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儒武爭鋒 作者：情殤孤月（連載中）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節：超強機甲「天志」號

    秦楓看得書下的小字，也是笑了起來。

    三十六條本命騰蛟，在龍血戰神的特性之下，最多可以達到七十二條騰蛟之力。

    這樣大幅度的躍升，再進行幽水宮之戰，勝算就大多了。

    而且秦楓還多了兩條神脈，雖然不知道各自蘊含了什麼法則，但多少也都是戰鬥的助益。

    正當秦楓沉浸在實力突破的喜悅中時，竟又有了意外的驚喜。

    只見第三十八頁的畫面一轉，一張設計圖紙清晰地浮現了出來。

    「難道，這圖紙是……」

    秦楓趕緊接過圖紙，只看了一眼，立刻就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就像秦楓通過《天帝極書》中贈予的圖紙，修復並將兼愛機甲改造成非攻機甲一樣……

    秦楓這次得到的圖紙，是比「非攻」機甲更加強大的墨家機甲。

    原本兼愛機甲升級為非攻機甲，秦楓還可以認為是墨家小世界的自我升級，直到此時拿到這更強的機甲設計圖……

    「難道說，天外天也有專門的墨家機關術傳承不成？」

    「不然怎麼會有設計圖紙存在《天帝極書》裡？」

    這第三套機甲的名稱叫做「天志」。

    與「兼愛非攻」一樣，出自墨家的典籍，是墨家另一套並不是特別出名的主張「天志明鬼」。

    「天志」的意思是「天是有意志的，天欲義而惡不義，天之愛天下之百姓」，這是墨家兼愛非攻思想的核心起點，也是外在依託。

    如果說兼愛和非攻，說的都是處理人與人的關係，天志則是有一絲代行天罰，賞善罰惡的味道了。

    所以與專事防守的兼愛號，吸收攻擊來的力量，進行防守反擊的非攻號，都有不同的是……

    僅僅從設計圖上，就會發現，天志號是一台防禦能力不如前面兩個型號，但進攻能力爆表的機甲。

    「這圖紙比起前面兩個型號都要深奧，想要幽水宮的時候用上，是肯定不可能了！」

    「對鬼道作戰也用不到，不過可以拿去給墨家小世界裡的工匠們琢磨琢磨。」

    秦楓想到這裡，也就釋然了許多。

    實力和底牌越多，對於他自然是越有優勢。

    也許一個不小心，什麼時候就要用到了，到時候出奇制勝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楓去了墨家小世界，將圖紙的事情佈置了下去。

    之後秦楓又隔著書本，觀看了道家小世界的情況，正如秦楓之前所安排的那樣。

    黑旗主秦傲在道家小世界的發展十分迅猛，經過第二次論道大會，道家與鬼道的融合更加深入，所產生的信念之力也開始漸漸反哺秦楓了。

    然而就在第二日，秦楓準備返程的時候，他接到了一封有意思的信箋。

    「幽水宮徐錚來降。」

    徐錚是當時在齊王宮埋伏秦楓的幽水宮太上長老。

    秦楓以釜底抽薪和隔岸觀火之計並用，雖然才過去了三天，卻是把積壓在幽水宮的諸多矛盾，一下子點燃了。

    秦楓之前的諸多信箋，也都是秦楓世家眾人向他匯報，召集武者建立聖裁軍的情況。

    雖然聖裁軍的報名異常火爆，但是一下子就把徐錚給撬動了，秦楓還是蠻意外的。

    最讓秦楓感到有些心想事成，甚至有些感覺事情太順利的情報是……

    徐錚來降，帶來的禮物居然是幽水宮主要分舵的所在位置。

    尤其是幽水宮的總壇所在，這廝居然也知道。

    第四天的清晨，也就是秦楓剛回到燕京城，接到消息之後，立刻就寫信與帝女進行了聯絡。

    帝女對於幽水宮總壇的情報也是十分感興趣。

    但她分享給秦楓的情報，卻是一個看起來沒有什麼關係，卻叫秦楓覺得眉頭微蹙的消息。

    「聖裁武院執法堂的堂主冉閔失蹤了！」

    按理說，聖裁武院執法堂辦的都是髒活，冉閔被人打擊報復了，也屬於正常的情況，可是叫秦楓感覺到隱隱有些不安的是……

    根據聖裁武院執法堂的案卷記載，冉閔最後的去向是楚國的南蠻之地。

    以秦楓的記憶，附近應該有白起的落雪秘境，那裡是白起的老巢所在。

    冉閔是去擊殺白起了？

    還是他已經遭遇了白起的毒手？

    秦楓雖然對冉閔的印象一般，但不得不說，他畢竟是聖裁武院執法堂的堂主，目前也是帝女最忠心的鷹犬之一。

    秦楓在信箋裡向帝女詢問道：「冉閔的本命玉牌怎麼樣了？」

    帝女旋即回信道：「冉閔的玉牌沒有碎，不知道誰人與他同行，每天執法堂都有武者隕落，一時難以確認！」

    秦楓想了想，還沒有來得及回信，帝女已是繼續發來信箋道：「白起最近亦是行蹤不明。我們沒法監視白起，只能監視呂奉先、項籍等人，與他們全無任何接觸！」

    秦楓看到這條關鍵的信息，琢磨了一番後回信道：「靜觀其變吧！」

    「如果白起還活著，他必然在醞釀著什麼針對我的大計畫，如果白起死了，雖是人族戰力一大損失，但也免除了一個不穩定的禍患。」

    帝女在接到信箋之後，只區區幾秒就回覆道：「令人擔心的不是白起本身，而是他的那個金胎分身才是……」

    秦楓在看到「金胎分身」四個字的時候，目光也是微微一動。

    白起的壽命已接近達到極限，氣血衰弱，尤其在受傷之後，戰鬥力早已跌下了天外天武家第一人的神壇。

    反倒是他的金胎分身，等於是後世的克.隆技術，不僅身體素質遠超凡胎肉體，實力更是相當於年輕時期，實力全盛的白起。

    最關鍵的是……

    「如果白起死了，真的用鬼道的移魂秘術，將金胎分身奪舍之後，也就算了，畢竟他做事還是有底線的……」

    「畢竟他受武帝大恩，雖然對儒道、妖族和鬼道都做事手段極端殘忍，但要守護的，終究是中土的武家天下。不會做出違背底線的事情來……」

    秦楓在心內盤算道。

    如果是金胎分身的自主意識，那就非常可怕了。

    比全盛時期還要強大的白起，而且行事百無禁忌的話……

    可能會是一個比武帝還要難對付的棘手存在！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節：專門欺負天才

    以前白起還有個牽掛，就是自己的徒弟太子。

    在失去了太子之後，現在的白起本身就已經快要陷入瘋狂了。

    雖然事情不一定發展得像秦楓所想的那麼糟糕，但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即便白起的金胎分身失控，承載了白起對秦楓的恨意，他必然會找秦楓報復。

    現在任何的思慮都是於事無補，白起在暗，秦楓在明，接下來只能見招拆招，對付白起的攻勢了。

    合起徽章，秦楓對立在門外的侍者說道：「請諸位統領過來議事！」

    立在門外的秦家軍侍衛當即應了一聲，快步離去了。

    片刻功夫，蒙攸月，秦嵐為首的秦楓世家武者和姜雨柔、丁毅為首的儒者盡皆聚集到了議事廳裡。

    所有人在進入議事廳時的霎那，都是悚然一驚。

    「秦聖，你又突破了？」

    之前的秦楓雖然已經是神武境，但除非是刻意散發，並不會產生可以強到對武聖產生影響的威壓。

    但此時此刻，所有人進入議事廳，都感覺到了一股若隱若現的壓力，從秦楓的身上散發出來。

    雖然不是刻意為之，但還是一股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嚴之感。

    秦楓世家的親朋好友，尚且都這樣感覺，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秦楓點了點頭，也不與眾人隱瞞，開口承認道：「去了一趟長白宗的故地，得了點奇遇，現在應該到神武境小圓滿了。」

