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蜀山封神 作者:紫郢 (已完成)

 
li60830 2017-12-19 18:36:1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4 17979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20
第九回無量佛國(上)

在現在的截教眾弟子中,論單挑蔣鈺鋒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他曾經跟甘道清鬥法三天三夜不分勝負;若論推演算計當屬賈筱煜,伏羲神卦舉世無雙;而齊星衡修丹煉藥,醫治各種毒傷邪病也是獨步天下。

此三人中,賈筱煜是金靈聖母弟子,蔣鈺鋒是無當聖母弟子,二人的師父都是碧遊宮四大弟子,在截教之中,只有多寶道人、金靈聖母、無當聖母和龜靈聖母四大弟子的傳人才能學得到三清仙卷之中的《上清通天真經》。

此二人功力自不必說,而齊星衡雖然修煉的只是王天君的《煉血真經》,但勝在煉成了神農金丹,以藥為輔助,現在功力雖然還不如二人,但再過幾十年之後就能夠趕上來。

截教號稱萬仙來朝,各部神仙多出自上清,如此多的弟子每一人都有自己獨到之處,但能夠拔尖出彩的不多,蔣鈺鋒三人是藉了三皇道統的便宜,而這小尼姑則是實打實的憑藉三仙島道法苦修而成。

神霄三奇經比之三清仙卷差了半個檔次,但她此時功力卻不次於蔣鈺鋒二人,而為人更傲,雖然看了一肚子佛經,卻從沒修煉,因為那大雄寶庫外面既有佛門禁制又有道家混元真氣,需要佛道兩門法術都精通的人才能破去,她卻要專憑道家一門神通去破,看佛經也是打著知己知彼的心思看的,這些年來翻閱佛經無數,自認對佛門的一些法術都瞭如指掌,所以一心要讓蔣鈺鋒派弟子送路至寶回天山。

蔣鈺鋒看了賈筱煜一眼,賈筱煜微笑著上前幾步:“若破那佛陣,最好還是用佛門寶物,我聽說妹妹曾經在大雄寶庫得到一件寶物,頗似大雄禪師的伏魔金環,不知能否拿出來一看?”

小尼姑隨手從袍袖裡拿出一個金燦燦的圈子:“禿驢的東西雖然也有些好的,卻怎能敵我的混元金刀?這玩意本來是一圈印符,被我收來又用我三霄島的秘法祭煉了一下。”說到這裡,她略微有些臉紅,覺得自己雖然重新煉製了一番,但其本質畢竟是佛門寶物,有些氣急,索性甩手拋到賈筱煜手裡, “我是不屑用的,你如果看好儘管拿去。”

陳楓、凌雲等人聽了幾乎把下巴掉下來,這伏魔金環是大雄寶庫之中為數不多的幾件佛門降魔至寶之一,這小尼姑身懷這等寶物,剛才竟然不用,這時更是隨手送人,簡直就是一傻缺啊,心裡無不暗喊:“你不要給我啊!”只是顧全面子,不能直接喊出來。

賈筱煜接過金環看了看,心中一動,向小尼姑說道:“既然如此,姐姐就卻之不恭了。”說完隨手揣進乾坤袋中,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把剛才破陣時候收到的六道魔幡取出來遞給齊星衡。

眾人又是一陣頭暈,那伏魔金環到底如何厲害畢竟大家只是聽說,但這六面魔幡的威力剛才可都是親眼所見,隨便拿出一面來也是了不得的至寶,沒想到這位彷彿無所不知的仙女也是隨手送人。

齊星衡也知這寶物的珍貴之處,連忙推脫,賈筱煜卻笑道:“這幡你務必要收下,在此事之前我就算到骷髏山有此六面魔幡,只是我和蔣大哥使了點小手段讓白骨夫人不能煉全,卦像上顯示此幡唯有落在你的手中才能夠將它補全,日後封神之戰時還有大用,於公於私,你都不應該推辭。”

齊星衡一愣,略尋思了一下,這才將幡接過,又將當日在北邙山煉製的九龍環取出來:“這寶物名叫九龍環,是我用太陽神焰融和九條毒龍的元神煉成,可順可逆,順時則凡、逆則成聖,雖然跟那六面魔幡不能想比,但也還不錯,你收下吧。”

賈筱煜十分大方地接過去,戴在手腕上,在眾人面前晃了晃,笑問:“好看嗎?”

只見一根極細的金環之上,九龍盤繞,在陽光之下爍爍放光,配上她白皙勝雪的肌膚,真好似金玉相配,光彩怡人,大家齊答“好看”。

小尼姑的行徑眾人雖然看著不習慣,卻惟獨對了蔣鈺鋒的胃口,當初他得到白骨寶船也是隨手給齊星衡當玩具,也是絲毫不屑於用佛門寶物的,當下在心裡對小尼姑又高看了一眼。

賈筱煜將九龍環掩回袖中,向下面一指:“那白骨夫人功力比白骨神君可高出了一大截,她修煉佛門大法,煉成十位白骨化身,此神通與佛門明王化身相類,好在剛才蔣大哥已經出手斬了她一具化身,只是我們也不能大意,這妖精十分狡猾,此時八成打的是把我們一起引入她那佛陣之中,然後一舉擒殺。”

陳楓不服氣道:“剛才你們鬥法的時候我殺了幾十個白骨門弟子,之後就想先殺入白骨洞中,去把那妖精幹掉,已經在這裡飛了幾圈,也沒看到什麼陣法的佈置跡象,再說她如果那麼厲害,為什麼不直接殺出來?”

賈筱煜笑道:“佛陀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你按照道家兩儀三才五行八卦的法門去找他的陣法當然找不到。”

小尼姑更不服氣:“那我們道家在六道之內,豈不是比他們矮了一層?”

賈筱煜笑道:“六道之外,也在大道之中,佛家看我們道家修行不脫因果業力,到頭來是一場空,我們看他們苦苦修行,最終仍在大道之中,也一樣是徒勞。 ”

眾人心裡這才平衡了一些。

賈筱煜掃視了眾人一圈:“蔣大哥,既然路至寶想要回去,你就讓七位師侄送他回天山吧。”

蔣鈺鋒見她如此說,便叫過七位弟子,讓他們跟路至寶帶著幾頭獅子一起回山。

賈筱煜算了算,最後點頭道:“那大極樂無量佛魔陣能夠化生淨土佛國,令人生出十六種觀想,幻象重生,進入其中的人無論法寶強弱,法力高低最後都要看個人定性。此陣全由白骨夫人十具白骨明王化身主持,幸好剛才被蔣大哥斬殺了一個,要不然我們人手還要不夠。”

她取出占星盤,一邊看著那顫動的指針一邊說:“一會進陣,蔣大哥你看到中央菩提樹升起,立即用寶物將其鎮壓,切不可使其發動起來,董大哥你向東,破她東方須彌山白骨明王化身;紫陽你向南走,破她那如意燈白骨明王化身;星衡向西走,破她大光明白骨明王化身;人英,姐姐痴長你幾歲,這麼叫你不要介意,你去破北方的最勝音白骨明王化身,那化身另有一套極為厲害的秘法,借助地利,厲害無比,姐姐這離合五云圭先借給你;上方的大諸天梵音白骨明王化身我來破,尼姑妹子你去破下方的萬法金幢白骨明王。陳楓大哥護在蔣大哥左邊,凌雲兄弟護在蔣大哥右邊,師道長護在蔣大哥後方,到時如果那白骨夫人不派化身前往便罷,如果派去化身搶那菩提樹,你們務必守住,之後等我信號,打破八寶功德池,此陣便破。”

眾人聽她說得如此明白,轟然答應,臨入陣時,賈筱煜又再三叮囑,在陣內能夠生出十六種觀想,內有無相天魔,只要稍有不慎,立即為魔所乘,永遠沉淪於陣中,就算是後救出也要大損道基,切記謹慎。

之後又偷偷把齊星衡叫道別處,輕聲囑咐:“大家心性不一,道行參差不齊,蔣大哥在中央主持,嚴防白骨夫人破釜沉舟,把真身出來拼命,所以是半步也不能離開的,只有靠你八方接應才行。”

齊星衡見她如此看重自己,連忙拍著胸脯打保證:“放心吧,等我殺了東方那具白骨化身之後就去接應其他人。”

賈筱煜笑道:“那可不行,你走之前須得用一件寶物鎮壓住那一方佛國,否則大陣便要逆轉,除了你我幾個道行深、法寶狠的幾個其他人全都逃不掉。”頓了頓才又說道,“你可以用你那佛塔鎮壓的。”

齊星衡點點頭:“你就放心吧。”

眾人站在一處山峰之上,齊喝一聲,同時把飛劍法寶放出,蔣鈺鋒放天聖元冥劍、陳楓放九柄龍皇玄元劍、凌雲放五口藏在旗門之中的九天雷劫劍、師文恭放天辛劍,董銘超放雙龍鬧海錐、侯紫陽放紫玉龍泉劍、齊星衡放二十四口九子母金銀仙光劍、嚴人英放銀河劍、賈筱煜放碎星劍、小尼姑放黑白雙劍。

群仙一起出手,劍光好似天河飛瀉,又似群龍出海,從山峰頂上飛卷下來,有金芒、白虹、銀星、黑煞、烏光、青煙、紫霞,連成一片,猶如萬雷飛射,向骷髏山主峰的山腰射去。

眾人合力一擊,如果打得實了,這骷髏山立時就要被削去一半,白骨洞中的白骨夫人原本引誘對方上前的心思告破,不得不提前發動陣法,那大極樂無量佛魔陣一起,整個骷髏山地區立即捲起一片金霞,空中傳來陣陣銅鐘大呂的轟鳴,又有天女灑落漫天金花,彷彿千萬人齊聲高唱,天龍梵唱震撼天地,原本一片白骨、血腥的骷髏山立時變了顏色,只見金磚鋪地,天花飄搖,檀香浮動,地面上升起一幢幢黃金寶樹,上面垂掛瓔珞、金珠、瑪瑙、翡翠,有八寶功德池升起,白象、金獅、孔雀、靈鷲等瑞獸往來行走,金色蓮花池中盛開,有金龍空中盤旋,有仙女赤足歌舞。

功德池旁生出一株垂掛七寶的菩提妙樹,樹上升起一面寶輪,放出萬丈佛光將眾人仙劍止在三丈之外,賈筱煜急叫:“蔣大哥快點出手,不能讓那菩提樹再生長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21
第九回無量佛光(下)

顓頊大帝有三寶傳世,天聖元冥劍算是其一,這第二寶其實是兩件,分別是付禺山和硝河。

傳說顓頊整治水患之後,用手中神劍堆山划水,為人造福,用佛教的說法,就是這一山一河之內含有顓頊大帝的極強願力,乃是功德至寶。

蔣鈺鋒從乾坤袋中取出付禺山,託在左掌心,右手凌空畫了一道複印,向下一指,口中輕喝一聲:“去!”

