聽得秦楓的心思縝密，也是贊同地點了點頭，秦楓看了看不遠處還在練習的真武學子說道。

    「傲叔，龍夢宇估計是參加不了三院會武了，為你再造一個天武境的弟子來吧……」

    秦傲聽得秦楓的話，微微一愣，但旋即說道：「算了算了，天武境還要渡天武雷劫，除了你以外，也沒人敢給他們做雷劫的劫主……」

    「地武境大圓滿就夠了……已經很好了！」

    「不然的話，其他兩大學院，他們不得說我作弊嗎？」

    就在秦楓於真武學院的時候，兩封敕書，在整個武家掀起了軒然大波。

    一封所有聖裁武院長老簽字的正式敕書，內容是建立聖裁武院專屬的武家軍隊。這一點幾乎所有人在瀛海大戰與妖族、鬼道成建制對抗之後，都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敕書之中提出的待遇也十分豐厚，只要參軍，就特赦除逆種以外的所有罪行；軍中日常供應二品丹藥天元丹，天級武技，天材地寶，真武寶器均可以憑藉軍功兌換；各國各宗門還要拿出少數職數供聖裁武院調撥安排有功的武者。

    可以說是名利皆有，待遇豐厚到離譜。

    不過，真正有意思的，卻是另外一篇過了聖裁武院的決議流程，直接以帝女和秦楓的名義簽發的敕書。

    篇幅不長，內容卻更加勁爆。

    其一，以聖裁武院的武家信用為擔保，暫時封禁雲中錢莊的取款。

    其二，各宗派禁止再與幽水宮發生任何交易，一人違反，全宗株連受罰。

    其三，各國各地徹查幽水宮組織，聖裁武院執法堂將會進行進行督察，確有幽水宮分會的，國君、武聖領罰。

    僅僅三條，幾乎全打在了幽水宮的要害上。

    雲中錢莊乾脆就不能取錢了。

    因為雲中錢莊使用的幾乎都是天武境以上的武者，這些人才是幽水宮的主要客戶。

    至於老百姓的錢莊並不受管制，除非幽水宮真的不厭其煩，將存在雲中錢莊裡的大量靈晶和天材地寶改成世俗民間流通用的海量金銖，再運送出去。

    但一來，大量拋售靈晶和天材地寶，不可能無人察覺，就算拋掉了一部分資源，大量的金銖交易，亦不可能不引起中土七國的警覺注意。

    禁止宗門與幽水宮交易，再在世俗界針對幽水宮進行「嚴打」，新的生意必然不好做了，原來做生意的錢又取不出來……

    秦楓和帝女的敕令，真的是把幽水宮給釜底抽薪了。

    大部分的武者，都感覺這兩個敕令彼此獨立，只不過是同時發佈罷了。

    但也有人看出了彼此的聯繫，前一個敕令吸收，拉攏幽水宮中戴罪的骨幹中堅，第二個敕令斷絕幽水宮的收入來源，讓其自生其亂。

    捧著兩份敕書的楚國武聖項羽生在書房之內，擊節而嘆。

    「高明，實在是高明！」

    「原本以為秦楓這個年輕的武家繼承者，也許鬥不過宗門那些老狐狸……」

    「甚至有可能會被隱世宗門反制。」

    「現在看來，反倒是我有些太天真了。」

    項羽生笑了笑說道：「這哪裡是一個十九歲的小孩子？有幾百年從政經驗的鎮國武聖，恐怕都不及他的老辣！」

    就在這時，立在項羽生身後的一名年輕武者憂心道：「項聖，那……那項籍老祖宗那，怎麼交代？」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節：《三十六計》新兵書