    「神武境小圓滿！」

    眾人登時又一驚。

    「神武境二層，正常修煉到小圓滿，有史以來的最快記錄也要一年時間吧！」

    虛無一驚愕萬分道。

    「我才剛修煉到聖武境小圓滿，你都神武境大圓滿了，還讓人以後怎麼追趕你的腳步啊！」

    蒙攸月也是憤憤不平道：「你升這麼快干什麼？」

    「我們也算是一時人傑，天賦能力都不差，但跟你比起來，都會有挫敗感，真是煩躁！」

    蒙攸月的話剛說完，只聽得眾人皆是一條聲地笑了起來。

    「何止是一時人傑，所有的人族武者跟秦楓比起來，都會有挫敗感……」    「武道擊殺了太子，儒道氣煞了方運……」

    「這傢伙簡直是專為打擊天才而生的……」

    聽得眾人的笑罵，秦楓也是笑了笑說道：「機緣巧合，奇遇而已。」

    他說著，摸出隨身的十幾枚須彌戒指，推給面前的眾人。

    正當所有人不明所以之時，秦楓已是抬起手來，捧住面前的茶碗，語氣雲淡風輕。

    「這裡面裝了一些我從長白山寶庫帶回來的東西，大家看看有什麼感興趣的就拿過去吧！」

    聽得秦楓是從長白山寶庫帶回來的寶物，眾人皆是好奇地上前，分取過自己面前的須彌戒指，用武力或念力進去探查。

    這一探，即便秦楓世家的人抄過天一宗的家，真武寶器和六星、七星的靈兵也都看過不少……

    他們的目光卻還是都愣住了。

    「這麼多……這麼多的真武寶器？」

    秦楓笑了笑說道：「不一定都合適你們用也不要緊……」     「我當時事出倉促，都是隨便裝的，你們分別看看，有什麼需要的就拿去吧……」

    「自己不需要，手下有人需要也可以，按需而取，互通有無……」

    就不管你們怎麼分配了！」

    聽得秦楓說話如此豪爽，眾人也是跟秦楓在一起習慣了，也不跟他客氣，各自將須彌戒指收進手裡。

    一邊的風七月笑了笑說道：「把我們叫過來，不可能就是為了送寶貝給我們吧？」

    「說吧，秦聖又有什麼吩咐了。」

    秦楓被風七月把話說破，便斂住笑意，對著眾人正色道：「今天召大家來，是又有大戰要打了！」

    聽得秦楓說又有大戰，眾人也都是收住笑容，側耳去聽。

    秦楓看向絕對可以信任的兄弟們，吩咐安排道：「對外宣稱是征討巴蜀的妖族……其實是……」

    「其實是對付天台山學宮的方運嗎？」

    丁毅接口應道。

    「也的確該收拾方運那傢伙了……」

    百里清風也接著說道：「不過，這還需要對外宣稱什麼，再去打方運嗎？」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們實際上要征討的就是方運吧？這是不是多此一舉了啊！」

    百里清風雖然為人大大咧咧，但所說的話，秦楓世家眾人也都是微微蹙眉，似覺得方運不可能沒有防備，這樣做，的確是有一點多此一舉了。

    但誰知道……

    「我的實際目標是——幽水宮！」

    秦楓說完，眾人頓時又是一驚。

    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幽水宮狡兔三窟，我們當真不會撲空嗎？」

    即便姜雨柔知道秦楓幾乎算無遺策，但還是不由地擔憂道。

    秦楓笑了笑說道：「有一個線人，幽水宮太上長老徐錚來降……」

    「他知悉所有幽水宮重要分舵，以及本部的所在地。」

    聽到秦楓的話，所有人都是又驚又喜。

    「居然會有太上長老主動降服？」

    「看來之前秦聖壓制幽水宮，又組建聖裁軍，對於他們的打擊確實是很大的！」

    但心思縝密的虛無一，從兵法方面考慮了一番，開口道。

    「但會不會是反間計？」

    秦楓聽得這話，也是點頭說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如果不是陷阱，我們就一戰而摧毀整個幽水宮的中樞……」

    「如果是陷阱……」

    秦楓淡淡一笑說道：「雖然會陷入苦戰，但很有可能我們可以吊上一條更大的魚來！」

    聽得秦楓說，居然還有一條更大的魚，眾人皆是一驚。

    比幽水宮更大的魚，會是什麼？

    肯定不會是方運，難道說是白起？

    秦聖要殺白起？

    秦楓正色說道：「無論計畫成功與否，都會是一場曠世大戰，還賴諸君的奮戰了！」

    眾人聽到這話，皆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卻聽得秦楓又說道：「但請各位，務必寶貴自己的性命！」

    他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你們都是秦楓行至今時今日，最重要的親人和朋友，我不想再失去你們當中任何一個人了！」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節：聖裁軍建立

