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蜀山封神 作者:紫郢 (已完成)

 
li60830 2017-12-19 18:36:1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4 17973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54
第九回瘟癀魔陣(續)

辛辰子不理齊星衡,齊星衡也不去碰他,帶著眾人進入中央瘟陣,那裡也是迷茫一片,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動靜,齊星衡轉了一圈,又從北殿飛出。

蔣天樞問:“師叔,此陣可破麼?”

齊星衡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此陣內含五方、四時瘟癀之氣,以瘟癀陣為主,因為此陣不全,又套有'五音''萬蠱'陣為輔,除了我以外,你們俱都抵擋不住。”

頓了下,望瞭望大陣上空,又說:“不過若是單憑我一個人,花費一些時日也能將這瘟陣破了,只是單明軒主持做法,瘟癀之氣三日之後就會散播出去,到時候兩省之地,盡成死窟,所以時間上來不及。”

甄艮說道:“師叔不必著急,我師父說,這次單明軒犯了眾怒,就算是滿清那一邊的道德之士也不敢來幫他,您只需在這裡搭一個蘆篷,各路神仙自會趕來相助。”

齊星衡對賈筱煜的話自然是深信不疑,當即挑選了一個顯眼的地方搭起一座蘆篷,命金蟬把從趙修成那里奪來的七寶琉璃樹種在蘆篷前面,那樹乃是佛門至寶,本是一枝菩提樹,趙修成費勁辛苦從西方求來,每日在樹下打坐,修行的同時,樹也得到清淨佛光的滋養,變得通靈神異,上面綴滿金銀絲線,懸掛瓔珞、佛門七寶,根一扎地,立即發出耀耀佛光,幾百里之外都能看見。

不過時,齊金蟬便領著一個道人進來。

齊星衡正在蒲團上靜心打坐,看那道人身高八尺,風神如玉,身穿一襲白色長衫,衝齊星衡稽首道:“貧道李漁(由書友“yf307”友情客串),見過齊道友。”

齊星衡連忙起來還禮,雙方落座,李漁說道:“貧道師承白陽真人,自從師尊仙去之後,終年在白陽山修煉,因擅望氣之術,遙見黃山瘴氣沖霄,恐有大災劫,又想起前些時遇到的天山蔣道友曾言,齊道友得地皇道統,將來此主持破那瘟癀陣,特來相見。”

齊星衡跟他交談片刻,知他得白陽真人真傳,一手白陽劍訣獨步天下,又煉有一套大衍神針,正是那諸般蠱蟲的剋星!

到了下午,又有兩人聯袂而來,其中一個是巫山十二仙之一,松巒峰聽濤洞白玠,與他同來的是一個身材高瘦,面容白皙的道人,他鼻樑上竟然還架著一副金絲眼鏡,手裡拿著一根紫金笛,穿著一件黑色金絲祥雲袍,看上去文質彬彬,彷彿是哪個學院裡的研究生。

白玠介紹。此人叫云無心(由書友“北天群狼”友情客串)。道號去死去死道人。穿越那天是七月初七。在向女朋友求婚地前一刻被鴻鈞拉過來。鬱悶非凡。並不用其他寶物。只一口北辰天狼劍。號稱是一劍在手。天下我有!

云無心最喜歡天下各地地小吃。一見到金蟬拿出來款待眾人地各式糕點。頓時兩眼放光。拉著小朋友跑到一旁研究去了。齊星衡與白玠、李漁二人商討破陣之事。如此到了第二天。也不再見到有人來。

白玠說道:“聽你昨天所說那陣中光景。憑我們幾個倒也夠了。此事宜早不宜晚。否則過了時間。瘟癀之氣爆發擴散開去。就算能夠破陣。也無濟於事了。”

齊星衡點頭認可。當即讓齊金蟬在蘆篷裡。如果再有人來就把情況講給對方聽。齊金蟬撇著小嘴。說什麼也不同意。最後只得讓上官紅等在這裡。

齊星衡說:“此陣有四時之氣混元一處。不可四面突破。大家把力量集合一處。一通進陣。”又向蔣天樞等人道。“你們七個不要進陣。儘管持了蔣大哥給你們地靈符隱在空中。結成北斗七星陣勢。看見陣中哪一處瘟癀傘起來。便用劍光射向哪裡。雲道友在陣中呼應。甄艮甄兌。我把九天十地闢魔神梭借給你們。拿著筱煜給你們地靈符從地底下突入。聽我發雷為號。其他地都不要管。徑直取他中央八卦台。”

分派已畢。齊星衡帶著眾仙北方白藏殿殺入。

這次旨在破陣,白骨寶船迅速駛入,空中一聲鳩鳥怪啼,疫霧消散,現出一座八卦台,台上立著一個醜陋少女,正是北方滿氣瘟神鳩無鹽。

不等別人有所反應,云無心便跳出白骨寶船,北辰天狼劍從背後射出,劍尖朝上,精芒直射蒼穹。

他說道:“這醜女殺我徒兒,今天正好跟她算賬,此殿便交給我了,各位道友儘管前去別殿。”

齊星衡不知他的深淺,連聲提醒鳩無鹽不好對付,在十二瘟神之中實力也是排在前三名的,云無心冷哼一聲,也不說話,只是怒視台上的鳩無鹽。

這瘟癀陣由四時之氣溝通五方,牽一發而動全身,必須將各殿同時鎮住,否則就會凝聚力量攻擊一點,比如現在大陣全力發動,其他各殿主持者同時發動,云無心再大的能耐也得被碾成灰渣。

齊星衡不敢耽擱,急忙驅船進入東方黑水殿,剛到這裡就隱隱約約聽見有人爭吵,齊星衡細聽了一會,其中一個聲音極為耳熟,正是西方毒藥瘟神方仁,另外一個卻沒聽到過。

只聽方仁說道:“我們兄弟倆相交數十年,不說情同手足吧,最少也是過了命的鐵哥們,單明軒喪心病狂,煉此惡陣,為天地所不容,你怎麼能為虎作倀?”

那人說道:“方哥,你說的倒行逆施應該指的是你自己吧?大明朝皇帝或是昏庸無能,或是暴虐成性,或是荒唐無度,或是好色變態,大明朝已經失了天數,你不會不知道歷史的結果吧?大清的崛起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就算是滿清再怎麼不好,也有個'康乾盛世',大明朝有什麼?”

方仁怒道:“大明朝的歷史都是大清朝修的,他們百般詆毀明朝皇帝,自然把他們自己寫的好!再說了,你知道清朝入關,中國發展要倒退多少年麼?你知道清朝入關要屠殺我多少漢族同胞麼?你知道……”

“我不知道!”那人冷笑道,“我只知道白起坑殺趙卒四十萬,曹操屠殺徐州城,還做過人肉乾給軍隊吃,我還知道冉閔一紙殺胡令屠殺胡人二十餘萬,還間接殺死百萬多人,隋煬帝脩大運河,用五百多萬役夫,死傷無數,朱元璋得天下後,大殺功臣,在位三十年,狂殺二十餘萬人!朱棣篡位,滅十族,一次性殺人就一萬多。哼哼,不要跟我說什麼外族殺人,是中國人自己不爭氣,在這些大屠殺面前,揚州十日,嘉定三屠,又算得了什麼?日本人南京大屠殺在這些學粼粼的數字面前也成了毛毛雨,所以,以後不要用這些東西來說話,戰爭,就是要死人的,我們要做的,就是順應天道,盡可能的加快天下的統一,這樣才能少死一些人……”

“你放屁!”方仁氣得連聲音都開始發抖,“姜文軒,我操你奶奶!來來來,你這個鐵桿漢奸,滿清的走狗,老子就是你所謂天下一統的絆腳石,你先殺了我,再去做你那統一天下的春秋大夢!”

那叫姜文軒的人冷笑道:“方仁,我念著這些年的交情,好言相勸,你不要不知好歹,就算是單憑本身實力,我也不怕你,更何況我現在有瘟癀陣助力,更有三把瘟癀傘在手,殺你不跟玩的一樣?聽兄弟一句勸,即使你與單帝不對付,不願助他,那就盡快出陣去,我也不難為你,日後見著,只要你不與我為敵,我們還是好兄弟……”

“好你媽!”方仁又是一聲大喝,隨後轟隆隆一連聲的巨響,瘟癀之氣上下翻滾,二人已經是動起手來。

齊星衡並不知道瘟癀傘對瘟部正神的克製作用,上次看到單明軒收季衡,也以為是單明軒道行太高,這時見到方仁出手,以為他對瘟癀術熟悉,比別人破陣更有把握,即使不能破陣,也最少能立於不敗之地,而且時間緊迫,他也沒來得及跟方仁打聲招呼,直接驅船進入南方青沼殿。

這次白玠跳下船,向齊星衡拱手:“我來破此殿。”

而後,白骨船從南向西,再次來到辛辰子這裡,李漁按照事先商量好的,飛下骨船,放出大衍神針,準備破陣。

齊星衡更不停留,驅船直入中央瘟癀殿,這裡有一座九層高台,上面立著七面瘟癀傘,傘下有一個披髮赤足的白衣帥哥正在輕撫瑤琴,看見齊星衡進陣,他站起來,朝齊星衡抱拳施禮:“九龍島練氣士任飛,見過齊道友。”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54
第九回瘟癀魔陣(補)

任飛是中央寒熱瘟神,他功力也是僅次於單明軒的,甚至比鳩無鹽更高一籌。他抱琴道:“我此琴共有二十四根弦,十二根寒弦,十二根熱弦,可勾動天上二十八星宿之力,彈奏起來,音清雅,調高尚,今日難得有興致,不知齊道友想听哪一段啊?”

齊星衡冷笑一聲:“故弄玄虛!我把你這些琴弦都砍了,看你還談什麼!”

“咚!”一聲清鳴,一道耀眼的弦光從琴上飛下,落在齊星衡面前化成一道火焰光柱。

“叮!”聲音漸高,又有一道光柱飛落,這次是一道寒冰光柱。

琴聲不停,光柱橫七豎八,在齊星衡前前後後林立不滿,雖然只是一道淡淡的虛影,其中卻蘊含了極強的能量。

每一根光柱都只有鴨蛋粗細,矮的有三尺多,高的達十丈餘,看似毫無規則地排列在周圍,將齊星衡圍在中央,那火柱俱是白熾火焰,燒得周圍空氣都要融化,熔金鍛鐵,那寒柱乃是一團迷茫玄氣,森寒刺骨。

一共二十四根光柱,隨著不斷波動的琴音,不住地膠東周圍的瘟癀之氣,天空中東西南北各有一片星雲壓下來,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四靈聖獸隱隱顯現其間,星光照射之下,四周寒熱能量激烈碰撞,發出噼劈啪啪爆鳴急響,連空間都要扭曲。

齊星衡取出九天元陽尺一晃,射出九朵金花一團紫氣將自己護住,血魔誅仙劍咆哮而出,向前射出一道淡淡的血煞,強行在火焰寒氣之間的混沌之中開出一條縫隙,飛身激進,直取台上的任飛。

一見自己的法陣竟然困不住他,任飛不由的吃了一驚,急忙把雙手在琴上一拍,嗡地一聲,琴下左右各射出十二口仙劍,也都分為寒熱兩種屬性,裹著滾滾瘟癀之氣,左右排成兩列,交叉向齊星衡射去。

血魔誅仙劍一聲怒吼,血光暴漲,與對方仙劍相碰,發出密如驟雨般的響聲,雙方劍光攪在一起,​​任飛在台上,取出三葫蘆瘟癀沙,劈面撒來,齊星衡大喝一聲,張口將瘟癀沙吸入腹中,任飛見了,頓時嚇得魂不附體。

他這瘟癀沙,內含三十六中瘟疫毒素,又花費十餘年心血苦練而成,便是一般的護身法寶,也防他不住,只要被沾上一點,便是道行多高的地仙,也要身體忽冷忽熱,大病一場,他想到齊星衡或用法寶、或用道術,將此沙接住,他再施放瘟癀傘,單明軒早就交代,讓他只要將齊星衡困住便可,等殺了外圍數人再來全力將他絞殺,哪承想自己仗義橫行天下的法寶,竟然被人吃糖一般生吞下去。

