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蜀山封神 作者:紫郢 (已完成)

 
li60830 2017-12-19 18:36:1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4 17961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8:12
第九回南疆蠻祖(上)

肇格格從天而降,取出一個黑黝黝的三寸小刀遞給紅發老祖。

老祖接過一看,頓是一驚:“這可是列霸多的烏靈刀?”

肇格格笑道:“前輩果然好眼力,此寶的原型正是烏靈刀。”

老祖沉吟道:“此刀乃是五毒天王的鎮山之寶,怎會在你手中?”原來那列霸多號五毒天王,住在百蠻山赤身峒,與綠袍老祖乃是鄰居,與紅發老祖同為南疆大佬。

列霸多也是南方的少數民族,自幼生就一身逆鱗,滿口獠牙,身長一丈多,彷彿鼉龍成精,後來修煉魔法,竟然把一身鱗甲褪去,成了一個十七八歲的俊美少年,只是功成之時,受了魔頭反噬,幸虧他法力高強,才保的一命,只是身子僵硬,再不能轉動,只得在寨中潛修,修煉那不死之身。

烏靈刀的全名七煞烏靈刀,威力僅次於紅發老祖自己的天魔化血神刀,而且另有一番妙用,紅發老祖與列霸多少有交集,也沒見過這件寶物,此時一看,果然非比尋常。

肇格格笑道:“自從我父親死後,我一直想要上陣殺敵,只是手中缺少幾件厲害法寶,後來聽說五毒天王手中有這麼一件寶刀,便上山求來,本想自己親手斬將,卻因此寶太過霸道,晚輩道力淺薄無法駕馭,天幸今天遇上了前輩,還請前輩持此刀入陣,也算是我為大清入關做些貢獻,前輩萬勿推辭! ”

紅發老祖此時已暗中用第二元神祭刀,感應到此刀並非本來面目,似乎被人重新祭煉過,心知對方所言不實,不過他此時卻是沒有趁手的兵器,對方又把話說得極為婉轉,略一猶豫,便答應下來。

他法力極高,烏靈刀又正好也是魔門至寶,頃刻之間便祭煉完畢,雖然還不能與元神相合,跟天魔化血神刀那樣如臂使指,但也頗能使用,他報仇心切,立即向肇格格告辭,把身子一轉,便失去了踪跡。

卻說金鰲島十位神君排演陣勢,使十座陣法輪流向前,成車輪戰勢,以免被人一一擊破,今日排在前面的是白露所主持的寒冰陣,早上因車弘的鴻蒙神沙發出感應,眾人知道紅發老祖已到,連忙將陣勢展開,現出沖天煞氣。

紅發老祖到來的時候,白露已經在寒冰陣中準備好,只見紅光一閃,現出老祖身形,他知道對方厲害,不管三七二十一,在陣中把幡一搖,發出無窮無盡的極寒凍氣向紅發老祖罩去。

紅發老祖怒喝一聲:“小子無禮!”伸手取出一面小幡,迎空一抖,立即便有千萬道血條彩絲,夾雜著無數拳頭大小的血焰火星,砰地一聲,如暴雨般激射狂噴,迎上吹來的寒氣,發出噼劈啪啪一陣尖銳的爆鳴急響。

白露也知道這紅發老祖道行非同尋常,見寒氣凍不住對方,立即全力發動陣法,在八卦台上將三面小幡齊搖,大陣之內天上地下,立即一陣風起雲湧,凍氣迅速凝結在一起,上有冰山,似冰島一樣急墜,下有冰塊,如狼牙一般往上湊去,任是神佛仙凡,也抗受不住大陣如此一擊。

好個紅發老祖,把頭一晃,滿頭紅發被寒氣吹得四山飄揚,腳下湧出大股鮮紅的血氣,彷彿血波氾濫一般向四周蕩漾開去,那血氣粘稠彷彿漿液泛波,當中更有九個骷髏頭骨,在血波之中載沉載浮,卻是生靈活現,如有怒容。

九個骷髏將下方冰塊鎮住,紅發老祖頭頂上又有元神顯化而成的一隻碧森森的巨手,往上一托,登時將冰山托住,上下寒冰不能咬合,白露頓時吃了一驚。

紅發老祖眼光何等銳利,一見他吃驚,立即趁機伸手一指,飛出一道血光向八卦台上斬來,白露急忙在身前結成一座冰山,竟然將紅光封在冰中,此時方才現出原形,原來是一柄殷紅如血的飛叉。

白露心知這老東西厲害,自己不是對手,連忙把八卦台上的信香燃起。

紅發老祖見自己飛叉竟被凍住,也是微微吃驚,他全憑功力鎮住全陣,也是頗為吃力,他本來也不想惹下莫大因果,只想殺了害死自己徒兒的仇人便罷,是以還想問問兇手是誰,哪知白露上來就打,把個南疆一代老祖打出了真火,索性要將他一起殺了。

白露剛把信香燃起,紅發老祖的便放出七煞烏靈刀斬來,烏光一閃,八卦台頓時被劈成兩半,若不是白露躲閃得快,這一下就能將他劈成兩半,八卦台一破,大陣的威力登時減弱,白露仰天長嘯一聲,伸手一拍后腰,張口噴出藏於腎竅之中的一點先天寒氣。

此寒氣也是封神法器,雖然無形無質,卻是威力無窮,寒氣一出,大陣之中的溫度陡然下降,連紅發老祖腳下的血霧似乎都要凝住,烏靈刀斬在裡面,也被減慢了些許速度。

白露被紅發老祖的烏靈刀逼得連連後退,狼狽不堪,陡然四周一暗,四面八方連同上下全被一層黑煙籠住,鼻中聞到一股血性刺鼻的味道,急忙調回寒氣護身,眼見烏靈刀斬來,再要躲閃已是不能,四面八方全被黑煙罩住,只能拼命用寒氣去凝結烏靈刀,結果還是被斬在左肩之上,頓時一陣眩暈,胸悶欲吐。

就在白露危在旦夕之時,陡然間紅發老祖一聲怪叫,急把身子化成一道紅光掠出,隨後上下兩座冰山咬合一磕,砰地一下,血焰紛飛,四處濺射。

文弢從冰山之中走出來,叫道:“白老四不用驚慌,看兄弟來助你!”他往胸口上一拍,一點藏於心竅之中的真火從口鼻之中噴出,此乃三昧真火,如有靈性一般,從天上地下四面八方一起向紅發老祖湧去。

紅發老祖凌然不懼,他先前被文弢偷襲,心中正憤恨不已,一揚手,飛出無邊彩絲紅霞,晃眼間漲到數畝大小,化做遮天屏障,圍成一個圓圈,將三昧真火阻隔在外,雖然那紅霞不敵真火,被迅速煉化,但也能支撐片刻,隨後又用烏靈刀去斬文弢。

紅發老祖先用黑煞網困住白露,此時又將五云桃花瘴放出來,此寶乃是一篷劇毒瘴氣,本是南疆卑濕污穢沼澤中千萬年淫毒之氣凝結而成,自經紅發老祖苦心收集,煉成以後,威力更大。具有靈性,能合能分,不可思議,風雷烈火均所不能消。

文弢正用真火將紅發老祖困住,正想將他一點點煉化,猛然間聞到一股強烈的羶腥異味,頭腦一暈,腳下一個踉蹌便要摔倒,便在這時烏靈刀當胸劈來。

眼看文弢就要被紅發老祖一刀斬殺之際,忽然頭頂上飛來兩道無形深鎖,帶著嗡嗡怪嘯將烏靈刀纏住,紅發老祖眉頭一皺,振腕將之斬斷,不過只這一耽擱,文弢已經被一條無形的繩索拉著向後急退,雖然烏靈刀隨後追去,但始終距離文弢胸前三寸之外。

紅發老祖悶哼一聲,雙手一分,將五云桃花瘴分出兩股,射向被黑煞網困住的白露,那五云桃花瘴頗為厲害,當年還是在山谷之中天然形成的時候,白谷逸的老伴凌雪鴻中了此毒,幾乎喪命,多虧紅發老祖的千年蘘荷才保住一命,可見這毒瘴的厲害,如今經過紅發老祖多年祭煉,愈加的威力無窮,文弢也在金鰲島修煉了數十年,修煉的也是截教正宗秘法,可是才聞到一點便頭昏腦脹,幾乎不能繼續戰鬥,如果被那東西沾上,其結果可想而知。

眼看那股鮮紅的瘴氣就要射到白露跟前,忽然空中嗡嗡聲大作,無數道由疾風凝成的絲帶迅速向那股瘴氣纏繞絞去,那瘴氣雖然厲害,但畢竟只是一股煙氣,抵不過三昧神風,頃刻吹散,隨後風絲糾結成一團,往白露身上一籠,又將他身上困著的黑煞網絞成一片黑煙,白露趁機破禁而出!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8:12
第九回南疆蠻祖(下)

雲亭不愧為金鰲島十位神君之中的領軍人物,一出手就從紅發老祖手裡將文弢和白露二人救了出來,隨後現出身來,也不跟紅發老祖答話,雙臂一揮,寒冰陣內立時風起雲湧,對著文弢二人喝道:“外面的那群傻缺正在張羅著派十個敢死隊一起進來送死祭陣,快點解決了這個老妖怪,阿弢小露,給他來個冰火九重天!”

