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蜀山封神 作者:紫郢 (已完成)

 
li60830 2017-12-19 18:36:1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4 18000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29
第九回封神榜出(上)

聽到對方提起下落未知的血寶兒,齊星衡連忙問:“你知道他現在在哪?”

李靜虛略有些頹然地點點頭:“長眉真人有一位師弟,名叫鄧隱,昔年也是我輩中人,後來因為一部魔經而墮入魔道,寶兒現如今就在他那裡。 ”

“血神子鄧隱?”甘道清、蔣鈺鋒等人聞言俱都驚呼出聲。

“不錯。”李靜虛想起當年與鄧隱相交,山中授琴時的情景,嘆氣道,“寶兒乃是秉天地怨氣所生,本不該有靈智,他那蝕星盤內含無窮怨煞,在崑崙山與人爭鬥時動用此寶,被附近幾個老魔察覺,因他體質特殊,都要強擄回去,唯獨我那位鄧大哥下手最快,將他們母女三人擄去魔宮。”

“那金蟬也已經入了魔宮?”

“其時正好有一位東海高人路過,匆忙間將金蟬救下。”李靜虛頗是無奈,“你不用擔心,他們三人誰也不會有性命之憂,我只是擔心寶兒魔性一旦被人引誘,發作起來,到時候恐怕又是人間的一大浩劫。”

“沒那麼嚴重吧!”齊星衡一下子跳起來,“別說是你,就算是我出手也能輕易將他制住。”

“你可是教給他你修煉的那煉血法門了?”

“是啊,我所會的五台、神農、煉血三派道法,最適合寶兒的就是《煉血真經》了,他修煉起來簡直就是進步神速,一日千里!”

“壞就壞在這裡了!”李靜虛小臉之上滿是苦惱,一副幼童模樣,卻偏偏老氣橫秋,“我那位鄧大哥修煉的血神經乃是天下一等一的魔功,修煉之時須將渾身人皮生生剝下,最後全身連成一道血影,遇到人時只要合身一撲,便能將那人的精魄吞噬一空,你這煉血神功與那血神經相輔相成,魔教神功與截教大法合練,我實在是想不出天地之間還有什麼能夠制得住他!”忽然一頓,喃喃道,“或許打神鞭可以……”

齊星衡可不管什麼浩劫不浩劫,一把抓過李靜虛肩膀:“你說寶兒也要剝皮煉那勞什子魔功?”

李靜虛苦笑:“如果我推算得不錯的話,恐怕他現在已經練完第一重功法了。”

旁邊一直跟弟弟敘舊的甘道清忽然悠悠說道:“唯今之計,只有立即找上門去,趁他氣候未成之時毀去,否則將來……”

“放屁!”齊星衡還是頭一次在眾人面前爆粗口,“寶兒身體裡流淌的是我的血!誰敢動他,老子乾死他全家!”

甘道清把臉往下一沉,就要發作,卻被一直坐在那裡喝茶的艾誠凌勸住。

李靜虛接著說道:“鄧隱因為修煉魔功,被長眉真人禁錮在崑崙山,雖然不能遠行,一身魔道雙修,通天徹地的神通卻是高深莫測,就算是我們趕去,恐怕也是無濟於事。”

蔣鈺鋒忽然說道:“現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去峨眉山找長眉真人,我想老真人他就算是拼著晚飛升幾十年,也不會袖手不管的。”

“姓蔣的,你……”

蔣鈺鋒陡然轉頭,看向齊星衡,目光如炬:“當年在西崑崙初見時,我教過你什麼來?難道因你一人私情便要放任浩劫降生,置天下蒼生於不顧麼?”

齊星衡確實是氣著了,他看向蔣鈺鋒那堅定的表情,怒極反笑:“好!好啊!你們,還有誰想要去毀了我家寶兒的,站出來讓我看看,我也好心裡有個數!”

這一次,一向不和的甘道清和蔣鈺鋒站到了一起,鄭道略一猶豫,也站了過去。

齊星衡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眾人,金鰲島十位神君以慕容麟和莫直為首,同時抱拳,齊聲說:“一切以師哥馬首是瞻!”

賈筱煜勸道:“此事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據我當日推算,此時還有一線生機。”

“就是他。”李靜虛指著齊星衡,“以長眉真人的胸懷性情,如果去找他,他必定不會置之不理,不過此時恐怕還要耽誤他百年飛升,實乃下策。而寶兒是藉齊道友精血生出靈智,天地間也只有他才能安撫住他,不過,若是那寶兒魔性大法,徹底迷了心智,到那時,恐怕第一個害的就是齊道友了。”

“哼!”齊星衡打量了站到對面幾人一眼,心中暗下決心,聽筱煜說,剛剛從歐陽冥羽那裡得來的《夸父星落經》也是八兇密典之一,我拼著一切不了後果加身,專修此經,到時候再拼個你死我活!

至此,巫山開府群仙不歡而散,大家各歸洞府,齊星衡在聖泉峰開闢出一個“血魔洞”,一心潛修,再不過問世事。

他這一修就是五十六年,洞外雲卷雲舒,花開花落,轉眼間已經是萬曆八年,期間,嘉靖皇帝退位與白蓮聖女私奔,蒙古犯邊,甘宇清率領大軍與蒙古激戰大同,此戰打了大半年,雙方傷亡超過二十萬,無數屍身填埋在長城內外。

又有群仙金石峽取寶,人、闡、截、釋四教為了爭奪那紫青兜率火大打出手,在金石峽外打得天崩地裂,當場就有十餘人魂飛魄散,三十餘人轉世投生。

又有長眉真人飛升,近千位邪派、魔道,還有闡截二教中對峨嵋派不滿的仙人跑去攻打峨眉山,連許多佛門弟子也摻和進來,不過峨嵋派畢竟人多勢眾,又廣有人脈,妙一真人齊漱溟親自寫書,命人送往李靜虛等長眉真人好友處,拉人趕來相助,此次又在峨眉山前殺得血流成河,史稱第二次修真界的流血事件,規模比金石峽那次更大,許多人因此遭劫。

巫山十二仙,總有人來相邀,不過齊星衡是鐵了心煉那夸父星落經,無論是誰來請統統拒絕,連三個弟子也不許外出,俱在山上潛修。

八兇密典,各有神通,那《天魔血神經》煉時要把全身皮膚剝下,這《夸父星落經》卻要將自身骨骼敲碎,從頭到腳,大到頭骨脊骨,小到趾骨都要依次敲碎,然後運功重組,按照上古夸父族的骨骼模式重組,功力每上升一層,就要敲碎重生一次,期中痛苦,自不用言。

五十六年,齊星衡把《夸父星落經》修煉到了第八層,再往上修,恐怕沒有個百十來年是不可能了,《神農經》也終於修煉到第九層,擁有了撕裂虛空,開闢空間的能力,雖然只能夠開闢出一間房子大小的地方,但是用來開啟那些老魔的門戶也已經足夠了。

在練功的餘暇,齊星衡又按照《煉血真經》和《夸父星落經》裡面的煉器法門,用白骨夫人和白骨神君煉成了一口血魔誅仙劍,把原來的二十四口九子母金銀仙光劍賜給了朱厚燳。

這一日,齊星衡正在默雲靜功,忽感一陣心血**,從境中醒來,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湧上心頭,讓他一陣心驚肉跳,連忙跑出洞來,仰望天象。

峨眉山太元洞中,峨嵋派掌教乾坤正氣妙一真人齊漱溟緩緩睜開眼睛,屈指掐算了一番,然後喚過大弟子申屠宏:“去後山把你祝師叔叫來。”

申屠宏去後山喊祝錫吉,不多時二人一同回來。

齊漱溟令申屠宏退去,問祝錫吉:“你到峨眉山多少時候了?”

祝錫吉略算了一下,回道:“已經有五十六個年頭了。”

齊漱溟說道:“你生來命薄,仙道難成,神道無緣,卻有洪福相伴,可享人間富貴。此時大明朝氣數將盡,關外龍脈天成,天子之氣發於鹿鼎山,大清當興。師父臨飛升之前留下法旨,要你代勞封神,下山扶保明主,身為將相,也不枉你上山修行四十年之功,峨眉山非汝久居之地,可早早收拾下山。 ”

祝錫吉剛上山的時候只有八歲,至今已有六十四歲,多年來修煉太清仙法,一無所成,連飛劍也不能禦起,不過卻機緣巧合吃下了一顆長眉真人所練靈丹,雖然沒有神通,卻能青春永駐,至今仍是一副十七八歲的清秀少年模樣。

聽妙一真人說完,祝錫吉立即昂頭說道:“師兄,師弟我乃是真心出家,苦熬歲月,今亦修行多年,雖不通劍術,但道法也有些成就,正是發奮努力之時。封神大業何等之重,我法力低微,還請師兄另擇高人,申屠師侄、阮師侄皆比我強。況且封神一起,血流成河,我也不願見眾仙百年修行毀於一旦,更不願見華夏兒女苦遭罹難,只願在峨眉山修道終老,懇請掌教師兄恩准。”

齊漱溟道:“你乃是道祖親選封神之人,命緣如此,必聽乎天,豈得違拗?況且超脫修行之人,又怎能有凡人那般華夏、蠻夷之見?”

祝錫吉還要推辭,齊漱溟把臉往下一沉:“天數已定,萬劫難逃!現在明主已經成年,你須用多年所學韜略助他整頓兵馬,準備入關,如有怠慢,必遭天誅!”

祝錫吉無法,只得應承下來,齊漱溟取出一方玉匣,打開之後,射出萬丈霞光,裡面飛出一面紅色小旗、一個捲軸、一根三尺多長的木鞭,懸在空中,齊漱溟用手一指:“此旗是道祖所用之物,名叫離地焰光旗,且與你做個防身法寶。此榜名叫'封神榜',此鞭名'打神鞭',你去大清龍脈鹿鼎山上修建一台,將封神榜懸掛其上,以完封神。那打神鞭可打各路天神,只要封神榜上有名,俱不能逃脫,可助你成就大業。”

祝錫吉緊抿著嘴唇,雙手把三件寶物接了。

齊漱溟又說:你此次出關,一路行走,切不可回頭停駐,否則將來必有三十六路諸侯伐你,切記切記,另外我還有八句偈子送你,日後自有應驗:

太清相父佐明君,九叁拜將握兵權。

四教封神龍興地,揮鞭入關甲申年。

南京郊外起飛蝗,揚州城前遇萬仙。

謹防佛儒八兇血,入得廣州命齊天。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29
第九回封神榜出(下)

祝錫吉無奈接了封神榜、打神鞭,又把離地焰光旗收在懷裡,出了太元洞,剛到峨眉山下,忽然後面追上來一個少年,正是妙一真人的弟子阮徵。

阮徵來到祝錫吉身前,躬身施禮:“師叔且慢走!師娘聽說師叔要下山行道,扶保聖君,算知這一路艱難險阻,妖孽橫行,特派我來一路護送。”

祝錫吉擺了擺手:“算了,我在峨眉山修煉多年,向不與人結交,跟誰都沒啥感情,你們這些弟子更是打心底里不服氣我一個庸才之身拜入長眉師父座下,我也沒啥好解釋的。”略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說罷,妙一夫人要你來找我做什麼?”

阮徵一愣,沒想到這個小師叔平時寡言少語的,還挺聰明,想起剛才師娘說過的話,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權衡再三,終於“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師娘說我不日將有大禍臨頭,屆時將要被師父逐出師門八十一載。師叔是有福之人,無論多大的災禍跟在師叔身邊也能化解,所以……”

他也是心高氣傲之人,雖然跪拜師叔是晚輩對於長輩之間的正常禮數,但低聲下氣地苦苦哀求就不是他的性格了,所以只說了原有,等到要開頭相求的時候卻說不下去了。

祝錫吉連眼皮也沒抬一下,轉身就走:“既然如此,你就跟著吧。”

叔侄二人出了峨眉山,施展玄門遁法趕奔關外。

剛出了山海關,忽聽背後有人高聲呼喚:“道友留步!”