這時候,他的二十四口仙劍已經被齊星衡絞斷了五口,他自忖道行與對方相差太遠,自己一人萬萬不是對手,連忙取過令牌,連敲六下,召喚四季瘟神和兩位行瘟施疫的使者。

援兵還未到來,齊星衡已經要殺透重圍,任飛急忙向後逃竄,齊星衡取了子午火雲針打去,大腿膝蓋之上連中五針,痛得他慘叫一聲,跌跪在地,渾身都痛得顫抖不止。

齊星衡破了劍陣,飛上台來,正要一劍結果了他的性命,忽然空中呼呼風響,飛來四季瘟神。

頭一位,是春季寒變瘟神李中興,乃是一位比美女還要養眼的帥哥,身上穿著白紗衣,手里托著一隻羊脂淨瓶,裡面插著一根柳枝,赤足駕雲而來,渾身上下,潔白無暇,不帶絲毫邪氣,彷彿天仙降世一般從東北而來。

接下來夏季、秋季兩位瘟神分別是寧寂子和竇秋雨,他兩人沒來,單明軒另找了兩人代替,俱是他的徒弟,一個叫白華君,持狂風劍、鎮靈印,一個叫明玉璋,持育真劍、降龍木,分別從東南、西南而來。

西北飛來冬季痿厥瘟神旗凌,這位仁兄打扮的最“酷”,長得十六七歲的樣子,一頭亂糟糟黃得跟稻草一樣的頭髮,鳥窩似地頂在腦袋上,上纏著一件白紗襯衫,不過兩個袖子都被硬生生扯下去,只扣上兩個鈕當馬甲穿,脖子上掛著三串項鍊,一串穿著各種各樣的金屬,一串穿著各種動物的骨頭,一串穿著五光十色的寶石,下身穿著一條被刀割得七零八落的褲子,腰帶上垂下好幾十條細細的金屬鏈,腳上穿著錚亮的皮靴,靴子尖上有鋼釘,腳後跟上也飛輪,整個一不良少年古惑仔的模樣,嘴裡斜叼著一根不知什麼做成的煙卷,手裡拎著一塊黃金鑄就的板磚,背後背著一把明晃晃、亮堂堂的砍刀,眯縫著眼睛,雄赳赳、氣昂昂而來。

除此四人之外,還有行瘟使者裘昆、施疫使者僧清華,一東一西相對飛來,六人將齊星衡團團圍住,任飛也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憑空一抓,將琴攝到懷裡,大叫道:“此時是我們瘟癀術的剋星,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大家拼了!”說完將琴一晃,伸手連彈,二十四根琴弦彷彿鋼絲爆射,亂飛出去,“快結四季小瘟黃陣困住他,再一起放瘟癀傘!”

六人同時出手!

李中興最先把柳枝取出來,憑空點灑,天上地下,立即降下甘甜雨露,清風和煦,物酥如春,齊星衡知道他在施展瘟癀秘術,不過對《神農經》修煉大成的自己根本沒什麼用處,他數次打敗各路瘟神,難免輕敵,正好手裡還有幾根子午火雲針,反手打去,那李中興倒是不慌不忙,舉起淨瓶對著一指,一道柔和水汽飄過,便將針收入瓶中,他瓶中有玄陰真水,火針入水,立時融化。

齊星衡來不及再次出手,其他五人的攻擊便已經到了,白華君的狂風劍、明玉璋的育真劍、旗凌的黃金板磚、裘昆的毒砂、僧清華的毒水還有任飛的二十四根琴弦從四面八方攻來,齊星衡只得運功催動九天元陽尺將眾人的攻擊接下。

六人一擊之後,立即布成陣勢,如果說五方瘟癀陣是平面陣,這四季瘟癀就是立體陣,天空降下細雨,地上長起一顆顆參天大樹,上有寶印蓋頂,下有金磚鋪地,陣中充滿了青紅黃白四色瘟癀瘴氣,混沌一片……

白藏殿內,兩隻鳩鳥高高騰起,扇動翅膀,羽毛上沾染的水滴點點灑落,化作濛濛細雨,殿內乳白色的煙霧翻騰瀰漫,臉面對面都看不清,厄爾散去,殿內情形已經變了模樣。

原來的八卦台、法旗等物俱都不見,她和云無心腳下連通著一條柏油馬路,兩旁聳立著高樓大廈,一輛輛汽車從他們身旁飛馳而過。

鳩無鹽面貌變得俊俏可愛,扎了兩個辮子,穿著清純的學生裝,手裡舉著一把雨傘,正在接到的盡頭含情脈脈地看著云無心。

云無心怔了一下,隨即醒悟過來,指著鳩無鹽大罵:“你以為弄些幻象,裝些盪樣就能迷惑人麼?”

鳩無鹽唇齒傾吐,踮著腳,向他深情地招手:“快過來啊,快過來啊。”

云無心冷哼一聲,北辰天狼劍倒插在地上,劍光向四周擴散開來,化成無數道光柱,共有三千根:“讓你看看我的貪狼領域,疾!”

隨著他一聲輕喝,周圍景物再次變化,高樓大廈全都變成了低矮的民宅,車輛也都消失了,道路兩旁有許多推著小車賣雜品的小販,吆喝叫賣,忽然那三千根光柱陡然化成一個個身穿制服的城管,吆喝著衝過來,一時之間雞飛蛋打,遍野哭號。

那三千“城管”都是云無心收厲鬼煉成,藉著劍氣化形,頗為凶戾,一起向鳩無鹽撲去。

鳩無鹽向後倒著飛起,嬌笑一聲,揚起一隻手到空中一抓,便抓住一把瘟癀傘,輕輕轉動,殿內一陣天旋地轉,風雲慘淡,飄飄悠悠向下落去。

那傘向下一落,被它罩住的幾百名“城管”便紛紛散化無形,鳩無鹽又把另外兩把傘祭下來,三千城管便全被消滅,云無心大驚,急忙咬破手指,把精血點在劍上,伸手一指,那劍光陡然漲起,正要奮力反擊,忽然渾身骨頭節都發出劈啪爆響,五臟六腑一陣扭曲,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鳩無鹽笑道:“你雖然能夠看破我的天魔幻象,卻不防那雨水都是鳩鳥羽毛所落,你如今已經是毒入膏肓,如果不趁早拿到解藥醫治,恐怕小命不保,只要你願意歸順大清,順天應人,我就放了你,從此以後你我二人就是同門道友,如何?”

連問三遍,見云無心不答,鳩無鹽冷笑一身,伸手一指,那三張大傘便層層疊疊落下,云無心勉強用劍光抵住,被傘罩在下面。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54
第十回天蠶仙娘(上)

東方黑水殿內,方仁單腿跪在地上,大口地嘔血。

姜文軒手持瘟癀傘站在八卦台上,良久,嘆了口氣:“你走吧,不要再參與封神的事情了,我在這裡也沒什麼朋友,只有你和季衡兩個人,我不能殺你。”

方仁喘息半天,抬起頭,冷冷地道:“我早就跟你割袍斷義,什麼兄弟朋友的話再也休提!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姜文軒大怒,伸手一指,地下長出許多葛藤,方仁正要飛起,姜文軒運功催動空中的三口瘟癀傘,挾帶整個大陣的威力將方仁鎮壓,他剛飛起三丈高就被壓迫的重又重重地落回地上,被葛藤縛住手腳。

“噗噗噗”從地下又鑽出三根兒臂粗細的木刺,從方仁的背後刺入,前心刺出,鮮血噴湧出來,落在蛇一般不住蠕動的蔓藤上,那些綠枝嫩葉彷彿嚐到了什麼可口的食物,撲簌簌抖動不休,不多時便將血吸得乾乾淨淨,並且快速生長,很快便將方仁密密麻麻纏繞成一個假山大小的圓球,根本看不出裡面還藏著一個人。

姜文軒在八卦台上踉蹌了一下,微微嘆息:“方哥,你就是太固執!隋唐宋、元明清,已經成為歷史定數,我們無論再怎麼努力也是無濟於事的,何況,就算是我們能夠拼死改了天數,這段歷史也會跟原來的歷史發生偏移,那這也就不是我們原來所在的那個世界了,你為什麼要拼死做這些無用功呢?”

他雙目微紅:“雖然你不仁,兄弟我卻不能無義,你練就萬毒之體,這吸血化屍藤只能讓你暫時昏迷麻木。唉,你走吧,希望你下次,不要再對我出手。”

他一邊喃喃說著,一邊輕輕揮手,那巨大的葛藤球便緩緩飛起,隨著他一聲“走吧”,那葛藤便衝出瘟黃陣,破空向東飛去。

他本來是想讓這葛藤球盡可能的向東飛,最後落在大海裡,這些葛藤漂在水上,還能吸收水分生長,在放任昏迷的這段時間保護他不受海鳥野獸的偷襲,等他醒過來之後,休養一段時間,自然能夠破出這個禁錮。

那葛藤球剛剛飛出瘟黃陣,忽然空中傳來一聲怒喝:“姜文軒,你敢搗鬼!”

姜文軒嚇得一哆嗦,剛一抬頭正看到單明軒的坐騎蟆獅獸飛在空中,趕上那葛藤球。

那蟆獅乃是洪荒遺種,高有五尺,身長一丈開外,通體金黃,眼射紅光,有碗口大小,一張血盆大口,兇牙外露,腥涎四流。一條七八尺長怪蟒一般的大尾,身上的毛竟和金針一般,耀日生光。頭上根毛俱無,長著不少半尺大小的癲包,鼓凸凸一頭皆滿。還有一雙紅睛火眼,也是凸出,直射凶光。雙眼連同頭上癲包,俱都藏有明珠。除前後四條像小樹乾一般的粗腿外,還生著兩排尺許長的密密短爪,不住自由伸縮,看去甚是銳利。小腹上生著一條比身還長的東西,和驢馬的鞭一樣。落地時節,腹旁兩列小腳便齊往當中,將那東西包攏,跳起時才得張開。足跡所至,百獸聞風遠避。專食毒蛇大蟒,口噴毒煙,能生嚼金鐵,渾身上下刀砍不入。

只見那怪獸用數條小腿將葛藤球抱住,張口就咬,只是姜文軒這吸血化屍的魔藤也非普通品類,他咬了幾口,直覺又軟又韌,而且上面還有許多鋼針般的倒鉤,竟能夠刺透它的口腔皮膚,只是他本身也是劇毒之物,更是諸般毒蛇剋星,葛藤倒傷他不得。

見不好吃,它把尾巴一甩,便將那葛藤球重新又拍回地上。

單明軒怒容滿面落下來,質問姜文軒:“為什麼不殺了他!”

姜文軒不卑不亢地說道:“他是我哥們,我下不出手。”

“好啊,那我就來幫你!”單明軒陡然睜開額頭上的豎目,就要射出神光將方仁殺死,他知道方仁已經練成萬毒之體,普通的瘟癀手段要殺他並不容易,他身上除了瘟癀傘,就這神目也能克制其他同門,被那神光依照,不出一柱香的時間,便能將人全身化成飛灰,如果不是封神榜上有名,連魂魄元神也會不保。

他神目睜開,正要轉身,忽然臉色一變,衝姜文軒道:“將他放在這裡等我回來!”說完一揮手,讓蟆獅獸在旁邊看著,而自己一晃身,便來到南殿。

在這裡,辛辰子跟李漁殺了個天翻地覆,難解難分,李漁仗著神針劍訣,正是那些蠱蟲的剋星,而辛辰子憑藉陣勢的威力,二人鬥了良久,兀自不分勝負。

李漁的大衍神針確實不含糊,雖然只有四十九根,卻能夠衍化週天星斗針陣,另有一顆主針在手,指哪打哪,流光四射,護住周身,並無一絲一毫的縫隙,無論毒蠱從哪個方向攻過來,得到的結果都是被神針穿體。

辛辰子也算得了綠袍老祖的真傳,不斷使出各種妖法,怎奈李漁手裡有大禹留下的燭龍燈,此寶雖然只有盈盈一亮,卻能夠以一化三,左肩立紅色燈火,右肩立藍色燈火,頭頂上立白色燈火,共結成一圈金光,有此燈護身,可保萬邪不侵,就連辛辰子放起來的瘟癀傘也只是輕飄飄地伏在上面,不能鎮壓得住。

辛辰子正在台上搖幡施法,李漁忽然祭起七星針,此針也是一套至寶,共有七根,起在空中,排列成北斗七星模樣,發出極為強烈的光針,辛辰子陡然間眼前一黑,被七星針攝住二目,連泥丸宮一起釘住,李漁隨手發雷,一聲震天價巨響,法台魔幡一起崩塌,辛辰子還未來得及遁走,李漁的三寶如意劍早化成一道乳白色精芒斜著飛至,白光一閃,辛辰子人頭滾落,一道靈魂趕奔封神颱去了!