    當天，秦楓世家最精銳的一萬秦家軍連夜出發，以與秦國的猛虎卒舉行聯合軍事演習的名義向著巴蜀方向進軍。

    名義上，這支隊伍只是增援徐猛和周瑜卿之前出發的部隊，實則八名武聖和丁毅和百里清風這兩名儒道半聖都隱藏身份，混在軍中。

    秦楓世家的武聖楊洋在瀛海大戰陣亡，趙日天和韓雅軒兩位武聖已經前往趙國和齊國擔任鎮國武聖，即便扁素心還留在秦楓世家，又新增了譚鵬和嚴武這兩名武聖……

    秦楓世家的武聖數量，連上秦楓和徐猛，也只剩下十人了。

    不復當時諸天戰場時的盛況了。

    姜雨柔雖然再三請戰，秦楓卻還是選擇讓她和夢小樓坐鎮燕京了。

    今次大戰的儒士統領，秦楓安排的是丁毅。

    也就是說，丁毅不僅擁有所有儒士的指揮權，臨戰情況之下，可以推翻徐猛的軍略，自行決定作戰方式。

    雖然丁毅追隨秦楓也已經很久了，但被委以這樣的重任，還是頭一次。

    更有意思的是，平時從來都只隨身攜帶筆墨紙硯的丁毅，這次居然選了一把真武寶器級別的長劍傍身。

    跟著他一起的百里清風，只道是佩劍威武又好玩，居然也選了一把真武寶器長劍掛在腰帶上，在大軍裡招搖過市。

    不過百里清風還是感覺有點奇怪……

    儒生雖然也有佩戴文士劍的習慣，但大多都是裝飾作用，實戰作用幾乎沒有……

    像丁毅這樣找一把真武寶器級別的劍背著，實戰的時候，如果沒有足夠的武力注入，打起架來，還影響寫戰詩……

    難道不嫌麻煩嗎？

    比如說百里清風，才跟著大軍走了十幾里路，拴著真武寶劍的腰，就好像要斷了一樣。

    他趕緊趁著休息的時候，沒人注意自己，把真武寶劍扔進了須彌戒指裡，掐腰掐了好久，才重新直起腰板來。

    送走了秦楓世家的秦家軍，秦楓旋即前往聖裁武院所在地。

    秘密議事廳內，帝女與童淵等真武至尊已在等候他了。

    「帝女殿下，各位前輩，久等了！」

    秦楓邁入議事廳內，就先與眾人行禮。

    童淵，李廣，鬼谷子等至尊與秦楓已是舊識，見秦楓如今實力再上台階，非但沒有自傲，反而比原來還要謙遜，也都是微微點頭，對他印象更好了。

    秦楓在桌邊坐定，帝女就佈置了之前自己的計畫。

    「聖裁軍由童淵至尊為元帥，李廣、鬼谷子、北斗星君、墨紋錦四位至尊為將軍，各領東南西北四方一戰部，每部一萬精銳，各位意下如何？」

    五名真武至尊聽到帝女的話，皆是受寵若驚。

    要知道雖然他們根據武帝留下的遺命「天武立家，武聖鎮國，真武監天下」，名義上擁有凌駕世俗權威的實力，但真正所能控制的力量並不多。

    至少由地武者組成的聖裁軍，可以說是目前武家的最強大軍力，掌握了聖裁軍的一方戰部，實力瞬間壓過大部分的隱世宗門。

    這還不算這五人各自本來就有學院或者宗門的背景。

    帝女看向秦楓，緩緩說道：「本宮欲請秦聖作為聖裁軍的副帥兼軍師，如何？」

    秦楓聽得副帥兼軍師，知道帝女是抬舉了他。

    雖然聖裁軍等於是秦楓自己掏錢養的軍隊，但為避免被人詬病，秦楓是絕對不能做元帥的。

    副帥之職，確實也太高了一些。

    秦楓當即推辭道：「諸位至尊不過是一方戰部的將軍，小子不過是神武境小圓滿，如何能做到副帥？」

    「副帥之位，實在不敢當……」

    「不如將副帥之位，虛席以待，招攬強力的投效者如何？」

    秦楓笑了笑說道：「就比如項籍或者幽水宮徐錚這樣級別的高手，這些人無利不起早，非得給他們一個足以唬得住人的名利地位才可以。」

    帝女雖然知道秦楓說得很有道理，但見他不願意接受副帥之位，正在為難，童淵已是捋著長鬚笑道：「那軍師之位，秦聖就不要勉強了！」

    「秦聖帶兵時間雖然不長，但屢戰屢勝，未嘗敗績……」

    「澠池大會的戰術，老夫後來亦推演了一遍，尤嘆後生可畏！」

    「聖裁軍的軍師之位，非你莫屬！」

    旁邊的北斗星君和鬼谷子也開口勸說道：「儒道強者在大規模作戰之中，強悍實力有目共睹，聖裁軍不可能不借助儒家之力……」

    「雖聖裁軍對儒家強者平等以待，又以人族大義為感召，但非秦聖不足以令儒家強者心悅誠服……」

    「還請秦聖為大局考慮，擔任聖裁軍的軍師一職。」

    秦楓見眾人說得如此誠懇，便答應了下來，轉而向專門負責聖裁軍的童淵至尊問道：「童淵元帥，不知這些天，聖裁軍招募到了多少人手？」

    童淵捋了捋長鬚說道：「因為獎勵豐厚，待遇也很好，所以招募的效果拔群……」

    「不到一週的時間，從各個世俗宗門、隱士宗門和各大學院前來參軍的人數就達到了萬人。」

    聽到這話，秦楓不禁好奇地插了一句話，問道：「有沒有查明幽水宮來了多少人？」

    秦楓的話音落下，連老成持重的童淵都不禁笑了起來。

    「七國範圍之內都在嚴打幽水宮，各國的地下組織皆是風聲鶴唳，誰敢暴露自己的身份？」

    「只能從入伍之後，自述罪過，要求獲得特赦令的人數來判斷……」

    童淵笑道：「數量大概在三分之一，這才一週不到，真的已經不少了！」

    就算這三千多人，不全都是幽水宮的人……

    也就是說，才一週不到的時間，幽水宮至少損失了一千名弟子。

    可以說，秦楓的計策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不過秦聖……」

    一邊的墨紋錦終於開口道：「刀兵一起，必然生靈塗炭，既然對於幽水宮的分化瓦解效果，如此之好……」

    「為什麼還一定要對幽水宮出兵來武力解決呢？」

    「坐等他自行瓦解，豈不是更好？」

    秦楓笑了笑說道：「因為我可能還要網一條更大的魚……」

第一千二百八十節：大魚上鉤了！

    聽得秦楓的話，諸多真武至尊們皆是一愣。

    還有更大的魚……白起？還是鬼尊？

    這秦楓也吃得下嗎？

    秦楓自是看出了眾人的困惑表情，淡淡說道：「所以請征討幽水宮的時候，保留一部分體力，可能會有更強大的對手出現……」

    「到時候就仰賴諸位的戰力了！」

    聽到秦楓的話，墨紋錦不禁嘆息道：「人族內部之矛盾，不同於妖族和人族的矛盾，難道非打不可嗎？」

    秦楓知道墨紋錦是墨翟的繼承者，本身就是性格偏於柔性的女子，又秉承的是墨家的「兼愛非攻」之道，不願發生戰爭也是難免的……

    他絲毫沒有苛責她怯戰的意思，而是解釋說道：「沒有辦法，非是我們欲戰，實是以戰止戰，無可奈何！」

    秦楓道：「如果我們不主動出擊，對方一旦準備周全，也會對我們發動致命的一擊。」

    「倘若只是覆滅掉我們便罷了，這些人必然會跟妖族和鬼道合作，到時候中土蒼生，傾巢之下絕無完卵……」

    「究竟是現在主動攻戰的損失大，還是日後倉促全面開戰的損失大，墨鉅子還請深酌思量!」

    墨紋錦聽得秦楓的話，一時語塞，片刻後方才說道：「秦聖當真如此確定，此戰絕無可能避免嗎？」

    秦楓凝重說道：「你們應該也察覺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了……」

    「方運的天台山學宮只是一個引我上當的陷阱……」

    「有勢力要對我出手……」

    「所以我的目標明著是天台山的方運，實則是幽水宮……」

    「但他們不知道的，幽水宮也不過是我引出更大之魚的魚餌罷了！」

    聽得秦楓的話，眾多真武至尊也不禁好奇起來。

    「秦聖，你要對付的人可是白起？」

    秦楓搖了搖頭，開口說道：「若是白起摻和進來，我希望諸位也不要對他手下留情……」

    「但我的目標，的確不是白起！」

    眾人皆是有些為難了起來，畢竟白起雖然有惡名在儒道，但是在武家卻是名聲很大，如何對白起出手……

    帝女便跟著說道：「諸位不必有什麼心理負擔，只管對白起出手……一切罪責，有本宮承擔！」

    墨紋錦剛想問什麼，鬼谷子已是說道：「現在的白起，極有可能不是原來的白起了！」

    他說著從懷裡取出諸天輪迴星盤道：「白起曾經向本尊借走此物，為太子渡劫之用……」

    「所以其上沾染了一絲白起的氣息，從這一道氣機來分析，他的命數將盡了！」

    看到武家眾人不解的表情，鬼谷子繼續說道：「所以，如果白起都能夠與鬼道和妖族聯手，你們應該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童淵皺眉道：「難道是那一具金胎分身……」

