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蜀山封神 作者:紫郢 (已完成)

 
li60830 2017-12-19 18:36:1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4 17942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0:58
第四回偷天換日(上)

齊星衡帶著朱厚燳一路飛回黃山五云步,站在斷崖之上,回頭看看那黑水神君並沒有追來,這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此時正是朝陽初起,旭日東昇,斷崖前云海蕩漾,被陽光折射成各種顏色,一片懸立彩霞圍繞周邊,人站在彩雲之中,彷彿置身仙境,朱厚燳從一出生就住在深宮大院,初次見到這般情景,興奮得連多年學習的宮廷禮儀都忘記了,在崖前歡呼跳躍,還伸手去攏那彩色雲霧,差一點就失足跌下斷崖之下。

雷起龍從洞中走出來,齊星衡介紹他二人認識,又問金蟬,雷起龍把食指送到口邊:“蟬弟剛剛睡著,只是這山中蟲子多,我昨日下山尋了些香草,點著了熏了熏,味道雖然是香的,但人初聞恐怕不習慣,師父先試一下看看。”

齊星衡帶著二人進洞,果然聞到一股極為特殊的香氣,那是一種很醉人的甜香,只吸上一口,便連骨頭都覺得軟了,直想躺在緞袖床褥上,他心中暗自好笑:這玩意竟然隱隱有催情的作用。

看了雷起龍一眼,見他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知他是無心的。

雷起龍見齊星衡似有深意地看他一眼,連忙又說:“這是玫瑰露,味道就是這樣了,如果師父不喜歡,我那還有紅梅膏和紫蘭散,師父您喜歡什麼,以後就用什麼。”說著又拿出三個盒子來。

齊星衡先打開那紅梅膏,只見那膏晶瑩剔透,近似透明,其中透出朦朧的紅潤,嗅上一口,一股清香撲面而來,直透人心脾,讓人精神為之一爽。

再打開那紫藍散,只見盒中躺滿一粒粒針尖大小的藍色晶體,初時並不覺有味道,正疑惑間,忽然鼻中嗅到一股極淡的幽香,再要細品,卻又聞不到,只等靜下心來,才又重新出現。

雷起龍介紹:“這紫藍散雖然味道極淡,但是卻能環繞身畔,三日不退,可放入泉中沐浴全身,也可每日服食,可使香氣攏身,若有若無,三里之內都能聞得到。”

齊星衡把每一種香都聞了一遍,然後問二人:“你們都喜歡哪一種?”

朱厚燳直接拿了那紅梅膏:“此香清而爽利,又不膩人,我最喜歡。”

雷起龍在旁介紹道:“那紅梅膏也可以泡茶喝的,每次挑這麼一點,放到水里,能夠融入茶香,能平和茶的枯澀,讓人清涼到骨子裡去。”說著自己挑了那玫瑰露,“我還是喜歡這個。”

齊星衡見他拿了玫瑰露,猛然間又想起當初許飛娘對他的評價:“那小孩天生媚氣,雖然現在還小,只是可愛些罷了,等將來年齒漸長,恐有桃花劫難。”這雷起龍今日選了玫瑰露,莫非真的是他本性如此麼?

雷起龍生性靦腆,膽子又小,見齊星衡看他久久不語,心中害怕,卻又不知自己犯下了什麼過錯,正局促間,齊星衡向朱厚燳說道:“你腰上那塊玉佩是從哪來的?”

朱厚燳將玉佩拿在手裡把玩:“這是我小時候一次在御花園裡面玩撿到的,劉瑾他們說這玉成色不好,連三兩銀子都不值,估計是哪個農戶出身的宮女帶進來的,只是我喜歡,就一直戴在身上。”

“能藉我看看嗎?”齊星衡試探著問。

“可以的!”朱厚燳很痛快地將玉解下來遞到齊星衡手裡。

齊星衡接玉在手,向雷起龍說道:“你朱哥哥新來,你帶他四處轉轉,看看我華山的光景如何。”雷起龍恭聲答應,帶著朱厚燳先去看齊金蟬,隨後飛下崖去玩耍。

齊星衡回到自己的洞穴,就是原本許飛娘住的那間,盤膝坐在雲床上,拿過那塊蟠龍紫玉細細觀察。

看了半晌,他也沒有看出什麼蹊蹺來,怎麼看都只是一塊普通的玉石,裡面雖然​​蘊含了些許的靈力,但又駁雜不純,充其量也就是一凡間術士用的法器罷了,不過齊星衡曾經親眼看到這玉自動放出紫氣保護主人,而那黑水神君奉師命千里迢迢趕來北京尋找的應該也是這東西。

研究了一陣,不得要領,齊星衡又將玉放在八卦爐中,利用《煉血真經》上所記載的煉器法門祭煉,他用心血將玉浸泡,然後小心祭煉,到了第三天早晨,那紫玉陡然射出九道紫氣,充滿爐中,將八卦竅中的爐火盡皆撲滅,齊星衡畫下的血符瞬間消散。

“砰!”八卦爐內一聲悶響,陰陽珠蓋高高飛起,彷彿實驗室爆炸一般,齊星衡受了反噬,胸口猛地一窒,五臟劇痛,忍不住張口噴出一股鮮血,身子倒滾落床下,好半天才緩過起來。

再看盤龍玉佩已經變作通體紫色,懸在八卦爐上空,九道紫氣皆做龍形,環繞盤旋,又有一股極為強大駭人的氣勢迎面而來,重傷的齊星衡幾乎抵抗不住,向後靠在牆上,大口喘著粗氣。

看到這裡,齊星衡終於知道,這紫玉果然是一件了不得的寶貝,之所以原先看上去駁雜不存,那是被強行封印了,現在自己利用血咒破了封印,這寶物恢復如初,現出了本來的面目。

修道之人最是敏感,齊星衡看那紫玉流露出來的氣勢,心裡不禁打了個突,九條紫龍,那時只有皇帝才能擁有的,莫非朱厚燳真的是真命天子,自己想要讓他放棄當皇帝,自由自在地玩上一生,真的是逆天行事麼?

哼!逆天行事又怎樣了,自己已經是封神榜上有名的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之一,如果按照天數來算,那將來也是得屍解上榜的,況且要想阻擋滿清入關,那也是得逆天,事關自己性命和民族氣運,即便是逆天又如何,即便是最終失敗了我也曾經與天鬥過。

齊星衡擦了把嘴角的血,取出五雷鏡,照向那紫玉,伸手一指,紫玉上方便不斷落下閃電來,如驟雨般劈在紫玉之上,每一道閃電落下,玉上紫氣便弱了幾分,一連劈了上千道,那玉畢竟無人催動,紫氣消散,搖搖欲墜,被齊星衡抓在手裡,放進乾坤袋中,然後又取了《神農經》 ,尋找上面一種偷天換日丹的煉法。

如此齊星衡每天在洞內修道煉丹,朱厚燳和雷起龍幾乎玩遍整個黃山,朱厚燳不會道術,每次都得讓雷起龍用陰陽紫雲帕帶著上下,頗為不便,他請求齊星衡叫他道術,齊星衡不肯,稱道術只傳門人,拖了一個多月,朱厚燳終於妥協,拜在齊星衡門下,成了他第二個徒弟,齊星衡才傳授他五台派道法。

這朱厚燳也真能玩,帶著雷​​起龍兩個在一個山谷裡面設下禁制,然後捉來各種飛禽走獸養在裡面,有的養在峭壁之上,有的養在翠綠林中,上有雲海漫漫,下有清泉潺潺,何處曲折、何處坦蕩,何處引水,何處修亭,奇松怪石俱是設計得獨具匠心,齊星衡看過之後嘆為觀止,這朱厚燳如果到現在去,設計這麼一個園林式的動物園,那將是舉世無二的!

真的是迎了那句話:你給孩子一個機會,他會給你創造一個奇蹟。

光陰似箭,歲月匆匆,轉眼間已經是弘治十八年的五月,這一日,齊星衡忽然把朱厚燳叫過來:“燳兒,我帶你出來轉眼之間已有兩年,想必你家里人都在想念著你,你去收拾一下,今天我就帶你回北京看望你的父母。”

“真的?”這兩年裡,朱厚燳長高了不少,說話聲音也到了變聲期,唇邊也長出了細細的絨毛,只是常年呆在山中,飢餐野果,渴飲清泉,越發生得俊秀挺拔,雙目有神。

接下來雷起龍很是熱心地幫忙收拾,不但摘了許多山中的野果,還把他自己煉製出來的一些小玩意和做出來的小點心給包了不少,帶給朱伯父,朱厚燳拉著他的手說:“好兄弟,可惜你要照顧小金蟬不能跟我們一起去,等過幾年蟬弟長大了,我們全家一起去,我領你去紫禁城玩。”

帶著整整兩大包東西,齊星衡和朱厚燳上路了,二人借血遁飛行,到達北京時已經是傍晚時分,齊星衡直接帶著朱厚燳落在當初的太子寢宮之中,兩個打掃的宮女見了,嚇得幾乎當場暈倒,齊星衡向朱厚燳說道:“現在到了你家,給我找一處靜室,我等你七天,然後我們就走,其他時間,不要來打擾我。”

朱厚燳將自己的寢宮東面一處小院給他,然後便去乾清宮找他老爹了,失踪了兩年的太子忽然回宮,朝中不亞於發生一場超級地震,其中熱鬧自不細說。

單表齊星衡這兩年來潛心修煉,功行又精進了不少,俗話說“居移氣,養移體”,他今年已是二十一歲,比初來此地時穩重多了,多年深山潛修,已經適應並且喜歡了情景恬淡的氣氛,送走朱厚燳,他在床上盤膝閉目,不過是便以是坐忘去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0:59
第四回偷天換日(下)

齊星衡對歷史上的弘治皇帝並不怎樣了解,他修煉《神農經》,精通醫術,上次來時,便看出朱祐樘已經是多年積勞,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當初他留下云海飄渺丸穩定了他的病情,推算之下,也就是這個月,朱祐樘必定駕鶴西去,所以才在五月初帶著朱厚燳回來省親。

看到自己唯一的兒子去而復還,朱祐樘幾乎哭得泣不成聲,滿朝文武看著儲君還朝,大明朝“後繼有人”,也無不拍掌相慶,還有人當場上奏,要大赦天下,以慶祝這一喜慶的日子。

第二天朱厚燳來代替皇上請師赴宴,齊星衡看他已經卸了道裝,頭戴翼善冠,身穿赤色盤領窄袖金線蟠龍袍,玉帶皮靴打扮的俊俏無比,齊星衡心中略有不滿:“我喜歡清靜,見不慣繁冗禮節,你帶我向你父親問好,吃飯就免了吧。”

朱厚燳再三請求,又請了弘治皇帝的聖旨,免除一切禮節,並且遣散外人,僅皇帝、朱厚燳和他三人,其餘大學士李東陽幾位閣老作陪,齊星衡這才答應。

當晚弘治皇帝在乾清宮擺宴,齊星衡身披白鶴仙氅,頭戴碧玉冠,手裡拿著一柄拂塵,飄然赴會,見了弘治皇帝,稽首道:“陛下,貧道稽首了。”

“你……大膽!”齊星衡話音剛落,一旁就蹦起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子,手指著齊星衡大聲數落他無父無君,無法無天,又說什麼人與禽獸的區別就是在乎禮數,齊星衡不尊禮數,簡直禽獸不如。

齊星衡聽他喝罵,也不動氣,只是看著弘治皇帝,兩年未見,朱祐樘的臉色愈加的不好,看他病入膏肓,兩眼無神,幾乎已經是到了彌留之際,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朱厚燳,頓時醒悟過來,雖然有自己的雲海仙緲丸滋補身體,但自己帶走了朱厚燳,朱祐樘失子之痛更勝於病,這兩年來連頭髮都已花白了。

“免了!”朱祐樘開口制止那還在狂噴唾沫星子的老頭,略有些慵懶地說道,“此次請齊仙長來,只是代表他這兩年對皇兒的照顧之情,只算作是家宴,一切禮節能免則免。”

那老頭當場反駁:“不可!面君行禮乃關乎人倫大節,豈能便廢?此妖人擄劫太子在先,又君前無禮,此乃欺君之罪……”

齊星衡聽他說得心頭也是有氣,將拂塵一甩,冷笑道:“也不看看,皇上都要被你氣死了,也不知道是誰欺君!”