李漁剛殺了辛辰子,正要用燭龍燈把三把瘟癀傘燒掉,忽然面前神光一閃,單明軒陡然出現,一看這裡的情形,立即大怒:“你殺了辛辰子! ”

他心中已經是又驚又怒,辛辰子的功力他是知道的,原本他看東南北三方都是自己佔上風,以為辛辰子主導的萬蠱陣更是不用操心,哪知竟是他這裡最慘,第一個被人斬殺。

他不由得對李漁重視起來,伸手憑空虛抓,兩口天瘟輪出現在手裡,李漁一見是他,也不留情,三寶如意劍光芒四射,與雙輪攪在一起,​​他打定先下手為強,又將七星針祭起,單明軒頭頂瘟癀寶傘,七星針的光芒竟被擋住。

單明軒伸手一指,行瘟印帶著山岳一般的氣勢凌空砸過來,李漁看出勢不可擋,急忙御劍要走,哪知那行瘟印來勢極快,一眨眼的功夫便超過他的劍光,砰地一聲,將他打了個跟頭。

李漁落下劍光,在地上打了滾爬起來,幸虧他身上的燭龍燈是一件至寶,雖然被打得火光亂顫,卻並沒有熄滅,哪知剛邁出一步,忽然身子一晃,一股燥熱之氣從小腹向上騰起,雙腿一下卻是奇寒如冰,麻木僵硬,竟再難挪動一步,心知中了對方的暗算,不由得大驚。

單明軒不屑地冷哼一聲,取出撥瘟鐘對著李漁一晃,李漁越發覺得天旋地轉,站立不住,單明軒心中微微詫異,又搖晃了五六下,李漁終於忍耐不住,一跤跌倒。

單明軒十分不屑,放出天瘟輪飛過去,就要將他攔腰切斷,猛然間眼前爆發起數万點光芒飛針,頓時暗道一聲不好,急忙用瘟癀傘護身,卻已經晚了,仍被兩枚大衍神針穿過右小腿,傷口卻不疼痛,只是熾熱難耐。

李漁笑吟吟地從地上爬起來:“你有你的瘟疫,我有我的道術,我解不了你的瘟病,你也破不了我的純陽刺陰之術,這才叫公平!”

南方青沼殿裡,白玠也遇到了麻煩,本來若論他的道行跟歐陽易彷彿,在巫山十二仙之中也就是比不過齊星衡和小尼姑,比其他人都高了一截,本來還以為能夠輕鬆破陣,哪知道一進陣就遇到了一個預想不到的高手、南疆洞玄仙婆的嫡傳弟子、蜀山蠱母——天蠶仙娘。

她這用蠱的功夫,比百蠻山又高了一層,綠袍老祖的蠱術也是從他師父那裡學去的,雖然老祖精擅於生物隔代雜交,發明了百毒金蠶蠱,但她這嫡傳正宗在用蠱方面比綠袍老祖只強不弱。

所以他在這裡遇到的危險,比李漁更甚。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54
第十回天蠶仙娘(下)

白玠是個讀書人,他是走科考的征途進入大明朝官場的,初時做國子監博士,後任禮部員外郎,因為與主流的程朱理念不合,受到艾誠凌所代表的東林黨排擠,辭官出走遊學,了解發掘大明朝現有的弊病,前些年楊光赫與艾誠凌黨爭得厲害,又派人把他請回去做官以牽制艾誠凌。

現在大明朝官場上,楊光赫是內閣首輔、武英殿大學士,因為對萬曆皇帝監管太嚴,受到皇帝記恨,廷杖之後,現在家閉門思過,雖然官位未丟,卻也很有些失勢的兆頭。

艾誠凌是內閣次輔、中極殿大學士,東林黨的領軍人物,在朝中可謂是勢力龐大,六部之中大多是他的門生,跟楊光赫較量了幾十年,終於佔了上風,正在朝廷之中全力洗刷打擊“楊黨”。

這白玠就是“楊黨”之一,現任禮部尚書,也同樣受到艾誠凌的排擠打壓,受廷杖時,他氣的幾乎砸了紫禁城,一氣之下二次辭官,跑了出來,只是他卻並沒有心灰意冷,雖然對大明朝失去了信心,卻仍然在民間走動,致力於尋找漢民族的出路。

白玠原本聽齊星衡說此陣之中只有一個裘元主持,並不十分在意,進陣之後,才看到八卦台上無人,忽然一聲鐘響,八卦台上彩煙噴薄,仙霧瀰漫,俄而散去,台上已經站了許多人。

為首的是兩個頭戴銀箍,耳墜金環,秀髮披肩,裸臂赤足的少數民族女子,手裡各持一架蓮花提爐,爐口內噴射出道道金花,初時有碗口粗細,一過三尺,便和節日里的禮炮一樣,轟隆隆直沖霄漢,銀雨流天,光怪幻野。

兒女身後,跟著一群彩衣赤足,頭挽雙髻的小童,各持著大小皮鼓、蘆笙之類,吹打不停。小童身後是一匹身材矮小的白色川馬,馬上坐著一個粉妝玉砌、調皮可愛的小孩,背上背著一個青竹簍,手持長叉,叉上金環抖得叮噹亂響,一團團火焰圍繞其身,上下飛舞。

小孩身後,有一整株帶葉綠竹編成的竹輦,由四隻大龜托著,上有頂棚,左右方格欄杆,裡面坐這個赤足盤腿的妖嬈少女,周身煙籠霧罩,神秘非常,輦頭上一邊一個水晶壇,形式古樸,微微有紅影閃動,周圍俱是綠竹枝葉繞護,翠潤欲滴,上面盤伏著許多紅黃色的蟲蛇,蠕蠕蠢動。

“天蠶仙娘!”白玠多年遊走各地,也曾到過南疆,一見這架勢便看出敵人來歷,這天蠶仙娘居住在南疆神月山沒羅寨,常常顯靈護佑山民,平時與漢人交換買賣,並不傷人,被稱作南疆蠶神之祖。

白玠邁步上前:“天蠶仙娘,我知你並不嗜殺作惡,向在南疆守護山民,今日為何跑來黃山助紂為虐?”

那竹輦上女子嬌笑道:“我夫君在遼東敗於齊星衡之手,焉能不討一個公道?你們這些自詡清虛道德之士,向來不把我們施毒煉蠱瘟癀之術放在眼裡,只蔑為邪門外道,今日便看看你那玄門正宗的道法高強,還是我這旁門左道厲害!”

白玠先前跟齊星衡研究過,這瘟黃陣三天之後就要孕育成功,到時候瘟癀之氣四散,兩省之內就要成為地獄了。

他一抖白衣,沉聲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他並非三清弟子,所修煉的是《六藝儒經》,因為提倡新儒學,被程朱理學視為歪理邪說,八方遊歷,曾於江南結廬練氣,自創“停鳳桐廬”講學,傳授儒門六藝,弟子達數百人,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儒生。

他非常禮貌地向敵人施禮,然後雙腕一震,兩口寶劍彷彿遊龍出海,蜿蜒射出,卻是貼著地面向八卦台飛去。此雙劍一名異端、一名邪說,是他被人排擠脫離官場之後在江南講學時候所鑄,蘊含天地浩然正氣,邪不可侵。

“護住八卦台!”天蠶仙娘一聲嬌喝,眾弟子齊將飛叉放出,擋住白玠雙劍,那騎馬的小孩名叫天蠶童子,乃是單明軒和天蠶仙娘所生,素來膽大之極,一拍馬頭,火蛇環身飛舞,抖動手中鋼叉,那馬四蹄踏開,竟從台上飛下來。

白玠劈手打出兩道浩然天雷,天蠶童子帶馬躲過,見神雷厲害,正是自己的剋星,不敢貿然前進,往腰間革囊上一拍,立即飛出一片彩煙雲霞,向敵人罩去。

白玠取出闢神幡,此幡知化窮冥,神鬼闢臨!有儒門象形、指事、會意、形聲、轉注、假借六法,上有戰國時通行於六國的文字,奇字、篆書、左書、繆篆、鳥蟲書,密密麻麻,窮天地造化,奪日月光彩,此幡一動,無論神鬼都要躲避。

他舉幡朝天上一晃,毒煙四散,又把破天皇極大衍弩取在手中,此弩為以千年古木為體,虯龍筋為弦,共有九根弩箭,每一根都是運大衍妙用採五金之精匯紫薇星光經三百六十五天煉成,上有儒門聖字、浩然正罡、紫薇皇氣,破萬法,誅萬邪!

彷彿彈琴一般,輕輕一點,一聲弦響,便聽那天蠶童子一聲慘叫,腦門上已經多了一個血洞,屍身直直墜下,白玠神弩一聲空鳴,卻是連他的本命蠱神一起射死!

天蠶仙娘沒想到自己兒子竟被對方一擊而死,頓時又是心疼,又是驚怒,一下子從輦上站起來,一聲厲嘯,先前天蠶童子背上背著的竹簍陡然爆開,裡面落下萬條天蠶,墜地簌簌而動,衍化蠱陣。

這天蠶蠱陣不分五行、不按八卦,看似雜亂無章,齊頭擺動間,空中燃起朵朵蠱惑魔光,其中又有數千點金星閃爍飛舞。

白玠急忙要調回飛劍斬殺蠱蟲,忽然空中現出無數道比頭髮還要細的金絲,竟然將雙劍網住,他接連變換六種劍訣,怎奈那金絲又軟又韌,雖然雙劍不怕污穢,卻仍被層層網住。

天蠶仙娘道:“此網乃是天蠶所吐仙絲所織,你已經入了我的落網,乖乖束手就擒,給我兒賠命,也少受些零碎苦頭!”說話之間,已經用金絲纏住雙劍,那兩口仙劍雖被困住,兀自金光閃爍,跳動不休,被她捏在手,刺破指尖,用血一抹,立即光滑暗淡,隨手扔在輦上。

白玠眼看蠱陣收縮,天蠶逐漸靠近,又有金絲從四面八方壓迫而來,急忙從袖中取出一物,拋在地上,化成一張寶輦,上有祥光萬道,瑞氣千條,頂有慶雲漂浮,金燈掛於雲腳。

白玠跳上寶輦,伸手一指,輦上現出朱草、甘露、祥風,醴泉,蓂莢等諸寶,四角上又有黃龍、麒麟、鳳凰等護衛其上,嘶吼爭鳴,宛若真實。

此寶名叫太祥瑞應輦,與前面的闢神幡、破天皇極大衍弩皆為他安身立命六寶之中,周圍欺上來的毒蠱都被黃龍、鳳凰擋住,天上落下來的金絲被慶雲、金燈擋住,雖然將他困在蠱陣之中,卻不能傷害。

白玠在輦上,再次架起神弩,這次不是空弦,而是上了實打實的弩箭,一聲破空尖嘯,神弩如電激射,天蠶仙娘自負天絲寶樟厲害,任是什麼東西也能射出,正想著怎樣炮製對方,以抱殺子之恨,哪知白玠這神弩非同小可,金絲竟然困它不住,金光一閃,已經射到了近前,天蠶仙娘也慌了手腳,尖叫一聲,忙化一道妖火飛走,那神弩被白玠控制著射在八卦台上,只聽一聲天崩地裂的巨響,那八卦台連同上面天蠶仙娘的徒子徒孫全部化作齏粉。