那山便發起無量金霞緩緩飛起,黑黝黝的山脈彷彿黑鐵所鑄,只有數畝大小,卻重愈萬鈞。先向下射出一片金光將七寶菩提樹攏住,那樹上金輪立即失了光彩,變作一面普通金輪,搖搖欲墜,付禺山緩緩降落,那寶輪數次反抗皆無濟於事,猛地往上跳起,周圍十方佛陣刮起一陣金光狂潮,卻是白骨夫人想要犧牲這面寶輪為她菩提樹的生長拖延時間。

“喀吧!”彷彿打碎了一塊水晶,那金輪還沒等到達山下就碎成齏粉,隨後付禺山落在菩提樹上,整個大陣一陣搖晃,菩提樹上枝條伸展,上面七寶齊放光明,將大山托住。

蔣鈺鋒那麼深的功力,此時也有些吃不消,呼吸沉重,面色潮紅。付禺山與菩提樹僵持起來,他卻不能跟整個大陣做長時間的消耗,趕緊深吸了一口氣,又把硝河打出。

那河彷彿一條銀龍,盤旋而下,繞著付禺山環成一圈,水光瀲灩,與付禺山形成一體,兩件至寶同時發威,菩提樹終於支撐不住,上面的七寶忽然同時爆裂,炸得啪啪作響,原本飛揚起來的枝條也被壓得垂落下來。

蔣鈺鋒身上忽然浮起一片金光,凌空虛步跑到付禺山上,他站在山頂,雙手掐訣,向下虛按,大喝一聲:“落!”那山便一陣抖動,彷彿地震一般,又似山下起奔雷,轟隆隆作響,緩緩下沉。

“轟!”十方佛國又是一陣晃動,菩提樹終於被重新壓回地下,付禺山鎮壓在上,周圍硝河環繞,蔣鈺鋒消耗了許多元氣,盤膝坐於山頂閉目調理。

賈筱煜說道:“諸位道友趕快進陣,不要給白骨夫人反撲的機會!”說完領頭飛入上方佛國,只見空中金霞一展,佛國開放,裡面有五百比丘齊聲梵唱,彷彿天堂開放,接引有緣之人,又有無數金花飛灑,賈筱煜身罩浣星紗,身上銀星亂閃,水霧蕩漾,飛入其中,只見金光一閃,佛國便又重新隱去。

緊隨她之後,眾人依次進陣,陳楓、凌雲和師文恭也按照事先所定,分別坐於蔣鈺鋒左、右、後方護法。

這十方佛陣以七寶菩提樹和八寶功德池為中心,向周圍延展,到處都是金磚鋪地,有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七寶樓閣,地有四色蓮華,空有百鳥飛舞,風吹羅網,唱作天樂,附和鳥鳴、梵唱、流水生出無邊安靜祥和。

齊星衡不敢腳踏金地,他先把白骨寶船拋出,化作三丈長短,置身其上,驅船而入。

船剛飛近,佛國陡然出現,接引門戶,氣象萬千,裡面有無限光明射出,雖強愈太陽,卻並不刺眼,將周圍一切都鍍上一層金黃,左右幡旗招展,經幢轉動,有飛天仙女往來飛舞,揮紗撒夢,引人神往。

齊星衡驅使白骨寶船緩緩進入,身後金光一閃,門戶消逝,他一手托白骨寶塔,一手持太陰星落幡,凝神戒備。

西方佛國,一片光明,正西方有一輪耀眼紅日,此代表宇宙源頭,佛教認為,宇宙的源頭就是光明,照遍十方一切佛剎土。齊星衡被金光沐浴,全身都彷彿泡在熱水之中,每一寸骨頭縫都舒服無比,幾乎呻吟出來,他閉上眼睛,盤膝坐在船上,心底浮起一個聲音:“歇一會吧,這樣舒服放鬆,就稍歇一會吧。”

此乃十六種觀想中第一觀想——日觀,本是佛教的一種修持功課,能夠幫人斷除五過、修八斷行,達到九住心,而這大極樂無量佛魔陣是反其道而行,讓人從心底生出一點慵懶,之後昏昧、沈鬱、鈍感、頑迷一一襲來,逐漸將身心沉迷。

那白骨魔姬的化身大光明白骨魔王就藏在太陽之中,見齊星衡昏昏沉沉,不能自已,便要下來加害,忽然白骨寶船上舍利一亮,他不敢下去,重又隱入陽光之中,而就這一下,已經引得齊星衡手中白骨塔上舍利和懷中五雷鏡同時放光,將他驚醒。

齊星衡一振,頓時脫了剛才那種狀態,心中懊悔不已,自己枉自多年修行,怎麼會掉進這麼簡單的幻象之中,筱煜之前還特地囑咐自己,讓自己趕緊破了陣再去救別人,沒想到自己這麼不爭氣,枉費她對自己看重……

他剛剛被白骨塔和五雷鏡喚醒,只清醒了一刻,便又墜入“十纏”之中,佛教認為,此“十纏”是纏繞束縛一切眾生不能脫離生死之苦的法業,齊星衡悔念一開,又不能收拾,從愧對賈筱煜想到前世父母,又想起自己曾經殺過和傷害過的人,又想起搶了柳三娘兩個兒子,逼她性情大變,墮入魔教。

之後,心​​情一轉,又可惜自己的九龍環,那可是用太陽神焰煉成的呀,無論什麼仙體也經受不了,九龍一出,形魂全消,如此利器怎地當時就頭腦一熱送了人了呢?

他時而吝嗇;時而悔恨;時而淒恥自慚;時而憤怒縈懷;時而不自羞愧;時而昏昏沉沉,懵然無知;時而左思右想,動搖不定;時而嫉妒甘道清、蔣鈺鋒這樣的強者,恨不得殺人奪寶;時而為了昔日一件小事耿耿於懷;時而如做賊一般防人窺視。

本來若再等上數日,令他心神徹底崩潰,到那時就算是白骨寶塔和五雷鏡也無法將他喚醒,再下殺手易如反掌,只是白骨夫人恨他殺了自己丈夫,又知道六道寶幡在他身上,只想趕緊殺了他,一為丈夫報仇,二想盡快奪回六道寶幡去除了蔣鈺鋒,讓大陣完全運轉起來,以防夜長夢多。

只見那原本明亮至極的太陽之中忽然伸出一對白骨枯手,往左右一分,彷彿開了一個門戶,陽光越發肆意地噴灑出來,裡面走出一具白骨骷髏。

那骷髏顫抖著下巴桀桀而笑,手持一柄白骨夜叉劍就往船上的齊星衡飛斬過去。

“噹啷”一聲,白骨寶船自動護住,船上三顆舍利大放光明,放出無量佛光將齊星衡護住,白骨夜叉劍站在上面,佛光應聲而破,白骨寶船橫飛出去,卻仍然托著齊星衡。

船身巨震,五雷鏡在此放出電芒,齊星衡身子一震,頓時醒悟,再來不及自責,還不等將寶船穩住,白骨夜叉劍便再一次襲來,他只能左手一揚,將白骨寶塔擋在身前,白骨夜叉劍站在白骨寶塔之上,只聽一聲悶響,那寶塔也飛上了天。

“桀桀桀!”白骨骷髏心貪寶物,竟然不在乘勝追擊,反而飛上天空,將白骨寶塔抓在手裡,從喉嚨里傳出一個女聲,“地藏王菩薩的化身骸骨所化,正應該歸我佛門所用!”

言畢,那骷髏把身子一晃,耀眼的金光從他頭頂一直流淌到腳下,把身軀猛漲到丈六之高,化作一位神人,只見他臉上生有五隻眼睛,左右兩兩相對,額頭上又有一隻,左右各有一張臉,讓人心生恐怖,白骨夜叉劍化作一尊金剛降魔寶杵,左手現出一隻金剛鈴鐺,橫眉立目,殊為凶惡!

大光明白骨明王現出化身,用手中寶杵向齊星衡一指:“眾生苦惱,佛光普渡,你還不快快皈依!”

齊星衡也不跟他廢話,立即放出二十四口金銀仙光劍,當空罩去,又把自煉的白骨沉香箭如火箭般打去,那明王怒哼一聲,彷彿霹雷陣陣,左手金剛鈴一晃,發出叮叮脆響,散播無形音波,此佛國中的普渡佛光都被鈴音扭曲,呈現各種各樣五彩紛呈的顏色,鈴音只一響,二百一十六道劍光便頓在空中,鈴音二一響,原本連成一片的劍光便轟然散去,鈴音第三次響起,那二十四口飛劍便打回原形,倒飛回來。

隨後白骨明王把手中金剛寶杵揚起,撞在白骨沉香箭上,立即打得粉碎。

對這明王的實力,齊星衡也暗自心驚,看那明王舉著金剛鈴向他搖晃,急忙將太陰星落幡豎起,這幡不愧是上古夸父一族的占星至寶,三丈多高的巨幡立在齊星衡身前,黑幡飄搖,六尾揚起,垂下道道黑煞,音波襲來,只在幡面上形成一道道水紋漣漪,根本不能損其分毫,那明王一連搖鈴三次,都勞而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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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21
第十回白骨明王(上)

賈筱煜進的是上方佛國,此地便如真正的西天極樂世界一樣。

地上似云如霧,輕托腳底,看不真切。正中央,有一蓮花寶座,上面端坐一尊金佛,觀音、大勢至二位菩薩隨侍左右,各方金光,左右兩旁,又有五百比丘,跏趺端坐,低眉垂目,彷彿並不曾看到她,只是低聲梵唱誦經。

眾佛陀菩薩的金像雖然光明爍爍,卻是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只有一個整體的輪廓,彷彿是在夢中。

賈筱煜把伏魔金環套在手上,默念上清真言,緩緩而入,她只是掃視了一眼周圍的佛像,便再不理,徑直坐到地上,取出占星盤開始演算陣法玄機。

此上方佛國是十方佛國之中最強的一個,其他佛國之內,最多演化一、兩種觀想,唯獨此陣能夠令人化生五種觀想,這第一種便是“像觀”,諸佛、菩薩、比丘皆是模糊法相,來人只要認真細看,甚至只需要一個仔細看的念想,那佛像立即變化,使人立即著像,墜入其中不能自拔,厲害非常。

此佛國之中是白骨夫人的諸天梵音白骨明王主陣,他見賈筱煜並不受惑,立即發動第二種觀想——真身觀。

那佛陀金像和二位菩薩、五百比丘的身軀立即變得清晰真切起來,只見那佛陀曾閻浮檀金色,身高無量,彷彿望不到頂,全身毛孔大放光明,猶如五須彌山,化佛化菩薩,皆具足八萬四千相好光明,每一光明都能照十方。

此時如果來人好奇,只要隨便瞥上一眼,便也要被引動心魔,甚至會引人數看佛身毛孔,最終沉淪迷失。

但賈筱煜早算出其中關竅,只是默念上清真言,左手腕挽著伏魔金環,不看那佛、菩薩和諸比丘一眼,此一觀想又不能建功。

這時諸天梵音白骨明王忍耐不住,把後三種觀想一起發動。

只見那觀音菩薩忽然全身變作紫金色,身體也急速增長,頂有頂有肉髻,項有圓光,天冠中升起一佛,眉間眉間毫相流出八萬四千種光明,恆以寶手接引眾生。

同時,大勢至菩薩身量大小也如觀音一般,天冠之中現出十方佛國之相,於肉髻上有寶瓶,盛諸光明,普現佛事,射出無量智慧光普照一切,令離三塗。

那觀音菩薩忽然開口:“賈筱煜!你天性聰慧,與我佛有緣,前生乃是佛門弟子,先進入了道門,昧了前因,不修功德,不斬業力,跳不出六道,躲不過輪迴,到頭來終究還是要上那封神榜,形若囚犯,勞得一場空處,我佛慈悲,普度眾生。”說著背後現出千手,“我有接引寶手,遠引你脫離苦海,不垢不淨,不生不滅,托卻了上封神榜之苦,可得大自在!”

能脫離封神榜!這無疑是一個大誘惑,如果換作旁人,恐怕即使不答應,也要心動,而只要此念一起,就立即著了人的道,便是有再高的法力也是無濟於事,只是這賈筱煜卻是毫不動心。

她笑道:“菩薩你也痴耶!便是跳出六道,仍在大道之中,我道家清靜無為,生老病死,皆不覺苦,六道內外,本無不同。老子曾言:'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如果心性不夠,不上封神榜亦有萬般苦惱,如果心性足夠,便是上了封神榜亦能兩袖清風,無為自在,即可於方寸之間,遊遍千山萬水,菩薩焉知一個囚犯也可清淨自在?”

“咄!”觀世音菩薩說道,“你所言自在,非是大自在,佛曰自在,非有大智慧不可得!”

賈筱煜仍然不為所動:“一心追求大自在,便又陷入了不自在之中,我得自在,不管大小,皆是自在,何必再求?”

“你那些皆不是大自在,且看這裡!”大勢至菩薩伸手往頭頂上一指,一道金霧飛起,厄爾散去,十方佛國之中變得清晰下來,大勢至菩薩往東方佛國一指,“你看那董銘超,他心含雜念,身懷掛礙,已經被冰封住!”