白露先前差點被黑煞網擒住,心裡正憋屈,雖然剛才被烏靈刀斬傷肩膀,傷了元神,但他已經服食過仙丹,暫時頂住了傷勢,聽見雲亭一聲號令,立時答應一聲,一招手,將先前八卦台上的三面小幡懾來,配合著自己腎竅之中的寒冰真氣,再一次催動起寒冰陣來。

這次非但上下兩座狼牙交錯的冰山,更是用極寒凍氣化成九條冰霜巨龍盤旋著衝進那五云桃花毒瘴之中。

文弢也催動那先天真火,也聚攏出九條火龍,與凍氣霜龍的空隙之中鑽進去,那桃花毒瘴數木,正被他的神火克制,燒得青煙陣陣,裊裊散去。

二人用冰火磨煉半晌,內裡並沒有一絲動靜,正以為紅發老祖技窮,只能招架防守,只想再煉上幾日,將這南疆大佬煉成飛灰,忽然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整個寒冰陣都是連晃了三晃,火焰、凍氣、毒瘴向四周噴薄湧盪。

雲亭大叫了一聲“不好!”,急忙在雙手間聚集狂風,強行將湧過來的毒瘴止住,那文弢和白露卻正被毒瘴迎面衝擊,只覺一陣天旋地轉,便往下倒,紅發老祖大吼一聲,祭起烏靈刀飛斬過來,文弢急忙鼓動肺竅,放出神風,吹得地動天搖,毒瘴倒捲,連那烏靈刀也向一旁偏離了數尺,不過還是在二人大腿上化出深深地血口,幾乎將四條腿連根斬下。

雲亭飛身過去抱起兩位兄弟,御風奪路而逃。

紅發老祖也不追趕,冷冷地瞥了一眼遠去的背影,忽聽一聲女人咯咯的嬌笑,周圍天地立變,殘存的凍氣、火焰迅速消亡,腳下金光閃閃,現出一片用金磚鋪成的地面,上面生出一顆顆繁茂的黃金寶樹,空中也不再是黑氣沉沉,而是不知什麼時候升起了十顆耀耀紅日,而周圍黃金丘陵之上,更是緩緩升起十二面黑煞環繞的寶幡。

玉函和莫直並肩從天而降,玉函笑道:“紅發老怪,我們兄弟連著十絕陣,你是第一個嚐到雙重疊加的,嘖嘖,你也真算是福澤深厚了!”

金鰲島十神君之中,只有一個女子,紅發老祖聽祝錫吉說過自己弟子死時情景,一眼就認出殺徒仇人,大喝一聲:“賤婢!納命來!”烏靈刀化成一道烏光,電射疾飛,往黃金岭上斬來,同時身上紅霧一爆,又把五云桃花瘴施放出來。

只見血紅色的光華,血箭一般亂竄,玉函早在雙陣合璧之前就已經把大片金光灑下來,化成萬重光山、光壁重重疊疊向下壓去,並且在四周布下如山岳一般的屏障,將紅發老祖困在當中。

此時紅發老祖一發力,玉函立即面上一緊,叫道:“老怪物厲害!”伸手朝天上一指,那十個太陽立時又變成十字架形狀,彷彿一個巨大的降妖伏魔的法器,壓在桃花毒瘴頭頂,將眼看就要肆虐飛逸的桃花毒瘴又重新鎮壓回去。

紅發老祖一聲厲嘯,在毒瘴之中現出身形,五指張開,朝玉函一指,只見一片魔火血焰之中又飛出九個泣血骷髏,竟似不怕金光灼燒,口噴戾氣,破開重重光壁向玉函飛來。

玉函舉起兩面金光寶鏡朝下照去,骷髏上的鮮血登時化作裊裊青煙,發出吱吱焦糊聲音,轉眼間已是漆黑一片。

骷髏被金光止住,不能前進,忽聽莫直急叫了聲“小心”,猛然覺得身後惡風不善,猛一回頭,便看到烏靈刀帶著一陣尖嘯,破空而來,而紅發老祖也正站在不遠的一個黃金丘陵之上,頓時嚇出一身冷汗,急忙用兩面寶鏡護身,同時身子向後飛腿,紅發老祖刀法超絕,頃刻之間在金光鏡上斬了數百下,只聽叮地一聲長響,玉函已是受不了衝擊,一口鮮血順嘴湧出。

紅發老祖使用身外化身悄然飛出金光屏障,偷襲玉函也不過時一眨眼的功夫,莫直忙飛出落魂幡向紅發老祖拜去。

紅發老祖元神凝固,此時大發神威,那落魂幡只是讓他神魂動盪,卻拜他不倒,反而飛出一隻碧森森的大手來,將落魂幡一把抓在手裡!

莫直顧不得寶幡落於敵手,先飛過來將玉函接住,他自己的飛劍也算不凡,可是卻比不過烏靈刀,數刀之間就被絞成粉碎,猛然間紅發老祖又是一聲巨喝,二人腳下暴起一大蓬粉色煙霧。

莫直識得桃花瘴的厲害,急忙抱著玉函憑空飛起,他二人道行比文弢和白露強的多,而且莫直更是專修靈魂系的大師級人物,是以他拜不倒元神幻化、身外化身的紅發老祖,紅發老祖這桃花毒瘴也迷不倒煉魂數十年的他。

玉函依偎在他懷裡,輕輕在他脖頸間親了一口:“此行有死無生,可惜我們的蜜月還差了幾天,不過有你抱著我,便是此刻死了,也再無遺憾了!”她雙手握鏡疾揮,天邊升起十二面銅鏡,對準了紅發老祖同時射出金光,同時天上結成十字形狀的太陽也越發的壓下。

莫直大笑:“不錯不錯,這才像我莫直的女人!不管什麼民族大義,也不管什麼天數人倫,你我二人逍遙一生,笑傲天下,享天下人不敢享之樂,洪鈞老祖對我們不薄了!”

他說完眼里黑光一閃,被紅發老祖抓在手裡的落魂幡忽然碎成一縷黑煙消散空中,轉而又重新再莫直頭頂成型,只見那幡晃了三晃,周圍十二面黑幡同時舞動,一時間陣內金光四射,黑霧蕩漾,紅發老祖單憑自身多年苦修而來的功力,硬抗大陣,絲毫不見頹勢,一時間打得轟轟亂響,天動地搖。

卻說陣外南山讓祝錫吉找了十個人同時各入一陣,用他們的性命祭陣之後,再與祝錫吉、寧寂子夫婦和自己的四個徒弟同時進陣:“祝道友且令人擺下慶功酒,我們今日先破他八陣再說。”

南山所收的大弟子敖蛟進的是趙聰的天絕陣,他本是一條蛟龍成精,身高兩米五多,滿臉戾氣,一身青色鱗片,頗為駭人,手持一柄方天畫戟,飛近陣來。

趙聰向來是書生打扮,頭戴方巾,身穿白衫,文質彬彬,頗有風度,他剛殺了一人,還在八卦台上站著,見他進陣,不由得冷哼一聲:“祝錫吉也恁沒出息,竟然派妖精來會我仙陣!”

敖蛟看見一個白衣書生立於台上,張口大吼,雙手立即變成蛟龍利爪,身形長到十丈多高,擎著方天畫戟飛取趙聰。

趙聰看出他力大無窮,更有妖丹、妖氣,不可力敵,便暗施法術,用一股清氣將八卦台托著飛起,敖蛟一戟刺空,仰起頭,正要向上追來,猛然間頭上一股無形威壓夾裹著煌煌天威壓迫墜落,他一聲大吼,捻戟上撩,那乾天一氣本來就是無形無質之物,他一戟自然刺在空處,隨後被清氣臨身,直壓得三魂動搖,七魄飛散,一身妖氣散的干乾淨淨,天威如刀,青光一閃,一顆碩大的蛟頭滾落在地!

祝錫吉最後一個進陣,走的卻是紅沙陣,還在陣門口他便在青牛之上將五尺離地焰光旗撐起來,化成一片火光連牛罩住,然後又在手中扣上當日齊漱溟賜下來的鐵贔仙盾,這才催牛緩緩走入。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8:12
第十回南山祭陣(上)

陣內車弘在八卦台上正翹著二郎腿,端著茶壺哼著小曲,忽然一看到祝錫吉,頓時把眼睛瞪大了:“親娘咧!怎麼會是你?”

祝錫吉苦笑道:“可不就是我。”一邊說話一邊左右觀看這紅沙陣,只見這陣彷彿全用紅色的沙粒鑄就,上下左右全是紅砂,看上去倒並不如何陰森。

車弘嗖地一下蹦起來:“哈哈,祝錫吉,沒想到你竟然會親自跑來破陣,今日把你解決了,這封神大計也就算完蛋了,看他滿清還有什麼倚仗!”

