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蜀山封神 作者:紫郢 (已完成)

 
li60830 2017-12-19 18:36:1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4 17960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6:42
第九回三教立帝(上)

宋寶書一邊拼力抵擋甘道清的攻擊,一邊大吼:“齊道友、楊道友,你們快點跟我合力纏住這臭道士!谷道友,快點把甘老道的徒弟挑兩個看起來不爽的捏死! ”

齊星衡看他清秀的臉上滿是狠色,哪還有初見面時那一身書卷氣的柔弱。

甘道清聽了大叫:“你敢!”把拂塵一揮,雷澤神網便往下壓去,組成神網的億萬道電弧越加的閃亮,只要碰上,恐怕便是修煉多年的BOSS級老魔也要化作一蓬焦炭。

宋寶書也叫道:“你看我敢不敢!谷辰道友,快快動手!”

“好咧!”谷辰的聲音從滾滾黑雲之中傳來,隨後黑雲之中伸出一隻黑瘦巨爪,拉住白虹童子的一條小臂,輕輕一扯,便硬撕下來,疼得白虹童子慘叫一聲,昏死過去。

谷辰隨手把手臂扔下,又分別把赤霞童子、黑水童子的一條左腿和一條右臂扯下,氣得甘道清幾乎發狂,數次要施展太清秘術衝過去,都被楊光赫用璇光尺擋了回去。

齊星衡看甘道清這副模樣,也是暗暗吃驚,心說這老道士是蜀山穿越第一人,實力強到恐怖,自己這次成功祭煉太陰星落幡,本以為以後可以在天底下橫著走,哪知道現在跟宋寶書和楊光赫聯手也拾掇他不下。

上次賈筱昱推算,說是他最終不會與自己一方為難,現在如果把他逼急了,跑到滿清那一邊去,一心跟大明作對那無疑是憑空多了一個強大的對頭。

這時谷辰已經又抓過藍風童子的一條大腿,就要用力扯下,齊星衡叫道:“谷道友且慢!”用最快的速度飛到近前,把太陰星落幡一揮,一道黑氣掃過,立時將六個童子收到幡中,他心極細,又把幾個童子掉落的胳膊腿都給收起。

宋寶書以為他要倒戈,又驚又怒:“齊星衡,你要幹什麼?”

齊星衡叫道:“都先別打了,聽我一言!”甘道清和楊光赫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也紛紛停手,“我們打到現在已經是驚動了全城百姓,各位都是有大法力的人,如果一個疏忽,將一團雷火掉入城中,免不了會傷及無辜。”

齊星衡問甘道清:“現在你的四凶印已經被我收了,再打下去,你的六個徒兒性命不保……”

甘道清把拂塵一甩:“哼,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們劫難在此,我也顧不得什麼了,老道我來去無牽掛,從不受人威脅!來來來,你把那六個小子捏死,然後我們再重新打過!”另一邊宋寶書和楊光赫也都隨時準備祭起法寶。

齊星衡擺手,苦笑著勸道:“我知道大家誰也不會真怕了誰,只是我們這麼稀里糊塗地打一架,最後兩敗俱傷未免太不值得。甘道友,如果你鐵了心歸順滿清,一心一意地要毀掉大明跟我們作對,那麼當初我和賈筱昱還有董老二來北京時就會先動手殺了你,但你不是,你無非就要想維護那個什麼飄渺的天道罷了!”

齊星衡侃侃而談:“道德經上說過,人人都想替天行道,其實只不過是一個外行代替木匠去做木工活,最後最大的可能就是傷了自己的手,你曾經勸我不要妄圖逆天改命,我現在也勸你,不要替天行道,那些都是凡夫俗人所要做的,況且,我們都在道中,如果我確實逆天,確實違反了道德規律,那我又怎麼會成功地換了弘治和正德兩帝的皇命?所以說,我所做的未必不符合道,你所做的,未必就符合了道。”

甘道清冷笑道:“逆天而行,也敢跟我論道!”

齊星衡問他:“那你說,道的起始點在哪裡?終點又在哪裡?”

甘道清自然回答:“道無始無終!”

“這不就是了!”齊星衡笑道,“既沒有開始,也沒有結局,那也就沒有方向了,既然連方向都沒有,你又憑什麼說我在逆天,你在順天呢?”

一句話說的甘道清啞口無言:“這個……原本的歷史就是……”

齊星衡打斷道:“原來的歷史在道中,現在的歷史也在道中,我們充其量改變的只是歷史,卻不能修改道,你我皆在道中迷茫掙命,既沒有方向,也沒有終點,又何為順逆!”

這次不等甘道清說話,齊星衡便又說道:“我覺得,你既然不是純心投靠滿清跟我們為難,那這一架打得就很沒有意義,不如雙方各退一步,你回天澤殿繼續當你的國師,以後修道煉丹,清淨自在,不必再插手四教之爭,日後廣聚福澤,說不定就脫了那封神榜,我們呢自接朱厚熜來京稱帝,井水別泛河水,非是敵人,更能做朋友也說不定。”

甘道清哼了一聲,沒有答話,齊星衡又問楊光赫和宋寶書,兩人雖然嘴上不服,但內心也著實忌憚,原本二人都還自以為不含糊,哪知今天一伸手便紛紛吃了大虧,楊光赫的一對飛劍和三桿金鞭全部被毀,宋寶書的紅雲散魄葫蘆也元氣大傷,短時期內不能使用,這還是齊星衡一上來就把甘道清的四凶印收了,要不然結果恐怕不堪設想。

三人都不說話,齊星衡笑道:“三位果然都是明白事理的,來來來,都把法寶收了吧。”

“慢!”甘道清出聲攔道,“若要我不再參與四教紛爭,須得把四凶印和我的六個徒弟還回來!”

楊光赫和宋寶書齊聲怒道:“那我們損壞的寶物叫誰來陪!”

見三人還是不依不饒,齊星衡也怒了,不過強壓怒氣,笑道:“四凶印我就還給你,六位師侄的傷也由我負責治好,保證胳膊腿全都完好就是,至於其他的嘛,呵呵,大家都不要這麼小氣,寶物沒了以後再煉就是,可不能因小失大!”

楊光赫和宋寶書都​​是識大體的人,聽到齊星衡末尾一句警告意味十足的話,也都紛紛不吭聲,齊星衡將四凶印取出來還給他,甘道清也把八元鼎中的太陽神焰還了回來,四人連同谷辰一起降落在天澤殿中。

齊星衡將六個童子放出,用靈藥接了手腳,送入房中休息。

接下來商量迎朱厚熜入朝的事,本來三人不打算讓甘道清參加,哪知甘道清卻攔在大殿門口:“我乃是先皇親封的大明國師,並且請我坐鎮京師,肅清宵小,現如今不能立朱厚燳,但大明的事情我卻推脫不得,所以如何迎立朱厚熜也不能不讓我知曉!”

三人聞言皆是一皺眉,不過還是應允了,四人便在天澤殿中商議迎立新皇一事。

大明朝因為沒有經過正德年間的劉瑾亂朝和江彬專政,保留下許多元氣,此時朝中多是賢臣良將,內有謝遷、楊廷和、楊一清、費宏這樣的賢臣,外有號稱一代戰神的思想家、哲學家、軍事家、政治家陽明先生王守仁。而歷史上朱厚燳時期的劉六劉七和寧王造反都沒有發生,此時大明朝確實是自洪武以來的最繁盛時期。

楊光赫就是楊廷和的侄子,大明朝三大才子之一楊慎的堂弟,楊光赫雖然沒有像能做出“滾滾長江東逝水”的乃兄那樣聰慧,但也是自小便有神童之稱,現年二十四歲,已經是“庶吉士”,在翰林院工作,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宋寶書沒有考取功名,卻是早在數年前就跑到湖廣安陸去“勾搭”未來的嘉靖皇帝朱厚熜,朱厚熜直到今年虛歲才十五歲,這宋寶書與他兄弟相稱,二人關係極為親密,甚至超過了跟朱厚熜從小長大的侍衛陸炳。

宋寶書雖然身在南方,卻時刻關注著京師的動靜,他早知道朱祐樘和朱厚燳的事情,生怕齊星衡等朱祐樘死後再讓朱厚燳即位,所以提前趕來北京觀察動靜,先聽見齊星衡和甘道清對話,才知道兩人立場,不過自忖不是甘道清的對手,直到後來楊光赫出現,他囑咐谷辰去捉六神君轉世,而自己跳出來參與圍毆甘道清。

齊星衡先派人把一身龍袍的朱厚燳叫過來,厲聲問道:“當初你父親彌留之時,你來求我救你父親,當時你是怎麼答應我的?”

朱厚燳今年已經虛歲三十一歲,不過生得年輕,容貌只有二十三四的樣子,自知理屈,跪在地上,低頭不語。

一旁甘道清說道:“這事不怪他,是先皇與我研究,和朝中大臣一起逼他的,這孩子挺孝順的,你就不要難為他了!”

齊星衡點點頭:“既然如此,以前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了,我只問你,現在讓你脫下龍袍,放棄皇位,你可願意?”

朱厚燳抬起頭,看著齊星衡,默默搖頭,半晌不語。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6:43
第九回三教立帝(下)

齊星衡把巴掌掄起,卻又輕輕放下:“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已經沒有皇命在身,登基之日就是你喪命之時!”

朱厚燳哭著說:“父皇臨走時求我,我已經答應父皇了……”

齊星衡嘆氣道:“你父親的心願就是把大明帝國治理的更好,使他更加繁榮昌盛,我們的目的也是如此,要不然當年我就不會冒著逆天改命的風險救他,你現在就把黃袍脫了吧,我們已經給你選好了一個接班人,就是湖廣興王府的朱厚熜,你的堂弟,從小就聰明且有大志,不像你一天只知道玩,有他在,會把帝國治理好的。”

此時已過子時,大臣和太監們就要趕來預備新皇登基,齊星衡見朱厚燳還在猶豫,氣得伸手在他腦門上一拍,本想讓他昏睡過去,哪知朱厚燳這些年雖然對修煉不怎麼上心,但也有些道行,祭煉的那紫微玉更是通靈。

齊星衡一掌拍過去,朱厚燳身上忽然飛起九道龍形紫氣,就要反擊過來,齊星衡大驚,不過他此時道行已是非比尋常,使了一招分光捉影的手法,射出九道血氣,凝成九個手掌,分別抓向一條紫龍。

紫微玉畢竟是自發護主,分別被一隻血手捏住,雖然輕輕一震便將之震碎,但齊星衡的右手此時已經按在朱厚燳額頭上,微一發力,朱厚燳立即腦袋“嗡”地一下,昏倒在地。

親手把朱厚燳身上的龍袍扒下來,遞給楊光赫,然後又去了一丸萬年丹塞進他的嘴裡,然後向甘道清說道:“他此後會一睡不醒,先前我偷天換日,如今又要迎立嘉靖,事關重大,我擔心接下來會有人趁機搗亂,所以暫時不回五云步,直到朱厚熜即位,這段時間就先把燳兒託付在你這裡,切不可讓別人知道。”

甘道清剛才被齊星衡勸解,又拿回了四凶印,徒弟的斷肢也是被他接上,心裡很承他的情,聞言笑道:“放心,四教之爭我不摻合,但也不會讓別人來我這裡撒野,朱厚燳在我這里安全的很。”

送走了朱厚燳,宋寶書說:“現在與原來的歷史畢竟有所出入,而且李東陽是內閣首輔,並不是楊廷和大權獨攬,如果朱厚燳明天就這麼稀里糊塗失踪了,他們不選朱厚熜怎麼辦?”

朱厚熜在歷史上是一個頗受爭議的人,有人說他英明神武堪比朱元璋,有人說他昏庸無能,痴迷煉丹,但無論如何,他都是一個聰明的,無論是截教的代表齊星衡,還是闡教的代表楊光赫和宋寶書都​​不會選擇一個傻子來當皇帝,而據他們所知道的那點可憐的大明歷史,讓朱厚熜進京無疑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楊光赫說:“那不如我們就替小朱仝學擬一個聖旨,說是自己修仙而去,讓堂弟朱厚熜接待他繼承皇位。”

其餘三人都覺得此時可行,齊星衡道:“既然如此,我就替我徒弟同意了,我們三個都是多年修道之人,連聖旨是什麼樣的都不知道,這事還得是楊大哥動手!”