妖光一閃,天蠶仙娘從先現出身影,卻是在小腹上被神弩射穿一個大洞,她恨得咬牙切齒,取出萬全回生散吞了一些,然後厲罵一聲,用手一按腰間葫蘆,便把裡面神火放出,接著將口一張,藉著火氣噴出紅光燦爛的一條蠶形蠱神,初見時長才數寸,迎風一晃,便長到數丈長短,蠱身上一陣爆響,立即分化開來,化作數十萬條或是火焰蟾蜍、或是鐵背蜈蚣、或是守宮晰蠍、毒蛇七修、六翅金蠶之類,個個身帶火焰,金星亂迸,遮天蔽日,齊聲怪叫,張牙舞爪蜂擁而來。

蠱陣之中,萬千天蠶齊齊吐出金絲,密密麻麻,將神輦一層層包裹。

白玠取定雅鐘在手,數次發出神音,都不能突破金絲禁錮,雖然震死了不少蠱蟲,卻無濟於事,又不敢放出窮天印等其他幾樣寶物,生怕再被敵人收去,眼看著周圍金絲密密層層地覆蓋上來,金燈被一盞一盞勒滅,連黃龍也在金絲之中嗚咽消失,心中大急,再次把神弩架起,卻已經被厚厚的金絲擋住了視線,找不到外面天蠶仙娘的所在。

天蠶仙娘正全力催動蠱陣,把白玠困在裡面,逐漸把他變成一個蠶繭,帶回寨中再行祭煉。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55
第十卷太歲
第一回胸中五火(上)

就在天蠶仙娘以為大勢已定的時候,忽然陣外射進來一道紅光,上官紅像一團火焰般竄進來,將賈筱煜給的靈符劈手打出,在空中碎成滿天星光,彷彿銀河倒洩一般流到天蠶蠱陣上方,形成一條浩瀚星河,萬蠱陣在星河籠罩之下竟然滯住,連時間都彷彿停滯,裡面的萬千天蠶俱都一動不動地立在那裡。

上官紅一道靈符打出,緊接著又從懷裡取出一個金環,拋到空中,立即化成九條火龍,伴隨著一聲聲龍吟,張牙舞爪盤旋飛下,正是齊星衡送給賈筱煜的九龍環。

“賤婢,你敢壞我好事!”天蠶仙娘一聲怒喝,把那天絲寶樟向上官紅罩來,同時天邊又飛來九蠱、白雲兩位童子,一起抖手,飛出漫天妖火蠱影。

上官紅事先就得到賈筱煜叮囑,說這天蠶仙娘厲害,不可戀戰,她把得自幻波池的一件寶物打出,三道金光將天蠶仙娘略阻了一阻,身形急速後退,同時放出太白金刀,斜著向來路上削去。

那白雲童子仗著自己的蠱神千變萬化,一般的仙劍休說傷他,只要碰上一點也要被污染墜地,哪知太白金刀非是普通寶劍可比,刀光風馳電掣一般割破層層蠱影,緊跟著向上一撩,登時將白雲童子腰斬當場。

天蠶仙娘看得眼角都要瞪出血來,眼看上官紅就要出陣,追趕不及,她連忙返身飛到高處,取過一把瘟癀傘,向上官紅打去。

也是該著上官紅該有此劫,她是幻波池女弟子之首,向來與火無害並列,一身道法更是僅次於申若蘭,這次出來賈筱煜反复叮囑她要小心,放了靈符之後立即退出陣來,她不免有些心存不快,待輕易斬殺了白雲童子之後,更是覺得天蠶仙娘和這瘟黃陣沒有什麼厲害之處,不免有些鬆懈,沒有用最快的速度逃出陣去,等看到瘟癀傘降下來,還放出金刀神雷要去將那傘毀了。

她哪裡知道這瘟黃陣的厲害,也就是齊星衡有神農金丹、李漁有燭龍燈,否則哪個入陣也休想全身而退。

那青黃色的寶傘距離自己還有三丈多高,飛速轉動,帶動周圍的瘟癀迷霧都翻湧起來,還不等落下,上官紅便覺得眼前一陣眩暈,太白金刀和神雷都不能劈開寶傘,反而被它壓著向下急墜,急切之間,只來得及用師傳上清神符將身體護住,就被瘟癀傘壓在下面,墜落於地。

天蠶仙娘恨她殺了自己的弟子,正要上前再加一把勁結果了她,忽然那蠱陣之中一聲巨響,她剛一轉身便看到一道劍光電射而至,她驚呼一聲,急忙一邊用天絲寶樟護身,一邊借遁而走。

她那天絲寶樟乃是內外兩層,可大可小,變化多端,反罩上來,將弩箭罩住,雖然沒能使神弩停下,卻也能夠從容而退,哪知道白玠這次是三箭連珠而發。

他被天蠶仙娘打得憋屈,差點被困死在蠶繭之中,忽然隱約看到九條火龍飛來,以火克金,炙燒金絲,知道來了救星,他便在蠶繭裡面做好準備。那定住蠱陣的靈符只一瞬間就失效了,所以天蠶仙娘也沒在意,仍想去先殺了上官紅回來再做計較,卻被九條火龍灼開了金蠶繭,白玠在裡面把破天皇極大衍弩運功發射,一出手就是三箭連珠。

天蠶仙娘慘叫一聲,被三支神弩穿心而過,連體內的蠱神也被一併射死,當時連噴鮮血,從天上載落下來。

白玠脫出蠱陣,正要趕過去將她殺死,忽然瘟黃陣中央的地方一聲巨響,彷彿連天都給崩開,彩霧四射,幾聲慘叫,裡面倒飛出好幾個人,然後就看到齊星衡現了夸父金身,高達三丈,一手持血魔誅仙劍、一手持太陰星落幡站在那裡。

單明軒現了三頭八臂和頭頂上的神目立在空中,他大聲召喚他的坐騎蟆獅獸,連喚三聲也不見回應,急忙展開神目向東方黑水殿看去,一看之下頓時大吃一驚。

只見季衡已經用大日真火破了姜文軒的吸血化屍藤,將方仁救出來,又用黃道法輪將蟆獅獸收入輪中,頓時氣得火冒三丈。

單明軒現在就恨不得立即過去將季衡殺了,只是卻又忌憚齊星衡,他自知單挑不是齊星衡的對手,當日遼東的慘敗至今想起來還禁不住不寒而栗,他大吼一聲:“布陣! ”

剛剛被震飛出去的幾人立即又飛回來,由僧清華代替死去的辛辰子主持西殿,裘元代替天蠶仙娘主持南殿,五方各歸其位,四季同順其時,再次把瘟黃陣完全發動起來,四十九柄瘟癀傘從四面升起,單明軒手裡單拿一柄主傘,向齊星衡罩去。

這次是九龍島十人藉著陣勢合力出手,其中只有齊星衡憑藉深厚的功力和太陰星落幡這等至寶不怕,其他幾人可受不了,齊星衡大喝一聲,把太陰星落幡漲到三丈長,往上刷去,卻跟單明軒的主傘僵持到一起,他咬牙切齒,渾身亂顫,已經是拼了全力,只是人力終不能跟陣法抗衡,不但沒能將幡刷上去,反而被越壓越低。

南海雙童看見四周瘟癀傘紛紛打著轉落下來,知道已經到了緊急時刻,急忙驅使九天十地闢魔神梭向單明軒飛去,單明軒冷哼一聲,一隻手將撥瘟鐘一晃,神梭速度立即緩了下來,緊跟著一顆種瘟丹當空落下,被神梭前面七片鋼葉一絞,立即成了一團黃氣,甄艮甄兌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覺得身上一陣發冷,連打三個噴嚏,神智便開始迷糊起來,九天十地闢魔神梭失了控制,在空中搖搖晃晃,最後一頭撞在地上,半截鑽入土裡。

眼看那些瘟癀傘就要落在眾人頭頂,連季衡都生出絕望的感覺,忽然聽上星光一閃,蔣天樞大喝一聲:“布陣!”揚手將蔣鈺鋒所賜神符打出,隨後分別站住北斗七星方位,蔣天樞、李天璇、龍天璣、朱天權、藍玉衡、趙開陽、柳搖光同時將寶劍祭起。

只見符光一閃,瘟癀大陣便是一震,瘟癀傘下落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隨後七口神劍倒懸在空中,蔣天樞用手指著一把瘟癀傘,喝道:“魂飛陽明天外天。天樞劍,疾!”

他雖然叫的只是天樞劍,實際上卻是七劍共同設下一道劍光,對準一柄瘟癀傘射下,噗地一聲,那傘如紙糊的一半,立成粉碎。

李天璇接著念:“孕在**玄又玄。天璇劍,疾!”

龍天璣念:“真人含魄純陽子。天璣劍,疾!”

朱天權念:“玄冥煉己大羅仙。天權劍,疾!”

藍玉衡念:“丹元化生千千萬。玉衡劍,疾!”

趙開陽念:“北極魄靈化神前。開陽劍,疾!”

柳搖光念:“天關一開星河墜。搖光劍,疾!”

蔣天樞最後收尾,將七劍光芒全部聚集了七次,凝成一柄參天巨劍向下飛射:“不見世上已千年!”將那劍光射向單明軒所擎主傘。

這七人每年一句詩便毀掉一柄瘟癀傘,單明軒全力壓制齊星衡,這時見他們竟然向主傘出手,立時再也忍不住,拼著被齊星衡得到一點喘息之力,把撥瘟鐘祭起,迎向了天上射下來的北斗七劍,二者剛一相碰,單明軒便將這件至寶炸開,與七劍光輝同歸於盡,隨後又祭起行瘟印,把天樞位上的蔣天樞打得一口噴血,倒栽下去,緊跟著復又祭起去打其他六人,忽然天邊飛來一根青竹枝,竟然將印托住,單明軒一驚,便看見北方飛來一道青雲,到得近處現出一個手持青竹杖的少女,她神情高貴、外貌清雅,雙目幽深,款款而來,正是黃河女仙、青竹仙子公孫如。

她見單明軒收了寶印,也將青竹枝收回來,高傲地道:“單明軒,你還配活著嗎?”

先前困住上官紅的瘟癀傘被北斗七星破壞,上官紅已經脫困,只是病情愈加的嚴重,抱著胳膊哆哆嗦嗦地說:“師叔,她早就該來的。”

“閉嘴!”公孫如伸出一根白玉般的手指朝上官紅一指,便將她定住,非但不能動彈,更不說話,然後才嘴角帶笑地道,“賈筱煜不是號稱演算先知之術天下無雙麼?她算我應該早到,我就晚一會來,哈哈,看她以後還有沒有顏面在天下同道面前自誇。”

方仁在下方看不過眼,咬牙道:“這邊都要打死了,她竟然還在那耍小脾氣賭氣,真是他媽的胸大無腦!”

他大喝一聲飛到空中,叫道:“單明軒,你可還記得殷商封神之戰時,楊任是怎麼破了那瘟癀傘的麼?”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55
第一回胸中五火(下)

人有五臟,“臟”者,藏也。每一臟之中都藏有一氣。

修煉者,或叫練氣士,以自身為鼎爐,鍛煉'胸'中五氣,魂魄神'精'意,人之三寶'精'氣神,得五氣朝元、三'花'聚頂,方能修得逍遙仙體。

方仁飛在空中,面對單明軒的不屑,忽然笑道:“楊任是靠五火七禽扇破的瘟癀傘,今日我便以'胸'中五氣化作五火,看看能不能成功罷!”

他一說完,四肢自然張開,皮膚肌'肉'開始變得水晶一樣透明,體內經絡也開始逐漸消失,這便是他萬毒之體的本質。

忽然,他'胸'口的地方燃燒起一點先天本命真火,空氣中飄滿一股檀香,青光一閃,已是將肝火燃起。

在五行之中,肝屬木,最怕遇火,此時他逆轉五氣,以肝木生火,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肝火燒起之後,又是一道白光,這次是燃氣肺火,空氣中'盪'漾起一股濃香。

之後紅光閃起,心火大作,把他半個身子都給燒著,這次生出一股甜香。

緊接著,脾火、腎火接連燃起,方仁雙目盡赤,頭髮捲曲,嘴角上皆是火泡,不消半刻,便已經燒得不'成'人形,只是一團五彩火焰,方仁在火中向季衡道:“阿衡,今日九龍島同'門'大數遭劫,也是天數使然,敵人之中還有寧寂子、竇秋雨逃亡在外,你一定要小心他們,不可讓瘟癀秘書再流行人間!”說完大叫一聲,“單明軒,你看看我這五火能不能頗得你那瘟癀傘!”