車弘一上來便去了一葫蘆鴻蒙神沙,傾倒下來,那神沙彷彿無窮無盡,源源不斷從葫蘆裡面傾瀉出來,落在離地焰光旗上,每一顆沙粒彷彿都有千鈞之重,壓得祝錫吉喘不過起來。

本來這離地焰光旗乃是八景宮至寶,上面有離火之精,一般的寶物落在上面,頃刻間便能燒化成灰,怎奈祝錫吉並不能完全發揮此寶的威力,而且那鴻蒙神沙也遠非其他寶物可比,一層層堆疊在離地焰光旗之上,同時下方的神沙也向上湧起,轉眼之間便將青牛四足淹沒。

祝錫吉幾乎把持不住離地焰光旗,見紅砂厲害,哪裡還敢再戰,急忙一兜青牛,便向來處逃去,那青牛本身也是一位神通廣大的仙獸,四足生光,迅速從紅砂之中拔出來,哞地一聲,掉頭就跑。

車弘沒想到這位堂堂的大清國的相父,愛新覺羅家族的頂樑柱竟然這麼不頂用,自己還沒有出全力呢他就要逃跑,冷笑一聲,雙手合攏,催動紅沙陣。

祝錫吉見兩旁的紅砂如山岳一般迅速合攏,排山倒海迎面湧來,他急忙催動齊漱溟所賜的鐵贔仙盾,那盾上有一個贔獸頭,一經催動,立即從雙眼和口鼻之中噴出熾熱白光,無論是什麼飛劍寶物,只要被這白光射中,都要立時融化成水。

鴻蒙神沙的威力在金鰲島十件封神法器之中也能排在前三,鐵贔仙盾並不能將之融化,只是那妙一真人煉出來的寶物也是不凡,白光射在滾滾紅砂之中,竟然強行破開一條道路,祝錫吉毫不停留,伏在牛上,掰命逃奔,等車弘反應過來,再要取另外一葫蘆紅砂的時候,他已經跑得不知所終。

“這也太扯了吧!”車弘端著葫蘆,站在八卦台上目瞪口呆。

寧寂子也是小心謹慎之輩,進的是第九陣紅水陣。

紅水陣中,慕容麟仍是當年的清秀少年模樣,身上穿著明黃色的薄衫,外面套了一件黃金狻猊軟甲,頭髮在腦後用一個金環束住,看起來頗為儒雅。

一看到寧寂子進陣,慕容麟便嘆道:“瘟神劫數降臨,該在今日歸位!”

寧寂子自從當年單明軒死後,就一直活得小心翼翼,本來打算在南極隱居一輩子也不出來,無奈竇秋雨跟肇格格交好,被她三言兩語說得心思又活動了,千里迢迢從南極趕回來。

以他的心思,就打算在清營之中混日子算了,只是那南山把個十絕陣說得彷彿一錢不值,而且他這個輩分的每個人都出手,竇秋雨又在一旁幫腔,他也不好落下面皮死也不進來。

紅水陣內遍布血紅色的迷霧,四面八方都被血霧遮住,唯有正北方有一個血玉雕成的八卦台,他在陣門口先把太陽神幡取出來護在頭頂,將在南極苦練的度厄碧玉蓮花取出來託在足下,又將用冰晶雪蠶絲織成的霜紗仙衣穿在身上,這才緩緩入陣。

剛一進來,便聽到慕容麟那聲嘆息,頓時一愣,若有所感。

很快外面血霧翻湧,陣門關閉,慕容麟在台上問道:“寧寂子,今日送你上榜,可有什麼遺言要留下?”

寧寂子大怒:“慕容麟,你也莫要囂張,我不過先走一步而已,今日你送我,明日他送你,哼哼,又有什麼分別。”

“分別大了!”慕容麟道,“我乃是為漢民族而死,為整個天下而死,雖死而無憾,與你混為一談,才是恥辱!”

“滿清有什麼不好?”寧寂子反駁道,“滿族與漢族都是中華民族,朱明無道,民不聊生,而滿清呢?你到東三省去看看,雖然發展時間少,根基還淺,但也是一派生機勃勃。”他頓了頓又說,“現在的滿清已經不是歷史上的那個大清了!他不會阻礙中華文明的發展,也不會再把漢族人當成奴才,那麼既然滿族皇帝比漢族皇帝更適合管理天下,那為什麼我們不能接納滿清入關了?”

忽然,寧寂子又笑了:“慕容麟,你口口聲聲說自己為了整個漢民族,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你那叫阻礙民族融合,推遲社會進步,你以為你是民族英雄?會名垂千古?哈哈,在日後那些專家學者的筆下,你就是民族罪人!”

“放屁!”慕容麟把一張俊臉氣得通紅,“今天不殺你,我誓不為人!”

他揚手發出一道碧血神雷,震動大陣,一時間血霧翻騰,風起雲湧。

寧寂子見頭上血雲聚合,越壓越低,腳下波濤翻湧,如臨大海,自忖:先下手為強!把袍袖一揮,把祭煉多年的九天冰毒蝗放了出去,只聽嗡嗡聲中,數以萬計的白點蜂擁噴射,振翅疾飛,鋪天蓋地向八卦台湧去。

慕容麟雙手一揮,八卦台四周飛起七七四十九顆血玲瓏,懸在台上一米高的位置上,滴溜溜轉動不休,發出耀耀血光,將全台罩住,隨後他又將碧血晴天瘴展開,揚手拋去。

寧寂子只見一陣濃密的血氣翻湧沸騰,四下散開,充斥全陣,毒蝗皆備血瘴罩在裡面,如冬蠅入網,四處亂竄,好在他這毒蝗也不是凡品,雖然被血瘴困住,但那具有強烈腐蝕性的劇毒血氣卻也奈何不了他。

忽然一聲雷響,空中血雲震動,開始下起了血雨,初時還只是牛毛般細,到後來變成了瓢潑了,嘩嘩水聲,接天連地,毒蝗被毒血澆灌,初時還能支撐,到後來皆落在地上,蹬腿揚翅,垂死掙扎,不到一刻鐘的時候,便俱都化作膿血與漫天血雨融為一體。

好厲害的血雨!寧寂子急忙搖動太陽神幡,那幡高高揚起,化成一輪耀眼明日,射出十萬六千根太陽光針,把周圍的血氣沖的消潰彌散。

慕容麟面色清冷,撿起桌上的一個血葫蘆,打開來擎在手中,左手掐訣朝寧寂子一指,便有無窮毒血從葫蘆口中狂噴而出,彷彿天河開洩,滔滔不絕,此血略顯黑色,其中有無邊煞氣,乃是黑煞煉血。

原本血海滔天,水漲一尺,寧寂子飛高一尺,腳下蓮花聖潔不染,但遇到這黑煞煉血卻是不行,吃煞氣一沖,原本清潔的花瓣上立即出現黑點,而同時頭頂上的血雲也越發的向下壓制,太陽神幡也抵擋不住黑色血雨的侵蝕,很快便千瘡百孔,光芒黯淡了。

寧寂子直到這時才知道害怕,連忙用仙衣將自己連頭裹住,怎奈仍然是抵擋不住血雨的威力,只聽一聲血雷,上方血雲跟下面的血海陡然閉合,相互攪動,成一片血霧混沌,寧寂子被血雨淋身,連叫也沒叫出一聲,渾身化成血水,一道靈魂趕奔封神颱去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8:12
第十回南山祭陣(下)

卻說那位南山真人進的是化血陣,在他心中,誅仙陣、萬仙陣是一流陣法,黃河陣是二流陣法,這十絕陣確實只是三流陣法,便是他直接來破,也應該是不成問題,先找一個人進來祭陣已經是小心謹慎了。

他騎著一隻金毛雄獅,大搖大擺走進陣來。

一看到八卦台上的陶兵,南山在獅子背上稽首:“這位道友,貧道南山有禮了,今日替天行道,前來取道友首級,一會到了封神颱上切莫怨恨與我。”

陶兵氣急反笑:“我十絕陣自從立在山海關下的那一刻起,到現在有多人葬送陣中?此乃人所共見,我也不和你做口舌之爭,且看你我道術如何!”說完將台上幡一晃,陣內厲害雷聲滾滾,風捲黑沙,迷茫一片。

南山在風中笑道:“如此微末道行也敢拿出來現眼!”他把左手擺了個古怪的印訣,擎於頭頂,口中念念有詞,無數光芒從四周聚攏過來,凝結在他手上,眼見越來越亮,忽聽他喊了聲,“疾!”

手腕一抖,彩光射出,團成一團,在空中陡然展開,化成一隻五彩孔雀,展翅搖翎,尾巴上面托著五道神光仙劍。

那神光一攪,立時將周圍的狂沙攪得四散,隨後引頸長鳴,背後五彩仙劍齊振,嗡地一聲,化作一道瑰麗的彩虹往八卦台上射去。

陶兵見了一皺眉,取了一葫蘆化血神沙傾倒下來,在八卦台前組成一道厚厚的沙牆,孔雀的五彩仙劍刺在沙中,攪得紅砂四濺,嘩嘩作響,不過卻也不能在前進半步。

“好小子,竟然能擋得住我的五行誅殺劍!”南山略感意外。

“我不但能夠擋住它,還能滅了它!”說話之間,逃兵又取了一葫蘆黑色的化血神沙倒出來,只見細沙滾滾,彷彿江水,滔滔不絕,四下里將孔雀圍住,紅黑兩色神沙往一處絞磨,那孔雀悲鳴一聲,化於無形。

南山大吃一驚,連忙雙手掐訣,再次凝聚神光。

他原本是一個野生動物園的管理員,只因為長得醜,所以從小受眾人歧視,性格偏激,到蜀山之後,常與山禽野獸為伴,能夠聆聽動物心聲,平時與人對敵,單憑孔雀就能克敵,今日孔雀還是頭一次被人消滅。

陶兵看出他道行極高,不敢怠慢,在孔雀滅掉之後,立即將第三葫蘆五彩化血神沙倒了出來,與先前兩葫蘆神沙何在一處,交相融合,從四面八方將南山困在當中,組成一個巨大的沙球,他盤膝坐在八卦台上,一邊唸動咒語,一邊變換印訣,全力催動這化血陣。

此時化血陣威力全開,本擬南山道行在高,也只能被困在當中,慢慢磨死,哪知對方終非普通人物,只聽見沙中一陣陣鳥鳴獸吼,彩光從個個縫隙之中透射出來,陶兵道了一聲不好,急忙將案旁信香點燃。

轟!一聲巨響,神沙四散,一隻巨大的朱雀神鳥慾火焚天,直升起來,一隻青龍發出陣陣高亢的龍嘯,蜿蜒飛行,破開重重沙瘴,向八卦台飛來,陶兵急忙借土遁而起,那龍一爪按在台上,砰地一聲,炸成粉碎。

陶兵大吼一聲,將自煉的仙劍放出,去斬那青龍,卻被龍爪擒住,嘎吧吧捏成數段廢鐵。

陶兵嚇得魂不附體,拼命飛遁,迎面又遇上一隻帶翅白虎,圍繞堵截。

眼看他就要葬身龍吻虎口之下,忽然空中落下一道巨大的血色霹靂,正劈在龍頭之上,那龍一聲驚天長嘯,退出百米之外,同時陶兵的頭頂又現出一個血色太極圖案,飛速轉動,將虎爪擋住。

慕容麟是第二個上金鰲島學藝的,道行僅次於莫直,比雲亭更高,單比煉血大法,精純之處,比齊星衡更甚,一出手便抵住雙獸,將陶兵救下。

南山見有人來救,心中納悶:這十絕陣怎麼跟原著上的不太一樣啊,竟然一個陣法之中還能出現第二個人?運功左右觀看,卻只見漫天毒砂,不見人影,正要將朱雀和玄武也派出去,忽然看到空中落下牛毛細雨,不過雨滴殷紅,竟然全是鮮血!