楊光赫搖頭道:“我也不行,此時還得找一個人來!”說著取出一枚玉符,用力捏碎,碎符上飛起一道黃光,鑽入殿外的茫茫夜幕之中。

宋寶書面露不悅:“我們今天策劃的事情非同小可,多一個人知道便多一重風險,你要找的人可靠嗎?”

楊光赫笑道:“絕對可靠,我要找的那人名叫穆糖,他的命也恁苦點,那年才十二歲,剛念初一。初來時餓得在城郊要飯,結果被壞人拐去,養了幾天,強行閹割,然後賣到宮裡做太監。前些年我因為王守仁的事情入朝奏對,就遇到了他,那孩子挺健談的,人又乖巧聽話,向為弘治皇帝所喜,去年春便升了司禮監秉筆太監。我要他來做聖旨,最好不過!”

不多時,殿外有小太監進來通報,楊光赫一跺腳:“這天澤殿老甘已經被我們擺平了,都這時候了,還講究那些虛禮幹什麼!”說完直接跑出去。

隨後,楊光赫領著一個看上去只有十八九歲的小太監進來,一進門,楊光赫就給大家介紹:“這就是穆糖,司禮監秉筆太監。”

齊星衡幾人都看出來,穆糖也是一位修道之人,而且道行不淺,都不敢小視,連甘道清也過去以道家禮數見過。

之後幾人擬旨,穆糖又取出一方玉印笑道:“我就知道今晚要有大事發生,所以把這玩意也給順手拿來了!”

蓋上大印,穆糖帶著聖旨走了,楊光赫又對宋寶書說:“朱厚燳失踪,又留下聖旨,點明傳位給朱厚熜,這邊應該沒有什麼事情了,有我和齊道友在這裡坐鎮,而且明天董二也會趕來,量也不會再出什麼岔子了,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有人會對朱厚熜下手來個釜底抽薪,所以你還是盡快趕回去。”

宋寶書點頭,帶了谷辰正要走,忽然一旁的甘道清說話了:“我剛才算了一卦,顯示乃為大凶,卦象主要應在湖北那邊,京城這裡倒是無事。”他眯縫著眼睛看著宋寶書和谷辰,“如果我推算的不錯的話,最少有兩名佛門高手此時已經趕過去了,就憑你們倆,可保護不了那朱厚熜周全!”

三人一聽俱吃了一驚,相互看看,又都有些尷尬,甘道清說好了不插手四教之爭,他是不能去的,楊光赫要和穆糖宮裡宮外相互配合,坐鎮京師,能去的只有齊星衡了。

他向甘道清道:“我就去湖廣走一趟,不過……”

甘道清把拂塵一甩:“我雖然不管四教之爭,但我身為大明國師,承先皇情意坐鎮北京,哪個趕來鬧事,不管他是何方神聖,貧道都絕不手軟!”

宋寶書也不是剛愎自用之人,雖然心中不服,但知道此事關係重大,於是也不推脫,與齊星衡一起出了天澤殿,三人一起架起遁光,飛在空中,那宋寶書化作一縷白雲,向南飄動,似慢實快,齊星衡的血光遁影也只能拉下他半個身子,而谷辰這千年老妖更是厲害,長嘯一聲,攏起一片黑煞,打頭噴湧飛去。

到了安陸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看著平靜的城中,籠罩著薄薄的紗霧,農家房頂升起縷縷炊煙,三人都鬆了口氣,看來佛教中人還沒有趕到。

宋寶書輕車熟路,直接帶著兩人去朱厚熜的住處。

此時年剛十五歲的朱厚熜正在院子裡對著朝陽吐納練功,他裡面穿了件白汗衫,外面罩著短襟紅緞袍,雖然閉目靜立,但連山依稀還能看到細密的汗珠,應該是剛運動完不久。

“寶哥!”三人一落地,朱厚熜便已察覺,睜眼看到宋寶書,高興地叫了聲,便跑過來。

齊星衡感知能力極強,覺到眼前的男孩有異,叫了聲“小心”,那“朱厚熜”已經奔到近前,臉上陡然露出一陣詭異的笑容,右手揚起,匯聚成一道金光佛掌,往宋寶書當胸拍去。

齊星衡事先覺察到不好,左手一扯宋寶書,右手凝成一個血手,往前迎去,與那佛掌相對,只聽“啵”地一聲,血光四散,齊星衡倒飛起來,還在空中,頭然天上落下一片佛光將他罩在裡面。

宋寶書也是反映極快,被齊星衡扯到一邊,立即明白過來,眼前的朱厚熜是假的,雙手向前一推,掌心處立即凝出八枚乳白色的小球,布成雲雷仙陣,那假的“朱厚熜”看出厲害,陡然化成一道金光,飛到一旁花牆之上,光芒一閃,現出本來面目,卻是一個獨臂和尚!

齊星衡在天上被佛光困住,他取出五雷鏡,迎光照去,憑空射出數百道利閃,頃刻間讓佛光屏障土崩瓦解,他飛到房頂,發現房上另一邊一坐一站兩個和尚。

那個坐著的和尚年紀能有四十多歲,皮膚黝黑,腦袋略扁,身上穿著褐色僧袍,雙目圓睜,射出一尺多長的金光,右手拄著一桿黃金寶杵,彷彿怒目金剛,帶有無邊威嚴,讓人不寒而栗。

旁邊站著的和尚年紀頗小,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生得眉清目秀,皮膚白皙,文文靜靜地站在那裡,手裡拿著一柄金光流轉的伏魔長劍。

齊星衡又往花牆上看去,頓時吃了一驚,原來那獨臂和尚非是旁人,正是當年從文殊院得文殊菩薩點化,奉命趕往關外鹿鼎山的傅時樂!

宋寶書厲聲問:“你們是什麼人?世子現在哪裡?”

房上二僧彷彿雕塑一般,不言不語,牆上傅時樂仰頭衝齊星衡笑道:“沒想到能在這裡看到昔日五台山的故人,齊道長,起龍還好嗎?”

齊星衡點點頭:“雷起龍現在是我的大弟子,每日做做玫瑰糕點,站在山上看看隔壁的美女狐仙,好得很吶!傅兄今天帶了朋友來,不知這兩位大師怎樣稱呼?”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7-12-20 17:02 編輯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03
第十回關外三佛(上)

傅時樂往房上一指:“那位坐著的師兄是南海普陀山落珈'洞'觀世音菩薩的傳人王鐵頭,那位站著的師弟是峨眉山萬佛寺普賢菩薩的傳人趙修成,我們三人奉菩薩法旨在鹿鼎山結草做廟共同修行,等待真主努爾哈赤的降生。”

齊星衡和宋寶書聽完都吃了一驚,對視一眼,齊星衡上前一步道:“原來是三位菩薩的傳人,貧道失禮了。”頓了一下,又問,“三位高僧不遠萬里來到中原,所圖非小,朱厚熜可是已經落在了你們的手裡?”

傅時樂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朱厚熜還在房裡躺著,本來依著王師兄的意思是要殺了那小傢伙就走,只是知道你們要來,王師兄憑一雙慧眼看出你們將來是真主入關最大的阻礙,所以讓我們等在這裡,將你們一併除去!”

聽說朱厚熜還在房中躺著,二人心中稍安,齊星衡把手背在身後,朝下一指,讓宋寶書進房中先把朱厚熜救下,以免一會投鼠忌器。

王鐵頭眼中金光忽然暴漲三尺,那小和尚趙修成忽然說道:“二位不必再打手勢了,朱厚熜已經被王師兄用自在佛光保護起來了,其小如芥子,你們即使進入也是找尋不見。”

齊星衡臉現驚愕之'色',傅時樂在旁說道:“我師兄修煉觀音菩薩的自在佛光,練就一雙慧眼,上看天庭,下觀九幽,你做什麼小動作他都是一清二楚。”

這一下就連宋寶書也忍不住動容,沒想到這個自從見面就一句話未說,彷彿雕塑一樣的黑和尚竟然有這麼大的神通,雖然那“上看天庭,下觀九幽”不免有誇大的成分,但也足以令對手頭疼的了。

齊星衡笑道:“你便看出來又能如何?宋道友,一會我拖住他們三個,你進房內救出朱厚熜,然後我們就立即趕去京城,另外,今日事了之後,說不得我們也得廣邀截教、闡教的道友共同去關外走一趟,把那滿清的龍脈根基鹿鼎山就此剷平,他們來捉朱厚熜釜底'抽'薪,咱們就乾脆給他們來一個絕戶計!”

他一句話徹底觸怒了三位佛'門'中人,那王鐵頭更是憤怒不已,把身子一晃,陡然從房上彈到空中,把手中寶杵舉起,放出耀眼的金芒,比正午的太陽還亮。

趙修成把雙臂一展,將一口金劍捧在手中,笑道:“此寶名叫彌琉璃慧劍,可斬盡紅塵之中三千煩惱絲,發人之慧,破除諸般煩惱,被此劍斬中,不落三塗,乃是福報,只是自從煉成以來從未應用,此時三位道友可有幸初試了!”

傅時樂在牆上取出一面琵琶,腹部乃是一個黃金圓輪,他將琵琶抱住道:“此寶名叫黃金法輪琵琶,可斷地水火風,其音可傳六道,芸芸眾生皆可聽聞,聞之,便得來生福報。”

宋寶書喝道:“裝神'弄'鬼,禿驢受死!”他趁著對方說話的功夫,早把背後紅雲散魄葫蘆打開,張口噴出一道鮮血落在葫蘆之中,伸手一拍葫蘆底部,葫蘆口處便有三道血光'射'出。

血光飛到空中,並不是攻擊某一個人,而是相互一碰,立即散成滿天紅雲,彷彿狂噴'亂'湧的血漿,滿天翻滾,伸手不見五指。

王鐵頭在空中用慧眼看到宋寶書就要突破房頂進屋救人,大叫了聲:“阿彌陀佛!”把降魔寶杵祭起在空中,漲大如山岳,像天外隕石一樣,往房上砸過來,彷彿要把整個院落都碾成平地。

王鐵頭一喊,趙修成也知道宋寶書的用意了,他叫道:“二師兄快動手!”把須彌琉璃慧劍展動,劍上飛出一'波''波'的金'色'佛光,排開重重紅霧,就要鎖定宋寶書。

忽然看到紅霧之中飛出數百枚'乳'白'色'的小球,看出是道家煉就的雷珠,他揚手發出清淨佛光,將雷珠全部裹住,正要運功將之化去,哪知道云中子創下的這雲雷仙陣非同小可,雷珠之間都有聯繫,三分之一被他用佛光裹住,另外三分之二自動從天上地下飛來,就要將他包裹在其中。

趙修成還未等發力,數百枚雷珠同時爆炸,無論是佛光裡面的還是外面的,炸成一片,他只來得及運劍護身,卻還是被炸了個灰頭土臉,從房上飛到院裡。

傅時樂笑呵呵地看了他一眼,'陰'陽怪氣地說道:“師弟可要小心吶!”

王鐵頭祭起降魔寶杵打下,齊星衡不敢怠慢,急忙取出太'陰'星落幡,迎風一晃,便漲到三丈多高,放出滔天黑煞,飛到空中,將降魔杵纏住。

王鐵頭練就一雙佛'門'慧眼,眼中金光到處,竟然看到幡中景物,閻羅十殿、黃泉、奈何橋、鬼'門'關、彼岸'花'歷歷在目,頓時知道厲害,急忙取出四明法輪往下照去。

金光狂瀉之下,宋寶書先前'弄'出紅霧盡皆散去,太'陰'星落幡也吃他一照,黑煞收斂不少,王鐵頭趁機將降魔寶杵收回。

此時房上紅雲散去,卻又聚攏出一片黑煞,卻是谷辰擺下了玄'陰'煉魂陣,共九九八十一面玄'陰'聚獸幡,獵獵鼓'盪',其中無數凶獸元神,仰天怒吼。

王鐵頭見了怒道:“你們竟然祭煉妖幡,擺下如此惡陣!”又把四明法輪往陣中照去,只是谷辰這玄'陰'煉魂陣非同小可,又加上他這個千年老妖在陣中主持,法輪金光根本不能透入陣中。

見王鐵頭一人不能見功,傅時樂笑道:“看來王師兄自己不行呢,咱們兄弟也一起上吧!”二人一起飛到空中,一個撥動琵琶,一個晃動慧劍,無量音'波'、光'波''盪'漾開來,院中的牆壁、房屋只要碰到,立即碎成齏粉,好在幾人俱都克制,威力約束在院落之內,不'波'及別處凡人。

齊星衡不管幾人如何攻擊,只把太'陰'星落幡展開,護住房屋,將對方的攻擊全部阻擋在外,僵持了半個多小時,忽聽房內宋寶書急喊:“齊道友,那三個禿驢騙人,朱厚熜根本不在房中!”