    「白起沒有用移魂秘法？」

    北斗星君遲疑道：「白起既然要用金胎分身續命，又從鬼尊那裡換到了移魂秘法，為什麼不用？」

    「還是說，他的移魂秘法失敗了！」

    鬼谷子搖了搖頭：「具體並不知情！老夫只是說出一個事實而已，真相如何，必須要各位自己去摸索！」

    帝女點了點頭說道：「諸位，如果白起與妖族和鬼道聯手，必是他的金胎控制了本體，或是移魂秘法失敗了……」

    「那麼還請全力出手，為人族武家除去這不穩定的禍患。」

    聽到帝女的表態，眾多真武至尊皆是應道：「聽憑殿下吩咐！」

    秦楓繼而與帝女和童淵等真武至尊又擬定了作戰的計畫。

    聽完秦楓的計畫，童淵不禁捋著白鬚沉吟道：「燕秦兩國的聯合軍演是第一重幌子，一萬秦家軍精銳劍指的是天台山學宮的方運……」

    「看起來只是一個簡單的聲東擊西，實則學宮方運也不過是個幌子，其實是要引出幽水宮的主力，再由聖裁軍去端掉幽水宮的總壇，對不對？」

    李廣也跟著分析說道：「這一計應該是兵法中所說的『調虎離山』吧？」

    「按照秦聖的說法，這幽水宮的總壇，可能還不是最後的目標……還有一條更大的魚在後面……」

    「這三環相扣，虛虛實實，實實虛虛，確實將兵法吃得透徹無比。」

    聽得童淵和李廣分析，北斗星君這些人對武道可能深有研究，但對於兵法卻是茫然不知，聽得這兩人的分析也是震驚之餘，對秦楓由衷地佩服了起來。

    秦楓也是謙遜笑道：「兩位至尊謬讚了，計畫是這樣設計了，具體實施，還仰賴諸位了……」

    童淵又問道：「秦聖，一萬新編聖裁軍，全部參戰嗎？會不會裡面混有雙面間諜，導致我們的作戰計畫洩漏了？」

    秦楓淡然笑道：「若是有雙面間諜才是最好的，否則我何以用最不容易引來生疑的方式，釣來最關鍵的第三條大魚？」

    眾人皆是笑著說秦楓陰險，但各方佈置完畢，效率卻是極高。

    眾人也沒有多說什麼，各自準備去了。

    出得聖裁武院，秦楓的徽章突然閃爍了起來。

    來信是父親秦弒寄出來的。

    字數極少。

    「大魚上鉤了！」

    此時此刻，從議事廳出來的帝女，徑直回到了自己的寢宮之內。

    卻有另外一個人在這裡等著她了。

    一幅水袖雪絲長裙，仙氣氤氳，容顏絕美，仿若立在雲中一般。

    她背對著帝女，裙襬一直曳到地上，似在觀看著寢宮之內的壁畫。

    帝女在門口躊躇了幾息時間，方才走上前去，在她身後低聲道：「母后大人，我回來了。」

    洛神緩緩轉身，笑容如花，淡淡說道：「芷妍，秦楓是怎麼說的？」

    「他有沒有懷疑你猜測白起真假分身的事情？」

    帝女沉聲應道：「母后，秦楓對我十分信任，並無懷疑到這件事情上來，他只說自己也有同樣的猜測！」

    洛神笑了笑又問道：「那秦楓接下來有什麼計畫？」

    「你可知道些什麼嗎？」

    帝女想到這裡，輕輕咬了咬嘴唇，開口說道。

    「女兒不知他具體的計畫！」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節：你不懂秦楓！

    聽到帝女的回答，洛神的眼神微微一凜，責聲道：「那你知道些什麼？」

    「只知他要對方運動手，別的，女兒一無所知！」

    帝女的回答，明顯有些觸怒到了洛神。

    「你是不是也喜歡上他了？」

    帝女臉上閃過一絲惶惑不安，旋即否認。

    「女兒不知母后在說些什麼！」

    洛神低聲呵斥道：「那你為何要這般護著他？你難道不知道他是儒家的人？」

    「儒家的人，怎麼了？」

    帝女禁不住反駁道：「母后大人，我能夠感覺得到，他是為了中土人族……」

    「糊塗！」

    洛神低喝道：「他為了中土人族，又不是為了你！」

    「你也許忘記你父對儒家的所作所為……」

    「但儒家人何曾忘記過這一切？」

    帝女卻是搖頭說道：「母后，你不懂秦楓！」

    洛神微微一怔。

    「難道你懂？」

    帝女苦笑道：「我懂，也許我也不懂！」

    ……

    回到武聖府內，秦楓與嵐嵐溝通了一下行軍的情況，便到自己房間，取出《天帝極書》觀察起道家小世界的情況來了。

    這一看，秦楓果然就發現了端倪。

    「道家小世界果然出現異樣了！」

    只見水墨畫上，每一息都在迅速變化的道家小世界之中，此時就好像是信號不好的黑白電視機一樣，畫面不斷地晃動，也出現了明顯的卡頓。

    與之前道家小世界內風調雨順的情況也不一樣，雖然清涼山附近的鬼道宗門，在贏下第二場論道大會之後，發展還是很迅猛，門人弟子日漸眾多。

    尤其是宗門上方的氣運。

    剛開始，秦楓所見到的是混沌一片，甚至帶有陰森可怖的感覺，與旁邊清涼山上太一門澄澈無比，近乎於道的氣運截然不同。

    經過道家小世界內四五年的發展，其上籠罩的氣運已經越來越變得清澈起來。

    也就是說，黑旗主秦傲在道家小世界內，應該已經開始悟道了。

    結合道家小世界的理論，《道德經》與鬼道《度人經》之後，鬼道作為道家的分支，已有萬法歸宗，返璞歸真的趨勢了。

    一切都在向著鬼、道合一的可喜方向變化著。

    但是整個小世界似是受到了另外一股力量的影響，在邊緣地帶，天災不斷。

    同時還出現了小股的流寇和馬匪，不斷地侵擾著大易聖朝和各個道門。

    「大易聖朝是有修煉者軍隊的強盛皇朝，在不過分影響天和的情況下，也可以使用道法改變自然環境……」

    「天災和人禍，都不太可能頻繁發生，怎麼這三年來，發生了這麼多！」

    天災就會導致災民，災民處置不當就會導致流民，流民多了就會變成匪患，如果沒有形成足夠的重視，就會形成大規模的起義，甚至直接推翻朝廷，另立新朝。

    秦楓觀察著道家小世界，雖然看起來混沌一片，心內卻已經是洞若觀火。

    很顯然，道家小世界被人做了手腳，有人在跟他爭奪道家小世界的主導權。

    「看來大魚已經潛入到道家小世界裡來了！」

    秦楓在心內做出了判斷道：「應該是衝著傲叔去的……」

    「我現在也無法進道家小世界，幫不了傲叔，就只能盡快處理中土的事情了。」

    所有的計畫都已經佈置了下去。

    隔岸觀火與釜底抽薪計，依舊在產生著作用。

    鬼道宗門在道家小世界的發展也很迅速。

    秦家軍在朝著方運的天台山學宮進發。

    聖裁軍在朝著幽水宮在總舵所在地，黑龍潭進發。

    道家小世界內，大魚也已經上鉤了。

    秦楓現在要做的，能做的，就只剩下等待時機的到來了。

    重生歸來三年不到的時間，秦楓竟是第一次開始有些苦惱時間過得太慢了。

    雖然距離計畫徹底完成，圖窮匕見的時刻，只有最後五到六天的時間了。

    但他還是感覺到，時間過得太慢了。

    他想了想之後，讓侍衛去請還留守在秦楓世家裡的夢小樓過來。

    待到夢小樓進門時，秦楓已是立在層層堆放的書架之前，撣了撣書皮上的灰塵。

    面對她詫異的表情，秦楓笑著說道。

    「我從長白山故地的寶庫裡，帶了一些書回來，可能涉及了不少的太古、上古秘聞……」

    「奇聞共欣賞，小樓，你不過來看看嗎？」

    夢小樓看到秦楓認真看書的模樣，也是「噗哧」一笑，信手取下書架上的一本書說道。

    「長白宗的書，有什麼好看的？」

    「他們宗門又沒有專門的史官，最多也就是記錄記錄自己宗門的事情而已……」

    秦楓看書一目十行，不過這整整一間藏寶室的書，想要全部看完，倒還需要不少的時間。

    此時聽得夢小樓似知道不少內情的模樣，想起她與洛神一樣，皆是經過漫長歲月，幾乎不死不朽的存在，也許還真的能夠幫助自己答疑解惑，便開口問道。

    「小樓，那你可知道三皇擇天之事？」

    夢小樓聽得秦楓說「三皇擇天」也是微微一凜，說道：「你怎麼會知道這麼遙遠的事情？」

    「連我都僅僅只是知道一些傳聞而已。」

    秦楓又問道：「我從長白宗的壁畫中看到了《三皇擇天圖》，並且意外得到了《三皇擇天圖》的恩澤，突破到了神武境小圓滿……」

    「所以我很好奇，三皇五帝究竟跟天道有什麼恩怨？」

    「已經覆滅的長白宗又與三皇五帝有什麼關係……」

    秦楓說到這裡，抬起手來，指了指自己說道：「我更好奇的是，我……又跟三皇五帝有什麼關係？」

    「《三皇擇天圖》必然有靈，若是留待有緣人，又何必將力量都歸給我一個人？」

    「這實在是說不太通！」

    夢小樓笑了笑說道：「你當真想知道？」

    秦楓點了點頭，鄭重道：「當然是想知道！」

    夢小樓依舊笑道：「很簡單，你有《天帝極書》，你有青玉劍，你是天帝傳人。」

    「三皇是天帝的弟子，五帝是三皇散落在中土的意念演化而成的，循序漸進，陸續引導人族一步步地前進和發展……」

    「直到……上古時代的結束！」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節：最黑暗的時代

    夢小樓所說的上古時代結束後的中古時代，是一片古籍之中都幾乎沒有記載的黑暗時代。

    「在五帝中的最後一位，帝舜消失之後……世界非但沒有向著更好的方向發展，反而進入了人族歷史上最黑暗，最血腥的時代之中！」

    夢小樓看了看長白宗運出來的書架，笑著說道：「這一部分歷史，果然記載的都是只鱗片爪，果然連那個時代的人自己都羞於提及嗎？」

    秦楓聽著夢小樓的話，輕嘆一聲說道：「我也知道，中古遺蹟多，尤其是中古戰場遺址，尤其的多……但流傳下來的典籍、功法卻是遠遜於上古。」

    夢小樓款款在秦楓身邊坐了下來，面帶三分笑意，令人捉摸不透道。

    「秦聖兩世輪迴，小女子想考考您一個問題……」

    「人性在什麼時候是最黑暗的？」

    秦楓聽得小樓忽地改口叫自己「秦聖」，微微一凜，沉吟開口道。

    「舊的制度已經粉碎，新的制度還沒有建立的時候……」

    夢小樓笑道：「秦聖果然是聰明絕頂……」

    「整個中土時代就是這樣的時代！」

    夢小樓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似在為整個中古時代逝去的生命嘆息。

    「經過五帝相繼的征伐，太古荒獸已幾乎絕跡，偶有成精的妖獸作亂，戰鬥力比之荒獸則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在五帝消失，外患消弭的情況之下，人族反而爆發了最殘酷的內戰，整個中古時代數千年時間……」