    聽到年輕武者的話，項羽生也是微微一愣，沉吟許久，方才說道。

    「老祖宗有老祖宗的威嚴，但項家也有項家的利益……」

    他嚴肅說道：「不能因為老祖宗個人的喜惡，影響整個項家，乃至楚國的大局……」

    看到身後年輕武者左右為難的模樣，項羽生露出寬容的笑意說道。

    「回信我來寫吧……」

    「這種得罪人的事情，我來做就好了！」

    項羽生沉聲說道：「老祖宗畢竟年紀大了，難免也有發昏的時候……可不能拉整個項家給他陪葬！」

    看到年輕武者如釋重負的表情，項羽生又說道。

    「不過還有一封信，我就不寫了，你來寫……」

    他笑看著旁邊猝然緊張，不知家主會拋個什麼燙手熱山芋過來的年輕武者道。

    「寫一封信給秦聖，就說楚國必定嚴格執行聖裁武院和秦聖的決議，請他務必放心！」

    「就不要用徽章寄信箋了，替本聖去一趟燕京吧……」

    「你們年輕一輩，要跟秦聖這武家第一翹楚，多多親近才是。」

    ……

    不只是楚國，各國各方勢力接到敕令的同時……

    各式各樣的表態信箋如雪片一般朝著回到書房裡的秦楓飛來。

    其中內容大同小異，不外乎堅決支持聖裁武院和秦聖的決議，堅決打擊幽水宮邪惡勢力云云。

    最先寄來的幾封，秦楓還有興趣回個信，後來也不知道是誰把他的徽章通訊簿透露給了別人，越來越多的信箋寄了過來，秦楓乾脆也就懶得回信了。

    否則的話，僅僅是一封一封地回這些信箋，恐怕一整天都不要做其他事情了。

    他將一直振動的徽章塞進了抽屜裡，正準備看會書，琢磨經世致用之道，陡然《天帝極書》之上，光華流轉，落在了他的書案之上。

    未等秦楓反應過來，《天帝極書》已是無風而動，第三十六頁上，萬道雷霆如百萬天軍降世，一人立於畫面的最中央，左手劍，右手刀，凜然不懼。

    下綴小字是武歷一零一七年，十月二十七日，秦楓歷第十重雷劫，生還歸來，晉陞神武境。

    就在這時……又是一本書之書，緩緩浮現。

    正是兵書《三十六計》，其中已經有了《瞞天過海》、《打草驚蛇》、《借屍還魂》、《樹上開花》、《反間計》、《以逸待勞》、《聲東擊西》和《圍魏救趙》八個計策。

    此時一下子又多出了兩篇來。

    分別是《釜底抽薪》和《隔岸觀火》兩策。

    「不敵其力，而消其勢，以柔克剛之象。」

    這是《釜底抽薪》計的描述，說的是不直接面對敵人的鋒芒，而是間接地瓦解敵人的氣勢，以柔克剛，取得成功。

    秦楓仔細看過之後，發現《釜底抽薪》計策，所用的例子，就是秦楓所用的，對付幽水宮的案例。

    這裡的不敵，不是不如對方，而是不與對方硬碰硬的意思。

    接下來的《隔岸觀火》計，描述是：「陽乖序亂，陰以待逆。暴戾恣睢，其勢自斃。順以動豫，豫順以動。」

    意思是根據敵方正在發展著的矛盾衝突，採取靜觀其變的態度。

    當敵方矛盾突出，相互傾軋越來越暴露出來的時候，不可急於去「趁火打劫」，操之過急常常會促使他們達成暫時的聯合，而增強他們的還擊力量，故意讓開一步，坐待敵方矛盾繼續對抗發展，能夠就可以讓敵人自己把自己玩死，這個時候再動手，就可以坐收漁利。