他說話聲雖然不大,但卻清清楚楚傳到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老頭子也停止了爭吵,眾人一起向朱祐樘看去,果然看他面色潮紅,呼吸急促,眼神都有些渙散。

弘治一朝多用直臣,在場之人沒有一個高喊“皇上千秋萬世”之類口號的,紛紛讓人傳喚太醫,將弘治抬入暖閣醫治,看著紛亂的人群,齊星衡淡淡一笑,徑直走到一張桌前,端起酒壺,自斟自飲,吃得怡然自得,對周圍的紛亂場景視而不見。

連喝乾了兩壺御酒,朱厚燳忽然失魂落魄地跑出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大聲哭求:“我父皇病危,求師父施展回春妙手,救我父皇!”

齊星衡看著他哭的紅紅的眼睛,緩緩搖了搖頭:“仙丹雖好,卻只能治病不能治命,你父親壽數已盡,天命如此,便是把老君爐中的仙丹拿來,也無濟於事!”

朱厚燳聽完就傻了,忽聽太監來傳,說皇上要見他,朱厚燳抹了把淚水,正要跑去,齊星衡忽然伸手把他拉住:“其實,要救你父親也還有一個辦法,只是……”

朱厚燳忽然聽見父親有救,急忙抓住齊星衡的手,急切道:“我就知道師父是得道的神仙,一定會有辦法的。”

齊星衡略一沉吟,然後說道:“要想救你父親只有一個辦法,不過……卻要犧牲你,你可願意?”

朱厚燳一怔,隨後十分肯定地點頭:“只要師父能夠醫好父皇,便是要了燳兒的性命,師父依舊是我的大恩人。”說罷又磕頭,“父皇危在旦夕,請師父立即動手,可惜,可惜燳兒再也看不到父皇健在的樣子了。”

齊星衡沒想到歷來以勾心鬥角著稱的皇宮之中,還有如此純粹的感情,他卻不知道,朱祐樘童年十分困苦,被太監宮女們藏在深宮之中養活,直到六歲時候才被父親憲宗皇帝知道,原來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兒子。所以朱祐樘即位之後非常怕兒子再受自己當年的苦難,對朱厚燳十分好,父子二人之間的感情極厚。

齊星衡拍了拍朱厚燳的肩膀:“你理解錯了,我要救你父親,並不用你獻出生命,而是……”

他話未說完,就被傳旨太監尖利的嗓音打斷,身後還有許多錦衣衛相隨,當場宣讀聖旨,說是齊星衡妖言惑眾,迷惑太子,立即拿下打入詔獄,然後讓朱厚燳立即去見皇上。

齊星衡對他們連理都不理,把手中拂塵一揮,平地漾起一片血光,傳旨太監和錦衣衛們都似墜入無邊血海之中,怔怔傻傻,苦苦掙扎。

齊星衡用血遁將他們遁住,然後又對朱厚燳說:“在兩年前我就看出你父親命數不長,這兩年來苦思一個對策,那就是仙丹能延人壽數,但卻不能更改皇家氣運,你本來有十六年的皇帝命,如果你捨棄將來做皇帝的機會,讓給你父親,那我就能為他延壽,如果你不願意,那我就真的無能為力了。”

“只是皇帝,做不做又當得什麼,父皇本就比我更加勵精圖治,只要父皇平安,別說只是皇帝龍座,便是搭上我這一條性命也在所不惜。”朱厚燳回答得毫不猶豫。

“雖然如此,我還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十六年後,你父親壽數再盡,到時候國無儲君,你萬萬不能再繼皇帝位,即使要從旁支裡選人入宮稱帝,你也不能,如果答應我,我立即救活你父親性命,如果不答應,那你我二人師徒緣分到此為止,我立即迴轉黃山,你等你父親死後做你的皇帝。 ”

“不!”朱厚燳哭的泣不成聲,“只要能救我父皇,萬物皆可捨得!”

“好!”齊星衡將他拉起,取出一年前就煉好的偷天換日丸,那藥丸有黃豆粒大小,一面黑,一面白,齊星衡讓朱厚燳將中指咬破,鮮血塗抹在白的一面,然後送去給朱祐樘吃了。並且告訴他:“此藥大干天和,我也僅煉此一粒,你如果信我,就直接給你父親吃了,如果不信,那就算了,可沒有給太監們先試藥的餘頭。”

朱厚燳捧著丹藥趕去乾清宮,齊星衡在這裡卻再也不能入靜坐忘,對於偷天換日丹能否成功他也沒有把握,不過根據混元、煉血和神農三家道書上來看,理論上還是可以成功的。

直到第二天上午,朱厚燳欣喜地來找他:“我父皇昨晚服了師父所賜靈丹,直睡到今天早上方才醒來,精神已經大好了,早上還批了幾張奏摺,這會著我來請師父過去相見。”

齊星衡這才把一顆心放回肚子裡,自己竟然真的成功了!用“中興圖治”的弘治皇帝替換掉了“荒唐無道”的正德皇帝,大明朝應該不會衰落的那麼快了吧。

再次見到弘治皇帝,他正暖隔裡斜倚著枕頭躺著,看他氣色只是病體虛弱,再無死氣,齊星衡再次稽首:“陛下已經暫離司命所屬,增福添壽,可喜可賀!”

弘治皇帝嘆了口氣:“此次多謝真人仙丹,朕已經命人在城南為真人修建道觀,為真人清修……”

齊星衡打斷他的話:“陛下且慢,我獻上仙丹非是為了自身榮華富貴,乃是為了天下大明蒼生。”頓了頓,又說,“陛下勵精圖治,中興大明,算得上是大明開朝以來為數不多的明君,而燳兒性子極野,不甘束縛,直想展翅騰空,搏擊萬里,自由自在,如果陛下仙去,燳兒登上帝位,則是大明百姓之禍而非福,所以我才借了燳兒十六年的皇命,利用神農仙法為陛下續命添福,以後他已不可再登帝位,否則立即橫死、”

他一番話,說得朱祐樘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強忍了半天,才又說道:“燳兒欲隨仙長修行,可在城南……”

齊星衡淡淡一笑,再次打斷了他的話:“我的洞府在黃山五云步,這次帶燳兒回來省親,算起來明日便要離開了,陛下有什麼話就與燳兒說吧,貧道告退。”說完一甩拂塵,徑直出了乾清宮。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0:59
第五回華山蕩婦(上)

齊星衡用《神農經》上所記載的一顆仙丹——偷天換日丹,將“荒唐、胡鬧”的正德皇帝十六年皇命轉到“中興之治”的弘治皇帝身上,為即將衰敗的大明朝攢下了許多元氣,為日後抗擊滿清入關留下了濃重的一筆!

115年之後,又有一位比他道行更深,煉丹技術更高超的強人也要逆天改命,結果毒死了皇帝,造成了大明歷史上十分著名的紅丸案。不久之後,關外還有三位佛'門'高人,發下大宏願,'欲'憑神通斬斷因果,斷絕生死輪迴,為皇太極續命,結果也以失敗告終。

父親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朱厚燳變得越發沉穩懂事,徹底放下了當皇帝的念想之後,朱厚燳也算是徹底得到解脫,骨子裡那愛玩的天'性'被發揮得淋漓盡致,從北京回來,他便在黃山大玩特玩,把一座山峰、兩道山嶺和一條山谷全部囊括,建造了他的紫薇園林,裡面栽樹引水,還捉了許多各種各樣的飛禽走獸,耗時三年方才完工,把整個黃山搞得是'雞'飛狗跳。

相比朱厚燳,雷起龍就听話多了,每日勤學苦練,道法愈強,他不但負責'洞'內幾人的飲食起居,還要照顧小小的齊金蟬,任勞任怨,甚至連五云步都不怎麼出。

不過人在家中坐,禍事也能從天來,朱厚燳每天在外邊東跑西竄,都沒啥意外,這雷起龍出去一次,而且走的也不遠,就差點丟了'性'命。

那天雷起龍去山下城中給金蟬買兒童用品,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一個生得十分妖'艷'的'女'子,對他百般勾引,雷起龍'性'子柔和,更加謹慎,只不理會,那'女'子見自己手段無用,不由得惱羞成怒,架起妖風將雷起龍去路攔住:“哪裡來的野小子,好不懂風情,想我百年修行,麗質天生,自問不輸於貂蟬、西施,今日百般示好,'欲'與郎君結為秦晉,為何只是不理?”

雷起龍聽完向她頗為恭敬地施了一禮,然後說道:“我這次奉師命出'門'辦事,前些天因為一點意外,已經耽擱了許多時日,恐師父責罰,所以一心趕路,如有怠慢之處,還請仙姊見諒。”

聽他這麼一說,那'女'子臉上怒'色'立時消散:“既如此倒是奴家的不是了,我名叫繡娘,這次隨九姥爺來黃山寶相夫人處竄'門' ,今日悶極無聊出來行走,正遇郎君,真乃天作良緣,還請問郎君名諱?”

雷起龍見她婀娜多姿,美貌無雙,心中也生了結'交'之意,便如實答道:“我名叫雷起龍,隨家師在五老峰後斷崖上的五云步修行,今日時日不早,我還得盡快趕回去,還容他日再見。”

說完就要飛走,那繡娘卻不允:“我昨日在山間采了好多果子,還有從家裡帶來的雪蓮實和清風明月仙釀,正巧昨日從寶相夫人那裡又得了許多靈丹,正好湊成一座仙宴,此時離太陽落山還早,況且那五老峰距離這裡也不遠,不如郎君下去共飲,一同欣賞山中美景如何?”

她不由分說,欺身上前拉著雷起龍的胳膊一同降落在山嶺間一處竹亭之內,這裡早擺上了十幾個'玉'盤,分別盛裝著各'色'野果仙丹,還有幾個盛酒的銀壺,雷起龍雖然不願與人紛爭,但也極是聰明,見她竟然早就準備好了,心中起疑,暗自防備。

席間繡娘百般勾引,此時雷起龍年已十六,又從小給地主打草放牛,比同齡孩子更加早熟,此時美人在懷,嗅著陣陣體香,忍不住心猿意馬,二人正膩歪著,忽然天上傳來一聲怒喝:“妖孽安敢害人!”隨後無數道漆黑如墨的細絲從天上垂下,將整個竹亭罩住。

廳內二人擁抱一起,就差寬衣解帶了,忽然感覺一股凍氣從天而降,冰寒徹骨,俱都吃了一驚,繡娘怒喝一聲:“什麼人,竟然敢到紫玲谷撒野!”伸出一隻纖纖'玉'手,指尖陡然'射'出五道'精'芒,立時將竹亭外的黑絲屏障豁出一個窟窿,隨後帶著雷起龍化成一道旋風從中飛出。

到了外面,看到涼亭上方飄著一個身穿黑衣,手拿玄霜拂塵的中年道士,只見那道人已經用拂塵絲將整個竹亭罩住,沒想到二人竟然能夠脫困出來,怒哼一聲,手腕一抖,萬千根黑絲一絞,登時將竹亭連帶著裡面的桌凳物品全部絞成粉碎。

那道人將拂塵搭在左臂之上,向繡娘沉聲道:“吾乃華山劍仙,'玉'桿真人金沈子,妖孽,我憐你修行不易,還不趕快迴轉'洞'府,潛心修煉,再不可出來勾引良家少年,否則他日在被我碰上,定要殺你除害。”

金沈子看出這少'女'是個天狐成'精',他本人雖然好'色'並且男'女'通吃但並不喜歡妖'精',因為懷疑這'女'子是否和隱居在此的寶相夫人有聯繫,所以只是將她趕走。

繡娘卻不領他的情:“臭道士!看你面'色'我也知道,你不知害了多少良家'女'子,跟老娘不過是半斤八兩,也配再次說教?我倒要勸你趕緊夾著尾巴離了此地,否則等九姥爺和寶相夫人出來,你便是想走也不能了!”