阮徵聽見,回頭一看,只見是一個貌如天仙的妙齡道姑,正飛快地從南面趕來,臉上神色甚急。

他認得這道姑是五台派太乙混元祖師的弟子兼情婦,萬妙仙姑許飛娘,待要答話,卻見祝錫吉連頭也不回,彷彿沒有聽見似地,只顧前行,便把到了嘴邊的話咽回肚裡,默不作聲。

許飛娘彷彿遇到了什麼悲情事故,在後面連喚三聲“道友留步”,一聲比一聲悲慘,祝錫吉都恍若未聞,三人兩前一後又飛行了數十里,忽然聽到後面傳來許飛娘唱起歌來:

你和我,相約在,五台寂靜的群山。

告訴我,這段感情馬上將會是終點。

傻傻地,看著你,眼角不流一滴淚。

說好了,要堅強,不流淚——

我以為,我可以,讓愛變得更甜美。

才發現,愛情竟是一場殘酷的考驗。

太愚昧,太依戀,才放你去自由飛。

一瞬間,愛決堤,在今夜——

雨紛飛,飛在天空裡是我的眼淚。

淚低垂,垂在手心裡是你的餘味。

誰了解,真的的付出換來是離別。

我知道,愛過後心會碎。

我相信,愛情沒有終點。

許飛娘這段歌竟然是用徐懷鈺《分飛》的調唱出來的,其音高亢悲壯,彷彿迎風吼出,帶著滿腔的怨恨和不甘,彷彿再向萬里長空控訴自己的不幸,越到最後越悲,到後來,已經是淚流滿面。

祝錫吉心裡一陣抽搐,聽了遁光,轉過身來,嘆了口氣:“是誰讓你來的?”

許飛娘飛過來,在空中虛跪:“那位高人不願透露姓名,我也發誓不把她名號說給別人,還請見諒。”

祝錫吉望著天邊紅日,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緩緩吐出:“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許飛娘哭求道:“奴家是五台派許飛娘,向與我家教祖相愛,昨日遇到一位高人,擅長演算伏羲神卦,言明我夫有大災臨頭,離死不遠矣,她說天下唯有仙人您才能解得此厄,讓我再次等候。”

“那首《分飛》也是她教你唱的?”

許飛娘道:“是的,她當時給我算的卦辭就是'雨中分飛燕',特意教會我了唱這首歌,讓我在您不肯回頭的情況下唱出來。”

祝錫吉很討厭這種一舉一動都被人推算前知的感覺,這麼多年來,他都是像玩偶一樣被人擺弄,這宿命,早在他踏入峨眉山的第一步起就已經註定了。

祝錫吉也曾抗爭過,結果得到的只能是滿腔的無奈:“你也看到了,我現在就這點實力,那有什麼能耐幫助混元祖師?恐怕是指點你的那位高人在開玩笑吧。”

許飛娘搖頭道:“那位仙人說得很多話都已經應驗,分毫不差,事事前知,靈異非凡,她說我夫日後將與峨眉鬥劍,第一次毀去一臂,第二次死於三仙二老之手,初時我也不信,只是我回到山上,我夫竟​​然真的約定在數年之後與峨眉在黃山上鬥劍,連地點、人物俱都說的清清楚楚。”頓了一下,她又說,“那位高人言說您手上有一張封神榜,只要將我夫姓名經您手籤於榜上,元神就能受此榜庇護,不死不滅,方能免除身死之呃,求仙人慈悲,救我夫一救。”

竟然自己主動要上封神榜?祝錫吉很是有些吃驚,心裡卻在罵指點她那人有些缺德,一上封神榜,便等於得給天庭白打工最少一千五百年,而且還得身死魂封,失了身體鼎爐,日後修行再無寸進,除了轉劫投胎,再無成仙之望。

看許飛娘哭得悲苦,祝錫吉也想幫他一把,不過修改封神榜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下山前齊漱溟曾說他如果違反封神規則,就要受天誅而死,所以他是不敢隨便動封神榜的。

“指點你的那位高人可能不知道,這封神榜乃是四教聖人共立,洪鈞老祖簽押,別說是我,就算是西方佛祖、太上老君來了也修改不了……”

“能的能的!”許飛娘早得了那位高人指點,料到他會這麼說,“只要您將肉身化入榜中,將元神進入,就可以任意修改,雖然要您轉上一劫,但只需數年就能夠功力復原,我已經選擇好了投生人家,只要您幫我夫婦這個忙,日後我等為您出生赴死,毫無怨言,並且有三件五台派至寶奉送… …”

要我轉上一劫?這個要求是祝錫吉無法答應的,如果單是轉上一劫倒也沒什麼,反正自己也沒啥功力,正如許飛娘所說,只要在修煉幾年就回來了,只是其中牽涉太多,擅改封神榜的後果那是誰也承擔不起的,如果引來天誅——他還不想為一個不相干的人就魂飛魄散。

許飛娘苦苦哀求,最後都不顧臉面,抱著祝錫吉的大腿,對方卻仍然不允,許飛娘終於放棄了,她抹了一把淚水,紅著眼睛站起來,指著祝錫吉道:“我與混元祖師幾世情緣,相愛千年,自認情深似海,可以感天動地,卻沒想到天下真有如此鐵石心腸之人!我知道你是峨眉派的走狗,將要引滿清入關,享受人間富貴,我就偏偏不讓你如願,從今以後,我遍要約請三山五嶽各路神仙與你為難,不踏平關外,殺盡滿清韃子決不罷休!到時還看你有何富貴可享!”話語中充滿了無邊的怨恨,然後一甩袖子,破空飛去。

祝錫吉對著許飛娘無謂地聳了聳肩,就要帶著阮徵繼續走,忽聽頭頂上一聲響,身旁阮徵驚叫一聲:“師叔快走!”伸手將他推了個趔趄,差點一頭從天上掉下來,等站穩之後,四下望去,卻只看見清風遍野,連一個人影也無,阮徵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祝錫吉望瞭望天,喃喃說道:“要下雨了吧,我得快點趕路,要不然被淋成落湯雞就讓人笑話死了。”他也不去找阮徵,徑直飛走。

在不遠處的燕山上,齊星衡和賈筱煜看著祝錫吉離去的身影,俱都暗暗稱奇。

“這小子也算有些性格,彷彿什麼都關心似的。”

賈筱煜卻很有深意地搖了搖頭:“我看他是大智若愚,既然受人擺佈,無力抗爭,那就不爭,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齊星衡甩甩頭:“算了算了,不要再說這小子了,既然無法殺死他就讓他活著吧,我倒是要說,《封神榜》上,申公豹把截教仙人一個個都攛掇過去送死,最後諾大一個截教分崩離析,現在你咋還費盡心力,讓許飛娘去做這件事?”

賈筱煜嫣然一笑:“申公豹攛掇的是截教,而許飛娘攛掇的是什麼人呢?是旁門、邪教,即使她不攛掇,最後這些魔教、旁門中的人物也要被峨眉各個擊破,我正好利用太乙混元祖師的事情讓她去把各路高手集中起來,我們在從中主持,大家抱成一團,再與太清決一死戰。另外封神榜上有名者,即使躲在洞中也會有是非找上門去,讓許飛娘去找,局勢盡在我們掌控之中,才不會失去控制。”

齊星衡覺得他說得有理:“你想得還真多,怪不得費勁那麼多的手段,又是裝神弄鬼的去糊弄許飛娘。不過你讓我捉這阮徵又是要幹什麼?難不成是要用他去威脅峨嵋派?”

賈筱煜仍舊笑道:“這阮徵可有大用,將來救寶兒能否成功可全落在他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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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依還嶺上(上)

齊星衡奇道:“阮徵怎麼又跟寶兒有關係了?難不成讓他去救?”

賈筱煜笑道:“前幾年,我的《伏羲經》突破了第九層,雖然那些老魔們施法擾亂天機,也終於讓我給算出一些端倪。你知道在雲南與緬甸交界處有一座神劍峰麼?”

齊星衡略一尋思便道:“你說的是與心如神尼、大荒二老等同為宇宙六怪之一的魔教大佬屍毗老人麼?”

賈筱煜點點頭:“現在寶兒就在屍毗老人的魔宮裡面,卦像上顯示是在練法。”見齊星衡面色一緊,連忙說活到,“你不用著急,不是寶兒被別人煉,而是他自己在修煉。”

“上次極樂真人不是說他跟血神子鄧隱在一塊麼,怎麼又跑到屍毗老人那裡去了?”

賈筱煜道:“具體如何,我就算不出來了,畢竟無論是屍毗老人還是血神子鄧隱都是魔教之中數一數二的高人,不過據我猜測,寶兒應該是在跟隨屍毗老人修煉那大阿修羅魔法,魔教之中的幾個魔頭相互之間可能是達成了某種共識。”

齊星衡道:“我不管他們達成了什麼共識,我只要寶兒平平安安地回來。”說著晃了晃手裡的太陰星落幡,“這阮徵跟那屍毗老人很熟麼?”

賈筱煜笑道:“他跟屍毗老人倒是不怎麼熟,呵呵,不過他跟屍毗老人的閨女可是幾世情緣,雖然用他換不回寶兒,但也算是一個魔宮攻略的突破口,你身上那三件佛門舍利寶物都是魔教的剋星,只可惜不全,如果能夠集成五大菩薩的佛骨舍利寶物,我們現在就可以去神劍峰。”

“那你算算,其餘兩件寶物都在哪裡?”

賈筱煜擺手道:“菩薩的事蹟,那也是能隨便算得麼?就算是算出來了,機緣不到也得不到。其實那屍毗老人誓要從魔入佛,多年專研各種佛經,你不惹他,他也不會濫殺無辜,寶兒跟著他修煉,也不無好處,他現在魔法還未煉成,我們現在去,屍毗老人勢必不會放人,他和鄧隱等魔門高手之間究竟達成了什麼共識我們不知道,就算是不怕屍毗老人,到時候惹出來鄧隱甚至是魔教其他大佬,諸如赤屍神君等人,到時候我們救人不成,反要害人,所以一定要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來。”

齊星衡苦笑道:“你是不是要說,等到打下幻波池之後再去啊?”

賈筱煜點點頭:“不錯,要打下幻波池之後去有兩大好處,第一就是到那時寶兒的大阿修羅法差不多能夠學完了,到時候我們就算是把人搶回來,屍毗老人也不至於拼命。第二就是,幻波池裡面有佛門絕尊者留下來的金剛靈石、蓮花玉墩、娑羅蒲團三件至寶,其中靈石和玉墩是絕尊者西方二十三般法物之最,正好可以彌補你那舍利寶物的缺憾,而且裡面還有百餘顆乾天一元神雷霹靂子,破魔功時也有大用,所以取幻波池在破魔宮之前乃是正理。”

齊星衡點頭應道:“好吧,那我們抓緊時間,先破幻波池,正好我剛煉成神劍,夸父落星秘法也已經大成,那聖姑跟屍毗也是差不多的人物,正好拿她先試試手。”

此時,聖姑正在做生死關,真身已經離開幻波池,她那弟子崔盈也因為天生孽根,遭她懲戒,在四十年前被雷擊而死,卻不肯轉世,在幻波池內暗中修煉,打算花費兩甲子苦功再复原身軀。

這次齊星衡把三大弟子也都領了來,與賈筱煜一起在幻波池旁住下。

齊星衡問賈筱煜:“就我們兩個人麼?還需不需要再找些幫手?”

賈筱煜道:“此次幻波池內艷屍氣候未成,陣法禁制我都推算得差不多明白,只有幾夥外來奪食之人,不過都不足懼,我們兩個應付足矣。”

齊星衡心急寶兒,恨不得立即就去破了幻波池,賈筱煜卻說劫數未到,還有幾個應劫之人要來,況且破幻波池也得講究日子,時辰未到,不能出手,否則反倒會引火上身,每日里只是清閒教徒,根本沒有一點大戰之前的緊迫感。

這一日,正趕上十五月圓,白天時,賈筱煜便開始佈置,她把衍星羅展開,將幻波池罩住,上面霧氣飄蕩,星光閃耀,頃刻之間便融入山石之中,與附近景物化作一體。

賈筱煜手托占星盤,指著下方念念有詞,幻波池上景物便迅速變化,只見周圍山石崩塌,土坑石屑,到處都是,原本蔥蔥鬱鬱將全池蓋住的茂密植物也都被火燒毀,黑焦一片,下面的池水乾涸,只露出一個黑黢黢的洞口。

賈筱煜飛在空中,從四面八方都看了一遍,中途又修改幾處,直到沒有了破綻,這才住手,她又取出幾件看似小巧的玩意佈置在洞口隱秘處。

這次,不等齊星衡發問,她便講解:“我欲謀取幻波池已經幾十年,天底下知道的人不少,其中也不乏能掐會算的高人,這次我要取幻波池,就有許多人要來撿便宜,其中厲害的就有三夥人,我不得不先行佈置,引他們上鉤。”

接著,賈筱煜說:“第一夥人頭領是峨嵋派妙一夫人的弟子肇格格,她這次行動不但得到峨眉派的支持,還聯合了崑崙派的長老、北極丌南公的門人,更有關外佛門相助,是三夥來犯敵人之中最強的。”

“第二夥人是兩個魔教中人,名叫孤夜雨和崔罹,這兩人是結拜兄弟,喜怒無常,殺放隨性,號稱華夏雙魔,他們這次也貪圖幻波池裡的寶物,勾結軒轅法王的弟子毒手魔什和一大批魔頭過來打秋風。”