    案例自然也是採用了秦楓對幽水宮的例子。

    「之前我雖然在聖裁武院時，將兩條策略提了出來，但並未在當時就施行……」

    「兵者從來都是實踐的藝術，紙上談兵是兵家大忌，如今正式推行了，所以才收錄進我的兵書裡……」

    秦楓自忖道。

    「這樣一來，《三十六計》就已經完成了十個計策了。」

    「不知道兵家小世界會有什麼新的變化。」

    秦楓再看向《天帝極書》中的儒道小世界和兵道小世界，果然發現儒道信念光柱，增強了很多。

    與此同時，第三十七頁上，畫面上是秦楓與帝女在聖裁武院商議的畫面，在他的身後，潑墨暈染，一側是大河對岸，漫天烈火，一側是沸騰熱水的大釜之下沒有了薪柴。

    正是隔岸觀火和釜底抽薪兩策的意境圖。

    下面的一行小字寫道：「武歷一零一七年，十一月五日，秦楓立《釜底抽薪》、《隔岸觀火》之策，知行合一，致用於當世，得信念之力加成，晉陞神武境二層。」

    看到這一行小字，秦楓不禁訝異一聲。

    「進展居然如此之快？」

    原本秦楓提親開啟了一條神脈，在假格神武，以及突破到神武境前後……

    每次提升境界，所需要的天地靈氣，都像是黑洞一樣。

    然而，僅僅是書寫並實踐了《三十六計》中的兩策，居然直接就達到了神武境二層。

    「我現在是神武境入門，每晉陞一級都需要海量的天地靈氣，居然這麼快？」

    「不，應該不只僅僅是兩篇計策，應該還有我在巴蜀搞義務教育，在稷下學宮搞輪值祭酒，這些經世致用的改革實踐，為我積累的儒道信念之力才是……」

    秦楓清醒地琢磨分析道：「並非是一蹴而就，而是不斷地在我經世致用的實踐之中，緩慢地提升我自己的實力……」

    「只不過這兩篇計策是量變到質變的關鍵而已。」

    秦楓之前還擔憂，到了神武境之後，修煉速度會變慢。

    雖然太子已被秦楓斬殺，但白起、鬼尊、妖祖，都對秦楓擁有壓倒性的絕對優勢，更不要說天外之天的武帝了……

    之前齊王宮一戰，儒家還有鄒春秋可以在關鍵時刻助秦楓一臂之力。

    如今，儒家最強者，已經只剩下秦楓一人。

    所有的仇恨也必將匯聚到秦楓一人的身上……

    所以說，斬殺太子，驅逐方運，對於秦楓來說，非福是禍……

    圖窮匕見的時刻，就是生死危機，旦夕到來的時刻。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節：神武境後修煉之路

    畢竟白起、鬼尊、妖祖都在暗處，秦楓在明處，誰也不知道這些大能會在什麼時間對他，以什麼形式對他出手。

    相比於任何時候，秦楓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迫切地需要提升自己的實力，應對即將到來的危機。

    「知行合一，行為知先……」

    秦楓感受著身體的變化，細細體悟道。

    「因為我不過是將《三十六計》用在了中土，就得到了這麼大的提升……」

    「如果將《經世集》的內容都運用在中土的治理之上，豈不是要……」

    「經世致用之道是我的儒道根基，也是我的立身之本，理論上的探索，應該只差最後一篇策論，就可以完成了……」

    「更多的功夫可能就要花在推廣和踐行自己的思想上了。」

    「我之儒道，兼收並蓄，以『致用』為目的，兵家也是可以利用的一部分……」

    「所以在中土世界運用兵法之後，才會得到如此巨大的儒道念力加成。」

    想到這裡，秦楓就有了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他因為使用《吞天神功》的緣故，雖然在特殊情況下，有時候可以吸收戰鬥中對方的實力……

    但負面效果就是，丹藥幾乎不再起作用，靈晶能夠提供的天地靈氣還不如丹藥……

    如果慢慢地磨時間，熬根基，顯然不適合現在秦楓迫切需要提升實力的需求。

    好在……

    「我想，我找到神武境之後我自己修煉的途徑了！」

    「巴蜀義務教育和稷下學宮的輪值祭酒制度，以及武家的綜合評價體系，都是我經世致用的實踐，而且是持續發力的，應該可以源源不斷地為我提供中土的儒道信念之力。」

    「有沒有可能再為中土人族，通過百家之學，做一點什麼呢？」

    就在這時，忽地門外有人大聲稟告道：「啟稟秦聖，有一位自稱是洛城神官的女子求見！」

    秦楓聽得這話，驀地皺眉道：「洛城的神官？那不就是洛神嗎？」

    「她來幹什麼？」

    秦楓雖是不解洛神來此的用意，但還是下意識地將《天帝極書》收了起來。

    他前腳剛剛將《天帝極書》收回到身體裡，門已是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了。

    只見一襲素蘭長裙，曳地拂過門檻，緩緩拖著走進了房屋之內。

    珠簾面紗之下，那一張酷似夢小樓的臉龐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緩緩說道。

    「秦聖，別來無恙！」

    秦楓看著面前與夢小樓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子，發現夢小樓喜歡穿紅色或者淡色的衣服，而洛神則更喜歡穿藍色或是白色的服飾……

    此時此刻，洛神進了屋內，也不與秦楓客氣，徑直就在左手邊走了過來，笑了笑說道：「怎麼？秦聖似乎不太歡迎我啊！」

    聽到洛神的話，秦楓也是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洛神是貴客，怎麼可能不歡迎你呢……」