    「直到周文王出，第一次大興儒道，憑藉儒武合一的強力軍隊才重新統一了中土，建立了後來的周朝……」

    「周文王也是儒武合一？」

    秦楓微微一驚。

    畢竟周文王是儒道有記載以來的首位儒君，所有的典籍之中，只提他是天選聖道，天生聖人。

    卻根本沒有提到「儒武合一」的事情。

    夢小樓笑了笑說道：「也許是近古時代，也就是儒武兩道爭鋒最激烈的時期，儒武兩家都不希望對方跟自己的道統有什麼關係，不約而同篡改了這一段歷史。」

    「否則儒武兩道本來就是一家，還怎麼爭出個高下來？」

    夢小樓笑了笑說道：「當然，這是我本人的猜測，也許只是周文王為中古的末期，近古的開端，文獻有所散佚而已。」

    「接下來的事情，差不多你都知道了。」

    沒錯，接下來差不多就是秦楓從後世穿越到中土後第一世所知道的事情了。

    周文王首興儒道，孔聖再興儒道。

    秦楓的前世秦曉楓雖然不是天選聖道，但憑藉寫字入道帶來「人人皆可為儒」的理念，大大擴充底層儒者的數量，將儒道推向了最榮耀的巔峰，直到隕落後儒道修煉之路斷絕千年，由今世秦楓接續，天選聖道「經世致用」，復興儒道。

    可是……

    這一切又與秦楓被《三皇擇天圖》選擇又有什麼關係？

    「難道是……周文王就是——那做《天帝極書》的天帝？」

    夢小樓聽到秦楓提起「周文王」和「天帝」，淡淡笑著搖頭說道：「他應該不是天帝，但肯定與天帝有巨大的聯繫……」

    「近古，有一個說法，可能你會感興趣……」

    夢小樓緩緩說道：「太古三皇擇天，三皇據說全數隕落在擇天之戰中，精氣神附著於有天賦之人身上，化為五帝，輪轉而出，統領人族繼續前行……」

    「帝舜消失之後，之所以數千年都沒有新的首領，是因為……」

    「三皇的精魂經過五帝的消耗之後，已不能獨立化出人形，所以他們揀選了周文王！」

    聽到這裡，秦楓似是察覺到了什麼，驚道：「三皇的本事，是天帝傳授的？」

    夢小樓笑著點了點頭：「果然，你也發現了。」

    秦楓恍然道：「洪荒時期的人族一直孱弱無比，跟荒獸相比只有做血食的份，為什麼會崛起三位驚世強者，又怎麼可能擇天而行？」

    「原來是這樣……」

    夢小樓笑了笑說道：「如今，你明白了吧……三皇是天帝的弟子，五帝是三皇的精氣神附著所化，文王既是儒武合一，又是三皇揀選的聖人……」

    「你如今既是天帝傳人，又是儒武合一，所以《三皇擇天圖》若不選你，還能選誰呢？」

    秦楓輕輕將手中的太古竹簡敲在手掌裡，茅塞頓開道：「原來是……這樣！」

    「不過，欲承其恩，必承其恨……」

    「我得到了三皇的力量，必也要承受他們的恩恩怨怨了。」

    秦楓在心內也是做好了準備，想要再問一些五帝之間的往事，夢小樓卻是三緘其口。

    秦楓再問，小樓只得指了指天上，搖了搖頭。

    「天道有關，不可輕提，恐給你帶來不測之禍。」

    連夢小樓這樣天外天的精靈，居然都害怕給秦楓帶來禍端……

    難道說……

    秦楓正想追問什麼，小樓卻是凝聲說道：「等你重新踏上飛昇之路時，自然要面對這一切……」

    「提前知道，於你並無好處，還會讓有些東西早有準備……」

    「畢竟……」

    夢小樓輕輕嘆了一聲，竟流露出少有的小女人神態來：「我也希望與你平平安安，伴著你一起到天外天去的。」

    秦楓心內一動，雖然心內略有一些擔憂，但還是笑著說道：「天外之天，我肯定是會踏足的……」

    「不僅要去，而且我身邊的人，一個都不能少！」

    夢小樓走後，秦楓有了她的指點，就有目的性地專門尋找太古後期，以及中古和近古早期的書籍翻看。

    雖然長白宗和三皇五帝的具體關係還是不夠明了，秦楓卻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事情。

    隨著閱讀這些太古和上古時期的文獻，他的儒道信念之力轉換天地靈氣的速度比正常冥想快多了，甚至跟他寫《經世集》時的速度差不多。

    看了三天的古書，轉換出來的天地靈氣，居然達到了神武境小圓滿的三分之一。

    也就是說，在不斷有沒讀過古書的情況下，秦楓只要九天時間，就可以突破到神武境六層。

    雖然亞聖文位的秦楓，念力已即將超越前世的自己，但念力強度依舊在一念蒼穹的基礎上，略有精進。

    這樣的修煉速度比起之前秦楓寫用兵書還要快！

    「看書的修煉速度都這麼快……」

    秦楓驀地湧起一個想法來：「如果寫一部太古或者中古史書，可以將我的實力提升到何等可怕的地步？」

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節：《荒古紀》

    秦楓驀地就被自己的想法所打動了。

    以他所知，只要是此方天道鼓勵的事情，對於他的儒道精進，都會有極大的助益。

    秦楓之所以能夠實力提升得如此之快，很大程度上正是因為他基本完成了《經世集》的創作， 經世致用之道也確實影響了當今的儒道。

    讓原本受到董仲舒影響，「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儒道，向著「兼收並蓄，學以致用」的新儒學轉變。