“第三夥人大多是我截教中人,為首的叫做單明軒,是瘟神傳人,他歷來號召截教道友順天應人,歸於滿清,向為截教中人所不齒,不過他倒也聯絡了許多人,打算趁我們兩敗俱傷之後再漁翁得利。”

聽見這麼多高人都要來幻波池,齊星衡壓抑數十年的豪氣爆發出來,雙眼直視遠山,匣中血魔誅仙劍感受到了他的滔天殺意,也不住地顫抖輕吼,其聲彷彿深壓底下的魔王巨獸,隨時都要破土飛出。

當晚,圓月高照,山風習習,賈筱煜和齊星衡帶領眾弟子在谷中打坐靜修,忽然兩人同時睜開眼睛,望向天邊,果然看到兩道極細的烏光隱在雲層之中,隨著雲層飄蕩而來。

“這兩個人分別是祁連山天狗崖藍髯客姬繁和西崆峒天破真人潘硎,是受了人蠱惑,跑來打前站,試探我們的實力的。”賈筱煜準備了幾十年,確實是胸有成竹,對來敵的情況如數家珍,“那潘硎是西崆峒天殘地缺兩個老怪的好友,也還有些能耐,那姬繁卻是不怎麼好對付,他元朝初年就已得道,兵解之後,苦練元神,在祁連山閉洞一百三十八年,由鬼仙煉成地仙,所學雖然是道家下乘功夫,但多年苦修,法寶道藝都有過人之處,不過就他們兩個,不值得咱們出手,讓弟子們出手就行了。”

兩人弟子之中,除了火無害和龍青兩個異類,其餘都是年輕喜事之人,常年被師父關在山中不能出門熱鬧,這時聽說可以跟人打架,俱都搶著要去。

賈筱煜取出三張上清靈符,遞給申若蘭、上官紅和龍青三人:“你們用此符隱身在幻波池口,那姬繁有一件寶物名叫天藍神砂,轉能破邪魔毒邪,日後還有大用,到時他一旦把此沙放出,若蘭、紅兒兩人正面攻擊,龍青儘管用青蜃瓶將他那砂子收了。”

又告訴虞重、楊鯉、向淑芳、雷起龍和朱厚燳五人:“你們一會等在谷口,盡量裝出一副我和星衡在池中破陣,你們在外守候的局勢,我給你們每人一枚通天神雷靈符,到時如果他還不走,就用神雷打他,不過一定要等天藍神砂被收走之後再放,否則不能建功。”

眾弟子領命,紛紛跑去準備,賈筱煜又把火無害叫過來,將離合五云圭遞給他:“一會還會有人從地下穿行而來,你用此寶隱在依還嶺下面地脈之中,一看到有人過來,就把太陽真火放出來,將敵人逼出地面,不過你不可出來,一直在地下等我傳訊。”

此時原本清朗的夜幕之上,黑雲繚繞,遮月掩星,依還嶺上下忽然黯淡下來,姬繁和潘硎二人乘雲而來,在空中分開黑雲,看下方嶺上一片狼藉,草折石碎,樹崩梁塌,山口之中的池水早已枯竭,黑黝黝的洞口仰望蒼穹,裡面似乎有煙霧籠罩,無論怎樣運足目力也看不清,五個少年男女站在洞口,或站或坐,說笑談樂。

姬繁略聽他們說了幾句,聽說賈筱煜已經入了幻波池,頓時著急,再也不顧隱藏聲勢,猛地分開黑雲,從天上跳下來,霹靂般大喝一聲,揚手便放下一道深藍色劍光,朦朧月光之下,精芒耀彩,變化萬端,把天幕都給映襯成一片天藍,和一條藍龍相似,嬌嬌躍空,蟠雷奔騰而下。

下放幾個小弟子之間雖然平時相處融洽,但未免有爭強好勝之心,上官紅最先搶出,手臂一揮,太白金刀化作一道半月金芒,驚天飛起,隨後身子也跟在刀光之下飛天升空,只見一道紅影,彷彿嫦娥奔月一般飛去,嬌姿婀娜,美麗動人。

朱厚燳不甘落後,也把師父賜下來的金銀仙光劍放飛,九道水晶般的劍光破空飛射,一金八銀朦朧光華,比上官紅毫不遜色,並列迎上姬繁仙劍。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30
第十回幻波池外(下)

姬繁元初得道,由鬼仙修成地仙,法力極強,一聲長嘯,劍光陡然劃分為二,一條盤旋飛下,去絞上官紅的金刀,一條如長虹飛墜,就要衝破朱厚燳的劍光,將他斬殺。

上官紅和朱厚燳俱是天賦異禀之人,修煉的都是天下少有的上乘功法,也有一甲子的功力,合力大戰姬繁,雖覺劍光沉重,運轉遲滯,壓力極大,但也堪堪抵住。

那天破真人潘硎看到姬繁拾掇不下兩個小輩,下面還有三個年輕人隨便指點說笑,對自己毫不在意,不禁怒火中燒,他輩分極高,與西崆峒幾個邪派老魔都有'交'情,心中暗罵:幾個小狗男'女',一會魔火下去,你們盡成飛灰!

他立掌劈空,雲層之上轟隆隆急響,彷若迅雷奔滾,在眾人頭頂上落下無數道炸雷,每一聲雷響,都有百丈黑煙落下,上官紅和朱厚燳正與姬繁鬥劍,猛然看到一股黑煙組成的墨雲噴'射'下來,只吸入了一點,立即頭昏腦脹,'激'靈靈打了幾個寒顫。

下方的楊鯉和雷起龍見狀急忙放出飛劍上來接應,小仙童虞重見敵人毒雷聲勢浩大,即使自己上去也未必能夠占到好處,是以並沒有隨二人飛上來,而是在地上取出得自北海的后羿'射'陽弩,那潘硎隱在雲層之上,被黑煙籠罩,看不到身在何處,他便把弩扣了三發賈筱煜教他煉製的天玄碎星彈,對準姬繁'射'出去。

那姬繁趁著朱厚燳和上官紅吃了毒雷的暗算,正指揮飛劍從天上追下來,猛然毒煙之中飛來三點烏光,初時他還沒有在意,隨手分出一道劍光挑去,與烏光一碰,猛地膨脹起來,暴起璀璨星光,只聽一聲山梁崩塌,岩石粉碎般地巨響,他手上劍訣巨震,整條膀臂都震得發麻,一口藍龍一般通天徹地的劍光瞬息分崩離析,現出飛劍原型,幸虧他道法高深,還能駕馭收回,否則早被崩飛。

姬繁剛剛穩住飛劍,又見兩點烏光已經到了身前三尺之處,當時唬得幾乎魂飛魄散,先前自己只是一道分化的劍光碰上一顆,便將劍光炸散,失了靈'性',倒飛回來,若是這兩顆一起打在身上,恐怕立時便要粉身碎骨。

也是他多年修煉,又有地仙位業,一件事不可免,急忙把左臂一震,鼓'盪'道袍,他身上這件藍'色'道袍也是一件異寶,使用他天生藍'色'鬍鬚編成,隨身數百年,多次祭煉,刀劍難傷,水火不侵,他這是鼓'盪'真氣,左袖道袍瘋狂鼓起,彷彿一個充足了氣的氣球一般,漲到一座磨盤大小橫在'胸'前。

兩顆玄天碎星彈打在他的衣袖之上同時爆炸,下面的人只看見姬繁全身如煙'花'一樣爆閃,密密麻麻的星雨向四周瘋狂噴'色',隨後一聲慘叫,姬繁渾身是血立在雲上,衣服殘破,整條左臂都被炸成粉碎,向下看的眼神都要噴出火來!

天破真人潘硎這時正把毒雷沒頭沒腦地向下傾瀉,忽聽一前一後兩聲巨響,毒煙紛飛,見得姬繁這般情景,頓時嚇了一跳,他沒有想到以姬繁的功力也會吃這麼大的虧,知道他'性'格剛愎自用,生怕他遷怒自己不盡全功,急忙把自家辛苦煉來的魔火放出。

此時雷起龍正放出'陰'陽紫雲帕將自己一夥人護住,紫光輪轉,太極雲升,懸在頭頂,將毒煙托住。空中黑煙瀰漫,忽然竄出千丈火星,吞吐之間,'射'落九天,數丈長短的火焰,密如雨下,落在'陰'陽紫雲帕上,燒得吱吱作響。

朱厚燳正要把二十四口飛劍全部放出,忽聽耳邊有齊星衡的傳音:“又有敵人來了,你不要出手,用遁形符隱身,伺機行動。”他也不向左右觀看,把身子一晃,便失去踪影。

潘硎用魔火將整個幻'波'池口都給封住,然後過來查看姬繁傷勢:“我已經將他們全部困在火中,諒他們也逃不出去,只需三個時辰,就能將他們全部煉做飛灰,給姬老哥出氣!你這手臂也不用煩悶,我聽聞毒龍尊者那裡有接骨金丹,我與他還算有些'交'情,待此間事一了,我便去為你尋一個根骨好的少年,斬下手來,幫你接續復原。”

姬繁廢了一條手臂,又痛又氣,顫抖著吞下幾顆丹'藥',長長哼出一聲。

魔火直燒了一個時辰,火中諸人毫無動靜,彷彿不存在一般,連一絲反抗也沒有,潘硎燒得起勁,旁邊有人受不了了,只聽一聲嬌叱,山崖下的樹林之中飛出四人,為首一個穿著雪白'色'百褶蘭'花'群的'女'劍仙領頭飛來,高聲喝罵:“天下寶物,有德者居之,你們這兩個臭道士自己沒能耐,還死皮賴臉地佔著地方,好沒趣!老娘看你們先來,便在一旁等候,讓你們先入池取了寶物我們再取,哪想到你們連妖'女'的幾個徒弟都對付不了,快不快點滾蛋給好人騰地方!”

姬繁正煩悶異常,聽見罵聲,轉頭一看,認得是華山派的四位魔君,以他道行,除非是華山派的掌教烈火祖師來了,還能掂量幾下,其餘旁人何曾放在眼裡,左鍵正痛,聽見罵聲,想也不想,抬手就'射'出百餘枚寒冰錐。

那寒冰錐每一根都有一尺長,晶瑩剔透,彷彿用藍水晶雕刻而成,在朦朧的月光和魔火照耀之下,折'射'出耀眼的藍芒,一百多枚排成網狀把華山派四人都給籠罩在內。

來的四人都是華山派比較有名的人物,那'女'子便是風娘子趙金珍,另外還有一位瞎眼老頭,便是烈火祖師的師弟,瞎天師何明,之外一個高壯之人是三影神君神通,最後還有一個面'色'慘白的瘦漢,是白臉鬼何小山。

四人見姬繁二話不說上來就打,頓時都怒不可遏,何小山最先出手,放出自己獨'門'秘煉的金蚨劍,此劍俱由紫金煉成,形狀酷似金蚨,只有三四寸長,共九九八十一片,在空中化成一片紫光,霍霍紫芒,攔住飛'射'而來的寒冰錐。

本來以為能夠輕鬆擋住,卻不知無論是法寶質量還是自身道行都被對方差了一大節,寒冰錐撞上金蚨劍,叮叮噹當一陣急響,他只覺劍上傳來無邊壓力,'胸'口一陣陣發悶,身體被'逼'著倒退了十餘米,原本就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變作鐵青。

一百多枚冰錐,他只擋住了一半,剩下五十幾枚速度依舊,破空'射'至。

眼看他就要被'射'成篩子,那趙金珍忽然嬌喝一聲,揚手飛出一片輕煙沙羅,往下一兜,寒冰錐'射'在裡面,如入了網的魚兒,四下'亂'竄,不能脫困,趙金珍喝退何小山,伸手一指,網中便有都天烈焰噴'射'運轉,她這火非同一般,乃是華山派的絕學,姬繁那寒冰錐雖然也是品質不俗,但被此火煅燒,只片刻時候,便化作裊裊煙氣,飛散空中。

姬繁法寶被毀,頓時氣炸了肺,也不與人分辨,一揚手,空中響起一片爆音,似有成千上萬鞭炮齊鳴,天地間忽然一亮,四面八方閃現出無數藍火星光,如狂風催著暴雨飛雪,漫天急下,其大如而手,奇光幻彩,翠火流輝。頓時整個依還嶺都被藍光蓋住,天地之間一片蒼茫,到處都是藍'波'洪濤,聲勢驚天動地。

這便是姬繁的天藍神砂了,乃是在深海廣洋之中,採集來的五金之'精',然後再行提煉。往往千尋碧海,尋求終日,所得不過片許,難尋如此。單是這先後採集熔冶祭煉的時期,就達一百零三年之久。

他初煉此寶,原為地仙每經過三百六十年,必有一次大劫,煉來抵禦天魔地青之用。恰好煉成七十年後,便遇天魔之劫,仗著此寶,從容度過。平時與人對敵,即使吃些小虧,也不肯使用,今天確實被人氣急,一出手就用神沙將華山派四人全部罩住。

天藍神砂一出,華山派四人也自驚愕,急忙將各自的飛劍法寶全部放出,四人中以三影神君神通和風娘子趙金珍道行最深,趙金珍放出白帝雲台障護住自己人,沈通伸手一指,'射'出無數毒釘、雷火,瞎天師何明也把自家煉成的十三口飛刀'射'出。

原本威力巨大的法寶,對上天藍神砂,竟然好似小孩子的玩具,落在沙中,如飛蛾撲火,藍光一閃,便化成灰灰,頃刻之間,四人便毀了上百件法寶,雷火炸在裡面,厲害的還能泛點'浪''花',功力不夠的立時銷聲匿跡。

沈通積攢的數十枚毒釘很快便打發一空,聽見何明痛惜自己被毀的飛刀而歎息跺腳,心中大急,拼命將劍光跟趙金珍連成一片,將神沙略緩,他疾呼道:“他這沙子是用五金煉成,快點放火!”