齊星衡大驚,轉而說道:“我看三個和尚都是有身份的人,應該不會騙人,你上來,我在下去尋找一番!”

宋寶書雖然對齊星衡的質疑不滿,但他找了好幾次,幾乎把整個房間都給翻遍了,幾乎挖地三尺,連牆也拆了,還是找不到一個人影,無奈飛上房來。

齊星衡大叫:“道友小心,我要收了神幡了!”眼看宋寶書已經將雲雷仙陣準備好,這才撤了太'陰'星落幡,飛入房中。

朱厚熜的房子並不大,總共也沒有幾間,雖然裝修得不錯,但是佈置也是一目了然,在宋寶書那樣的修真者眼中,牆壁夾層和地下室之類的絕對是瞞不過他的法眼的。

能找的地方早就都找過了,齊星衡深吸了一口氣,雖然沒有看到朱厚熜,但是他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朱厚熜一定還是在這個房間裡,他不理外面傳來的震天動地的打鬥聲,默默地坐了下來,心神寧靜,收攏了神念,先做到清靜如水,神態一陣清明,人與自然融為一體,靜靜地感應周圍的事物。

此時他雖然不睜眼,但卻是用心來看,比用眼睛看的更加的真切、仔細,屋內的一片紙屑,一點灰塵也能夠清清楚楚地感覺到。

約麼過了十幾分鐘,齊星衡忽然睜開眼睛,笑道:“差點被那幾個和尚給騙過了!”他站起身徑直走到一個盆景前面。

這個盆景應該是宋寶書做出來送給朱厚熜玩的,完全是按照現代的盆景理念製作,不到一平米的地方,有假山、有瀑布、有鬆樹,他走到盆景前,仔細觀察,果然在一棵松樹的針葉上看到一個小人。

那小人穿著白'色'長衫,外罩紅緞袍,頭戴'玉'冠,腰扎金帶,年紀約莫十五六歲,容貌因為太小看不清楚,不過齊星衡卻能夠感覺到他長得頗為俊秀,與朱厚燳有幾分相似,準是朱厚熜無疑。

“小朱厚熜”大約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正在松針上酣睡,相對於他此時的身軀,那松針便跟一根樹乾一樣,他躺在上面甚穩,頭枕著樹枝,雙臂垂下,睡得甚是香甜。

齊星衡不禁感嘆他佛'門'的神通卻是不可小視,不怪乎說是把朱厚熜藏在了佛光之中,小如芥子,也難怪連宋寶書都被瞞過,若不是自己最近幾年功力日漸深厚,又勤修《神農經》恐怕也是感應不到。

齊星衡伸手去碰那小小的朱厚熜,哪知道他身上猛然閃起一道佛光,便原地消失,齊星衡再找,他卻在另一個松針上睡下,彷彿做了什麼夢,翻了個身,又沉沉睡去。

齊星衡大吃一驚,心想我在這裡沒有感覺到一點陣法、禁制的痕跡,他又使用各種禁制、遁法,卻都不能將朱厚熜困住,就算是用十絕定空符將整個盆景都給釘住,但只要一碰朱厚熜,他便立即瞬移飛走,只是不離這顆盆景上的松樹。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03
第十回關外三佛(下)

“煉血遁形大法”“禁血真訣”“分光捉影”齊星衡連續換了三種手法都不能將樹上的“小朱厚熜”捉住。

王鐵頭修煉這“自在佛光”是南海觀世音菩薩嫡傳,修到極處能夠任意遁形化影,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五行禁制、挪移法陣根本控制不住。

這時外面的打鬥聲愈加的'激'烈,宋寶書的實力不比關外三佛任何一個差,但以一敵三卻是不敵,而谷辰被困在月兒島連閃寶庫之中數年之久,不但被毀掉了'肉'身,還差點被大五行絕滅神光線打磨得魂飛魄散,這時雖然在宋寶書的幫助下練全了玄'陰'聚獸幡,但實力卻是大減,兩人聯手未必能夠抵擋得住關外三佛的攻擊。

齊星衡連續試了好幾種方法也不能成功,忽聽院子裡宋寶書一聲大吼,彷彿困獸猶鬥一般,應該是受了重傷,他不敢再耽擱,取了太'陰'星落幡,索'性'一揮手將整個盆景都給收了進去。

邁步出'門',頓時大吃一驚,原來宋寶書竟然被傅時樂用四根琵琶弦束住四肢,趙修成在空中揮動須彌琉璃慧劍當頭斬落,劍還未到,先落下'波''波'金光,宋寶書彷彿身處於驚濤駭'浪'之中,被佛光壓的七竅噴血。

那王鐵頭揮動山岳一般的降魔寶杵,將谷辰攔住。

宋寶書也真夠狠,眼看不能脫困,一咬牙,奮力震斷左臂,一擰身,將鮮血朝天噴起,他大吼一聲:“齊星衡!切不可讓韃子入關,殺我同胞百姓! ”然後就要逆轉'玉'清仙術,借血光自爆身體,與敵人同歸於盡。

齊星衡急忙叫道:“宋道友快停下來,朱厚熜已經被我救了!”在空中將太'陰'星落幡一晃,漲到三丈多高,往下一揮,便有那磨盤大小的太'陰'神火如冰雹般打下去。

傅時樂見了大驚:“這是太'陰'神火!”伸手往琵琶上一拍,上面浮起一面金輪,團團飛轉,往上迎去,猛然間神火砰砰'亂'炸,爆成如豆般點點火珠,從四面八方環繞飛來。

傅時樂如果要撥動琴弦便能將宋寶書震得身體化作齏粉,但他先前心存戲'弄',未下死手,這時再想殺人,卻已經來不及了,急忙將四根琴弦收回,一邊向後飛去,一邊撥動琴弦,“噼劈啪啪”音'波''盪'開,震得火星四'射'。

齊星衡又舉起太'陰'星落幡向趙修成刷去,要把他收入幡內,趙修成只見眼前黑氣一閃,便昏昏沉沉向幡中落去,忽然聽到頭頂上一聲如雷般大喝:“阿彌陀佛!”猛然驚醒,已經有半個身子陷入幡內。

趙修成急忙默念普賢心經,放出清淨佛光護身,無垢無淨,心無掛礙,身上立時一輕,陷落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頭頂上王鐵頭舉起四明法輪照來,又祭起降魔寶杵和傅時樂同時攻到。

齊星衡不得已放棄收趙修成,舞動巨幡兩下里'亂'揮,放出無邊黑煞將二人'逼'退。

王鐵頭和傅時樂聯手救下趙修成,三人向後飛去,落在牆上。

這一邊谷辰也救下宋寶書,齊星衡取出斷續金丹遞給谷辰,讓他把宋寶書的斷臂撿回來接上。

王鐵頭沉聲道:“你找到朱厚熜了?”

齊星衡點頭道:“不錯,朱厚熜已經被我救下,現在宋道友雖然受傷,但是你們也抵不過我手中神幡,你們這次'釜底'抽'薪'的計劃已經是失敗了,再打下去沒有意義,我看三位還是儘早趕回關外去吧!”

傅時樂笑道:“休要說大話,即使你找到了朱厚熜又如何能破得了那自在佛光?你不知鐵頭的自在佛光妙用,就是找到也救不了他。”他略帶得意地道,“鐵頭的自在佛光不入五行、不墜六道,不在三界,紅塵不染,業力不侵,沒有掛礙,得大自在!不管你藏在什麼地方,只要他心念一動,就能將朱厚熜重新找回來。”

王鐵頭在一旁微微點頭,伸手往面前的虛空之中抓去,本來以為那自在佛光與自己心心相連,只要一抓,無論朱厚熜在哪裡都會立即出現,哪知道一抓之下,只聽“啵”地一下,竟然抓了個空,頓時吃了一驚,在運功感應,竟發現那被佛光禁制的朱厚熜竟然真的不在了。

傅時樂看王鐵頭錯愕的表情有些不解,趙修成沉聲問齊星衡:“你把朱厚熜藏到哪裡去了!”

齊星衡揚了揚手中的黑幡:“就在這裡!你佛家有佛家的妙法,我道家有我道家的神通,有本事自己來拿啊!”

三人之中,只有王鐵頭一雙看會略看出了太'陰'星落幡的一點玄機,其他二人根本不知底細,但是三人也知道這神幡的厲害,在關外時候,王鐵頭的降魔杵可以說是殺人第一利器,加上他一副牛脾氣,動起手來真可謂是山擋平山,河擋平河,動一動,巨如山岳,諸天神靈都要避退,就連鹿鼎山上修煉多年的老妖也當不起這神杵一擊,而就是剛才,這寶杵竟然差一點就被對方那神幡收去,又能放出極為凶戾的太'陰'神火,不由得讓三人不小心行事。

王鐵頭等著一對牛眼看了齊星衡一會,從鼻子裡重重哼出來一聲:“既然如此,那就日後再見!”說完三人身上佛光齊齊一閃,耀人雙眼,等到佛光散去,三人已經是踪跡不見。

此時打鬥已經引得周圍百姓圍觀,只是看到眾人鬥法,不敢近前,齊星衡和谷辰帶著宋寶書架遁光飛出百里,在一個小鎮中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宋寶書道行甚深,行功運化'藥'力,半天便能運轉如常,急忙來問朱厚熜的情況。

齊星衡聽傅時樂說那自在佛光厲害,不敢直接將盆景取出,他把幡立在房中,讓谷辰在外面看守,帶著宋寶書飛入幡中,此時幡內又歸於一片'混'沌,他劈手發雷,震動幡內乾坤,清氣上升、濁氣下降,現出地府景象。

'混'沌一開,數年前在東海收的那九條毒龍便又活動起來,在天上盤旋'亂'飛,齊星衡不理,徑直帶著宋寶書來到鬼'門'關前面站定,那盆景就停在鬼'門'關下。

齊星衡把盆景上的朱厚熜指給宋寶書看,連試了幾次不能得手,這下就連宋寶書也不由得稱奇:“這佛光果真名不虛傳,稍不留意,就要傷到朱厚熜,讓人投鼠忌器。”

齊星衡也嘆氣:“是啊,如果用太陽神焰或者是太'陰'神火鍛燒,用不了多久就能將佛光化開,只是裡面的朱厚熜承受不起,只要沾上一點,也要燒成灰渣。”

二人束手無策,無奈出得幡來,谷辰向宋寶書說:“兄弟,外面有一個小子,說是從天山來的,要見齊小子。”

“找我?”齊星衡連忙出'門',來到前堂,見到影壁下站著一個青年,只見他穿了一身白紗長衫,二目炯炯有神,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英氣。

一見到齊星衡,青年便跪下施禮:“天山縹緲峰靈鷲宮飄渺散人座下弟子朱天權給師叔磕頭了。”

“你是蔣大哥的弟子!”齊星衡過去將朱天權扶起來,“是蔣大哥派你來的麼?他現在好嗎?”

朱天權笑道:“我師父安好,這次他老人家派我來給師叔送一件東西,說是你正需要的。”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塊金符。

齊星衡將符拿過來,只見是一張錫箔壓制,上面刻著各種奇怪的符號,看了又看,不知道有什麼用:“蔣大哥讓你千里迢迢趕到這裡就是為了給我送這張符麼?怎麼用的?”