慕容麟剛殺了寧寂子,便接到化血陣的求救信香,此時雲亭和車弘正趕去幫助莫直夫婦對付紅發老祖,十個兄弟之中,能耐高能夠有餘力救人的也就數他了,於是連忙趕過來。

他們十個人在金鰲島這些年一直在研究十絕陣的優劣,想辦法改進增強大陣的威力,互相之間也極是熟悉,十絕陣能夠輪流調換之後,不再怕車輪祭陣戰術,卻也怕人海戰術,此時後面四個陣法都被紅發老祖牽制住,自己又來救援化血陣,剩下的天絕陣、地烈陣、寒冰陣和烈火陣威力較差,主持寒冰陣的白露和烈火陣的文弢還受了重傷,他擔心時間長了被祝錫吉看出破綻,不記傷亡地派出人來送死,倘若有一人有所損傷,十絕陣不全,威力可就大打折扣了。

心裡有這一層顧及,是以慕容麟一上來便下殺手,先抖開碧血晴天瘴,然後又發出所有的血玲瓏,此時化血、紅水二陣合二為一,威力增大了何止十倍,只見鮮紅的血海伴隨著毒砂熱浪騰飛,毒花四濺,上面雲沙下壓,下邊沙水上騰,將南山夾在當中。

南山此時臉上也顯出凝重之色,盤膝虛坐空中,左手朝天一指,頭頂上那隻朱雀渾身火光大作,直衝火雲,右手向下一按,座下玄武龜蛇齊吼,噴出寒冰凍氣,壓制血水,只是此時兩陣合一,以他一人之力如何能與天地陣勢相抗,眼見雲海之間緩緩閉合,留下來的空間越來越小。

南山心中著急,又令青龍白虎分別攻向慕容麟和陶兵,他也是亂了方寸,這兩隻靈獸實力非凡,若是合力攻擊慕容麟,也能夠令其退避,到時尋找空隙還有逃走的希望,若是一起攻擊陶兵,還有可能瞬間殺死他的希望,到時候化血陣一破,單憑紅水陣他也不是一點希望沒有。

慕容麟看著飛來的青龍,面上沒有絲毫表情,只是從口中飛出血魂劍,此劍乃是上古兇手血液煉成,平時融入身體血液之中,與主人心血融為一體,頗為神妙,乃是極為厲害的一件封神法器。

只見他雙手拇指和食指相對,其餘各指張開,那血魂劍剛飛出來時只是一道血光,這時忽然連成一個圓圈,首尾相連,套在青龍脖子上,慕容麟雙眼之中血光一閃,那劍連轉三圈,青龍便嗚咽一聲,化成一片青光。

此青龍乃是南山肝氣化生,青龍一死,南山肝氣立斷,當場慘叫一聲,噴出一口鮮血,等慕容麟又用血魂劍斬了白虎,南山肺氣又竭,連噴鮮血,神色萎靡不振。

慕容麟叫來陶兵:“我們快點動手,那邊四個還在斗紅發老祖呢!”

他拿出另外兩個葫蘆,將煉血倒出,此時三葫蘆煉血和三葫蘆神沙融合,一起向南山捲起,二人同時做法,只見血浪滔天,流沙飛瀉,往中間一絞,南山勉強撐了十幾分鐘,頭頂上的朱雀最先哀號一聲,散成漫天火花,隨後玄武也被打磨成一道寒氣,南山心火、腎水同時斷絕,身陷沙、水之中,當場慘嚎一聲,化成一灘血水,靈魂趕奔封神颱去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8:13
第十二卷五嶽
第一回峨眉十二仙(上)

山海關下,十絕陣前,一根三丈多的高桿上,掛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橫眉怒目,滿臉鮮血,甚是恐怖,滿頭的蘸血紅發挽成一個死結,掉在一柄鐵鉤之上,正是已經死去的紅發老祖!

南山現出祭陣大計,一次出動八位仙家,最後只有祝錫吉一個人靠著離地焰光旗逃了回來,可謂是完敗!

清營諸仙一籌莫展,諸葛警我以拳捶掌道:“想當初我們擺的誅仙陣也不曾斬殺如此多的敵人。

祝錫吉道:“紅發老祖也算南疆一代教祖,不能讓他的仙體死後還遭人作踐,吳文琪,嚴人英,今晚你二人同去,將紅發老祖的首級盜來安葬,也算是進了同道之德。”然後又說,“此十絕陣非常人能破,當日金台拜將時,妙一師兄曾經提起過,我們順天形事,不必著急,只管等時機一到,破陣人自會到來!”

吳文琪是黃山餐霞大師的弟子,自幼入山學道,學得一身不俗道行;嚴人英是嚴瑛姆的小輩,嚴老太婆自覺飛昇在即,又算出峨眉順天應人,大勢當興,便把他送到峨眉派,拜在醉道人門下,醉道人在峨嵋派同輩仙人之中實力吊車尾,嚴人英這一身功夫倒是大部分從“娘家”帶來的。

入夜之後,二人將飛劍寶物收拾妥當,然後飛出營外。

此時山海關外已經激戰多時,殺氣、惡煞等極為凝重,便是白天時也是陰風慘淡,日月晦暗,晚上更是不見星月,彷彿總有一片黑雲壓在頭頂一樣。

二人皆能夜視,生怕劍光耀眼,不敢御劍,只駕馭土遁,徑直來到十絕陣前,只見黑雷滾滾,陰風淒慘,比白日里更顯詭異凶險,回想起那麼多的高手都葬身在這兇陣之中,二人不敢停留,趕緊去取了人頭便走。

來時二人便已經商量妥當,吳文琪在後面望風接應,嚴人英去取人頭。

吳文琪借土遁生在空中,懸在離地十丈高的地方,一手掐著劍訣,隨時出劍,另一隻手拿著三根餐霞大師賜下的如意神矛,神識全開,監視周圍的動靜。

那人頭因為是用頭髮綁在鐵鉤之上,為了不損壞那一頭紅發,嚴人英一直飛到旗桿前,看周圍無異,伸手去解發結。

就在嚴人英手剛碰到頭髮地時候。紅發老祖地頭顱忽然眼睛向上一翻。從瞳孔之中射出一道血光。落於嚴人英前胸。竟然將他生生吸住。嚴人英就覺得渾身鮮血都被吸得湧向胸口。再被血光攝出體外。

“啊……”嚴人英驚叫一聲。右手一揮。銀河劍化作一道銀光。彷彿銀河飛瀉。橫掠出去。映亮一片黑夜。星光點點。把那木桿絞成粉碎。

哪知那人頭卻頗古怪。被銀河劍絞成肉泥。砰地一聲。爆炸開來。無數道血色霹靂透過銀河劍光。向嚴人英狂噴激射。

眼看嚴人英就要喪生在碧血神雷之下。忽然空中傳來一聲大喝。灑下一片銀色光幕。將血雷接住。隨後打下一片金光。將高桿所在之處炸個稀爛。嚴人英先前被血光吸住。攝去不少精血元氣。此時頭昏腦脹。腳步不穩。被那人一把夾在肋下。看時卻是一個面貌英俊地少年道士。

慕容麟等人設下這個局就是打算讓敵人自投羅網。如今眼看成功卻被人救走。怎能甘心。那少年帶著嚴人英疾速升空。忽然頭頂上憑空生出一個巨大地血色太極圖將去路擋住。

吳文琪正要用劍去看。那少年急忙攔住:“不可!”揚手拋出一件法寶。落在太極圖上竟然迅速熔出一個洞來。他帶著一人晃身而過。

此時莫直在下方叫道:“哪裡走!”取出落魂幡輕輕一擺,那少年也是一陣天旋地轉,直往下掉落。

玉函看見來人英俊瀟灑,頗為欣喜,大叫:“帥哥別走!”將身化作一道金光追上來,迎面遇到吳文琪打來的三根如意神矛,吃她用金光鏡一晃,立時化成金水,然後喜滋滋地追那少年過去。

本來那少年被莫直一擺,已經是魂魄動盪,昏迷跌倒,哪知玉函剛一靠近,他忽地睜開眼睛,反手劈出一道金光,玉函慘叫一聲,一條左臂齊肘而斷,而那少年卻再次飛起,回身劈出數十道金光霹靂,吳文琪還要放出飛劍殺了玉函,被那少年拽住:“快走!”瞬間遁去。

莫直過來將玉函抱回去,塗藥接骨,慕容麟眉頭緊鎖:“看那人道法高強,最少也是羅浮七仙那個級別的,甚至更高,不知道是誰。”

莫直撇撇嘴,不屑道:“今天是我大意,哼,管他是誰,入我十絕陣中,一律拿下,那紅發老祖不也是廢材一根,我們五陣合一就將他輕易打發了。”

玉函道:“那人長得真帥啊,這要是捉回來調教好了……嗯?他跟那個岳雯很像啊,我本來還打算弄一對雙胞胎帥哥,當兒子養。”

“他跟岳雯長得很像?”慕容麟若有所思,“聽你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來,當年長眉真人的師叔連山大師以旁門入道,創連山教,曾經手下一個記名弟子,叫做玉洞真人岳韞的,就是岳雯的親叔叔,莫非今天遇到的就是他?”