賈筱煜往東方佛國一看,那裡是遍地寒冰,董銘超已經被困在寒冰之中,無論怎樣抵禦都無濟於事,他經歷的是“水觀”,整個世界都變作極樂國土琉璃地,又叫做見冰映徹之相,周圍的氣溫不住下降,雙龍鬧海錐也已經被封在冰裡,現出兩個龍形冰雕,唯有龍雀環勉強護住身前三尺之地。

只是那龍雀環能防外魔,卻防不住心魔,那周圍的寒兵都是由他心生,他越是緊張,周圍的溫度越低,寒冰積得也就越厚,他卻只想憑藉功力抵禦,卻不知他的心中魔想已經借助陣法的威力化生出來,他此時無異於是在跟自己較勁,即使憑藉寶物的威力破開冰封,也會心知受損,自殘身體。

大勢至菩薩又往南方佛國一指,那裡是“地觀”,此極樂國土之琉璃地,由七寶金幢所擎,地上以黃金繩雜廁間錯,地有黃金等各種奇珍異寶,琉璃光為其基礎,一一寶中有五百色光,此大地為七寶組成,又有草原、樹木、蓮花一片祥和,侯紫陽把金風羅、青藤網、弱水紗、炫火罩、紅霞幛同時展開,布成無形天羅地網,排在佛土之上,只見五色彩紗從天垂掛,隨風飄渺,妙不可言,侯紫陽端坐在​​一個紫色蒲團之上,手掐昊天敕令印,默念瑤池神咒,對周圍景物只是不理。

下方佛國與上方佛國一樣,都是極為重要之地,化生四種觀想,分別是“寶樹觀”“華座觀”“總觀”和“上輩生想”,十方佛國之中,上方佛國最為莊嚴,下方佛國最為華美。

此國遍是黃金鋪地,上有七重行樹,具足金銀珠寶等七寶華葉,一一華葉作異寶色,一一樹上有七重網;又有五百億寶樓,樓閣之中有無量諸天,做天伎樂,又有樂器,懸處虛空,如天寶幢不鼓自鳴。又有無量蓮台華座盛開,其花有八萬四千葉,那蓮葉小的也有四千里,每一葉上都有百億摩尼珠王,每個摩尼放千道佛光,蓮花的每一葉片都有七寶鑄成,射出無量佛光,每一道佛光之上都有諸佛,施展神通到各個世界之中卻度化眾生。

但由此還不算完,諸魔幻象又生出小尼姑的前世種種,傷心、哀勞不一而足,外表越是強勢的人,其心中越是柔軟弱勢,小尼姑看到前世仇人,無名之火大作,未曾斬去的三尸暴跳,取出混元金刀大開殺戒。

大勢至菩薩又向北方一指,此國化生“下輩生想”,嚴人英看到自己與週輕雲的不解姻緣,後來拜入峨嵋派醉道人門下,受長輩漠視,同門排擠,終生鬱鬱寡歡,此真是如醉如痴,時而憤怒,時而哀嘆。

又有此國主陣的最勝音白骨明王在旁用言語誘惑,用各種音律影響其心智,已經是徹底崩潰,跪拜在白骨明王腳邊,懇求他收入佛門,剃度皈依。

最後看到西方佛國,賈筱煜正看到齊星衡倒在白骨寶船之上,自責自怨,隱隱約約還可聽到“讓筱煜失望”的話,不由得怔了一下,僅此一下,便有無形天魔乘隙而入,心扉開啟,一發不可收拾。

便在這時,此國主陣的諸天梵音白骨明王所扮演的佛陀陡然將手臂伸展,當頭喝道:“還不皈依,更待何時!”伸手一指,賈筱煜腳下升起一座九品蓮台,她依言跏趺而作,蓮花盛開,五百色光來照身想。

佛陀菩薩飛起在空,周圍比丘齊聲梵唱,賈筱煜所乘蓮台也同時飛起,十方佛國皆在腳下,彷彿遠離塵世,往生極樂。

那妖精見賈筱煜已經喪了心智,不由得暗喜,這次對方能夠殺入骷髏山百分之八十的功勞都是此女多方算計,把自己的底牌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而且道行又深,頗為棘手,這次將她除去,不但可以為白骨神君報仇,又能徹底將對方一一擊破。

那魔頭正要下手,忽然空中傳來一聲怒喝,隨後落下一片金銀兩色光芒組成的金霞,左右一絞,五百比丘頓時煙消雲散,那觀音菩薩和大勢至菩薩同時出手射出佛光,天上又有太陰神火如雨般落下,二菩薩本是陣法幻化,經不得這太陰神火,紛紛化作一團金光消散。

齊星衡揮舞著太陰星落幡從空中飛來,正落在賈筱煜所在的青蓮寶座之上,只見賈筱煜滿臉淚水,彷彿極為痛苦,齊星衡嚇了一跳,伸手抱住賈筱煜肩膀,急問道:“筱煜!你怎麼了?!”

賈筱煜道行本是極高,聞言立即醒悟過來,看見齊星衡到來,自己卻是滿臉淚水,不由得臉上一紅,忙把淚水擦了擦,抽了抽鼻子,強笑道:“沒什麼,剛才被那魔頭乘隙而入,想起了爸爸媽媽。”

齊星衡看見那諸天梵音白骨明王就要化成明王法相,連忙擋在賈筱煜身前說道:“筱煜你累了,先退後休息一會,看我拆了這骨頭架子給你解氣!”

賈筱煜聞言笑道:“好啊,那你要快一點哦,不要讓我久等啊。”說完真的飛下蓮台,推倒後方。

齊星衡回頭沖她一笑,向那諸天梵音白骨明王大喝一聲,把太陰星落幡一晃,放出數十道黑煞,從四面八方包圍絞殺過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21
第十回白骨明王(下)

十方佛國之中的每一位白骨明王,都是白骨夫人的化身之一,若論其本身實力,根本不足以跟賈筱煜這等高手相抗,要不然白骨夫人也不需要費這些周折擺下大陣了,直接指揮十具明王化身殺出去就行了。

此時上方佛國的諸般變化不能迷惑住賈筱煜和齊星衡,此陣便已經算是破了,白骨夫人先前已經被齊星衡殺死一具大光明白骨明王,知道這小子身上有異寶,更何況後面還有一個道行更高的賈筱煜,所以並不敢與之相鬥,反而把金光一展,就要逃走。

齊星衡有了先前殺死大光明白骨明王的經驗,暗自準備了煉鋼柔,正要如法炮製,哪知道那諸天梵音白骨明王竟然如此懦弱,一手不交,直接掉頭就跑,等反應過來已經是追之不及。

齊星衡雖然反應慢了一拍,賈筱煜卻是早有防備,見那白骨明王要走,早把擂星錘祭起,擂射出一道乳白色的星辰罡煞,正打在那白骨明王的護體金光之中,“啵”地一聲,金光散去,白骨明王身子一頓,齊星衡已經從後追上來。

這諸天梵音白骨明王法相乃是三頭八臂,六條手臂分別持一柄寶杵,前面兩條手臂分別持劍和一尊寶瓶,此時見逃不掉,索性轉身揮舞著八般兵器向齊星衡殺來。

這明王法相能夠借用陣法的威力,齊星衡身上只有少數的幾件法寶能夠與之硬抗,他也不取飛劍,只把太陰星落幡連揮,將明王壓制住,暗取煉鋼柔施為,空氣中立即生出一股膩人的甜香,無數道細密的絲線噴薄而出,正好明王祭起六口降魔寶杵打過來,一下打入絲網之中,立被網住,他又揮舞伏魔金剛劍劈開,卻也被掛住。

齊星衡催動煉鋼柔,千萬條細絲立即收緊,其中又有甜香汁水噴出,噶蹦蹦數聲脆響,六柄寶杵和一口金剛神劍俱備勒做數節,金光散去,化作一把碎骨墜落塵埃。

那明王又用金瓶射出智慧金光,齊星衡把太陰星落幡漲到三丈大小,將自己罩住,佛光照射不進,他在幡下把五雷鏡取出調動五方神雷照射過去,只聽“砰”地一聲巨響,那白骨明王已被炸的粉身碎骨而亡。

殺死了諸天梵音白骨明王,齊星衡還不及回頭說話,賈筱煜便飛過來催道:“嚴人英在北方佛國之內遇險,你快去救他。”

齊星衡對她的話深信不疑:“那我們兩個人一起去吧,這個佛陣之中處處透著古怪,稍不留神就要被天魔所乘,我的白骨塔現在鎮壓在西方佛國,沒有那件寶物隨身恐怕應付不來。”

賈筱煜略想了想:“我還要鎮守在這裡,否則佛陣還會起變化。”

齊星衡取出白骨寶船:“不如就用這寶船代替你吧。”

賈筱煜笑著搖搖頭:“你這寶貝是度厄所用,不是鎮壓法器,還是用我的定星錐吧!”

此時的定星錐已經不復當年在黃山紫玲谷所見時模樣,共是一百零八根三尺多長的銀錐,專門用來定禁各種陣法禁​​制,從賈筱煜手中飛起,化作百餘道流星從空中飛射下來,深**入地下。

這上方佛國是佛陣之中最重要的一個,定星錐彷彿彗星撞地球一樣,摧腐撕朽一般射入地面,整個空間一陣劇烈地抖動,刮起一陣金光風暴,一道道波痕向四周散去,原本的金地、寶樹、金蓮、樓台紛紛消散,露出一座白骨山,一百零八根定星錐將整個白骨山牢牢釘住。

二人定住了上方佛國,一起趕來北方。

北方佛國之中,嚴人英痛苦地蜷縮在一株黃金蓮台之上,身體不住地顫抖,臉色蒼白得怕人,兩眼空洞無神,口中不住溢出鮮血,將身上的白衫塗上一片片殷紅。

鎮守此地的最勝音白骨明王幾次要出手將他斬殺,卻都被離合五云圭擋住,只能在一旁用魔音勾動他的心魔,此魔音為大阿修羅勾魂攝魄音,只需半日就能讓他散了三魂,再過半日就能讓他融了七魄,形神俱銷。

齊星衡和賈筱煜破開空間,落在嚴人英所在的蓮台之上,賈筱煜收了五云圭,將嚴人英扶起,輕撫其背,輕聲呼喚:“人英?人英?”

嚴人英空洞的眼中忽然掠過一絲神采,緊緊抱住賈筱煜,喉嚨裡哽咽著只是說不出話來,賈筱煜輕柔地安慰他:“姐姐在呢,姐姐在呢。”

那魔音陡然一變,嚴人英看著賈筱煜:“輕雲,是你嗎?”不等賈筱煜說話,他便又滿臉痛苦道,“輕雲,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願跟我好,怕我誤了你的仙業,可是我……你我二人三世孽緣,呵呵,真真的是孽緣呢,我看到你時,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那魔音再拔高音,嚴人英身子陡然繃直,嘴唇都咬出血來,兩眼中血光霍霍,猛地一張口,就往賈筱煜脖子上咬過來。

齊星衡見他發瘋,就要過來將他扯開,賈筱煜一手捏著他的下巴,一手輕輕拍他的後背,扭頭瞥了齊星衡一眼:“還不快點把你那白骨船拿出來!”

齊星衡依言拋出白骨寶船,將三人托住,船上三顆舍利子放出佛光,魔音立時被隔斷,嚴人英身子瞬間軟了下來,卻依然如子戀母,不肯鬆手。

賈筱煜伸手向一個方向一指,回頭看著齊星衡笑道:“那具骨頭就在那裡,還不快點去把他給我敲碎了,這孩子被天魔迷了心智,不能就這麼讓他睡覺,得一點一點緩和下來,一會我救好了他,你要是還殺不死白骨夫人一個化身,小心我讓你好看。”

齊星衡深吸了一口氣,飛到白骨明王藏身之處,把太陰星落幡、五雷鏡、仙光劍和煉鋼柔一起發動,“啵”地一聲,金光似云如風,一陣湧動,憑空現出一尊一頭八臂,手持寶杵、金輪、三叉戟的明王。

賈筱煜用上清秘法逐漸安撫嚴人英,使他很快就緩和下來,神智也迅速恢復,全身放鬆,竟然就那麼沉沉睡去。

這時齊星衡已經將那明王收在幡中:“我這幡有六尾,暗應群星,那白骨夫人如此狡猾厲害,一會破了佛陣大家都別動,等我拜她幾拜,看他能夠經受得住幾下。”

賈筱煜說道:“那中央佛陣已經被我破了,我就在這裡主持吧,你去幫助其他幾人破陣,之後給我一個信號。”

齊星衡先後趕奔南、下二陣,侯紫陽和小尼姑早已經將陣破了,等他到達東陣時,董銘超也已經從寒冰之中突破出來,經此一戰,他的心性又有所提高,心靜如水,周圍的琉璃世界自動化去,正與鎮守東方的須彌山白骨明王相鬥,齊星衡與他聯手,很快又將那明王化身收入幡中。

齊星衡回到西方佛國長嘯發信,其餘四人紛紛回應,眾人一起發力,轟隆隆一陣悶雷般的巨響,空間一陣劇烈地扭曲,金光氣流四處噴濺,中央的陳楓用兩儀峰打破八寶功德池,十方佛國被一舉破去,原本美輪美奐的極樂淨土瞬間化作漫天金光,消散於無形,現出骷髏山的本來面目。

那骷髏山在上古時期就有妖精在這裡吃人,多年沈淀之下,積攢了皚皚白骨,鋪滿山岡,眾人看著原本金磚、寶樹的世界轉眼之間變作修羅場地,都有一種如看夢幻泡影、大夢初醒的感覺。

眾人看著半山腰處一個大大的洞穴,面面相覷,陳楓正要領頭進入,齊星衡說道:“白骨夫人最擅埋伏,洞中虛實如何我們並不知道,看我先拜她幾拜,然後再進洞不遲!”