其餘四人聽見呼喚,也立即施展本'門'大法,放出都天烈焰。

他們這火雖然厲害,但天藍神砂本來採自大海之中,天'性'之中就含有癸水'精'英,那火焰根本到不了神沙跟前,短時間內根本奈何不得。

眼看神沙將四人攏住,就要徹底絞殺當場,忽然幻'波'池內'射'出一道青光,迅速突破外面的魔火,飛在空中,正是龍青,他舉著青蜃瓶,掐動靈訣,瓶中飛出一道青光,匹練似地攝住天藍神砂,如長鯨吸水一般,收入瓶去。

龍青原本是異類,獨自修行多年,深知修真大派的厲害,他知道齊星衡出自五台派,五台、華山兩派'交'好,是以想出來救下華山派四人,為師父掙個人情,所以在這節骨眼上沖了出來,用青蜃瓶收攝神沙。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38
第八卷神劍峰
第一回華夏雙魔(上)

青蜃瓶乃是千古仙人降魔至寶,託在龍青手裡,隨著他一聲輕叱,瓶口飛出五色寶氣,急如飛電,斜刺裡掃蕩照射過來,攝住一大片天藍神砂,彩氣往回一卷,便把神砂收走不少,那麼強的天藍神砂,在這小小青瓶面前竟連一點反抗的餘地也沒有,寶氣吞吐數下,天地之間的藍光便被收攝一空!

這些天藍神砂對於姬繁來說並不僅僅是一件難煉的寶物,更是日後渡劫的保命之物,平時愛愈性命,等閒都捨不得拿出來使用,今個先被對方炸斷了一條胳膊,又連這等性命攸關的寶貝也被收去,頓時一股急火攻心,張口噴出一道鮮血,在空中搖搖欲墜,幾乎跌落塵埃。

華山派四人一脫困,立即喝罵著飛沖過來,天破真人潘硎分出一大片魔火化作一座火山橫掃過來,趙金珍嬌喝一聲,與白臉鬼何小山、瞎天師何明合力放出本門都天神火,雙方都是用火高手,兩種品質不同的火焰燒到一起,立即發出驚天動地的爆炸,依還嶺上火球亂滾,焰光四濺。

姬繁修練的本來就是下乘道法,由鬼仙修成地仙,命功隨成,性功不足,心性剛愎自用,毫無地仙應有的心胸境界,這時突遭大變,魔由心生,哀痛憤恨,一起席上心頭,狀似瘋癲,大吼一聲,披頭散發,雙手揮動,神雷狂發。

三影神君沈通最擅身外化身之法,雙方火焰對轟,互相鬥法,他暗施神通,晃身突破魔火,來到潘硎身側,伸手一指,放出飛劍攔腰斬去。

潘硎分別掌控兩片魔火分別與下方雷起龍和天上趙金珍雙方鬥法,又沒有想到會有人能夠突破魔火沖到近前,等在火光之中看到神通人影,劍光乍起,再想躲閃已是不及,被劍光橫腰斬成兩截,

潘硎一死,沈通又放毒釘暗算姬繁,正中后腰,姬繁大吼一聲,轉過身來,沈通用飛劍斬去,被姬繁空手抓在手裡,搓成碎鐵,隨後雙手一分,放出五色豪光從四面八方積壓過來。

沈通直覺四面八方都如銅牆鐵壁一般,看出不好,正要逃走,吃姬繁用玄門五遁禁制把生路都堵得死死的,藍髯客噴血怒號,遁光收縮壓下,將沈通全身碾成肉醬。

潘硎一死,天上魔火便沒有了約束,源頭消逝,只有剩下的火焰濺落四方,引燃山林,賈筱煜等人卻也不管,任它將依還嶺方圓三百里範圍之內燒成黑焦荒山。

魔火消逝,趙金珍等三人便將火焰突進,把姬繁都給罩在當中,布下火陣燒煉,正得意間,忽然白臉鬼何小山一聲慘叫,已經是被人腰斬成兩截,墜落下方,他原來站的地方不遠處,憑空現出一個英俊少年,腰懸紫玉,頭戴金冠,正是朱厚燳。

朱厚燳與龍青性格不同,想法也不一樣,他認為五台派逐出師父,並且收回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洞府,現在非但已經不是五台派人,甚至是有仇,他對華山派和五台派中一些人憤恨不已,雖然沒有可以去尋人報仇,但現在遇上了也萬沒有放過的道理,而對於一些什麼大派勢力的則是根本不去想,先殺了幾個礙眼的再說!

趙金珍一看見朱厚燳,認出是齊星衡的弟子,尖叫一聲,用手指著朱厚燳就要當場喝罵,見他把身子一晃,重又消失不見,知道對方有隱身法寶,急忙叫人準備,忽然一旁的瞎天師何明一聲慘叫,口吐鮮血,倒栽墜地。

這次卻是雷起龍出的手,跟龍青和朱厚燳不同的是,雷起龍對五台和華山兩派大多是私人恩怨,當他童年的時候,曾經親眼看到這些高來高去的仙人,生生砍下了與他相依為命的傅大哥一隻手,後來趙金珍這妖婦又拿了五台派何章的書信跑去齊星衡那裡要他去當孌童,他對五台、華山這兩派幾乎是恨之入骨。

這時看到天上魔火削去,毒煙四散,天上圓月當空,何明的影子投在一側山崖峭壁之上,便把射工弩取了出來,此物含沙射影,專傷人元神,那瞎天師雖然是烈火祖師的師弟,輩分較高,道行卻最是不濟,被射工弩一擊,打得魂魄飛散,還未落地,便以死了。

華山四位魔君,頃刻間去了三人,僅剩下風娘子趙金珍一人,不禁暗暗著急,她雖有護身寶物,不怕朱厚燳隱身偷襲,但敵人太多,自己孤掌難鳴,看來今天也只能退去,回山邀請幾位華山、五台派的道友再來奪寶。

趙金珍撇了漫天神火,就要飛遁而走,忽聽下方一聲怒喝:“妖婦哪裡走!”正是雷起龍御劍飛來攔截。

她愛雷起龍太甚,這時一見,竟然鬼迷心竅,想要順手擒了他,帶回山上慢慢享用,看著雷起龍那張怒氣勃發的俊臉,她更是忍耐不住,不但不繼續奔逃,反而迎著雷起龍飛過去。

雷起龍先前見她逃走,知她道法比自己更高,一旦拼命逃走,再難追趕,正自著急,這時見他迎面飛來,頓時大喜,取了法寶蜃龍殼,輕輕一吹,裡面便飛出一個個泡泡,瞬間便生出數百個,順風飄舞,揚長而上。

趙金珍初時還以為這泡泡是小孩子的玩意,等到了近處,看見泡中幻影變化無窮,這才驚覺,急忙把白帝雲台障防禦發揮到最大,雲霧剛剛翻滾而起,便被氣泡臨身,噼劈啪啪,一陣急響,她被炸得斜向上又飛出十餘丈高,護身法寶都碎了兩件。

她把柳眉一挑,怒氣填膺,暗想把你捉到山上,若在不乖,定叫你精盡人亡!念頭還未轉完,猛然瞥見一道金光飛射而來,其勢甚急,劃過白帝雲台障就如切豆腐一般,頓時嚇得魂不附體,正要施展的一系列道術也都斷了下來,忙雲飛劍抵擋。

雷起龍是齊星衡座下大弟子,修煉道法最是穩重紮實,不似其他幾人好走捷徑,一手混元劍訣幾十年浸淫之下,單論劍法甚至比齊星衡更精。

波羅刀數招之間便將趙金珍飛劍絞斷,碎成漫天流星,趙金珍此時已經膽寒,再不敢心存僥倖,在飛劍還未斷時便施展獨門遁法往東北飛遁而去,如一道流星一般疾射飛馳。

雷起龍絞斷她飛劍之後,運轉神刀在後急追,他混元劍訣大成,刀光瞬息千里,百里之外飛劍斬人首級也是輕易之事,波羅刀緊追著趙金珍疾射東北,過了片刻之後,夜幕之下,天邊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波羅刀自動飛回。

收了波羅刀,雷起龍知道剛才那一刀連破趙金珍三件護身寶物,最後又被她施展解體遁法,逃得性命,只是刀鋒在她大腿之上劃出一個豁口,不過波羅刀威力非比尋常,只要見一點血,也要心發甜酸而死,雖然趙金珍劍術不高,道行卻不淺,而且最後關頭斷腿飛遁,但除非能夠找到瀚海之中的千年苦泉,否則也是難逃一死。

此時姬繁身上被都天神火燒的黝黑焦曲,狼狽非常,連那件水火不避的道袍也被燒得變了形狀,幾乎被煉化,上官紅、向淑芳、虞重、楊鯉和龍青五人正在圍攻。

姬繁身心皆受重創,法寶被破的破,收的收,飛劍也被毀了,又斷了一條胳膊,心智不清,哪裡還是能抵抗五人聯手,被圍在中央,劍光雷火炸得鋪天蓋地,眼看就要落敗身死。

忽然天邊飛來一道血光,轉瞬射至,血光一展,現出一個三十五六歲,紫衣白髮的道人,伸手朝天上一指,眾人頭頂便落下一絲絲的血魔毒煞。

上官紅等人認得這魔煞的厲害,生怕被其沾身,連忙紛紛退後。

那人看上去約有三十五六歲,生得儒雅俊朗,彷彿一介書生,右手拇指上帶著一個黑黝黝的扳指,見眾人退後,也不緊逼,隨手收了不住漫天落下的毒煞,伸手虛抓,將姬繁憑空攝來。

他將右手舉起,手掌之上血光匯聚,迅速變得紅得發亮,最後形成一面血鏡,對著姬繁迎面一照,那原本就神誌不清的姬繁立時把腦袋一耷拉,昏睡過去。

他降落在地上,將姬繁放在一塊岩石之上,然後衝著眾人一抱拳:“在下孤夜雨(由書友'蜀山我最大'友情飾演),知道賈仙子要破幻波池取寶,所以特地約了朋友來分一杯羹。這位姬道長也是辛辛苦苦修煉多年,你們又何必過分緊逼?不如給我一個情面,放過他如何?”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38
第一回華夏雙魔(下)

聽孤夜雨說得直接,上官紅等人無不在心中暗自腹誹:邪魔就是邪魔,連前來打劫的事情也說得那麼直接,果然無恥的很。

唯獨朱厚燳反覺得他性格率真可愛,大生好感,現出身形說道:“姬繁與我們本無仇怨,你要就拿去好了,只是賈師姑與我家師父在下面破幻波池,確實不能放你進去,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等賈師姑和師父出來之後,你再下去,憑本事取寶吧。”

“哈哈哈!”孤夜雨十分張狂地大笑,“你家師父是哪一個?”頓了一下,又說,“我聽說賈仙子從弘治年間就在謀劃將幻波池據為己有,之後近百年都在此地隱居,少有外出,向不與人交往,這次破幻波池也是百年算計,安排妥當,又何須再找一個幫手?莫不是賈仙子思春,找來的姘頭?”