莫直上完了藥,心疼地抱著玉函,不滿地道:“不就是一個後生晚輩麼,他再厲害還能厲害過紅發老祖?要依我說,趕明兒捉來,跟那岳雯一起訓成一對狗奴,給我們兩口子看家護院。”

慕容麟長長嘆了口氣:“我看,我們幾個命不久遠,等上了封神颱,就都是人家玉皇大帝的奴才,就別在那裡做白日夢了。”想當年慕容麟是莫直的跟班,如今他道法大成,卻是不再怕他了。

莫直聽完一笑,在玉函紅唇上輕咬了一口,然後滿不在乎地說道:“不管是上天還是下地,我們夫妻倆在一起,那是永遠也快樂不夠的。”

清軍掛起免戰牌,明軍因為多爾袞攻打北京城,山海關方面也無力破敵,雙方在關下僵持,一過就是半年。

這一日,慕容麟等人在關上忽然看到空中祥雲匯攏,異香飄散,有絲竹仙樂傳來,臉色不由得一變:“快,快把其他兄弟叫來!”

莫直的弟子鐘鈺見他臉色凝重,急忙跑去叫人。

很快金鰲島十位神君便匯聚一堂,慕容麟手指北方:“峨眉十二仙已經到了,十絕陣告破只在今日,我們……”

他話未說完,陶兵便道:“未必吧,我們十絕陣已經不是原著上那個容易被人個個擊破的那個三流陣法了,我們十陣合一,便是天仙也是抗受不住,就算是他峨眉十二仙都來,我們又有什麼害怕的?”

車弘道:“不錯,我們的合陣之術威力可是成幾何形式倍增的,五陣合一輕鬆拿下紅發老祖,別說是十陣合一,便是八陣合一拿下他們十二個也綽綽有餘了。”

慕容麟把桌子一拍,眼露凶光:“當年幻波仙子給我們的信函上是如何說得?峨嵋派秉承太清一脈,實力雄厚,我們只殺了幾個小輩弟子就驕傲起來了?那紅發老祖論實力也比不上東海三仙,何況人家手裡不是天府奇珍就是萬年至寶,更有兩儀微塵陣在手……”

頓了頓,他才有些感傷地說:“逆天行事,猶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眾人一時沉默,忽然白露嘟囔道:“我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十絕陣確實擋不住滿清入關的步伐,不過……我就是委屈!”

玉函也露出少有的嚴肅:“阿九,我們真的一點希望也沒有了嗎?”

“希望會有。”慕容麟十分肯定地說,“只是不在我們身上。”他看著外面的夜空,喃喃道,“只希望星衡能夠及時趕過來了。”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7-12-20 18:26 編輯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8:13
第一回峨眉十二仙(下)

峨嵋派,長眉真人座下弟子,有七人名字中都帶一個“元”字,當年同在峨眉修道,並稱羅浮七仙。

他們分別是髯仙李元化、萬里飛虹佟元奇、坎離真人許元通、風火道人吳元智、香雪山元元大師、白雲大師元敬、哈哈僧元覺禪師。

另外,為了對付五台派可能有人煉成的逆天邪劍,掌教齊漱溟、玄真子和苦行頭陀三人常年在東海釣鼇磯練劍,被人稱作是東海三仙。

再加上妙一夫人荀蘭因和醉道人,十二位仙人結伴而來,清營上空祥雲籠罩,異香撲鼻,有龍嘯鳳鳴之聲,久久不絕。

祝錫吉早在三天前尋風水佳處搭建蘆篷,這時率領眾峨眉弟子將群仙迎入其中,談起十絕陣的厲害和已經遭劫的黃玄極、笑和尚等,眾皆默然無語,唯有苦行頭陀略微嘆息:“他數世修行,皆在我們下,只想將來飛升之後讓他傳我衣缽,沒想到封神之戰還未入關便遭劫上榜!”

齊漱溟勸慰道:“師兄不必著惱,此皆天道定數,非人力可更改,笑師侄雖然失卻仙體,但能夠升天成為神佛,倒是比我等更要早上一步,非但將來還有見面之時,將來更可修得正果。”

他用手朝南方一指:“唯有將此惡陣破去,方能使死者安然,生者無慮。”

苦行頭陀點點頭:“不錯!”他向祝錫吉道,“三日後就是那金鰲島眾人升天之時,你可去下戰書,就說我們三日後前去破陣,讓他們做好準備! ”

三天之後,清營之中三聲炮響,祝錫吉帥大軍出城,數万清兵左右排開,前面眾仙各跨仙禽異獸來到十絕陣前,這時十絕陣中也是數聲雷鳴,十位神君聯袂而出。

玉函看清軍陣勢,諷笑道:“祝錫吉,看你這架勢,是有十足的把握破我十絕陣了?嗯嗯,連攻城的傢伙都準備好了。”

醉道人道:“你這丫頭,既然看出大勢已去何不倒戈投降,扶清滅明,順應天數,將來不失仙業。”

“呸!”玉函斜著眼睛看他,“你這醉老頭真是……”

“嫂子,不必跟他廢話!”慕容麟邁步上前,目光在對面眾仙臉上掃過,厲聲說道,“今日峨眉十二仙齊至,多說無異,唯死戰耳!”

齊漱溟溫言道:“哦?這位道友也知自己劫數臨頭?既然如此,為何不歸順大清,順天應人,扶保明君,開創大清三百年江山社稷?我道中人,當心胸狂容,囊括宇宙,何必僅限於一民一族之分?天下民族無數,難道其他民族都入不得道友法眼麼?”

“不錯!”玄真子道,“諸位道友皆是清修道德之士,與我們本無仇怨,況且,自古三清本是一家,人闡截拜得都是三清祖師,你我還有同門之誼,大明朝已經是大廈將傾,一木難支,道友以有限生命,行那無限逆天之舉,殊為不智,就算不願扶保大清,也可自歸山林洞府,每日靜頌黃庭,閒看雲鶴,何不快哉?”

“師兄說的極是!”苦行頭陀插言道,“雖然我徒兒笑和尚喪於爾手,但此皆因天數如此,因果循環,世事無常,我也不敢稍加怨恨,只要諸位道友離開此地,迴轉仙山,貧僧自不敢再行那仇怨之舉,且聽我們師兄弟一言,此戰不開,諸位道友還有生還的希望,此戰若開,百餘年修行,盡成畫餅,悔之晚矣!”

東海三仙這番話也算是苦口婆心,戰場之上無論雙方那一邊的,俱都暗自讚賞,這東海三仙果然是道德真仙!

慕容麟雙手虛按,壓撫住幾位搶著要說話的兄弟,肅然道:“我截教,雖然說是一個'截'字,實則可'截'萬法,生萬變,不受先天之拘,不受後天之束,隨心所欲,是為逍遙真仙!然而,仙雖沒有種族之分,但是仙人卻是有民族的!我等雖修天道,亦曉得順逆天數,但安能穩坐洞府,笑看兒女皆為異邦鐵蹄踏破殘軀,子孫俱媚顏屈膝於蠻夷**做那包衣狗奴?中華氣節不存,民族血性不在,我等還有什麼顏面苟活千年,枉自稱仙?如今日,我兄弟十人雖知必死,但亦不敢退,秉中華億民氣數與天爭,與地鬥,萬死無憾!但在天道之中打拼出一線生機,身雖死,魂亦笑傲於黃泉;魂雖滅,神仍安然於天下,此乃薪盡火傳,道傳萬年,心不死,則中華民族不亡,從無中來,到無中去,不比做那萬年龜縮洞中的王八神仙強似百倍!”

其餘九人齊聲道:“阿九說得不錯,我等寧遠捨棄仙體生命,與你們決一死戰!”聲音嘹亮,聲傳萬里,縈繞不絕,楊光赫在山海光上,感動的熱淚盈眶,一手拍磚,說不出話來,

大明三軍將士亦齊聲吶喊:“寧願捨棄生命,與爾等決一死戰!”聲音震天動地,一道道軍魂煞氣匯聚凝結,在山海光前久久不散,忽然九霄之上雷聲滾滾,電閃雷鳴,陰雲蓋頂,北風怒吼,寒流湧動,轉眼之間,竟然飄起鵝毛大雪!

醉道人喝了一口葫蘆裡的烈酒:“諸位師兄師弟,和這等渾人說個什麼?他們既然不明天數,自己找死,我們送他們一程便是了!”