蔣鈺鋒聞言,飛起在空中,與眾人分別把守住前後山的要道。

齊星衡將太陰星落幡立在洞口,退後幾步,張口噴出三道仙氣,那幡上立即浮現出兩尊明王虛影,幡面飄搖,六尾齊動。

齊星衡雙手抱拳,躬身施禮:“白骨道友且受我一拜!”

躲在白骨洞中的白骨夫人立即臉色大變,身子一晃。

齊星衡二次躬身拜祭:“道友還不出來相見?再受我一拜!”

“噗!”白骨夫人損失了十大明王化身,心神已經是受了重創,此時被上古神器拜了兩次,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鮮血狂噴出來,勉強用手撐在桌上,齊星衡第三次拜祭,她慘叫一聲,滾倒在地。

兩旁有童子童女過來攙扶,白骨夫人猙獰一笑,伸手抓過童子童女,張開朱唇,露出一口白森森的尖牙,對著脖頸咬下,大口吸血。同時又不惜大耗元氣,將自身心血注入童子體內,又施展大阿修羅啖魂轉命大法,讓其代死。

齊星衡連拜了二十四拜,那些童子們哪裡經得住他這一拜,一共拜死了十七人,只剩下白骨夫人也是元氣大傷。

她知道外面已經布下天羅地網,不敢直接出去,先從玉璧之中取出兩具白骨骷髏,咬破中指將心血地在骷髏頭中,張口對著骷髏臉上噴了三口妖氣,那骷髏立即借血生肉,迅速生長成人,變作與白骨夫人一模一樣。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21
第七回巫山峽
第一回白骨夫人(上)

白骨夫人放出兩具白骨替身出洞迷惑眾人,卻不知道她在洞中所作所為全都被齊星衡用五雷鏡看得真真切切,兩個一模一樣的妖嬈女子同時駕馭心光空遁分別飛出前後洞時,眾人都沒有可以阻攔,只有凌雲和陳楓二人隨手用劍光攔截,見阻攔不住,也就作罷,侯紫陽也沒有進全功,致使二妖拼耗元氣,鑽破弱水紗和金風羅分別往南北飛去。

賈筱煜和齊星衡分別從前後山破門而入。

齊星衡走的是前門,他一邊走一邊用五雷鏡觀察那白骨夫人的動向,只見那白骨夫人送兩具傀儡替身出門之後,彷彿消耗盡了所有元氣,癱死在石床之上一動不動。

白骨洞到處都是皚皚白骨,有的上面還沾染著一塊塊的血跡,齊星衡不敢大意,站在白骨寶船之上,緩緩飛入。

行走了不到十分鐘,鏡中那白骨夫人忽然抬起頭來,對著齊星衡詭異地一笑,輕輕說道:“小子,你可想看看我那六欲迷魔大銷魂法厲害?”把手一揮,一片白霧湧起,鏡中灰白一片,等再次恢復正常,卻只剩下空蕩蕩的洞穴,床上的白骨夫人早已經不知去向。

齊星衡大吃一驚,沒想到這白骨夫人法力竟然如此之高,能夠覺察到自己在用五雷鏡觀看他的一舉一動,正忐忑不安的時候,忽然前方一個白骨堆上,現出一人,看其背影,正是賈筱煜。

齊星衡連忙驅船過去:“筱煜,那白骨老妖竟然能夠覺察到我在用五雷鏡觀察她,現在我用五雷鏡也無法觀察到她,你可要小心些,千萬不要中了她的魔法。”

賈筱煜忽然轉過身來,滿眼幽怨,直直地看著齊星衡:“你愛過我嗎?”

齊星衡一怔,張開的嘴再也合不攏,賈筱煜還在追問:“你就說過,愛過,還是沒愛過?”

齊星衡勉強嚥下一口唾沫,上前扶住她:“筱煜,你是中了那白骨老妖的六欲迷魔大銷魂法了,咱們先不說這個,快點到我船上來,先把你身上的魔法解除了。”

賈筱煜看似有些失魂落魄的被他攙扶上船,剛剛站穩,便又直視齊星衡的眼睛:“星衡,你說,你到底愛沒愛過我?”見齊星衡目光迴避,她眼裡閃出粼粼波光,“自從第一次在紫玲谷看到你,我就喜歡上了你,喜歡你陽光瀟灑的樣子,之後通過交談,我又看出你是一個敢作敢當,心怀大義的男子漢,我當時就暗暗發誓,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破了那妖陣送你出去。你還記得嗎,當時你受了傷,之後一直躺在我懷裡說胡話,我給你包紮傷腰上傷口的時候,你還緊緊抱著我的胳膊不肯放,你知道那時候我有多高興嗎?我當時就希望,你能夠永遠地抱下去。”

齊星衡滿臉通紅,又是羞臊,又是感激:“筱煜,先不要說這些,我……我先幫你把身上的魔頭驅除了。”

“我不要!”賈筱煜眼淚終於忍不住撲簌簌地落下來,“我就問你,你到底愛過我沒有?”見齊星衡不肯作答,她又哭道,“我知道,你是喜歡上了那個侯紫陽了,或許,你心裡根本就不愛我,不過我不在乎!”賈筱煜抱住齊星衡的腰,把頭靠在他的胸口,“我只要經常見到你,也就滿足了,你知道你就像是一味毒藥,深深地滲透入我的心神之中,我在依還嶺每日想的都是你,我努力地推算我倆之間的姻緣,卻每一次都是鏡花水月,星衡,我勞心勞力,做出的種種都是為了讓你能夠注意我,星衡,哪怕你騙我,只要你說一句,你愛我,好不好?”

齊星衡心裡升起一陣感動,抱著賈筱煜,輕聲安慰:“筱煜,你別哭,你……是個好女孩,我其實……其實也是,很喜歡你的,你……”

賈筱煜忽然摀住了他的嘴唇:“說喜歡不作數的,要說愛過才行。”

齊星衡把脖子都羞紅了,香人在懷,他忍了半天,最終從嗓子裡擠出一句:“我愛你!”

話一出口,賈筱煜兩片柔軟的嘴唇便欺上來,口中噴出一股幽蘭芳香,齊星衡直覺渾身血液沸騰,抱著賈筱煜緊緊地,兩人相互纏綿滾倒在白骨船的甲板之上。

轉眼之間,兩人衣衫盡褪,賈筱煜把齊星衡的頭埋在自己胸間,忽然眼中紅光一閃,張開猩紅的嘴唇,露出一口尖牙,用舌頭一舔,臉上笑容陡然變得詭異非常。

賈筱煜手持占星盤從後門進入,這白骨洞的後洞修得彷彿迷宮,九曲十八彎,其中又間雜著各種厲害的陣法禁制,生出無邊幻象,勾魂攝魄,極為凶險,賈筱煜也是小心翼翼,一手持定占星盤,一手不住地點算,避實就虛,一路有驚無險地闖了進來。

就在她要走到白骨洞的核心地點時,忽然占星盤上指針搖擺不定,她又算了算,驚道:“星衡有難!”話音未落,猛地前面一聲悶響,暴起一片猩紅血氣,她連忙後退十丈,那些血氣如有靈性,分散聚合向她包圍過來,賈筱煜劈手打出三道上清神雷,只見精光閃爍,血氣立即煙消雲散,顯出白骨夫人的內洞。

賈筱煜看見此洞穴跟剛才在外面時五雷鏡上顯示的一樣,認出是白骨夫人的寢室,四下一看,認出玄機,把擂星錘揚起,對著周圍石壁砰砰砰連轟十餘下。

那擂星錘威力極大,剛才這十幾下,便是一座小型的山峰也轟得粉碎了,這時打出,卻都被周圍石壁上飛起的金霞擋住,雙方硬碰,劈啪數聲,周圍幻像已經被破,一陣氣流噴湧,光霞閃動,現出了原來的面目。

只見這裡是一座空間極大地地宮,牆壁頂棚和地面都用白骨鋪就,正中央一個白骨堆上站著一個中年貴婦,只見那貴婦頭上帶著一頂白骨幽泉冠,那骨冠起白如玉,靠前方雕刻著三座骨塔,中間的九層,兩旁的六層,只有拇指粗細,上面的門窗骨鈴俱都雕刻得細緻入微,塔尖上不住地向上噴射一溜碧綠色的鬼火,三座骨塔後面是一處天池,裡面存有一汪漆黑如墨的濁水,咕嘟嘟不住沸騰泛花,騰起屢屢黑煙。

貴婦身上穿的是青蓮碧磷袍,上面都是一片片的青蓮花瓣,周圍環繞團團碧火,彷彿幼鳥戀母,隨著貴婦赤足沿著骨階走下,身上蓮瓣上下翻動,護開護合,隱隱花芯處有明珠顯現,周圍碧火環繞,載浮載沉,環繞飛舞。

“你是白骨夫人?!”對方這幅雍容華貴的模樣確實不像是一個妖魔,賈筱煜頗有些驚訝。

白骨夫人臉上泛起詭異的笑容:“我知道你是天皇道統的傳人,本來我自相夫教子,躲在這骷髏山中,再不打算問世事,只是那蔣鈺鋒小狗得寸進尺,給臉不要臉,屢次三番的冒犯我都睜一眼閉一眼,在這裡靜頌佛經,不與他一般見識,可他帶人破我洞府,殺我夫君,屠我徒眾,此仇不共戴天,你就是那小狗的軍師,嘖嘖,若是你知機,躲在外面我還奈何不了你,天可憐見的,你竟然自己跑進來了,哼哼,我定要你永世不得超生,連魂飛魄散的機會都沒有!”

賈筱煜不以為然地道:“你精通佛道魔三家法術,若在數日之前,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只是你此時先被破了十具化身,又拼著損耗元氣精血催動魔教秘法,卻不知能夠當得住我這碎星劍?”

“哈哈哈!”白骨夫人尖聲大笑:“死丫頭,枉你得天皇道統,自付聰明會算,卻不知姜還是老的辣,你且看這裡!”

她說完伸手往後一指,那白骨堆上緩緩浮起一根白骨柱子,齊星衡衣衫襤褸地被綁在上面,一見賈筱煜立即喊道:“筱煜快走!這老妖精太過狡猾,你不是她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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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白骨夫人(下)

齊星衡被擒,大大出乎賈筱煜的意料,在她印象之中,齊星衡雖然修煉的功法比自己和蔣鈺鋒的三清仙卷差了一個檔次,但是有神農金丹輔助,功力雖然還不如自己二人,但是比之截教其他弟子已經強了一大截,而且身上一大堆的頂級法寶,尤其是那太陰星落幡更是不必蔣鈺鋒的五帝靈寶遜色,萬萬沒有想到他會被白骨夫人捉住。

白骨夫人得意地笑道:“這小子殺了我的夫君,我必要他死!”伸手一指,白骨堆上立即燃燒起熊熊魔火,齊星衡被捆在白骨魔柱之上奮力掙扎,神情極為痛苦,那魔火從足底燒起,焦透五臟六腑,直沖頂們,齊星衡眼兒口鼻之中火星四射,只是叫她快走。

賈筱煜見齊星衡轉眼之間便燒起了半截身子,當下也急了,大叫道:“白骨夫人,你還不讓開!”伸手一指,二十四口碎星劍排成一個扇形,銀星飚射,電光亂閃,向白骨夫人包圍過去,同時用擂星錘射出碎星神光去打那白骨魔柱。

白骨夫人輕蔑地哼了一聲,身前自動騰出一片佛光將碎星劍擋住,喝一聲:“賤婢死到臨頭,還想損我法寶!”揚手就是數百枚白骨釘如蛆飛天,劈頭蓋臉打過來,又把白骨堆上的魔火引過來向她炙燒。

賈筱煜劍法通靈,碎星劍劍柄朝里、劍尖向外,排成一個圓圈,當空一轉,白骨釘先被劍光上的吸星神芒攝住,隨後吃劍光一絞,立即碎成漫天骨粉,撲簌簌落了一地。

這時賈筱煜已經落在白骨堆上,她逼開魔火,先用浣星紗將自己和齊星衡一起罩住,隨即用擂星錘震碎他身上的白骨鏈。

齊星衡此時已經被那魔火將雙腿燒成灰燼,被賈筱煜抱在懷裡,立即展臂將她抱住,眼神有些迷離,只是癡痴地說道:“筱煜,你不該來救我的,你快走啊,這是一個圈套!”