    秦楓的話音落下，洛神卻是冷冷笑道：「秦聖，果真是如此嗎？」

    未曾等到秦楓回答，洛神已是自顧自說道：「秦聖恐怕對我的防備之心，更甚於歡迎之意吧！」

    秦楓見洛神將話說開了，乾脆也開門見山道：「沒錯，澠池大會時，你曾經救下過太子……」

    「齊王宮之時，你也應該有這個能力，可以救下他，為什麼你沒有出手？」

    「這實在是令我生疑！」

    洛神聽得秦楓的疑惑，淡淡說道：「澠池大會時我之所以相助太子，非是對他有什麼好感，而僅僅只是因為他的武脈而已……」

    「他是那人留下來的武脈，我自是不可能坐視那人的武脈就此斷絕，所以我才會出手救他！」

    秦楓聽到這話，不禁點了點頭說道：「但是後來，你知悉了我也是真武聖脈的事情，所以你才選擇了袖手旁觀？」

    洛神笑了笑說道：「秦聖是聰明人。」

    「其實我對於你和太子，都沒有任何的偏見……」

    「這就好像是養蠱一樣，優勝劣汰，剩下的人自然就是他衣缽的繼承者……」

    「你贏了，太子輸了，如是而已。」

    秦楓忽地笑了起來：「也就是說，太子被你給放棄了？」

    洛神微微一怔，旋即繞開了這個話題，笑道：「他技不如你，被你所斬，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洛神的解釋倒也算公允，並不插手他與太子的私鬥，只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但秦楓覺得奇怪的是，那洛神應該是自己一方才對，為什麼征天一宗，定齊、趙兩國的鎮國武聖時，她都不曾出力，現在反倒跑過來找自己……

    又會是什麼事情呢？

    秦楓正疑惑之間，洛神已是看向秦楓，淡淡說道：「我此次前來拜訪秦聖，是還有幾件事情不太明白，想來找秦聖當面求教一番。」

    秦楓聽得這裡，方知今日的正事來了，笑了笑說：「洛神請講。」

    「秦聖是何時何地，因何原因，接觸到了儒道？」

    洛神陡然發問，秦楓倒是一時沒有想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但也不曾深思，開口說道：「在真武學院時，某日，我深夜練武，一顆流星入我識海，從此開啟了儒道之路。」

    「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天賜慧星的異象……」

    洛神沉吟道：「也就是說，你繼承了某位儒聖的衣缽？」

    秦楓道：「並非繼承了什麼衣缽，只是儒道悟性更強一些。」

    正當此時，洛神驀地劈頭問道：「秦曉楓，你還想要假裝到何時？」

    秦楓驀地聽得這個稱呼，雖然沒有心理準備，但還是第一時間回答道：「洛神閣下真是說笑了，秦楓雖是稷下學宮的祭酒，與儒君也只有一字之差，但自問此生也難以比擬儒君的成就……」                          「實在不知閣下何出此言，是在消遣本聖嗎？」

    洛神見自己的突然發問竟被秦楓輕易化解，反而一愣道：「你怎麼會知道儒君與你之姓名僅有一字之差？」

    秦楓笑道：「我也是儒家之人，喜好讀儒家之書，稷下學宮藏書自有記載……」

    「雖然儒君的事蹟當年被武帝燒禁了許多，但稷下學宮還留下幾本孤本，只鱗片爪，卻也看的出些什麼……」

    「如果洛神此來，只是為了問這麼一個無聊的問題，那可真的是小題大做了！」

    洛神畢竟也活了無數歲月，心機還在姐姐夢小樓之上，當然是人精，旋即臉上帶笑說道：「剛才只是與秦聖開了一個玩笑而已……」

    「我此來是代表洛城商會，希望與秦聖談一樁生意！」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節：洛神的交易