慕容麟道:“既然如此,我們便在陣中恭候諸位仙人!”說完轟轟轟數聲雷響,十座大陣全部打開門戶,一時間黑煞、血霧,火焰、凍氣同時顯露出來,在數丈高的陣們內肆虐,十個道人各轉虎鹿,駛入陣中。

李元化問道:“師兄,如今可破陣?”

齊漱溟道:“此十絕陣乃是截教秘傳,擁有天地威力,不可小視,尤其最後一個紅沙陣,更是非洪福齊天之人不可破。”

醉道人斜著眼睛看祝錫吉,玄真子道:“祝師弟雖然福祿貴不可言,但離著洪福齊天卻還差了些,此事非大清皇帝不可。”

眾仙這才恍然,祝錫吉連忙去請皇太極,此時跟著祝錫吉修道,雖然沒有修成什麼高強的道法,但是卻也延年益壽,身強體健,一聽這件事,立即答允。

其時努爾哈赤死後,諸貝勒奪嫡爭位,若不是祝錫吉政治手腕高明,大清國早就分裂了,不過努爾哈赤和當時最有能力的多爾袞直到如今也是貌合神離,這次南征,多爾袞在佛教的幫助下黑虎掏心,直取北京,皇太極這邊按部就班攻打山海關,如今在關前耽擱日久,他也怕等多爾袞拿下了京城他還沒有打下山海關,另外他也有些過度迷信峨嵋派眾仙的實力,認為絕對萬無一失,才一口答應下來。

齊漱溟用上清靈符,給皇太極潛心後背各用符籙鎮住,然後才把師兄弟都召集到一起:“截教不重先天根本,多擅後天變化,那十人在金鰲島多年演練,已經將十絕陣練得隨心所欲,分合如意,大家如各進一陣,則必為各個擊破,所以如今我們十二人同進一陣,一路打過去,方可無損破陣。”

東海三仙大袖一揮,放出太清玄門有無形劍氣,化成一片無形氣雲,託在眾仙腳下,將所有人全部護在裡面,然後緩緩飛入最前面的天絕陣中。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8:13
第二回英魂十絕(上)

見峨眉眾仙聯袂進陣,金鰲島十神君都知道這是有史以​​來,所面臨的最強敵人,也是生命盡頭的最後一站,是以,一上來便出了全力,將十絕陣合二為一,化成一個巨大的混沌空間,上下四面皆是無窮無盡的暗黑空間。

十絕陣合併發動最強攻勢,趙聰和錢飛分別放出天清地濁之氣。

話說開天之前,便是一片混沌,盤古開天闢地之後,清氣上升,是為天,濁氣下降,是為地。眾仙進陣之初,此陣一片混沌,乃是先天,此先天為本,不能傷人,二人分清按濁,衍化後天,以為用,剎那間天地分離。

趙聰和錢飛同時喝道:“乾坤和合,太極倒轉!”天上雷鳴閃電,地下轟鳴不絕,清氣下降,濁氣上升,天地就要閉合一處。

東海三仙同時出手,太清玄門有無形劍氣發出時無形無質,若不是在陣法之中十位神君之中也只能有個別幾人能夠感覺得到,三仙導航極高,更甚嵩山二老,劍氣可以任意化形,上托青天,下壓大地。

那天地數次接近,都不能徹底閉合,陡然一轉,清氣在下,濁氣在上,天地倒懸,此陣法奪天工之妙,顛倒陰陽五行,扭轉乾坤三界,峨眉眾人仍是腳踩大地,頭頂青天,卻是頭下腳上,倒立於陣中。

此時二人現行試探出手,天絕、地裂二人不能傷敵分毫。

慕容麟取出葫蘆,喝道:“血雨天降!”把一葫蘆煉血傾斜倒去,那雨便在“天”上聚雲,由下向上飄落。

陶兵也取出一葫蘆化血神沙,喝道:“神沙地湧!”把神沙倒下,那毒砂便在“地”上翻湧不休,由上向下,一點一點升高。

此時毒砂煉血齊出,卻仍然突破不了那無形劍氣,齊漱溟高聲笑道:“截教道友不用客氣,我們今日來便是破陣,也想看看那鼎鼎大名的十絕陣到底有何奧妙,你們儘管施展,我們等你們擺弄停當再行破陣!”

這次是文弢和白露出手,文弢伸手一指,神火從口鼻之中狂噴出來,與濁氣和煉血神沙融為一體,相互滋養幫助,然後從翻湧不斷的沙縫之中噴出藍色的火苗,彷彿九幽地火,不斷地只靠著鎮壓濁氣的無形劍氣。

白露伸手往命門上一拍,將寒氣噴出,化入乾天清氣和煉血之中,凝成億萬顆毒血冰錐,每個都有拳頭大小,彷彿冰雹一樣噼劈啪啪砸在無形劍氣之中,此時上有寒氣,下有烈焰,冷氣下降,熱氣上升,頓時將無形劍氣逼得顯露出來,乃是一個橢圓形的護罩,包裹著峨眉眾仙,彷彿一枚雞蛋。

此時六陣合一發動,壓力倍增,便是東海三仙也有些吃力,此無形劍氣除了東海三仙,還有妙一夫人,她此時見丈夫面色凝重,額見虛汗,也連忙擺手發出劍氣,與三仙何在一處,合四人功力,才勉強抵住陣法威力。

第四波出手的是雲亭和車弘,這兩人在十位神君之中道行都是排在前面的,只見雲亭一襲青衫立在虛空之中,把藏於肺竅之中的三昧神風發出,身旁車弘也把鴻蒙神沙倒出,狂風捲著滿天紅沙,怒吼疾飛,狂噴飚射,把無形劍氣包裹住,彷彿打磨機一樣,嗡嗡咔咔之聲不絕於耳。

無形劍氣組成的護罩之上,立即發出刺耳牙酸的急響,十絕陣的威力是成幾何數字倍增的,此時八陣合一,東海三仙和妙一夫人也抵擋不住,四人臉色一陣潮紅,道行稍弱的妙一夫人身子都在微微發抖。

一旁髯仙李元化不慌不忙地取出一顆珠子,託在掌心,用法力一催,那寶珠光芒四射,雖是無聲無息,卻另有一股神威透出,天上風雲立即停止消散,三昧神風在沒有一絲威力,僅剩下鴻蒙神沙還在不住地翻動,不過威力已經大不如前。

萬里飛虹佟元奇也取出一顆珠子,託在掌心,用法力催動,那珠子射出一道耀眼的光柱,直透入地下黑沙之中,文弢的心焰神火立即萎靡下去,火苗啪嗒啪嗒兩下,立時消滅。

風火道人吳元智和坎離真人許元通也分別取出一顆珠子,同時射出兩道豪光,將白露的寒冰凍氣和下方的煉血神沙釘住。

此四人分別用定風珠、定火珠、定水珠和定塵珠將風吼、烈焰、寒冰和煉血四陣釘住,八陣聯合的威力陡降一半!隱在虛空之中的幾位神君立即叫了聲不好,那白雲大師、元元大師和元覺禪師立即帶著皇太極騰空而起,利用他身上的皇氣釘住鴻蒙神沙。

車弘一看大怒:“你們峨眉身家雄厚,有如此資本尋找我們十絕陣的剋星也就罷了,竟然弄個凡人來,著實可恨!”他把剩下兩個葫蘆裡面的沙子也一股腦地倒出,催動鴻蒙神沙狂風暴雨一般向皇太極打去,可憐皇太極一介凡夫俗子,雖有靈符傍身,卻哪裡能夠承受得住此陣威力,瞬間被紅砂打得千瘡百孔,死於非命,只是他雖身死,血液卻與神沙融為一體,使得神沙失了功效,不受控制地向下方墜落。

白雲大師三人看見四周升起十二面黑幡,認出是落魂陣發動,他們識得此陣厲害,急忙又返回無形劍氣的護佑範圍之內。

醉道人嘆道:“皇太極雖是人間帝皇,如今卻是氣數已盡,頗得紅砂惡陣,正是死得其所!”

話音未必,外面十二面黑幡一起搖動,攪起陣陣黑風惡煞,只見乾坤晃動,宇宙顛倒,趙聰和錢飛一起發力,那代表天的清氣和代表地的濁氣不住地翻滾顛覆,裡面十二位仙人如做過山車一樣狂吠亂轉,外面黑幡搖動,雷聲滾滾,慕容麟取出碧血晴天瘴來,血雲血海隨著天地翻滾攪和成一團。

只要將乾坤顛覆到極致,後天轉為先天,重現華為混沌一團,裡面的十二位仙人就要都歸於“無”了,只是此時五陣被破,僅剩下“天絕”“地裂”和“洪水”“落魂”四陣,雖然莫直和慕容麟都是十位神君之中的佼佼者,但也奈何不了那無形劍氣,天地之間無論怎樣混亂,始終被那太清玄門有無形劍氣阻擋,不能歸於混沌。

時間稍長,醉道人功力最弱,無形劍氣雖然能夠阻攔血雨,對落魂幡也有一定的削弱作用,不過落魂陣為十絕陣之中的佼佼者,想當年,商周交戰,姚天君只在落魂陣中做法,便把薑太公的魂魄拜走,若不​​是赤**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醉道人魂魄動盪,幾乎破出軀殼飛走,這十絕陣玄妙無比,到了這種地步,任他什麼法寶飛劍也是無濟於事,全看個人道行深淺,峨眉眾仙之中各種極品法寶不可謂不多,諸如東海三仙的純陽仙劍、金光烈火劍,白雲大師的三花神梭,以及各仙手上的法寶神雷等等,無不是威力極大之物,無奈在此陣中敵人隱在混沌之中,卻是全部無所施展。

