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蜀山封神 作者:紫郢 (已完成)

 
li60830 2017-12-19 18:36:1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4 17956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07
第四回神農金丹(上)

那老鼠精對於宋寶書所說的鎮妖神雷頗為恐懼,還不等用刑,便竹筒倒豆子全部招了:“那沁帝是洛水之中的一條毒蛇,道行要比我高得多,與那鬼太子交好,一次我帶著剛煉好的金剛鑿去偷食劉秀的屍體,正趕上他倆也在墓中盜寶,鬥法不敵,我不幸被他倆擒住,依著那沁帝的意思是打算把我吃掉的,結果那鬼太子看中了我那打洞的技能,煉成了能夠遙控我的禁制命牌,讓我給他們效命。”

宋寶書沉聲問道:“那鬼太子跟北邙山徐完可有關係?”

老鼠精如小雞啄米一般點頭:“這件事我知道呢,大約是在三十年前,一個不知從哪裡來的女孩暈倒在北邙山腳下,被冥聖門人捉上山去,正好冥聖煉寶出關看到,將那女孩收做寵姬。開始時那女孩並不受冥聖待見,幾乎就是床上的奴隸了,後來她懷上了冥聖的孩子,生下瞭如今的鬼太子,才母以子貴,逐漸得寵,被大家稱作冥後。”

甘道清喝道:“別淨說沒有用的,趕緊說說,那妖鬼為什麼要來皇宮作亂!”

老鼠精嚇得一哆嗦,唯唯回答:“冥後自有鬼太子降世以來,威嚴日重,其心高傲,常有肅清后宮的打算,冥聖許多鬼妾皆被其處死。唯獨一個冥聖在外的情婦,便是那血河仙娘,其道法高深莫測,冥後不敢與其爭鋒。數年前冥聖收了一個永樂年間的三世怨女,極為寵愛,冥後不敢當面發作,背地里數次暗下毒手要治死那怨女,都不成功,後來被冥聖發現,大發雷霆,幾乎就要將冥後處死,多虧看在鬼太子的面上最後才算作罷,不過以其善妒,再無寵愛。”

宋寶書怒罵道:“我是問你他們為什麼來皇宮作亂,沒問你這些花邊八卦!”

老鼠精唬得一縮脖子,溜著眼觀察宋寶書的怒容,弱弱地說:“冥後失寵之後搬到冷淵居住,常常唉聲嘆氣,悶悶不樂,鬼太子百般討好,都無濟於事。這次正值冥後壽誕,鬼太子知道冥後正在煉一件寶物,因缺少一個主魂,他不知從哪裡聽說天子有皇命在身,若能煉成寶物,動輒能夠誅仙屠佛,所以便帶了我們兩個趕來皇宮捉拿小皇帝。”

甘道清略一沉吟,又問:“你們一鬼二妖在內,那外邊接應的那人是誰?”

老鼠精說道:“那人是冥後當年在西域結識的番僧,喚作西方野魔雅各達。”

宋寶書問完了話,悶哼一聲:“你們捉了熜弟,實在該死!”不等老鼠精求饒便將縛妖索收緊,以本命心火催動鎮妖神雷,只見一團耀眼的電球在老鼠精身上膨脹起來,噼劈啪啪一閃即沒,再看老鼠精已經變成了一把黑灰。

宋寶書收了縛妖索,大聲叫道:“既然已經知道對頭是誰,咱們還等什麼,趕快就殺入北邙山,救回熜弟!”

楊光赫說道:“不錯,咱們這就趕奔北邙山,跟徐完要人!”

齊星衡阻攔道:“不可!”見宋寶書看著自己的眼睛立即瞪起,連忙擺手解釋,“現在皇上丟了,掌印太監中毒,明日朝中恐怕立即大亂,如果朱厚熜被鬼王捉走的消息傳出去,恐怕朝廷不穩,我看不如這樣,我先趕去北邙山,你們明天跟朱厚燳在朝中主持一下,與內閣大臣們商量一下,做好了準備再趕過來,我如果能將朱厚熜救出來就救,如果不能你們來了咱們再想辦法,實在不行,再廣邀闡、截二教道友一起去,把北邙山平了也在所不惜!”

甘道清把拂塵一甩:“不錯!你們身上法寶大多都已經毀掉,那徐完也是蜀山里有名的B不可大意,我跟齊道友先去,你們一方面和朱厚燳穩住朝臣,一方面煉製幾件降妖克鬼的寶物隨後再來!”

他一說話,眾人俱都吃驚不已:“你也去?”

甘道清冷哼一聲:“先皇對我雖然無恩,卻有情義,他臨走前託付我維持大明朝循天數而終,我曾經答應他在此坐鎮一百年,以不愧'國師'之名,那妖孽竟然在我眼皮子地下將皇帝擄走,此乃奇恥大辱,貧道雖然不才,這次就算是拼掉性命也要將那北邙山搗個天翻地覆底朝天!你在這裡稍等,我回去取幾件應用的器物,然後我們就走!”

楊光赫嘆道:“甘道清此人,雖然有時迂腐,但還是頗有擔當!”

齊星衡查看了穆糖、朱厚燳和宋寶書三人身上的蛇毒,半晌無語,宋、楊二人急問,齊星衡說道:“這蛇毒看似並非天生,應該是那蛇王沁帝採集諸般劇毒吞於腹內,融和本命元丹所煉。”

宋寶書急道:“你就說能解不能解!”

齊星衡緩緩說道:“如果給我三天時間,我能夠煉出破解此毒的丹藥,只是時間來不及,你道行最深,受毒最輕,所以即使不救,日後也能夠靠功力將蛇毒慢慢化去。朱厚燳功力最弱,卻有紫薇玉護身,也能夠堅持五日,唯獨穆糖受毒最重,看他為了保護朱家哥倆真是拼了命了。”

他將穆糖肩膀衣衫扯開,左肩胛骨上有兩個拇指粗細血肉模糊的窟窿,傷口處,血黑如墨,一股腥臭氣味:“他是被那蛇王咬中,直接注入毒液,此處離心髒又近,若不是他自身體內有一種極為霸道的真氣和事後我這三根血針他早已死去多時了,但就算如此,也挨不到天亮了。”

幾人一聽,無不黯然,穆糖原本是一個無憂無慮的中學生,被老乞丐鴻鈞忽悠來之後就受盡了苦難,乞討為生,後來又被人閹割了賣入宮中,著實讓人可憐。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他又是個太監,但為人極為平易近人,十年深宮生涯,非但沒有讓他性格變態,反而一直樂觀地生活下來,尤其是在朱厚熜即位這件事情上出了不少力,宋寶書更是知道朱厚熜以藩王身份登帝位,根基不穩,以後還需要這麼一個宮內太監幫忙維持,於情於理,也不能讓他死掉。

看著二人期盼的眼神,齊星衡嘆了口氣:“罷了,我還有一個辦法,只是一旦使出來,我就要虛弱一段時間,這還在其次,關鍵是這個辦法我以前也沒有用過,就怕出現什麼反的作用……”

“無量天尊!”甘道清已經又從天澤殿返回,他換了一身紫色道袍,頭上帶著紫金道冠,手持拂塵,渾身上下都環繞著冉冉紫氣,“我等你半個時辰,然後如果你還能動,我們就一起去北邙山,如果不能,我就自己去吧!”頓了頓又說,“我倒是也想看看你是如何醫治這必死之人!”

齊星衡點點頭,先把穆糖放平,上半身衣衫脫下來,露出乾瘦的肩膀,他先拿出寒犀解元散、洗髓煉形丹兩種藥按照3:5的比例在水中化開,為穆糖清洗傷口,只洗了兩下,整盆水便都黑不見底,宋寶書親自將第二盆水遞過來,一連洗到第十四盆水,傷口黑血才流盡,有紅血流出。

齊星衡盤膝坐在地上,叫道:“甘道友為我護法!”雙手掐訣,默運玄功,將腹中一顆神農金丹運力逼起,從口吐出,那金丹有龍眼大小,滴溜溜懸在空中,發出一波一波的金色光潤,空中立即傳來陣陣沁人心脾的異香,只嗅一口,便神清氣爽,嗅得兩口,百病全消。

齊星衡伸手一指,那金丹自動飛到穆糖傷口上空,轉動的越發快了,射出氤氳仙氣,從傷口投入,循正經,走奇脈,通五臟,透六腑,從頭到腳洗練一便。

齊星衡張口噴出三口仙氣,先將穆糖的心竅、命門和大腦護住,然後轉動神農金丹,將他體內毒素強吸出來,眾人只見一道道極細的黑線從傷口之中被吸出來,源源不斷順著金光飛到金丹之上,隨著金丹轉動,一圈一圈纏在上面,很快便把金丹上一大塊都給染成烏黑。

齊星衡一直運功三個時辰,才把穆醣體內的毒素全部吸出,直累得他渾身汗濕如洗,臉色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原本一顆金燦燦的神農金丹此時已經全部變成黑色,他張口將黑丹重新收回腹中,然後身子一軟,便癱倒在地上。

甘道清看得目瞪口呆:“時間竟然還有如此神奇的救命金丹,真乃奪天地造化!”他親自過來,將齊星衡扶起來放在榻上,又取了一顆八景宮無極金丹塞到齊星衡嘴裡,“這神丹乃是以後天反先天煉成,是名'無極',最是能夠培先天之根,養後天之基,對成丹、凝嬰,齊道友快快運功化開,或許還能增長若許功行!”

齊星衡低聲說道:“多謝道友!”坐在床上勉強運功,運功化丹。

無極金丹一下肚,立即感覺一股熱氣升騰上來,齊星衡連忙運功壓下,將乾坤鼎倒轉,心火下行,煉化丹氣,順任脈經關元灌入三江口,注海底,過尾閭至命門,至此火氣融和腎精,陽盡陰生,化作一股清泉沿著督脈向上,過夾脊關至玉枕,精氣還腦,登天梯上達百匯,精氣似水,彷若湧泉,沿身落下,洗滌全身經脈。(注①)

甘道清看他靠運化小周天的方式來煉化無極金丹,那金丹是連續九轉方才煉成,照他這種方式恐怕一個星期也不能將藥力完全化開,忍不住上前,伸手按在齊星衡命門處,把自身氤氳紫氣送出。

若論穿越人中功力最深的人,甘道清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氤氳紫氣一入體內,齊星衡便覺彷彿乾旱逢雨,寒冬逢春,兩腎暖暖發熱,原本一道溪流只循督脈上升,這時已是成片竄起,體內真氣湧動,那無極金丹迅速縮小,藥力被壓著向下注入丹田之中,修真有云“前對臍輪,後對腎,中間有個真金鼎”,添水續火,頃刻之間便將藥力化盡,緊跟著紫氣蒸騰,把神農金丹上的蛇毒絲絲拔出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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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部分摘自《水撞金輪》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08
第四回神農金丹(下)

有了無極金丹和甘道清的幫助,齊星衡很快便煉化了神農金丹上的蛇毒,復又二次吐出,依然恢復成原來那金光閃閃的模樣,飛到朱厚燳臉上,把蛇毒從七竅之中攝出,由於他比穆糖中毒淺得多,很快便全被吸出。

宋寶書自持道行,不用齊星衡金丹攝毒,齊星衡把神農金丹收回腹內,運功將毒素化去,再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日早上。

甘道清同時從境中出來,神情淡漠地問:“還能不能行?要不你跟著他們兩個在後面算作第二'波',我打頭先去?”

齊星衡站起身,笑道:“甘道長的無極金丹果然是神品,我已經完全好了,提刀殺人完全不耽誤!”