空中火焰大作,那五彩火球陡然脹大了十倍有餘,向單明軒橫掠飛去。

見他這麼拼命,單明軒也直皺眉,方仁煉成萬毒之體,道行在諸位同'門'之中也是排在前面的,以萬毒之體燃燒'胸'中五氣,煉成五火,所發出來的威力,絕不比魔教之中的什麼天魔解體大法差,他手中沒有純銀的法寶,萬難抵擋。

略一躊躇間,方仁已經飛近,他並不攻擊單明軒,而是直接撞向懸在他上方的瘟癀傘,單明軒冷哼一聲:“既然你自己找死,那也怪不得我了,我實話告訴你,即使你引發五火,也照樣奈何不了我這寶物!”

他伸手一指,瘟癀加速旋轉,藉著大陣威勢,噴出一團瘟癀'迷'霧,生出極強的吸力,將方仁吸入傘中。

噗!三內無'色'火光大作,青紅黃白黑,將寶傘染成各種顏'色',那傘轉得越發的快了,只是裡面的火氣仍然四下噴'射'出來,便是這時,齊星衡感覺到太'陰'星落幡上的壓力驟減,大喝一聲:“去死!”渾身金光爆發,雙手抓著幡柄,奮力向上刷去,瘟癀傘向上一旋,偏離了陣法軌道。

齊星衡張口,神丹化作一道金光'激''射'噴出,正打在單明軒'胸'口,打得他口吐鮮血,跌落在地,不等起身,抓了把土往天上一揚,引來狂風大作,他乘機駕土遁向東南飛逃。

任飛等人不知道單明軒逃走,兀自伸手一指,天上七柄瘟癀傘飄飄落下,齊星衡頭上飛出得自幻'波'池的乾靈燈,火焰一閃,分出七點火苗,分別迎向一柄瘟癀傘,隨後呼啦一下,火光大起,轉眼間染成灰燼。

齊星衡背後血魔誅仙劍一震,血光過處,任飛正在半空中,腦袋忽然掉落下來,身子跌落塵埃,靈魂趕奔封神颱去了。

李中興和僧清華向西飛逃,正被從瘟癀傘中破禁而出的李漁堵住,先祭起七星針,將李中興雙眼和泥丸宮攝住,隨後一劍斬殺,僧清華大喝一聲,從旁偷襲,猛然間眼前隱形'亂'閃,渾身劇痛,一聲慘叫,死於非命,確實被四十九根大衍神針穿身而死。

這時,因為大陣被破,除了單明軒手中的主傘,其餘的都威力大減,被困於北殿的云無心奮力斬破壓在身上的瘟癀傘,飛躍出困,還在空中,手中的北辰天狼劍接到了天上北斗七星'射'下的星辰之力,劍上光芒大作,星光飚'射',斬向八卦台上的鳩無鹽,鳩無鹽卻也不懼,'射'出兩道魔光反擊。

東殿裡忽然傳來一聲怒喝,和一陣哭聲,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單明軒突然出現在空中,用手摀著'胸'口,單'腿'跪在地上。

在他身後,天蠶仙娘披頭散發地爬過去,抱著單明軒的腰哭道:“軒哥,你不能走啊,咱們的孩兒被他們殺死了,你怎麼能扔下我們母子一個人走呢?”忽然神經質一樣尖聲叫道,“你是不是嫌我體內蠱神死了,沒有用了,就想做那負心漢?”

單明軒一腳將他蹬開,怒罵道:“臭婊子!現在這時候還摻雜不清!”說完又要藉遁而起,忽然'胸'口又是一陣劇痛,同時全身骨頭縫裡都好像有幾萬隻螞蟻在噬咬,他翻滾在地,連抓再撓,瞪大了眼睛,“臭婊子,你對我做了什麼?”

天蠶仙娘面'色'淒慘,又帶著幾分惡毒地笑道:“當然是下了同心蠱了,嗬嗬嗬,你我夫妻二人同心,橫行天下,逍遙自在,這是當時你跟我說的,你若對我變心,或者棄我不顧,都要受那萬蟻噬心的酷刑,若是我死了,你自然也不能獨活!”

這時周圍的人都一個個圍聚過來,那旗凌忽然跳到圈中,擋在單明軒身前,他先前被太'陰'星落幡中的太'陰'神火燒化了一條左臂,並且火毒攻心,已是受了重傷,這是單'腿'跪在地上,緊咬牙關,將一把砍刀橫在身前:“不許你們碰軒哥!”

白玠說道:“旗凌,你本'性'不惡,也沒做過什麼錯事,只要你低頭認錯,我們今天可以留你一條'性'命。”

旗凌“呸”了一聲:“何為善?何為惡?你們說善就是善,你們說惡便是惡麼?連老君都說'天下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你們憑什麼一言斷人善惡?”

白玠默然,季衡在一旁說道:“善惡先擱一邊,你難道就能眼睜睜地看著千萬同胞死於瘟疫,受外族凌辱踐踏麼?”

“哼!”旗凌鼻子裡都流出血來,他喘著粗氣道,“從我出生到現在,還沒有感覺到哪位'同胞'給過我什麼好處,當日在醫院裡,不就是這些同胞們眼睜睜地要看著我死於疾病麼?到了這裡,我被賣到勾欄裡去當相公,這些同胞們在我身上留下來的傷痕可比那些外族韃子留下的多,當初是軒哥將我救出來,我自然知道,他對我是善的,你們對我是惡的!”

白玠聽得直皺眉:“這孩子怎麼還說不聽了。”正要繼續勸說,忽聽旗凌一聲怒吼,嘭地一聲,把身子爆成一團血霧,其中傳來一聲帶著哭腔的叫喊:“軒哥蠶嫂快走,小弟跟他們拼了!”

季衡陡然臉'色'一變:“快點阻止他,他要把瘟黃陣聚集的瘟癀之氣釋放出去!”

齊星衡大怒,揚手拋出一道血練,落在地上,迅速長大,化成一條長達數十里的血河,滔滔血漿,狂噴洶湧​​,首尾相連,將整個瘟癀大陣圈住,隨後再次吐出神農金丹,光芒照耀之下,瘟癀之氣紛紛土崩瓦解,煙消霧散。

白玠對天蠶仙娘夫妻恨之入骨,一直在註視著他們,忽然看到血霧之中飛出一道金光,他立即把早就準備好的破天皇極大衍弩發'射'出去,這次又是三箭齊發,那單明軒急忙用瘟癀傘護身,前面兩隻箭打在傘上,都不能突破,被他趁機逃走,只第三隻弩箭將天蠶仙娘的頭顱'射'爆,她連叫都沒叫出一聲,上半截身子便爆炸成一團'肉'泥。

天蠶仙娘身子還未墜地,前方便又傳來單明軒的一聲慘叫,原來是天蠶仙娘一死,他體內的同心蠱立即發作,將他五臟腦漿俱都啃噬乾淨,緊跟著又來吃他的元神,卻因他是封神榜上有名的惡煞,受封神榜保護,飛起在空,與天蠶仙娘一起,趕奔封神颱去了。

“饒命啊,各位兄弟,別殺我,我不想死!”看到就連最厲害的單明軒都死了,裘昆終於知道自己的處境,也顧不得臉面,跪在地上哭求饒命, “怎麼說我也是一個漢人,我也是'同胞'啊,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求哥哥姐姐們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以後一定重新做人,幫著大明朝,打努爾哈赤……”

青竹仙子公孫如因為跟賈筱煜賭氣,故意來得晚了,結果幾乎沒怎麼動手,臉上掛不住,這時被他求得心煩,厭惡地說道:“殺你是為你好,可別誤了上封神颱的時辰!”把手中青竹枝向前一指,裘昆的脖子上忽然現出一個血'洞',他雙手抓著喉嚨,“嗬嗬”數聲,最終倒伏於地。

“姜文軒,你還不過來幫忙,在那裡傻站著幹什麼!”云無心得了星辰之力,鳩無鹽急切間竟然殺不了他,眼看自己一方死的死、亡的亡,形勢越發對自己不利,幾次想要逃走,都被云無心的城管領域困住。

那三千惡鬼煉成的城管實在太討人厭,一窩蜂地衝上來,簡直悍不畏死,即使殺死了,只要北辰天狼劍光芒一閃,分出一道光線,便又能複活重生,如在平常時候他還不怕,只是現在是在危急,她叫姜文軒也並不是想要他真的過來幫忙,只要他吸引一點眾人的注意力,她就能夠施展秘法逃走。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56
第二回血圖天成(上)

鳩無鹽打的如意算盤,話一出口,眾人一起把目光轉向姜文軒。

迎著眾人的目光,姜文軒雙目含淚,向季衡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如今是做得對了還是錯了,或許本身就沒有什麼對與錯,就像老君說的那樣,'天下皆以對之為對,斯不對矣!'方哥死了,單明軒也死了,瘟癀傘也隨之飛上封神颱,以後瘟癀一脈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了,罷了罷了,阿衡,哥哥我先走一步,在封神颱上看著你,無論你將來是對是錯,希望我們還能做兄弟……”

他話未說完,那青竹仙子冷笑一聲:“當了婊子還立什麼貞節牌坊!”伸出一隻玉手,對著姜文軒連彈三下,姜文軒上中下三個丹田同時爆開,先是小腹、緊接著是胸口,最後泥丸宮把整個腦袋都炸成血肉模糊,氣絕身亡。

“文軒!”季衡哭著跑過去,將他屍體抱在懷裡,忽然轉頭怒視公孫如,“你為什麼殺了他?你為什麼殺了他!”

公孫如冷哼一聲:“不為什麼,想殺就殺嘍。”

季衡雙目通紅,來到蜀山世界,上得九龍島以來,就方仁和姜文軒與他感情最好,說是情同手足一點也不為過,當初在骷髏山,方仁得到了一匹坐騎,因自己沒有,特地跑到西南大山之中幫自己捉那三爪神鷹。

現在兄弟三人盡皆慘死,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個,看著仇人,不由得肝火大動,三尸神暴跳,實際上他是日後南京城外飛蝗陣時一個重要人物,前些是在南疆採蠱,被一個魔教高人看到,用無形天魔暗制,只等日後到時發作,此時因為暴怒,那天魔竟然蠢蠢欲動起來,可惜其狀不顯,在場也沒有佛、魔二教的高人,竟然沒人看出來,而公孫如雖然看出一些端倪,卻並不說。

青竹仙子向來高傲,那裡把他放在眼裡,瞥了他一眼,便轉過身去,向那正在跟云無心拼死相鬥的鳩無鹽道:“那醜姑,本仙子看你還算順眼,你如果願意歸順,拜入我的門下,我就保下你的性命,如果你不肯,本仙子就將你立地正法!”

鳩無鹽聞言立即答應:“我願意拜入仙子門下做一小童,端茶送水,聆聽教誨!”

青竹仙子哈哈大笑:“我知道你打的是什麼心思,不過我也不怕你造反!”說著將手中竹杖超前一指,杖端飛出一道青氣,射入云無心的城管領域,與北辰天狼劍一碰,發出“嗚”地一聲輕鳴,看似二者拼了個勢均力敵,實際上已經將城管領域破除一條縫隙。

鳩無鹽乘機飛出,在空中叫道:“多謝仙子救命之恩,容某他日再報。”說完便飛起遁光,向北方疾馳。

青竹仙子笑吟吟揚手將青竹杖祭起,那寶杖立即化作一道青光,後發先至,眨眼間便追上鳩無鹽,後者正要反抗,那竹杖一頓,砰地一聲,立即將她收入杖中竹節之中。

云無心不服她,自己辛辛苦苦打了半天,反倒為別人做了嫁衣!他大吼一聲,北辰天狼劍化作三千道耀眼光輝向那正在飛回的青竹杖卷去,與此同時季衡也祭起黃道法輪、牧鴉鞭攻向青竹仙子。

白玠與季衡同為巫山十二仙,雖說平時交往並不如何親密,但也有同門之誼,而且與云無心也有交情,他看出青竹仙子法力高強,非他二人能夠對抗,生怕兄弟有危險,連忙把破天皇極大衍弩調轉過來,只要季衡二人遇險,立即就將神弩發射出去。

齊星衡這時正在醫治上官紅、蔣天樞和李漁等人,場中眾人的一舉一動,他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也並不回身阻攔,只是背後血魔誅仙劍一聲吼叫。

青竹仙子看眾人架勢,冷笑道:“便是你們一起上,我又有何懼怕!”