朱天權笑著說:“前些天賈筱煜師姑到天山冷魂谷辦事,回來的時候正遇上我師父收拿一隻妖蛇,賈師姑出手,幫助師父將那妖蛇斬殺師父便邀請她上靈鷲宮小坐。”

“那妖蛇很厲害嗎?竟然值得兩大高手聯袂出擊!”

朱天權道:“那妖蛇也有千年道行,雖然不是師父的對手但也頗為狡猾。”頓了頓,又說,“賈師姑和師父說起中原之事,師父聽說甘道清在北京當國師,當場就要趕來與他鬥法,卻被賈師姑攔住,師姑說甘道清不會我們為敵,不必與他大動干戈。師父卻還是放不下心,便和師姑聯合寫了一封信函讓我來給甘道清送去,警告他不需'插'手封神之事。”

齊星衡眼睛一亮:“你師父好大的魄力!那甘道清道行可深著吶。”

朱天權道:“是啊,二十多年前,甘道清路過天山,曾經跟師父鬥法三天三夜不分勝負,這次聽賈師姑說甘道清在中條山得了舜帝五寶,便有些忍耐不住,要來再他跟比試一番。”

齊星衡說道:“你師父讓你去北京,怎麼跑來南方來了?”

朱天權說道:“我臨走前,師姑算了一卦,說是關外三佛已經入關,恐怕對新帝不利,雖然不能為害,但那佛光討厭,還把三位菩薩各自傳承下來的佛光在占星羅中與我師父演示,我師父便取了這張偷天換日符讓我給師叔您帶過來,此符是我師父用軒轅秘法所練,具有偷天換日之效。”說著將靈符的使用口訣告訴了齊星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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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北邙山
第一回嘉靖進京(上)

偷天換日符不愧是軒轅大法的結晶,朱天權將符捏碎,那符化成一道金光射入佛光之中,他伸手一抓,隨後攤開掌心,朱厚熜已經躺在上面,彷彿氣吹的一般,迅速變大,轉眼長到真人大小。

朱厚熜這時仍然昏睡不醒,齊星衡切了切脈:“不妨,只是中了和尚的一點小手段,這就能醒過來。”他讓朱天權把朱厚熜放到床上,凝出三枚血針插入他的胸口穴位。

朱厚熜深深吸了口氣,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睜開眼睛,一看到齊星衡和朱天權,嚇得一下子做起來:“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在我的房間裡?”

齊星衡笑笑,退到一旁,讓宋寶書過來,朱厚熜可以說從小就跟宋寶書長大,一見到他又驚又喜:“小寶哥,你怎麼也在,這裡是哪啊?”

趁著宋寶書給朱厚熜講述經過,齊星衡拉過朱天權到一旁聊蔣鈺鋒和賈筱煜的事情。

朱天權喝了口茶,用手背擦了擦嘴:“賈師姑說還有差不多二十年崔盈就要被雷擊而死,不過她克制先天五禁的法物還沒有找齊,並且聖姑已經知道她在外窺探幻波池。因為賈師姑是榜上有名的正神,聖姑怕不敢直接動她,便幾次三番想將她誘入幻波池困住,只是賈師姑知道如今時機還未成熟,又能提前算出危險,所以都不上當,聖姑又羞於求人,更不願以大壓小,二人一個在池內、一個在池外互相鬥起了禁制陣法,十數年來竟然拿賈師姑無可奈何。”

齊星衡想起賈筱煜竟然遠在萬里之外就算出關外三佛入關來殺朱厚熜,不禁嘆道:“筱煜的推算功夫越發的厲害了,凡事謀定後動,天下能與之匹敵的也只有蔣大哥了。”心裡不由得有些失落。

朱天權忽然一拍腦袋:“對了,師父前兩年追殺一個魔道妖人,一直到西方一座竹節山,在那裡發現了一窩獅子精,共有六隻,已有數百年的道行,還不能完全化作人形,在當地為惡吃人,師父當場就要將之除去,結果那六隻獅子不敵,退到一道九曲盤桓洞中,裡面有極為厲害的幻陣,師父連續數次都沒能衝進去,結果還差點陷在裡面,這次有了賈師姑的先天神算,正好可以去將那獅子一窩端了。”

“六隻獅子?”齊星衡感覺有些熟悉,卻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在哪裡知道的。

“對啊。”朱天權說道,“斬妖除魔,本來就是我們修道之人的分內之事,只是賈師姑卻說,天地行道,自有其意,眾生行道,自有其利,不可以人力妄為改之,改必招禍。那獅子修行百年,已是不易,既然還不能化成人形,不如就此捉來當個坐騎,將來能夠化形之時再好生教導,或是收入門下,或是放回自然,如果怙惡不悛再殺之不晚。”

齊星衡點頭道:“筱煜說的對啊。”

朱天權卻是一臉的不以為然,不過卻也不敢跟師叔爭辯:“賈師姑說是那獅子共有六個,不如再約上四個同道齊去,每人收下一隻獅子當坐騎。師父和賈師姑讓我給您帶個口信,到時讓您也去。”

正說話間,宋寶書已經領著朱厚熜出來,那朱厚熜甚為懂事,出來先拜謝齊星衡救命之恩,然後便商議著要回王府去,齊星衡怕朱天權去北京送信在甘道清面前吃虧,又覺得現在宋寶書也是重傷未癒,便邀請他與自己一起走,朱天權常年在天山苦寒之地跟師父修煉,少有出來的機會,這次反正師父也沒規定具體的完成時間,便答應了下來。

幾人回府,王府這裡早已經鬧開了鍋,雖然現在還沒人知道朱厚熜就是未來的皇帝,但他是朱厚燳的親叔伯弟弟,血緣關係極近,現在丟了,本地大官小官不論文武都要掉腦袋。

雞飛狗跳的局面一直持續到晚上,興王府中上上下下都認識宋寶書,又要見齊星衡,齊星衡和朱天權一起推辭,要了一間靜室修養元神。

過不多天,朝廷聖旨果然到來,來傳旨的就是那小太監穆糖,隨行的還有兩位禮部官員,司禮監秉筆太監親自跑出來傳旨,天底下還是第一遭。他拿出朱厚燳的“遺詔”,當場宣讀。在聖旨裡,朱厚燳說父親仙去,自己傷心過度,無心國事,打算入山修行,為父祈福,傳皇帝位與堂弟朱厚熜,望他做一個好皇帝,把大明帝國管理好。

雖然事先聽宋寶書說了,有心理準備,但朱厚熜還是激動不已,管家連忙收拾相關的東西,府中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國不可一日無君,眾人商議之後,決定讓朱厚熜輕裝先行趕赴北京,王妃等府中人在後收拾好東西再走。

本來齊星衡打算幾人帶著朱厚熜直接飛回北京,穆糖卻說:“不可!我昨日才來宣旨,世子明日就到京都,如果被人參一個'私離封地,心慕皇位'可就慘了,咱們還是騎著馬走,盡快趕到吧。”

隊伍十分的簡陋,包括十五歲的朱厚熜都騎著馬走,齊星衡、宋寶書、谷辰、朱天權和穆糖五位高人保護,便是關外三佛再來也不能再危害,隨行的還有侍衛陸松父子,加上幾個禮部官員共二十騎,本來現在的王子未來的皇上出行是萬萬不能如此的,只不過此時是宋寶書說了算,他和谷辰、穆糖成品字形將朱厚熜保護在中間,齊星衡騎馬在前面開道、朱天權在後殿後,一行人走得飛快。

這一日途徑河南,宋寶書回頭看看朱厚熜幾乎累的趴在馬背上,一身塵土,小臉憔悴不看,早沒有了剛出門時的那股子興奮和新奇。

“世子。”宋寶書往北一指,“再走三百里便到開封城,到時候讓當地官府給你預備一套車架,反正我們這麼多人保護,也不會出什麼岔子了。”

大明朝幾乎是歷史上天災人禍最多的一個朝代,去年江西又發大水,百姓皆“棲於樹”,雖然弘治皇帝派了侍郎艾誠凌親自趕往鎮災,但畢竟古代的科技不如現代發達,百姓們仍然大多流離失所,又有白蓮教趁機發難,紅陽大士親自趕去江西傳教,響應擁護者十餘萬。

河南是白蓮無生聖母“顯聖”的地方,當年白蓮聖母在開封城外的黃河之中“降生”,滿江白蓮盛開,引得千萬百姓叩拜迷信,她又迅速派教徒打通官府關係,就連巡撫、知府都是白蓮教徒,其勢力之大可想而知。

齊星衡早就跟白蓮教打過交道,他連忙勸宋寶書:“這河南是白蓮教的中樞所在,不可大意。”

宋寶書滿不在乎地道:“一個民間邪教,能成什麼氣候!他不來倒好,若敢來捋虎鬚,我就順手將他們一窩端了,正好作為新皇的政績送給滿朝大臣!”

齊星衡知道勸不住,只得和朱天權暗中約定,小心行事。

一行人來到開封城裡,只見無論百姓房屋,還是沿街店鋪,大門上都掛白蓮燈,有的掛的是一對,有的是掛的一串,有錢人家掛的是白玉所雕,窮人家的則是白紙紮成,家家如此,倒成了開封城一道與眾不同的景緻。

在道上為了不引人注意,齊星衡已經換了一身侍衛的服裝,他走到一個掛著一對白玉燈籠的糖人小攤前,買了兩個小豬糖人,然後順口問道:“老大爺,我是外鄉來的,路過此地,看這滿城盡掛蓮花燈,不只是個什麼典故。”

賣糖人的老頭收起齊星衡用手指掰下來的一小塊銀子,笑瞇瞇地說道:“一看公子就是個讀書人,哈哈。跟你說吧,開封城乃是白蓮聖地,相傳二十年前,城外那條黃河之上忽然開滿了萬朵白蓮,有白蓮無生老母從水中出生,那是來接引、拯救我們這些老百姓的活菩薩啊。”

他挑起那對白玉蓮花燈,滿臉自豪地說,“這燈是白蓮聖母親自施過法的,我們全家老小從家門口一步一個頭磕到白蓮宮求來的呢,帶在身邊,能夠百病不生,妖邪不侵,就連神彿看見了,也得給我磕頭,你道是為啥?咱可是白蓮聖母的人!”

齊星衡又問起為何有白紙燈籠,老頭撇著嘴說道:“白蓮宮傳出來的燈籠有兩種,一種是我這種白玉雕刻的,要貴上一些,不過可是由白蓮聖母親自施法的,如來佛祖和玉皇大帝見了也要磕頭。有些摳搜人家不捨得花錢,就自己用白紙紮成蓮花狀,去白蓮宮請聖女施法,不過那燈籠不行,神佛見了頂多是鞠個躬……”

告別了說得滔滔不絕、唾沫星子橫飛的老頭,齊星衡悶悶回到隊伍,將糖人遞給朱厚熜,正要說話,忽然,一名禮部官員大喝一聲:“大膽!如此賤民所食也敢給陛下享用,況且,況且你那形狀乃是豬形,焉能上供天子!”

齊星衡解釋說:“不過是小孩吃的,世子在王府中應該沒吃到過,只不過是圖個新鮮。”

哪知這幾位禮部官員這些天連日趕路,心裡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不敢對未來皇帝的“寶哥”發難,現在終於找了個由口,大肆攻擊起齊星衡“目無君父”“不知禮儀”“形同禽獸”。

看著齊星衡的眼光越來越冷,朱厚熜搶在宋寶書前面說:“齊仙長也是一番好意,只是錯把孤當做毫不懂事的孩童,這糖人孤不能吃,但也不可拂了齊仙長的好意,這樣罷,兩位千里迢迢從京城趕來迎駕,勞苦功高,這兩個糖人就給你們吧!”