“那就好!”甘道清臉'色''陰'冷的彷彿能夠將面前的空氣凍結,“我們這就走吧!”他昨天晚上讓齊星衡去追鬼太子,大言不慚地保證這邊不會出問題,結果跑了那蛇妖不說,連朱厚熜也被擄去,老道士這回也真是動了肝火。

二人告別了甘道清和楊光赫,出得'門'來,齊齊揮袖,那甘道清腳下憑空飛起一道紫'色'霹靂,身子藉著電光飛起,彷彿紫虹驚天,往南飛去,齊星衡也不甘落後,架起血光遁影,拼命狂催,緊跟著紫虹趕往北邙山。

卻說這蛇妖沁帝昨晚被甘道清用四凶印砸得吐血,破了一顆內丹並且毀了兩件保命至寶,饒是如此也不能攻破雷澤神網,若不是最後緊要關頭在外接應的番僧雅各達及時出手施展大力神魔的神通將雷澤神網揭開一角,他就要命喪甘道清的乾元龍魂劍之下。

他飛得最快,在空中現了原型,乃是一條百丈長的黑蛇王,裹著一片如墨般妖雲,風馳電掣一般最先趕回北邙山,此時徐完不在家,冥後周奕竹站在山'門'迎接,一見到他立即問:“奕兒怎麼沒有回來?他……”

沁帝變化人形落在地上,乃是一個擁有一頭齊腰長發的少年模樣,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就知道你的奕兒!我都差點被那甘老道砸死,也沒見你如此關心。”

“你受傷了?”周奕竹吃了一驚,沒想到這蛇'精'也會有如此狼狽的時候,把沁帝迎到冷淵宮內,解了沁帝衣裳觀看傷勢,只見腰肋上一個拳頭大的方印痕跡,傷口墳起,彷彿灼燒,急忙明'侍''女'取了冷魂油,親自擦在傷口上。

“這回可以說了吧?奕兒到哪去了?”周奕竹把冷魂油還到'侍''女'手中,一手輕撫沁帝脊背,一邊溫柔地問。

沁帝在榻上翻身把周奕竹摟在懷裡,把嘴湊到她耳邊:“皇宮里高人太多,那甘老道用一張電網把整個紫禁城都給罩住,若不是雅各達在外接應,我都回不來了!不過你不用擔心,去的時候我們為了隱蔽就讓小鼠打'洞'入內,你那死鬼兒子應該會從那裡逃走,可憐了我那些蛇子蛇孫還有小鼠了。”

“小鼠死了?”周奕竹順勢躺在沁帝身上,兩人滾在榻上,“那一會大鼠回來我們怎麼向他'交'代?”

沁帝輕車熟路地解了她身上的萬魂冷幽袍:“還要什麼'交'代,那死耗子還敢跟我瞪眼不成?他們兄弟倆能活到現在已經是我的額外恩典了,哼哼,這北邙山中,除了你家裡那個死鬼,我還用得著懼怕誰?”

周奕竹被他撫'摸'得渾身發燙,一隻手伸到他的**,一隻手放在他的'胸'肌上面用力'揉'捏,嬌喘道:“我已經聯繫好了滇西毒龍尊者,還有那百蠻山的辛辰子,他們都答應幫我,只等那徐老鬼一死,阿沁,我們就能夠永遠地在一起了。”

沁帝被她逗'弄'得'欲'仙'欲'死,在這當口,凡事全都順口答應:“好,好,我們先好好佈置一番,只等徐老鬼回來我們就動手,不過你那死鬼兒子留著終究是個禍患!”

周奕竹大汗淋漓,伸手在他要害上捏了一把:“還不都是你這東西不爭氣,若是我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又何苦把心思都放在奕兒身上?阿沁,我背著冥聖跟你在一起,可是把'性'命都給壓上了,一旦事情敗'露',我可就真的是萬世不能超生了,你說過要對我好的,將來當了這北邙山的主人可不能負了我,否則……否則我可就真的不知道該怎樣才好了。”說完伏​​在沁帝'胸'前低聲哭泣。

沁帝連忙撫慰,忽聽'門'外有'侍''女'進來禀報:“太子回來了。”

周奕竹一驚,連忙起身:“是奕兒回來了。”

沁帝伸手又把她拉倒下,一個手摟住,另一手託在嘴邊,張口噴出一道金光,只見一個寸長小人從他口中緩緩飛出,落在掌心,他伸手一送,那小人飛落'門'口,迅速長大,正是朱厚熜。

朱厚熜被他用丹氣裹住吞於腹內,直到現在才吐出來,只因被丹氣隔絕了蛇毒,所以並無'性'命危險,只是初時吸進了一點毒霧,到現在還昏'迷'著。

沁帝摟著周奕竹在'床'上,吩咐'侍''女':“你們把這小子抬下去,告訴太子,就說要給冥後行孝就要全套,先把這小子魂魄'抽'出來,用那冷淵鬼火煉上六天六夜,合足太'陰'之數,然後正好是冥後誕辰,再將此魂作為賀禮獻上,冥後自然高興。”

'侍''女'知道周奕竹背著丈夫紅杏出牆,這蛇'精'已經是北邙山備用主人,他的話就相當於聖旨,若有半個遲緩下場不堪設想。心中雖然腹誹但還是麻利地將朱厚熜抱起,送到太子東宮。

鬼太子徐奕也是狼狽不堪,此次出去不但把辛苦煉製的三千根幽靈鬼箭給廢了,連從父親那裡偷來的碧血滅魂梭也給毀了,本想找老媽給說說情,沒想到只有一個'侍''女'帶著朱厚熜來。

“母后又是跟那個蛇'精'在一起?”見'侍''女'點頭,鬼太子直覺一股怒氣充斥'胸'膛,他雖然很恨父親冷落母親,但那隻限於他們家庭內部,有外人'插'足雖然是母親自願的他也是無法忍受的,“這次去京城,那蛇妖竟然扔下我自己跑回來,哼!等父親回來,看我……”

“太子不可莽撞!”鬼太子正在咬牙切齒,忽然黑晶珠簾一挑,走出一個少'女',正是鬼'女'喬喬。

鬼太子連忙迎上去:“姨娘!”

喬喬退去'侍''女',又用太'陰'鬼籙上的秘法搜查了一下,確定沒人偷聽,這才說道:“你是打算等冥聖回山,向他訴說你母親和蛇妖的'姦'情?”

鬼太子臉'色'一冷:“我母親自然是好的,哼,都是那蛇妖施用的手段魅'惑'我母,我只讓父親將那蛇妖處死便是。”

喬喬也知失言,連忙又說:“太子若如此做,冥聖必能得悉其中因果,到時你將陷週姐姐於何地?”

鬼太子皺眉問:“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喬喬面'露'微笑:“我的意思是,無論是太子你、週姐姐,還有我,關起'門'來都是一家人,唯獨那蛇妖可恨,這事如果讓冥聖得知,恐週姐姐以後再無臉見人了,我看此事不可聲張,宜小處理,只需將那蛇妖除去,自然萬事大吉。”

這話到很是對鬼太子的脾胃:“只是那蛇妖神通廣大,手下另有五個小妖,俱都不是易於之輩,父親不在,恐怕我們……”

“不妨!”喬喬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我已經約好了五台派的七手夜叉龍飛和白骨'門'的碧眼神佛羅梟兩位道友相助,只要我明日擺下太'陰'六'欲''陰'魔神禁,你請你母親和那蛇妖同來,到時候我在一旁發動禁制,單放週姐姐出來,咱們合力將那蛇妖誅殺,等他日冥聖回宮,咱麼只當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家人和和美美,豈不是好?”

此言一出,鬼太子拍手叫好:“姨娘之言正合我意,咱們就這麼辦!”二人又商議了許多細節,然後喬喬去準備陣法,鬼太子把朱厚熜用'陰'風裹起,送到冷淵寒宮之中,準備'抽'出魂魄,調來冷淵鬼火煉魂。

鬼太子將朱厚熜放在台上,伸手按在他的頭上,施展搜魂大法,就要吸朱厚熜的三魂七魄,忽然朱厚熜'胸'口'射'出一道冷幽幽的白光,初時只是一個光點,迅速綻放開來,化成一朵雪白的蓮'花'懸在他的'胸'口上,將鬼太子的功力彈開。

“冷光白'玉'蓮'花'!”鬼太子驚聲叫出了此寶的名稱,二次伸出手去,這次整個右手鬼氣森森,彷彿鋼鐵鑄就,硬生生將白'玉'蓮'花'抓住,強扯了過來。

看著掌心的白'色'蓮'花',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朱厚熜,鬼太子咬牙切齒:“虞璵!你竟然將白'玉'蓮'花'給了他!為什麼!”他一隻鬼爪狠狠收緊,白'玉'蓮'花'上的光芒很快被黑煞掩蓋。

便在這時,忽然轟隆一聲天崩地裂的巨響,彷彿地震一般,冷淵宮內一陣天旋地轉,一側岩石牆壁都裂開了一道三尺長的巨大縫隙,他還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就听見山外滾滾傳來一陣悶雷般的聲音:“冥聖徐完何在?八景宮甘道清在此!快快出來一見!”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08
第五回一戰北邙(上)

甘道清對於讓他掉了鍊子的北邙山一窩鬼十分氣惱,一上來便站在人家門口大聲罵街,口中喊著,手中四凶印就隨著打了出去,那寶印懸在空中,長有數畝大小,金碧輝煌,碧霞流轉,上面有饕餮、渾沌(即混沌)、窮奇和檮杌四凶獸圖騰影像,嘯天咆地,震得北邙山鬼驚獸走,屍抖骨寒。

巨印砸去,北邙山上的護山禁制立即發作,山谷峰頭都湧出如浪陰雲,漆黑如墨,平地翻捲,迅速彌散開來,將全山罩住。

若是普通法寶,只要一落盡這黑煞之中,立即便要受污墜地。

但四凶印非比尋常,上面四獸圖騰發威,金光直沖霄漢,落在黑雲之中,雖然受到極大的阻力,但還是一下砸透,將一座小型的山峰砸成粉碎。

甘道清一印既出,全山震動,裡面有徐完弟子發動護山陣法,那黑煞越發的濃密粘稠,化成無邊汪洋,鬼煞黑海,將許多山谷都給填平,齊星衡和甘道清在空中看去,北邙山轉眼之間桑田變滄海,只有幾座較高的山峰還孤零零地立在“黑海”之上。

甘道清收回四凶印也有些氣喘:“這裡果然是聚靈福地,千百年來凝聚無邊鬼煞,地下又有鬼帝、鬼王、鬼將、鬼卒,其中不乏擁有極高實力者。”

齊星衡遲疑道:“來時你卦像上顯示朱厚熜此行有驚無險,咱們也不必著急魯莽攻打,他這鬼陣厲害,咱們還是一面廣邀道友,一面煉製幾件專門降魂治鬼的法寶……”

他話未說完,忽然下方黑煞雲海陡然向兩邊分開,裡面現出一座黑鬼宮殿,一群鬼兵鬼將成二龍出水陣勢由內飛出,飛到空中排列兩側,懸於雲海之上,正中央飛出一座鬼輦,上面打著黑鬼盤龍旗、惡煞飛虎旗、黑雲鬼鼉旗、阿鼻紅蓮旗、血焰驚天旗,被陰風吹動,攪起一片慘淡陰雲。

輦前有八匹獨角鬼馬拖拉,左右有八名鬼童鬼女,分別用白骨盤托著通靈法物、右面四名鬼女托著磷火、血焰、鬼煞、屍油火;左邊四名鬼女托著骷髏、靈牌、白紙幡,最後一個盤裡是一顆拳頭大小,鮮血淋漓還在不住跳動的心臟。

輦左有巡山夜叉,輦右有大力鬼王,正中央坐著一位身穿黑龍金袍的鬼太子徐奕。

看到對方如此排場,甘道清冷哼一身,渾身紫氣更盛,搶言喝道:“妖鬼!你在北邙山如何放肆貧道不管,但貧道現如今已是大明國師,你快快將皇帝完好無損地送出來,我看在冥聖的面上也不跟你晚生後輩一般計較,如果還要執迷不悟,貧道定然要你魂飛魄散,再不得超生!”

這邊不等鬼太子說話,那巡山夜叉便大吼一聲,飛跳出來:“妖道可惡!”