    秦楓聽到這裡，雖然心裡高興，但還是做出不悅的表情道：「在商言商，還請洛神閣下不要再拿別的事情消遣本聖了！」

    洛神見秦楓有些動怒，也是改弦更張，緩緩說道：「洛城商會是中土最大的商人組織，就連雲中天闕的很多商舖，背後也都有洛城商會的支持……」

    「秦聖可知，洛城行會行商，每年最大的一筆開銷花在哪裡了嗎？」

    秦楓笑了笑，信口說道：「莫不是在各國之間遊走，打通關節嗎？」

    洛神微微一笑說道：「都說秦聖是治國奇人，有經世之才，果不其然。」

    她接著又手道：「秦聖現在的影響力基本上可以支配中土七國，倘若秦聖可以給洛城商會一張可以自由在七國經商的通行證，想來洛城商會的利潤可以多出四到五成！」

    「只要秦聖願意幫洛城商會這個小忙，洛城商會可以將每年多產生的利潤，上交一半給秦聖以資軍費……」

    洛神又道：「養幾萬地武者，天武者乃至是武聖、武神，與養幾萬普通人組成的軍隊可大不一樣，每天的消耗，都是海量的資源……」

    秦楓心裡暗道一聲「好精明的女人」，洛神居然能夠從自己的敕令裡，看出自己新建的聖裁武院軍隊需要大量的資源。

    想要用洛城商會的資源來跟秦楓談一個條件。

    然而最關鍵的是，還少花了錢，等於是把以前給七國交的「保護費」，折半都給了秦楓，不僅不虧錢，還省錢了。

    實在是一個精明至極的商人，不愧是夢小樓的妹妹，經商天賦也是極其驚人的。

    「怎麼樣，秦聖？我想這一大筆資源，對您來說，以更是雪中送炭吧！」

    的確，如果秦楓的修煉資源不靠太古小世界產出，只能用買的話……

    確實是一筆龐大無比的支出。

    但秦楓最大的一筆支出，已經被他自己消化掉了。

    所以秦楓的這支新軍，其實並不花多少錢。

    「洛神不愧是洛城商會的精神領袖，真的是極其會做生意……」

    秦楓笑了笑說道：「不過，軍費的事情，我自己能夠解決，倒是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花很多很多的錢，希望洛城商會可以幫個忙！」

    洛神微微一愣道：「秦聖的意思是？」

    秦楓依舊笑著說道：「我在巴蜀推行的義務教育，洛神應該有聽說吧？」

    未等洛神回答，秦楓已是繼續說道：「洛城商會在各個大城都有分會，對吧？」

    「我希望每個分會拿出一到兩間閒置的房屋來，哪怕是閒置的倉庫也可以……」

    洛神微微一愣道：「秦聖要做什麼？開學館嗎？」

    秦楓笑道：「稷下學宮雖然有分館，但除了七國的國子監以外，分館極少……」

    「但如果能與洛城商會合作，就不需要再額外開設分館，直接利用洛城商會的房屋即可。」

    「儒家最看重教學相長，我準備讓儒家弟子前往各城中洛城商會開設的學館任教。」

    「原本需要上交給秦楓世家和我本人的資金，轉而用來支付代課儒生的津貼，以及用作獎勵優秀學生的膏火獎金即可。」

    秦楓想的很清楚，到了他現在這個階段，無論是金銖，靈晶，還是天材地寶對於他都已經沒有作用了。

    他最需要的是，踐行自己經世致用的想法與理論。

    這才是他神武境以後的修煉之路。

    國子監所能容納的學子畢竟有限，如果不能通過國子監的考試，幾乎就與儒道無緣……

    儒道大興也就無從說起，人人連禮義廉恥都不知道，更不用談遵守禮義廉恥。

    而禮義廉恥，其實程度上是壓抑人性本能的……

    相比於武帝弱肉強食，拳頭大就是老大的道理，要更難接受的多。

    想要移風易俗，想要大興儒道，就必須要廣播教化。

    洛神聽到秦楓居然分文不取，只要開設學館，多下來的錢全部用來發獎學金，頓時就驚住了。

    「秦聖的意思是，其實從心底裡，更看重自己是稷下學宮祭酒的身份嗎？」

    「否則何以自己的修煉資源都不需要了，只要洛城商會建立學宮？」    秦楓自是不可能告知洛神，儒道的經世致用，就是自己接下來的修煉之道。

    不過，他早已想好了，應對洛神發問的說辭。

    「洛神此言差矣。」

    秦楓笑道：「我雖是武家的真武聖脈傳承者，也是儒家的稷下學宮祭酒，儒武兩道，就如我之左手與右手，並無重視與不重視之說，亦無高低貴賤之分……」

    「再說了，洛城是周之遺民所聚，本來就是人文薈萃之地，儒學氣氛濃郁。」

    「推廣儒道，也可以讓洛城人的價值觀唸得到更多人的理解和支持，做起生意來也會更加便利，豈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嗎？」

    「而且，我之所以不拿洛城商會的錢，也有我自己的考量。」

    「洛神試想，這些錢其實是本來應該交給各國的，如今卻全都到了我秦楓的口袋裡……」

    秦楓笑了笑說道：「雖然這筆錢不一定真正能進各國的國庫，大部分可能都是進了各國各城守將，以及頂層官僚們的腰包，但奪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