金沈子一聽他果然跟寶相夫人有關,而且還有一個什麼“九姥爺”,更是心生退意,不過他與雷起龍有師徒之緣,心中更打算收了這少年帥哥去討好'門'派中一眾'淫'娃'盪''女',也是他黴星照命,聽到此處羞得滿面通紅,越發的惱怒:“賤婢!便是寶相夫人出來,也不敢對我如此不敬,你算個什麼東西?披'毛'拖尾的'騷'狐狸罷了,今日道爺我就偏要為民除害!”說完往後腦上一拍,放出飛劍,同時又將拂塵一甩,一股漆黑的極寒凍氣也向二人卷去。

繡娘看出自己道行不如對方,張口噴出一道妖氣,將玄霜凍氣略阻一阻,一手拉著雷起龍,一手在斬來的飛劍上一點,“叮噹”兩聲,竟然發出金石'交'鳴的脆響,將飛劍斜'盪'出去,然後拉著雷起龍向後飛退。

金沈子窮追不捨,在後面緊緊追趕,猛然間周圍彩光從平地升起,赤橙黃綠青藍紫,充滿整個紫玲谷,'交'相輝映,環繞流轉,頃刻間佈成一個陣法,金沈子落在陣中竟然不辨東南西北,像一隻沒頭蒼蠅般到處'亂'撞,皆不能走脫,幸好寶相夫人也沒想要他的命,只是將他困在陣中。

與此同時,五老峰這邊,齊星衡迎來了一位從華山來的客人,這人也是一個大美'女',名叫趙金珍,人送外號“風娘子”,乃是華山派一眾'盪''婦'之首,她還隨身帶來了一封何章的親筆信,齊星衡看過之後,幾乎氣得當場就要破口大罵。

原來那何章不知什麼原因欠了這趙金珍一個人情,五台華山兩派同氣連枝,幾乎是穿一個'褲''腿',烈火祖師跟太乙'混'元祖師是至'交' ,'門'下弟子也俱如兄弟姐妹一般。

前些天趙金珍到華山做客,看到何章新收的徒弟俞德,那俞德後來號稱是粉面佛,這時年輕,也是生得面如傅粉,'唇'若塗珠,更加上身強體壯,一身腱子'肉',放到現在也是國際名模級的,趙金珍只看了一眼便喜歡上。幾天前趙金珍新收的三個男寵正好'精'盡脫力而死,她便向何章討要俞德。

何章自是不肯,但畢竟自己欠了對方一個人情,耐不住趙金珍軟磨硬泡,忽然想起齊星衡曾經手下一個徒弟,掐指算來,今年也有十五六歲大,那孩子當年看著便是身俱媚氣,現在​​想必長得英俊不凡,根基又好,正適合給這趙金珍採補玩樂。

於是修書給齊星衡,書中仍舊以長輩的身份命令他把雷起龍'交'給趙金珍,又提出,前些年中條山黑水神君來五台山找他麻煩,還是自己給擺平的,還說將來一定親自給齊星衡尋一個根骨好的弟子。

齊星衡忍不住暗罵:“難怪太乙'混'元祖師一死,華山和五台派便紛紛樹倒猢猻散,徹底垮了台,沒想到竟然還有如此無恥的修真者,你自己的弟子是人,我的弟子就不是人了?就那麼一個俞德還說不定是怎樣淘澄來的,還說什麼將來給我找一個更好的。”

齊星衡正在心裡盤算著怎樣把趙金珍給打發了,忽然內'洞'走出一個小孩,正是剛才五歲大的齊金蟬,金蟬是峨嵋派未來的掌教齊漱溟兒子齊承基的轉世,也是數世修行的貴人,從小便聰明伶俐,三歲開始跟齊星衡修煉道法,而且對草'藥'靈丹特別感興趣,經常偷齊星衡煉的丹'藥'吃,有一次差點被'藥'力反噬掛掉,而後,齊星衡便開始教他《神農經》。

齊金蟬剛煉好了一爐洗髓煉形丹,裝在'玉'盒裡,獻寶似地跑出來:“爹爹,爹爹,看看孩兒這難練的丹'藥'也煉成了! ”一邊將盒裡的丹'藥'給齊星衡看,一邊用小手抓出來,像小孩吃糖果一般,扔進嘴里大嚼。

齊金蟬是齊星衡的義子,從小視他如父,自己吃得好了,還抓了幾顆往齊星衡嘴裡塞:“爹爹,你也吃,我特意加了仙茶'精'呢,可好吃呢。”

齊星衡哭笑不得:“天地間萬物皆是偏'性',皆可入'藥',卻又都有毒副作用,這東西怎能當零食吃!”

齊金蟬毫不在意,依舊我行我素地大吃特吃,二人都沒注意,一旁的趙金珍打從第一眼看到齊金蟬那一刻起,眼睛便看得直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1:00
第五回華山蕩婦(下)

風娘子趙金珍身為華山派一眾淫娃蕩婦的“大姐大”,非但道行不淺,就連臉皮也是極厚,那雷起龍的事情還未放下,她又看上了伶俐可愛的齊金蟬。

一聲放誕爽朗的大笑,把齊星衡二人都嚇了一跳,她自拉著齊金蟬的小手將他抱過來,親暱地捏著小臉蛋,衝著齊星衡笑道:“師弟這孩子還真真的可人呢,讓人一見便喜歡得緊。”

趙金珍精通採補之術,看齊星衡還是童身,便知道金蟬不是他親生,便當場討要:“師父雖是道家,平時卻也甚是尊敬佛門大師,常說緣分這個東西真的難以參悟明了,我今天本來是跟師弟要那雷起龍,沒想到雷師侄不在,竟然遇到了這孩子,算起來我倆還真是有緣呢。”

齊星衡一聽她這麼說還以為她也喜愛金蟬,要給他兩件寶物當見面禮呢,沒想到她接下來的一番話差點把他肺給氣炸了:“那雷起龍呢雖說身懷媚氣,但想必也不會比這孩子更好,我就不要那雷小子了,師弟你把這孩子送給師姐,師姐保證記你一輩子的情意,將來到華山,定然找幾個姐妹好好地補償於你。”

齊星衡哭笑不得:“金蟬今年虛歲才只有五歲啊!”

趙金珍朝他拋了個媚眼:“修真無歲月,今年還只是五歲頑童,十年之後就是翩翩美少年啦,再過十年將更加的英俊瀟灑,倜儻不凡……”

感情這傢伙竟然是要來一個“正太養成計劃”,齊星衡大怒:“混賬!”用手指著趙金珍的鼻子大罵,“告訴你,不但金蟬不能給你,連雷起龍你也帶不走!”

齊星衡說話之間,便已經施展道術,左後對這趙金珍虛抓,指尖隱隱透出道道血氣,右手伸過去搶人。

趙金珍見他抬手一晃,自己便氣血翻湧,胸悶氣短,渾身血液都不受控制地向面部湧去,忍不住驚叫一聲,急忙默運玄功,張口噴出一道香氣,右手伸出,將齊星衡奪人的手臂隔開,左手抱著齊金蟬向後急退。

齊星衡並沒有下死手,本來就想用“吸血抽魂大法”嚇她一嚇,然後將人奪過來,畢竟這女人是烈火祖師的愛徒,也不能得罪死了,怎知趙金珍到底有兩把刷子,張口一吐,齊星衡便聞到一股銷魂化骨的香氣,心中暗笑,這女人連吹口氣都帶著催情的功能,可惜對自己不管用。

腹中神農金丹稍一發威,便將體內燥熱化去,再看趙金珍已經走到洞口,臨崖而立,一身白色長裙被山風吹得飄動飛揚,如果不知道她的為人,乍一看還真容易誤以為是仙女下凡。

齊星衡雙手一分,放出鬼鄰、伏仙雙劍,一黑一白列在左右,劍尖對著趙金珍不住顫抖,他厲聲喝道:“趙師姐,快將金蟬放下,否則我便是追到華山也絕不罷休!”

趙金珍看見這一對仙劍,也是吃了一驚,心說不怪乎這小子是許飛娘的愛徒,連這雙寶劍也賜給了他。不過她卻萬萬不信齊星衡會追她上華山,聞言也不生氣,站在懸崖邊上,笑面如花:“那好啊,師弟若去華山那可是貴客,姐姐一定帶領一眾姐妹將師弟服侍得舒舒服服,保證你去了一次之後,就不想走呢!”

齊星衡心裡恨死了這個滾刀肉,再不廢話,雙臂一分,一對仙劍劍帶著陣陣鬼嚎、道道劍氣,劃著波浪線形向趙金珍絞去,有心用五雷鏡,又怕誤傷了她懷裡的齊金蟬,只在匆忙間凝了五柄血劍攻擊趙金珍下盤。

趙金珍見他雙劍來勢不善,驚叫一聲,一頓足,腳下劍光騰起,裹著他向天上飛去,昇在空中,還好整以暇地說道:“弟弟有空一定要到華山去啊,姐姐親自服侍於你!”

齊星衡心中怒極,正要施展血光遁影追上,即使攆到華山也要將金蟬救回來。

剛要施法,忽然趙金珍頭頂上傳來一聲孩子的笑聲,然後天上陡然一黯,憑空出現一個黑色旋渦,彷彿黑洞一般,不住擴大,並且吞噬靠近它的一切物體。

趙金珍包括還在懸崖上的齊星衡都感覺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煞氣從那黑洞之中彌散開來,俱覺陰寒直透入骨髓之中,見識過五鬼道人抽人魂魄的妖術,經歷過白骨魔姬沐浴鮮血的魔法,但他還是頭一次感到如此的讓人感到恐懼。

天上光線暗淡,連太陽的光芒都被吸入洞中,五云步前面的雲海山風皆不能逃,趙金珍終於膽寒了,那彷彿大難臨頭一般的感覺壓制得她幾乎崩潰,忙尖叫一聲:“師弟快來幫忙!”她奮力掙脫吸力,又落回斷崖之上。

齊星衡冷哼一聲,伸手一指,五道血線直射趙金珍面門,趁她立足未穩,驚慌失措躲閃之際,伸手將金蟬搶下來,將他放在地上:“這裡危險,快進洞去!”隨後排開雙劍,又取出五雷鏡嚴陣以待。

等了半天,那黑洞長到一米多高,懸在空中,忽然從裡面伸出一隻白嫩嫩的小手,緊跟著又探出一個小腦袋,竟是一個八九歲的男孩,虎頭虎腦的甚是可愛,一對水靈靈的大眼睛朝齊星衡眨了眨,咯咯一笑,隨後他整個身子都從黑洞裡鑽了出來,小手一揚,那黑洞不住收縮,最後成了一個小碗口大的黑色圓盤被他抓在手裡。

“爹!我來看你了!”男孩一句話說的斷崖上一對男女俱都是目瞪口呆。

齊星衡還以為他是某位邪道大佬,絲毫不敢放鬆:“你叫我什麼??你到底是什麼人?”

“爹,你不認我了啊?”男孩申請一下子變得沮喪起來,小嘴一扁,彷彿受了很大的委屈,再看眼中淚光閃動,竟然都出道道血氣。

齊星衡跟趙金珍俱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齊齊退後一步,那男孩看到他倆這般舉動,更加的傷心,原本天真可愛的面容開始變得兇戾起來,臉上煞氣匯集,一下子由原來的惹人喜愛的小天使變成了讓人看一眼就涼透骨髓的惡魔。

這種氣勢是極壓抑人的,齊星衡也忍受不住退到洞口,他仔細觀看那位性格怪異的男孩,看上去略有些面熟,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忽然趙金珍在一旁說道:“這孩子叫你父親,我看著跟先前那金蟬長得也挺像,莫非他倆真的是你所生?”