她素手輕抬,祭起三百六十五面長不足一尺的小旗,那旗奇形怪狀,五顏六色,有三角形、又四邊形、有五角星、有圓形,赤橙黃綠青藍紫,各種色彩,上面畫著各種星圖,飛在空中,光芒一閃,立即化作繁星銀河,浩瀚無邊,懸在她的頭上,非但黃道法輪不能靠近,連北辰天狼劍也被隔住。

青竹仙子轉頭向白玠道:“你那破弩不是厲害麼?你儘管用它來射我,看我接不接得住。”

白玠正要還口,忽聽她一聲怒喝,揮手射出一道耀眼精光,朝天上射去,隨後滿臉怒容,一跺腳,也向天上飛去,邊飛邊打出一亂竄的靈訣,在九霄天上彷彿引爆了一個火藥庫,轟隆隆幾乎炸塌了半邊天,而她頭頂上那條“銀河”竟似不知被什麼東西收攝著,匯成一道洪流,向西方湧去,彷彿一條閃亮的游魚,比疾電還要快,頃刻之間,已經飛出千里之外。

青竹仙子氣的臉色煞白:“賈筱煜,你竟敢先來惹我!”

空中傳來賈筱煜的聲音:“青竹仙子這件寶物將來會給你惹來大禍,正好我日後有用它的時候,還請青竹仙子割愛,如果不願,等我用完之後,自然會有門下弟子雙手奉還。”

“你休想!”青竹仙子回頭狠狠地看了眾人一眼,就要掰命追去。

“放下鳩無鹽再走!”云無心、季衡和白玠三人同時搶上來。

青竹仙子急於追回法寶,怒喝一聲:“給你!”伸手一指,那青竹杖啪地一聲,炸開了花,六瓣竹片自動裂開,放出裡面的鳩無鹽,然後追著她的日月星辰旗,疾馳而去。

鳩無鹽忽然得見天日,立即就要遁走,忽然被白玠祭起蒼穹印打在胸口上,當時痛徹心肺,大口噴血,正要施展脫骨代身的魔法,借血氣而走,忽地身子一緊,被季衡的牧鴉鞭纏住,又被隨後打來的六道法輪套在腦袋上,燒得全身黑糊糊不成人形,云無心隨後追上來一劍腰斬劈成兩半,一道靈魂趕奔封神颱去了!

瘟黃陣終於被破,單明軒和天蠶仙娘同時殞命,眾人也沒有了後顧之憂,眾人紛紛告別,各歸洞府,季衡拉著一個七八歲大的男孩來到齊星衡面前。

那男孩長得粉堆玉砌,大眼朱唇,好像觀音菩薩座前的善財童子一般,比齊金蟬小時候還要秀氣三分,跪在齊星衡面前,懇求饒恕。

季衡說道:“這孩子是天蠶仙娘的義子九蠱仙童,向來與我私交最好,這次天蠶仙娘他們皆死,他也沒了依靠,我已經教育過他,從此棄惡從善,我想帶他回巫山。”

齊星衡點點頭:“既然是季兄弟求情,自然沒說的。”

季衡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天蠶仙娘在他體內下了忠心蠱,他只能對天蠶仙娘盡忠,只要有一點反心也要受九蠱噬魂的酷刑,還請師兄幫忙解了。”

齊星衡仔細看了看九蠱仙童,然後取出一顆金丹:“此丹名叫神農金丹,服下之後便能在腹內結丹,雖然不是修道人真正的內丹,只要勤加修煉,逐漸溫陽丹氣,以精氣替換藥力,進境比逐漸凝丹要快了百倍,你回去將此丹服下,然後按照我這段口訣每日勤加修煉,不出三年,即可殺死身上的蠱蟲。”說著將一段經文傳授過去。

九蠱仙童連連拜謝,隨後與季衡一起帶著方仁和姜文軒的骨灰一起離去。

與眾人告辭,齊星衡帶著金蟬急匆匆趕回南海,繼續祭煉那天罡地煞圖。

到了南海,金蟬與師兄弟講訴這次出行的所見所聞,又獻寶似地拿出一個碧綠玉石雕成的小罄,待眾人正認真觀看之時,忽然敲響,頓時嚇了眾人一跳,只是朱厚燳幾人不是身上有極品法寶護身,就是道行深厚無比,而且體內都有神農金丹,竟然沒有一個人被此磬傷到,氣得金蟬大罵那裘昆沒用,煉出這麼一個破爛法寶,劈手摔在石頭上,踩個稀爛。

如此又過了十九年,來到萬曆三十五年,這一日正是天罡地煞圖煉成之日。

齊星衡批發赤足,身穿大紅袍,背後背著血魔誅仙劍,腰上掛著煉血葫蘆。腳踏一個血紅色的太極圖案,緩緩飛到五島正中央的位置,掐算時辰已到,劈手往東北方發出一道血雷。

震位上齊金蟬一聲大喝,將四顆雷霆珠祭起,震位上立即爆發萬道血雷,雷聲一起,其他八卦方位上的人依次發動。

離位上的火無害祭三顆火神珠;兌位上的沈園祭兩顆兌靈珠;乾位上的朱厚燳祭乾魂珠;巽位上的龍青祭五顆風魄珠;坎位上向淑芳祭六顆水精珠;艮位上虞孝祭七顆艮元珠;坤位上崔盈祭八顆坤幻珠。

外圍八卦方位一一啟動,內裡五行也同時而發。

東方尚和陽、西方伍常山、南方鄧隱、北方鄧熾、中央毒手摩什,五大高手一起發力,將各自島上的一百零八顆血玲瓏祭起,一起飛向天空,齊星衡所在之處匯聚。

齊星衡雙手分開,瞬間打出三百六十五道靈訣,按著《神農經》上煉丹的秘法,以天地為烘爐,日月為薪炭,調用周圍五行八卦靈氣,轉動體內三顆神農金丹,發出本命純陽真火,挑出分別來自五島的血玲瓏聚攏在一起,祭煉成一顆五行血魂珠,如此花費了七七四十九天,將所有的血玲瓏祭煉成一百零八顆血魂珠。

“敕!”齊星衡伸手一指,所有的五行血魂珠向下方飛去,排成天罡地煞陣勢,不斷聚攏收攝周圍的漫天血氣,這血氣都是五島生物死後的血肉蒸發而來,高達千丈,寬闊百里,沸騰了一般,不住翻滾著向下收縮凝實,漸漸化作一張鋪在南海之上的血紅色畫卷。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56
第二回血圖天成(下)

這時積攢數十年的血氣已經完全收縮,化成一張圖卷,原本血霧瀰漫的天空顯現出來,齊星衡在眾人中央,憑虛而立,雙手不斷虛抓點劃,將一道道印訣靈符打在畫圖之上。

“嗨!”忽然齊星衡一聲長嘯,體內三顆神農金丹狂閃,雙眼之中,深邃無比,裡面閃爍無數金色的星光,彷彿浩瀚宇宙,他運足法力,食指憑空一劃,便將虛空劃破。

隨後他雙手連點,將開闢出來的空間穩定住,他張口噴出一道鮮血,將那空間化成一道紅花綠葉的門戶,裡面有粉霧射出,固定在畫圖中央,門面上書寫一副對聯:

上聯:男女**,胴體為福地

下聯:聲色相合,幽香做洞天

中央一塊橫玉,用狂草寫著三個大字“欲界天”。

齊星衡從太陰星落幡中取出當日所擒的那巫山牛肝峽鐵皮洞香霧真人粉孩兒馮吾,拋入其中,那馮吾落地化作一個清秀少年,批發赤足,膚色白皙,身上披著粉紅色的薄紗,踏著紅色的花瓣翩翩起舞。

隨後齊星衡又開一道金色門戶,立在欲界天的上層,裡面有金光射出,門戶之上,也有一副對聯:

上聯:金磚鋪地,修羅賞七寶

下聯:瓔珞垂林,天神修四心

中央掛著一塊金匾,用工整的楷書寫著三個大字“色界天”。

齊星衡把自己練就的一尊血魔投入其中,只見門內金光大射,那魔頭轉眼間化成一座金佛,寶相莊嚴,高音梵唱,教化眾生。

最後齊星衡開了第三道門戶,立在色界天的頂層,乃是一道黑白相間的太極混沌,彷彿隨時都可能崩塌掉,齊星衡噴了一口自己的精血在裡面,隨後伸手一掀,整張血圖便自動捲起,縮小到尺許長的一個捲軸,飛到齊星衡的手中。

天罡地煞圖煉成,眾弟子齊來祝賀,齊星衡也很滿意,把自己這些年隨手煉製的一些小玩意抓出來一些,賞給眾人。

崔盈是賈筱煜指定的下一任幻波池的主人,崔盈因愛惜這一世的容貌,還想著再做兩甲子的苦功,再將身體復原,賈筱煜將她擒住,強行令她轉世,同時運轉週天神術,加重她自身的孽根,並且定下她是自己的衣缽傳人,將一身道法除了《伏羲經》之外全部傾囊相授,非但如此,還把從幻波池內得到的天書佛經盡皆傳授,告訴眾人,等她死了之後,定好時日,眾弟子就要全部搬出幻波池,將這裡還給崔盈。

崔盈轉生之後,性情更加乖張,只是賈筱煜道法遠非她可比,而且事事前知,幾次反抗都被治得一點脾氣沒有,又因為轉世之後容顏比原來更美,終於任命,安心做賈筱煜的徒弟,只等她死後再行反抗。

鄧隱當日在神劍峰被賈筱煜保下了一絲元神,帶回幻波池,從齊星衡這裡求了好些靈藥為他洗練元神,並且將當時擒來的赤屍神君一起轉世投胎,收做弟子,鄧隱轉世之後名字不變,赤屍神君喚作鄧熾,二人前世便是至交好友,現如今更是雙胞胎的兄弟,今年已有十八歲,俱是翩翩美少年,雖然道法還沒有盡復舊觀,卻也俱得賈筱煜的真傳。

齊星衡因為鄧隱二人害寶兒修煉《血神經》對他倆心有芥蒂,二人卻依舊恭恭敬敬,一副尊敬長輩,好好學習的模樣,狠狠地欺負了他們幾次,齊星衡也覺得沒意思,也就罷了。

這三個人,賈筱煜說崔盈是日後太清一脈的大禍害,得好好培養,而且還跟毒手摩什有夫妻之緣,日後再施巧計將軒轅法王牽扯進來。

鄧隱和鄧熾是關外三佛和屍毗老人的剋星,日後俱有大用,雖然賈筱煜對他們三個很好,但齊星衡心中也有些可憐他們,這次過來幫忙,都被他送了好多靈丹妙藥帶回去,甚至比上官紅還要多。

上官紅臨走時,忽然問齊星衡道:“師叔此圖,若單論威力應該不次於那太陰星落幡,師叔如今煉成此寶,可有出去試試身手的打算?”

齊星衡正得意,用手握著血圖笑道:“我這寶貝配合上煉血葫蘆威力應該比太陰星落幡稍遜,境界上可就差了一大截。”忽然問道,“你這麼說,可是你師父又算到了什麼?可是有用到此寶的地方?”

上官紅笑道:“來時師父讓我給師叔傳話,說是師叔若煉寶完成之後,最好去東北看看,那裡將有太歲出世,擺下惡陣,師叔當應此殺劫,稍後師父也會前去。”

齊星衡聽了問道:“你師父只說讓我去,可有其他交代的?”