他下半個身子都隱在一團黑煞之中,張開一隻血盆大口,深吸一口氣,然後奮力從鼻子裡哼出來,借金風將體內煉製的一股磷光鬼火從鼻孔中噴出來,初時還是兩道碧慘慘的綠光,見風愈旺,呼啦一下,蔓延開來,將面前數十畝的地方化作一片碧色火海。

甘道清將手中拂塵朝前一甩,舞出道道罡風,本想用此風將鬼火滅去,哪知這磷火另有玄機,正面的被罡風一吹,立即啪啪爆開,炸成數万點豆大火星,卻不散去,徑直橫飛過來,立時到處都是鬼火。

甘道清只用拂塵化作一片紫氣護身,那拂塵僅有一根絲沾上了鬼火,立即向上燃燒起來,甘道清急忙鬆手,眼看那拂塵燒成飛灰,登時又漲紅了臉,大喝一聲,背後飛起一道青色劍光,矯矯如龍,往下一卷,劍光過處,磷火如波浪般層層裂開。

“去死!”甘道清揚手發出一道太清道德紫宵神雷,乾元龍魂劍彷彿青龍出海,眨眼間便穿透層層磷火,到了那巡山夜叉的身前,那夜叉驚叫一聲,來不及化形飛走,給劍光一卷,將身子斬成兩截。

夜叉乃是鬼身,身斷不死,兩個半截身子化成黑氣向上飛起,剛剛融合在一起,天上便有紫雷落下,一聲震天價巨響,立時震得魂飛魄散,徹底死於當場。

甘道清一雷炸死巡山夜叉,劍勢更不停留,化了一個弧形,直接拐過來向鬼輦刺去,匹練似地斜飛掠過,拉輦的八匹鬼馬和前面的兩個鬼童立即被神劍斬殺,大力鬼王怒吼一聲,取出一口鬼劍將乾元龍魂劍架住。

齊星衡極默契地選擇在此時發動進攻,太陰星落幡一揮,便飛下無數團太陰神火,鬼兵鬼將只要沾上一點,立即燒成屢屢黑煙。

那鬼太子在輦上看到齊星衡跟甘道清,真是又怕又氣,這時頭頂上有數團臉盆大的太陰神火落下,他知道厲害,急忙借遁光飛走,剛飛出三丈多遠,身後的巨輦連同上面的鬼童鬼女俱被太陰神火燒成飛灰。

“妖鬼哪裡走!”齊星衡看見鬼太子想逃,急忙將太陰星落幡立起,抓住鬼太子遁光風尾的一絲元氣,附於幡上,然後將幡立於身前,漲到三丈多高,只一拜,那正逃跑的鬼太子便慘叫一聲,幾乎魂魄飛散,齊星衡連拜三下,幡中射出一道黑氣,憑空一卷,便將鬼太子攝來。

便在這時,猛然間下方黑煞之中射來六點寒星,卻是六根琴弦,來勢比飛劍還急,那鬼太子剛到幡面之上,給琴弦纏住,隨後下方又有一聲極為淒厲的嬰兒號哭,將一整塊黑煞震散,有一道血光斜飛上來,直斬向齊星衡腰間。

齊星衡左手一翻,五雷鏡出現在掌中,只一震,便漲到磨盤大小,精光一閃,將那血光架住,齊星衡認出來這是五台派岳琴濱獨傳的神嬰劍,知道出手的就是那冥後周奕竹,不敢怠慢,奮力將神嬰劍震開,便這一瞬之間,鬼太子已經被那六根琴弦拖走,而兩旁的黑雲也逐漸合攏。

齊星衡連忙舉著五雷鏡向下照去,只見鏡上飛出百餘丈耀眼精芒,將天地之間都照得如雪般白亮,卻無法照透那護山黑雲。

這時甘道清已經殺死了那大力鬼王,見狀急聲道:“這陣法就要閉合,我來帶路殺進去!”

甘老道這回也真是拼了命,他信手將雷澤神網取出,展開成三平方米大小,護在腳下,網上電光霍霍,強行將即將閉合的黑煞陰雲破開,然後一手持四凶印,一手持乾元龍魂劍,渾身紫氣鼓盪,往下降落。

齊星衡自然不甘落後,把白骨寶船取出來,託在足下,一手持五雷鏡,一手持太陰星落幡,緊跟著甘道清向下降落。

這北邙山的護山陰雲乃是用墓地千年積累的陰氣催發磷火屍油煉成,徐完又將之與地肺連通,引出地下萬年穢氣與之相融,粘稠得彷彿黑油,二人猶如兩葉小小的扁舟,在黑色的海洋之中漂泊不定,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全是看不透的黑煞,其中又隱藏瞭如豆般綠慘慘的碧磷鬼火,若不是兩人手中都是至寶早就命喪當場了。

兩人很快便下行了數十丈,甘道清約莫著快要到達地面,他劈手將紫雷亂打,炸得黑煞翻飛,在二人周圍騰出一點空間。

二人身前兩道紅光一閃,現出兩個人來,俱都滿臉兇惡,左邊那個高個指著齊星衡厲聲喝道:“齊星衡,你可認得我?”

齊星衡和甘道清二人停了攻勢,仔細看這二人,卻實在是沒有見過,正猶豫間,忽聽那人又叫道:“我乃你家師叔七手夜叉龍飛是也! ”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也是五台派的,是北台山的總執事,與岳琴濱地位相同。

齊星衡在白骨寶船上向龍飛躬身遙拜:“見過龍師哥,恕小弟眼拙,又很少到五台山去,本門倒有一大半的師兄師弟都不認識,這位也是本門中人麼?”

龍飛一聽齊星衡叫他師哥,頓時火往上撞,許飛娘現在雖然被太乙混元祖師代師收徒,收做師妹,但他們這些原來的師兄弟俱都不服,所以剛才一見齊星衡自稱師叔,這時見齊星衡如此稱呼,心中惱怒,暗下決心,一會定然要下辣手,將這個小子手腳卸去一兩個。

龍飛強壓怒氣,指著身旁的矮胖漢子介紹:“這位是白骨門的碧眼神佛羅梟,還不快來見過。”

齊星衡卻只是在船上拱了拱手:“這位羅道友請了!”他知道龍飛心中不爽,不過許飛娘升了一輩那是要跟太乙混元祖師結為夫妻,自己如果還叫龍飛師叔那就是不承認許飛娘和混元祖師的平等地位,表面上看只是一個稱呼,實際卻大有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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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一戰北邙(下)

齊星衡滿不在乎的態度讓龍飛很氣惱,他那一副頤指氣使的嘴臉也讓齊星衡很不屑:“雖然我五台派中'門'規甚寬,將來成就全憑自取,但我仙家中人怎好'插'手人間帝王之事?況冥聖與我五台派也算有些'交'情,你怎能與外人來北邙上撒野?”

齊星衡只是不冷不熱地回答:“讓他們把朱厚熜完好無損地送出來,我立即就走!”

龍飛大怒:“你敢不聽長輩教誨?”

那羅梟早聽得不耐煩,把一雙碧眼瞪起:“龍師兄,這小畜生如此忤逆,留它作甚?師兄你不願出手,小弟代你清理'門'戶了!”往後腦一拍,便放出一道黃光,向齊星衡飛斬過來。

“當!”五雷鏡架住羅梟的飛劍,齊星衡怒道,“什麼白骨們的碧眼神佛,我師兄認識你,我可不認識,再要給臉不要臉,我可就不客氣了!”

一句話把羅梟氣得火冒三丈,一雙綠眼之中凶光直'射',把他襯得越發的兇惡可怖,指揮著飛劍連斬幾下,都被五雷鏡擋住,他怒急攻心,把白骨'門'中的秘傳白骨喪'門'箭發出,揚手就是三道白慘慘的箭光,打著旋分三個方向'射'過去。

齊星衡看見白骨箭'射'來,只把太'陰'星落幡一揚,黑煞飛出,憑空一卷,便將三根白骨箭收進幡中,然後出手再不留情,劈手便是三道碧血神雷,手臂粗的血'色'霹靂還未落下,他又將董銘超給的五火乾焰神雷取出兩顆,隱在血光之中打出。

三道血雷還未落下,羅梟便覺體內血脈噴張,幾乎沸騰,看出厲害,急忙往後飛遁,猛然間兩顆豆粒大的紅'色'雷珠飛到近前,他只來得及把用師母白骨夫人頭髮織成的一張缺思網灑下,那網還不等展開,兩顆雷珠已然炸開,兩聲爆鳴響起,羅梟只覺下身一痛,雙'腿'已經被神雷炸爛,這還是有缺思網擋了一下,否則早就把他全身炸碎。

二人'交'手只在一瞬間便分出勝負,龍飛再想阻攔已經來不及,只得過去將羅梟半截身子抱起,回頭正要喝罵,齊星衡已經用煉鋼柔將羅梟的飛劍毀去。

甘道清笑道:“齊道友你打發這兩個砸碎,我繼續攻破這護山大陣!”

忽然頭頂上黑煞翻湧,'陰'雲聚合之際,其中顯出一隻巨鼠,那老鼠身高十餘丈,彷彿小山,狀若白象,一身雪一樣的錦'毛',神態猙獰, '露'出一口尖牙利齒,喉嚨裡發出陣陣獸吼,從天上搖頭擺尾,對著甘道清張口咬下。

甘道清凌然不懼,左手一震,將四凶印祭起,砰地一聲,正中巨鼠頭部,直打得鮮血狂飆,鼠牙'亂''射',一顆碩大的鼠頭四分五裂,幾乎連半個身子也被寶印拍碎。

這大鼠正是先前去京城盜人鼠妖的哥哥,這次剛回山上,聽說弟弟慘死,仇人就在山前,立即忍不住飛出來要報殺弟之仇,卻一下子失去了'肉'身,他道行也極深厚,元神裹著內丹破體而出。

甘道清伸手一指,乾元龍魂劍隨後飛去,正要將他元神也一併斬殺,冥後周奕竹把徐完費近許多心血煉就的碧磷砂取出來,甘道清正馭飛劍,猛然間下方竄起百丈綠火,碧瑩如雨,與雷澤神網一碰,立即發出'激'烈的爆鳴,如炒豆一般,噼劈啪啪,震得人耳膜生疼。

周奕竹又將琵琶弦'射'出,將乾元龍魂劍纏住,周圍飛起蛇、狐、馬、'雞'、兔五種妖怪,甘道清正要運力使寶劍將琵琶弦割斷,忽然黑煞中飛來散魂鞭,正中背心,將他打得一個趔趄。

另一邊齊星衡也跟龍飛動上了手,那龍飛身為五台派北台山的總執事,道行自然是極深的,這些日子他參照白骨'門'的功法,結合本'門'練劍秘術,研製出來一種九子母'陰'魂劍,乃是用人魂魄煉成,一出手就是一青八白九道光華,非常厲害,齊星衡的五雷鏡竟然壓制不住。

眼看周圍敵人越來越多,空中又出現無數夜叉惡鬼,更有許多殭屍石俑,齊星衡急忙向甘道清叫道:“甘道清不可戀戰!”抓了十幾個五火乾焰神雷撒手拋出,將包圍圈震出一條縫隙,然後驅使寶船向上疾飛。

甘道清這邊也是左右遮攔不住,連道袍也被碧磷砂燒去半邊,聞言也不再堅持,揚手放出太清神雷,將頭頂上的重重黑霧劈開,向上升起,那馬妖還很不忿,把自己和鼠妖合練的子午沙噴出,妄想將甘道清攔下,卻被甘道清發動雷澤神網,差點將他也給捲進去,損失了好些神沙,在危急時刻被沁帝救下,才撿回一條'性'命。

飛到空中,托卻了護山黑煞雲海的干擾,甘道清和齊星衡大發神威,無論是舜帝五寶還是太'陰'星落幡、五雷鏡都是超級寶物,二人在北邙山上與眾妖鬼鏖戰,殺了兩個多小時,最終周奕竹鬼琵琶都被甘道清神劍絞斷,狐妖也被齊星衡用太'陰'神火把半個身子都給燒成灰灰,妖鬼們不敵,最終退入山中。

齊星衡和甘道友落在一處山峰上商議對策,齊星衡說道:“北邙山妖鬼一'門'畢竟在這裡經營多年,急切之間攻打不下來,這還是大BOSS不在家,一旦等徐完回來估計咱倆的情況就只能跑路了!”

甘道清此時狼狽之極,連眉'毛'都被燒掉了大半,道袍破破爛爛,焦黑不堪,唯獨臉上英氣不減:“要想攻破北邙山就要先破了這外面的黑煞雲海,可惜我那八元鼎是功德聖器,擅鎮壓不擅收藏,不能把這無盡雲海全部收盡!不過他們龜縮在山中不出來,我們進不出,他們也別想出來了! ”揚手拋出雷澤神網,將北邙山全山罩住,只見一片電弧雷光'交'織成的巨網伏在黑紗雲海之上,甚是奇觀。

齊星衡說道:“我在金鰲島有一位道友是收魄煉魂的大行家,不如我把他也找來助陣?”