“你混賬!”孤夜雨這一句話算是把賈筱煜和齊星衡兩人全給罵進去了,這些小弟子哪裡還能忍耐得住,齊喝一聲,同時來攻。

這一次是上官紅和雷起龍沖在最前,太白金刀好波羅刀並列急行,一左一右交錯飛斬,朱厚燳把身子一晃,又自隱身,楊鯉雙手靈訣變換不住,袍袖領襟之間,飛出數百多玄天紫炎,彷彿一條條靈動的火蛇,上下翻騰,而虞孝則隱在紫炎後面準備后羿射陽弩。

孤夜雨所得乃是西崑崙赤屍神君道統,這赤屍神君也是血神子鄧隱昔年的至交好友,練的是八兇密典之一的《蚩尤三槃經》,此經共分三部,原本赤屍神君僅得其中之一,與北極丌南公齊名,後來丌南公得又得一部道書,將他超過,後來孤夜雨到西崑崙,被他看中,收做弟子,正巧孤夜雨來時在老乞丐鴻鈞那裡買了一部道書,正是《蚩尤三槃經》的一部,師徒二人知道魔經還缺一部,多年查訪,終於得知西崆峒軒轅法王弟子催罹手中也有一部,上門以至寶交換,這才算是把這部魔經湊全。

上官紅所學劍訣是賈筱煜從上清仙卷裡面演化出來的,名叫“縱星劍訣”,施展起來,劍勢輕靈,如行雲流水一般,一千六百四十二招一氣呵成,上官紅能夠在半分鐘之內全部施展完成。

雷起龍原本修煉五台派混元劍訣,後來齊星衡傳授他《夸父星落經》,他又將夸父神通融入劍訣之中,施展出來,劍上共鍍有三重金光,重如山岳,劍勢中正平和,氣勢迫人,走得堂堂正正,卻無堅不摧,剛才他能夠在數息之間絞斷趙金珍的飛劍也是靠得真正的實力,毫無取巧之處。

孤夜雨先前在暗處已經看到二人出手,知道厲害,不過他毫不在乎,雙手一伸,十指尖噴射出一道道紅焰魔煞,彷彿激光濺射,密如驟雨飛向二人,上官紅手中太白金刀飛快跳動,或點或挑,彷彿指尖舞蹈,蝴蝶蹁躚,將魔煞擊散,雷起龍則把波羅刀拖出一道金色光圈,劍鋒朝外,魔煞落上,立時便被絞碎。

孤夜雨頓時吃了一驚,心想我這赤屍七煞神光與玄武烏煞羅喉血焰神罡齊名,雖然我功力不如師父厲害,還不能煉到那種有相化形,無相化虛的境界,但一般人也扛不住我這一指之功。

他原來只是聽說賈筱煜厲害,隱居依還嶺,深入簡出,自以為修煉了全本的《蚩尤三槃經》,又有原來赤屍神君的道法,就算比不過賈筱煜也相差不遠,沒想到現在就連對方的徒弟都能擋得住自己的神光。

赤屍七煞神光,如果射中人,便是修煉多年的地仙挨上一下,不但肉身要被毀去,連元神也要重創,道行淺的,更是要面臨魂飛魄散的危險。飛劍法寶碰上,品質稍差的立時就要融匯化去,極是品質好的也要受到污染,失卻靈性,平時橫行天下,與人對敵,神光一出,無往不利,催罹曾經笑話他這是蜀山版本的六脈神劍,怎奈今天上官紅和雷起龍道行不比他差,連法寶也是一等一的厲害,赤屍神光打在上面,俱備刀光屏住,如油滴一般四下濺落。

孤夜雨怒吼一聲,雙臂一搖,飛起兩道血光,上前抵住二人雙刀。

他這寶物名叫赤屍練,乃是收集九百九十九對男女屍骨精血,再加入一千多種藥物,用赤屍秘法鍛煉百日而成,一出動便是兩條十米長、一米寬的血練,彷彿兩條赤龍,上下飛舞,蕩起驚天血濤。

他這赤屍練軟韌滑溜,太白金刀和波羅刀鋒芒展在上面毫不受力,只是輕飄飄地向一旁蕩開,血練盤旋飛舞,悠忽不定,雷起龍刀行厚重,不肯涉嫌,反倒被他雙練困在當地,上官紅刀勢輕靈,繞著孤夜雨飛速旋轉,每一秒鐘就劈出五十多刀,尋找屍練得破綻之處。

孤夜雨看似將雷起龍困住,實則不能傷害,又被上官紅不住在外圍攻擊,心中鬱悶難當,正要取屍煞魔針施放,忽然斜刺裡飛來一點烏光,只有豆粒大小,很不起眼。

先前他在遠處觀看,根本沒看到姬繁的手臂是怎樣斷掉的,只以為是用得什麼厲害的神雷,這時見到烏光,他也不怎樣在意,只是伸手一指,用右手飛練將其裹住,想要利用練上魔煞將起化去。

魔頭最為敏感,與心想通,隨性變化,赤屍練剛一卷上烏光,他立時覺到不對,急忙振腕,赤屍練一圈一圈地包裹上去,剛裹上十幾層,猛然一聲霹靂震天巨響,赤屍練轟然爆開,碎做漫天五濁血雨。

孤夜雨被炸得倒翻了一個跟頭,頓時都傻了,這一雙赤屍練自從煉成一來,任是多麼厲害的飛劍,也不能損傷其分毫,當日金石峽取寶,他曾經仗此與數十位劍仙相鬥,仍舊毫髮無損,便是同樣修煉了八兇密典之一的《刑天弒神經》的巫山派雷神秦岳蔭煉成的各種威力巨大的神雷也是不行,他不明白,是什麼東西能夠將其一舉炸碎。

就在他這一愣神的功夫,忽然身旁虛空裡飛出一金八銀九道劍光,他驚叫一聲,全身劃一道血光飛起,不過卻晚了一步,被朱厚燳用金銀仙光劍攔腰斬斷,他練就一身魔功,兩個半截屍體俱不落地,反而一起噴湧道道血煞,並排飛起,而且血煞相連,竟然隱隱有互相融合恢復的趨勢。

“不能讓他們遇到一起!”上官紅動作最快,轉眼之間,太白金刀已經在那兩截屍體之上點了數下,將那上半身戳成了一個篩子,卻不見血液飛濺,讓過太白金刀,也顧不得立即融合,俱拖出一道血光往西方飛去。

“哪裡走!”朱厚燳放出紫薇玉,那寶貝在空中放出一片紫色光幕,將血光去路擋住,隨後飛下九條龍形紫氣,盤旋之間環住兩截屍身,噝噝彷彿水沸蒸汽,頃刻之間化作一股青煙。

消滅了孤夜雨,大家還來不及高興,忽聽西方又出來一聲怒吼,彷若旱地奔雷,在夜幕之下,滾滾襲來:“小逼崽子欺人太甚,竟然敢毀我化身,今天不把你們挫骨揚灰,老子這幾十年算是白活!”

忽然,又有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那幾個小崽子還只是賈娘們的徒弟,連這樣的貨色你都拾掇不下,桀桀,日後可別說認識我!”

兩人話未說完,便到了依還嶺上空,這一次來了一大隊人,站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剛剛被殺死的孤夜雨,在他左邊立著一個滿頭白髮,形似骷髏,身穿麻衣,背插麻幡,手執一技喪門劍的妖人,剛才就是他兩人對答。

在孤夜雨右側還站著一個氣質憂鬱的白衫少年,他背上背著一隻五行琴,安靜地站在那裡,身上不見一絲妖氣,倒像是一個背著畫夾出去寫生的中學生。

在三人後面,還站著十餘個奇形怪狀的妖人,有幾個還做少數民族大半,面容大多凶狠,猙獰可怖。

見到敵人眾多,無論是上官紅還是雷起龍雙方弟子絲毫沒有害怕,反而感到陣陣的興奮,正要痛痛快快地大打一場,忽然耳邊又傳來師父的傳音:“下一撥人馬上就要到來,我已經在池內做好了準備,放魔教眾人入內,然後在池口給肇格格一夥打一場伏擊,然後立即退入池內,我們還要藉助他們的力量去破解池內的各種禁制。”

幾人一聽,俱都洩氣,上官紅上前說話:“餵,剛才接到我師父傳話,說是池內禁制厲害,她老人家破解得吃力,反正池內寶物無數,索性送你們一個人情,只要你們答應日後封神大戰一起,不幫助滿清,就讓你們進去,免得一會峨眉派的人來了,咱們拼了兩敗俱傷給別人撿了便宜。”

孤夜雨等人聽了俱是一愣,隨後凝神觀察起上官紅等人,查看其中是否有詐,見他們臉上俱都有洩氣萬分,不似作假。

他旁邊的那背琴少年就是催罹,如果不加說明,恐怕天底下誰也不會相信,堂堂西崆峒軒轅法王的弟子,華夏雙魔之一的催罹是這麼一個文弱之人。

賈筱煜與齊星衡一樣,幾十年來只是一味苦修,絕少出谷一步,她的威名都是通過蔣鈺鋒和當年參加過骷髏山剿滅戰的人傳說出來的,孤夜雨等人出世稍晚,從沒有親眼見過賈筱煜的厲害,雖然聽人傳說得能夠與天山蔣鈺鋒和大明國師甘道清齊名,但是從未親眼見過,心中就不怎麼服氣。

孤夜雨略一尋思便下定決心:即使她有什麼手段,我們也不怕!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38
第二回滿清格格(上)

“不可!”上官紅依照賈筱煜吩咐,放孤夜雨等魔教眾人入內,話音剛落便聽見天邊傳來一聲女聲怒喝,隨後一片仙雲風馳電掣一般飛來。

仙雲內按五色,外分八彩,上面站著二十多位仙風道骨,英姿颯爽的青年男女,為首一位女仙,身上穿著極為性感的滿族旗袍,耳戴銀環,年紀不過十六七歲,生得冰清玉潔,婀娜多姿,正是滿清努爾哈赤的干妹妹,肇格格。

這位肇格格原本就是滿族人,愛新覺羅氏嫡傳血脈,被人戲稱為格格,後來到了蜀山,被峨眉山妙一夫人看上了眼,收做弟子,知道封神大事之後,跑去遼東找到努爾哈赤,二人拜了兄妹,與他相識的道友仍舊戲稱她為肇格格,原本的真名反而逐漸不被人知。

肇格格性情極傲,說話之間,一副頤指氣使的口氣:“這幻波池本就應該歸我峨眉所有,你們這般跳梁小丑也敢竊據?還放這些魔教妖人入內,如若破壞了洞中設施,你們可擔當得起麼?”

因為正教人多,魔教人少,為了讓二者平衡,賈筱煜讓上官紅伏擊正教,好讓他們雙方勢力平衡。

雷起龍生在大同邊疆,小時飽受異族摧殘,對異族敵人有一種刻骨銘心的恨,聞言山前一步,按刀厲聲喝道:“跳梁小丑應該是你們才對,邊荒蠻夷,也敢窺竊華夏神器,哼,不過是幾個蠻人,帶著幾個民族敗類,漢奸之屬,跑到這裡來耀武揚威,敢欺我中華無人麼!”言畢,波羅刀一聲輕鳴,金光大閃。

“這話說得好!”孤夜雨在一旁叫好,“我老人家平生最恨漢奸,肇小妞,你一個女真野人,最近這幾年在中原內地蹦躂地挺歡實,連我也看不過眼了,嘖嘖,你說你一個老娘們家家的,不守婦道,挨個山門串聯縱橫,用封官許願,道書法寶籠絡人心也就算了,還靠布施肉體美色去勾勾搭搭,真是不要臉之極……”

肇格格氣得臉色粉白:“你這魔頭,不要血口噴人!”

“我怎麼噴人了?”孤夜雨用手一指,“你丫的要不是出賣身體勾引百蠻山的小綠袍,能得到雁蕩山的禹鼎麼?我真替小綠不值,你這種貨色,就算是倒找錢給我,我還得好好考慮考慮,他竟然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為了你這麼一個賣身不賣藝的賤人要死要活的……”

“你放……”肇格格最後一個字沒有罵出來,就先伸手一指,飛出一紫一紅兩道利閃,裹雜著一陣風雷霹靂之聲,向孤夜雨飛射過來。

“當!”一道金光橫飛過來,將雙劍擋住,雷起龍神情激憤地說,“賈師姑在這裡專研了百年,聖姑走了,這裡就是無主之物,可沒有誰說這裡就是峨嵋派的地盤,魔教的道友我們已經答應請他們進去共同開發寶庫,可沒有你們峨嵋派和佛門什麼事!”

上官紅也在一旁擲出太白金刀,向孤夜雨說:“魔教的諸位道友儘管進入,我們奉師命在此守護,峨眉派的奸賊休想踏入半步!”

肇格格所用的飛劍乃是妙一夫人親賜的鴛鴦霹靂劍,非是一般寶物能當,這是連發三次力,都不能撼動波羅刀分毫,心裡暗暗吃驚,這時聞言尖叫道:“他們可是魔教妖邪,如果得到幻波池的寶物,將來說不定還會有多少人死在他們手上,你們這樣逆天而行,就不怕遭天譴麼!”