得到糖人的兩個官員聽了,立即跪地叩謝皇恩,激動地熱淚盈眶,將糖人捧著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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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嘉靖進京(下)

進城之後,官員們立即去找巡撫等一幫大大小小官運趕來接駕,雖然現在朱厚熜還沒有當上皇帝,但是在這些官員之中已經是與皇帝無異了,等日後到了京城,那自己可是從龍之功,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當地官員門聽了也不敢怠慢,在巡撫家裡準備好了三個大院子給朱厚熜等人居住,然後提著厚禮前來拜見,就連朱天權也有人給送禮物。

齊星衡雖然隱隱感覺這一路將要不太平,不過宋寶書卻覺得有這麼多高人護送,就算是關外三佛或者是哪個山頭的大王來了也不會出現什麼意外,而開封本地的白蓮教則根本沒有放在他的眼裡。

晚上宋寶書領著谷辰和朱厚熜住在中間的院子裡,齊星衡和朱天權則是住在東跨院,那些官員和侍衛住在西跨院。

齊星衡雖然不會推算,但也預感到當晚要出事,他靜靜地盤膝坐在竹蓆上,等到夜裡子時剛過,忽然嗅到一股血氣,頓時吃了一驚,莫非是慕容九來了!

剛一起身,便聽見隔壁院子裡宋寶書的喝聲,他急忙出門,只見月亮下,一道淡淡的血光從月亮門下鑽過來,迅速向這邊飛來,齊星衡認出那是本門的血光遁影,急忙劈手將碧血神雷打出。

三道手臂粗的血雷當頭劈落,那道血影見了也是一愣,稍一停頓,便折而向南,順著花牆掠走。

宋寶書這時也追到這裡,揚手就是兩道玉清神雷,密密麻麻組成一道電網往血影,這時朱天權也放出天權神劍,化作一道精芒攔住血影去路。

那人在《煉血真經》上的造詣似乎極為深厚,必齊星衡還要高出一大截,猛地散成三道血線,分成三個方向射出,齊星衡認出這一手叫做“化血分光大法”需要將真經修煉到第六層才能夠使用出來的道法,急忙叫道:“每人負責攔截一道血線,不可讓他走了!”

將五雷鏡取出,當頭一照,發出五方神雷打去,將一道血線震散,朱天權也用劍光絞碎一條,唯獨沖向宋寶書的那一道最是狡猾,竟然忽地轉向,順著天權神劍的底下飛走。

“沒用地東西!”宋寶書劈頭罵了朱天權一句,雙手虛抓,片刻之間佈下云雷仙陣,將那道血線困在裡面,然後將雷陣引爆,把血線炸碎。

還來不及高興,齊星衡往回一指:“不好!”其餘二人回頭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此時朱厚熜所居住的房頂上已經聚攏了一片濃濃的血雲,正在緩緩壓下,都快要貼在房頂上,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個白衣女子印在血雲之中。

齊星衡知道那血雨一旦落下,朱厚熜所在的那個院子就要被全部腐蝕溶化,他不敢等對方發動,急沖宋寶書叫道:“你快讓谷辰把世子搶出來!”同時舉起五雷鏡將血雲的影響落在其中。

宋寶書這時急忙呼叫谷辰,哪知連叫數聲,都沒有回复,就在這時,那白衣女子已經發雷震動血雲,黃豆粒大小的血滴噼劈啪啪濺落,所到之處,土溶石銷,一座大好豪宅轉眼之間便融化在血水之中。

宋寶書驚叫一聲:“世子!”不過一切地衝過去,還未到近前,便看到原地建築全部消失,只剩下一片五彩豪光立在那裡,原來是小太監穆糖在危急時刻用拂塵將自己和朱厚熜護住。

穆糖那拂塵有個名字,叫做天道拂塵,又叫五光拂塵,能放出五彩豪光,攻守皆宜。

天上的白衣女子一聲尖叫,越發地鼓盪血雲,催落血雨,並且將四面八方全部用血光遁住,以防止敵人逃走。

眼看著拂塵上的光芒越來越弱,穆糖也頂得吃力,他忽然將拂塵一甩,飛起兩道彩光,向上飛去,將血雲沖開一條道路,隱約看見雲中立著一個白衣女子,連忙把補天石取出來,劈手打去。

那女子剛消滅掉兩道拂塵光芒,猛然間眼前光芒大作,砰地一下,被補天石打在小腹上,一陣劇痛襲來,她慘叫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這時周圍的血雲之中爆發出無數道細密的電芒,正是齊星衡的五雷鏡發威了,她藉著噴出來的一道血光,化影飛出。

宋寶書急忙飛過去保護朱厚熜,那白衣女子又在院門處現出身形,雙手掐著靈訣,不住地揮舞。

此時紅水滿地流淌,朱厚燳和穆糖被腐蝕得鞋履皆爛,腳底皮肉皆焦,宋寶書趕過去剛將朱厚熜抱過,忽然地上的血水又重新飛起,化作一道道髮絲般的血線,向中央三人纏繞過來。

穆糖一看周圍,全是細密血絲,簌簌而動,如蠶繭一般就要將三人包裹起來,他急忙揮動拂塵,抵擋血線,宋寶書取出玉清神符,放出一道清光將血絲撐住,只是他前些天被傅時樂絞斷一條胳膊,而寶葫蘆又被甘道清所破,這時雖然暫時抵擋住了血絲的收攏,卻也無力衝出。

朱厚熜不似穆糖有神功護體,腳上沾了紅水,燒得嘶嘶直響,眼看著皮肉爛掉,露出白骨,他不過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哪裡能夠禁受得了這個,忍不住抱著宋寶書的胳膊在他懷里大哭。

宋寶書取出一葫蘆仙丹一股腦都倒進朱厚熜嘴裡,卻是藥不對症,他急得大叫:“齊星衡!你還不快出手!”

齊星衡此時並非不過來幫忙,而是被白蓮教的白陽大士和座下三位護法纏住。那白陽大士名叫三塗僧,是白蓮聖母座下三陽大士之中最厲害的一個,使用一套三連環,舞動之間,嘩楞楞不住地響,能夠放出紅黃藍三色光芒,此寶名叫三塗法輪,被其殺死的人死後立墜修羅、惡鬼或者畜生道,最少三世不能超生。

三塗僧所帶的那三位護法也都有不淺的道行,修羅奴形似地獄血魔,使一對化血寶劍;惡鬼奴彷彿夜叉,使三口惡鬼黑煞叉;畜生奴更怪,身高達一丈有餘,豹頭虎眼,三瓣兔嘴,野豬獠牙,渾身上下長滿了黑毛,使一對飛鉤,每一出手,都先大吼一聲,真跟一個野獸相似。

齊星衡此時只用五雷鏡對敵,伸手一拍,那寶鏡便漲到磨盤大小,上面電光霍霍,藍弧四射,端在齊星衡手裡彷彿草灰,砸下去重逾千斤!只是對手三人實力極強,幾次要脫身去救朱厚熜他們,都被四人攔住。

“當!”齊星衡用寶鏡架住惡鬼飛叉,鏡面翻轉,磕飛黑叉,立起來迎上修羅奴的一對寶劍。那修羅奴猛然從鏡子裡看到自己的影像,隨後便聽見霹靂一聲炸雷,頭頂上神雷天降,將他炸了跟頭,向後滾出老遠,在地上抽搐半天才能起來。

齊星衡用寶鏡抗衡三塗僧的禪杖和三塗法輪,暗取出從連山寶庫中得來的煉鋼柔,這寶貝乃是連山大師所煉十三件旁門至寶之一,形如一個雞心,中間有鵝蛋大小,顏色鮮紅,中間透出瑩瑩光芒,上面有許多芝麻粒大小的黑點,密布表層,軟似棉花,彷彿女子隨身攜帶的縫繡飾物。

齊星衡向迎面飛來的一對飛鉤一指,內里便飛出萬縷彩絲,彷彿棉絲,空氣中立即瀰漫一陣片脂。畜生奴的一對飛鉤剛剛飛近,便給萬縷彩絲纏住,空中又有一種種又粘又膩,顏色清明,香中略帶腥咸之味的汁水射出,順著彩絲傳到鉤上,猛地收緊,那一對百煉精鋼的神鉤當場化作繞指柔,彷彿麵條一樣墜落於地,齊星衡毫不留情,又將那鉤勒成數段方罷。

又戰了數分鐘,齊星衡使用煉鋼柔先後將修羅奴的雙劍和惡鬼奴的飛叉毀去,這時朱天權也將圍攻他的護法行者盡數斬殺,趕過來幫忙,不愧是蔣鈺鋒調教出來的弟子,一口天權神劍精芒閃閃,逼的三位失了兵器的護法連連敗退。

另一邊宋寶書終於用玉清神雷攻破了圍剿過來的血絲,破出重圍,看見被人圍攻的齊星衡,他心中暗嘆,這些年都在王府中廝混了,雖然功行沒有落下,但沒有出去到三山五嶽收集材料,煉製幾件強力的寶物,原本以為那紅雲散魄葫蘆和雲雷仙陣一個是魂魄攻擊,一個是物理攻擊,憑此就可以橫走天下,沒想到還是小瞧了世間高人。

這時那白衣女子又搶攻過來,穆糖揮舞拂塵拼死抵住,宋寶書抱著朱厚熜疾走,忽然空中傳來一陣清脆的鈴聲,他抬頭一看,只見一個白衫女孩,年約十三四歲,笑嘻嘻的模樣極是可愛,赤著一雙小腳,踏空而來,腳腕上各帶著一個精巧的小鈴鐺,隨著腳步,叮噹作響,饒是宋寶書那樣強的功力,乍然聽了鈴音也是神魂一盪,而那些還未死的凡人侍衛則盡數昏迷倒地。

宋寶書看那女孩額頭上有一個白色蓮花印記,知道來者不善,退後三步沉聲問道:“你是白蓮教的?”

女孩笑聲彷彿銀鈴:“是啊,我是白蓮聖女虞璵,哥哥可以叫我魚魚呢!”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06
第二回白蓮聖女(上)

    宋寶書皺眉問道:“白蓮聖女?哼,你來這裡要幹什麼?”

    虞璵笑道:“我奉無生聖母法旨,來殺你懷裡那人。”

    宋寶書冷聲道:“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右手一推,先放出雲雷仙陣,數百顆乳白色的雷珠懸浮於空。

    虞璵看出他雷陣厲害,根本不與之硬拼,把身子一展,全身都散成一片魔光,宋寶書正要抱著朱厚熜退走,忽然周圍魔光天降,落地化作六個醜陋的魔頭,他怒道:“不知死的東西!”劈手把玉清神雷亂放。

    六個魔頭將宋寶書圍在中央,正與雷光僵持著,忽然腳下騰起一片血紅色的魔煞,他認出是阿修羅魔門秘法,急忙用玉清仙符護住腳下,抱著朱厚熜往上升起,猛然間頭頂上鈴音又響,隻數聲,他手裡的玉清仙符立即“啪”地一聲,碎成數片。

    虛空之中響起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六個魔頭連同腳下的阿修羅血煞同時發威,頭頂上又有無數片白色蓮花瓣如雪般落下,宋寶書被魔光沾身,悶哼一聲,急忙施展玉清仙法之中的三光化劫之法,衝破魔障逃了出來,卻把幾乎昏迷的朱厚熜落在了魔霧之中!

    三道青光落地一斂,宋寶書在遠處現出身形,已是被三縷魔煞纏身,雙眼瞳仁都變成了血色,他見魔光收斂,虞璵站在原地,朱厚熜正被她抱在懷裡,急忙叫道:“不許傷害世子!”剛邁出一步,膝蓋一軟,差點跪在地上,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竟是一時說不出話來。

    虞璵將朱厚熜抱在懷裡,嬌笑道:“這小子是聖母法旨中必殺之人,所以就對不起了哦!”伸出一隻白嫩的小手按在朱厚熜胸口,只待一發力就將他震得魂飛魄散,全身化作膿血。

    “咔噠”虞璵勁力初吐,便聽朱厚熜懷中一聲輕響,卻是宋寶書給他用來護身的玉清仙符碎掉了,她皺了皺眉,低頭一看,卻見月光下,朱厚熜劍眉微蹙,雙目緊閉,原本白皙英俊的臉上潮紅一片,兩隻手攥得緊緊地,此時他高燒不退,只是痛得在夢中喊“媽媽”,她心中一軟,這一掌竟然按不下去。

    這時齊星衡又用煉鋼柔將三塗僧的三環禪杖毀去,遠處被引走的谷辰也發出驚天長嘯,虞璵抬手一指,射出數道魔影,打向飛來的齊星衡,起在空中,嬌喝一聲:“朱厚熜已經拿到,大家速撤!”