甘道清說道:“我剛才算了一卦,主冥帝宮中近日有大變,不知吉凶,我們都不可遠離,而且還要防備他們也從外找援兵,我們只宜就近行事。”

齊星衡點頭道:“那好吧,我正好用這功夫煉製兩件法寶,材料都已齊備,很快就好,你再想想辦法。”說完找了一塊平坦的石台上坐了下來。

齊星衡上次在東海收了九條毒龍,現在還困在太'陰'星落幡內的'混'沌之中,沒日沒夜、沒頭沒腦,沒有邊際地'亂'竄,齊星衡將他們元神和龍珠取出,用九滴心血熔煉,化合一環,然後將那圖已經煉化了的太陽神焰取出,分成九股,依次與龍魂融和。

此寶名叫“九龍環”是齊星衡自己根據現在的材料所發明創造出來的,內含九九八十一種變化,一放出去,九條火龍齊舞,盤旋九轉,龍行可順可逆(注①),任是多麼高的道行只要被龍纏住也難逃一死,平時只是一枚極細的金環,上面有九龍盤繞,戴在手腕上。

齊星衡要煉製的第二件寶物便是煉血葫蘆,上次在夸父古墓被太'陰'神火煉體,損壞了不少寶物,其中就有煉血葫蘆,之後齊星衡嫌它威力不夠大,又不遠取活人鮮血煉寶,就一直耽擱下來。

這次齊星衡用本命心火將九條毒龍皮'肉'筋骨連同毒囊一起煉化,成了一團劇毒鮮血,又參雜了數百種毒'藥'毒丹,其毒無比,便是甘道清那麼深的道行,只要被沾上一滴也要全身化成一灘膿水,齊星衡用葫蘆將煉血收了,坐在懸崖上用心祭煉。

眼見傍晚的時候,忽然從西面飛來一道青光,來勢極快,閃電也似地投北邙山而來,後面又有三道劍光緊緊追趕。

此時甘道清正在別的山頭上佈置,僅有齊星衡捧著葫蘆坐在崖上,他睜眼細看,只見前面那道青光所使的是一陣妖氣,青煞滾滾,也不知道裡面是個什麼妖'精',後面緊追不捨的是三名少'女',俱是仙風道骨,美貌異常,而且劍光宏大,道重德厚,一看就是正宗的太清嫡傳劍訣,風馳電掣一般,銜尾追趕。

前面那個妖'精'頗為謹慎,來到北邙山之後,看到此地已經被一張用電弧雷光'交'織而成的巨網罩住,下方又有無邊黑煞雲海,不敢擅入,把妖光一掉頭,便要先找一處落腳之地。

此時北邙山全山都被黑煞覆蓋,唯有幾處有數的山峰在雲海之中矗立,那妖'精'稍一猶豫,便向距離自己最近的斷崖之上飛來。

他在空中只一耽擱,後面三'女'已經追近,其中一個黑衣'女'子清喝一聲:“妖孽哪裡跑!”劈手便是一道仙家太乙神雷。

只聽一聲霹靂巨響,金'色'閃電落下,那妖'精'急忙閃躲,只是那太乙神雷威力極強,被雷光震動四周氣機,他心神一震,再也駕馭不起妖風,滾落在平台之上,卻是一個青發少年,在地上一滾,狼狽地爬起來,猛然間看到前方坐著的齊星衡,頓時一愣,大呼一聲:“恩公!你怎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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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摘自《九龍環'精'修密持大法·九第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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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終南寶物(上)

齊星衡看著眼前的青發少年略有些眼熟,但一時間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正遲疑間,後面三女已經飛到近前,齊伸手往下一指,三道劍光匹練似地往斷崖上卷來。

青發少年把頭一晃,青髮飄揚,湧出一團青氣,不住翻湧,其中現出一個巨大的蛇頭,那蛇頭將口長大,對著空中三女示威似地一咬,打口中飛出兩道白光,齊星衡看得真切,那是兩口精光四射的寶鉤。

雙鉤向上,與三劍相擊,青年似乎知道對方三人的劍訣厲害,一出手便用雙鉤將三口寶劍全部纏住,絞軋一團。

天上一女冷笑道:“就憑你這兩顆破牙也拿出來獻醜,邪魔外道,焉知我峨眉妙法!”把手腕一翻,將師父賜予的一套丙乙針取出,揚手發去,其餘二女又連發太乙神雷。

青發少年只知太乙神雷厲害,躲閃之際,猛然見到金色霹靂之中隱藏著數道青白色的光芒,急忙把身子一晃,將一套用地魃骨骼煉成的鎧甲穿在身上,丙火針打在上面,大多數被骨甲擋住,卻仍有三根射出胸口。

少年只覺得胸口一痛,針上神火發動,勾動心火,立時渾身從裡到外如被火炙,踉蹌一下,跌倒在地,天上雙鉤失利,三口劍光往下一卷,便把它斬成四段。

三女終於殺了蛇妖,心中高興,落下劍光來查看被蛇妖偷走的寶物。

她們卻不知道,那蛇妖只用一張自己昔年褪下來的一張蛇皮代身受刑,真身已經縮到一尺長短,筷子粗細,來到齊星衡腿上,昂頭對著齊星衡點了兩下,然後張口吐出一個形狀古樸的玉瓶,然後用頭在齊星衡腿上蹭了兩下,身上青光一閃,消失不見。

三女正在查看那張蛇皮,剛醒悟自己上當,忽然整座山峰都顫抖起來,才轉過身,便看到一隻小山大小的青色蛇頭從斷崖下伸起來,張開吞天大口,鋪面就是一道劇毒蛇涎。

三女齊聲尖叫,同時揚手,放出師門密報辟邪神壁,化成一道琉璃也似神光將蛇涎擋住,然後同時將飛劍放出,青蛇不閃不擋,一張口將三口飛劍全部吞下,隨後拼盡全力把本命元丹射出,打在辟邪神壁所化神光之上,直撞得一聲脆響,爆起萬道彩光。

三女沒想到這蛇妖竟然如此拼命,被撞得向後滑出十餘丈遠,幾乎滑落山下,不過她們也算是多年修道,又師出名門,雖亂不驚,一面把太乙神雷亂放,一面運轉飛劍。

青蛇第二口丹氣還來不及飛出,身子陡然一陣劇痛,三道飛劍竟然破開他的脊背飛出,三女一聲歡呼,將飛劍在天上打了個圈,重又落下。

青年化成蛇形之後齊星衡便想起來,這青蛇就是當初自己去找齊金蟬在重慶府白蓮教比丘奴寶瓶裡救出來的那個,只是當時走得匆忙,把他落在齊承基的家中,後來過了這許多年,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碰到。

齊星衡這時已經看出那青蛇意在拼命,伸手一指,斷崖上憑空現出一個巨大的血太極,把半個斷崖都給遮住,三口飛劍落在太極圖上,連番發力翻滾,只是無法落下。

青蛇看見他擋住背後的飛劍,忽然口吐人言:“恩公快走,我與這三女同歸於盡!”碩大的頭顱一晃,整個斷崖都開始不住顫抖起來,忽聽“咔吧”一聲震天動地般的巨響,蛇身晃動,斷崖竟然隨之長高。

這時崖上幾人才知道,這蛇妖剛才將整個山峰盤住,利用蛇身把山峰連根絞斷,然後鼓盪妖風,拖著斷崖往天上飛去。

齊星衡眼中露出一絲驚訝,把手一伸,那血太極立即化成一隻巨大的蛇手,憑空一拿,立即將青蛇七寸地方抓住,升到空中往下一摔,那蛇先前已經受了重創,剛才又情急拼命,此時已是強弩之末,被齊星衡從七寸處射入一枚血針,立時全身僵硬,身子迅速縮小,齊星衡一揮袖子,將他攏在其中,然後駕起血遁飛走。

重又找了一個山山頭落下,齊星衡放出青蛇問道:“你為什麼要把這兩樣寶物給我?那三個女人又是什麼人?”

青蛇身體僵硬躺在地上,已經是奄奄一息,虛弱地說道:“上次為感恩公救命之恩,我曾言道終南山有寶物,後來恩公走後,有峨嵋派妙一真人夫婦將我帶到峨眉山,他們得知我曾經吃人之後便要將我處死,多虧長眉真人憐憫,才饒我一命,命我在峨眉上看守一株靈藥。後來我養好了傷,又修煉數年,一次趁著峨嵋派幾位高手都不在家的時候,將那株靈藥吞了,然後跑到終南山尋寶。”

齊星衡笑道:“你倒是大膽。”

正說著,三女已經飛到,這次並不停落,懸在空中,其中一女想齊星衡質問:“你是什麼人?為何救那蛇妖?莫非也是外道妖邪?”

齊星衡冷笑道:“這青蛇犯了什麼罪過勞你們三人從終南山追到這裡?”

先前那女子還要說話,被旁邊一女攔住,上前先沖齊星衡稽首道:“這位道友請了,我們是峨嵋派雲靈山白雲大師座下弟子,小妹郁芳衡,這是師妹李文衍、萬珍,那蛇妖在南山偷了我派寶物,是以追殺他到此,如果有衝撞之處,還請道友見諒。”

齊星衡點點頭:“那寶物是你們峨嵋派哪位大師所煉,竟然如此寶貴?連蛇精也要覬覦?”

三女面顯尷尬,地上的青蛇咬牙說道:“我數年便知那寶物所藏地點,只是外面有仙家禁制,那時道淺,不能破禁收寶罷了。這些年來,我早已經打聽清楚,那寶物乃是漢末仙人張免的煉魔寶物,根本就不是峨眉派之物!”

郁芳衡解釋說道:“本來我們也不知終南山有這寶物,只是我師父曾說那兩樣寶物皆與我峨眉派有緣,日後都要歸我峨眉弟子……”

齊星衡擺手打斷她的話:“這寶物既然是日後歸你峨眉,那現在到了'日後'沒有?現在被青蛇所得便是與他有緣。況且寶物原主已經不在,這就是無主之寶,你們峨嵋派僅憑一句'有緣'就要將天下寶物全部霸占,未免太過霸道。”

聽了齊星衡的話,三女俱都有氣,萬珍更是毫無顧忌,張口便說:“仙家至寶,豈是妖邪能夠擁有?看你今天處處袒護那蛇妖,不是看中了那寶物就是與蛇妖有所淵源,即不是妖孽一窩也是旁門外道,我也勸你一句,這蛇妖不但偷食我峨眉仙草,還在中南山吃人,實在罪大惡極,你若袒護與他便是與天下正道為敵,必將天譴,道友最好早早回頭是岸,免得日後大劫臨頭,悔之晚矣!”

齊星衡冷聲道:“那仙草是你峨嵋派種的麼?長在峨眉山就要給你峨嵋派所有?謬論!他既然是蛇身,那吃人也沒什麼不對,人能吃蛇,蛇為什麼不能吃人?他腹內飢餓,尋食飽腹,此乃天性,又不曾肆意濫殺,想你們飛揚跋扈,橫行無忌,劍下怨魂恐怕比他更多,有什麼資格在此大放厥詞?”

萬珍把眼睛一翻:“先前看你手段,便疑不是正道,又與蛇精一丘之貉,果然是邪門歪道,說不得,我們姐妹今天就要替天行道了!”說畢邊將飛劍放出,其餘二女心中還略有猶豫,但見師妹出手,也跟著射出飛劍。

齊星衡端坐原地,毫不在乎,三道劍光射到他身前三尺之處,忽然憑空爆起無數道細絲,彷彿棉絲,源源不斷,三口飛劍射在裡面,立即光芒全消,現出寶劍原貌,網在其中,彷彿掛在網上的游魚,如何掙扎也不能脫困。

齊星衡猛然張口,聲音彷彿春雷一般從他口中滾出:“甘道友,這裡有你太清一脈的徒子徒孫,我今天給你面子,才沒有痛下殺手,你若是再不出來,我就把他們三個全部送去見閻王了!”

“無量天尊!”封上紫氣一閃,甘道清現出身影:“剛才的事情我都已經知曉,今天的事情便到此為止吧!”

三女看他道袍破碎,神情狼狽,心中便存輕視,這時又聽他大言不慚,萬珍便第一個忍受不住:“你是何人?也敢放此厥詞,可是與那妖道蛇妖一夥?”

甘道清也不生氣:“貧道八景宮天澤真人甘道清!”

此言一出,三女皆驚,互相對視一眼,同時跪拜道:“師叔祖在上,晚輩給您磕頭了!”

甘道清驚訝道:“哦?這'師叔祖'是從何論起?”