朱厚燳冷笑道:“你們滿清、蒙古這些年來屠殺我們多少漢人?襲擾中原,動輒屠城滅戶,這些魔教道友殺得人數比起你們來那才是小巫見大巫,我也沒看到你們這幫畜生什麼時候遭過天譴!況且,即便他們是魔道,那也是我們中原內部的事情,自家牆裡打架,哪有你們管得事,寶物便是被毀了,也絕不能便宜了你們這些外賊!”

朱厚燳幾人俱都牙齒伶俐,說得肇格格只是生氣,卻無可反駁,一旁孤夜雨聽得心裡暢快,讚道:“這位道友說得極好,我是頗為贊成的,就沖你剛才這些話,今天我也不入幻波池了,就讓其他道友進去吧,我在這裡與你們一起給這幫自詡正道,整日里想要替天而行的偽君子一點顏色看看!”

上官紅知道後面還有誘敵行動,連忙說道:“此地我們是東道,你們是客人,怎能勞煩客人動手拒敵?況且我師父學究天人,事事先知,這幫畜生的刑事跟腳早就被她算計得一清二楚,早就在此地佈下天羅地網,休說只有他們這些人,就算是把峨眉派的掌教請來也休想入池半步,此陣名為'鯤化為鵬' ,發動起來撼山震嶽,動盪蒼穹,幾位道友不熟悉此陣,頗有不便。”

上官紅這番話頗為巧妙,如果她只是要自己拒敵,孤夜雨一頭熱血肯定不會答應,而她這樣說來,像是怕對方看穿自己陣法的奧秘,擔心秘傳洩露,孤夜雨又不是厚臉皮之人,自然不好意思在堅持。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預祝幾位道友成功,將這夥垃圾轟成灰渣,如果遇到什麼消滅不了的魂魄、元神儘管找我,別的能耐沒有,讓他們生死不得的手段,我還是會一些的!”說完再也不看肇格格等人一眼,帶領一眾魔君進入幻波池。

“阿彌陀佛!漢族、滿族皆是眾生,何分彼此?幾位施主著相了!”這次說話的是長白山遺則大師黃斯楚。

肇格格在一旁喝道:“大師跟這幫小畜生有什麼好講,劍底下見真章吧!”她催開鴛鴦霹靂劍,發出紫紅二色豪光,劍芒過處,帶起驚天霹靂,向雷起龍絞去,她身後,有北極黑伽山落神嶺丌南公寵姬沙紅燕和崑崙派高手金鳧仙子辛凌霄,還有妙一夫人的閨女齊靈云三人​​與肇格格都是結拜姐妹,生怕她寡不敵眾,也一起出手。

隨後遺則大師黃斯楚、沙紅燕的哥哥沙亮、丌南公弟子伍常山,崑崙派知非禪師、鍾先生、天池上人、遊龍子韋少少,此時人合成崑崙四友,另外還有崑崙派的高手衛仙客,峨嵋派妙一真人弟子申屠宏、玄真子弟子諸葛警我、苦行頭陀弟子笑和尚、白雲大師的弟子萬珍、郁芳衡、李文衍,還有南海雙童甄艮、甄兌,南海玄龜殿易週的兩個孫子易鼎和易震,眾人同時出手,有的合力攻擊上官紅一夥,有的直接就殺入幻波池內去追已經進入的魔教中人。

南海雙童和玄龜殿二易都是未來“峨眉七矮”之中的人物,肇格格提前就去與之相交,引入峨眉門下。

玄龜殿易週精擅占卦演算,可以稱得上是蜀山之中推算能力最強的一個旁門地仙,而且全家從老婆到兒子兒媳都是仙人,修真界無論正邪都要給他面子。

易鼎和易震是易週的孫子,平時嬌慣寵溺,無法無天,這次肇格格找上門去,不住言說幻波池的好處,並且言明,他們二人日後也是峨嵋派中人物,算是自己的小師弟,又蠱惑他們,如果能夠奪下幻波池歸入峨嵋派,妙一真人他們老一輩劍仙無暇他顧,這幻波池肯定會落在小輩手裡,自己是滿清格格,自然不會要這麼一處洞府,將來得了洞府,就給二易。

二易被她說得欣喜難耐,也想做出點成績來給祖父看看,便偷著拿了易週還沒有完全煉成的九天十地闢魔神梭,跟著肇格格跑了來。

這兩個小子平時在玄龜島橫行,只能欺負一些忌憚他易家威名,不敢還手的窩囊廢,打得很不過癮,這時隨著眾人一起出手,渾水打亂架,正是時候。

二人取出寶梭,往空中一拋,立即化成一道光華,將二人同時裹在裡面,橫行無忌殺入戰場。

那九天十地闢魔神梭,是易週採取海底千年精鐵,用北極萬載玄冰磨冶而成,沒有用過一點純陽之火,形如一根織布的梭。不用時,僅是九十八根與柳葉相似,長才數寸,紙樣薄的五色鋼片。一經使作,這些柳葉片便長有三丈,自行合攏,將人包住,密無縫隙,任憑使用人的驅使,隨意所之,上天下地,無不如意。

神梭起處,正遇虞孝和楊鯉二人與崑崙四友放對,知非禪師四人因虞孝出身崑崙,也不願意以大欺小,所以雙方皆沒有真正動手,正在說理,易鼎和易震就駕駛著神梭直飛過去。

紫府仙童楊鯉正聽虞孝與知非禪師說話,忽見一道梭形斜刺裡撞過來,急忙祭起飛劍向那道光華斬去,神梭上面自動騰起數片梭葉,電轉飆飛,旋起一片光華,楊鯉的仙劍是賈筱煜所煉,品質不凡,哪知被梭葉攏住,隻數息之間,便聽喀喀數聲,碎做鐵渣。

楊鯉見到師父賜予的寶劍被人毀了,頓時氣怒交加,揮手之間打出無數道紫色印訣,空中飛起數到紫氣向前纏繞過去,怎奈那神梭水火不侵,一路劈波斬浪,暢通無助,一眨眼的功夫已經飛到楊鯉身前三尺之處。

一旁天池上人看不過眼,揚手將楊鯉攝到一旁,知非禪師布下一道佛光阻攔。

二易不知道這崑崙四友為什麼會幫助敵人,不過他們倆都是喜事淘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看見佛光屏障,非但不停下來,反而加力催動神梭,狠狠裝上,這神梭不愧是易週煉出來的至寶,撞在佛光之上,開始時略有阻礙,隨著二易一聲輕喊,已經將佛光打通。

神梭剛剛穿過佛光,迎面又飛來虞孝發射的玄天碎星彈,正中梭頭,砰地一聲,抱起一大團火光,那麼厲害的寶物,竟然只是讓神梭向上一偏,在眾人上方飛掠過去。

二易在空中掉轉梭頭,正要再回去拼殺,忽然感覺神梭一頓,竟不能動彈分毫,從梭中向外看去,只見一個身穿青衫,背背血紅色長劍的青年站在梭後,正伸出一隻金光騰騰的大手,將神梭死死捏住。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39
第二回滿清格格(下)

    齊星衡施展夸父經上的神通,僅憑一隻手將九天十地闢魔神梭死死攥住。

    二易回頭看見,幾乎嚇死!

    他倆可是知道這神梭的威力的,之所以叫那個名字,便是九天十地縱橫馳騁,任我逍遙,而“闢魔”二字,更說明了其防禦能力之強,幾乎達到了萬邪不侵的地步。易週煉成此寶之後,曾稱其總不能冠絕群倫,高出各家法寶之上,如說用他避禍脫身,可稱並世無兩,雖然有些自誇,但也真有其妙用。

    現在這神梭竟然被人用一隻手抓住,那這人的功夫得達到一個怎樣恐怖的地步!

    二易一陣陣膽寒,在梭內掐動靈訣,合力夢催,神梭外面葉片紛紛張開,彷彿一個巨大的風扇,奮力一掙,飛速轉動。

    齊星衡只覺得手上劇痛,心道還是小瞧了這件寶物,正要再加一層功力,那神梭忽然一跳,竟然脫出手去,化作一道流光,驚鴻一般,向東南馳去。

    齊星衡右手已經是鮮血淋漓,他朝手掌上輕吹了一口氣,傷口自動癒合,然後取出太陰星落幡朝前追去。

    《神農經》修煉到第九層,有撕裂虛空的神通,衍生出來一門道法,名叫“縮地成寸”,看似閑庭信步,實則一步千里,朝發昆吾,習至滄海,悠然自得,看遍東西風情,遍覽南北秀色,實在是一門了不得的神通。

    《夸父星落經》修煉到高處也有跨山逐日的神通,不過需要顯現法身,耗費功力巨大,不如縮地成寸這樣輕鬆寫意。

    雖然神梭先走,齊星衡一步邁出,已經追上一多半,第二步邁出,已經到了神梭前面,手裡舉起太陰星落幡往上一揚,二易只覺眼前一黑,墜入一個不分東西南北,一片混沌的世界之中。

    幻波池這邊,上官紅等人抵擋不住敵人猛烈的攻擊,先後退入池中,早在此地埋伏的申若蘭豎起傳自紅花姥姥的至寶旗裡煙嵐,趁著眾人不辨東西的瞬間,與另外三人仗著靈符隱身發動賈筱煜早在此佈下的銀河風暴大陣。

    此陣是賈筱煜花費十幾年的心血才研煉而成,全憑衍星羅生髮佈置,以申若蘭三人手中靈符為引,她用占星盤在遠處遙控發動,共是7乘10的22次方顆星爆雷珠同時爆炸,不過賈筱煜還要利用他們對付魔教眾人,所以只發動了陣法的萬分之一。

    這麼大的能量就算是把整個依還嶺都翻個底朝天也是輕而易舉,只是在衍星羅內發動,僅聚集在洞口發作,連洞壁上的泥土都沒有落下一點,其中妙用可見一斑。

    如此強大的能量都集中在狹小的洞口發作,實非人力能夠抗衡,肇格格四女沖在最前,她雖然驕傲,卻不莽撞,先把得自雁蕩山,當年大禹治水的寶貝禹鼎拿出來,眼見星陣發作,她只來得及用禹鼎罩住自己和旁邊一人,也是齊靈雲身為峨眉二云三英之一,福緣廣厚,胡亂之間被護在鼎下,保住了一條性命,旁邊的沙紅燕和辛凌霄全被炸成肉灰。

    後面沙亮、衛仙客、申屠宏全都難逃此厄,正在隱身的笑和尚也被炸散了太清玄門有無形劍氣,無形劍蹦碎,肉身化作灰灰,萬珍、郁芳衡、李文衍三人用師傳至寶辟邪神壁支撐了數秒鐘,最後也被連人帶寶炸成碎片。

    其中遺則大師黃斯楚把尊勝禪師所賜下的無量珠都給炸飛,雖然沒有碎裂,暫時也失去了靈性,不能再用,丌南公弟子伍常山手中有師傳至寶,平安無事,而崑崙四友和諸葛警我與眾人謙讓無爭,走在最後,只被星爆波及了一下,崑崙四友皆是法力通玄之輩,諸葛警我數世修行,功力最厚,只受了些無傷大雅的皮肉傷。

    南海雙童父親甄海因為覬覦紫雲宮仙府,勾結鐵傘道人的弟子跑去搶奪,後來被紫雲宮三鳳和虎頭禪師殺至,夫妻雙雙慘死,只剩下兩個孩子跑了出來,在原著上也是峨眉七矮之中的人物。

    這兩人擅長地遁之術,來時肇格格就已經跟他們說好,入洞時讓他們從地下穿行,在暗處策應,所以二人早在入洞之前,就已經遁入地下潛行入內。

    賈筱煜這衍星羅變化莫測,能夠演化世間萬物,二人雖在地下,卻也逃不出衍星羅的禁制,只是賈筱煜看他倆資質好,並且算出日後與齊星衡還有一段因緣,才在地下故意留下一條通道,放他倆進入。

    肇格格等人一進洞就吃了大虧,氣得火冒三丈,那伍常山更是連聲咒罵咆哮,他咬牙切齒地要將敵人碎屍萬段,收了沙紅燕和沙亮的魂魄,也不與肇格格知會,就朝前追了過去。

    此時幻波池全被衍星羅所籠罩,賈筱煜謀劃近百年,對幻波池內禁制除了少數幾處厲害的,其餘盡皆瞭如指掌,衍星羅滲透其中,只在關鍵處做手腳,或是變化幻影,將死路幻成生路,或是另生新的埋伏,將生路便死路。