    齊星衡將五雷鏡一震,擊散魔光,他原本打算輕易不使用太陰星落幡,而是把它當做一件殺手鐧來用,原先料想憑藉宋寶書、谷辰和穆糖三人定能保護朱厚熜周全,所以並沒有出此寶,這時見到朱厚熜竟然被人擄走,他氣得一跺腳,索性收了五雷鏡,將太陰星落幡取出,迎風一晃,漲到三丈多高,對著虞璵奮力揮去。

    虞璵乍然見到一道通天惡煞撲面卷來,頓時嚇了一跳,右手仍舊抱著朱厚熜,左手向下虛抓,攝起三個白蓮教眾,往幡中投去,同時腳腕上鈴聲急響,稍緩神幡攻勢,然後一頓足,帶著朱厚熜化一道金光飛走。

    朱厚熜可以說是大家公認的大明繼續中興的希望,因為他這一輩兄弟裡,只有他最適合做皇帝,齊星衡見他被捉走,眼都紅了,施展血光遁影在後緊追不舍,只是虞璵使用的是正宗的智慧佛光,心光空遁,乃是大勢至菩薩的道統,所謂心光空遁,遁入虛空,不但快速無比,而且善於藏匿隱形,時隱時現,任是多麼高強的搜索法術也找尋不到,齊星衡雖然感知能力極強,但追出不到千里,也給追的丟了。

    第二天早上,已經是追到了洞庭湖畔,齊星衡正在四處尋找,忽然君山方向飛來一道劍光,眨眼間便到近前,正是華山派風娘子趙金珍,尖聲喊道:“師弟快動手!敵人厲害!”

    齊星衡還從未見過她如此驚慌失措的樣子,看到她身後緊跟著飛來一道紅黃兩色光華,離著老遠,便放出萬點針芒,彷彿艷陽照耀,刺人雙眼,鋪天蓋地落下,齊星衡暗罵一聲狠毒,將五雷鏡祭起,那寶鏡上光芒一轉,萬點針芒被吸附在鏡上,電光一起,盡皆化作粉碎。

    “惡人竟敢毀我寶物!”來人催動雙劍,並行斬來。

    趙金珍喝道:“那人乃是一位十惡不赦的傢伙,屢次羞辱與我,師弟不必容情!”說完也把飛劍放出來。

    齊星衡心想來人竟然連趙金珍也敢調戲,著實令人敬佩,他手上也再不容情,晃動寶鏡調動五方神雷,伸手一指,只見五道閃電從四面八方聚攏過來,在那人身上合成一個閃電光球,轟隆隆數下,便將那人炸成齏粉。

    “數年不見,師弟道法愈加精進!”趙金珍收了寶劍,過來嬌滴滴地道,“如此洞庭美景,我看那裡有個亭子,正好姐姐這裡帶著一些鮮果藥酒,咱們姐弟倆不如下去小酌幾杯……”

    齊星衡把手一擺:“對不起,我還有要事要辦,不能奉陪了!”

    趙金珍哪里肯依,嗲聲嗲氣地撒嬌,連哄帶勸,見齊星衡仍不動心,把臉色一寒,向下一指:“你可知道剛才被你殺死的那人是誰?”

    齊星衡搖頭無知,趙金珍冷聲道:“那人就是你們五台派太乙混元祖師的師弟,摩訶尊者司空湛最寵愛的小弟子,他現在死在你的手裡,那司空湛又豈能答應,到時恐怕就算是許飛娘也護不住你!”

    齊星衡一驚,司空湛是太乙混元祖師的師弟,當年為了爭奪教祖之位,二人反目成仇,司空湛搬到雲夢山神光洞,從此與五台派再無往來,齊星衡心中驚疑不定:“你是什麼意思?

    趙金珍忽悠滿面春風,拉著齊星衡的手,先送到嘴邊親了一口,然後說道:“好人兒!只要你從了我,我就會回去請我師父烈火祖師,說剛才那小子調戲與我,中途被你相救,我師父最是寵我,五台、華山兩派的道友也多順我意,到時在混元祖師面前每人替你說上幾句好話,此事便不了了之。如若不然……”

    趙金珍聲音充滿威脅:“如果你還不同意,視我如草芥、敝履,我便去說你調戲我,被剛才那位師弟撞見,被你惱羞成怒一舉殺了,到時司空湛和華山兩派定然不依,許飛娘也保不住你!”

    齊星衡將手抽回來,冷冷地說:“你以為諸位前輩都是瞎子聾子,任由你胡說八道?”

    趙金珍頗為自豪地道:“其實不管我怎麼說,司空湛肯定是恨你入骨,而無論事實如何,憑藉我在華山、五台兩派的中的交情實力,要想收拾你還不是易如反掌?到時候群情 洶,就算混元祖師知道真相,難道會為了你一人失了眾人之心麼?”

    齊星衡眸子裡光芒一寒,就要當場將這妖婦擊殺,不過又想,五台派覆滅已是不可避免,這個門派已經是差不多從根子裡腐爛了,只等峨眉鬥劍太乙混元祖師一死便要樹倒猢猻散,自已沒有能力也犯不著去拼死挽救,原本還在愁一個脫身之策,現在正好由這妖婦發揮,若是被逐出了五台派反倒是成全了自己。

    想到這裡,齊星衡索性再加些油,他抬手狠狠抽了趙金珍一記耳光,怒罵道:“五台、華山兩派同氣連枝,我原來敬重你是師姐,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淫虐成性,放蕩不堪,豈止是草芥、敝履,簡直就是一張破席!還妄想我與你好,便是看你一眼,我也要噁心十年,上次見你,便感到反胃難耐,若非能夠辟穀,早就餓死!”

    趙金珍一向在五台和華山兩派之間左右逢源,很多人都是她的床伴,還時常開那“無遮大會”,所以上到兩派教祖,下到徒子徒孫,無不給她面子,有的甚至以能夠一親芳澤為榮,哪裡被人如此打過,頓時愣了。

    待聽清楚齊星衡罵人的話,頓時氣得一蹦三尺高:“不知死活的小狗雜種!老娘也是你能打得的!憑我行走這麼多年,哪一派的劍仙、老祖不得給我三分薄面?老娘見你生得好,性情又忠厚,憐惜你,愛護你,才屢次示好,你這小狗崽子不知道珍惜老娘的一番好心,竟然如此恩將仇報,難道真以為老娘不敢殺你麼!”

    齊星衡見已經把她惹火,也懶得再費口舌,大喝一聲,劈手就是三道碧血神雷,趙金珍沒有想到他說打就打,二人離得又近,竟然幾乎沒有反應過來,若不是齊星衡不想要她性命,故意將雷打偏,她此時已經爆成一灘血肉了。

    趙金珍正狼狽躲閃神雷,忽然右肩一痛,已是被齊星衡凝血為劍斬去一臂,痛得幾乎暈過去,知道齊星衡已經下了死手,再不敢耽擱,一調劍光,匆匆往北飛去,心中把齊星衡罵了一萬遍,咬牙切齒,暗自發誓,若不把這小子致死,再不存世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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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白蓮聖女(下)

“咯咯,哥哥好興致,竟然還有閒心在這裡泡姐姐。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來,虛空中金光閃爍,逐漸顯出一個人來,正是白蓮聖女虞璵。

對於她的出現,齊星衡倒並不吃驚,轉過身來問:“朱厚熜呢?”

虞璵調皮一笑:“當然是被我殺了。”

齊星衡冷哼一聲:“這裡方圓十里都已經被布下了十絕定空大陣。”頓了頓,又說,“白骨魔姬與我有一段因果淵源,我不願意殺她門人,你只要把朱厚熜交出來,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否則的話,可不要怪我辣手摧花!”

虞璵絲毫不覺害怕:“哦?哥哥竟然還知道家師的名諱?莫非跟師父還有一段風花雪月的故事?”

齊星衡冷冷說道:“我只問朱厚熜在哪裡,你要么立即告訴我,要么被我幹掉,其餘的廢話不要說。”

虞璵皺起小巧的鼻子:“哥哥就會凶人家……好吧好吧,我告訴你,朱厚熜就在那邊的山谷裡面,他受了重傷,就要掛了,你快趕過去見他最後一面吧。”說完調皮一笑,全身化作一道金光,經天飛去,忽地消失不見,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在天邊縮成一個小點。

齊星衡到她所指的那個山谷一看,只見這裡是一處山河流淌出來的谷狀深溝,盡頭處有一個兩米多高的小型瀑布,流過山谷,注入洞庭湖。

此時谷中水面上遍開白蓮花,一朵朵臉盆大的蓮花將整個河面鋪滿,朱厚熜就躺在花叢中間,齊星衡趕過去一看,他還在昏迷著,口中喃喃囈語,含糊地說著什麼,額頭上放著一塊冰玉雕刻的蓮花。

朱厚熜身上衣衫都已經解開,前胸後背都有針刺的痕跡,雙腳已經腐爛大半,露出森森白骨,小腿處還各勒著一個蓮葉玉環。

齊星衡看出他已經被人醫治並且服過藥了,只是治不得法,藥不對症,使得原本就很嚴重的傷情愈加的嚴重,他先給朱厚熜服了一顆血髓丹,然後又用河水將寒犀解元散化開把腳上毒血清洗乾淨,又塗了一層通脈生肌的藥膏,解下腿上玉環,這才抱起他趕回開封府。

到達開封地時候。齊星衡幾乎認不出來了。原本河南第一大城市竟然安靜得彷彿空城。街上到處都是屍體。鮮血把路面都染紅了。無數白蓮燈染在泥濘地血污之中。

回到巡撫地家裡。這裡更是慘不忍睹。到處都是斷肢碎肉。昨天還笑容可掬地巡撫、知府、布政使。以及總兵、鎮守太監。大大小小地官員連著家里地男女老少全部被人虐殺。地上地血漿鋪了厚厚一層。比街上地更甚。

齊星衡皺著眉走了一圈。臉色越來越青。他發現。所有地死者之中。有地是被仙劍斬殺。有地是被玄陰聚獸幡所殺。有地是被玉清神雷炸成肉醬。越看越是憤怒。這些人竟然都是死在宋寶書一夥人地手上!

他飛到開封城上空。四下望去。城中殘存百姓只在房中瑟瑟藏命。其餘街上再無一個活物。忍不住仰天長嘯。

他嘯聲未決。遠處便有人以嘯聲呼應。很快飛來幾道遁光。正是宋寶書、谷辰、穆糖、朱天權帶著一個禮部地官員。

一見到齊星衡懷里地朱厚熜。宋寶書和穆糖立即歡呼一聲。雙雙迎上來。齊星衡將朱厚熜遞給宋寶書。指著下面得開封城大聲質問:“那些人都是你們殺地?”

宋寶書只顧觀看朱厚熜的傷勢,連頭也沒抬:“那些人信奉白蓮教,與我們作對,死有餘辜!”

連朱天權也說:“他們不是普通百姓,都被白骨魔姬蠱惑,成了瘋狂的教民。”

穆糖在一旁尖著嗓子附和:“驚動了聖駕,萬死沒贖!”