到此,她也認為齊星衡是這兩個孩子的父親的了,要不然憑啥人家兩個那麼遭人喜愛的孩子會叫你父親,而且還一來就是兩個?自己先前沒看出來,肯定這小子是練了什麼補陽還陰之類的秘法,辦完事之後又將自己的外表偽裝成一副處男樣,竟然將自己欺騙了。

一想到齊星衡的採補之術可能比自己還高,趙金珍就忍不住心裡癢癢的,扭頭看了看齊星衡那清秀的面容,更是暗暗發誓,此間事情一了,一定會去求師父向許飛娘提親,將他“娶”過門去!

她倒是礙於五台派的臉面,放棄勾搭,而用“明媒正娶”的,也算極夠意思了。

那邊胡思亂想,齊星衡卻已經想起來眼前這渾身戾氣、兩眼冒血光的孩子是誰了,他試探地問:“你是寶兒?”

那孩子正在積聚自己身上的戾煞之氣,彷彿要做最後的雷霆一擊,忽然聽見這話,嘴一張,一口氣頓時散了,連眼裡的血光也都消失乾淨,又變回了初見時那副天真可愛的模樣,只是此時彷彿受了極大委屈,飛身落在斷崖之上,撅著小嘴,斜著眼睛看齊星衡:“你終於是認我了!”語氣裡透著極大地失落。

齊星衡打心底里對這個剛出生就能把一個千年古屍生吃活剝了的孩子發怵,不過當時聽極樂真人說他是不會傷害自己的,這時也顧不得太多,收了飛劍和五雷鏡,將寶兒抱起來,安撫道:“好孩子,你被極樂真人帶走學藝七年多,當時你才剛出生,我沒人出來你也屬正常,看你氣的那樣,難道還生我的氣不成。”

寶兒破涕為笑,又像小學生一樣低著頭:“寶兒錯了,請父親大人責罰。”

齊星衡心裡暗嘆一聲,這孩子據說是應該沒有靈智的,只是一件人形法寶,現在雖然被自己無意之中開啟了靈智,但不斷變幻著情緒,彷彿有好幾重人格似的,又似乎腦子有些不大好使……

“好了寶兒,這裡是我的洞府,以後也就是你的家,諾,那是你小弟,快去見見面。”齊星衡拉著血寶兒進洞,給他引薦齊金蟬。

兩個小孩乍一見面,就像鬥雞似的互相對上。

“你是我弟弟?你以後要聽我的。”寶兒像個小大人似的伸手去撫摸金蟬的後腦勺。

金蟬竟然也像個乖寶寶似的,討好地說:“哦,哥哥好,你看看,這是我煉的仙丹,給你嚐嚐。”兩個小孩像吃蹦豆似的嚼了幾十個,金蟬又伸出小手,“你是我哥哥,就要讓著我,我都請你吃仙丹了,吶,見面禮總不能比這仙丹差吧?”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1:22
第六回天狐幻陣(上)

血寶兒本來還想在比自己小了三歲的齊金蟬面前裝裝大人,沒想到一見面就被佔了便宜,他做出一副極為無奈地樣子朝齊星衡和趙金珍笑了笑,然後伸手從腰上接下一個乾坤袋,在裡面挑了挑,最後取出一對寶劍。

那對仙劍僅有一尺多長,晶瑩剔透,彷彿沒有固定的形狀,只是一段**在流動,劍柄處閃閃發亮,向劍刃方向輻射出來,一個里面蘊含著一抹青氳,一個里面是一道紅暈,不住流轉,煞是好看。

齊星衡驚道:“寶兒,這對仙劍品質不凡,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血寶兒得意地笑道:“是我下山之前,師父給我的,說是我家裡還有一位小弟弟,特意備了禮物讓我給帶來,哈哈。”他親手將雙劍交道齊金蟬手裡,“這對仙劍名叫彗星雙劍,是在我上山那一年,師父觀望到兩道天外彗星,用大神通收取星光之力凝練而成,最能與人通靈,說是你年輕道淺,正適合用這個。”

齊金蟬接了劍,卻又反問道:“哥哥把這雙劍給了我,那你用什麼?”

血寶兒輕輕拍了拍他的頭:“小子有良心吶,哈哈,我自然有自己用的。”說著又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把金色小劍和一個黑色圓盤,“這口寶劍便是我師父當年成道時用的煉魔寶劍,名叫'指玄',與我師父道號'靜虛'正好相對,當初他曾經把這口寶劍賜給他的​​前幾個徒弟,結果他們用此劍為惡,被師父清理門戶,收了回來,卻便宜了我。”

接著,他又拿起那塊黑色圓盤,正是剛才在外面黑洞消失最後凝結而成的那個,輕輕一晃,便滿洞無光,無邊煞氣瀰漫開來,非但金蟬小臉煞白差點坐在地上,就連齊星衡和趙金珍也忍不住齊退了一步。

血寶兒將圓盤遞到齊星衡跟前:“師父說我身上戾氣深重,便讓我用本命元精與這寶物溝通,然後將戾氣分注其中,這七年多來這寶貝被我用自身戾氣滋養成型,呵呵,師父給他起名字叫做'蝕星盤',爹,你看一看啊。”說著又橫了那趙金珍一眼,“若不是我法力不夠,你早就被我這寶物腐蝕成一股濁氣,流蕩世間了!”

齊星衡接過蝕星盤,剛一接觸,便覺到一股煞氣穿透皮膚,循著手臂,逐漸在全身蔓延開來,齊星衡原本想憑藉自身的功力將之壓制,但連續幾次都不能成功,繼而敗下陣來。

他將蝕星盤還給了血寶兒,然後深吸一口氣,將體內煞氣逼出,這才說話:“你這寶物有乾天合,以後還是少用為妙。”

血寶兒一聽又不高興,撅起小嘴,默默地將寶貝收起來,齊星衡看了又覺不忍,心想這孩子畢竟算不得是個正常兒童,連忙又拉著他的手安撫幾句,他才又高興起來。

齊星衡去了一些果子給他,邊吃邊問:“你師父怎麼讓你來找我了?”

血寶兒笑嘻嘻地一邊跟齊金蟬玩一邊說道:“我師父說他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的就要聽天由命了,咯咯,看他也比我大不了幾歲,竟然總是老氣橫秋的,哎呀呀,跟他在一起實在是太沒意思了,還是爹爹這裡好,還有小弟弟陪我玩。”

一旁的趙金珍接言說道:“你這小傢伙,來就來唄,幹嘛弄那麼一出,嚇得你姑奶奶一跳呢。”

血寶兒猛地轉頭,收斂笑容,滿臉嚴肅地看著趙金珍,雙眼中血光猛地射出一尺,嚇得趙金珍幾乎跳起來。

齊星衡連忙打圓場:“寶兒不許無禮,這是華山派的趙姑姑。”

血寶兒忽然又對著齊星衡笑道:“我來的路上,在那邊一片山谷裡看到一個穿著黑衣服拿著拂塵的老道士也是自稱華山派真人,結果一進谷就被禁制困住,在裡面跑啊跑的,像老鼠一樣亂竄,就是出不來,哈哈哈。”

趙金珍一聽這話頓時臉色一遍,連忙向血寶兒打聽情況,怎奈寶兒根本不理他,齊星衡幫忙問道:“那位華山派的真人穿著長相如何?”血寶兒將看到的仔細說來,一聽那柄能夠發出玄霜凍氣的黑色拂塵,齊星衡和趙金珍異口同聲叫出來,“金沈子!”。

血寶兒好奇地問:“爹爹,你認識那道士嗎?”

齊星衡默默地點了點頭,他在黃山修行多年,也知道附近還有一位鄰居天狐寶相夫人,只是這狐狸精向來與人為善,修行起來小心翼翼,每日深居簡出,間或出山尋些少年男子回去採補,也要煉上幾爐丹藥幫助滋補元氣,使將來把人送回之後不會短壽,可嘆那些凡人還真以為自己遇上了仙女,很多人都在家裡翹首企盼:何時仙女能夠再度等門?能與仙女春宵一度,便是立刻死了也甘心。

寶相夫人向不與他為難,也不來勾引雷起龍、朱厚燳這兩個弟子,齊星衡知道那狐狸精道行深厚,頗為忌憚,也不願主動招惹,正要勸說趙金珍,讓他回去禀明烈火祖師再做定奪,哪知道這位趙姐姐竟然像被采了尾巴的貓一般大聲叫道:“妖狐欺我華山太甚,師弟,快隨我去救人,要她順從放人,還要賠個不是,否則便要燒了她的狐狸窩!”

齊星衡倒是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反應這麼大,他卻不知道那玉桿真人也是擅長採補之術,那些床上手法更是運用的出神入化,每次都讓她欲仙欲死,而且長得也頗為符合大明朝時代帥哥的標準,有一副漂亮的鬍鬚。

趙金珍跟金沈子之間雖然沒有什麼感情,但二人還未好夠,所以這時一聽床伴身陷敵陣,到現在生死未卜,忍不住當場就要去救人報仇。

礙於五台、華山兩派的情面,齊星衡也不得不作出妥協,讓血寶兒帶著齊金蟬在家,他跟趙金珍一起趕奔紫玲谷。

在出發前,齊星衡便勸趙金珍,說那寶相夫人雖是異類,但很少害人,在此苦修千年也不容易,讓她這次去以談判為主,能不動用武力盡量不用。

但趙金珍卻不這麼想,在她看來,那寶相夫人雖然名聲不小,但畢竟只是一隻小小的狐妖,焉能跟華山這等劍仙門派抗衡?況且五台、華山兩派同氣連枝,就算是峨眉派的長眉老道,被同道中人成為千年來最優秀最傑出的修行者,也不敢隨便找這兩派的麻煩。

一到紫玲谷,看見這裡七彩豪光奔流飛轉,運轉不息,根本看不清裡面的虛實,​​趙金珍在空中,運足氣力大吼一聲:“寶相夫人聽著,速速將我華山玉桿真人毫髮無損地送出來,並且賠禮道歉,否則我打破紫玲谷,燒了你們一窩騷狐狸!”

連叫數聲,谷中陣法運轉依舊,並無答因,趙金珍冷笑道:“看來這狐狸精是打算讓我們破陣而入,稱稱我們的斤兩了!”

齊星衡還要與寶相夫人好好分說,哪知這趙金珍不知好歹,取出一件寶物,名叫白帝雲台障。在華山也有五座主要的山峰,中有玉女峰,東有朝陽峰,西有蓮花峰,南有落雁峰,北有五云峰,烈火祖師就是把南方的落雁峰給太乙混元祖師修行,二人率領幾個親近弟子在那裡研究都天烈火陣。

這趙金珍居住在北峰,因其四面懸絕,上冠景雲,下通地脈,狀若云台,又叫雲台峰,李白的《西嶽雲台歌送丹丘子》詩裡寫道“三峰卻立如欲摧,翠崖丹谷高掌開。白帝金精運元氣,石作蓮花云作台。”

趙金珍這件寶物在雲台峰蒐集無數雲氣糅合太白金精煉成,當時玉桿真人金沈子在旁吟出李白的那首詩,當場給寶物起名叫做“白帝雲台障”。

趙金珍劈手打出自煉的三枚霹靂神火珠,三聲震天價巨響,爆裂火焰噴薄而出,一舉便將下方的陣勢炸出一個大窟窿來,她向齊星衡大聲道:“師弟快出飛劍,隨我一起去會會那騷狐狸的陣法!”