上官紅想了想,搖頭道:“師父只說讓師叔一切小心,此途雖無大險,卻有小驚。”

“哦。”齊星衡聽賈筱煜如此說,便不放在心上,既然沒有性命危險,驚就驚一些罷。

送走了上官紅等人,齊星衡看了看自己的一群弟子,猶豫著這次要帶誰去,看了一眼毒手摩什和伍常山,自己強迫二人拜自己為僕,之後他們的師父軒轅法王和丌南公都沒有什麼動靜,開始的時候還很奇怪,後來去問賈筱煜,才知道,原來這兩個老東西都是修行近千年的絕世老魔,知道其中因果,也不願來牽扯生事,只等日後齊星衡大限到時再來撿便宜。

齊星衡先帶著眾人回了巫山聖泉峰,他考慮再三,決定把幾位弟子都帶去遼東散散心,反正有自己看著,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危險,也算是全家遊了。

留下尚和陽、伍常山和毒手摩什在聖泉峰看家,帶著雷起龍、朱厚燳、齊金蟬和龍青四大弟子,騎上白澤獅,乘雲向東北飛來。

不一時來到錦州,本擬能夠見到一些老朋友,哪知道卻被告知,在這十幾年中,楊光赫又扳倒了艾誠凌,大肆打壓東林黨人,一恢復了首輔之位,立即發動北征,在萬曆皇帝那裡連請十二道金牌,催促魏祥進兵。

魏祥如今已經一百二十多歲,這些年在遼東經營得頗有成效,遼西平原已經不復昔年荒蕪景象,本擬再過幾年,把遼東的移民計劃徹底完成便卸任告老還鄉,這時也不得不再次身披戎裝,整兵出征。

這十九年中,遼東這邊也在祝錫吉的治理之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瀋陽城已經恢復了瘟疫發生之前的盛況,甚至更有過之,祝錫吉利用這十九年中,迅速平定並且收服了東北三省所有大大小小的部落,並且馳兵草原,把蒙古東部上百個部落納入滿清疆域,整編八旗兵,分滿八旗、蒙八旗和漢八旗,以騎兵為主,多兵種混編,戰鬥力頗強,已經超過了北方草原曾經的霸主蒙古。

這次魏祥率領二十萬大軍來攻,祝錫吉一改往日游擊戰的風格,在瀋陽城外與明軍隔著渾河列陣,魏祥數次突擊都被他打了回來,又忽然派騎兵繞到渾河上下游偷襲,只是魏祥用兵嚴謹,雙方你來我往,殺了四五個月,打得難解難分。

聽說齊星衡到了,中軍帳立即全員出來迎接,武將以魏祥為首,修行者以董銘超為首,呼啦啦出來一大堆,除了極少數的十幾個,其餘的都要跪在地上磕頭,弄得齊星衡頭痛不已。

“我來了就是帶著徒弟們出來旅旅遊,也沒別的大事,不用弄得太隆重,就咱們認識的哥幾個用一個小桌,弄兩瓶清酒來,再有新鮮的瓜果拿來寫,我們安安靜靜地說會話就好。”齊星衡到最後終於不耐煩了,開始攆人,齊金蟬聰明活潑,上次來跟楊家兄弟和戚伏波他們相處的非常要好,這次被師父趕出來,立即拉這幾個師兄弟跑去玩。

最後大帳之中只剩下魏祥和董銘超陪著齊星衡,魏祥把最近的軍事情況說了一遍,大致就是明軍目前佔上風,只要穩紮穩打,拿下瀋陽城只是遲早的事,然後就因為要開軍事會議,中途退場。

目送他出去,齊星衡給董銘超倒了一杯:“董二哥,自從我認識你以來,我就是挺服氣你的,於私,你為了朋友不惜兩肋插刀,多方奔走,當初費了好大的力氣從月兒島取得寶物,你把最好的璇光尺留給楊大哥,自己只留下半副龍雀環和一張破席子,可敬可佩;於公,朝廷派三路諸侯北徵,三次你皆隨軍出征,多次力戰滿清仙佛,就為此,兄弟敬你一杯!”

喝了酒,董銘超嘆氣道:“可惜我這些年東奔西走,反倒把道術給扔下了,法寶也沒空煉,如今可比兄弟你差得遠了。我三次隨軍出征,前兩次全部失敗,這已經是第三次,我在第一次出山要來助俞大遒將軍時,曾經去依還嶺幻波仙子那裡求過一卦,她告誡我,事不過三,不知怎地,最近總有些心神不定,我疑心是上封神榜的時辰快要到了,恐怕命不久矣,前些天還很憂心,現在見到星衡你來我就放心了,只要有你在,滿清就絕討不到好去。”

齊星衡聽他說不吉,正要勸慰幾句,剛端起酒杯,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喧嘩,忽然感到一陣心驚肉跳,疾步出帳,正看到齊金蟬他們笑嘻嘻地圍成一團,朱厚燳站在中央,已經是換了原來素色淡雅的衣衫。

只見他身穿紫雲蟠龍袍,頭戴九龍黃金冠,腰扎金絲襯玉帶,腰上紫薇玉發出帝皇紫氣環繞周身,越發襯得英俊瀟灑,別有一股威嚴,周圍三軍將士全都跪在地上,山呼“千歲”。

“完了!”齊星衡見到這副景象,不由得心底一涼,酒杯摔在地上。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57
第三回嵩山二老(上)

齊星衡起腳邁步,瞬間出現在朱厚燳面前,甩手打了他一記耳光。

朱厚燳正自得意,被齊星衡突然出手給打得懵了,齊金蟬他們也都不明所以,不就是給師兄換一套衣服嘛,又沒有故意在人前顯弄道術,怎麼師父就生這麼大的氣。

齊星衡怒道:“混賬東西,當初我用偷天換日丹為你父親續命時跟你說過什麼來?”

朱厚燳一愣,用手輕輕扶著被打得紅腫的臉頰,有些委屈地說:“當時師父說,我以後再無皇命,若要再窺帝位,必定慘死。可是我沒有心幕那個帝位,我……”

“你還敢狡辯!”齊星衡抬起一腳,將他踢了個跟頭,又要再打,被雷起龍和龍青二人抱住。

金蟬拉著朱厚燳跪在地上,懇求道:“爹爹莫要生氣,都是孩兒出的主意,不關二師兄的事,爹爹若要懲罰,就懲罰孩兒好了。”說話間扁著小嘴,很有些不甘心的意思。

齊星衡氣急反笑:“朱厚燳!你隨我修道多年,雖然天**玩,但也沒什麼出格,又聰慧異禀,我向來對你抱有厚望,特地去幻波池取來天書傳授給你天仙道法,沒想到初入軍營你便易服改裝,罷了,你既然那麼願意做你的千歲殿下,從此你我二人再無瓜葛,你也莫叫我師父,我也當從來沒有你這麼個徒弟,我與你朱家因果到此結束。”

“師父!”這一下,就連雷起龍二人一起跪下求情,朱厚燳臉都嚇白了,他沒想到齊星衡會將他逐出師門,齊金蟬雖然不知道爹爹為什麼這么生氣,但也知道事情鬧大了,直把頭都磕破了:“一切皆因孩兒而起,爹爹若是氣不能消,孩兒願以死謝罪,以贖過錯……”

齊星衡心中所想,卻是當年殷商封神時候,黃天化一下山便改了道服,穿上了公子服飾,之後遭劫慘死,如今見朱厚燳如此,心有所感,所以才如此生氣。

他正想著如何補救,忽然眉梢一挑,怒喝一聲:“什麼人!”

伸手向帳篷一側虛抓,滿擬即使不能把隱身的敵人揪出來,也可以破了對方的隱身,哪知道一抓之下,竟然空空蕩盪,並無人在此。

齊星衡雖然一把抓空,但氣機感應之下也已經知道敵人在側,他雙眼中金光閃爍,藏於泥丸宮內的一顆神農金丹陡然從額頭溢出,立在額上,化作一隻金眼,目光掃射之下,竟然也只能看到一個虛影在快速移動,形似閃電流星。

他知道對方隱身法術極其高明,背後血魔誅仙劍嗆然飛出,化成一道血色光圈將那人圈住,血魔之下,那人再也無法隱遁,現出身形,乃是一個瘦小枯乾的老頭,穿得破破爛爛,正用一道金色劍光將血劍擋住,笑嘻嘻地說道:“小娃娃,你倒機警。”

一看這人,齊星衡便是一皺眉:“白谷逸!你也要去捧峨眉派的臭腳麼?”

原來這老頭就是嵩山二老之一的追雲叟白谷逸,他與青城派現任的掌教矮叟朱梅合稱嵩山二老,向來與東海三仙並稱,跟大方真人神駝乙休和怪叫花窮神凌渾合稱四奇,道法極高,遠非毒龍尊者、尚和陽那種貨色可比。

白谷逸被血劍圈住,倒是一點都不著急,一直都是笑呵呵地道:“封神之戰雖然也有我幾番劫數,我卻不想管什麼人間帝王的事情,誰是昏君誰是明主與我無關,此番來只因為那位董銘超手中有一件寶物,事關我老哥倆成道的關鍵,所以特地來取。”

“什麼寶物?”齊星衡剛問出口,忽聽帳篷內董銘超一聲怒吼,轟地一聲爆鳴,整個帳篷都爆炸成了碎塊,兩道青色龍形光芒盤旋而起,在雙龍上方蹲著一個笑瞇瞇地矮老頭,正是那矮叟朱梅,手中也射出一道金色劍光,不斷地向下點壓,雙龍鬧海錐數次發力,都追不上他。

董銘超緊隨著雙龍向上,他似乎已經受傷,胸前衣襟上一灘鮮血,連道袍前衫都扯去半邊,他取了五火乾焰神雷,一出手就是三顆齊發,緊跟著又是一顆緊接一顆打去。

那雷珠飛行疾速,超過雙龍錐打向朱梅,朱梅絲毫不以為意,仍是一邊用劍光壓制雙龍鬧海錐,一邊伸手掐訣,向雷珠一指,利用法力將要炸開的雷火暫時凝住,然後送上九霄天外,再令其爆炸,只見雲層之上轟隆隆巨響,五色火焰狂噴亂湧,炸成萬里火海。

董銘超見神雷無功,又將當初收自鐵傘道人的修羅神釘取出來,這神釘經他多年祭煉,威力已經遠非昔比,每一根釘上都附有無形煞魔,一旦纏上人的元神便再難逃脫。

朱梅卻毫不在意,伸手一一接在手裡,笑道:“你若真有本事,儘管放出龍雀環來打我,這棺材釘子確實不夠看。”手上微微用力,盡數捏成廢鐵。

董銘超大怒,剛才他在帳篷內,與朱梅近身鬥法,被那糟老頭幾下的功夫便毀了三件法寶,若不是有太陰蟠龍傘護身,自己剛才就掛了,他知道朱梅是衝著他那龍雀環來的,卻是不甘心就此送出,況且日後自己渡劫煉魔之時也有大用。

他知道這老頭道行太深,生怕放出龍雀環被對方收取,於是放著至寶不用,將當年在東北海鐵刀峽盤犖仙府取寶時得到的一件騰蛇環放出。

當年佛教謀取盤犖仙府內的寶物,其他闡、截、儒、魔四教也都紛紛趕去,董銘超運氣不錯,仗著道行硬搶了一件寶物,便是這騰蛇環。

那寶貝是一件月牙形的玉環,上面盤著六條靈蛇,彩色斑斕,個個口噴彩焰,一出手閃爍著絢爛的彩光,上面六條彩蛇暴漲畝許方圓,比電還急,飛舞而出,蛇口之中齊噴五色靈焰,飚輪電轉,盤旋而起,靈焰交射,很快便將朱梅淹沒其中。

嵩山二老的無相仙遁比普通遁法不同,董銘超感覺不到隱身的朱梅,齊星衡卻是能夠隱約見到,急忙出聲提示,同時取出太陰星落幡向天上刷去。

白谷逸將金劍一震,嗡地一聲輕鳴,輕易突破血魔誅仙劍的包圍,隨後伸手一指,飛劍斜著向齊星衡攔腰斬來。

天上朱梅忽然現出身形,雙手一搓,空中激光亂閃,落下數千神雷。

齊星衡將太陰星落幡一抖,金色雷光全部落入幡內混沌之中,隨後取出天罡地煞圖,輕輕一抖,立即蕩起漫天紅霧,那圖連連翻轉,白谷逸劍光只在圖內盤旋,不能透出。

二老一見齊星衡竟有這等至寶,齊齊吃了一驚,忽見天上飛來一道流光,眨眼間便到了盡出,天上人一聲怒喝,劈手扔出一座黑白相間的兩儀神峰,二老見他回來,知道事不可為,齊齊一轉身,仍施展無相仙遁,無聲遁去。

天上後來那人正是巫山十二仙首仙,登龍峰楓火小築陳楓,落下來時看到齊星衡,先是一愣,隨後大喜:“星衡來此,便是嵩山二老也不足懼了!”