    申若蘭眾人按照賈筱煜的指引,迅速走向中央土宮,衍星羅卻自動幻出假象,引著伍常山一路向下,此時幻波池洞口皆是衍星羅幻化出來的假象,實則池水依舊,此水直通北方水宮,乃是全宮五行禁制的動力,最是凶險所在,伍常山受惑,一路追入水宮,落入癸水禁制之中。

    肇格格等人怕伍常山有什麼危險,在後面緊緊追趕,眼看著伍常山的身影就在前面,影影綽綽只是追趕不上,連喚數聲,也不回答,數次催動遁光,相聚卻越來越遠。

    知非禪師忽然醒悟過來,在後面提醒:“大家切莫急躁,小心敵人幻像。”

    肇格格吃了一嚇,停了下來,只見前面現出三條甬道,上、中、下三層斜行分列。相隔岔道附近左右相去不遠,各有一個緊閉的小石門,左紅右黑,溫潤如玉,閃閃生光。

    肇格格與齊靈雲盤算:“來時妙一真人夫婦推算池內環境,那伍常山應該是誤入了北面水宮,現在應該過去與他會合,當從黑門通過。”

    二人上前拉動黑門上玉環,旁邊門戶洞開,現出一條密徑,她帶頭進入。

    本擬水宮是池內五行禁制的動力樞紐所在,一起去水宮與伍常山會合,只要破了水宮,五遁禁制威力便去了大半,哪知此處已經被賈筱煜用衍星羅改動了些許,本來那兩道門戶是左黑右紅,被她改作左紅右黑,肇格格想要去水宮,實際上卻闖入了火宮之中。

    肇格格等人通過甬道密徑,便發覺走錯了地方,前面又現出岔路,正不知所措,忽聽背後有烈火風雷之聲,回頭一看,只見一道烈焰浪潮瘋狂湧至,裡面又夾雜了陣陣金戈交鳴之聲。

    此時金火之禁卻是賈筱煜利用衍星羅模擬發出,本體卻是齊星衡送給她的九龍環,用九條火龍盤旋鼓火,從後飛來,逼他們入火宮。

    知非禪師先前還以為有假,正要出聲提醒,忽然見到諸葛警我的飛劍落在火中,頃刻之間燒成鐵水,頓時大吃一驚:“大家快走,這是太陽神焰!”

    太陽神焰霸道無比,如果單是一團火焰,還好對付,但如果是藉由陣法發出,並且有木行相繼,那便難破,只有先避風頭再說。

    那火來勢甚急,肇格格等人走得匆忙,從右邊岔路進了火宮,知非禪師四人卻被火焰逼入了左邊岔路,進入了木宮之中。

    四人剛一進入東洞,便看到遍地魔火,漫天毒煙,煙火之中,立著六個魔教妖人,正拼命發火抵擋乙木禁制。六人魔火雖然厲害,所用法寶也甚是不弱,但卻被乙木真氣化生的先天五行神禁死死困住,先天乙木真氣,生生不息,隨滅隨長,無處不在,魔火燒之不盡,無論怎樣衝突,都不能輕鬆片刻。

    四人認出來,被困住的六人,正是雲南長狄洞哈哈老祖的六位弟子,貴州苗疆留人寨火魯齊、火無量和火修羅三位寨主和新疆牤牛嶺火雲洞赤焰道人、金眼狒狒左清虛、追魂童子蕭泰三位洞主。

    哈哈老祖和丌南公、軒轅法王並稱魔教三大妖孽巨擘,法力深不可測,他這六個弟子道行也是頗深,尤其擅使魔火,賈筱煜故意放他們進來,就是要用他們的火焰來克制木宮禁制,只是他們六人法力有限,才又將崑崙四友也引進來。

    崑崙派本是玉清道門道統,後來被佛教摻了沙子,日益衰敗,派中弟子各自為戰,有正有邪,正邪矛盾並不似峨嵋派那麼尖銳。

    果真如賈筱煜所料,四人感受到了先天五行禁制的強大,便決意與六位魔頭聯手脫困,他們四人法力比六魔更要高出一截,合力出手,放出萬道豪光,木宮之內的禁制威壓立時小了大半,雖然還不能立即脫困,但暫時也不會有危險。

    肇格格幾人進入火宮,在這裡遇到了兩位崆峒派的魔君,一個喚作葉培,一個叫做金日溟,兩人正與火宮禁制相抗,肇格格先前因為魔教先行入內,便氣憤不已,這時終於見到,立即二話不說,放出鴛鴦霹靂劍便橫空斬去。

    金日溟見狀,急忙回劍抵擋,只聽喀喀兩聲,一對五金精英鍛造的仙劍便碎成四截,他不急反怒,咬破舌尖,朝身後火中噴去,一片血光飛起,將火焰暫時壓住,他又拼著耗去兩隻辛苦煉製的魔頭,將火遁破出一個窟窿,一邊用魔法撩撥肇格格,一邊飛速向火焰深處飛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39
第三回艷屍情事(上)

肇格格等正教眾人被困在火宮之中,此時賈筱煜故意使衍星羅促動全洞禁制,先天五行禁制相互化生運行,她們身上雖然有預先帶來的五行之寶,急切間也不能脫困。

單說孤夜雨等魔教中人從木宮之中脫困,回頭見少了哈哈老祖的六位傳人,心中鬱悶不已,順著甬道飛了不久,便看到一個圓拱形洞門,彷彿珊瑚所製,比火還紅,上面有兩個大木環,兩扇門戶緊緊閉合。

他一旁的催罹忽然說話:“此地定然是南方火宮,我們的魔火正被先天火禁所克,不可擅入,還是向西洞去走金宮,那裡是聖姑的藏藥煉丹之所,即使得不到什麼法寶,能弄些丹藥也是不錯的。”

眾人聽說有理,又轉向西洞,其中只有崆峒派的葉培和金日溟自持身上有一件無意之中得到的水母寶物,專能治火,不想與眾人分去好處,暗中掉隊,去了火宮。

他們在甬道之中飛行神速,不多時便便看到一座金門,也是圓拱形狀,與先前火宮相同,唯有兩扇洞門金光閃閃,彷彿純金鑄就,上面是兩個黑環。

白骨真人何巨上前推了兩下,沒能推動,催罹默默走過去,躬身默祝兩句,然後伸出左手三根手指捏著門環,輕敲了兩下,將右手一指,一片祥光閃過,便聽門上起了一陣細樂,那兩扇二丈多高的金門,徐徐開放。

走進洞去,裡面頭一層石室甚大,室內黃雲氤氳,僅能模糊視物。

催罹走到盡頭,拉著壁上一個金環,往懷裡一帶,再向右一扭,又是一陣轟隆隆之聲,當中牆壁忽然往下沉去,又現出一個門戶。

金門之後,是一條曲折甬道,每隔兩三丈遠,頂上便鑲有一顆金星,行約七八里地,才走到第二層洞府門前,那門黑如鐵,上有四個木環,催罹如前施為,兩扇門忽地向兩壁收縮過去,眾人入內一看,這件石室比第一件大出兩倍有餘,四壁盡是奇花異草,正當中設著一座大丹爐。

群魔本是為了利益走到一起,這時見到滿室仙草,丹爐氤氳,頓時俱都把持不住,紛紛上前爭搶。

催罹忽然說道:“這裡不過是些下等丹藥,有何稀罕?你們看那兩道門戶沒有?左邊那個門打開,裡面還有一層洞府,裡面才是真正的藏丹之處,聖姑所煉的毒龍丸就在裡面。只是此門需要大力神魔的神通才能開啟,行法之人不但不能進去取丹還要大耗元氣。”

大家一聽,面面相覷,他們這一夥人中,會大力神魔功法的只有為數的幾個人,而毒龍丸堪稱世間神藥,誰也不想放棄。

催罹看了大家一眼,隨後嘆氣道:“罷了,罷了!就由我在這裡施法吧,不過你們進去的出來時每人都要給我一粒丹藥,否則我就放下此門,不放你們出來!”

群魔只想進去拿藥,對後面的威脅絲毫沒放在心上,盤算著你要一粒丹藥,又沒說要什麼,到時隨便拿出一粒來,你要是翻臉,也不怕你,就算你把這門關了,咱們這麼多魔教高手,難道還想不出通行的法子麼?借你開門也不過是圖個輕鬆省力罷了。

催罹盤膝坐地,兩手掐著靈訣,渾身忽地暴起一團血紅如稠的魔煞,將他全身籠罩其中,若隱若現,雙手掐著魔印,朝兩旁一抬一放,頭頂被射出兩道魔氣,在空中化作大力神魔,飛上前去,奮力打開門戶。

那門離地才只有尺許,果真有一個一人高的洞,眾魔頭哪裡還忍耐得住,俱都化作一溜魔光飛射進去,頃刻之間,洞內只剩下催罹和孤夜雨,他常常吐出一口氣,收了神魔,那洞門便轟地一聲,重新閉合,二人相視一笑,開始動手收去壁上仙草和爐中金丹。

便在這時,空中忽然傳來賈筱煜的聲音:“二位道友請了,爐中丹藥儘管收取,壁上仙草還請留給我,賈筱煜感激不盡!”

二人一驚,四處看看,不見人影,又用魔教的搜魂**探查了一遍,也是沒有人踪,疑心是賈筱煜的傳音法術,但這里內外禁制重重,陣法相隔,傳音能夠從外面穿透到此,這份功力著實令人驚嘆。

孤夜雨原本對賈筱煜心有不服,不過催罹也通演算之法,對賈筱煜能夠將幻波池演算通透佩服不已,便勸住了叛逆得要去摘草的孤夜雨,向空中抱拳道:“賈道友客氣了,此爐中丹藥都是聖姑做生死關前煉成藥效非凡,遠非壁上草藥能比,我們兄弟二人能得丹藥,這次來幻波池便算極有收穫了。”說完只是用法訣打開鼎爐,從爐中碧玉蓮蓬上摘下丹藥,對壁上草藥連看不看。

空中賈筱煜的聲音再次響起:“二位道友性情讓人敬佩,不過那西洞不可久留,你剛才將魔頭騙進去的那洞便是艷屍崔盈被雷擊,屍體所在之處。不過道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關外鹿鼎山三佛早在三天前便已經潛入至此,原本想去土宮尋聖姑法體,被我阻住,便又來尋艷屍,用佛門**幫助其修復元神,復活肉身,此時已將近功成。關外三佛得觀音、普賢、文殊三位菩薩真傳,佛法高深莫測,群魔進去發現被騙,必恨你入骨,如果與三佛聯手,出門之時,你們死無葬身之地,須快快從右邊小門進入北方水宮,我在中央以土生金,發動金宮禁制,困住他們。”忽然話音轉急,“我來打開門戶,二位道友快走,他們要出來了!”

賈筱煜話音剛落,那右邊的小門便緩緩升起,催罹見她不但能夠傳音穿破禁制,更能在遠處就開啟此門,心中又驚又佩,忽聽左邊門戶一陣急響,知道事情緊急,連忙拉著孤夜雨投入右邊門戶。

他們剛走,賈筱煜便將門放下,實際上此門有聖姑仙法禁制,重量何止萬斤,便是把甘道清和蔣鈺鋒都拉來,四人合力也不可能在中央土宮遙控開門,賈筱煜之所以能夠如此,借的都是衍星羅的力量,只是此寶無形無質,卻又能衍化萬物,深合道性,來的人中,包括關外三佛俱不能看透。

這門二人剛走,左邊門戶便有開放,先前進去的魔頭們紛紛從裡面蜂擁飛出,兀自破口大罵,準備將催罹二人碎屍萬段。

他們剛一出來,便看到先前來處門戶開放兩個人影飛掠而出,此是賈筱煜用衍星羅幻出來的假象,故意引他們入金宮,這些魔頭俱不能識,紛紛和罵著追趕上去。

關外三佛是最後出來的,與他們一起的還有一個妙齡道姑和一個少年道士。那羽衣星冠,美輪美奐,冠絕古今仙凡。那少年仙風道骨,儀容俊朗,通體不帶一絲邪氣,舉止神情也極文雅從容。

原來,聖姑當年所修乃是旁門道法,修為極高,只是不能飛升,後來得到一部身毒國的佛經,這才由旁門入佛,將成正果。

崔盈是她所收弟子,當時很多人都勸她,說此女劣根難除,他日必定為禍,並且還會拖累她的功行,聖姑脾氣古怪,自信人能勝天,發誓饒崔盈三次不死,希望以佛法感化與她。

後來崔盈趁著聖姑做生死關時,出外勾搭昔年舊好,又犯了許多淫惡之戒,又宣講聖姑得了身毒國佛經,不止一次背師行叛,最終被早有準備的聖姑用神雷擊死。

不過聖姑終是守著昔日諾言,饒崔盈三次,雖然將她擊死,但不僅沒有損她元神,連那愛如生命的形體也沒有損壞半分,只要她知道悔過,僵臥兩甲子之後仍能複原如初。

那少年道士名叫朱逍遙,乃是崔盈昔年舊好,一心痴迷,鍾情不悔。這次關外三佛來幫助崔盈法體復原,饒是他們三人佛法再高也不能在短短三日之內抵上人家兩甲子苦功,是以將這少年散仙尋來,要用他體內元陽溫暖崔盈僵硬的屍身,一身元氣重燃心火。