不等齊星衡分說,趙金珍放出白帝雲台障,濃濃的乳白色雲氣滾滾湧出,將她和齊星衡一起隴住,順著被雷火炸出來的窟窿處向下疾降,進入紫玲谷中。

一入陣中,只見四周俱是七色彩光,光怪陸離,直刺人二目,趙金珍畢竟是華山“本科班”出身,經過烈火祖師手把手地親傳,掐指算了半晌,臉露難色:“這妖狐還有點道行,這大陣名叫邀云七殺陣,變化我倒是能夠算準,只是她變陣太快……”忽然用手一指,“攻擊那紅光處!”放出飛劍便衝了過去。

對於齊星衡來說,修道是主業,煉丹是副業,這陣法只能算是業餘,見她說得煞有其事,連名字都叫出來了,便有些相信,聽見她喊,急忙也放出鬼鄰、伏仙雙劍一同攻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1:22
第六回天狐幻陣(下)

邀云七殺陣,是在修真界一種極為著名的陣法,其變化莫測,看似絢麗多彩,其中又隱藏無限殺機,一旦發動最後的殺招,連環七陣,一連七殺,無論道行、見識還有護身法寶,三者缺一都不能活命。

《玄中記?說狐》:“狐,五十歲,能變化謂婦人;百歲為美女,為神巫……,能知千里外事,善蠱魅,使人迷惑失智;千歲即與天通。”

寶相夫人這邀云七殺陣佈置得更是極盡幻化詭異之能,趙金珍曾經跟師父烈火祖師學過這種陣法的佈置和破陣方法,所以她一開始胸有成竹,帶著齊星衡衝了下來。

一入陣中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谷中陣法最後的連環七殺陣威力如何她不知道,只知道現在這七陣相環,幻化之功不是她能夠破解的,與齊星衡連走了半個時辰也是毫無頭緒,反而差點陷入環境中去。

齊星衡心中暗恨趙金珍不知進退,寶相夫人只用陣法將他們困住便已經說明不想跟華山五台為敵,如果剛才好好說話,說不定對方就把人給放出來了。

二人從紫光中飛出,猛然地上騰起一片紅光,直向上升起十餘丈,彷彿銅牆鐵壁一般,飛劍斬上,發出“噹噹”如打鐵般脆鳴,二人貼著紅光牆壁向上飛起,猛然頭頂又有一片綠光落下,二人用飛劍斬去,那綠光卻無實質,三口飛劍都斬在空處,眼前綠光流轉,二人皆被綠色包圍。

那綠光雖然沒有形質,但是裡面激流湧動,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兩人從空中強行壓下來,白帝雲台障被綠光強行壓縮到原來的十分之一。

齊星衡心裡又恨又氣,跟趙金珍被困在這裡,連沖幾次都沒能成功,忽然紅光對面現出兩男一女,俱是十二三歲的少年,那男子生得一雙桃花眼,瓜子臉,尖下巴,二女一穿紫一穿綠,偎依左右,三人雖然年紀尚幼,但俱都嫵媚至極,攏在一片金光之中,神情頗為傲慢地看著齊星衡二人。

趙金珍看三人身帶妖氣,知道俱都是狐狸成精,大聲喝道:“你們三個小狐狸都是那寶相夫人生出來的雜種了?”

三個少年男女俱都大怒,原來這兩個少女一名叫紫玲、一名叫寒萼,是寶相夫人跟一個少年劍仙秦漁所生,中間那少年卻是九姥爺的孫子,名叫九凌,三人都是半狐半人的血統,最恨聽見“雜種”這個詞。

那寒萼平時最是任性,這時聽見對方喝罵,氣得把小嘴撅起,眼梢上翹,拿了兩根母親煉製的白眉針就要打出去。

三人中,數紫玲最為穩重,少年老成,一把拉住妹妹手臂,低聲說:“這二人是華山和五台派的重要人物,母親將他們困在這裡也只是要磨磨他們的銳氣,以懲其口出不遜,那白眉針何等威力,他們兩個可禁受不起,如果一旦死在這裡,可是給母親惹事。”

紫玲在這邊勸導妹妹,那九凌卻把他母親臨死前交給他的九顆祥雲丹打出。齊星衡看見來人,正想好好說話,那趙金珍破口大罵,他心中暗罵這娘們嘴臭,剛一抬頭,便看到九個光點籠在一片雲氣之中飛來。

那祥雲丹似慢實快,輕鬆穿過鐵壁紅光,向二人頭頂打來。

趙金珍失聲叫道:“是祥雲丹!”拼命催動寶劍向上迎去,當地一聲,一口仙劍光芒全失,跌落在地,她又聚攏白帝雲台障的乳白色仙氣,結果被九顆祥雲丹毫無掛礙地穿透。

祥雲丹的威力,把齊星衡也嚇了一跳,他急忙將白骨寶船取出來,這寶物是一位大德高僧圓寂之後的骸骨所化,上面更有三顆舍利子,能夠載人渡過無邊苦海,齊星衡身上寶物不多,但差不多都是精品,這些年用《神農經》上記載的秘法祭煉這件寶物,又增添了許多妙用。

眼看祥雲丹就要落在二人頭上,齊星衡忙將白骨寶船舉起,周圍立即彌散出一陣藥香,寶船上面三顆舍利爍爍放光,一片佛光升起,向上接引。

“噹啷啷”數聲響,九顆祥雲丹全部打在寶船之中,之後便再無聲息。

九凌沒想到以往百試百靈的祥雲丹竟然會被人收去,竟然一時愣住。

齊星衡知道單憑自己的力量很難破陣出去,只有先捉了這三隻小狐狸,然後再以此跟寶相夫人交換,他收了白骨寶船,取出五雷鏡,向前照去,那裡是鐵壁一般的紅光,猛然暴起一大蓬電光,正被鏡光照到的地方立即支離破碎,碎出一個拳頭大的洞穴來,齊星衡大吼一聲,化成一道血光飛來。

齊星衡一出了白帝雲台障的範圍,立即覺到四周綠光壓制,重愈千金,幾乎要連遁光一起碾碎,他連忙把五云神火鐘取出,化作五團火雲護身,穿破紅光障礙之後,雙劍齊飛,向九凌三人攻去。

就在此時,紫玲谷深處寶相夫人向一個白髮、白眉的青年說道:“老九,你那孫兒連祥雲丹也失去了,我看不如就此為止,將那金沈子和雷起龍放出去,換回祥雲丹。”

“不行!”白髮青年眼中爆出兩道精芒,“那姓雷的小子與我有大用,是萬萬不能交出去的,況且,這兩人辱我天狐一族太甚,決不能就這麼放過他們,況且在連環殺陣裡困著那位可是陣法的大行家,只要這邀云七殺陣稍有滯澀恐怕立即就要被她逃了出去,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闖進來的全部擒住,然後再看情況定奪。”

寶相夫人面露不悅:“那趙金珍是烈火祖師的愛徒,那也還罷了,那齊星衡可是許飛娘的嫡傳弟子,如果他們兩個出了什麼好歹,華山和五台兩派前來問罪,就憑你我二人如何抵擋?”

白髮青年哼了一聲:“那兩派若來,就讓他們來找我好了。”

寶相夫人冷笑一聲:“看你活得年頭久了,小輩們都尊稱你一聲九姥爺,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多厲害的人物了?休說是五台派的太乙混元祖師,便是那華山烈火老祖來,你又能對付得了麼?若不是你一向自高自大,看不起天下人物,又怎麼會被人毀了巢穴?如今來到我這裡也不安生,引來的一個女仙還在陣中困著,就又命自己的孫女去勾引五台弟子,哼!”

九姥爺將白眉一挑,也是怒極,只是他掄起輩分來比寶相夫人小,現在又是寄人籬下,不好當場發作,沉聲道:“我這就去將那兩人擒來,看那烈火老狗究竟能奈我何!”

齊星衡利用五雷鏡破開紅光防禦衝到對面,雙劍分刺二女,雙手對著那九凌虛抓,九凌先失了祥雲丹,這時剛回過神來,還來不及表達自己的憤怒,便看到一篇紅光朦朧的火雲飛來,緊跟著一滯,一口氣上不來,胸口煩悶異常,全身血液都頭部湧去,又熱又漲。

齊星衡見九凌神色恍惚,身子一晃,知道法術奏效,取了一張血魔問心符,捏碎了化做一道紅光飛去,從九凌七竅鑽入體內。

那寒萼小丫頭平日里父親慣著,母親寵著,姐姐讓著,十分任性潑辣,先前就要發白眉針結果被姐姐勸住,這時看見鬼鄰劍拖出一道長長地黑煞,呼嘯著飛來,自忖:這小子是個邪道妖人,而且又是先動手打我,就算是將他殺了,母親也不會怪罪。打定主意,將那白眉針取了兩根,揚手打出去。

齊星衡用靈符制住九凌,飛上前去掐住他後頸拎起,正要喊停手,然後跟寶相夫人談判交換人質,忽然斜刺裡飛來兩道白光,來勢極快,五云神火鐘竟然沒能擋住,再要躲閃已經來不及,腰上一麻,受了暗算。

那白眉針是寶相夫人用退下來的眉毛煉成,不在五金之列,只要射入人身,便順著血脈流行,直刺心竅而死,齊星衡是專門煉血修仙,雙針入體之後立即感覺到那東西循著血液流動,暗叫聲不好,伸手凝結出三枚血針將血脈封住。

齊星衡暫時止住白眉針,正要說話,又看到頭頂上藍光閃耀,形成一個極大的漩渦,隨後一隻巨大的狐狸爪子從裡面伸出來,向他劈頭蓋臉抓過來。

齊星衡還以為是寶相夫人出手,火氣一下子騰了起來,伸手一指,憑空化出一個磨盤大的血色太極圖,他體內有神農金丹相助,功力早已今非昔比,那狐狸爪子抓在血太極上面,竟然沒能抓破,被迫懸在半空。

此時紫玲跟寒萼雖然出生就是人身,並且根骨極佳,但畢竟年幼,二人聯手勉強將鬼鄰、伏仙雙劍壓制,猛然又看到齊星衡劈手發出一道血色霹靂打來,紫玲向來穩重,看出厲害,不敢硬抗,急忙取出母親所煉的彌塵幡,信手一抖,將妹妹一起裹住,化成一片彩雲,點也似地飛走找寶相夫人去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1:29
第七回斗母元君(上)

    天狐九姥爺修行數百年,道行不淺,在空中現出狐首,張開血盆大口,要將齊星衡生吞。

    齊星衡這時剛用一記必須神雷逼走紫玲寒萼二女,雙劍還來不及收回來,只得伸手畫出一個血色太極圖懸在空中,同時向後飛撤,他打算匯合趙金珍,哪知這一會的功夫邀云七殺陣又衍生出上百種變化,紅光不似先前堅硬,被伏仙劍一劃便開,不過後面已經不見了趙金珍,而是排成九宮陣勢的九根黃色光柱。

    這時太極圖又在九姥爺的利爪之下破碎,齊星衡展開五台派混元劍法,運轉雙劍與這狐妖相鬥,九姥爺看他雙劍一陰一陽,又極為怪異,也不敢任其砍在身上。

    二人在陣中鬥了十幾分鐘,齊星衡腰間又麻又痛,還是敗下陣來,他反手連放碧血神雷,將九姥爺逼開,一面取出五雷鏡,將前面的光壁破開,御劍飛走,九姥爺也非常忌憚他那碧血神雷,不敢過分緊逼,只是在後面吊著,一邊查看陣勢,將齊星衡往那連環七殺陣中逼迫。

    齊星衡手持五雷鏡,接連破開十幾道光壁,忽然眼前一空,七色彩光消失,竟然來到一片綠草如茵的山谷之中。

    草地上站著一個亭亭玉立的白衣少女,正驚訝地向這邊望來,一看他身後跟著的九姥爺,立時顯出怒容,劈手就是一道精光閃電,齊星衡只見一道閃電從天上極高處劈落,緊跟著身後九姥爺發出一聲極為淒慘的叫聲,倉皇逃走。

    齊星衡不知這少女的底細,落下劍光,仍然有些警惕。

    少女嫣然一笑:“你不用緊張,我叫賈筱昱,也是一不小心被那九姥爺引來困在這裡的,還請問道友名號?”