李文衍答道:“長眉祖師曾經預言,神仙犯了一千五百年殺劫,天地大劫將起,有八景宮老君傳人入世,我們見到一律以他同輩長輩相稱。”

一旁坐著的齊星衡眼中精光一閃,靜看甘道清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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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終南寶物(下)

甘道清雖然只是玄都大法師的記名弟子,但輩分高的嚇人,只是他僅僅是為渡劫而收,所以長眉把他算作跟自己同輩。

齊星衡因為他是太清弟子,所以一直對他有所提防,賈筱煜曾經說過他並不會因為封神的事情與自己一方為敵,但齊星衡還是放不下心,聞言側目,看他如何回答。

甘道清對於三女的尊重還是很高興的,向齊星衡一指:“這位是上清一脈的道友,你們不是他的對手,今天的事情就這麼算了吧,那兩樣寶物如果真與峨眉有緣,日後自然會回到峨眉弟子手中,今天能到他手中也是天數使然,不可強求,否則必遭禍端。”

萬珍本來就對他心存不服,心中早就打定主意,想要讓他幫著把法寶要回,現在見他不但不幫忙,還勸自己放棄寶物,頓時氣不耐煩:“既然前輩怕了這妖道,不肯相助,那我們也只有自己動手了!”

萬珍剛說完就听見喀吧喀吧數聲,空氣中飛來一股膩人的甜香,再看自己三人的寶劍都已經斷成數截,跌落在地,不禁後退一步,倒吸了一口涼氣。

甘道清行事頗有古風,雖然對萬珍的話很是惱怒,但也已經把三女當成了自己的後輩,見齊星衡當著自己的面將三女寶劍毀去,頓時把臉往下一沉:“齊道友!他們三個女孩都是晚輩,即使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你也得多做擔待,怎能當面毀人飛劍?本來我想讓她們走也就是了,即是如此,你就把那三陽一氣劍拿出來,賠給他們吧!”

齊星衡笑道:“她們是你的晚輩,可不是我的晚輩,否則還能向我亮飛劍麼?別說是他們,便是把他們師父找來,我也不給她面子。峨眉弟子飛揚跋扈,濫殺無辜已經是不該,何況這次他們執掌封神榜,乃是日後幫助滿清入關殺我同胞的劊子手,若不是給你面子,今天我就殺了他們,看看那白雲大師能奈我何?”

甘道清聞言臉色越發的冰冷:“先前在朱厚熜的問題上我就已經妥協一次,後來那蔣鈺鋒和賈筱煜竟然聯手給我下書警告,老道我不動無名,靜心修道,莫以為我真的怕了你們!”

“哈哈哈!”齊星衡長笑一聲,“我本善良,莫要逼迫!除我自己生死和民族存亡之外再無大事,你也莫要以為我怕了你!”他這時已經用血針封了青蛇體內的傷勢,又餵他吃了一顆血髓丹,把袍袖一抖,助他重新化為人形。

齊星衡扶起要拜謝的青蛇:“我要收你為徒,你可願意?”

青蛇一聽,連忙跪倒磕頭,口稱師父,齊星衡受了他九個頭,讓他起來:“我截教號稱有教無類,大道之下,皆可修行!不像人、闡二教還要講究什麼根骨福緣,當初雲中子不收你,只給了你一片經書,今日我便把你手下,做我的第五個弟子。”頓了頓,又說,“你本是蛇身,蛇乃小龍,便以龍為姓,叫做龍青吧!”

齊星衡又拿過終南二寶,這兩件寶物一個是三柄一套的飛劍,名叫三陽一氣劍,三陽匯聚,一氣化生,一陽初動,二陽相隨,頗為神妙。那玉瓶更為厲害,乃是上古真仙降魔至寶,名叫青蜃瓶,善收各種戾氣神針,所以三女才會如此窮追不捨。

齊星衡將劍、瓶一起遞給龍青:“這寶物本來就是被你所得,我這做師父的本應該另外再送你一件寶物,怎奈我也是一個窮鬼,等以後有了再給你,這兩件寶物你先拿著,稍後我再教給你用法,用心祭煉,他日必有所成。”

龍青跪在地上,不接寶物,還要說什麼,齊星衡把劍、瓶往他手裡一塞,轉身向甘道清和三女說道:“現在那兩件寶物已經入我門中,你們休想再拿走,甘道友,你也不用跟我瞪眼睛,我不但不怕跟你動手,更不怕你現在就走,那朱厚熜自有我截、闡二教相救保護。”

甘道清大怒:“朱厚熜是是在我手上被人搶走,我救他可跟你們都沒有關係,哼,你也不用激我!”轉身向三女說道,“你們走吧!回去跟元敬說我甘道清攬下的事情,日後給你們三個每人尋摸一口飛劍就是!”

萬珍還要不依,被郁芳衡和李文衍拉住,二人又對甘道清施了一禮,拉著萬珍一起往峨眉山飛去。

看著三女飛走,甘道清瞪了齊星衡一眼,跑到一邊,打坐去了。

龍青還要把寶物讓給齊星衡,被齊星衡阻止,又取出丹藥給他醫治傷勢,齊星衡仙丹靈效,無論多麼重的傷,即使是人已死了,只要能夠找到魂魄也有辦法將他治活,雖然龍青被三女飛劍傷了臟腑,但神丹入肚,傷勢立即迅速恢復,就連脊背上的血窟窿也很快癒合。

唯獨那丙乙針難纏,這寶物與白眉針相似,甚至更有過之,乃是用離火之精煉成,不用時便是一股氣流,有形無質,發出之後,踪跡難尋,道行越高的人使他,便越隱匿,入體之後,由乙木化生丙火,引動體內心火,另有一股毒火直功心竅,歹毒非常。

齊星衡先前用血針將三道針氣逼住,這時略思考了一會,才想出一個以土葬火,以金克木的法子,給他內服仙藥,外用神功,將毒針化去。

之後齊星衡說:“我有一位道友在東海金鰲島,最擅收魄煉魂,我現在不能離開,你幫我去一趟,請他過來幫忙對付這北邙山一窩鬼怪。”

龍青想了想,回答道:“弟子有一個舅舅,名叫沁帝,一直在這北邙山中修行,他與冥聖交好,一直住在冥宮之中,我這次被峨嵋派三女追殺,也是來這裡投靠舅舅的。弟子不知師父於那冥聖有什麼過節,只是冤家宜解不宜結,我願意去找我舅舅在雙方面前說合,如果能夠化敵為友,豈不是好?”

齊星衡聽完心中一動,還不等說話,那邊的甘道清搶先說道:“哦?能夠不打自然最好,我們之間倒也真沒有什麼天大的梁子,你就聯繫他,我們進去討杯水酒,化干戈為玉帛,交個朋友也好。”

龍青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頭看齊星衡,齊星衡知道甘道清是想利用他進入冥帝宮中,管那沁帝等人是何態度,只要過了這護山禁制便好辦多了,他也點頭道:“你就按照甘真人說的做吧,只是你給他發信的話,先不要寫你跟我們在一起,只說你自己要進去,我們之間的事情非一言兩語能夠解釋得清,如果另生誤會,反倒不好。”

龍青依言取了一張以前蛻下來的蛇鱗,用手在上面凌虛刻畫了幾下,然後揚手拋起,那鱗片便化成一道青光向下飛入茫茫黑煞雲海之中。

過不多時,雲海之中又飛上來一塊黑鱗,直落到龍青手中,龍青看罷說道:“舅舅說現在有大敵環伺,讓我從後山進入。”

三人來到後山,沁帝早已經站在一處山崖下等候,一看到龍青身旁的齊星衡和甘道清,頓時臉色大變:“你們兩個惡道,竟然擄劫我家孩子,算什麼本事!”把雙手一分,兩顆用毒牙煉成的神鉤已經拿在手中,他可比龍青道行深得多,當初他就是用這一對鉤差點殺死穆糖的。

龍青連忙飛上去解釋:“舅舅快快停手!我已經拜了齊真人為師,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我這次特地把您請出來就是想幫雙方化解仇怨的。”

“我們之間……”沁帝怒氣騰騰地,本來想說“我們之間的仇怨可輕易化解不了”,不過忽然想這兩個道士神通廣大,法寶一件比一件厲害,那雷澤神網掛在天上,自己這一方邀請的毒龍尊者等幫手都不能進來,反正要擒住朱厚熜的是那鬼太子,這次正好將他們引入宮中,借他們的手除了那鬼太子,再從中挑撥,與他們合力殺了徐完,自己便可與周奕竹一起坐這北邙山的主人了。

“我們之間……本來也沒有什麼仇怨。”沁帝中途轉口,對著齊星衡一抱拳,“青兒,你便是拜了這位真人為師麼?哈哈,我們可是交過手的,齊真人的道行深不可測,能拜入他的門下也是你的造化了。”

齊星衡不知他為何轉變得如此快,與甘道清對視了一眼,甘道清說道:“的確,我們跟你也沒有深仇大恨,聽說你跟冥聖關係密切,不如你跟那鬼太子說說,只要將人還回來,受傷的人皆由齊道友親手救治,被毀去的法寶都由我來賠償。”

齊星衡也笑道:“不錯,青兒現如今是我弟子,以後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了,在這里站了多時,肚餓口渴,想下去討兩杯水酒喝,不知能否如願?”

“當然!”沁帝笑道,“正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明日正好是冥後誕辰,主人不願聲張,隻請了幾位相知的道友,您二位能夠賞光,也真令北邙山蓬蓽生輝了,來,裡邊請!”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09
第七回冥後壽誕(上)

北邙山內共有三座宮殿,冥聖所居冥帝宮在中央,鬼太子徐奕降生之後,特地為他在右邊修建了一座東宮,名為暖閣,而後周奕竹逐漸掌權,又在冥帝宮左修建了一座冷淵,是為西宮。

活人陽宅多是坐北朝南,以聚風氣,這冥聖修建宮殿卻盡是坐南朝北,無論冬夏,俱是'陰'風瑟瑟,涼氣麻骨,便是有些道行的劍仙在裡面站得長了也要被凍得手腳麻木,寒毒入體,臟腑受損。

齊星衡和甘道清撤了外面的雷澤神網,然後隨著沁帝,經黑心橋走過玄血河岸邊左面有日哭亭,右邊有月哭亭,三人右轉,穿過月哭亭經一條曲折迴廊,進入纏魂苑,這裡是冥聖和冥後談情說愛的地方,有白骨桌、紅血池、綠磷燈、黑鬼柱;有纏魂音、冥哀樂、苦淚嘆、酸心曲;有彼岸'花'、離別草、忘情樹、食屍藤;有'陰'山鳥、應聲蟲、猙獰獸、朝暮魚;有刻骨風、銘心雨、連心霞、雙飛'露'、寒心霜、'迷'茫霧。凡此種種,光氣晦暗,'陰'風慘慘,讓人無故心酸落淚,心黯神傷。

甘道清道行最深,齊星衡體內有神農金丹,走在這纏魂苑中也是鼻子酸酸,心情低落,走在一旁的沁帝暗暗心驚,自己是帶了專'門'穿行的靈符方才能夠不受影響,整個北邙山中也只有冥聖、冥後和鬼太子一家三口能夠在這園中談笑自如,飲酒取樂,就連鬼'女'喬喬也不能夠,不由得對二人更加忌憚了一層。

穿過纏魂苑便是冷淵入口,沁帝早在月哭亭就告訴宮'女'去通知冥後,周奕竹在冷淵'門'口等候。

當初在五台山下,齊星衡跟這冥後是打過'交'道的,只不過那時候自己道行太淺,這冥後神龍見首不見尾,在空中黑雲滾滾,惡煞湧'盪',根本沒有看到正臉,這時到近處觀看。

周奕竹頭上髮髻高挽,用七根吊魂催命釵從右向左別住,那釵上吊墜都是一串串'玉'米粒大小的骷髏,骷髏眼中紅光閃閃,七竅湧出屢屢黑霧,將她小半個頭都給遮掩得朦朧晦秘。身上穿一件萬魂冷幽袍,上面漆黑如墨,有銀絲點綴,刻畫黑鳳墨凰,有閃閃磷光飄'盪'其中,形式漢服,後擺直拖在地上,更顯得雍容華貴。

她臉'色'極白,毫無血'色',沒有一點生機,站在那裡,氣若殭屍,額下兩道新月眉,一雙桃'花'眼,雖然沒有萬點風情,卻別有一番冷韻。

周奕竹先迎上來:“妾身賤辰,本不值聲張,僅請了幾位相知的道友前來赴會,沒想到兩位道友能夠大駕光臨,實乃大幸,令北邙山蓬蓽生輝!”