    「如此看來，天道是希望我再寫一本專門介紹洪荒、太古、上古和中古歷史的書籍嗎？」

    秦楓在心內思量道：「天道不希望這些歷史被人遺忘，所以希望我將他們寫出來嗎？」

    但其實從秦楓的內心來講，三皇擇天，的確是人族的壯舉，三位人族皇者無畏犧牲的精神，即便穿越萬古悠悠，秦楓亦為之動容。

    「他們不應該被人族遺忘！」

    心內所想與天道相合，秦楓從衣袖之中取出騰龍金筆，定了定神，凝神在紙上寫下了三個大字——《荒古紀》。

    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

    「天地混沌初開，孕育生靈萬種……」

    「天道有瑕，鍾情荒獸，而苦待人族……」

    「幸有不世強者自天外天而降，傳法人族，以御荒獸，以求自保。」

    「人族乃得開化，遂有強者鑽木取火，民乃不復茹毛飲血，故稱燧人氏。」

    「有強者教民群居而住，建築巢穴城邑，民乃不復露宿風餐，故稱有巢氏。」

    「有強者遍嘗百草，以辨其毒性、藥效，民受瘟疫疾苦稍減，乞得活命，故稱神農氏。」

    「此三者，亦謂天皇、地皇、人皇。」

    「燧人氏為天皇，有巢氏為地皇，神農氏為人皇。」

    「既是開闢之初，亦是君臣之始。」

    秦楓三世輪迴，不知讀了多少的書籍，更結合自己在觀看《三皇擇天圖》中的感悟，下筆千言，洋洋灑灑。

    待到他寫完太古三皇擇天之後，回過神來，稍稍回憶一下，才發現已是第七日的深夜了。

    「居然不知不覺，寫了這麼久……」

    秦楓抬起頭來，長舒了一口氣，再看自己寫下的《荒古紀》原文，才發現自己寫寫停停，不知不覺居然已經寫下了近萬字。

    此時紙上光華閃爍，仿若珠玉連綴成片，又好像星光撒在紙上。

    光華閃爍，字字珠璣！

    秦楓乍然抬頭，只見星耀月隱，烏雲之下，一顆星辰璀璨無比。

    「文曲星……」

    沒等秦楓反應過來，耀眼的文曲星光在照耀書案的霎那之後，光華一黯。

    仿若是害羞的姑娘一般，又藏回到了烏雲的後面。

    可就在這時……

    《荒古紀》上字字光華如飽蘸了文曲星光的力量，倏忽離紙而起，徑直朝著秦楓手邊的《天帝極書》飛來！

    未等秦楓反應過來，《天帝極書》無風而動，直接翻開到了太古小世界中《三皇擇天圖》的這一頁上。

    就像是兵書《三十六計》一樣，太古小世界的書頁之上墨色漣漪湧起，須臾化為了一本封面質地古樸得如羊皮般的書籍來。

    封面之上，正是《荒古紀》三個大字。

    用的卻不是中土目前通行的楷書，而是古時的甲骨文字。

    似字似畫，象形之中透著萬古悠悠，滄海桑田的無常。

    下一秒，《荒古紀》中吸收了文曲星力的字跡瞬間注入到秦楓體內。

    純正的文曲星力，霎那將秦楓的實力境界衝破到了神武境六層，隱隱有朝著第七層進發的趨勢……

    「僅僅寫完了太古部分，就直接將我的境界提升了一層……」

    秦楓感受著身體的變化，連他自己都忍不住驚嘆道。

    「若是將上古、中古全部寫完，那我豈不是可以直接衝擊真武至尊的境界了？」

    「知難行易，我心中所想，便動手去做了……」

    「想來我所寫的《荒古紀》接近於當時的事實，所以也得到了天道的認可……」

    「這應該算是天道對於我開始撰寫《荒古紀》的鼓勵吧！」

    可是他也不禁感覺到有想不通的地方。

    如果三皇擇天成功，那麼中土天道應該已經易改，更加重視人道和人族。

    事實也確實是這樣，否則就不會有太古、上古人族的興盛，一直淵源至今。

    「但既然已經擇天成功，那為什麼飛昇之路里會困著五帝中的青陽氏？」

    「而且以青陽氏殘魂跟我說話的語氣，其中雖是隻言片語，卻可以清晰地聽出他對於天道的怨恨……」

    秦楓看著眼前的《天帝極書》，摸著下巴端詳思考道：「踏足飛昇之路時，我亦深切地感受到了天道氣息與尋常時的迥異，而且亦能感覺到他對我的殺心！」

    「儒道鑑察人心，我的感覺錯不了，這也做不了假！」

    「那這又是怎麼回事？」

    三皇的謎題方解，五帝的謎團卻顯得更加撲朔迷離起來。

    尤其是武帝中的最後一位——帝舜，他的神秘失蹤，可以說直接導致了上古人族由盛轉衰，進入了黑暗血腥的中古時代。

    這些謎題不解，秦楓就不可能寫出真正可以得到天道認可，客觀事實的上古及中古歷史……

    憑藉《荒古紀》衝擊真武至尊和至聖文位，必然會變成一枕黃粱。

    秦楓想到這裡，就擱下了騰龍金筆，自言道：「史家之筆，不比策論，須要事實清楚，鐵筆如刀……」

    「再沒有弄清楚這一切之前，還是暫緩寫下面的內容為好！」

    然而就在這時，忽地房門被人推了開來，留守的諸葛小亮慌急慌忙地衝了進來。

    「秦聖，秦聖……不好了！」、

    看到諸葛小亮慌張到誇張的模樣，秦楓眉頭驟然一皺，低聲道。

    「出什麼事了，好好說話！」

    「方運，方運，方運他……」

    諸葛小亮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氣來，揮舞著手裡新接到的信箋道。

    「方運他先發制人，對我們在巴蜀的學宮動手了！」

    「大軍還有一天時間才能到！」

    「於林他們求援信箋在這裡……」

    「十萬火急啊，秦聖，你得救救他們啊！」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節：撞鬼了！

    秦楓聽到諸葛小亮到話，淡淡笑道：「方運果然坐不住了嗎？」

    諸葛小亮看到秦楓居然還笑，更是急死了。

    「秦聖，你都計畫好的？」

    秦楓搖了搖頭：「我只是猜到了方運會這麼做而已，我秦楓世家的人，怎麼可能被我拿出去當作棋子！」

    但他旋即想到了一件蹊蹺的事情道：「既然大軍還有一天時間能到，為什麼於林他們不發求援信箋給虛無一他們？」

    即便秦家軍到不了，武聖和天武者御空過去總可以先救場吧？

    捨近求遠，這明顯有些不太對勁。

    哪裡知道諸葛小亮晃了晃手裡的信箋說道：「秦聖你自己看啊！」    「他們幾個時辰前就求援了，沒有反應啊！」

    「他們根本聯繫不上！」

    秦楓聽得這話，趕緊取出徽章給嵐嵐和蒙攸月各發了一封信箋。

    這兩人最是黏秦楓，信箋基本都是秒回的……

    這一回等了十幾息時間，居然毫無動靜。

    秦楓當機立斷道：「通知鐘離跋，我離開薊都城之後，立刻封閉全城，開啟城防大陣！」

    諸葛小亮微微一愣道：「幹嘛要開城防大陣？人家又不是打我們這……秦聖您這是……」

    「叫你傳話，你就傳話！」

    秦楓此時十萬火急低聲喝道：「廢話哪裡來這麼多？」

    秦楓說完，到了庭院之內，縱身御空而起，在武力催動之下，直接朝著巴蜀之地的方向飛去。

    他此時本體實力相當於正常的真武至尊，即便無法做到武力外放如烈陽，但御空飛行的速度比起真武至尊來是只快不慢。

    尤其是在消耗武力御空飛行的情況之下，雖不說達到妖祖那樣履八荒六合，隻手可及的地步，但縱穿中土從北邊到西邊，也就區區一兩個時辰而已。

    可就在秦楓消耗著武力，飛速朝著巴蜀趕去的時候……

    精銳的秦家軍居然在巴蜀的叢山峻嶺之間不停地來回轉圈。

    「秦聖，這條路不對啊！」

    「蒙姑娘，我們又轉回來了？」

    因為秦嵐在秦楓「隕落」的幾個月中，也做過燕國的鎮國武聖，所以秦家軍的兵將們也稱呼秦嵐為「秦聖」，以示他們都不曾忘記過秦嵐曾肩負起了秦楓世家最艱難的日子。

    可此時，擁有十名武聖，兩名儒道半聖的秦家軍，居然在巴蜀的山中迷路了。

    蒙攸月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面前的群山說道：「的確是繞回來了！」

    「這座山峰，我見了就不止兩三次了！」

    虛無一也策馬上前說道：「蒙姑娘，之前我跟嵐嵐就是害怕地形複雜，大軍會走錯，我們是御空飛到天上為大軍指路的，怎麼可能會……」

    秦嵐也皺眉說道：「對啊，我可以確定，我絕對沒有把大軍往走過的路上帶……可這又是怎麼回事？」

    徐猛看了看周圍霧氣騰騰的山谷，壓低聲音說道：「聽說巴蜀一帶多山魈和鬼魅，難道我們是……『撞鬼』了？」

    「撞鬼？」

    騎在馬背上的百里清風做出了一個輕蔑到不屑的表情。

    「鬼道妖人怕我們儒道怕得要死好嗎？」

    「而且……我跟丁毅還都是儒道半聖，他們恐怕躲都躲不及吧？」

    說到這裡，他似乎是向丁毅尋求認同一般，朝著身邊一直背著劍的儒聖丁毅齜了齜牙，笑道：「你說是吧，丁毅師兄！」

    秦楓世家之中，儒道境界造詣最高的是張澤沐無疑，接下來的就是丁毅了。

    此時秦嵐也是對著丁毅詢問道：「丁毅，你對此有何看法？」

    丁毅看了看霧氣氤氳的山谷，也是凝重說道：「我們必然是被人算計了……但我也不清楚，對我們動手的是不是鬼道……」

    虛無一聽到丁毅說被人算計了，也是皺起眉來：「我聽我師父說過有一種叫做『山鬼』的怪物，最擅長讓行人在山間迷路，精疲力竭之後，再將他們殺死，作為血食……」

    「雖然掛著『鬼』字，但並不是魂魄亡靈，而是天地所生的精靈，可能不一定會怕儒術……」

    扁素心跟在眾人身後，也是開口說道：「我之前也醫治過被山魈和魑魅所傷害的人，大多都是武道低微，甚至不會武道的普通人，孤身行山路時山鬼讓他們看到了恐怖的幻覺……自己嚇到自己導致的……」