    齊星衡連忙收了雙劍,稽首道:“我叫齊星衡,因為跑來幫人助拳,結果不慎落在陣中,剛才與那狐狸精鬥法,打不過他才被追得跑到這裡。”

    賈筱昱氣質柔和,十分平易近人,向他擺了擺手:“我這裡有兩個軟墊,咱們到那樹下去說。”

    二人來到樹下,賈筱昱從乾坤袋中取出兩個金色的軟墊,放在草地上,和齊星衡並肩而作。

    將昏迷不醒的九凌扔在地上,齊星衡伸手摸了摸地上的泥土,驚嘆道:“這陣法真個厲害,竟然連這泥土也與實質一樣!”

    賈筱昱聽完掩口而笑:“這本來就是真的泥土呢。”見齊星衡還在發楞,她指著周圍的景物說道,“這裡是邀云七殺陣的中心所在,本來也是彩光一片的,後來被我牽動陣法,強行逼開,現出本地,你看那四周和天上,便是這陣法的核心連環七殺陣。”

    齊星衡順著她手指處望去,只見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光芒相互糾雜,不停轉動,哪裡能夠看出什麼陣法,不由得搖了搖頭:“我不懂這些,呵呵。”

    賈筱昱眼神中略帶驚訝:“你倒是挺誠實的。”頓了頓又說,“如果這邀云七殺陣是普通人佈置出來的,我要破之易如反掌,只是這寶相夫人確實不凡,這陣法接天入地,接引黃山上無邊雲海,化作幻境,其中有潛藏著無邊殺機,我在 裡已經推算了近半個月,才剛剛有點了眉目。”

    “什麼?你已經被困在這裡十多天了?”

    “嗯,那位九姥爺十分狡猾,偷走了我的占星盤,我從中條山一直追到這裡,卻沒有想到落在寶相夫人的陣中。”

    “中條山?!”齊星衡又想起那位黑水神君,因為牽涉到那塊強大無比的紫玉,所以他這些年來一直是心驚膽顫怕對方找上門來報復,連五云步門口都設上了防護法陣,便問,“那狐狸跟中條山六神君有什麼關係?”

    賈筱昱笑道:“說來也巧,這九姥爺的洞府就在中條山,我的占星盤被偷之後,算出是落在了中條山,便找上門去,正遇上那白虹神君跟赤霞神君在他洞中做客,我討要不成,便動起手來,正打著六神君的師父甘道清便出來,我和他一動手才知道,他是太清道,我是上清道,也算是一家人了,這才化干戈為玉帛。”

    齊星衡疑惑道:“天下道門有許多啊,還有不少都是仇敵的,俱都是三清弟子,也沒有能說說就化敵為友的。”

    賈筱昱笑著搖搖頭:“玄都大法師,你聽見過沒有?”

    齊星衡一愣,隨口答道:“他是太上老君的徒弟吧?”

    賈筱昱點點頭:“那甘道清就是太上老君的徒弟,而我呢,家師便是碧遊宮金靈聖母。”

    “啊!”齊星衡驚訝的差點掉了下巴,“那仙姑你現在得有多大歲數了啊?”猛然間想起她如果是上古時期便在金靈聖母門下修行,萬萬不會被寶相夫人的陣法困住,頓時醒悟過來,“你也是穿越來的?”

    賈筱昱略顯吃驚,隨即笑道:“嗯,我是弘治二年過來的,有幸遇到坎宮斗母回碧遊宮,傳了我一本《上清通天仙卷》,你呢?”

    齊星衡略有些鬱悶:“我是弘治十三年過來的,不過我也不知道我師父到底是誰,當時我生病了,暈乎乎的在東海得到他一本《煉血真經》,之後他就走了,我只知道我也是截教的。”

    賈筱昱點點頭,微笑道:“我擅長卜卦推算,如果你信得過我,把那經書給我看看,說不定我能夠憑此猜出你師父是誰呢。”

    齊星衡笑道:“看你說的,一本書唄,我這些年都看了無數遍了,都能默寫了,你要是能夠算出我師父是誰,我還要好好謝謝你呢。”說著取出《煉血真經》遞給賈筱昱。

    拿過經書,賈筱昱隨手翻看,重點看開頭和功法,又詢問了齊星衡幾句,隨後就把經書還回來。

    齊星衡收起書,問道:“你到底有沒有算出我師父是誰啊?”

    賈筱昱抱膝而坐,笑吟吟地說:“不是算,是猜,你師父是在東海遇到的,又是我截教前輩,我看你那《煉血真經》功法正是脫胎於我那通天仙卷,又看後面介紹各種法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師父應該就是金鰲島十天君之中的王奕了。”

    “啊?”齊星衡一愣,略感失望,《封神演義》他看過,裡面的十天君很面的,擺下的十絕陣就能欺負欺負凡人,崑崙十二仙一出手,立馬嗝屁朝涼曬了太陽,上次在五台山聽文殊菩薩說自己師父還是他的故人,還以為是哪路高人,沒想到竟然這麼弱。

    賈筱昱看出他的心思,不過並沒有說什麼,接著前段話題說:“我與甘道清鬥法半日,竟然不打不相識,成了朋友,他立即帶著六個徒弟跟我一起捉拿九姥爺,結果九姥爺太過狡猾,我們只搗毀了他在中條山的洞窟,被他帶著孫子、孫女逃了出來,一直跑到這裡。”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你能算出這陣法的核心,在哪裡破陣嗎?”

    賈筱昱略微點頭:“呵呵,這裡就是那陣法的核心啊,只要我在這裡佔著,這陣法的連環七殺便運轉不起來,原本憑藉我一個人的力量要破這陣法還需要推算幾天,研究通透,現在你來了,就不用多費手腳,現在就可以用另外一種方法破陣啦。”

    “真的?”齊星衡一聽能夠破陣,也是非常高興,立即站起來,“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破啊,一會見到那個什麼九姥爺,就再給他一下狠的。”他不無羨慕地說道,“不愧是 靈聖母的弟子,一個神雷就把那狐狸打跑了。”

    賈筱昱笑道:“九姥爺也是數百年的苦修,如果正面鬥法的話,我也是不能這麼容易呢,他是沒有想到我的通天神雷能夠瞬發,前些時我跟使用通天神雷都是要掐訣念咒的,呵呵,這樣瞬發雖然威力小了許多,不過對付妖精也是夠用了。”

    二人商議破陣,賈筱昱將他領到一塊岩石上面,告訴他:“一會無論周圍出現什麼,你都一定要佔住這個地方,就算是寶相夫人親自出手,你也得守住了,你只要離開這塊岩石一步,我也有被七陣絞殺的危險。”

    齊星衡點頭答應:“你放心吧,就算是那些老狐狸、小狐狸都脫光了來迷惑,我也不會挪動半步的!”話一出口,方覺不好,不由得臉上一紅。

    賈筱昱笑著瞟了他一眼,取出一柄一尺來長、通體銀灰的長錐,用手輕輕摩挲著:“這件寶物叫做定星錐,我把它釘在這裡,一會你如果看到它向上跳起來,一定要將他重新逼回去,千萬不能讓它跳出這塊岩石,否則我們倆都有生命危險。”

    齊星衡拍著胸脯保證,又把血髓丹拿出一瓶,當年王奕給他的那瓶已經用完了,這些是他自己煉製的,十分鄭重地交給賈筱昱:“這瓶丹藥是我自己煉製的,能夠補充精力,效用非凡,你帶在身上,以防萬一。”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1:29
第七回斗母元君(下)

齊星衡盤膝坐在岩石上面,定星錐已被完全釘入石中,齊星衡向來謹慎,他取了一張十絕定空符,捏成碎片,化做一道血光附在岩石上面,又分出十個光點散在周圍,他又拿出十枚血魂樁將光點釘住。

他多年在黃山採藥,如今在五云步也小有資本,靈符都是用青玉刻製,血魂樁更是用精鐵所煉,與當日在五雷觀時用白紙畫符可謂是天地之差。

賈筱昱閃身穿入空中的七彩霞光之中,齊星衡望著她的背影,嘆了口氣,盤膝坐在石上,這時腰中的兩顆白眉針又開始蠢蠢欲動,先前凝結的三枚血針已被攻穿,時刻欲尋脈而上,攻往心竅。

自弘治十三年開始,到如今齊星衡已經修道七年有餘,他在山中,常採黃精、靈芝、何首烏等物,又得《神農經》,精通煉到製藥,雖只七年,功力卻突飛猛進,腹中一顆神農金丹已經完全由靈氣組成,每日用藥培養,越發的凝實。

白眉針一動,神農金丹相應而動,輕輕一顫,便射出兩道丹氣,將白眉針裹住,然後向腹中吸引,只是那白眉針是寶相夫人千年修煉之中,為數不多的幾件法寶之一,不住地欲擺脫丹氣吸引,穿刺心竅。

二者正僵持之中,忽然周圍的彩光開始加速流轉,整個陣法彷彿一台龐大的機器,發出轟隆隆的悶響,七色光芒肆虐激射,齊星衡面前深陷岩石之中的定星錐猛然一顫,向上跳出了兩寸。

先是東方青光大作,一道青色匹練從地面斜向上刷起,彷彿一個傾倒的光柱向上直立而起,剛起到六十度的斜角時,猛然“砰”地一聲悶響,生生絆住,化作一片青色碧水,從天上蔓延下來,與此同時整塊岩石都跟著一陣顫抖,那定星錐一下子跳起一寸。

緊接著是南方紅光又起,有如一片紅色紗帳,轉眼之間便漲到六丈多高,卻又是“噗”地一聲,嘎然止住,散成滿天紅星,點點飄落,這邊定星錐又跳起一寸。

齊星衡掐訣念咒,那十絕定空符閃出一片蛛網似的血紅色光芒,將整個岩石都給罩住,陣法中央正好扣在定星錐上,只見血光陣陣,強行壓著定星錐緩緩下落。

隨後西方、北方、天上、底下,接連有彩光殺陣發作,定星錐最高時候被震得跳起九寸多,齊星衡腰中白眉針又趁機發作,他瘋狂鼓動真氣,一邊壓制白眉針,一邊主持十絕定空陣,最後連噴三口鮮血才將那玩意強行壓制回去。

這定星錐是賈筱昱採集無數銀星砂,又費了不少心血才祭煉成功,雖然不是什麼殺敵利器,但最能鎮壓禁制,阻澀陣法,賈筱昱用它釘住整個大陣的核心,外面的七座殺陣便不能連環發作,被她一一破去。

邀云七殺陣是寶相夫人用來護持整個紫玲谷的大陣,極盡天狐本色,這陣法接引天上雲海,極盡變化之能,先前進來的金沈子和後來的趙金珍此時早已落入幻境之中不能自拔。

原本賈筱昱一進來,便先佔據了這大陣的核心位置,使七殺陣不能為害,寶相夫人困了她十幾天也不能將之奈何,她又忌憚那最能降妖伏魔,弒鬼誅邪的通天神雷,而且也不願意管九姥爺的事情,所以並沒有親自出手。

這時定星錐將大陣樞紐釘住,賈筱昱依次破陣,寶相夫人數次運轉大陣,皆被定星錐絆住,轉眼間連環七陣已經被破去了六個,她再也坐不住了,恨恨瞪了一眼旁邊舔傷口的九姥爺,把身子一晃,消失在洞中。

齊星衡一邊對付體內的兩枚白眉針,一邊壓制那根定星錐,正忙活著,忽然面前彩光一閃,現出一個粉衣少女,身上不帶半點妖氣,眉頭微蹙,站在面前,雖貌似含嗔,卻別有一番風韻。

“你就是寶相夫人?”齊星衡感知能力非凡,雖然對方妖氣內斂,但還是被他察覺,觀其法力道行更勝先前的九姥爺,便猜測她就是這紫玲谷的主人,天狐寶相夫人。

寶相夫人點頭答應,強壓怒氣問道:“我母女三人向來安分守己,在此地隱居,與華山、五台兩派也無交惡,為何今日兩位道友先行辱罵,又要破我防護法陣,欺人何太甚也!”