聽到他們已經在此事上達成了一致,齊星衡也不多說話,只是冷哼一聲,默默站在一旁。

幾人商量了一下,直接飛過黃河,然後雇了一輛大車,帶著朱厚熜,往北京緩緩而行,路上朱厚熜得齊星衡用藥精心調理,康復飛快,腳上也開始重新生出血肉,齊星衡告訴他,用不了三個月,就能恢復如初,朱厚熜卻似乎並不很在意,只是拿著虞璵留下來的那枚白蓮冷玉時常怔怔地發呆,不知在想著什麼。

此後一路順利,不一日到達北京,滿朝文武皆出來迎接,朱厚熜在奉天殿登基,改明年為嘉靖元年,不數天,便賜宋寶書同進士出身,暫入翰林院做編修,調穆糖為掌印太監,楊光赫為吏部左侍郎,又要給齊星衡和朱天權封官,齊星衡卻是堅決推辭,只能將他身上的毒血徹底清除之後,便帶著朱厚燳迴轉黃山。

此後又過了三月,朱厚熜腳傷已好,在御花園設宴款待齊星衡、甘道清等仙人,此時朱天權已經送完信迴轉天山,朱厚熜又命人把楊光赫、宋寶書和谷辰請來,朱厚熜舉杯,一方面感謝眾人在他登基之時出力相助,一方面給齊星衡送行。

酒至中夜,穆糖親自執杯給眾人填酒,朱厚熜忽然端著杯向朱厚燳敬酒,此時他已經知道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大伯朱祐樘死前可是把皇位傳給朱厚燳的,而且朱厚燳也已經答應即位,卻被眾仙人給聯手阻攔下來,心中到底對這位堂哥心存芥蒂。

兄弟二人對飲了一杯,然後朱厚熜拉著哥哥走到一邊,眾人見他哥倆說些私話,也不以為意,宋寶書和楊光赫極力拉攏齊星衡入朝為官:“以你一人之力想要扭轉乾坤根本就是螳臂當車,太過勢單力孤,唯有進入大明朝的權力中心,才能夠撬動歷史車輪……”齊星衡都以不願受拘束推辭。

此時月亮掛於南天,又圓又大,照得酒波蕩漾、觥籌叮咚,園內夜景如幻,一片祥和。

忽然,一陣陰風吹過,眾人在風中嗅到一陣腥氣,俱覺不好,再看觀花殿後有一道黑煞沖天而起,將月光遮住,天色陡然黑暗陰沉,伸手不見五指。

甘道清怒喝一聲:“何方妖孽,也敢在此放肆!”把手中拂塵往上一甩,拂塵上飛起一道紫氣,飛到天上,陡然散開,立時將黑煞驅散,月光重現光明。

這時,觀花殿內傳來一聲朱厚燳的驚呼,又有一聲穆糖的尖叫,宋寶書和楊光赫對視一眼,齊道不好,雙雙沖入殿中,齊星衡和甘道清卻沒有動,他倆已經覺察到,除了觀花殿中妖氣之外,還有一股陰寒鬼煞潛伏在旁,所以仍舊坐在桌旁戒備。

這時觀花殿中嘶嘶之聲大作,彷彿藏了千條毒蛇,簌簌而動,又有一個三尺多長的巨大蛇頭黑影在殿後揚起,噴起一篷毒霧,月光之下,只見毒物翻湧,煙嵐雜沓,掩映明晦。

宋寶書和楊光赫衝到觀花殿中,便看到花叢之中到處都是毒蛇,五彩斑斕,四處遊走,近千條毒蛇一起在殿中噴吐毒霧,十步之外便難看清局勢,宋、楊二人皆有玉清神符,放出清光將毒霧擋在外面,雙雙沖入。

此時朱厚燳和朱厚熜兄弟二人退守一處角落裡,紫薇玉懸在身前,發出九道龍形紫氣護體,小太監穆糖卻已經倒在地上,臉色青紫,已經是中毒不輕,忽然一個巨大的蛇頭從屋簷上斜探下來,張開巨口,對著二人噴出一陣腥臭酸霧,朱厚燳此時功力畢竟還淺,九條龍形紫氣竟然被毒霧一噴便猥瑣了不少,不足一尺長,勉強護在身前。

朱厚熜急道:“皇兄快走!再莫為兄弟連累於此!”

朱厚燳臉色慘白,顫聲說:“不可!師父他們都說你是我大名中興的希望,大明朝可無燳,不能無熜!今天就是拼得一死,也要把你送出去!”

忽然,那巨蛇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彷彿是在嘲笑二人大難臨頭還要互相推讓,一對毫無生氣,彷彿黑石般的蛇眼之中,陡然閃起兩道紅芒,擋在面前的九道龍形紫氣立即消散,紫薇玉“噹啷”一聲,墜落在地。

此時空氣中,毒霧濃度極高,朱厚熜沒有絲毫道行,嗅入一絲,立即兩眼一翻,往後便倒,朱厚燳也扛受不住,臉上籠罩一層黑氣,大腦一陣陣發暈,手腳僵硬麻木,撲通一下,跌坐在地,不過還是將暈倒的朱厚熜抱在懷裡。

那蛇頭張開巨口,正要一口將二人吞了,忽聽背後一聲怒喝,轉回頭顱一看,宋寶書和楊光赫已經雙雙殺到,巨蛇喉嚨裡又發出“桀桀”怪笑,把自身丹氣混合了毒液雲裡噴出,當頭一下,宋寶書手中靈符破碎,又被毒霧噴了個正著,頓覺天旋地轉,單腿跪在地上,勉強運功相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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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惡鬼太子(上)

宋寶書因為怕誤傷了朱厚熜和毀掉觀花殿傷及無辜,而沒有使用雲雷仙陣,被那劇毒蛇王一口混合了丹氣的劇毒噴倒,他身旁的楊光赫急忙取出璇光尺,信手一抖,便飛出數千道五彩光圈,漫天飛舞,飚輪霞賺,消長不休,將自己和宋寶書護住。

蛇王一看他使出此寶也是一愣,連噴三口毒霧不能侵入,知道厲害,喉嚨裡發出一聲沉悶的轟響,殿內的毒蛇無論是花叢中爬行,還是房樑上吊掛,紛紛遊走過來,昂起蛇頭,齊噴毒霧,有幾條三米多長的毒蛇頭領竟然從旁飛竄過來。

“開!”楊光赫一聲大喝,璇光尺陡然發威,耀眼光圈四下飛射,轉動之際,彷彿數千道利刃,毒蛇們只要被光圈碰到,立即割成數節。

蛇王張口放出一道金光將地上的朱厚熜罩住,然後憑空一吸,將朱厚熜吸入腹中,頭頂上有一個陰慘慘的聲音急響:“阿沁!目標到手,咱們速退!”

蛇王阿沁(書友“沁帝”飾)把身子一扭,周圍陰風聚攏,拖著他龐大的身軀往外飛去,剛出了觀花殿,迎面落下一道黑煞,谷辰大聲吼道: “妖孽哪裡走!”舉著玄陰聚獸幡往下刷出數百道玄陰黑煞,往蛇王劈頭卷去。

這時房上那個陰慘慘的聲音又起:“阿沁先走,我來對敵!”只聽一聲吱吱鳴叫,一團黑雲滾滾湧來,其中含著一顆碗口大小的黑珠,與穀辰對在一起,發出“啵”地一聲響,彷彿打翻了墨汁一樣,黑煞向四下里潑灑開來。

楊光赫恐毒蛇吃人,不及追趕蛇王,先把倒在殿中的朱厚燳、宋寶書和穆糖三人救出,放到院裡,這邊齊星衡和甘道清已經跟一個渾身黑煞的人動起了手。

齊星衡手持太陰星落幡,連續幾次要將對手收進幡中,都被對方化形躲開,甘道清也打出了真火,取出雷澤神網將整個紫禁城罩住,手中乾元龍魂劍爍爍放光,化出三丈多長的青芒,兩人都出了全力,只是卻仍然拿不下對手。

倒不是對手實力太強,而是這位自稱是北邙山鬼太子徐奕的傢伙太過難纏,全身聚散隨意,分合有心,時而昇在空中,時而鑽入地下,因為是在皇宮之中,甘道清和齊星衡投鼠忌器之下竟然捉不到他。

齊星衡氣得跳腳,向甘道清道:“看他乃是鬼修,我們用靈符封印地面,逼他顯形!”說完取出一枚十絕定空符,揚手拋在空中,啪地一聲,碎成一片清光,如水波般擴散開來,他又取出十枚金剛血魂樁,沾了自身經血,分別釘入十地方位。

十絕定空陣一起,鬼太子行動立即受限,剛鑽入地下,齊星衡在主陣處揚手發雷,發動地絕空陣,此陣乃是用煉血真經催動,仿地烈陣所化,一聲雷響,四下里怪雲卷起,將他鬼身禁住,齊星衡舉起五雷鏡從上照來,有無數電芒順鏡光飛射,這五雷鏡乃是天下邪魔鬼物的剋星,鬼太子不敢讓鏡光上身,忙把出來時在父親那裡偷拿的碧血滅魂梭往上打出。

這寶物是冥聖徐完花費多年心血所煉。用來抵禦三仙二老地寶物。一出手便是千條碧慘慘地綠光。彷彿青龍出海。穿空急射。

齊星衡看出厲害。正準備用太陰星落幡收去。忽聽頭頂上甘道清急叫:“齊道友小心!這是冥神徐完地看家寶物。一旦散落一道也要為禍不小。你快讓開。看我破他!”齊星衡聞言立即躲閃到一旁。

只見千條綠光直飛上天空。全部打在罩在紫禁城上方地雷澤神網之上。這神網乃是舜帝靈寶。全是由胳膊粗細地電弧編織而成。千重碧焰與電網一觸。周圍電流立即向中央聚集。喀喀喀電流爆鳴之聲不絕於耳。瞬間閃出無數耀眼地藍紫色火花。噼劈啪啪亂炸。

鬼太子徐奕這才知道天上那張神網地厲害。急忙掐訣施法要將寶梭收回。哪知那千道碧焰此時已被電弧吸住。彷彿一條條掛在網上地綠魚。任憑怎樣跳動。都不能脫困。轉眼之間便全部化成縷縷青煙。

鬼太子這才知道害怕。趁著齊星衡不在陣位。急忙施展猛鬼遁形之法逃離禁制。剛往上升起十餘米。又被齊星衡看見。劈手一道炸雷。發動了風絕空陣。乃是仿風吼陣而立。仍是用煉血催動。左右黑風一起。又將他身形定住。齊星衡揚手發雷。空中落下萬千兵刃。碎空斬來。瞬間將他斬成碎片。

雖然鬼太子身子碎爛。但齊星衡臉上沒有一點喜色。又將五雷鏡照來。在鏡光之下。鬼太子不能遁形。被電弧炸得嗷嗷慘叫。只是他乃是冥聖親生。先天便有法力。又深得父親傳授。鬼身極為凝練。雖然被打得形碎魂散。但頃刻之間便又能聚集還原。

齊星衡正要調集五方神雷將他徹底炸死,忽覺一股極寒的陰風撲面而來,同時千萬枝灰碧色的箭光,夾雜著一股極強烈的血腥,鋪天射來,他急忙將五雷鏡一晃,漲到磨盤大小,鏡上精芒如波光流轉,皎皎如月將自身護住,鬼太子打出來的那三千幽靈鬼箭被吸在鏡面之上,精芒連閃,電弧發作,噼劈啪啪,頃刻之間化作點點飛灰,灑灑飄落。

鬼太子連被毀去兩件寶物,又是憤怒又是膽寒,趁著齊星衡應對幽靈鬼箭分神的時候,掙脫禁制,把鬼身一斂,往坤寧宮方向飛去。

齊星衡正要追趕,忽然看到觀花殿上傳來一聲低沉的獸吼,只見一隻十餘丈長的毒蛇盤旋而起,仰天嘯月,頭頂上的肉冠顫顫發抖,在月光下閃動著詭異的紅芒,一對冰冷的蛇眼中射出三尺長的血光,正噴出六顆內丹與楊光赫和谷辰相鬥。

在蛇妖外圍,還有一個賊眉鼠眼的小矮子,上串下跳,竟然也能御劍,所使九柄玉刀,一出手便化成五色光華,谷辰的玄陰聚獸幡竟然壓制不住,還有一件黑鑿法寶,射出一道道陰寒黑煞,頗為凌厲。

這時觀花殿中宋寶書竟然憑藉身上的靈丹和深厚功力逼出了蛇王劇毒,走出院外,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柄木劍,大叫一聲:“這兩個妖物乃是一蛇一鼠,大家看住天上地下,務必不能使其逃走!”