白雲大師入門更在齊漱溟之前,道行比醉道人要深,她看見狀況急忙取出一顆仙藥,此時醉道人不能妄動,她直把藥送到嘴裡,然後和元元大師、元覺禪師三人各出一臂按於醉道人後背,卻是合四人之力與落魂陣相抗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8:14
第二回英魂十絕(下)

此時僅剩四陣,壓力減少許多,妙一夫人一人拼命獨抗,東海三仙一聲長嘯,雙臂齊揮,煞那間放出數万道無形劍氣,炸得天崩地裂,血海倒捲,三人竟然憑藉各自深厚的功力,強行將天絕、地裂二陣打破,隨後各用至寶護體,不讓血雨臨身,向上疾飛。

天絕地裂二陣被強行打破,玄真子和苦行頭陀仗著神通,迅速找出一閃即逝的趙聰和錢飛的實際位置,然後身形一閃,便破空飛至,無形劍氣瞬間劃出,二人驚恐地慘叫一聲,被當場腰斬,四截身體一起向虛空之中墜落下去。

妙一夫人齊漱溟則是仗著長眉真人留下來的九戒仙幢護體,迅速向莫直所在的地方飛去,莫直自知抵擋不住,急忙借鬼遁隱身飛去,齊漱溟用無形劍將十二面黑幡斬破。

眼見數丈高的大幡喀拉拉倒塌,猛然間對面兩道極為耀眼的金光迎頭射來,九戒仙幢自動發出光芒護體,那金光照在上面,九戒仙幢一陣黯淡,齊漱溟被強光沖得挺不住腳,向後飛腿。

與此同時,眾人頭頂上生出十輪紅日,排成一個巨大的十字架形狀,射下一道道金光,妙一夫人先前一人獨立支撐無形劍氣抵擋四陣,雖然時間極短,卻也耗費了許多功力,此時被金光一照,立時慘叫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雖然仍然保持住無形劍氣的彷彿,只是那護罩卻被灼燒出十個巨大的窟窿,卻是醉道人更是倒霉得被一道光柱直接照上,立即把一個多年苦修的仙體化成飛灰,一道靈魂趕奔封神颱去了。

莫直隱在混沌之中,發出一聲鬼嚎,無數道黑色的閃電劃破虛空,黑紗瀰漫,空中忽然多了許多夜叉惡鬼,數有萬餘,舞動刀叉蜂擁而至。

慕容麟聽見莫直嚎叫,也是長嘯一聲,將三個煉血葫蘆全部打開,裡面煉血狂噴,其中更隱藏了五萬隻血修羅,這些血修羅皆是他用當年在北邙山地下收到得惡鬼煉成,比莫直的夜叉更加厲害,裹著騰騰血浪,四下翻湧。

東海三仙見狀大皺眉頭,同時將身形隱去,慕容麟知道云亭他們四個的封神法器皆被對方壓制,要想讓他們四個恢復實力幫忙,就要先破了那個烏龜殼,將那四個那珠子的殺掉,他大喝一聲,乘著一道滔天巨浪,將血魂劍漲到十丈多長,朝著下方那無形劍氣化成的護罩全力斬去。

“賊子休要猖狂!”玄真子憑空現出身形,用無形劍將血魂劍架住。

慕容麟嘴角上調,浮起一絲冷笑,雙手一分,血魂劍成扇子麵的形狀展開,化成七十二柄,劍尖全部指向玄真子,他手腕一震,血劍便帶著嗚嗚吼聲排空射去,同時雙袖揮動,左右各湧起一片數十米高的巨大血浪,彷彿兩山相合,將玄真子夾在中央。

玄真子大喝一聲,把無形仙劍運到極處,同時雙手狂發太乙神雷,數不清的無形劍氣穿空亂射,並有無數金色的霹靂轟隆隆炸響,彷彿一道道金蛇,在滔天血浪之中狂舞。

此時李元化四人盤膝運功,催動四顆寶珠,白雲大師三人在一旁護持,眾人都看出這裡是關鍵,只是慕容麟被玄真子擋住,莫直被齊漱溟擋住,玉函的十日陽光普照又被苦行頭陀用佛光遮住,周圍的血浪、修羅、夜叉皆不能突破妙一夫人布下的無形氣罩。

雲亭等四人因不能調動封神法器,只隱在虛空之中,車弘鴻蒙神沙被皇太極皇氣鎮住,鮮血污染,已經是沒有回天之力,他大叫一聲:“哥哥們,小弟先走一步了,且不能讓韃子入關半步!”說完雙臂一展,把修煉的鴻蒙真氣倒轉,無數道紫紅色的仙氣從他身上的萬千汗毛孔中溢出,衝的紅色道袍鼓風般啪啪作響,“我用精血將鴻蒙神沙洗練乾淨,最後死的那個人一定要記的教給星衡,否則,我們便在沒有希望了! ”說完頭下腳上,向妙一夫人那裡撞去。

彷彿彗星撞地球一樣,車弘一頭撞在無形氣罩之上,砰地一聲震天巨響,整個合一的十絕陣都轟隆隆搖晃不停,彷彿開在太空中的焰火,赤橙黃綠青藍紫各色奇光噴薄湧射。

“噗……”妙一夫人再也忍不住,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她一直苦苦支撐的無形氣罩在車弘捨命一撞之下煙消雲散,外面的煉血山崩海嘯一般狂湧進來,更有許多修羅夜叉乘血浪而來。

白雲大師、元元大師和元覺禪師三人把劍光連成一處,憑藉深厚的功力擋住毒血,好在三人使用的仙劍皆是極品,才沒有被毒血污染,不過也是逐漸染上血光,無法堅持太長時間。

妙一夫人來不及往嘴里扔一顆仙藥,伸手一指,無形仙劍爆射,炸得血浪亂滾,裡面的修羅惡鬼嗷嗷慘叫,她此時也是愁眉苦臉,正要將無形劍氣二次支起來,猛然間腥風大作,一聲怪叫,如山般血浪湧來,她揚手發雷,將血浪炸散,卻見一條數十丈長,十餘米粗的巨蛇從浪山之中飛出,單是探出一顆頭顱便有一間樓房大小,獠牙林立,蛇信狂舞,巨口一張,噴出一道腥羶黑霧,把小半個十絕陣都給罩住。

此蛇,便是當年在紫禁城當著甘道清、齊星衡等人的面,強行擄走嘉靖皇帝朱厚璁的那條劇毒蛇王沁帝,後來冥聖徐完敗於金鰲島五仙之手,受傷遁走,他當時由於受傷垂死,也被玉函擒住,帶回金鰲島,如今十神君背水一戰,他也跟著來了。

此蛇王當年就很了不起,又經過百餘年苦修,道行更加精進,比金鰲島十人更強,毒霧噴出,就連妙一夫人也經受不住,急忙使用無行劍遁飛走。

沁帝一扭頭,又對準羅浮七仙,猛張巨口,直要把七仙一起吞食。

元元大師伸手一指,飛出無數道針形金芒,漫天花雨一般亂射,蛇王眼中冷光閃爍,張口將劇毒內丹噴出,此丹乃是他百年苦修的結晶,元元大師也不是對手,漫天針芒被丹氣一卷,立時失去效用。

白雲大師見情況危急,伸手一指,三花神梭破空飛去,化成金、紅、白三色奇光,交織如梭,迎著蛇王內丹一頭撞去,前面有無量金花爆散,飛射出千萬點銀星金雨,把丹氣一掃而光。

“啪!”三花神梭與蛇丹相撞,暴起萬朵火花,三花神梭立時碎裂。

“不好快走!”白雲大師和元元大師急忙飛走,唯獨元覺禪師厚道了一些,還在拼死阻攔,被蛇丹撞碎飛劍,打在當胸,登時斃命!

李元化四人被蛇毒籠罩,紛紛跌倒,手上四顆寶珠滾落虛空,沁帝張開吞天巨口,閃電般落下,將四仙全部吞下肚去。

沁帝吞了四人,抬頭向雲亭四人藏身之處望去,想要通知他們發動陣法,忽然背部一陣劇痛,緊跟著聽得一聲女人的嬌喝:“妖孽受死!”待轉過身時,蛇身已經被妙一夫人用無形仙劍斬為兩段,而白雲大師和元元大師二人的飛劍卻只給蛇鱗帶來一陣火花,沁帝悲鳴一聲,再次用生命中最後的力氣將蛇丹噴出,打向妙一夫人。

此時妙一夫人已經是強弩之末,眼見蛇丹飛來,無法抵擋,忽然從天上落下一道紫光,將她護住,蛇丹撞來,將他們推出老遠,卻是丈夫齊漱溟在危急時刻用九戒仙幢將她救下。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8:14
第三回血魔誅仙(上)

東海三仙修行多年,皆是老奸巨猾之輩,一見沁帝破了無形劍氣的防護,李元化四人身死,冰火風沙四陣失去了限制,便要重新運轉起來。

苦行頭陀不再用佛光抵制那化劫金光,身子一晃,便失去了踪跡,任憑天上十日把金光肆虐照射,他施展大神通,徑直穿越混沌,來到雲亭四人隱身之處,無形劍起,嗤嗤嗤三聲,正在啟動陣法的文弢、白露和陶兵三人便立時身首異處,其中只有云亭及時將全身化成一縷清風而走,不過仍然被無形仙劍斬下一條手臂。

此時天上十顆太陽越發宏大,伴隨著金光落下一道道的烈焰,燒得空間都在扭曲,啪啪作響,轟隆隆震得整個十絕陣都在不住顫抖,彷彿數千條地龍同時翻身,妙一夫人和白雲、元元三人見金光厲害,不敢抵擋,分三個方向逃走。

猛然間又是一聲鬼嚎,黑煞湧起,萬餘夜叉嗷嗷怪叫從四面八方包圍殺來。

齊漱溟的身形陡然憑空出現,他已是大宗師級別的高人,無形劍氣無影無形,肆意縱橫,將欺上來的夜叉絞成碎片,不過那些夜叉乃是莫直用《煉魂真經》鍛煉百年而成,每有夜叉被殺死,莫直只要將落魂幡輕輕一晃,死去的夜叉便會完好無損地從幡上走出來,大叫一聲,再次沖殺上去。

妙一夫人叫道:“除非有佛門高手施展大法力度化,這些夜叉極難殺死,唯今之計,須得先殺了那莫道人!”