話音未落,只聽那白骨夫人一聲獰笑,白骨堆上佛光大作,周圍升起根根白骨,連成一片骨牆,每一根骨頭上面都燒著幽冥鬼火,上面又有一座巨大的白骨鐘急墜下來。

賈筱煜一手抱著齊星衡,一手用擂星錘破那禁制,忽然懷里人一聲慘叫,頭便向一邊歪去,她低頭一看,頓時吃了大驚,只見齊星衡面色火紅,已經是毒火攻心,離死不遠。

就這一遲疑的功夫,頭上白骨佛鐘已經落下,周圍禁制合攏,徹底將他二人鎮壓在此。

白骨夫人在外面笑道:“你可知道,我這叫做六欲迷魔大銷魂法,除了你自現元陰,才能夠消滅他體內火氣,否則吃什麼靈丹妙藥都不好使。”

賈筱煜遲疑了下,齊星衡此時已經甚至昏迷,正為難間,忽然洞口傳來一聲熟悉的怒喝:“白骨精找死!”

她扭頭一看,只見齊星衡完好無損地出現在洞口,頓時又驚又喜,在低頭看懷裡那人,已經變作一具骷髏。

齊星衡喝道:“你這妖精,死到臨頭,竟然還用兩個骨頭架子變化了去騙我二人,想要騙取我倆本命元陽、元陰,其心可誅!”他一邊說著一邊將一把五火須彌針壓在劍光之下打過去。

白骨夫人咯咯笑道:“齊道友年少英俊,正當風流歲月,枯坐修道,豈不寂寞?那白骨神君又老又醜,我早已厭煩,不如我倆重結連理,共同在這骷髏山再創一番基業?”她嘴上說著,手裡可不含糊,雖然已經元氣大傷,但仍然放出漫天血煞鬼火。

齊星衡用太陰星落幡掃蕩血煞鬼火,叫道:“你這上千年的老女人,小爺才不稀罕呢!”將寶幡漲到十餘丈長,晃動乾坤就要將她收入其中。

白骨夫人知道她這幡厲害,長嘯一聲:“既然如此,姑奶奶就不陪你玩了!”把身子化作一道妖光向洞口飛去。

齊星衡笑道:“我早布下天羅地網,收了你和白骨神君一起祭煉神劍,還妄想逃走麼?”

白骨夫人剛飛到洞口,猛然間看到迎面牆壁上掛著一輪精光閃閃的寶鏡,散發著萬鈞雷霆無匹的降妖伏魔威力,她剛一飛近,那鏡上立即精芒爆閃,射出一道閃電。

白骨夫人先被寶鏡留影鎖定,隨即五方神雷大作,她急忙飛遁,卻仍被神雷將護身寶物鬼影碧磷紗炸成粉碎,散成漫天綠色的火星。

白骨夫人見前路不通,連忙向上飛起,想要穿山而走,猛聽得一聲銅鐘大呂,隱隱降魔梵音,仰頭一看,頓時嚇得半死,只見一座巨大的白骨寶塔從天而降,塔上門戶全開,射出無邊佛光,幾乎立即就要讓她現行。

白骨夫人立即施展魔門神通,掰下一根手指向上擲去,真身向洞內飛回。

這時齊星衡正全力營救賈筱煜,本來以為很容易就能打破那禁錮,哪知那白骨佛鐘彷彿泰山壓頂一般,任憑劍砍火燒,只是巍然不動。

賈筱煜急道:“這寶鐘應該是五台山文殊菩薩化身當初點化太乙混元祖師時候骸骨所化,與你的白骨寶塔、白骨寶船相同,急切間不能破開,你快如此如此,與我先滅了那妖精再說!”

齊星衡知她向來足智多謀,急忙按照她說的,把煉血葫蘆打開,運功蘸著煉血在周圍洞壁上畫著上清降妖符籙。

賈筱煜在佛鐘之下口述,齊星衡用食指凌空虛畫,每畫好一張伸手一推,那符便自動飛到指定的地方,腐蝕烙印進去,白骨夫人退回洞中之時,周圍牆壁棚頂地面都已密密麻麻畫滿了血符。

知道此時,白骨夫人才感覺到絕望,知道再也跑不掉了,索性現了凶相,原本絕世美貌的面容瞬間變作一個白骨骷髏,額頭上還有三枚骨刺,手腳皮肉也都盡數化去,渾身上下鬼火噴湧,懸在空中,張牙舞爪,嗬嗬怪叫,好不怕人!

“你們一對小狗男女,我素與你們無冤無仇,只在骷髏山潛修,相夫教子,不求天仙位業,只求逍遙長生,為何要毀我家園,殺我夫君?我與你們勢不兩立!”說完伸出一對車輪打得白骨鬼爪,就往齊星衡這裡撲過來。

齊星衡彷彿被她嚇得傻了,竟然不知躲閃,被她一對骨爪分別掏入胸腹,四成粉碎,這是這齊星衡就好似一個盛裝著鮮血的皮囊,人身碎去,煉血飛濺,撒了她滿頭滿臉。

這煉血可是齊星衡用九條毒龍的毒囊和龍珠又加入許多藥物煉成,性烈無比,饒是白骨夫人千年妖身也是抗受不住,只聽“嘶嘶”作響,臉上和手上的白骨皆備腐蝕得坑坑洼窪,她雙手扶臉慘叫,齊聲如夜梟哭啼,令人汗毛乍起,冷汗直流。

齊星衡剛才從賈筱煜那裡拿來了九龍環,這寶物賈筱煜還沒有祭煉,唯有他才能夠運轉如意,一出手便化作九條火龍,高亢長吟,盤旋飛舞著衝過去。

白骨夫人看出這龍身乃是太陽神焰,正是自己的剋星,急忙逃竄,怎奈到處都是煉血所畫成的上清符籙,她接連碰壁之下,終於被九條火龍纏住,直燒的慘叫連連,鬼火亂噴。

賈筱煜在谷牢之中腳踏罡步,掐訣做法:“上清秘法,通天神雷!”雙手結印,向前一推,立時便有一道開天裂地的淚光從九霄雲外飛下,威力直透九幽地府,狠狠劈在了白骨夫人的身上。

“轟!”地一聲巨響,九龍環倒飛回來,齊星衡伸手接住,再看那白骨夫人,雖然狼狽之極,卻仍然站在那裡:“想殺死我,嗬嗬嗬……”

她話未說完,就听見山外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上清秘法,通天神雷!”隨後又是一道神雷天降,白骨夫人都來不及慘叫一聲,便被毀了腰身,化作一具白玉骷髏,跌落於地。

原來,進洞之初,賈筱煜就和蔣鈺鋒約定,以通天神雷為號,自己先劈出一記,即使不中,對方也肯定不會想到第二次神雷會那般迅速降臨,剛才蔣鈺鋒在山上看到有神雷自九天而降,落入山中,立即同時施展雷訣,把通天神雷按照原來的位置二次發動,白骨夫人果然沒有提防,被神雷擊死。

這兩天遭老了罪了,左眼睛周圍幾乎都腫了,一看電腦或者燈光就淌眼淚,不過還好症狀已經減輕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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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陰陽怪叟(上)

眾人合力終於把白骨夫人殺死,齊星衡知道那用來鎮壓賈筱煜的白骨佛鐘也是一件菩薩化身所化成的佛門至寶之後,立即用白骨寶塔和白骨寶船進行收取,那鐘很快便縮小到巴掌大小,落在他的手裡。

賈筱煜從骨牢之中飛出來的時候臉色很是不會,齊星衡問是何緣故,賈筱煜卻搖了搖頭:“等回天山再說吧。”

白骨夫人的骸骨和白骨神君都被齊星衡收入太陰星落幡之中,白骨們徒眾大部分都被殺死,只有極個別的不在山上,免得一死,從此骷髏山這一脈便算是徹底被破了。

賈筱煜取出一個葫蘆:“這骷髏山中多埋冤骨,匯聚陰魂,白骨夫人一家數百年的佈置,其中陰濁污穢之地眾多,若是有孤魂野鬼以這里為巢穴,都來聚集,天長日久恐怕另生禍患。進洞之前,蔣大哥給了我一葫蘆五火神雷,讓我殺了白骨夫人之後就把洞窟炸掉,現在我們把神雷分作兩份,仍然分別從前後動口出去,一路上用雷珠將這裡徹底毀去。”

那五火神雷共有近百顆,齊星衡分得四十九顆,與賈筱煜分別向前洞飛去,一邊飛行一邊將五火神雷運功催動,左右亂扔。

那五火神雷是蔣鈺鋒在天山頂上,狂風驟雨天氣突變之時,採集空中雷火凝聚而成,其性極陽,其本質乃是五火之精,一經引動,立即爆發,專門是各種邪魔的剋星。

神雷爆發極快,齊星衡飛行迅速,洞窟之中彷彿點燃了一個軍火庫,轟隆隆震得全山亂顫,剛猛的火焰緊貼著齊星衡身後一路噴薄狂暴,直到齊星衡飛到洞口,四十九枚雷珠正好放完,等駐足空中回頭再看,那骷髏山已經生生矮下去一截,很多地方都已經崩塌斷裂,山體上四處噴火,無窮塵煙滾滾升起,遮天蔽日,好不壯觀。

骷髏山大勝,眾人凱旋而歸,一起迴轉天山縹緲峰。

蔣鈺鋒多年的夙願終於達成,徹底剷平了白骨夫人一家,自然是大喜,把天山珍藏的冰封雪露、雪蓮青玉羹等各種名貴的仙酒、仙果都拿出來犒勞大家。

此一行有驚無險,說起那六道輪迴大陣和十方佛國,俱都是興高采烈,唯獨賈筱煜默然不語,彷彿有些心事,躊躇半晌方道:“根據我卦像上顯示,白骨夫人並沒有死!”

一句話把大家全部都給鎮住,凌雲說道:“不會吧?賈大姐你的神算之術小弟自然是佩服的,只是那白骨夫人再厲害,卻也數次受創,最後不是說還被齊大哥給收了麼?”

賈筱煜嘆了口氣:“我們沒有低估白骨夫人的法力,確實小瞧了她的智慧了。當時我看到兩個白骨替身飛遁出山便覺得有些蹊蹺,只是當時事急,沒來得及用心演算,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最後關頭白骨夫人把元神一分為三,兩道真魂附在替身之上,我們沒有攔阻,她趁機飛走,我們最後消滅的只是她的法身和其中一道真魂,三魂之中被她跑了兩道,恐怕日後為禍無窮。”

這下就連蔣鈺鋒也皺起了眉頭:“那你知道他那兩道真魂逃到哪裡了麼?”

賈筱煜說:“卦像上顯示,那兩道真魂已經飛去河南跟她女兒白骨魔姬會和。”

蔣鈺鋒冷笑一聲:“她不過只剩下兩道殘魂,不足為慮,再說那白骨魔姬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次滅了骷髏山,我正好去連那白蓮教一起滅了。”

賈筱煜搖頭道:“白骨魔姬氣數未盡,恐怕她會投入佛門,而卦像上顯示出來,白骨夫人雖然只剩下兩道殘魂,但卻是對星衡不利。”說著,十分擔憂地向齊星衡看了一眼。

齊星衡滿不在乎地說道:“那白骨夫人的確狡詐多端,我若不是身懷重寶,這次就栽在這骷髏山了,不過她現在只有兩道殘魂,她的真身和另一道殘魂還在我的太陰星落幡中,只要我每日按時祭拜,不管她身在何方,不出三日,也管教她魂飛魄散!”

眾人都知道他寶幡厲害,聞此俱都再不以為意,紛紛舉杯暢飲,唯有賈筱煜還不放心,忽然看到正在詢問路至寶傷勢和功課的小尼姑,立時有了主意。

她舉起酒杯敬了小尼姑一杯,然後笑問道:“尼姑妹子明日離去,可有什麼打算?”