初時朱逍遙只知道三位佛門高人帶他來找崔盈,等到了幻波池才知道崔盈已死,需要他捨身相救,初時傅時樂三人還怕他不答應,哪知他一聽說,立即應允,不但破了自己保守多年的元貞,更是散了一身功力,幫助艷屍點燃心火。

可以說,艷屍崔盈能夠如此快的恢復,三佛法力還在其次,關鍵在於朱逍遙肯獻身。

五人從停屍房中出來,王鐵頭一雙慧眼,雖然看不出衍星羅的所在,但是也覺察出引走群魔的假象,略微沉吟了一下說道:“全洞五宮三百八十六間玉房石室,禁止重重,先天五行化生不息,動力源泉在水宮,中央樞紐卻在土宮,二者水土相互克制,要破水宮,需要先進入中央土宮,只是我們三日前去過一次,被聖姑禁制擋了回來,催施主在此多年,應該知道禁制控制之法,還請引我們去土宮,只取了那五件禁制法物,回去定我滿清氣運,其他的一概不碰,皆留給二位施主享受天倫之樂。”

崔盈點點頭,又看向滿臉疲憊的朱逍遙:“那土宮乃是老賊尼肉身寢宮,禁制非同小可,有幾處連我也不能完全掌握,你現在功力盡失,便在此小坐一會,等我助三位大師取了寶物,再回來接你。”

朱逍遙張張嘴,想要說什麼,最終沒有出聲,眼看崔盈和關外三佛一起飛出洞門,忍不住淚流滿面,喊道:“玉娘子多加小心!”餘音繞樑,久久不絕。

很多蜀山同人都寫過幻波池,最出名的就是艷屍崔盈,其名聲在外,更超過幻波池的原主人聖姑,不過卻從沒有人提到過朱逍遙,這倒霉孩子是書裡極少能夠感動我的幾個人物之一,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寫下這段“艷屍情事”,艷屍情人很多,最特別的就是這朱逍遙和毒手摩什,下半回毒手到場,中間參著關外三佛,大家再看看這艷屍性情到底如何。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40
第三回艷屍情事(下)

“你為什麼哭呢?”賈筱煜從角落裡走出來,步伐飄然,彷彿一個花叢中提壺澆灌的仙女,平靜而又自然,好像一直就站在那裡一樣。

“她再也不會回來見我了。”朱逍遙望著崔盈逝去的背影,哽咽道,“她把我留在這裡,我們兩人之間的緣分就已經是到頭了。”然後就蹲在地上,哭得淅瀝嘩啦。

賈筱煜微微嘆息:“我看道友你也是精於推算之人,恐怕早就算到有今日,為何還甘心情願獻上百年苦功,助她復生?”

朱逍遙悲傷道:“我本是海外散修,也是夙世孽緣,昔年與玉娘子一見鍾情,愛愈性命,只圖與她長相廝守,地老天荒,雙修合籍,共證仙業,便是把多年苦功以及性命全數為她送掉,也是在所不惜。

我向來妄想,盡我心力,以情感化,導她棄邪歸正。當日我屢次為她出生入死,苦心相援,助她脫困,她至多當時稍微感動,日後便有固態萌發,變本加厲,本是天生尤物,一心**,便不可收拾,四處勾搭妖邪魔頭。”

略頓了頓,他又說:“只是她雖然薄情寡恩,我也深知她的秉性,只是仍然放不下她,恩愛之情至今不變,這次關外三佛到海外尋我,我便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不過還是義無反顧地來助她脫劫。”

賈筱煜幽幽說道:“你應該算出自己有一場劫難,能應不能躲,須兵解一次才能得正果,現如今你與艷屍情孽以完,只要兵解轉劫之後就可擺脫厄運,豈不是好事?”

朱逍遙沒想到她對自己知道得如此清楚,微微吃了一驚,隨即苦笑道:“情之一物,又豈是單單'孽緣'二字就能解釋得的?我說過,為了她,便是送掉百年修行和這條命也是甘心,我現在全功散盡,貞元耗盡,即便是轉劫也要昧了靈識,恐怕以後在沒有機會修仙得道了。”

背後幽幽一嘆,朱逍遙轉過身時,賈筱煜已經不見了踪影,石室內靜悄悄的,彷彿他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關外三佛帶著艷屍崔盈趕來中宮,崔盈在幻波池隨聖姑多年,這幻波池內的禁制機關除了幾處最緊要的地方,她都瞭如指掌,雖然賈筱煜在很多地方做了更改、設立假象,但王鐵頭那雙慧眼著實厲害,無論什麼樣的幻像都是一看便透,崔盈一路隨手關閉禁制,有驚無險地來到中洞門外。

那中洞之前是一個園門,崔盈用手指著門狠狠說道:“這裡面便是老賊尼的寢宮,五行禁制中央樞紐所在,你們要的五行法物就在裡面的雲案之上。”

王鐵頭運足目力向門內觀看,眼中佛光暴漲三尺,卻只見數不盡的星斗,彷彿看到了無盡星空,無論怎樣也看不透徹。

他高頌佛號:“阿彌陀佛!賈施主就不要再使用什麼障眼法了,看我破了你的星斗大陣!”

說完就要祭起金剛降魔杵,崔盈連忙出聲阻攔:“大師且慢!此地即為樞紐重地,禁制最多,稍不小心就會觸碰禁制,到時中央土宮遁法發動,演變五行變化,威力無窮無盡,雖然幾位大師佛法高強,卻也免不了被困在此,且容我先將禁制關閉,然後您再出手。”

王鐵頭依言退後,崔盈掐動靈訣按照以往的辦法關閉土宮禁制,哪知道賈筱煜早就把土宮的法器撤了,利用離合五云圭代替,又把禁制盡數逆轉,崔盈掐訣關閉,反倒將土宮禁制全部發動起來,原本賈筱煜沒有幻波池遁法的發動靈訣,這時又崔盈為引,她在其中推波助瀾,立時將整個幻波池內的先天五行遁法全部啟動,瘋狂運轉起來!

崔盈正掐訣念咒,猛然間中宮門內湧出一片荒煙,隨後金沙狂噴,彩霞急湧,劈頭蓋臉洶湧而來,關外三佛齊念了聲佛號,一起放出佛光,在前面形成一道佛光屏障,將塵沙擋住。

崔盈也被自己弄出來的聲勢嚇了一跳,見陣法被佛光擋住,剛鬆了一口氣,那陣法在賈筱煜的推動之下,又變了模樣,五行化生,變化無常。

五色火焰夾著大量烈火迅雷,如狂濤一般,上下四方,六面壓湧,逼迫上來。只一下,便將三佛合力放出來的佛光護壁擊碎。

“阿彌陀佛!”王鐵頭祭出四明金輪,傅時樂祭黃金法輪琵琶,趙修成祭須彌琉璃慧劍,三人都是出了全力,射出無窮寶光,向外排檔開去。

一時間狹小的甬道之內,金戈電閃,巨木如林,水柱排空,橫雲匝地,烈火赤焰如海,中間夾雜了無數的五行神雷,再加上罡風鼓煽,一浪高過一浪,爭先壓來,與佛光相互激盪,只見光焰萬丈,芒雨橫飛,金霞異彩,晦明幻滅。

雖然土宮法物被賈筱煜換掉,威力少了大半,但關外三佛仍然只堅持了不到十分鐘就敗下陣來,王鐵頭用降魔寶杵強行轟出一條通道來,三佛分別施展觀音自在佛光、文殊智慧佛光和普賢清淨佛光,爭先而去,唯有崔盈此時剛剛複原,法力不足,落入陣中不能逃脫。

齊星衡對這個艷屍厭惡非常,當時就勸賈筱煜將她滅掉,賈筱煜卻笑道:“你也很認為有些人生來就有劣性根嗎?”

齊星衡一愣,不知如何回答,賈筱煜笑了笑:“大道之下,無論好根還是劣根,皆是芻狗,屎溺之中尚且有道,何況是人?人不是道,也不能替天行道,否則就像是一個外行去指導專業,最終必要自食惡果。”

崔盈正被無形神遁困住,金木水火土各種禁制同時襲來,幾乎將她殺死。正沒奈何時,忽然聽見賈筱煜傳音:“崔盈!你師父曾經發誓饒你三次不死,我既要藉居此地,也不好違了她的誓言,今日饒你不死,日後需要改過自新,皈依正道,脫離淫邪泥潭,也不枉了她一世苦心!”

賈筱煜從弘治初年就跑到幻波池外,中途又與聖姑幾次暗鬥,崔盈是認識她的,雖然她現在叫聖姑“老賊尼”,但那時還是挺尊師重道的,所以對賈筱煜也是恨到牙根癢癢,這時聽見她的言語,只認為她是存心戲弄,心中咒罵不止,忽然周圍金戈烈焰紛紛散去,五遁禁法又恢復原來的平靜。

崔盈一怔,看著土宮的圓形門戶,對賈筱煜更加憤恨,一掉頭向東宮飛去,她記得那裡有許多法寶,能夠取上一些,將來有機會再來奪回幻波池,正行間,忽然前面飛來一道烏雲黑煞,迎面射來。

毒手摩什,是西崆峒崑崙法王座下第四尊者,一身魔功極為厲害,向來橫行西南,這次受師弟催罹邀請,來幻波池取寶,他卻找藉口並沒有與眾人一路,而是隱在一旁,等五宮禁制都發動起來,才乘隙飛下來。

毒手摩什與艷屍也是擁有過一段比較浪漫的回憶,他這次來一半是為了幻波池內的寶物,另一半心思就是為了這艷屍崔盈。

二人迎面遇到,崔盈以為他也是前來幻波池盜寶的,一聲斷喝,揚手發出大蓬碧螢般的妖光,向來人當頭罩下。

毒手摩什進洞之時,吃齊星衡偷襲打了三根子午火雲針,當時痛徹心扉,回身去找,敵人已經不知去向,飛進洞來,心中又煩又氣,忽然迎面遇到敵人,二話不說,劈頭就打。

毒手摩什也不是吃素的,當即放出一片黑霞將敵人碧火托住,正要施展那玄武烏煞羅喉血焰神罡進行反擊,猛然間瞥到對方臉上,頓時驚叫一聲:“玉娘子,快快住手!”

崔盈沒想到來人會是毒手摩什,二人落在地上,相互溫存,一個誠心勾引,一個飢渴成性,二人一拍即合。

崔盈面上梨花帶雨,兩頰飛紅,秀目之中,波光蕩漾,淚水漣漣:“我自複活過來,師父已經坐化死去,幻波池已經易了主人,那姓賈的賤婢謀奪幻波池多年,這次終於如願以償,可憐我現在舉目無親,連個說體己話的人都沒有,先前想去中央土宮,祭拜師父遺體,以表哀思,卻被賤婢利用邪法阻住,不能寸進,我本以為這一生再難翻身,只想出去尋了師父轉世,相依為命,可惜這幻波池滿洞珍寶都要便宜了別人。”

“聖姑坐化了?”毒手摩什一驚。

崔盈淒然地點點頭:“她做生死關,在最緊要的關頭,受到賈姓賤婢的暗算,不得已還要轉上一劫,唉,可惜師父收集祭煉了數百年的寶物,到頭來都便宜了敵人。”頓了頓,她身上自動散出陣陣粉紅色的香霧,崔盈低頭靠在毒手摩什身上,“想我在世上只有師父一個親人,她老人家臨走前說我倆緣分已斷,叫我不要去尋她轉世之身,並說我雖然深受孽累,但如果認真研習她所留下來的佛經,必能得正果,而且我倆畢竟師徒一場,她將幻波池送給我,教我不要外出生事,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人奪去了。摩什,還請你念在昔日情份上,容我去你的大咎山暫住幾日,日後定當報答……”

毒手摩什聽她說得極是可憐,此時軟香在懷,他這等魔教中人,向來追求力量,而少練心性,心志最是不堅,雖然他魔功通玄,但對艷屍這等誘惑還是抗拒不得,聞言極為豪氣地大聲說道:“何方賤婢也敢覬覦你家的寶物?玉娘子不必哀傷,等我去將來敵殺了,把幻波池奪回來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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