    「即便一時其他六國因為我的威勢和實力，得意之時，自是敢怒不敢言……」

    「如果我與妖族、鬼道，對抗失利，甚至一夕隕落，即便六國的高層是我的親信，又如何彈壓中下層的積怨？」

    「這不是將我的秦楓世家放在火上烤嗎？」

    「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碰這筆錢財，就地轉化為對各國各地的教化經費。」

    「提升了百姓的教化程度，最直接的效果就是百姓更加便於管理，長遠來說，儒生在大規模國戰中的作用，有目共睹，我這是在自掏腰包，為各國培養儒道士兵……」

    「這樣一來，方才可以堵住各國的不忿，防止拿了這筆錢而惹禍上身。」

    秦楓的回答滴水不漏，洛神也只能啞然失笑道：「秦聖如此為六國和洛城商會考慮，我代表洛城商會，真是感激不盡……」

    不過秦楓卻是笑道：「不過錢的事情不談，有一件事情，還想向洛神請教。」

    「不知鬼道當中，輪迴聖子與永劫聖子兩道之爭，你可知曉？」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節：從太古活到今日的人

    洛神聽到秦楓提起「輪迴聖子」與「永劫聖子」兩人的名字，微微一驚，轉而笑道：「你從何處知道了這兩人的名號？」

    秦楓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直接了當地說道：「我叔秦傲是鬼武雙修，你是知道的……」

    「也不必瞞著你什麼，我們秦家就是『輪迴聖子』一脈的後裔……」

    「聽說你經歷了綿長的歲月，你可有知道當年的情況嗎？」

    秦楓之所以詢問洛神，是因為他之前也與夢小樓討論過鬼道的事情，而當時夢小樓正好長年在瀛海外的扶桑島修煉，對中土情況不甚瞭解。

    而且鬼道長年都是以宗門的形式，秘密結社，是隱藏在暗幕下勢力，而永劫聖子和輪迴聖子的鬥爭，又是鬼道之中，更加隱秘的內部鬥爭，知道的人就更少微乎其微了。

    當年的親歷者，又大多被鎮壓和清洗，想問出什麼就更難了。

    所以秦楓選擇了向洛神求助，瞭解此事的真正情況。

    洛神聽到秦楓的話，不禁笑了笑說道：「某個人心裡還真是藏不住什麼話，居然什麼都告訴你了嗎？」

    秦楓知她說的是夢小樓，也乾脆說道：「既是夫妻，當然要別無隱瞞，坦誠相見才是……」

    說到這裡，他便正色道：「洛神，你可知道當年的具體情況嗎？」

    洛神何等機敏，但她想了想，似乎覺得這些話說也無有什麼不妥，終於開口道。

    「其實這不過是土伯年老之後，鬼道內部兩派爭執產生的裂隙而已，只是鬼道做事一向不留後路，對自己家裡也是這樣……」

    洛神想了想說道：「輪迴聖子一脈認為，萬物終將歸於輪迴，鬼道所做的應該是幫助亡魂引路，以此來積攢自己的修為，最終成為亡魂世界的主宰……」

    「這是輪迴聖子的道，而永劫聖子則認為世間是一個永遠遭受劫難的煉獄火爐，只有不擇手段地提升自己實力，最終飛昇超脫，才是正途，而想要提升實力到飛昇，就需要活得足夠長來積攢資料……」

    秦楓聽到這裡，不禁沉吟道：「所以現在的鬼道中人，不擇手段奪取天地造化，提升實力，就是為了有朝一日飛昇域外……」

    「所以中土會變成什麼樣子，他們才不會去管，他們只是想要離開這個煉獄火爐而已。」

    洛神點了點頭說道：「我知你與鬼尊有舊怨，本身就已經是不共戴天，不死不休了，那麼不妨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了……」

    「嗯？」

    洛神淡淡一笑，仿若是揣著什麼塵封在歷史中的秘密一般：「永劫聖子……他，尚在人世！」

    秦楓微微一愣，既是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猜測道：「鬼尊嗎？但他怎麼能活這麼久？」

    「鬼道應是起源於太古吧，這未免活得也太長了一點。」

    洛神卻是笑著，如開玩笑一般說道：「如果是一直活著，當然很難，如果半死半活呢？」

    「永劫聖子一直都期望掙脫這世間，怎麼可能白白將生命蹉跎在歲月之中？」

    秦楓聽得這話，眉頭驀地就皺了起來。

    原本他以為，秦家的宿敵，不過是永劫聖子一脈，也就是打倒鬼尊，就大仇得報了。

    誰曾想到，居然鬼尊背後，還有一個從太古活到現在的永劫聖子……

    「也就是說，歷代鬼尊，不過是永劫聖子手中活躍在台前的木偶？」

    洛神點了點頭說道：「不然何以那個人在時，連跟武家爭鋒數千年的儒家，都被鎮壓蟄伏，卻不能滅掉鬼道？甚至連讓鬼道低頭都做不到……」

    「你縱觀武家與鬼道的鬥爭，往往佔據很大的優勢，卻都無法徹底擊潰，擊垮鬼道的核心勢力……別人看不出來，以秦聖的聰明才智，難道還會看不出端倪嗎？」

    秦楓聽得洛神提醒，也是回過神來：「沒錯，此事確實蹊蹺的很……以當年武帝一統中土的強勢，整整千年，完全可以根除掉鬼道勢力，至少可以培養出像被馴化的儒家那樣的鬼道宗門來……」