齊星衡笑道:“冥後客氣了,我們原本不知冥後壽辰,因為一點小事生了誤會,實在慚愧,多虧我這徒兒提及,哈哈,我二人竟然適逢其會,只是來得匆忙,不曾攜帶什麼禮物,小弟我擅長煉製丹'藥',隨身帶著幾顆,便送給冥後當做賀禮吧!”說著把萬年丹取出四顆送去,一旁甘道清也給了三張靈符。

眾人入內,誰也不談及先前之事,說說笑笑,一時賓主之間倒也相談甚歡,不多時外面傳聲,又有客人到,周奕竹和沁帝一起迎接出去。

齊星衡跟甘道清笑說:“他們看來是沒打算還人了,咱們還得自己想辦法。”

甘道清把眉'毛'一挑:“到了這裡,我們還用有何顧及?將來不動手便罷,如果動起手來……哼哼,我倒是很期待把我的四凶印從這裡面往外打的場面。”

龍青在一旁急忙勸道:“師父……”

齊星衡擺了擺手:“沁帝是你的親舅舅嗎?待你如何?”

龍青回答:“舅舅與我母親是乾姊弟,我從小喪母,那時還沒記事,是舅舅把我一手帶大,後來他搬來北邙山而我意外得到了雲中子金仙的一片經文就在終南山潛修起來,雖然不是親舅舅,卻勝似父子。”

“嗯。”齊星衡點點頭,“這件事你不要管了,在一旁看著就行。”然後取出五雷鏡,張口噴出一道仙氣,鏡面上'精'芒似'波'光瀲灩,奔流轉動,片刻之間停歇下來,鏡面上顯示的景物到讓齊星衡大吃一驚。

只見朱厚熜手腳都被釘在一座骨塔上面,下方有冷淵鬼火不住炙烤,那東西不上'肉'體,直接煅燒魂魄,朱厚熜痛苦不堪。塔前有一男一'女'正在爭吵著什麼,那男的正是鬼太子徐奕,而那'女'子身材嬌小,神態萌動,很是機靈,雖然只是背影,但看她腳腕上的一對鈴鐺齊星衡也能想到,這'女'孩就是那白蓮聖'女'虞璵。

虞璵跟徐奕二人吵得相當'激'烈,二人逐漸由動嘴變為動手,還不時地用手指著塔上掙扎蠕動的朱厚熜,虞璵幾次走向塔下,徐奕伸手去拉都被甩開,最後那徐奕追上來一把將他抱住低頭狂'吻'下去,虞璵抬手一記耳光,打得徐奕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一手摀著嘴巴,看著虞璵和朱厚熜,眼裡幾乎要冒出火來。

齊星衡看得好笑,指著境中景物對著甘道清說:“這小朱仝志果然要走桃'花'劫,看他長得也沒有我徒弟英俊瀟灑,怎地就把這小魔'女'給'迷'得這般癡情。”

甘道清卻愁眉苦臉:“他們兩個,一個是大明天子,一個是反叛魔教的聖'女',此一番,不但對他二人之間是一劫,恐怕對整個天下都是一場劫難。”

虞璵飛到塔上,就要將朱厚熜手足上釘著的骨刃取下,忽然那塔一陣晃動,七十二扇塔'門'全部打開,每一扇'門'中都飛出一個籃球大的骷髏,口中噴湧熒熒碧火,呼嘯著撲上來。

虞璵這時如要逃走易如反掌,只是捨不下朱厚熜,勉強'射'出一道智慧佛光將朱厚熜護住,只是這塔中骷髏非同小可,雖然鬼火不能傷其身,但卻擋不住骷髏的啃噬,七十二個骷髏將二人團團圍住,張口咬去,虞璵尖叫一聲,抱在朱厚熜身上,那些骷髏紛紛咬在二人胳膊、大'腿'、後背之上,二人立時如墜冰窖,被太'陰'之氣侵入經脈,而本身陽氣卻被吸食而走。

徐奕心中略有些不忍,不過還是狠下心說:“魚魚,我知你道行之高,尤勝於我,即使被'陰'煞臨身,短時間也不會有'性'命之憂,我就把你和這小子封在這白骨塔之中,等過些時,那小子被吸成一具骷髏人幹,看你還愛他不愛!”

說完掐訣念咒,伸手向二人一指,七十二個骷髏咬著二人,緩緩拖入塔中,隨後吧嗒吧嗒一連聲地脆響,塔'門'閉合,虞璵和朱厚熜在塔中再無聲息,唯有她腳腕上的護'花'鈴還在“叮噹!叮噹!”微微作響,彷彿從地下極深之處隱隱傳來。

齊星衡從鏡中看那白骨塔,有一種頗為熟悉的感覺,不過現在來不及給他細想,虞、朱二人已經被關入塔中,雖知道此時又遇到了何種煎熬,他立即便要起身去救,卻被一旁剛剛推算完畢的甘道清攔住。

“齊道友不必著急,朱厚熜並無大礙。”

齊星衡一驚:“看那白骨塔雖然距離我們也不太遠,但我那五雷鏡卻都不能看出裡面情形,道長你能算出來?”

甘道清搖搖頭:“我也算不出來,但是我已算出那塔本是佛'門'至寶,威力極大,只是那鬼太子一來不知用法,二來也怕傷了那白蓮聖'女' ,所以還有好多妙用沒有施展出來,朱厚熜有皇命在身,天子之氣護體,又有白蓮聖'女'保護,萬不會出事情,此次也是他倆命中一劫,如果我們現在去救,反而不美,不但不能成功還會生出許多麻煩,不如再等一會,據我推算,冥後壽宴之時將有大變,我們到時於變中取利即可。”

齊星衡想了想,終又坐了下來。

不多時,周奕竹和沁帝又引著三人進來,給齊星衡雙方介紹,原來這次周奕竹約毒龍尊者和辛辰子,那毒龍尊者早看出周奕竹要藉他起事,心中對冥聖頗為忌憚,便藉口有事,將師弟史南溪派來,而辛辰子是百蠻山綠袍老祖的大弟子,前些是因為綠袍老祖錯疑生事,竟然將他的一條胳膊活生生咬下,辛辰子在'洞'中養傷,本想不來,但又想日後藉助周奕竹這一般人的實力暗算綠袍老祖,於是就把兩位師弟唐石和隨引派了來。

史南溪非但是毒龍尊者的師弟,更與華山派烈火祖師'交'好,他和烈火祖師、火星子楊燒並稱華山三凶,幾乎就是華山派的二掌'門',就算到時得罪了冥聖,他也要顧及到毒龍尊者、華山派的勢力,更何況那毒龍尊者和華山派都與五台派'交'好,毒龍尊者跟五台派的何章、龍飛等人皆有過命的'交'情,派來史南溪,便相當於把三大派全部綁在戰車上,即使撕破了臉,也不怕冥聖報復。

周奕竹也不是易於之輩,雖然看出了毒龍尊者和辛辰子二人的心思,對派來的三人實力有些不滿,但還是極為熱情、嫵媚地把客人迎接到冷淵宮中,命'侍''女'端茶上酒,各種果品點心,招待得十分隆重。

齊星衡偷偷告訴龍青:“既然你舅舅那麼疼你,一會你就找個沒人的時候去求他,將朱厚熜放出來,即使不能立即釋放也最好把各處的機關、禁制'摸'清。”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10
第七回冥後壽誕(下)

    第二日便是冥後誕辰正日,在冥帝宮擺宴慶賀,主位上擺著一張鬼壽冥靈案,乃是用一顆冷淵之下的黑鐵樹根雕成,有三張八仙桌大小,上面坑坑洼窪,凸凹不平,何處擺燈、何處置香、何處盛湯、何處堆果,皆有秩序,高矮參差,錯落有致,彷彿一座盆景假山,上面放滿果食漿液,又有紅綠血焰磷光照耀,似幻實真,充滿了神秘感。

    冥後周奕竹坐在靈案後面,兩旁作陪的是鬼太子徐奕和鬼女喬喬,二人面前擺放的是六魂陷空案,周圍高,中間窪,佈置成盆地模樣,裡面有冷淵凍氣凝成的玄陰水,水中放有各種食物,有點像現代的火鍋。

    其余西方野魔雅各達、史南溪、唐石、隨引、龍飛、沁帝、甘道清和齊星衡每人面前又有一個小幾,是用白骨堆就的屍嬰獻寶形狀,雙手中托著一個圓盤,上面擺放珍饈美味。

    其餘還有冥聖的幾個弟子作陪,席間觥籌交錯,倒也熱鬧,那沁帝忽然說道:“冥後今日壽誕吉日,不能無禮而賀,小弟這些年在北邙山,深得哥哥嫂子照顧,這次出了趟遠門,取得了一樁寶貝!”

    他一邊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水晶瓶,瓶中有一縷乳白色的仙氣,托著一枚小果,彷彿脫殼的荔枝,色碧如玉,晶瑩可愛,攏在仙氣之中時隱時現,載沉載浮。

    沁帝獻寶似地舉著寶物讓眾人都看了一遍,然後笑問道:“哪位道友見識廣博,識得此物?”

    眾人面面相覷,齊星衡雖然在《神農經》上看到過這東西,不過他卻自顧自斟自飲,不說一句話,而他身旁的甘道清,竟然低眉垂目,似入定了一般。

    沁帝瞟了二人一眼,正要說話,忽然那史南溪一拍大腿:“你這果子,莫非就是那朱蘭的蘭實?”

    沁帝一驚:“史道友果然淵博,竟然連此物也認得?”

    史南溪一邊感嘆一邊說:“昔年我曾聽師兄毒龍尊者說起過,此物亙古難逢的道家異寶,向生長在不見天日的危崖之上,旁邊還有神獸守護,許多修道之人休說見到,便是聽也未必能聽別人提起,實在是太過稀少了。”他又指著那晶瓶中的蘭實說:“這仙果,凡人吃了,也能長生不老,雖然未必有些言過其實,但活個千八百年應該不成問題,而仙人服了,用功化開,便能青春永駐,憑空增加許多道行,當年鄧八姑到處尋找此物,還託了我師兄一併尋找,結果直到現在也未尋著。”說完唏噓不已。

    眾人聽完,又都轉頭去看那仙果,眼中都帶了些許的嫉妒,修仙之人,並不是像傳說中的那樣,只要修煉就能夠長生不老,絕對大多數人都是會隨著時光的流逝而慢慢衰老,只不過道行深或者修行得法的人會緩慢一些,二三百歲還似四五十歲的中年模樣,這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只有極少數人通過特殊的方法才能夠保持青春,長生不老。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尤其是像周奕竹這樣的女人,還有什麼比容顏永駐更有誘惑力?在從沁帝手中接過蘭實的時候,她的臉色都開始微微泛紅,也不知心中如何想法,竟然帶上了些許的小女子的羞澀。

    沁帝獻寶之後,其他人紛紛把各自帶來的壽禮送上,大多是一些稀奇古怪卻沒什麼大用的東西,很快便輪到鬼太子,沁帝笑吟吟地看著他:“太子殿下,您要給冥後的禮物呢?那可是我們四個人一起跑出幾千里採辦回來的啊,還不快拿出來讓大家開開眼界?”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要看看究竟是什麼寶物。

    鬼太子的臉色有些發白,他的禮物就是朱厚熜的魂魄啊,可此時他還和虞璵被封在白骨塔之中,不過他本來也是好勝之人,見群情高漲,忍不住說道: “我那禮物非同一般,眾位要見還得稍等片刻!”說完轉身走入後殿。

    齊星衡小聲問甘道清:“要不要一會就動手?”

    甘道清緩緩搖頭:“這里高手太多,就算把人搶過來也難免有什麼損傷,還是靜觀其變吧!”