齊星衡一愣,隨即說道:“我一直在五老峰後斷崖上的五云步修行,也知道夫人在此隱居,只是自愛清靜,不來竄門打擾,今日前來,只因為一個華山派的道友被困在你這陣中,倒不知我那位道友因何得罪了夫人,凡是向理不向情,還請夫人分說明白,如果是我那道友確實有罪,我自然在華山烈火師伯那裡替夫人訴說,也免得兩家誤會,再要打得兩敗俱傷,便失了我道家清靜的本分了。”

一聽這話,寶相夫人心中氣苦,暗恨那九姥爺:“凡事且容後再說,我這陣法乃是護佑整個山谷的法陣,你快讓那位女道友停下,我們進洞再從頭分說。”

齊星衡一聽也有道理,便向著虛空高聲喊道:“賈筱昱!寶相夫人出來要跟我們和解,你看看是不是出來跟她掰扯明白?”

連喊七遍,俱無迴聲,只是整個陣法運轉的更加瘋狂,轟隆隆山崩地裂,彷彿無數火車經過,連地面都不住發顫。

寶相夫人見此也頗為惱怒,她卻不知道賈筱昱現在也是有苦難言,如果單是賈筱昱一人,雖然暫時還不能破陣,但容她再精心推算幾天,就能夠演算出一個更加穩妥的方法,現在有了齊星衡,她才用這個強硬的法子,現在齊星衡若容那定星錐出來,她在外面就要被七陣絞殺,同時她若停手,七陣運行無阻,身處大陣核心的齊星衡也要面臨同樣的危險,所以並非不願停下,實不能也。

眼看自己苦心佈置幾百年的陣法就要被破去,寶相夫人再也忍耐不住:“道友,得罪了!”一揚手,便打出五道手指粗細的紅光,比閃電還快,直往齊星衡臉上、胸口打來。

齊星衡早有戒備,急忙放出雙劍,黑白兩道劍氣,將那針抵住。

寶相夫人雙袖揮舞,駕馭寶針,五道紅光來去如電,齊星衡勉強抵擋了三四分鐘便跟不上對方的速度,腰中白眉針再次發作,刺激血肉,疼痛難忍,半個身子都​​麻木轉涼,而那定星錐也隨著周圍的響聲癒疾而不住要從石頭里跳出來,他累得精神都要恍惚,眼前直冒金星。

齊星衡大吼一聲,將五云神火鐘,化成五團朦朧火光將他連同整塊岩石一起罩住,寶相夫人的五道紅光一入其中,立即發出“嗤嗤”聲響,似乎隨時都能融化。

寶相夫人所使用的這五道紅光名叫紅雲針,是她採集五金之精煉製,比普通飛劍還要厲害,但太乙混元祖師賜下的這五云神火鍾正是五金寶物的剋星,紅針飛入,立時便要融化,寶相夫人見狀,生怕毀了寶物,急忙將神針召回。

這時天上滿天紫霞,其他各種顏色全部消失,只剩下凌厲霸道的紫光,不但四周俱是紫光籠罩,連天地都是一般顏色,原本奔雷般的巨響已經消失,只剩下令人生畏的寂靜。

那定星錐要跳出來的力量越來越大,齊星衡幾乎都要崩潰,此時他半個身子都已經麻木冰冷,若不是他已經煉出神農金丹此時不是被大陣的反震之力震死,也得給白眉針穿破心竅而亡。

他知道進攻就是最好的防禦,一咬牙又把煉血葫蘆打開,伸手一指,葫蘆裡猛然噴出三道血光。

第一道血光化作一團畝大血雲,翻翻滾滾往寶相夫人頭上壓去。

第二道血光落在寶相夫人腳下,化作一灘血水,往上生長。

第三道血光散做滿天血珠,彷彿宇宙中的隕石流星一般,排成一個圓環將寶相夫人圍在中央。

寶相夫人沒想到他還能夠主動進攻,雙手一合,背後升起一片銀光,將頭上血雲撐住,緊跟著雙手靈訣變幻,身上金光閃閃,任那血水翻滾,也不能沾上一滴。

就在寶相夫人將要反擊之際,忽然一聲天崩地裂般的巨響,齊星衡座下的那塊岩石瞬間炸開,把齊星衡直接掀飛,大地猛然間晃了三晃,天地之間的紫色,一下子崩塌下來,嘩啦啦,四處飛濺,齊星衡身在空中,被那紫光擊體,壓得五云神火鐘猛然收縮,散成一溜火光,緊跟著胸口猛地凹陷下去,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寶相夫人知道自己多年經營的陣法算是徹底毀了,又擔心洞府中的兩個女兒,她一跺腳,劃一道彩光飛起,用指甲將擋在身前的狂暴紫光劃開,往自己的洞府飛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1:30
第八回白眉神針(上)

齊星衡迷迷糊糊感覺一股炙熱的血水流入口中,順著臟腑化入經脈,一股熱氣升騰上來,精神為之一振,睜開眼睛,見自己正被賈筱昱抱著,嗅著淡淡的香氣,不由得大師尷尬,紅了臉想要坐起來,忽然胸口劇痛,重又軟倒。

“你先別動嘛。”賈筱昱冰雪聰明,看他的樣子便知其意,卻不說破,只是拿過一個枕頭給他倚著。

齊星衡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是在一個山洞之中,身下是一片竹蓆,還蓋著錦緞被褥,不禁問道:“這是哪裡?”

“這裡呀,就是寶相夫人的洞府唄。”賈筱昱將被子給他蓋好,“我破了那邀云七殺陣,九姥爺在背後偷襲,被我用擂星錘打在腰間,成了半死,我又在空中念動咒語,要放那上清通天神雷,結果被寶相夫人攔了下來。”

齊星衡驚道:“寶相夫人也打不過你?”

賈筱昱笑笑:“不是呢,當時我的碎星劍都被大陣崩潰的最後那一下震得失了靈性,寶相夫人修行千年,雖然受天狐身體所限,不如人類,但我也不可能打的過她的。”

頓了頓,她又說:“寶相夫人是一個很通情達理的人呢,我倆把事情前因後果都講清楚,她便讓那九姥爺將偷走的占星盤還給了我,不但將其他人都放了,還讓我把你帶到這裡養傷,你腰里的那兩枚白眉針頗為厲害,她也只能暫時壓制,不能取出,這不,親自帶著你那個姓雷的徒弟跑去崑崙山求吸星球給你醫治去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齊星衡笑道,“其實,我修煉的《煉血真經》專煉自身氣血,即便沒有吸星球,我也有能力不讓它攻入心竅,只要用心火鍛煉七七四十九天,自然能夠將之化去,況且,我有神農金丹,只要靜下心來,用不了三天就能徹底去除。”

他又問:“起龍怎麼會來的?另外金沈子和趙金珍他們呢?”

“你呀!自己受了那麼重的傷,連胸骨都斷了,還操心別人呢!”她一邊從乾坤袋裡取出幾個紅彤彤的果子,一邊說道,“你那個徒弟是怎麼來的我也不知道,不過看那神色,彷彿跟九姥爺的孫女很是親密,至於趙金珍他們先是被幻境迷了心智,後來又被大陣最後那一下震得昏了過去,他們是在外陣,不像你在中心樞紐受傷那麼重,用不了多久就會好的。”

齊星衡接過那果子,只見有桂圓大小,紅得彷彿能夠滴出血來,剖開之後,白仁綠籽,煞是好看,吃在口中,甘香四溢,神清氣爽,不由得問道:“這果子靈氣四溢,散走肺經,又補脾胃,凝神靜氣,效用非凡,我在黃山多年也沒見到過這樣的水果……嗯,對了,我在神農經書上看到過,這,就是朱果吧?”

聽他叫出名字,賈筱昱也是頗感意外,笑著給他剝了一個:“你果真是見多識廣,竟然連這個也認得,呵呵,這東西,可是連那八景宮煉丹出身的甘道清都不認識呢。”

齊星衡知道這朱果十分難得,急忙問道:“你是在哪裡看到這寶貝的?還有沒有?”

賈筱昱也撥開一個,小口吃著,聞言笑他:“你呀,也太不知足,我是看過《蜀山劍俠傳》的,知道莽蒼山有朱果,可是這東西極有靈性,三十年才一開花,平時長在石中,只有果實熟透之時才能看見。那莽蒼山幅員遼闊,我在裡邊轉了十幾天,又數次虔心推算,才得知確切地點,趕過去摘了這個二十幾個。”

她又要給齊星衡剝,被齊星衡按住:“這麼吃都吃糟踐了,我煉那神農金丹,正需要朱果為原料,我先前用肉芝代替,雖然效用一般,但也白白多糟蹋了好些靈藥,你把朱果給我,我煉出黃牙丹來,保證你最多一個半月,就能夠靠它在體內培育出黃牙大藥,再配合特殊的功法,很快便能凝結金丹,到時最少也能百病不生,萬毒難侵!”

一番話說的賈筱昱也是怦然心動,雖然對於修仙之人,普通毒藥皆不能害,但也有很多邪道中人修煉的寶物也都含有劇毒,遠的不說,單說齊星衡的煉血葫蘆,裡面那毒血現如今只要沾上一滴,也要腐爛半個身子,連寶相夫人遇到了,也束手束腳,生怕沾上了一滴,其他如百蠻山綠袍老祖,滇西毒龍尊者俱都是煉毒、用毒的大行家,如果真能煉就萬毒不侵之體,那在以後的封神大劫之中無疑多了一重保險。

賈筱昱低頭略作沉思,便從乾坤袋中把朱果都取了出來:“前些天在中條送給了甘道清三個,我還剩十七個,這兩個得給小尼姑留著,剩下的十五個都給你吧。”

齊星衡也不推辭,將十五枚朱果收入乾坤袋中:“五枚朱果就能煉四十九顆黃牙丹,正好夠一個人服用的,煉成之後,我留下一套給我弟子,剩下的兩套都給你。”

不知不覺又說些閒話,寶相夫人從外邊進來,此時雙方是友非敵,人家又千里迢迢跑到崑崙山去給他求吸星球,齊星衡在榻上欠身:“五台山後學齊星衡見過夫人,前翻失禮,還請夫人不要怪罪。”

一聽這話,寶相夫人原本一顆提著的心算是放下來了,知道此事五台派是不能再提了,忙笑道:“我本是天狐得道,雖然痴長幾年,卻也不敢以長輩自居,此番皆因為我那小九侄兒偷了賈道友的寶物所起,也怪不得齊道友。”

正說著,雷起龍忽然從寶相夫人身後竄出,噗通一聲跪在窗前,不住地抽自己的耳光,哽咽道:“師父,徒兒道心不堅,受女色誘惑,致使師父受傷,徒兒萬死難贖,請師父從重責罰!”

“嗯?”齊星衡還不知道他的事情,一問之下,才知道了前因後果,看他兩頰紅腫,打得確實不輕,不禁嘆了口氣,擺手止住,“我也是才知道你的事情,這傷也不是因你而受,唉,你也不必自責了,美色麼……”他想起在二十一世紀,二十左右歲的大小伙子,有幾個沒在網上看過毛片,又想起許飛娘當初說過的話,“當初你跟傅時樂剛上五台山的時候,你師祖便說你身懷媚氣,將來劫難重重,我五台派本來就不禁慾,兒女私情全憑自覺,我也不多加約束與你,只是勸你自己日後多加留意,若是情深也還罷了,若是縱慾毀了道基,將來為師也救不得你。”

雷起龍又羞又愧,大聲說:“我以後定然謹言慎行,若是真如師父所說,放縱情慾,毀了道基,便形同此指!”說著右手抓住左手小指,嘎巴一聲,便將骨頭折斷。

眾人都吃了一驚,他還咬著牙,要將斷指扯下,齊星衡胸口疼痛,不能起身,向賈筱昱使了個眼色,她會意向雷起龍一指,射出一道金光將雷起龍罩住,此術名叫“金光住地法”,雷起龍在金光裡彷彿被冰封住,如雕像一般,連眼睛都不能眨。

齊星衡微怒:“修道人,最重身體鼎爐,你今日當著我的面自殘身體,難道要叛出師門麼?”然後示意賈筱昱收了法術。

雷起龍被師父一句話嚇得夠嗆,磕頭不已:“徒兒不敢!”