    「這千年之中，到飛昇之前，武帝帶領的武家，實力上都完全碾壓鬼道……」

    「鬼尊的實力，也就勉強與白起、墨翟相近，在武帝面前，幾乎沒有勝算。」

    「但奇怪的是，沒有，整整千年，都沒有能夠完成。」

    「這實在是太不符合武帝的性格了……現在看來，鬼尊根本不是武帝所忌憚的人……」

    「他害怕的應該是永劫聖子才是……」

    秦楓此時又自己分析道：「永劫聖子的狀態又很不穩定，但他應該擁有可以與武帝兩敗俱傷的實力……所以武帝與永劫聖子達成了秘密的妥協，對吧？」

    「永劫聖子不出顛覆武帝的天下，武家暗地下也給鬼道一條生路……」

    「我猜的對是不對？」

    聽到秦楓的話，洛神笑了笑，卻沒有回答秦楓的問題，而是說道：「你既然要對鬼道動手，我便給你提這麼一個醒吧……」

    「那個人當初不滅鬼道，一方面是因為永劫聖子，另一方面，是因為他感到……鬼道，很難滅絕！」

    「因為鬼道不同於其他的宗門和勢力，儒家以大義感召天下，武家用實力鎮壓天下，鬼道卻是用的信仰！」

    「鬼道的信仰？」

    秦楓微微一楞。

    洛神已是繼續說道：「相信整個世界終將毀滅，而鬼道信徒將隨著永劫聖子，飛昇天外之天，享受無盡的生命與無窮的樂趣……」

    「所以他們為了獲得力量，或者說，為了幫永劫聖子獲得力量，不惜幫助妖族，出賣同胞的利益……」

    「因為中土人族其實已經與他們無幹了，他們從心裡並不認為自己是人族的一份子！」

    「所以他們才會想要一直活下去……好活到親眼見證那一天的到來！」

    「而永劫聖子，就是他們信仰的核心，或者說是他們在這了無生趣的煉獄之中，崇高的救世主！」

    洛神看向秦楓，緩緩說道：「所以，如果你想要徹底擊敗鬼道，你必須先破滅他們的信仰！」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節：極端複雜的男女關係

    秦楓聽到洛神的話，沉吟道：「這一點我也考慮過……」

    「鬼道中人嚮往的是飛昇，只要能夠達成這個目的，無論是為了等待這一天而不擇手段地活著，還是為了這個目的而死去……」

    「他們都心安理得。」

    「雖然儒生講究捨身取義，但真正身體力行者極少……」

    「鬼道中人才是真正不可以用『死』來嚇住他們的，的確不能征服，只能徹底消滅……除非可以改造他們的思想。」

    洛神笑了笑說道：「秦聖的確天資聰穎，一眼看出了關鍵所在，我能夠幫你的，就只能到這裡，幫不上什麼大忙，秦聖見諒！」

    「無妨，洛神已經幫我一個大忙了。」

    秦楓面帶笑意說道：「洛城商會和稷下學宮合作的事情，還希望您能夠盡快促成，早日推廣開來。」

    洛神笑道：「事關洛城的生意，我自是會盡快推進的。」

    「不過……」

    洛神說到這裡，忽地又問道：「秦聖，你拒絕跟芷妍的婚事，此事真的沒有轉圜地餘地了嗎？」

    秦楓聽到洛神又提前他跟帝女在聖裁武院宴會上，被人「拉郎配」的事情來，只得謙遜而不失禮貌地說道：「帝女殿下有自己的考量……」

    「而且我身為稷下學宮的祭酒，儒家常說，『卑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何況我這幾位妻室也不算糟糠之妻……」