對於賈筱煜,小尼姑還是十分敬重的:“我和紫陽流浪多年,該走的地方差​​不多都走遍了,前些時候她說累了,想找一個風水寶地收徒潛修,我看巫山那里風景不錯,明日回去打算去巫山尋一處洞府,清靜些時日。”

賈筱煜點點頭:“正好星衡你也想找一處洞府,不如也在巫山。”說著又衝凌雲笑道,“凌兄弟的師尊乙真人和董二哥的洞府不也都是正好也在巫山?真是巧了。”

她屈指算來:“峨眉秉承太清一脈,乃是蜀山之中第一大派,我們闡截二教弟子何不聯起手來,也在巫山合立一教派,將來封神之戰一起,也好與峨嵋派抗衡,否則一盤散沙,恐被敵人一一擊破。”

她這一番話勾起了眾人興趣,作為這裡唯二的闡教弟子之一,陳楓也對此頗為認可,連連點頭:“不錯,當年上清一脈聲勢浩大,號稱萬仙來朝,太清、玉清二聖聯手打壓,這次太清勢大,況且由他執掌封神榜,我們闡截、二教正應該聯起手來對付他們,而且巫山乃是入川門戶,正好堵在峨眉派的大門口,地理上面也佔優勢。”

統計人數,小尼姑、侯紫陽、路至寶、齊星衡、陳楓皆要去巫山開府,再加上原來的凌雲和董銘超,共是七人,還缺五個。

蔣鈺鋒說道:“這次大戰骷髏山,秦岳蔭也是出了大力了,他一個人在太行山修道也是寂寞,我看不如把他也算進去吧。”頓了頓,見眾人沒有異議,他又說, “我有一位至交好友,名叫歐陽易,師承東嶽大帝黃飛虎,打骷髏山時,他去海外修煉金身法相,我派弟子給他二人送信,讓他們也去巫山,將來共同對抗峨眉。”

凌雲一皺眉:“他是個和尚?”

蔣鈺鋒笑道:“他穿越時買得半部《藏地輪迴經》,不過只修其法,不修其道,自號'天閒散人',算不得佛教中人。”

第二天,賈筱煜帶著虞孝和楊鯉回幻波池,師文恭回雲南,嚴人英回洞庭,蔣鈺鋒以免讓弟子給秦岳蔭和歐陽易送信搬家去巫山,一面準備去河南尋白骨魔姬的晦氣。陳楓回原來的洞府準備搬家,小尼姑、侯紫陽、路至寶、齊星衡、董銘超和凌雲六人一起迴轉巫山。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23
第二回陰陽怪叟(下)

巫山地跨長江巫峽兩岸,接壤神農架,相傳說是天地的後花園,共有十二座山峰,隔江相望,上覽蒼字,下觀山河,攬風抱川,吞雲布雨,氣象萬千,蜀山之中有許多神仙都在此處安置洞府。

六人或乘坐騎,或架纏雲,或禦遁光,凌空飛度,從天山一路趕到巫山峽。

本來大家在天山便已經商談好,共集齊十二位道友,每人分上一座山峰,距離巫山還有百十里,小尼姑便忍耐不住:“我和紫陽先走一步,去看我倆那神女峰和聚鶴峰了!”她二人原本是駕雲行駛,此時竟然取出混元金刀,拉了侯紫陽,化成一道霹靂金光,比閃電還急,剎那間便消失不見。

臨近巫山,眾人也都散開,飛往各自實現約定好的山頭,去尋找合適的地點開闢洞府,齊星衡定下的是聖泉峰,他也加快速度向此山飛去。

他本來打算繞著聖泉峰轉上一圈,查看好的風水寶地,剛轉到山陽,忽然看到南方一處山坳密林之中有一片紅霞魔霧,裡面有一道金色閃電,彷彿沒頭的蒼蠅上下左右亂閃亂竄,只是被魔霧困住,不能逃脫。

齊星衡多年修煉《神農經》,目力感知遠非常人所比,定睛一看,透過血一般的魔霧,看到裡面被困的那人正是自己的大弟子雷起龍,此時正拼命催動波羅刀上下飛竄,卻無法突破那血霞魔光。

齊星衡心下一驚,出來之前,這五個弟子可都被打發去了京城的,此時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他不動聲色,把身形斂成一道極淡的血光貼著地表飛掠過去,暗中窺探。

只見那裡一側崖壁之上伸出一塊巨大的岩石,岩石上面端坐一個少女,年約十四五歲,披髮赤足,裸臂露乳,只在腰中圍了一圈綠葉,還用些許蘭花點綴,面色死白,碧瞳如電,眉心有一顆鮮紅如血的砂痣,盤膝而坐,低眉垂目,默雲魔功,周身籠罩淡淡的血煙,一看便是魔教妖女。

少女在空中困住雷起龍,又用太陰鎖陽大法將朱厚燳定在前方不遠處的一塊岩石之上,也不見她施展什麼手段,只是默默施法,連眼睛也不睜開,朱厚燳便足底發熱,雙腿發軟,那岩石彷彿有無窮吸力,將他攝在上面,再難挪動半步。

齊星衡有心看兩個徒弟的表現,也不著急,靜靜在一旁觀看。

過了半晌,那少女抬起頭,吐聲如鈴:“我是赤身教教祖座下弟子冷幽蘭,你二位娶了我也不算辱沒門庭,本來這次下山,就是想尋找幾個根骨好的男孩修煉魔功,不曾想正好再次遇到二位。我性情向來說一不二,你二人若是從了我,我不但不吸你們的元陽,還會教你們陰陽雙修的大法,共同進步,從此三人攜手並進,共問天道。如果你二人不允,我便將你們擒回山去,到那時如何處置,可就全憑我意了!”

朱厚燳性格向來剛強,如果那少女軟語相求,說不定他還就答應了,這時被人困住,卻不肯妥協,大怒道:“你這不要臉的賤婦!今天便是殺了我,也休想我與你苟合!”

冷幽蘭到不生氣,反而笑道:“你生氣的樣子,更是帥呢,我更加的喜歡了,嘖嘖,即使你不答應,我也下不去手殺你。不過,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答應我的!”

正說到這裡,忽然山陰飛來一道劍光,落在冷幽蘭所在的岩石之上,現出一個鶴髮童顏的老頭來:“冷丫頭!柳姐都已經走得遠了,你還沒有拾掇下這兩個小子?”

冷幽蘭面帶微笑:“司徒老爺,你的手倒快,那條小青蛇已經拿下了?”

那老頭道:“那小東西可是服過天地靈根的極品,不過道行還淺,已經被我裝在葫蘆裡,準備拿回神女峰去煉成靈丹。”

老頭說著話,彷彿無意識地把目光向齊星衡這裡瞟了一眼。

冷幽蘭說道:“這兩個小子功力還湊合,法寶也不弱,就是鬥法經驗太差,一上來就都被我魔法攝住,要想殺死他們倒是易如反掌,只是這樣的仙骨少年可不多見,我又不想去惹峨嵋派,所以就越發的稀少了,所以並不能害了他們性命,只是帶回山去好好調教一番,將來修行渡劫,也不至於是孤家寡人一個。”

老頭忽然嘆了口氣:“冷丫頭你的命可真好,這兩個絕佳少年還顯不夠,那邊就又來了一個,不過你都有了兩個,新來的那個須得讓給我!”說完猛然轉身,抬起右手,向齊星衡凌空虛抓。

齊星衡聽二人對話,知道自己的三個弟子已經全部栽在對方手裡,龍青還被那老頭收在葫蘆裡,心中早就怒不可遏,只是還想听聽寶兒和金蟬是否也已經遇險,忽見那老頭轉身抓來,周圍粉霧翻騰,一股異香撲鼻而來,不由得把身子一晃,幾乎摔倒。

體內神農金丹陡然一振,立即恢復如常,齊星衡大喝一聲:“妖女老鬼,野外私通,鳩槃婆教出來的好徒弟!”他飛在空中,舌綻春雷,震得壁上石屑亂滾,雙臂一晃,把二十四口飛劍全部放出,共是二十四道金光夾在一百九十二道銀光之中,連成一片水晶天幕往岩石上二人當頭罩去。

那老者沒有想到齊星衡會有如此神利的飛劍,冷幽蘭更是沒有覺察到周圍會有人,二人一見漫天劍影,俱都吃了一驚,兩忙把飛劍、飛叉射出。

齊星衡見二人匆忙迎戰,心中一喜,陡然駕起血光遁影,在半空中改變了方向,反向朱厚燳掠去,冷幽蘭嬌喝一聲,射出三道飛叉,齊星衡用三口飛劍將其纏住,飛快地來到朱厚燳身旁,伸手一拍他的額頭,把一道真氣從他頭頂射入,飛降到腳底,一身慾火登時熄滅。

朱厚燳飛到空中,那老者又是一掌虛拍,朱厚燳張口吐出九條紫龍,剛才他中了魔法,多虧有紫薇玉含在口中,才沒有被迷了心智,只是含恨噴出,九龍齊發,老者功力雖然深厚,但這次並沒有運上全力,用功力凝成的粉紅色手掌竟然被紫龍擊碎。

老者大怒,他伸手一指,空中立即現出無數道粉紅色的彩絲,向朱厚燳身邊匯聚纏繞過去,朱厚燳看出厲害,在原地把身子一晃,立即失去了踪跡,漫天彩絲失去了目標,只在空中隨風飄蕩。

齊星衡先去救朱厚燳,又來到雷起龍身邊,本來以為那魔霧只是功力凝聚,一擊便散,哪知卻是赤身教的一件至寶,他調來十口飛劍,九十道劍光上下飛射,也不能透入分毫。

這時那冷幽蘭把所有十三道飛叉都射過來,齊星衡恨她勾引自己徒弟,用仙光劍將血叉全部攏住,奮力一絞,咯嘣嘣全部絞碎,散成朵朵血花紅煞。

冷幽蘭兵器被毀,朱厚燳又脫了禁錮,又氣又急,一聲嬌叱,飛身過來,到齊星衡身前把嬌軀一晃,腰間樹葉盡脫,全身上下,一絲不掛,身子一翻,頭下腳上,四肢齊舞,柔軟若蛇。

“不要臉!”齊星衡咒罵一聲,飛出一把驚蟄劍,攔腰一下,登時將冷幽蘭劈成兩半,他還有些驚詫那魔女怎麼會就這麼輕易掛掉,哪知冷幽蘭的兩半身體忽然從斷裂的腔子裡各噴出一道血霧,頃刻間血霧散盡,那上半身長出雙腿,下半身生出軀幹,竟然變成兩個一模一樣的冷幽蘭,依舊施展那地魔舞蹈。

齊星衡心中不信邪,又用一口處暑劍、一口大雪劍和一口小雪劍把兩女斬成六段,結果魔功霍霍,變成了六個一模一樣的**女子。

朱厚燳所用遁形符乃是連山大師所煉十三件旁門至寶之一,頗為神妙,那老者不能發現他的隱身,連續幾次都擊在空處,索性置之不理,又向齊星衡殺來。

齊星衡看出他道行比自己還要高出一大截,不敢怠慢,取出三顆五火乾焰神雷,劈手打出。

那老者看到三顆雷珠飛來,急忙屈指連彈,三顆雷珠立即於空中爆炸,一聲巨響,噴射出漫天火焰,老者正驚嘆這雷珠威力之大,猛然間數點火光從雷火之中電射飛出,迎面撲來,頓時叫了聲:“不好!”急忙躲閃,卻仍被三點火光打在腿上,登時痛徹心扉。

那冷幽蘭共化出九個魔身,施展九子母馴陽秘法,卻不知齊星衡腹內神農金丹神妙,全然不為所動,她已是怒極,陡然立起身子,雙腿夾攏,左腿微微屈膝抬起,左足跟頂在右腿小腿三陰交穴位之上,兩手彷彿沒有骨頭一樣左右揮舞,兩乳和肚臍之上陡然射出一道血氣,各開放一朵嬌豔殷紅的蓮花,彷彿從血水里面撈出來一樣,迅速開放,每一朵蓮花之中都包裹著一顆磨煉人頭。

冷幽蘭悶哼一聲,九人身上共是二十七個滴血人頭同時飛起,嗷嗷怪叫著繞著齊星衡團團飛舞。

齊星衡看她能夠使出如此厲害的魔法也是暗自吃驚,忽然那老者一聲斷喝:“你與那成都玉羅剎是什麼關係,怎麼會有她煉的火針?”