    「像我們這樣，這麼多的武聖和儒聖，一整支大軍的情況，山鬼應該躲閃都來不及……怎麼可能主動找我們的麻煩？」

    正當眾人群策群力， 破解困局的時候……

    百里清風忽地一嗓子喊了起來。

    「管他是鬼道妖人還是山鬼魑魅……」

    他迫不及待地說道：「待我吟一首秦聖的《正氣歌》鎮鎮邪！」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看到百里清風吟起秦楓的《正氣歌》來，眾人雖然覺得有點不妥，但也沒有多想……

    畢竟這地方確實有點邪乎，如果《正氣歌》可以驅散此地的邪氣，讓大軍正常通過，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

    吟道這裡，百里清風忽地面色發白，眉頭緊皺。

    但他還在堅持……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此時，他的臉色已是白得跟紙一樣，嘴唇跟是發紫，就好像是念力消耗過度一般。

    旁邊的丁毅立刻意識到了什麼，眼疾手快，趕緊去扶他。

    「你這呆子，秦聖的念力不知比你強上幾百倍，你還想吟《正氣歌》，可別把的識海給抽乾了！」

    話音未落，只聽得「噗」地一聲噴響，一大口鮮血從百里清風的嘴裡狂湧出來，霎那就將身上的儒服染紅了一大片。

    從軍的扁素心趕緊上前，取出青木劍，正要給他治療，只聽得百里清風牙關緊咬，哆哆嗦嗦道：「走……走……我們快走！」

    話音落下，只聽得群山環繞之中，無數「悉悉索索」的聲音隨著好像白骨「咔嚓」拼接的聲響，此起彼伏。

    「全軍警戒！」

    蒙攸月大聲命令道。

    「唰！」

    兩萬秦家軍幾乎同時抽出兵刃，正要從行軍陣形變換為防禦陣形的時候……

    「轟隆！」

    四個方向，四聲巨響。

    四支軍隊竟是如滾滾海濤，一望無際，拚命朝著山谷中的秦家軍衝來！

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節：地獄洞開，亡靈亂舞

    即便秦楓世家的秦家軍，其中不乏跟隨他南征北戰，對抗過西北妖族，傲立過澠池之畔，參加過瀛海大戰的無畏勇士，但是在面對眼前的情景時……

    所有人還是禁不住倒抽起了冷氣！

    漫山遍野，數也數不清的白骨骷髏，匯聚成死亡的汪洋大海，從山谷的四面八方，伴隨這「咔咔咔咔」整齊的骨節摩擦聲，伴隨著雜亂的踩在草叢灌木上的聲音。

    有的是已經枯朽的白骨，有的則是新死沒多久的屍體，如行尸走肉一般，搖搖晃晃地前進著……

    最噁心的是，其中有一些明明已經腐爛，但還沒有完全白骨化的怪物，渾身還爬著蛆蟲，就這樣咆哮著衝了過來。

    一眼望不到頭的怪物，匯聚成恐懼之源，如地獄重啟，向著人間張開了血盆大口！

    「是鬼道的控屍術！」

    「這麼大規模的控屍術！少說也有十幾萬頭吧！」

    儒生們的驚呼剛落，虛無一已是大聲喊道。

    「有相當於真武至尊的鬼帝在這裡，而且不止一頭！」

    「他們用靈寶將屍骨帶到了這裡！」

    「不然他們從哪裡去找這麼多的屍體！」

    「我們被埋伏了，我們上當了！」

    徐猛畢竟久經征戰，即便被數萬頭，甚至上萬頭怪物圍攻，依舊沉著冷靜道。

    「放下大盾和戰車，就地防禦！」

    「所有人弩機換破魔箭和龍骨箭！」

    「不要在乎箭矢，也不需要在乎準星，現在就射擊，現在就對這些怪物射擊！」

    徐猛的近乎咆哮的命令，瞬間將被嚇得失神的秦家軍將士們恢復了過來。

    雖然行動還是因為看到了這麼驚悚的畫面而有些遲滯，但畢竟開始動了起來。

    總比坐以待斃的好！

    「三段速射法預備……」

    軍中的將官大聲喊著口號。

    「第一排上前，放！」

    「第二排上前，放！」

    「第三排上前，第一排預備，放！」

    整齊劃一的口號之下，秦家軍終於拿出了屬於中土第一軍的軍事素質和實力。

    漫天箭雨拖著破魔箭特有的淡淡銀白色光芒，四散攢射出去。

    整個秦家軍的陣地就好像一頭蓄勢待發的豪豬，霎那之間無數箭矢，密密麻麻地朝著亡靈大軍射去。

    瞄準？

    面對十幾萬頭骷髏，只要不對著自己方向射擊，就算是閉著眼睛也不可能打偏好不好？

    只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兩萬秦家軍長期以來一直訓練的三段速射法，發揮出了極其可怕的戰鬥能力。