    「帝女殿下不情不願，我亦失去了自己最珍視的名譽，這樁婚事，非但不是珠聯璧合，兩全其美，反而各自都有遺憾。」

    秦楓緩緩說道：「我們都已經到了，不需要被大勢裹挾，要迫不得已做出決定的時候……」

    「又何必勉強自己呢？」

    洛神卻幽幽說道：「武家很多人對你有不滿，你可知道？」

    「即便你也知道芷妍的隱疾，娶她回去，也可以幫你彈壓下武家所有反對的聲音……」

    「甚至白起也不敢再取你的性命！因為你就會變成那個人真正的繼承者……」

    「他的命是那個人救的，他絕對不會再對你出手。」

    秦楓平靜地說道：「有名無實的假婚姻嗎？」

    「那於我有利，對帝女殿下不是太不公平了嗎？」

    洛神搖頭說道：「芷妍也需要你的強大武力，來幫助她彈壓一些桀驁不不馴的武家宿老……」

    「這樁婚事，我也認為，對你們都有利……」

    「若你是顧忌我與某人的關係，導致你跟芷妍算是姻親的話，也是無妨的……」

    「晉文公重耳娶侄女文贏，依舊成為澠池霸主，何況秦聖如今已經以燕國武聖之身份，成為了澠池盟主，又有什麼好計較的呢？」

    秦楓聽得洛神的話，知她還是在勸自己接受這門哪怕是有名無實的婚事……

    因為從輩分上來說，帝女林芷妍是洛神的女兒，洛神又是夢小樓的妹妹。

    從輩分上說，秦楓如果娶了帝女，等於是同時娶了夢小樓和她的外甥女。

    若是計較起來，秦楓的輩分還是帝女的姨父。

    如果取了帝女，還會成為武帝的女婿……

    這關係真是亂到姥姥家了。

    於情於理，秦楓都不願意，也不可能接受這一樁婚事。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了四個字。

    「恕難從命！」

    得到了秦楓這樣堅決的回答，洛神似也知道，多說無益了，只得起身道了一聲「叨擾秦聖了」，轉身就離去了。

    送走洛神，秦楓自己卻是琢磨起一件事情來。

    從後世帶來的見識和經驗，尤其是各個文明古國相互攻伐，交替的血腥歷史，都告訴他——想要破滅掉一個堅固的信仰，直接粉碎是不現實的，必須用另外一種信仰來加以替代和轉化。

    「用儒家思想是不可能轉化鬼道信仰的……」

    「儒家與道家雖然本出同源，但鬼道已經異化了，浩然正氣是鬼道最懼怕的東西之一……」

    「若要用儒家來轉化鬼道信仰，必然行不通。」

    秦楓又思量道：「武家思想太過極端，想來武帝也進行過了許多的嘗試，都沒有成功，也不太合適……」

    此時，四下無人，他便在書桌邊取出一張紙來，緩緩寫上一個神文「智」字訣。

    得自兵家小世界的神文「智信仁勇嚴」，智字訣在遇到無法破解的困局時，往往可以啟迪智慧，靈光一閃。

    而在在秦楓放空識海，在以念力注入神文「智」字訣之後……

    連續三張神文「智」字訣，秦楓的識海之中，依舊空空蕩蕩一片，沒有半點波瀾。

    「怎麼會這樣？」

    如果不是秦楓確信，《天帝極書》和神文都來自天外之天，絕無被永劫聖子屏蔽操縱的可能……

    他簡直都要懷疑自己是被矇蔽了識海了。

    按捺下心中些許的煩躁，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

    「再試一次！」

    秦楓想到這裡，又再寫了一個神文「智」字訣，念力注入。

    終於……

    冥想片刻之後，秦楓終於睜開了眼睛，眼中閃爍著茅塞頓開的驚喜神采。

    「能夠轉化和取代鬼道信仰的，只有鬼道自己……」

    「無論是現在執掌鬼道的永劫聖子一脈，還是我們秦家的輪迴聖子一脈，同出《度人經》……」

    「《度人經》作為鬼道核心典籍，如今也在我的手中，輪迴聖子一脈的很多思想也有問題，如能將兩道中和，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創造出一個新的鬼道信仰……」

    「必然能夠轉化，甚至取代原來永劫聖子的鬼道信仰。」

    擁有三世輪迴，兩個世界經驗的秦楓微微點頭道：「中土並沒有道家，那就以道家的標準來進行改良就好了。」

    但事必躬親，秦楓並沒有這樣的精力，他閱讀《度人經》，已經化入了道家小世界的感悟之中，如果再自己動手來轉化鬼道思想，甚至建立鬼道信仰……

    一來他自己分身乏術。

    二來他稷下學宮祭酒的身份也十分敏感，並不適合再做鬼道的首領。

    但是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秦楓一拍自己的大腿，驚喜笑道。

    「除了他以外，我身邊真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