    不多時,鬼太子返回,一甩袖子,拋下一座白骨小塔,落地便漲,轉眼間便漲到三米多高,共是一個十二層的小塔,全由白骨拼湊,塔分六角,每一角上都掛著一個噴火骷髏,隨風擺動,發出嗚嗚嚎叫,看上去陰氣森森,甚是兇惡,唯獨塔頂上有一顆佛門舍利子爍爍放光,才將塔上戾氣抵消了一些。

    鬼太子伸手一指,塔上門戶全開,大家可以看到裡面充滿了碧火藍燄,彷彿烈火地獄,雖然感覺不到溫度,但也可看出其中凶險,鬼太子將火焰分開,現出中間的兩個抱在一起的小人,正是虞璵和朱厚熜。

    鬼太子指著朱厚熜說道:“這小子便是今年剛剛登基的人間帝皇,有數十年的皇命在身,我母連有一面寶幡,缺少一個主神,我將他捉來用冷淵鬼火鍛煉六日,然後抽出魂魄送給我母親祭煉寶幡,以謝我母多年的養育之恩。”說著得以向四周環視一圈。

    眾人聽完俱都默然不語,魔教中人抽人魂魄煉製法寶的事情很常見,但是卻沒人敢對人間帝王下手,原因就是他們有皇命在身,擔系極大地因果業力,無論是佛教還是道教,輕易都離著皇宮遠遠地,沒想到這鬼太子如此大膽,竟然把皇上捉來要抽魂煉寶。

    鬼太子見眾人神色不對,原本的得意瞬間消失,正琢磨是何緣故,忽然臉色一變,驚叫一聲:“什麼人!”伸手一指,塔上的白骨小門立即啪啪關閉,猛然間塔中一聲龍吟,飛出九道紫氣真龍,將九個骨門沖開,直飛出來,隨後消散在空中,再無聲息。

    在場眾人齊齊吃了一驚,紛紛把寶物取出來,齊星衡和甘道清認識那九道紫氣真龍乃是紫薇玉所發,知道是朱厚燳到了,甘道清還在納悶,齊星衡卻知道,朱厚燳定然是用自己賜給他的遁形符藏踪匿跡,不過沒想到這小子竟然無聲無息地混進來,並且深入白骨塔中救人,這份膽識和義氣也著實讓人佩服!

    那遁形符是連山大師所煉,隱身匿跡,功效非凡,在場眾人隨都無法識破,周奕竹叫道:“快快將殿門關閉,不要讓來人跑了,待我用鬼琵琶將他逼出來!”

    鬼太子伸頭往塔中一看,裡面只剩下藍的綠的火焰,空空如也,不由得怒罵一聲:“那小賊把人救走了!”說完轉過頭狠狠地看著甘道清和齊星衡二人,咬牙切齒地問,“是不是你們兩個乾的?”

    當初在紫禁城中,沁帝見識過朱厚燳的紫薇玉,這時見鬼太子對上甘、齊二人,他也不說破,只在一旁看熱鬧。

    “鏘!鏘!”周奕竹這時已經將鬼琵琶彈起,甘道清騰地站起來:“無量天尊!”道號彷彿滾滾奔雷,震得洞內茶几椅凳一陣搖晃,周奕竹的琵琶立即走了音調,便彈不下去。

    齊星衡忽然冷聲說道:“原本以為那冥聖也是前輩高人,才千里迢迢趕來祝壽,沒想到竟是如此小人,竟然下賤到做那蟊賊的勾當,真是讓人所不齒!”

    眾人紛紛一愣,俱都向齊星衡看來,甘道清心中更是嘆服,心想這小子轉移話題的功夫比自己還厲害,他和齊星衡在下邊商議,朱厚燳功力太弱,抵擋不住鬼琵琶的音攻,肯定是要現形,於是兩個人一唱一和起來攪局。

    本來他想齊星衡隨便把什麼東西放在洞中,最常見的也就是幾顆丹藥,然後誣賴對方偷的,沒想到齊星衡往地中的白骨塔一指:“那白骨塔本來就是我的,你們是從何處偷來!”

    鬼太子聞言大怒:“這寶塔乃是當年一個和尚的骸骨所化,怎地又成了你的了?”

    齊星衡冷聲道:“既然是那高僧骸骨所化,自然也不是你家的了?”

    鬼太子怒道:“當然是我家的!那和尚點化我父不成,只在他手上救下十二條人命,之後便圓寂在北邙山下,臨死前告訴我父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死後骸骨便化成了這十二級的浮屠寶塔……”

    話還未說完,齊星衡便冷聲道:“你看我這是什麼!”取出白骨寶船託在手中,伸手一指,船上舍利子鏡光大作,那白骨塔上的捨利子也是光彩艷艷,二者佛光連在一處。

    那白骨塔本是佛家寶物,被冥聖用太陰鬼籙重新祭煉之後,看似威力增加,實則反而倒退,只因他發力極高,強行壓制住了塔頂上的捨利子,這時那顆舍利得了白骨寶船相助,立即佛光大作,如水般向下潑落,所過之處,塔上點綴的骷髏、血焰、磷火紛紛煙消雲散,頃刻之間,鬼氣全消,門戶洞開,裡面放出無量金光。

    鬼太子見了大驚,急忙掐訣念咒,要將寶塔收回,伸手一指,那塔卻紋絲不動,便在這時,忽聽洞外傳來一聲大喝:“什麼人竟然敢在我洞中作祟!”

    鬼太子又驚又喜,叫道:“父親!”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10
第八回幽冥鬼爪(上)

聽到鬼王叫聲,大殿中心懷鬼胎的雙方俱都是一驚,齊星衡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破了塔上的禁制被冥聖知道了。”

甘道清無謂應聲:“不錯,這不過是萬里留聲之法,現在他應該還在千里之外,咱們快點殺出去!”把手一揚,乾元龍魂劍化成一道青光,嬌嬌如游龍一般射出,知道周奕竹和鬼太子都是鬼神,飛劍不能將之斬殺,而又看出眾人之中以西方野魔雅各達功力最深,所以一出手便向他攻去。

雅各達前些是在京城施展大力神魔的神通揭開雷澤神網,但並沒有看到甘道清,昨天雙方混戰的時候雅各達還在冷淵之中收拾妖魂煉寶,所以並不知道甘道清是何許人也,沒想到他說打就打,而且一上來就對自己下手,眼見一道青光飛來,急切間只來得及施展魔功遁起,只是甘道清出劍如電,雖然他反應迅速,但還是被劍光擦著,將一條右臂齊肘斬斷。

甘道清劍勢如虹,見雅各達飛在空中,魔光護體,已經有了防備,便把劍光向右劃去,三個桌案如豆腐般被無聲切過,周奕竹和史南溪、龍飛三人同時驚叫飛起,躲過劍光,甘道清劍勢不停,長劍完成一個圓弧,陡然向左彈去,劍尖左右顫抖不休,同時攻向唐石、隨引和沁帝三人。

齊星衡趁這功夫,托著白骨寶船收那白骨塔,鬼太子見了大吼一聲撲上來,要用猛鬼搬攝的法門將塔搬走,吃齊星衡那五雷鏡一照,噼劈啪啪,電弧飛出三張多長,將他鬼身擊散,齊星衡把寶船一晃,那白骨塔“嗖”地一聲,迅速變小,被收入船中。

齊星衡生怕周奕竹他們反應過來,把五火乾焰神雷取出十幾顆,一股腦扔出去,一陣地動山搖,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罡風夾著五行神火練就的乾天真焰四處飛射。

甘道清大喝一聲:“走!”揚手祭起四凶印,寶印漲到八仙桌大小,高高飛起轟向大殿正門,本擬這一下能夠將殿門轟塌,哪知那印距離殿門還有三丈遠的距離時候,忽然憑空現出一陣水波光芒,竟然將那印彈了回來。

四凶印威力無匹,雖然剛才甘道清沒有使出全力,但也不是一般的陣法能夠抵擋的住的,不由得滿是驚愕。

這時打算先避雷火的周奕竹等人也發現自己被陣法困住了,她向四周一看,見雅各達、史南溪、龍飛和鬼女喬喬都已不見,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厲聲喝道:“喬喬賤婢,可是你幹的好事?”

空中傳來喬喬嬌滴滴的聲音:“週姐姐你是說這陣法麼?呵呵,還真是小妹做的呢。”

周奕竹大怒:“你敢趁著老爺不在家暗害於我?哼,你不要忘了,我可是太子的親娘,你就不怕老爺回來將你五鬼分屍!”

喬喬聲音忽然轉冷:“姓周的!你與那蛇妖通奸的事情我已經用法術通知老爺了,他也同意讓我除掉你,至於徐奕麼,哼哼,賤種自然也不能留著,我布下這太陰六欲陰魔神禁就是想將你們一網打盡,等老爺回來我就說是你引狼入室,最後與敵人同歸於盡了!”

周奕竹氣得兩眼充血,嗷嗷怪叫,把頭一甩,七支吊魂催命釵便化成一溜碧火向上飛去,忽然空中飛出一道血光,將碧火一卷,便煙消雲散。

喬喬笑道:“週姐姐你還是不要費力了,這禁制法陣可是老爺《太陰鬼籙》之上最厲害的三種陣法之一,你如果還算聰明的就立即將那姓甘和姓齊的道士殺了,等老爺回來我還會在他面前給你美言幾句,讓你下輩子也有個好一點的歸宿,否則的話,哼哼,我們北邙山冥帝宮的手段你可是知道的!”

這時史南溪、雅各達、龍飛和喬喬分別按住陣法四角,周奕竹又質問史南溪和雅各達,二人皆默然不答,只是催動陣法,周奕竹飛到兒子身邊,把身子一晃,萬魂冷幽袍自動飛起,將徐奕包裹在裡面,而她自己這露出雪白的腰肢,渾身上下一絲不掛,這冥後長袍裡面竟然是真空的!

徐奕在法袍之中奮力衝突,都無法出來,只得在裡面大喊:“母親!你要幹什麼?快點放我出來!”

周奕竹神似決絕:“孩子,娘與你父親沒有一點真愛,這許多年都是忍氣吞聲過來的,後來生下了你,娘更是把你當成怪物,把對你爹的討厭和恨意都在你身上發洩出來,可憐你使盡百般手段討好我,僅僅是為了讓我抱著你睡一宿。孩子,其實娘不恨你,娘恨的只是你爹,同樣,你爹也只討厭我,並不討厭你,今天娘把你收在鬼琵琶當中,躲過這一劫,將來遇到你父親,一定不要忤逆他,等你有了顛覆乾坤的實力再給娘報仇!”

周奕竹用萬魂冷幽袍將鬼太子包裹在裡邊,收進琵琶當中,然後單足點地,一足向後翹起,身子後仰,手捧琵琶,擺出一個極為嫵媚的姿勢,陣外喬喬驚叫道:“快!快點殺死她,她要施展五淫天籟殛天大法,要跟我同歸於盡!”

再看周奕竹赤裸的身體之上已經浮現一層媚人的粉紅色,沁帝急叫道:“不要!”撲過去將周奕竹抱住,而此時周奕竹已經引魔上身,神智全無,伸手在琵琶上一波,沁帝觸不及防之下,身上砰砰砰爆出十餘個雞蛋大的血洞,他慘叫一聲撲到在地。

而這時,喬喬也和雅各達三人把太陰六欲陰魔神禁發動起來,只見周圍景物變換,原本的冥帝宮,忽然變成了銷魂窟,地上仙氣噴湧,溫泉流淌,有無數出浴美人奔跑而來,地上又迅速漲起一株株桃樹,萬樹盛開,空中一片甜香,頭上又有點點花雨墜落,如夢如幻。

唐石、隨引還有一些冥聖的弟子紛紛把持不住,被美女擁抱著寬衣解帶,下水共浴,忽然美女們一聲獰笑,紛紛變作嗜血惡魔,四周飛舞的花瓣也都成了一把把飛刀,幾人正要掙扎,早被桃樹枝條牢牢縛住,周圍花瓣不住旋轉著聚攏過來,將幾人切割得血肉紛飛,筋斷骨折。

眼看幾人就要命喪當場,周奕竹琴聲又起,砰砰砰爆聲急響,花瓣紛紛炸裂,她身上紅霧噴灑,另有一種膩人的粉紅色汁水從她身上噴灑出來,只要被此水沾身,立即便要神情迷亂,被魔頭侵入體內,吸乾元精而死!