齊星衡調回劍光護身:“你是什麼人?竟然認得這針的來歷?”

不等老者說話,那冷幽蘭搶先說道:“這位便是巫山神女峰的陰陽叟司徒雷老爺子,一身道法通天,你若是識相趁早跪下來求饒,司徒老爺子或許還能饒你不死,否則難逃形損神消之厄!”

在天山時候,齊星衡便聽大家談論巫山已有的仙人,其中就有這位陰陽叟司徒雷,據說他上半月為男,下半月為女,曾逢異人傳授三卷天書,專修採補迷神之術,上半月為男時採女貞,下半月為女時吸男貞,一年四季總有吸收修煉之時,在巫山十二峰之中,專挑了神女峰,開闢一處玄陰洞修煉。

他道行比同時修煉的劍仙都要高出不少,手段又極為陰狠,剛才所使顛倒迷仙五云掌便是他最拿手的魔法之一,完全由五行真氣,運用心神元氣,引人入竅,使人失去知覺,魂靈迷惑,令人防不勝防,普通寶物飛劍根本無法抵擋,多虧朱厚燳有紫薇玉,才倖免於難。

陰陽叟司徒雷見齊星衡劍光正而不邪,又因為他曾經跟甘道清在天澤殿互相傳授道法,五台派劍訣之中又混有太清一脈的劍意,當成了峨眉派的弟子。

司徒雷修行從來小心翼翼,輕易不願招惹大派劍仙,就連採補完的少年男女也盡數送回,生怕哪天遭了劫數,正遲疑著是不是要把真實姓名說出來,那冷幽蘭卻先說了,還來不及埋怨,就听齊星衡一聲長嘯,前面血浪翻飛,紅霧噴薄。

原來齊星衡一連幾次都不能破開禁錮雷起龍的法寶,周圍魔頭又嗚嗚環繞,雖然被劍光擋住,但也不能支持太久,他一時發狠,直接用五雷鏡調動五方神雷將魔霧震散。

那寶物乃是赤身教教祖鳩槃婆所煉,雖然暫時被震得散開,卻並不能毀去,反而化成洶湧血濤,要把齊星衡師徒二人淹沒其中,齊星衡揚手把碧血神雷亂放,大聲道:“論起玩血,我是行家!”從冷光玉鐲之中,將煉血葫蘆取出,緩緩打開瓶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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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徒弟被拐(上)

齊星衡把煉血葫蘆底連拍三下,裡面的毒龍煉血飛騰奔湧,四下橫流,飛射噴濺,頃刻之間,數畝之內,血浪滔天,化作一汪血海。

冷幽蘭那件寶物完全被血水浸透,她感覺到一股強大的腐蝕、侵襲之力反射回來,直沖得腦中一陣陣眩暈,不由得吃驚於對方法力之強,那件寶物是師父鳩盤婆所賜,不能丟失,她正要噴出精血,將寶物強行收回,忽然迷茫血水之中傳來一陣轟隆隆悶雷急響,她手上一輕,胸口如被大錘重擊,幾乎暈倒。

齊星衡並不想在這裡就跟兩人拼個你死我活,畢竟陰陽叟的老窩在神女峰,他是小尼姑的敵人,這老傢伙道行不淺,不值得現在就代人拼命。而冷幽蘭也只是看上了雷起龍和朱厚燳,最多算作性騷擾,並且也是實心實意想把倆帥哥拉回洞去過日子。

他破了冷幽蘭的寶物,便收了煉血,只用劍光攔住二十七個血淋淋的人頭,正要說話,一旁雷起龍帶著哭腔喊道:“師父!寶兒和金蟬被她們都給拐走了!”

齊星衡聞言眉毛一挑,沉聲問冷幽蘭:“你們把兩個小孩拐到哪裡去了?”

冷幽蘭冷哼一聲:“你這人好不要臉,那兩個孩子的母親來尋子,乃是理所當然,相反你這一個外人才是拐了小孩好幾年,也敢倒打一耙?”

“是柳三娘把他倆帶走了?”齊星衡聽說是柳三娘出手,倒把心放下來了,安慰雷起龍,“不用著急,那柳三娘確實是寶兒和金蟬的生身母親,不會害他們的。”

齊星衡向空中喊道:“燳兒出來!”他前方不遠處忽然人影一晃,朱厚燳現出身形,齊星衡指著冷幽蘭道,“這丫頭看上你們兩個了,我問問你倆的意思。”

二人一驚:“師父,您這是什麼意思?”

齊星衡笑道:“我問你們是不是也喜歡她,如果能夠與她真心相愛,我也不加阻攔,如果不喜歡她也不用勉強,現在就回絕她,免得讓人家拿不定主意,陰魂不散地纏人,不過你們放心,不管你們是願意與否,師父都會給你們做主。”

這一句話大出在場所有人的意外,冷幽蘭心中一動,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幾眼,她一招手,把三套子母魔頭招回,環身飛舞,然後若有所思地看向雷起龍和朱厚燳二人。

朱厚燳從小在宮廷之中長大,雖然很多時候頑皮淘氣,總愛叛經離道,但是冷幽蘭這身打扮對於他來說也是太過“前衛”,心裡早就把“蠻夷”“下賤”罵了幾百遍,這時聽齊星衡一說,把腦袋都要搖得掉了下來,一口否決。

雷起龍骨子裡有些懦弱,天生帶有一股媚氣,對裝扮倒也不太注重,看冷幽蘭玉面朱唇、眼波流動,身材凸凹有致,一身肌膚,好似白錦,遍體香骨,都如玉砌,便有一絲心動,不過也就僅限於這一絲罷了,他也是立即回絕。

冷幽蘭精通魔功,把雷起龍那一絲心動把握在心間,心裡已經有了主意,想齊星衡盈盈一拜:“小妹赤身教冷幽蘭,這次受劉三姐邀請趕來助拳,本意也不想傷人,只是擋住追兵便是,只是小妹看見賢徒英俊帥氣、風度翩翩,因常年在雲南山中修道,見到的多是山野粗人,還從未見過如此美少年,暗嘆今生緣分以致,這才出手相邀,想與其同回山中,攜手共進,並無害人之意,冒犯之處,小妹在這裡賠不是了。”

朱厚燳雖然不知道她為何前倨後恭,但從心裡對她厭惡非常:“你這魔女少說廢話!快點告訴我們,那姓柳的把我們兩位師弟拐到哪裡去了!”

冷幽蘭也不生氣,笑呵呵地道:“柳三姐說她孩子被人搶走,要我倆在這裡攔住追兵,具體到哪裡我們也不知道,只是大致應該是向西崑崙去的吧,據說她修練功法並不完全,如今已經到了瓶頸,聽說西崑崙老魔不少,便想去偷上幾部魔經……”

齊星衡聽她說完差點跳起來:“她走了多長時間了?”

冷幽蘭笑道:“能有好幾個時辰了吧,她那血光遁影速度極快,這事恐怕已經到了大雪山了!”

齊星衡頓時兩眼一黑,差點摔倒。西崑崙遍地都是魔頭大佬,像那星宿神君、赤屍神君、火靈神君、沙神童子、血神老人全都是宇宙六怪那一級別的巨型魔頭,其餘像破頭和尚、伏屍峽六惡、麻頭鬼王呼加卓圖、金獅神佛赤隆兒瓜這種貨色更是滿大街扒拉,柳三娘一個人跑去找死也就算了,竟然把金蟬和寶兒也都帶了去,真乃罪不可赦!

血光遁影神速無比,那柳三娘向來吸人鮮血練功,功力增長得飛快,並不比齊星衡遜色,她先走了幾個時辰,茫茫青藏高原讓自己上哪找去!

齊星衡又是憤怒,又是著急,眼裡都要噴出火來,強壓怒氣,狠狠瞪了冷幽蘭一眼,忽然轉向站在一旁的陰陽叟,厲聲喝道:“老東西!把我徒兒龍青交出來!”

陰陽叟為人陰狠,也算是一派教祖,何曾受過一個小輩的氣?聞言輕蔑地笑了一聲:“你說的就是那條小青蛇麼?他已經被我泡在酒裡,煉成仙丹了。”

齊星衡雖然怒極,已經動了殺心,只是怕他跑了,反而笑道:“我剛才從北邊過來,看到一個小尼姑說是要替天行道,斬殺不男不女的人妖,這回應該已經進了你的玄陰洞了吧?你且往那邊看!”說著伸手向北一指。

陰陽叟順著他手指回頭一看,只見江北劍光霍霍,好似長虹經天,看樣子就是神女峰方向,心中大急,再也顧不得跟齊星衡扯皮,把身子一晃,就要飛回山去。

“哪裡走!”齊星衡大喝一聲,伸手一指,陰陽叟前方憑空飛起一個五畝地大小的血色太極圖,陰血陽氣匯聚雙魚,飛速轉動,攔住他的去路,與此同時,齊星衡又把二十四口飛劍全部放出,從後殺來。

神女峰玄陰洞中,不但存放著他多年積攢下來的各種靈丹、法器,更有二十四個還未**的青年男女,都是柳三娘送的,已經用靈藥餵養多日,又訓練他們修煉特定的陰陽和合功法,費了許多心力,只等到時採補,陰陽叟哪肯就此放棄,眼見對岸峰上劍光越來越盛,把一顆心急得火燒火燎,恨不得立即趕回去。

齊星衡又把連血葫蘆打開,用煉血聚成九條血龍,也不與陰陽叟硬碰,只是在周圍盤旋亂飛,不讓他離開,此時地煉血非同小可,便是修煉多年的劍仙沾上一點,也要腐皮化骨,陰陽叟被打得鬱悶無比,好些用女子天癸煉成的污人寶物的法寶都用不上,齊星衡那套飛劍又是脫胎於龍飛的九子母陰魂劍,把陰陽叟的好幾件寶物都給絞成粉碎。

陰陽叟連續幾次施展魔功突破血龍,都被齊星衡用白骨佛鐘擋了回來,急得五內俱焚,索性拿出了那個碧玉葫蘆:“你那條小青蛇就在這裡,給你拿去好了!”說完揚手就往血裡拋去,齊星衡生怕傷了龍青,急忙收斂血龍,陰陽叟趁機逃走。

齊星衡接過葫蘆,打開蓋子,裡面空空蕩盪,只有一股子刺鼻的酒氣,他一拍瓶底,裡面“嗖”地一下,竄出一道青氣,在空中聚攏雲霧,化作一條十餘丈長的巨大的青蛇。

龍青相貌十分駭人,頭頂上一個肉冠左右搖擺,上面竟然結出一個碗口大的珠子,血一般紅,迎著陽光,嬌豔欲滴。

青蛇渾身酒氣,身子在空中搖搖晃晃,彷彿一個喝醉酒的人,踉蹌了幾下,終於架不住妖風,把雲都弄的散了,重重摔在地上。

齊星衡連忙跑過去,那蛇抬起頭,把一顆腦袋左右擺動,時高時低,彷彿不認識齊星衡了一樣地看了半天,忽然口吐人言,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師父?”忽然,原本冷漠至極的蛇眼之中閃出了光華,“竟然真的是師父!”碩大的蛇頭一晃,就要欺身過來,齊星衡連忙跳開,他這才尷尬地笑笑,把身子一滾,青氣湧動,化作一個青衫少年。

“師父你可回來了!金蟬和寶兒兩位小師弟都被人拐走了!”

齊星衡嘆了口氣,把他扶起來:“先別說他們,先說說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龍青說道:“兩位小師弟被人拐走之後,我就和兩位師兄隨後追過來,哪知到了這裡,那個魔女忽然跳出來阻攔,我當時憑藉青蜃瓶破了她用來困我的血光,兩位師兄催我快去追趕敵人,我不敢停留,追過江去,又遇到了陰陽叟,也不知他使的是什麼魔障,我就開始暈忽忽的,被他收到一個葫蘆裡,那裡都是藥酒,我氣得在裡面把他的酒給喝得乾乾淨淨,結果那酒後勁極大,我被燒得不行,就運起您教給我的功法,催動神農金丹化解,只是那那酒力太強,我功力淺薄,只堅持了一會就被迫停下來,現了原型,逼不得已又用上了我動物本能的功夫,那些酒力都流向我頭頂,化成了一個紅色的寶珠。”

“這是什麼酒,竟然連神農金丹也化解不了!”齊星衡搖了搖葫蘆,嘆息一聲,“可惜這酒沒有了,要不然到可以弄一點來研究一番。”

“師父,我們現在就去救回兩位小師弟嗎?”