原來有魔教弟子孤夜雨和崔罹,在千山之中高築魔台,施展魔門秘法,咒明軍將士,短短三日之中,已經有二十多元名將和三千士兵被天魔奪去生命,無疾而死。

那孤夜雨是赤屍神君的弟子,自從赤屍神君被滅之後,受神君生前所留下的陰魔暗制,一心為師報仇,而崔罹也奉師父軒轅法王命令,前來相助滿清,與大明為難,二人也不求殺得道德仙人,只殺普通將士,每日千餘人,他們遠在千山,冥冥之中天魔暗制,陳楓他們也不能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士兵一個接一個倒下。

今天早上陳楓實在是忍不住,一個人跑去千山,獨戰雙魔,對方憑藉地利,跟他鬥了個旗鼓相當,只是他卻也成功打破了對方的魔壇,放出裡面的魔屍魔魂,反噬主人,雙魔短時間是不能繼續魔法了。

陳楓將經過簡單交代了幾句,董銘超拍手笑道:“好好,有星衡和你在,滿清……”話未說完,便噴出一口血,倒在地上,齊星衡連忙過去查看,發現只是受了些內傷,倒也不重,以他的功力,休養幾天便能痊癒。

安頓好了董銘超,又跟陳楓談了一陣,送他出帳時,已經是第二日凌晨,雷起龍幾位弟子還在大帳門口跪著,齊星衡嘆了口氣,向朱厚燳道:“你若還想在我門下修行,立即換回道裝,並且發誓日後不得入朝,休說登基為帝,便是做官也不許,與大明朝人相見,只許以道家身份自稱,並且立即回巫山面壁,五十年內不許出山!”又一指齊金蟬,“此事你也有錯,若讓你同去巫山面壁必然生事,我讓你去立即去幻波池守護寶兒,他不脫去那一身天魔血影,你不許私自來見我!”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7:57
第三回嵩山二老(下)

休整數日,魏祥再一次發動渡河戰,他把大軍分成三部,楊破虜帥三萬人在左,他的小孫子魏聰率三萬軍在右,他親自率領五萬大軍在中間,全線進軍。

楊光赫雖然擠兌他,但是在打仗方面從來都不苛刻,糧食給養軍需器械全都超額共給,單是四匹馬拉的十二磅大砲就立了三十多門,其余小炮更是不計其數,在渾河南岸一字排開,對著對面的瀋陽城一通下餃子似地狂轟濫炸。

滿清這些年雖然發展迅速,但大砲造價太高,祝錫吉僅造了十門十二磅的大砲,還都裝在了瀋陽城上,不能移到河邊來,而且他們人數又少,八旗騎兵雖然厲害,但打防守戰,就是去了機動優勢,一直被明軍壓著打。

魏祥白髮蒼蒼,坐在黑虎之上,向對岸眺望,忽然將手中金鐧向上游方向一指,對傳令兵道:“命令楊破虜組織隊伍,從甲寅段渡河,再令魏聰準備,等敵軍動時再從戊戌段搶渡。”

那楊破虜本是劍仙轉世,今生從軍之後,雖然法力沒有盡复,但卻更加的彪悍,接到命令狂笑一聲,把大刀一指,全軍火力都對準渾河對岸甲寅段瘋狂轟炸,然後派楊松潮帶著三千火銃兵,強行渡河。

那楊松潮是楊光赫大兒子所生,為了紀念萬曆十七年松江大水,萬人罹難,才取了這麼個名字,今年只有十八歲,小伙子滿臉都被炮火塗成黑色。

楊破虜拍著他的肩膀,沉聲說道:“我楊家人一門忠烈,從沒有出過一個孬種,你如今的任務就是吸引對方的火力,為下游的友軍渡河提供機會,此去九死一生,你可願意?如果你不願意,我就派別人去,大哥今年已經八十多歲,只剩下你這麼一個兒子,我總得給他留點香火。”

楊松潮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老叔你不用試探我了,我們楊家兒郎哪有怕死的?老祖宗在朝中剛剛重新得勢,我這裡哪能給他掉鍊子?”說著一把奪過軍令,帶著三分淒慘、七分豪氣地道,“我們楊家跟魏家不合,不過只要能夠順利渡河,我便是給他魏聰當一回墊腳石又能如何?”說完把三連發火銃扛在肩上,帥眾而去。

楊破虜皺著眉對著楊松潮的背影看了半天,忽然仰天長嘯,把大刀一揮:“渡河!”全軍槍砲齊鳴,殺聲震天,隨後身子一晃,幾乎摔倒。

天上督軍的陳楓看到,傳音道:“楊將軍不用著急,有我看護著那孩子,不會令他有所損傷。”

明清兩軍的火器技術層次上都相差不多,都是連發火銃,而且分段射擊,清軍在此指揮的正是努爾哈赤的長子愛新覺羅褚英,這褚英信奉道教,從小就跟祝錫吉交好,拜祝錫吉為父,習得一身行軍打仗的本事,此時鏖戰渾河,獨掌一軍,祝錫吉還請毒龍尊者和猿長老在天上獨占。

褚英令大砲繼續轟擊對岸,小砲全都對準河心,不用瞄準,只求封鎖河面,又令三千火銃兵在岸邊用火彈交織布成一張死亡禁網。

魏祥所選的這甲寅段是渾河之中比較窄的地方,明軍悍不畏死,拼命劃來,後面還有火砲掩護,雖然損失了數百人,但還是很快便衝到對岸,雙方開始對射。

明軍槍多,很快便形成優勢,後面有峨嵋派醉道人的兩個弟子看見,也不向祝錫吉請戰,直接就御劍飛來,他們是肇格格跟醉道人借來的,今天才到,在他們看來這些凡人就如待宰的豬羊一般不堪一擊,那飛劍放出去還不是一掃一大片?

兩人迅速飛近,到得空中,就先把太乙神雷放出,十餘道霹靂落下,頓時炸毀了三條船,楊松潮一見,立即命令一個小隊,朝天射擊,他們使用的都是三連發的火銃,又是分段連射,一通齊射,立時將一人射死,另一人打成重傷。

餘下那人兀自不服,心想我這仙人弟子,如何會被你一介凡人傷到,伸手一指,將飛劍放出,在槍林彈雨之中只前行了十餘米就被鉛彈突破了劍光,打成了篩子,屍體掉落在已經開始泛紅的渾河水中。

毒龍尊者在天上看的清楚,不過他並沒有上前幫忙,修道之人最重氣機感應,上一次他被楊破虜帶領數万精兵突圍,被軍魂殺氣沖撞了神識,元神受損,之後休養了大半年才完全恢復,之後一面對大軍時便心有餘悸,再不敢正面對抗,只等地上雙方打得差不多了,他再出手,況且他是魔教教主,跟峨嵋派本來關係就不好,更樂意看著峨眉弟子遭劫。

那猿長老甚是高傲,他本是人猿**所生,向來為人類視為“雜種”,從小只在山中,少與人交往,一些人情世故也都不懂,此時兩軍未分勝負,他也不敢去直面千軍萬馬,索性在天上跟毒龍尊者聊天。

“五台派太乙混元祖師與峨眉妙一真人相約黃山斗劍,聽聞你們至交多年,為何不見你去黃山助拳?”

毒龍尊者默然不語,猿長老冷笑一聲:“堂堂的滇西毒龍,難道竟是怕了那優曇大師?做起事來畏首畏尾,單是一道令簡就能讓你謙卑馴從,嘖嘖,那優曇大師果真是佛法無邊呢,毒龍,我看你不如學學玉羅剎,直接就去拜那老尼姑為師算了,剃了腦袋,敲敲木魚,念念佛經,將來也許還能修成個正果。”

毒龍尊者只是面朝難忘,不吭一聲。

此時楊松潮已經強行登陸,一邊用火槍四下里壓制反撲過來的清軍,一邊將穿上攜帶過來的小砲豎起,拼死佔據一塊登陸地點。

褚英連忙派出重甲騎兵,排成一排,披著鐵甲的戰馬迎著明軍的槍砲齊頭並進,即使擠也要把登岸的明軍擠下河去。

楊松潮手持大刀,高喊:“此時背水一戰,生死存之一線,兒郎們隨我殺入瀋陽城,活捉努爾哈赤!”

猿長老連續三番挑逗毒龍尊者,對方都是不發一言,心中正自羞怒,忽然聽到楊松潮的喊聲,眼中光芒一冷,抬手遙指,射出一道太乙辛金劍煞,彷彿破天神電,斜射過去。

楊松潮也曾修煉過幾天道法,不過年紀太小,道術太淺,眼見一道精光電芒飛來,竟然躲閃不開,只有用手中金刀欄架,卻是慢了半拍,被那劍煞在右胸上刺出一個大洞,頓時連連咳血,卻仍是屹立不倒,用手指著瀋陽城,讓親兵齊聲吶喊,帶頭向前衝去。

楊破虜本來想,楊松潮頂多能夠牽制對方,吸引一下火力,沒想到他竟然能夠成功登陸,不由的大喜,連忙命令戚伏波等人從後面源源不斷殺過去。與此同時,渾河下游的右軍也成功登陸,魏祥把狂沙大刀一揮,中軍也發動總攻。

猿長老一擊未中,隱約看到毒龍尊者臉帶譏諷之色,不由得大怒,左手連點,辛金劍煞一道接一道射下去,楊松潮身上血流如注,仍然住著金刀,回頭看了看楊破虜的方向,喃喃道:“老叔,侄兒沒有給您丟臉!沒有給楊家人丟臉!”隨後把金刀一揮,奮力喊道,“殺入瀋陽城!活捉努爾哈赤! ”連嘔三口鮮血,氣絕而亡。

他身後的親兵看到,忍不住大哭,其中一個機靈的,看到天上劍煞來處,跑到河邊上,命令砲手對準天上猿長老所在的位置開砲,十幾門六磅炮一起調轉砲口,對準那親兵所指的位置齊射。

猿長老殺了楊松潮,冷哼一聲,又看了毒龍尊者一眼,便在這時侯,下方的十幾發空心砲彈一起飛射上來,猿長老用劍煞擊穿砲彈,結果裡面火藥立即炸開,幸好這不是明軍正在研製的苦味酸,否則那連鋼鐵都能融化的黃火藥便是猿長老碰上也得脫下一層皮。

不過就算如此,猿長老也被炸得狼狽萬分,臉如鍋底,氣的火冒三丈,怪叫一聲,就向下方明軍陣地衝過去。

如今雙方交戰幾十年,士兵們對那些所謂仙人們也不像開始時候那麼恐懼了,遇事還能保持冷靜,猿長老飛下來的時候,正趕上戚伏波率領獅獒登上北岸,一看到猿長老,立即取出手弩,萬箭齊發,一時間天上飛失如煌,漫天激射。

猿長老那麼大的神通見了也不得不慎重,他雙手交叉,太乙辛金劍煞織成一張巨網向下罩去,噼劈啪啪,瞬間便將千隻精鋼弩箭磨成鐵粉,不過下面的弩箭仍然源源不斷地射上來,到了最後他也力竭,再也顧不得面子,索性將身子一扭,化成一道流光,從弩箭的縫隙之中蜿蜒而下。

戚伏波這獅獒騎兵都是經過特殊訓練,每人胸口上都有一道玉清神符,看見弩箭抵擋不住,戚伏波一聲令下,每人都握拳貼在胸口,一聲怒吼,戚伏波身後立即凝成一個三丈多高的銀甲戰神。

那戰神乃是所有獅獒騎士的軍魂殺氣和獅獒本身的煞氣凝結而成,聚合所有將士們的強大意念,雖然並不是真實物質的存在,卻是專破仙人化虛的元神。

那戰神將手中銀槍一抖,化出九個槍尖,就向猿長老刺去,銀光爆射,只聽見一聲慘叫,猿長老破空遁走,戚伏波散了戰神幻象,所有人精神都有些萎靡,他把銀槍一揮,獅獒獸齊聲怒吼,一起向瀋陽城下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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