朱厚燳畢竟道淺,一個把持不住,現出身形,被那汁水粘在皮膚之上,立即魂魄顛倒,神誌不清,懷裡抱著的朱厚熜和虞璵二人也滾落在地,二人也都是昏迷不醒。

齊星衡又氣又急,叫道:“甘道友你去將他們三個救過來,看我來破陣!”他把五雷鏡對著陣外一照,一口仙氣噴上,裡面立即浮現出鬼女喬喬的身影,齊星衡口中祝禱,兩手一鬆,五雷鏡精光閃閃,懸浮在空中。

齊星衡將頭頂上道冠挑落,脫了鞋子,光著腳倒踩天罡,雙手持定太陰星落幡,用夸父族落星之法,向境中一拜,陣外的鬼女喬喬立即一聲尖叫,她此時便是鬼身,差點便魂飛魄散,緊跟著齊星衡第二次拜祭,她立即慘叫連聲,滿天飛滾。

雅各達三人一起將陣法向這邊攻擊,齊星衡頭頂上落下無數道粉紅色的閃電和太陰鬼火,甘道清把雷澤神網祭起,浮在二人頭頂,將閃電陰火全部擋住,他正要去救朱厚燳三人,那邊周奕竹猛地尖聲咆哮,砰地一下,把一條左腿爆成一團血沫,無數魔頭從中化生四散撲來,平地血長三尺,裡面湧出無數修羅惡鬼,冥聖的幾個徒弟正被桃樹捆住,這時連逃都逃不掉,便給惡鬼吞食。

唐石和隨引二人此時已經成了兩個血人,連腸子都流出來,不過二人也真夠狠,用百蠻山的秘法將命吊住,另有蠱蟲護身,藉著修羅之力,硬將縛身的桃樹炸開,拼死向齊星衡二人這裡逃過來。

齊星衡正要第三次拜下去,忽聽空中傳來一聲沉悶的怒哼,彷彿一柄大錘砸在胸口,他踉蹌了一下,抬頭一看,只見頭頂上黑雲滾滾,憑空伸出一只磨盤大的鬼爪將喬喬抓住,他心陡然一跳:冥聖回來了!

那邊甘道清也已經看到徐完,這時他才將朱厚燳救出,那朱厚熜和虞璵都滾在血水之中,被兩三個夜叉托著撕扯,他也感覺到冥聖帶來的那種無匹的壓力,彷彿大難臨頭了一般,他對準了喬喬所守著的那個方位祭起了四凶印,只聽咔嚓一聲,彷彿打碎了一塊水晶,整個大陣立即四分五裂。

冥聖大喝一聲,伸出一隻鬼爪抓來,甘道清左手夾著朱厚燳,掐著劍訣,使乾元龍魂劍去斬鬼爪,同時身子急速飛起,大叫道:“齊道友快走!”

齊星衡也看出厲害,正要飛走,忽然唐石二人跑過來,跪地哀求,齊星衡來不及猶豫,把太陰星落幡一揮,將二人卷落幡中,同時腳下血色太極圖護身,騰空飛起。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11
第八回幽冥鬼爪(下)

冥聖用太陰禁法將喬喬封禁,放在一邊,又看到周奕竹魔功發作,又要把另一條腿爆開,獻祭域外天魔,急忙把右手伸去,一隻三丈多高的巨大的鬼爪將周奕竹抓在掌心,然後運功壓制她身上魔頭。

齊星衡舉著五雷鏡一照,砰地一下,將宮殿大門炸開,甘道清倒著飛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巨大的鬼爪,他一邊指揮乾元龍魂劍與鬼爪相抗,一邊叫道:“快走!”

這時龍飛放九子母陰魂劍,帶起陣陣陰魂,滿天鬼煞從頂上當頭罩下,史南溪搖晃一桿紅色大旗,放出道道烈火。

齊星衡雙臂舉著太陰星落幡,往上一晃,黑煞吞吐,九子母陰魂劍落入幡中,再往下一搖,太陰神火如急雨般向後打去,史南溪放出來的火焰遇到太陰神火立即劈啪炸響,他看出是太陰神火,立即吃了一驚,急忙飛走,以免被火沾身。

那西方野魔雅各達看齊星衡寶幡厲害,心生貪念,取出輪轉缽盂對著齊星衡一照,缽盂之中飛出陰陽二氣,相互攪動,化成一道黑白氣柱,飛射過去,滿以為無論什麼寶物,只要被陰陽二氣貼身立即吸住,再不能逃脫,哪知齊星衡手中神幡非同小可,只將幡面展開,六尾一晃,陰陽二氣立即散掉,隨後舉著一面寶鏡反照過來,雅各達行走江湖多年,看出五方神雷向中央聚集,急忙化一道血光飛走。

周奕竹所練魔功極為厲害,若不是冥聖多年修行都要壓制不住,需要運起全身功力壓制,否則讓她身體爆裂,引來域外天魔,到時整個冥帝宮也要毀了,他這隻手吃力,追拿甘道清的那隻便不能盡全力,又被齊星衡放出太陰神火一燒,越發追之不上,甘道清用四凶印在外面的護山陣法之中破開一條縫隙,二人飛竄出去。

剛飛出黑煞雲海,忽然迎面又飛來三道劍光,齊星衡急亂之間以為是敵人,正要舉鏡照去,忽然聽甘道清喝道:“住手!是自己人!”齊星衡定睛一看,原來是宋寶書、楊光赫和董銘超三人。

五人飛到一處山峰上,互相訴說以往的經過,楊光赫一看朱厚燳痴癡呆呆的模樣頓時一驚:“燳兒怎麼受傷了?”搭過脈像一看頓時吃了一驚,“好厲害的魔功!”

齊星衡點頭嘆氣:“不錯,要不是有紫薇玉護身,他恐怕就完了。”

甘道清看他神色,驚問道:“怎麼?連你也醫治不了?”

齊星衡點點頭,又搖搖頭:“我現在騰不出手來,要讓他恢復神智,非毒龍丸不可。”

幾人聽了臉色都是大變,楊光赫說道:“蜀山中的毒龍丸我就知道聖姑的幻波池中才有,而聖姑性情孤僻,最討厭男子,若去求藥恐怕……這件事還要勞煩甘道友,聖姑將來要求得正果,須得白眉禪師相助,你是太清一脈,去找峨眉通通路子應該沒有問題。”

齊星衡擺了擺手:“那毒龍丸我自己就能煉出來,實際上我洞中已經煉了一爐,只是有幾味藥實在難得,我便改了煉藥丹方,藥效雖然不差,但卻要多耗費一些時日,算起來還得三年時間才能煉成,這段時間恐怕燳兒挺不下去。”

甘道清幾人相繼過來查看,最後都是束手無策,楊光赫嘆氣道:“本來我們不想帶他來,只是他這孩子最重情義,我們前腳走,他竟然後腳就跟來了,後來史南溪等人入山,他便用遁形符偷偷跟著下去,也怪我,要是當時攔住他就好了。”

齊星衡擺擺手:“現在冥聖回來了,憑我們這些恐怕也不是對手,我們已經攻打了兩次了,而朱厚熜時刻都會有性命危險,萬一冥聖惱羞成怒動手殺人我們先前的一切努力可都要白費了,所以第三次出手定要一舉成功,我在東海還有幾位道友,我決定去請他們來幫助破山,正好順路送燳兒回山,先用藥物壓制一時。”

眾人也不便相攔,齊星衡帶著朱厚燳迴轉黃山,在半路上從太陰星落幡中把唐石和隨引二人放出來,這哥倆此時狼狽不堪,白森森的肋骨和血糊糊的內臟都露了出來,甚至連腸子都被割斷不少,齊星衡看他倆可憐,給了二人三小包靈藥:“丹藥內服,散藥擦洗,膏藥外敷,不出一月便會痊癒。”

二人跪地叩謝不已,齊星衡心中煩悶,也沒有功夫跟他倆廢話,揮了揮手,二次架起遁光飛回黃山。

到了黃山,一看到朱厚燳受傷了,血寶兒一下子就蹦起來:“是誰打傷了小朱哥哥?我去殺死他!”

齊金蟬在一旁說道:“爹爹法力比你高上百倍,看爹爹模樣便知對頭厲害之極,你要是去也是白白送了小命!”

血寶兒把眉頭皺成了兩個小毛球:“那我就回無憂崖去找師父!”

聽了血寶兒的話,齊星衡眼前一亮,心想此事若是能夠請極樂小朋友出手肯定會事半功倍,只是他跟長眉交好,不到萬不得已齊星衡都不願去求他,現在還沒有到那個不可收拾的地步。

齊星衡先取出靈藥給朱厚燳內服,然後又拿過紫薇玉,伸手一點,那玉便放出爍爍紫光,將玉放在朱厚燳額頭上,齊星衡叫來雷起龍囑咐他帶好師弟,每日用藥水給朱厚燳擦身,並且看好洞府,然後出了五云步,急急忙忙往東海而來。

二次來到金鰲島,這里風景與出來時相差不多,只不過多了幾個穿著衣服的少年,他剛降落在島上,便有一隊比基尼少女迎了上來,齊星衡說道:“快去告訴莫直,就說齊星衡來了,讓他快點出來見我!”

少女一聽,把臉色一寒:“八老爺今天與五奶奶在開'銷魂夢中人'大會,告訴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許打擾。”

齊星衡冷哼一聲,也不跟她廢話,忽然仰頭長嘯,彷彿龍吟,直沖霄漢:“莫老八!不管你現在在幹什麼,快點出來見我!否則我拆了你的王八窩!”

“什麼人敢在金鰲島放肆!”齊星衡正要喊第二遍,忽然山上飛來一個錦衣少年,看他年紀不過十七八歲,長得劍眉星目,玉樹臨風,比文弢更多了幾分瀟灑,最主要的是他沒有御劍,也沒有架遁,而是乘風飛來,彷彿雲頓漫步,似緩實疾,頃刻來到齊星衡頭頂,大聲喝問。

齊星衡打量了他幾眼:“我找莫直,你趕緊讓他出來見我!”

那少年一聽,把劍眉一挑:“何方狂徒,也敢直呼八哥姓名!今天若是傷了你倒顯得我金鰲島仗著道術其人,不過不給你點教訓,你也真不知我們兄弟的厲害!”說著往巽地上吸了口氣,望著齊星衡鋪面吹來。

只見他隨口一吹,立即平地風氣,飛沙走石,迷茫茫把半個島嶼都給遮住,海面上浪隨風起,升騰十餘丈高,齊星衡觸不及防之下,竟被他吹得倒飛出數十里之外,差點跌進海裡!

“死小孩!”齊星衡已經看出他是自己的師弟,倒也沒想下重手,他在風中把身子一晃,化成一道淡淡的血影,貼著海面飛掠上來,那少年見自己狂風奏效,心中還暗自得意,猛然間看到風浪中有血影掠來,頓時驚道:“九哥你什麼時候跑到海上來的。”

齊星衡飛到他面前陡然把血光一展,現出身形,大喝一聲:“你以為這玩意只有慕容小子才會麼!”舉起太陰星落幡憑空一刷,頓時把少年刷落幡中,昏昏沉沉墜入地府中去。

“師哥手下留人!”慕容麟和文弢這時紛紛從各自的洞府之中出來,莫直也跟一個打扮妖嬈的女孩從他的地刑宮走出,

四人並肩而來,一起向齊星衡躬身施禮,那女孩毫無掩飾地把齊星衡從頭到腳打量個遍,忽然過來一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有兩下子啊,只一招就把雲亭那小子給KO了,哈哈,替姐姐我出氣了。”

齊星衡一皺眉,文弢連忙過來給他介紹:“這位是金光聖母的徒弟玉函,剛才被你收到幡中的叫雲亭,是風吼陣董天君的弟子,小孩行事衝了點,人還是不錯的,師哥你別介意啊。”

齊星衡點點頭,把幡一抖,雲亭滾在地上,翻身起來還要打,被文弢和莫直等人按住,聽說眼前的這位就是自己最敬佩的齊師哥,不由得紅了臉給齊星衡賠禮。

齊星衡擺了擺手:“這些虛禮就免了吧,我現在正和一幫道友攻打北邙山,莫老八你是一定得去,其他人……就自願吧,願意去的我欠他一個人情,不願意去的就留在島上,我也不強求。”

莫直、慕容和文弢當即表示一定要去助拳,雲亭也說:“齊師哥我也要去,你先等等我啊,我回去把我新煉製的一件法寶帶上。”說完急急忙忙飛回自己的洞府。

玉函也笑嘻嘻地道:“小弟弟,你求我啊,你求姐姐,姐姐就去幫你怎麼樣?”

齊星衡白了她一眼,莫直在一旁小聲說道:“五丫頭,齊師哥不是那種人,你要泡小伙再找別人吧!小心惹惱了他,把你也收到他那幡裡,到裡面黑漆漆一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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