齊星衡一擺手:“既然不想叛出師門就把身體養好,將來修行全靠這副身體,好好將我傳授給你的道術練好,便是報答我了!”

雷起龍拜謝而去,寶相夫人笑道:“你們師徒日後再敘不妨,齊道友身體裡的白眉針還是儘早取出來為好。”眾人連忙稱是。

寶相夫人雖是天狐成仙,又多與男子交歡,但畢竟是封建時代的女子,不好看陌生男子裸、身,她用眼睛瞟了下賈筱昱,將吸星球交給她:“我忽然想起來,我那阿九侄兒重傷還需調理,這裡就請賈道友幫忙吧。”

賈筱昱看出寶相夫人得心思,但她也不在乎,先前齊星衡胸口的傷還是她給包紮的呢。

向寶相夫人問明了吸星球的用法,然後讓雷起龍扶著,將齊星衡上身衣服褪去,尋到腰上傷口,將吸星球放在腰間,用法力緩緩催動。

那吸星球便似一個精光閃閃的水晶球,裡面有顆顆銀星閃耀,彷彿節日里的彩燈,只見那球緩緩發光,越來越是耀眼,齊星衡便覺球上放出一絲涼意,鑽入傷口,循著血脈上行,一直到白眉針處。

這吸星球果然奇效非凡,那白眉針雖然只是寶相夫人的一根眉毛,並不在五金之列,但也受它吸引,一點點退回傷口之處,逐漸露出針尾,最後“啪嗒”一聲,被吸在球上,齊星衡要過來仔細觀看,果然是兩根細如蚊須的白色牛毛細針。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1:31
第八回白眉神針(下)

白眉針取出,齊星衡只休息半日便能下地走動,寶相夫人把積攢多年,煉製的仙丹,山中野果,精釀美酒都拿出來宴客,齊星衡從中說和。

賈筱昱另有要事在身,本就不欲跟九姥爺一家多做糾纏,雙方喝了幾杯酒之後,以往過節便算揭過。

唯獨那趙金珍不依不饒,以陷於陣中為恥,很是奚落了幾句,然後連席也未入,只與金沈子告別,御劍飛走,她卻是看齊星衡與寶相夫人談笑風生,又要雷起龍未果,連他也一併恨上,日後攛掇太乙混元祖師將他逐出師門,齊星衡移居幻波池,直到巫山開府才又有了自己的洞府。

寶相夫人雖然不願惹事,卻也不怕事,自己幾番退讓,那女人翻到得寸進尺,氣得臉都白了,眾人相繼勸解方休。

席間,那九姥爺又帶著繡娘,來向齊星衡敬酒:“齊道友觀我這孫女如何?”

齊星衡卻已猜出他的意思,脫口說道:“繡娘姑娘自然是好的,端莊秀麗,落落大方,別說是凡間女子比不上,便是許多修道多年的女劍仙也大有不及。”忽然話鋒一轉,“不知繡娘修道幾載?”

繡娘當是齊星衡在考校她的道行,不無得意地回答:“從我懵懂記事,至今已有百餘年。”

齊星衡點頭道:“這就是了,繡娘年已過百,理應找一個年紀相仿的劍仙良配,我徒雷起龍今年方才十六,相差太過懸殊……”

“你……哼!”繡娘小丫頭不等齊星衡說完便差點尖叫起來,指著齊星衡的鼻子幾乎破口大罵,一旁寶相夫人咳嗽一聲,才壓住她的氣焰,狠狠瞪了齊星衡身後的雷起龍一眼,一跺腳,便離席而去。

齊星衡也不怕他們,自顧地喝酒,寶相夫人連忙出來打圓場,又讓九凌和紫玲、寒萼三人出來給齊星衡敬酒,以賠先前陣中冒犯之罪,齊星衡自然不會跟他們計較,尤為誇獎紫玲穩重大方,有大家氣象,取了九顆洗髓煉形丹給他們每人三顆,又抓了一把血符當成禮物。

那血符也還罷了,唯獨洗髓煉形丹對他們這等異類成精最為重要,寶相夫人眼裡都露出欣喜神色:“齊道友這丹藥果然奪天地之造化,能夠洗髓煉形,滌體浣神,我平生最喜煉丹,多年來所煉丹藥何止萬計,也練不出如此靈藥,日後還當與道友討教。”

齊星衡連連謙虛:“我在五云步,夫人在紫玲谷,出門片刻即至,夫人也是煉藥方面的專家,日後自當登門拜訪,互相學習。”

宴後,齊星衡提出告辭,賈筱昱因為要等齊星衡煉那黃牙大藥金丹,也決定去五云步暫住幾天,寶相夫人帶領九姥爺等送出紫玲谷。

就在雙方客氣道別之時,忽然從空中墜下來一個重物,眾人仰頭觀看,見是一個身穿黑衣的少年道士,已是昏迷不醒,正從千米高空加速墜落。

眾人中唯有齊星衡感知靈敏,略微覺察到一道綠光從北急速掠過,隱在一側山石後面,餘者皆不知這少年是從何而來,又怎樣跑到眾人頭頂跌下。

眼看那少年就要摔得粉身碎骨,雷起龍忙祭起陰陽紫雲帕,化成兩道紫氣,相互糾結,飛上空中將那少年接住,還不得收回來,便見北方急速飛來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道士,與那少年一般打扮,立著還有數千米,便舌綻春雷,高聲喝道:“兀那小狗,還有同黨埋伏在此!”一揚手,飛出七道烏銀光芒,排成一排,向雷起龍射來。

齊星衡看他出手力度,便知不是弱手,雷起龍是萬萬抵擋不住,他連忙放出鬼鄰、伏仙雙劍,黑白糾結,化作一道光圈,護在雷起龍身前,那七道烏銀光芒撞在上面,發出一連串的脆響。

黑衣道者怒吼一聲:“呔!”迅速變招,七口飛劍變作上三下四,下方四口飛劍兩兩交叉,將齊星衡雙劍絞住,其餘三口仍然向雷起龍頭頂斬去。

齊星衡雙劍被他絞住,那道人還欲發力,要將他雙劍絞斷,只是齊星衡這雙寶劍品質不凡,他在一瞬間接連發力三次,都沒能成功。

齊星衡施展五台派劍法之中的精髓,鬼鄰劍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嚎,聽的人渾身發冷,鬼氣大作,嗖地一下,從對方飛劍縫隙之中穿了出去,然後畫了一個弧形,飛斬敵人右臂。伏仙劍也爆出乳白色的仙氣,“嗡”地一聲長振,立即將敵劍震開,迴旋翻飛,去攔截斬向雷起龍的三口飛劍。

黑衣道士見對方年紀輕輕,初時還未當回事,本想以一敵二也能輕鬆拿下,哪知道一交手才知對方手段不凡,那鬼鄰劍陰氣森森,彷彿採自九幽地獄的頑鐵,劍還未到,那陰寒鬼煞便撲面而來,他顧不得傷人,忙把飛劍召回斜削,與鬼鄰劍一碰,發出“嗆”地一聲響,暴起一溜火花。

交手數招,雷起龍已經抱著那昏迷青年退下來,齊星衡本不願打這莫名其妙的架,他大喝一聲:“道友稍安勿躁,我們本不認識你,還請把話說清楚再動手不遲!”說完便將雙劍收回,退後三丈。

那道人心想,自己今天勢單力孤,雖然七劍齊發能夠將這少年殺死,但看他身後還有數人沒有出手,如果被對方群毆,自己雖能脫困遁走,但徒弟小命恐怕不保。

那黑衣道人也收回飛劍,落在一塊岩石之上,寒萼看他一身黑色的道袍前擺衣袖皆被人撕去,道冠歪斜,麻鞋破碎,狼狽不堪,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黑衣道人正要發怒,忽然一側山峰之上響起一個慵懶的聲音:“老道士不要為難無辜,你有什麼招數儘管對我使來!”說話之間,那山峰上雲氣聚攏,轉眼之間形成一畝大小的綠雲,隨後綠雲緩緩飛下,到的地上復又散去,現出一個黃臉青年。

只見那人身高超過一米八五,生得一雙黑劍眉,丹鳳眼,顧盼之間,有精光流動,國字臉,略顯蠟黃,鬢邊留下兩縷長發直到嘴角,頭戴金絲白玉冠,身上穿著五龍朝聖杏黃袍,腰里扎著黃玉飛沙絲絛,走起路來龍行虎步,頗具威儀。

他走到齊星衡等人面前稽首施禮:“貧道綠雲真人,青峰山紫陽洞清虛道德真君門下,見過各位道友。”

聽到自我介紹,齊星衡不禁跟賈筱昱對視一眼:這人也是封神榜上有名。

那黑衣道士一看見這位綠雲真人,就彷佛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蹦三尺:“姓董的小狗,你快把我的寶傘交出來,否則道爺將你碎屍萬段!”

綠雲真人瞇著眼睛瞟了他一下,然後便向齊星衡說道:“道友名諱還請告知。”

齊星衡微一皺眉,隨即說道:“我乃東海金鰲島天君王奕弟子齊星衡。”

賈筱昱微微一笑,說:“我是斗母元君、碧遊宮金靈聖母傳人賈筱昱。”說著還替一旁的寶相夫人引薦,“這位是此地的主人寶相夫人。”

綠雲真人聞言先是一愣,隨即臉現喜色,指著那黑衣道人:“這人便是鐵傘道人,我偷了他的寶傘,劫了他的弟子,這老道士一直從北方追我到這裡,哈哈。”隨後又拍著齊星衡的肩膀,“等我先打發了這老道士,然後咱們再細說!”

言罷,綠雲真人轉向鐵傘道人:“餵,老道士,你追了我幾千里地,也該了結了,來吧,咱倆單挑。”說完擺開一個架勢,雙臂迴旋,兩手在身前掐了個法訣,背後陡然竄起一道青氣,到的空中,迎風一轉,化作兩條青龍,張牙舞爪,仰天長嘯,護在左右。

綠雲真人兀自說道:“來呀,老道士,打架嗎,快點來呀,我等不及了!”

鐵傘道人氣得幾乎吐血,怒喝一聲,一揚手便將七道烏光飛劍放出,成扇子麵向綠雲真人射去。

綠雲真人叫了聲:“來的好啊!”雙臂握拳,陡然向前凌空擊出,他身後一雙青龍也齊聲怒吼,蜿蜒飛來,一左一右衝入飛劍陣列之中,隨後雙龍攪動,散成兩道青氣,將七道烏銀光芒一起絞在裡面。

齊星衡等人便聽見一陣“喀吧喀吧”的聲音,隨即青雲飛起,又重新凝成龍形,飛回綠雲真人身後,再看鐵傘道人的七口仙劍已經斷折成幾十段廢鐵跌落在地。

綠雲真人眯縫著眼睛,將下巴一挑,酷酷地說道:“老道士,你那修羅神釘呢?怎麼不拿出來?看看我接不接得住!”

鐵傘道人這七口寶劍乃是採海底萬年寒鐵,水母精華,千提百煉而成,不成想今天遇到綠雲真人那兩條青龍,竟然瞬間毀壞,他怒極攻心,喝罵道:“小狗欺人太甚!”

他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化成無量數豆大火星滿天飛灑,將半個紫玲谷都給罩住,往綠雲真人這邊兜頭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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