宋寶書飛到天上,舉起手中木劍,漸漸對著那鼠妖,手掐劍訣向下一指:“疾!”那木劍上便有一道金光射去。

鼠妖正要偷襲楊光赫,忽然感覺大難臨頭,回頭一看,見了宋寶書手中那件立即嚇得魂不附體!慌忙用玉刀抵擋,然後身子一矮,縮成一團,沿著房檐滾落地下就要逃走。

原來宋寶書手中這口木劍乃是採用終南山後山斷崖上的一株萬年古松被雷劈落的枯枝所作,煉製的時候又參入古銅汁水,上面刻畫著三千六百道玉清鎮妖符籙,最能降妖。

齊星衡看見鼠妖墜地,正要舉五雷鏡照去,忽然天上甘道清說道:“我已經布下天羅地網,這兩個妖孽逃不走,你快去追那鬼太子,不可讓他在宮中為惡!”

齊星衡對於甘道清的能力自然是信服的,他忙使出血光遁影向鬼太子逃走的方向追去。

很快便追到坤寧宮,齊星衡感知能力超強,覺到這裡陰風戲虐,暗寒刺骨,便知道鬼太子徐奕已經逃逸到此。

直接飛入殿中落下遁光,有宮女出來查看,頓時嚇得尖叫,連燈也打落在地,因為外面打鬥的驚天動地,早調來侍衛保護,這時聽到響動立即衝到門口查問。

齊星衡施禮說道:“有妖鬼闖入紫禁城吃人作亂,貧道追妖鬼到此,我先用靈符鎮住大殿,你快把大家都聚集到這裡來,不要給妖鬼可乘之機!”

那宮女早就嚇傻了,怔怔地說不出話來,外面侍衛又大聲喝問,齊星衡嘆了口氣,正要取出五雷鏡查看鬼太子去向,忽然後面走出一排宮女,提著富貴吉祥燈,成二龍出水陣勢走出來,領頭的一個管事宮女叉著腰走過來,掄起巴掌就往齊星衡臉上打來。

齊星衡豈能讓她一個凡人打到,她剛一抬手身子便向後滑出,站在一丈之外,還不等說話便聽那宮女喝罵道:“不知死活的東西!你在前面裝神弄鬼,迷弄聖上也就是了,還感到這裡弄巧,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若是驚動了太后你就是死一百次也是不夠的!”

齊星衡冷哼一聲:“我乃是出家化外之人,不受凡事糾葛,我只知道那鬼太子就藏在這座宮殿之中,如果不把他揪出來,無論是太后還是宮女都不夠他一口吞的!”

“大膽!”宮女頭領聲音陡然拔高,“你敢深夜亂闖太后寢宮,九族都不夠誅的!”說完就喝令宮外侍衛進宮拿人。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07
第三回惡鬼太子(下)

就在齊星衡要用道術將眾人遁住的時候,忽然宮內又有太監出來傳旨:“太后有旨!一切皆以齊仙長方便行事,其他人等不得阻撓!”這群宮女和侍衛這才退卻。

    齊星衡信步走來,各處查看,他沒有賈筱煜那樣推算手段,只能夠靠敏銳的感知能力來大約估計鬼太子的位置。

    他只覺宮中陰氣越來越重,刺骨寒風吹來,將窗櫺刮得啪啪作響,齊星衡眼裡精光一閃,看到有不少冤魂惡鬼都乘風而入,張牙舞爪,時隱時現,嚇得眾侍衛兩股戰戰,宮女們尖叫聲此起彼伏。

    齊星衡大喝一聲:“鬼太子!你竟然使手段將周圍積怨多年的惡鬼都給招來混淆視聽,傷害無辜,死不足惜!今天有我在這裡,你是插翅難逃!”

    他叫過侍衛隊長,讓他脫下上衣,咬破中指,在他前心後背上畫滿符籙,然後將五雷鏡遞給他:“我這寶物最能降妖收鬼,你抱著此鏡站在這裡,無論有什麼鬼怪進來你都儘管用寶鏡照他。你也不用害怕,你身上有我截教秘傳符籙,妖鬼不能傷你。”說完又用靈符將宮殿四個方位一起鎮住,然後持定太陰星落幡向宮殿深處走去。

    一連搜查了十幾間屋子,都沒有找到鬼太子的踪跡,剛轉過迴廊,忽然看到四個宮女嗷嗷怪叫著撲上來,齊星衡看她們臉上都籠罩著極重的煞氣,皆以被惡鬼附身,舌頭伸得老長,人還未到,先從喉嚨裡噴出一道陰寒鬼煞。

    齊星衡一皺眉,不退反進,他有神農金丹護體,任憑鬼煞吹在身上,兩手食指閃電般點出,在每一個宮女的眉心處都留下一個殷紅的血點,將惡鬼逼出四人體外,隨手雙手十指拉扯出數道血影,將四鬼籠罩其中,雙手連搓數下,口中祝道:“快快轉生去吧!”指縫中飛出四道血光,投入天地之間。

    又往前走,忽然迎面又走出兩個宮女,攔住去路:“這裡已經是太后娘娘的休息寢室,不得入內!”

    齊星衡冷哼一聲,正要說話,忽然珠簾裡面傳來一個聲音:“不妨,齊仙長乃是隱居世外的得道高人,讓他進來看看,哀家心裡也踏實些。”

    宮女聽了這才閃在一旁,齊星衡邁步進入,腳剛踏在門檻上,忽然那兩個宮女各從袖底翻出一個燭台,分別用其尖端刺向齊星衡的小腹和後腦。

    “噗!噗!”銅鑄的燭台同時刺入要害,齊星衡冷冷問:“你們傻了麼?為什麼攻擊我!”伸手將燭台拿掉,傷口處連一滴血跡也沒有,頃刻間恢復原樣。

    兩宮女見瞭如此奇蹟也是嚇得呆了,隨後雙雙抱住齊星衡胳膊大腿,一邊用牙齒咬一邊哭喊:“太后娘娘恕罪,奴婢未能成事,這就跟他拼了,決不讓他入門半步!”

    齊星衡驚問:“是太后讓你們這樣做的?”兩宮女不答只是奮力咬在齊星衡的胳膊上,齊星衡不願跟凡人計較,伸手往二人頭頂上輕輕一拍,兩人便雙眼一翻,昏死過去,軟軟地癱倒在過道裡。

    一挑珠簾,正要入門,忽然迎面衝出來好些宮女,齊星衡看得真切,她們臉上煞氣濃重,俱已被惡鬼附身,嗷嗷尖叫著撲上來,齊星衡用食指凌空畫符,血走龍蛇,空氣中迅速出現一個怪異的符籙,齊星衡用手一推,啵地一聲,血符飛去,將十幾個宮女一起撞到,滾作一團,有些附體的鬼怪道行較淺,直接就被打出體外。

    齊星衡這已經懷疑鬼太子是上了太后的身,不想跟這些小鬼浪費時間,反正門口有那侍衛端著五雷鏡守候,四方又有符印鎮壓,他們既無法逃走,也不能為害,眼下還是去捉鬼太子最為重要。

    越過這些宮女,齊星衡跑到內室,果然見到屋內站著一個滿臉煞氣的宮女,剛迎上來就被齊星衡一掌拍在地上,緊走兩步,解開綾幔,床上躺著一個被鬼附身的太后娘娘。

    “鬼太子,你還想往哪裡逃!”齊星衡生怕他再化形逃走,先用十絕定空符將周圍定住,然後伸手在掌心畫了一道敕令血符,印在太后額頭上。

    那太后彷彿極為痛苦,痛苦地尖叫,在床上手刨腳蹬,再看他額頭上的的血符竟然冒出白煙,迅速蒸發掉。

    齊星衡一愣,隨即笑道:“你倒是真有些道行,看你能不能受得我這落星一拜!”把太陰星落幡對著太后臉上一晃,留了鬼身影像,然後立在身前,躬身一拜,太后叫得更加痛苦,喉嚨裡咯咯作響,涎液淌了一床,到後來竟然發出男人的聲音。

    齊星衡連拜三次,太后體內惡鬼慘叫一聲,魂飛魄散,僅剩下元氣大傷的太后死死地躺在床上。

    齊星衡拜死了那妖鬼,心中隱隱覺察有些不好,忽然聽見大殿門口有慘叫聲傳來,他猛然發現先前那宮女竟然不見了,此時室內已經被自己用十絕定空符鎮住,能夠逃脫的也就只有那鬼太子了!

    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大殿,鬼太子附身的那宮女正率領十幾個惡鬼向門外衝去,侍衛們被他吸了魂魄,屍體躺在地上,只剩下那個侍衛頭領抱著五雷鏡哆哆嗦嗦地站在那裡,口裡還在大喊:“走啊!你快點走啊!我可是很厲害的!你打不過我!快點走啊!”

    齊星衡把手一招,五雷鏡自動飛回手中,喝道:“妖鬼還想逃走麼!”舉著五雷鏡當頭照來,那鬼太子尖叫一聲,合身撲來,五雷鏡下,萬千道電弧同時射出,鬼太子陡然化形飛到空中,僅剩下一個被他附身的宮女屍體在電光之下被燒成灰炭。

    齊星衡將宮女殺死,心中略有些不忍,周圍一群被惡鬼附體的宮女一起圍過來,齊星衡被她們一阻,鬼太子已經飛走,他急忙施展血光遁影在後面緊追,此時天上有雷澤神網封鎖,鬼太子不敢上升,穿房越脊,過了數個院子,最後投入后宮的一口枯井之中,齊星衡隨後下井,只看到一個拳頭大小的老鼠洞,直通城外,鬼太子已經逃出了紫禁城!

    回到觀花殿,這邊的戰鬥也已經結束,只是甘道清和楊光赫等人卻是愁眉苦臉,一問才知,原來這邊的戰鬥也不理想,本來甘道清出手,用四凶印砸傷了那蛇精,老鼠精又被宋寶書用木劍制住,哪知道他們在城外還有外援,在危急時候施展大力神魔的神通,將雷澤神網揭開一角,蛇精道行最深,發內丹將宋寶書的木劍擊碎,趁機逃走。

    此一戰,朱厚燳中毒,穆糖重傷,朱厚熜被蛇咬吞了,就連宋寶書身體裡也還有許多餘毒沒有去除乾淨,而被毀壞的宮殿,屈死的宮女侍衛太監更是不計其數。

    聽說朱厚熜已死,眾人俱都扼腕嘆息,齊星衡說道:“即使他死了,也要把魂魄找回來,他有皇命在身,不會魂飛魄散的,我可以用神農金丹為他重塑身體!”

    楊光赫慘然道:“那又能怎麼樣,誰知道他現在的魂魄在哪裡,或許已經進入輪迴準備投胎了,以咱們現在的實力難道還能打破輪迴麼?唉,沒想到忙來忙去,最後還是一場空,罷了,明天就跟群臣說,朱厚熜已死,讓朱厚燳即位吧!”

    他說的淒慘,眾人都沒有應聲,宋寶書不得不向甘道清低頭:“我們這裡,唯有道長最擅推算,你看看朱厚熜現在的魂魄在哪裡。”

    不用他說,甘道清早就盤膝閉目,默運玄功推算,很快便睜開眼睛:“根據卦像上顯示,皇上非但魂魄未丟,連肉身也沒有損傷,此次福禍相依,紅鸞星動,主有桃花劫難,應在西南!”

    聽他這麼一說,大家又紛紛拾起了希望,齊 衡說道:“你們不是捉到一個老鼠精麼?把他捉來問問敵人的底細!”

    眾人聞言紛紛稱是,宋寶書從袖中取出一盒,裡面用縛妖索捆著一個一隻老鼠,抖在地上,能有兩米多長,彷彿大狗,宋寶書厲聲喝問:“妖孽!快點老實交代,否則我就要發鎮妖神雷了!”

    那老鼠口吐人言:“莫發!莫發!大仙要問何時,小畜定都如實訴說。”

    楊光赫問:“你們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什麼來皇宮搗亂,還捉走了當今皇帝?”

    老鼠精小眼睛亂轉,被宋寶書一記神雷打得毛焦肉爛,吱吱直叫,哭哭啼啼訴說經過:“小畜本是北邙山中的一隻地鼠,將窩做在皇陵之中,常入古墓嚼食帝王屍體,一次偶然的機會,吃了一件東漢光武帝的陪葬品,也不知是何樣寶物,生了靈智,幾百年來,逐漸得了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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