齊星衡搖了搖頭:“不!我們現在去依還嶺,找你們賈師姑,推算寶兒和金蟬兩人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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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徒弟被拐(下)

“唉!”連噴三道精氣,看著那仍舊晦暗不明的衍星羅,賈筱煜無奈地嘆了口氣。

“怎麼,筱煜?連你也算不出金蟬和寶兒如今被帶到了哪裡?”

賈筱煜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索性收了衍星羅和占星盤:“他們現在應該不在這個世界上,嗯,我的意思是說,應該是有大神通者施展手段撕裂虛空,自成空間,他們應該就在那個空間裡面。”

齊星衡一驚:“天下能有這樣神通的寥寥無幾,難道他們真的被西崑崙的老魔捉去了?是星宿神君還是血神老人?”

賈筱煜搖頭道:“我也算不出來,除非我能夠把《伏羲經》修煉到第九層,不過我現在剛剛修煉到第八層。不過我雖然不知道那個老魔是誰,但已經確定他們現在就在西崑崙了,而且那人的功力應該不比幻波池裡面的那位主弱。”

齊星衡咬了咬牙:“不管怎麼樣,我也要去西崑崙把倆孩子救回來!”

賈筱煜忽然一笑:“人家在自己開闢出來的空間裡,除非你也有撕裂虛空的本事,否則你上哪裡去找人家?況且就算是你找到了人家又能怎樣?那些老魔雖然也有的敬畏天罰,但可不像長眉真人和聖姑那樣一心盼著飛升,他們大多是飛升無望的,如果人家不顧及你封神榜上惡煞的身份,或是殺了你,或是禁錮你,你去了不也是白白送死麼?”

齊星衡皺了皺眉:“如果我把《神農經》修煉到第九層,那我也有了撕裂虛空的本事,只是時間上卻來不及了。”

聽他這麼一說,賈筱煜眼中明顯露出驚喜的神色:“你也能夠撕裂虛空?那就好!來得及,來得及!我雖然算不出那老魔的來歷,不過根據你給我的寶兒和金蟬的生辰八字,還有通過你與他們之間的血緣感應還是算出來一點端倪。金蟬應該沒有大礙,不久就會被人救走,從此因禍得福,應在東方。至於寶兒有一長大的劫難,不過性命卻是無憂,如果我推算得不錯,封神榜掛起之日,就是他走出魔宮之時,到那時你們再相見,然後去接回金蟬,也是皆大歡喜。”

“哦?”齊星衡正深感無力,忽然聽見事情還有轉機,不禁又驚又喜,一把抓住賈筱煜的手腕,“筱煜,你說的是真的?他倆真的不會有性命之憂麼?”

賈筱煜笑瞇瞇地說道:“那是自然,你難道還不信我的伏羲神卦麼?只有寶兒會吃點皮肉之苦,金蟬最多也就是受點委屈,我保管二人平安無事!”

對於賈筱煜的神卦,齊星衡自然是信服的,聞言把心放下:“小孩子嘛,受點挫折也是應該的,不經歷風雨,怎麼能長大,只要死不了就成。”

正說話間,忽然上官紅從門外進來禀報:“師父、師叔,門外那赤身教妖女又來聒噪,聲言一定要師叔允許她與雷師兄相見。”

齊星衡有些惱怒:“那冷幽蘭也太不知道好歹,起龍已經明確告訴她自己的意思了,她竟然還死纏爛打,難道以為我真不敢殺她麼!”

賈筱煜在一旁抿嘴笑道:“雷起龍雖然不喜歡人家,但可也不能阻止別人愛上自己啊,要說啊,怪就要怪你那徒弟長得太帥了,那些旁門女孩不修心性,最是經不起誘惑,不著迷才是奇怪呢。”

齊星衡沉聲道:“愛情就應該講究一個你情我願,起龍不喜歡她,還從巫山糾纏到這裡,那就是生生地勾引了!”他對上官紅說道,“你出去告訴她,她要敢勾引我徒弟,我就敲碎她的腦袋!”

上官紅出去傳話,賈筱煜笑道:“我剛才也為這冷幽蘭算了一卦,將來滿清之中有一位佛門凶神,極為厲害,這冷幽蘭正是他的剋星。一來她心底也不算壞,二來她實力不弱,你那巫山十二仙不是正好還差一個人嘛,她是鳩槃婆最為寵愛的弟子,讓她加入進來不但多了一個高手,更是把赤身教也拉了進來,何樂而不為呢。”

齊星衡冷哼一聲:“不管她是何方神聖,我不會拿著我徒弟的幸福去交換,你不要再多說了,這事情就這麼定了。”

賈筱煜聽他說得語氣頗重,卻不生氣,只是抿嘴笑道:“你怎麼知道雷起龍一定對她沒有意思呢,唉,不說也罷,我看你還是盡快回巫山去吧,晚了的話,好的山頭就被別人給瓜分光了。”頓了頓,又說,“你就放心吧,金蟬和寶兒的安危就包在我身上了,我會每日推算他們的行踪情況,一有消息就會盡快告訴你的。”

走出賈筱煜所住的山谷,正看見冷幽蘭在正對谷口的一個大岩石上面盤膝閉目打坐,齊星衡帶著三個徒弟出來,與賈筱煜作別,然後迴轉巫山,冷幽蘭在人群之中看到雷起龍,也不多說話,只吊在後面跟著。

回到巫山的時候,巫山十二峰上已經打得烏煙瘴氣。

原來,巫山風景絕佳,本來就是天帝的菜園子,風水格局也是極好,很多仙人都在這裡修煉,小尼姑等人分佔一個山峰,難免與他們起衝突,小尼姑更是蠻橫,當場提議,要把巫山所有的人都趕走,她當時的原話是“我們要在這裡開府,就要清場,否則看著那些礙眼的傢伙不爽,如果是好人就趕走算了,如果是壞蛋就當場擊斃。”

幾個人一商量,覺得她說得雖然有幾分道理,但卻不太實際。

峨嵋派白雲大師元敬、風火道人吳元智,崑崙派崑崙四友之一的遊龍子韋少少、叛教長老陰素棠、赤城子,陰陽教一對活寶兄弟陰陽叟司徒雷、香霧真人粉孩兒馮吾。

這一大串人名只是大家七嘴八舌臨時說出來的,其餘還有諸如吳性、溫嬌、夏三娘等名聲不想的隱修人士更是不計其數,更何況這裡還有一個修煉成了不死之身,排名猶在怪叫花凌渾和嵩山二老之前的神駝乙休了!

要把這些人全部攆出去就算是集齊了巫山十二仙同時出手也未必能夠辦得到。

最後,還是由得了蔣鈺鋒書信,新來會和的歐陽易(由書友“幻重樓”飾)拍板做了決定:“這些老傢伙一個個都在這裡經營多年,我們初來乍到,客不壓主,而且他們背後門派,各種勢力牽連甚廣,一旦拖延時間長了,他們呼朋喚友,我們就再難拿下這巫山了。我建議大家合兵一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擊各峰,從頭到尾掃蕩一遍,不但能夠用最快的速度拿下十二峰,更能震懾那些宵小蟊賊,令他們不敢妄動,將來等我們騰出手來,他們或是投降附庸,或是起兵抗拒,也都不足為慮了。”

眾人聽了紛紛點頭,第一個對上的就是神女峰,原因沒有別的,主要是大家商議的時候,小尼姑早就忍不住跑到神女峰跟陰陽叟狠磕在一處了。

陰陽叟道行深是不假,法術詭異也是真的,只是他沒有什麼厲害的法寶,小尼姑那黑白雙劍本是模仿碧霄娘娘的神龍金蛟剪所煉,演太極分陰陽,雙劍合璧一絞,無論是什麼寶物飛劍也是一夾兩段,更何況她還有混元金刀這等凶器,當年她就是憑藉此刀強行破開大雄寶庫的禁制的,真個是神擋殺神,佛擋屠佛。

陰陽叟的飛劍也算不俗,不過卻也僅支持了十幾分鐘就被小尼姑逮住一個機會,給絞成碎渣,之後他就只能靠著五行挪移迷魔障和顛倒迷仙五雲掌來對敵,心中憋屈不已,被打得連連敗退,不得已,最後把他花了幾十年心血煉製的陰魔放了出來。

所謂陰魔,就是陰陽叟用來與他**練功的七個魔頭,乃是用七個有道行的正派女弟子的元神煉成,俱都是赤身**,練功時放出來與他無遮而舞,採補陰陽。

這七個魔頭是他的心肝寶貝,平常時候即使打不過也會及時逃走,根本捨不得拿出來對敵,只是今天被人家殺到了家門口,想到洞裡積攢的多年心血和那二十四個少年男女,他最後還是狠心取下葫蘆,把魔頭放了出來。

七個魔頭一到空中,立即有一股淡淡的粉霧溢出,小尼姑多年行走江湖,早有準備,並不呼吸,只是那迷人粉霧竟然能夠走五官、通七竅,甚至從汗毛孔欺入人身,小尼姑身子一晃,差點從空中倒栽下來,連忙運轉身後的功力強行壓制。

那陰魔只是七個元神,飛劍不能傷害,小尼姑劈手打出神霄天雷,雖然不能將之徹底消滅,但也炸得七魔灰頭土臉,嗷嗷怪叫著四面圍攻。

眾人商量好之後過來幫助小尼姑時,單挑的兩人俱都有些狼狽不堪。

小尼姑臉上呈現一種耀眼的粉紅色,明顯中了敵人的妖法,身上寬大的黑色僧袍也千瘡百孔,彷彿被硫酸腐蝕過一般。

那陰陽叟更是不堪,他一條右臂被混元金刀齊肩斬下,一條左腿也被齊膝刖去,彷彿一個血葫蘆一般,臉上滿是血污,原本一塵不染的雪白頭髮、眉毛也都粘在臉上,那還有半點原來的仙風道骨模樣。

歐陽易看到空中的七個陰魔,正中自己的下懷,越眾飛出:“小尼姑,你那兩把刷子正被人家克制,還是我來吧!”

這歐陽易在蜀山之中並無師父,僅憑半部《藏地輪迴經》自學成才,後來東海煉寶,被妖龍群毆,一路逃到東極大荒無終嶺,機緣巧合之下與大荒二老之中的枯竹老人相交,那枯竹老人是宇宙六怪之一,旁門有數的高手,比嵩山二老、乙休凌渾更高了一個層次。

歐陽易得起相助,把身體隱在竹子之中,修煉他自己領悟出來的不動生死決,元神外出轉世修行,短短十餘年間,連轉兩世,雖然時間短促,倒也頗見成效,初步煉成金身法相。

歐陽易現如今真身還在東極大荒無終嶺,現在顯示於世人面前的是他的第二世轉世之身,乃是一個十六歲的清秀少年,穿著翠青色薄紗,仙風道骨,面若潘安,只是性子有些高傲,除了枯竹老人和蔣鈺鋒,誰也瞧不上眼。

他前些時在川西和西藏交界的深山之中採藥時,收了一隻噴雲獸。

此獸又叫火眼碧狳乃是洪荒遺種,上古凶獸的血脈,有圓桌面大小的一個腦袋,顏色碧綠,爛糟糟的,生有七個酒杯大小的眼睛,睜合之間光芒亂射,彷彿激光燈一樣,任是多厲害的異獸仙禽也不敢跟他對視,大鼻掀天,宛若仰盂。四隻利爪碎鐵碾石,堅逾精鋼,當時歐陽易收他的時候,九華仙劍都被他強行奪去,若不是他還煉成了一件異寶,恐怕就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那噴雲獸身長兩丈以內,通體碧色,彷若寶石,能大能小。每遇怒極,必先將雲霧噴出,遮護全身,再行攻擊。不但力大無窮,迅捷如飛,而且眼中藏有毒雷,便是修煉多年的劍仙沾上一點也必死無疑。

歐陽易得到此獸之後,又用仙丹、法術相助,令其有吞雲聚風的能力,飛在空中,搖頭剪尾,周身籠罩一團霧氣,隱約可見利爪揮舞,精光刺人眼目,好不駭人!

歐陽易腳踏靈獸飛出,手腕一翻,掌心多了一朵五葉黑蓮,叫了聲:“司徒雷,你這糟老頭子也想老牛吃嫩草?這七個妹妹不錯,我要了!”揚手將黑蓮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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