    十息不到的時間，居然射出了接近十萬支箭！

    而且這些箭矢幾乎全部都是破魔箭，甚至是更加昂貴的龍骨箭！

    隨便拿出一根來，都是金銖。

    除了秦楓世家，也不可能有任何一個世家，甚至任何一個諸侯國，能夠花得起，又捨得讓兩萬人的軍隊配備十萬支以上的特種箭矢。

    只有秦楓世家……

    之前還密密麻麻，漫山遍野而來的亡靈大軍，竟是如割草一般，大片大片地倒在了秦家軍三段速射法的密集射擊之下。

    頓時遍地皆是被破魔箭矢粉碎的碎肉和骨頭，還有被龍骨箭上的龍威直接灼燒變為灰燼的焦糊血肉。

    在遍地的殘屍之中，雖然還有骷髏和行尸嚎叫著繼續踩著同伴的碎片向秦家軍發動衝鋒。

    但數量已遠沒有之前四個方向，十數萬頭亡靈怪物一齊殺來，這麼驚悚了。

    數量充其量只有不到一兩萬了。

    兩萬中土最精銳的秦家軍，對付一兩萬個幾乎沒有靈智的骷髏兵，這簡直不要太簡單輕鬆。

    這還不算上秦楓世家的武聖和儒道半聖。

    此時秦家軍的將士們徹底克服了恐懼，正殺得興起，就要搭上最後幾枚箭矢，推在弩機上的時候……

    兵法世家出身的蒙攸月突然就發現什麼不對勁的事情了！

    她抬起手來，大聲喊道：「不許射擊了！」

    「留住最後一支破魔箭矢！」

    但可惜的是，話已經說晚了，最後一波弩箭已經出膛。

    剩下的亡靈很快倒在了破魔箭下。

    最後頑強衝到秦家軍面前的幾頭亡靈還沒有來得及發動攻擊，就被斬碎腦袋，倒在了地上。

    看著這仿若真實地獄一般，遍野碎骨碎肉，滿滿鋪遍山谷的畫面，所有人的腦海之中，已沒有了作嘔兩字，甚至連嘔吐的反應都已經麻木了。

    好在，他們是中土最強的秦家軍。

    十息時間，十萬支箭的代價，讓他們在這幾乎不可能生還的局面之下，依舊毫髮無損。

    然而，就在普通士兵們以為危機已經化解，開始肌肉鬆弛下來，大口喘著氣的時候……

    秦楓世家的武聖們，以及丁毅和百里清風臉上的表情卻是比之前還要更加嚴肅了起來。

    「桀桀桀桀……」

    一聲冷笑在群山之中環繞迴響。

    又一個聲音道：「不愧是中土第一的秦家軍！」

    「居然這麼快就把我們帶來的雜魚吃完了！」

    「只有這樣才有意思嘛……」

    話音落下，十幾聲咆哮霎那之間就從山谷四面傳來。

    十幾道足足有半個山峰高的怪物，腳步蹣跚，每走一步，群山和山谷都好像在微微顫慄顫抖。

    一腳踩下，便是一片的「咔嚓」脆響，就好像人踩在遍地碎裂的玉器上一樣。

    鋪滿山谷的骸骨，在他們腳下就像是破碎的玻璃渣滓。

    「屍……魔！」

    「這麼多的屍魔！」

    徐猛霎那之間就驚住了。

    眼前這些半山高的怪物，渾身上下就好像是用無數屍體黏合拼接起來一般，面目猙獰，滿身膿血……

    在看到秦家軍的霎那，十幾頭屍魔竟像是看到食物的獵狗，不由地加快了腳步，朝著秦家軍衝了過來。

    鬼道強者得意的笑聲霎那響起。

    「讓本帝看看，沒有了破魔箭，你們該怎麼對付我們的這些屍魔呢？」

    「對了，再提醒你們一句，因為他們已經死了，所以……」

    「他們刀槍不入！」

    霎那之間，秦家軍眾將士全都驚住了。

    「刀槍不入……這該怎麼殺死他們？」

    「用儒術嗎？可是……百里老師剛才已經受了那麼重的傷……」

    可就在這時，鬼道高手看向秦家軍中央，他的目光陡然一變。

    「怎麼……怎麼可能？」

    他似是害怕了！

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節：儒武合一顯神威

    將百里清風交給扁素心照顧，丁毅抬起左手，文寶千秋筆在手,赫然落筆。

    「天昏地黑蛟龍移……」

    霎那之間，浩然正氣化為浩然神雷，天空驟然昏暗，神雷化為電蛟穿雲覆雨而來。

    「雷驚電激雄雌隨！」

    第二句寫下，四野雷霆煌煌，亂雷如墜，就好像兩條雷霆蛟龍在雲層之中追逐角鬥一般。

    不止是鬼道中人，秦楓世家眾人都驚住了。

    尤其是當年參加過易水關血戰的老兵，更是驚呼了起來。

    「這一首戰詩，每寫一句都有異象！」

    「就跟張澤沐在易水關做的《易水血戰》一樣，這是丁毅的原創戰詩？」

    「原創戰詩，必然是丁毅做出的半聖文位原創戰詩！」

    原創戰詩在第一次寫出來的時候，威力絕倫，句句都有異象功效，威力強大到同境界的武者都不敢硬撼戰詩的鋒芒，更不用說被儒道克制的鬼道了！

    丁毅寫完兩句戰詩，毫無停滯地繼續寫道。

    「清泉百丈化為土，魚鱉枯死籲可悲。」

    這一首戰詩將人間正道比喻為雷霆天音，將鬼道等跳樑宵小，比喻成魚鱉，豪氣天成，捨我其誰的氣概幾乎透紙而出。

    但是……

    「萬法歸宗，鬼神冥冥！」

    原本被浩然正氣波及，前進受阻的屍魔得了這句咒語，登時仰天咆哮，幾乎抵著漫天的浩然神雷繼續朝著秦家軍撲來。

    就在這時……

    「覺悟吧！」

    一頭銀發的丁毅緩緩取下身後的真武寶劍。

    右手擎劍在手，霎那之間，整個天空之中，風雷湧動！

    以這個白髮儒生為中央，整個山谷之內一圈圈的電光閃耀綻放，最終連鎖成為了一道電網，懸浮在整個秦家軍的上方！

    「這是什麼鬼情況？」

    鬼道中人此時此刻都驚住了。

    「不是浩然正氣化成的雷霆，是……是真的！」

    鬼道陰物最害怕的東西，有兩件，一是浩然正氣，另一個就是九天厲雷。

    偏偏，這兩件東西，此時都操縱在了丁毅的手中。

    「這是二品的天雷武脈？」

    連蒙攸月都驚住了。

    「丁毅什麼時候修煉出武脈來了！」

    百里清風更是驚得差點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了。

    「又是一個儒武雙修？毅哥，你……你隱藏的好深啊！」

    萬道狂雷由戰詩激發而出，再由天雷武脈操縱，化成雷霆普降而下。

    最開始，屍魔這些鬼道控屍術的最高產物，還有恃無恐，直到一頭頭的屍魔被雷霆劈得散架之後……

    「該死的傢伙！」

    「不能再隱藏實力了！」

    「一起上啊，撕碎這個儒武雙修的傢伙！」

    霎那之間，迷霧之中，仿若蝙蝠成群飛過的裂空聲響。

    「相當於聖武者的四翼鬼王……」

    「還有相當於武神的六翼鬼王……這，這麼多！」

    連虛無一等人都驚住了。

    「我……我們是遭遇到了什麼？」

    「鬼道的中堅主力嗎？！」

    只是個把個相當於真武至尊的鬼帝強者，本來就可以把連武神都沒有的秦家軍給玩得死死的了……

    這還不算上，鋪天蓋地而來的四翼鬼王和六翼鬼王！

    與這些鬼王比起來，無論是十萬亡靈大軍，還是屍魔怪物，都不過是開胃小菜而已！

    「喝啊！」

    一聲齊吼，上百道陰雷滾滾而來。

    「散開，快散開隱蔽！」

    徐猛等人一邊下令閃避，一邊倉促出手抵擋。

    可是卻已經太遲了！

    霎那之間，最先的十幾道陰雷，就在密集陣形的秦家軍中間炸裂開來。

    即便秦家軍的將領都配有龍骨甲，但普通士兵配備的還只是風虎鎧甲。

    相當於聖武者全力出手的陰雷，霎那在人群之中爆裂開來。

    破碎鎧甲伴隨著殘肢鮮血頓時飛濺出來。

    「老娘跟他們拼了！」

    蒙攸月看到秦家軍遭遇了如此大的傷亡，登時就急了，拎起戰刀就要衝出去……

    「轟隆！」

    一聲雷霆巨響，一道人影，銀白長發飄飄。

    他的右眼之中，驟然變化。

    原本與正常人無異的眼瞳，驟然如血。

    下一秒，以劍馭雷，劍劍挾滔天浩然氣，斬向落向秦家軍中的鬼道陰雷。

    劍劍洞悉弱點，毫釐不錯！

    「九州浩瀚恃風雷，中土蒼茫騰龍蛇！」

    丁毅左手筆觸一點，如寫書法一般，揮筆寫就詩篇，旋即右手長劍一橫。

    「狂雷傲天武陣，起！」

    儒、武兩道的力量雖然還不如秦楓來得融洽，但儒、武雙修的戰力卻是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承載著萬道雷霆的漆黑雲層，就好像被一股強大力量橫掛而下，如四道雷霆瀑布，直接封在了秦家軍的四周。

    數百道陰雷轟入其中，竟是如泥牛入海，再無聲息！

    鬼道強者們震驚了。

    「天雷武脈還可以這樣用！」

    「儒道戰詩還可以這樣用？」

    其中一名鬼帝定了定神，沉聲道。

    「這儒武雙修的傢伙，雖然是個意外……」

    「不過也無妨，無人來救他們的話，他們終究是甕中之鱉，死路一條！」

    「我們耗得起，秦楓耗不起！」

    ……

    比起無名山谷之內激戰正酣，天台山附近，最先挑起戰火的方運則認為。

    在秦楓到來之前，一切就可以結束了。

    原本寧靜的巴蜀鄉間，此時已是烈焰衝天，屍橫遍野。

    方運的天台山學宮，除了招收儒生，還招收武者，甚至鬼道中人。

    只要是看不慣稷下學宮做派的，無論儒家、武家、鬼道，都可以到天台山學宮入學。

    方運自詡是秉承了孔聖的「有教無類」。

    這一支學宮中人拼湊起來的雜牌軍也許戰鬥力比起秦家軍，但因為學藝雜駁，又有方運的強大戰詩加成，比起秦國的猛虎卒，戰力都相差無幾。

    更何況破壞、殺戮又是人性最陰暗的本能，這一支隊伍的戰鬥力得到了巨大的提高。

    巴蜀本地留守的秦軍，幾乎一觸即潰，一敗塗地。

    只有設立了稷下學宮別館的村莊，依賴秦楓派去的六五位儒道半聖，勉力支撐。

    可是儒道戰詩形成的屏障，可以阻擋鬼道妖人，卻阻擋不了武者……

    看到被層層包圍的五間別館，聽著學館裡學生孩子無助驚恐的痛哭，御空在天的方運，得意冷笑。

    「哼，秦楓教出來的，都是這些縮在學館裡，頭都不敢冒的鼠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