齊漱溟點頭,留下白雲大師和元元大師二人分別向兩側衝擊,用劍光法寶牽制住那些夜叉,然後夫妻二人將無形劍氣連成一片,形成一個巨大的無形刀刃,破開層層惡煞,向莫直疾速沖去。

“噗!”妙一夫婦二人都是嵩山二老那個級別的,隨便拿出來一個也足以縱橫天下,何況如今二人合力,一劍斬下,那莫直連叫都沒叫出聲,便被從頭至胯,劈成兩半。

兩人不等松下一口氣,忽聽頭頂上又傳來莫直的聲音:“兩位狗男女殺我寶貝徒兒,且看我夫婦二人也來個合璧大招!”

他話未說完,一旁雲亭渾身是血的欺上來:“也算我一個!”

三人同時喊道:“太陽黑色風暴!”

只見那十輪紅日瞬間合二為一,變作一個巨大的金光火球,在正中央的位置有一個黑色的小點,那黑點逐漸擴大,藉著三昧神風,放出磅礴的地獄黑風陰煞,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龍捲風,呈倒漏斗形狀將下面的四個人全部罩在裡面。

白雲大師和元元大師正分頭衝擊空中的惡鬼,忽然風暴乍起,只見數不清的耀眼光針和張牙舞爪的夜叉藉著風勢飛速旋轉,二人急忙用至寶護身,黑風臨體,她二人先是魂魄蕩漾,元神破散,緊跟著修煉多年的仙體被三昧神風和里面的光針瞬間撕成粉碎,兩道靈魂同時趕奔封神颱去了!

總算齊漱溟身上有九戒仙幢,夫妻二人雙劍合璧,用玄門無形劍氣在風暴之中劈出一個縫隙,飛了出去,不過也是元氣大損。

“啊……”風暴運轉正急,雲亭忽然大吼一聲,鮮血狂噴,兩眼泣血,用手指著北方,“莫老八,我先走一步,記得給同胞報仇!”一言未必,全身都爆成一團血霧而死。

原來那無形劍頗為神妙,乃是將太清玄門法術修煉到極致才能施展,到時凝氣成劍,運化由心,威力絲毫不比名震天下的紫郢、青索差,當年峨眉、五台派二次鬥劍,太乙混元祖師的無形仙劍就被三仙二老用無形劍收走,之後又被劍氣斬傷元神,不久斃命,可見此劍的厲害。

雲亭被苦行頭陀斬斷一臂,已經是傷了元神,剛才與莫直夫婦合力狂催,致使心力透支,後繼無力,被陣法反噬,爆體而亡。

苦行頭陀大袖偏偏趕來,接應齊漱溟夫婦二人,高聲喝道:“如今十位神君僅剩三人,道友還要冥頑不靈,負隅頑抗麼?”

“操你奶奶!”玉函女王絲毫不顧及淑女形象,張口便罵,她也知道大勢已去,扭頭向莫直道,“是爺們的跟我一起給他們那禿驢和狗男女一記狠得!”

莫直十分爽快地答應:“好!”縱身飛過來和玉函抱在一起,兩人身體緊貼,相互擁抱,莫直身上湧起一片黑氣,玉函身上則是耀眼的金光,兩人在空中不住轉動,黑煞金光相互纏繞,越來越快,最後不分彼此,化成一片混沌,然後同時一聲輕喝,如一發砲彈一樣向苦行頭陀三人撞去。

莫直問道:“小涵,我們不能再完成我們的蜜月了,你遺憾嗎?”

玉函答道:“遺憾個屁!老娘該享受的都享受到了,說道蜜月,難道現在我們不實在度蜜月嗎?”

莫直笑道:“真的呀,我們現在也是在度蜜月啊,那你要不要現在跟我做……”

“好呀好呀,我們就讓那些穿鐵內褲禁慾的太清傳人看看我們截教的風采!”說完黑煞金光一閃,二人身上衣褲盡皆化成飛灰。

“啊……阿直你真棒……”隨後玉函便開始了大聲的叫,淫聲盪語在太空一樣的陣中迴盪著,一波一波向遠方蕩漾開去。

齊漱溟三人目瞪口呆,妙一夫人臉上微紅,卻是冷得都要掉下冰渣子來。

苦行頭陀一聲怒喝:“截教果然都是些邪門歪道,不知羞恥,齊師弟,我們合力除魔!”

妙一夫人早就氣得不行,聞言立即放出無形劍氣,三人將仙劍連成一處,齊喝一聲,向迎面砸過來的“砲彈”斬過去。

玉函笑道:“阿直,你看我們在十絕陣中做.愛,也算是'金色生死愛'了!啊——”同時莫直也是一聲低吼,無形劍氣斬來,與金光黑煞相互衝撞,發生劇烈爆炸,兩人當場粉身碎骨,靈魂雙雙趕奔封神颱去了!

苦行頭陀三人雖然成功將二人斬殺,但也受到了爆炸衝撞,倒飛出去,就連苦行頭陀也受了不輕的內傷,妙一夫人更是口噴鮮血,神色萎靡。

此時慕容麟仍在空中跟玄真子鬥法,他道行略遜,憑藉層出不窮的法寶和陣法威力壓著玄真子打,而玄真子乃是長眉真人收徒,道行自然是極高,也不見他用什麼寶物,僅憑一手太清玄門有無形劍氣便把慕容麟的攻勢一一接下,雖然是落了下風,卻不見頹勢。

齊漱溟安頓好妙一夫人和苦行頭陀雙雙趕來助戰,慕容麟勉強支撐了十幾分鐘,就被齊漱溟將左臂齊肘斬斷,兀自咬牙苦苦支撐。

苦行頭陀喝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道友如果願意放下屠刀,皈依我佛,貧僧願留你一條性命!”說完雙手一合,兩旁佛光彷彿山嶽大川,往中央一合,便將慕容麟夾在當中。

慕容麟手腳皆被禁錮,彷彿一隻被做成了標本的蝴蝶:“我兄弟十人在金鰲島修道百餘年,一切皆為今日,雖然十神君盡墨,但可使天下人看到,我華夏民族還是有血性的,敢於天鬥,總比你們這些順應天數,斷子絕孫的垃圾神仙要強上百倍!”

“豎子冥頑不靈,如此,貧僧便送你一程吧!”

說完苦行頭陀便要用佛光將慕容麟碾成碎片,忽然虛空之中傳來一聲野獸般的咆哮,讓人從心底生出無限的恐懼甚至是絕望,與此同時一道血線彷彿天外飛來,一閃劃過,苦行頭陀的佛光便如一個碎裂的瓷器般垮塌下來,隨後天空中再一次飄起血雨。

東海三仙見狀臉色大變:“血魔!是血魔!”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8:14
第三回血魔誅仙(下)

長眉真人飛升前曾給弟子留下幾句箴言,其中一句便是:血魔而退。

如今在這十絕陣中,四人感覺到血魔的氣息,無不驚恐。

苦行頭陀由道入佛之後,道行在東海三仙之中最高,由於宗教理念的改變,對原本奉若神明的師父也有了些不以為然,見狀大吼一聲:“便是血魔又能如何?看我佛家降魔大力!”說完雙手揚起,大袖飄揚,佛光四射。

只見他身體被佛光籠罩,一片空明,無數金花從天而降,金蓮託於足下,好多金絲銀線環繞身周,隨著他功力的運轉,疾速向他雙掌佛印聚集而去。

“破!”苦行頭陀奮力將法印打出,那些金花金蓮化成一道金色長虹,從他雙掌中間飚出,射入面前的混沌虛空之中,安靜了數秒之後,虛空扭曲,混沌崩塌,更似有數不清的悶雷滾滾而來。

“噼劈啪啪”電閃雷鳴,整個空間一陣搖晃,隨後發生劇烈的爆炸,這個由十絕陣衍化出來的空間與佛法對撞,將空間裡的天地乾坤全部炸開。

外面的明清兩軍只看見那十絕陣一陣搖搖晃晃,隨後轟隆隆炸開,氣浪將兩軍陣地沖得七零八落,連山海關的半面關牆都在氣波衝擊之下瞬間粉碎,黑煞愁雲血霧陰風組成一個巨大的蘑菇雲升向九霄雲外!

東海三仙和妙一夫人聯袂凌空站在那裡,大聲喝道:“如今十絕陣已破,大明朝氣數將盡,爾等還不快快順應天數,扶保明君,倒戈一擊!”

十絕陣爆炸的廢墟之中,慕容麟躺在齊星衡懷裡,用一隻右手抓著齊星衡的手臂,喘著粗氣說道:“師哥,你終於來了,真好。”他臉色慘白,鮮血不住地從口中溢出,虛弱之極,不過臉上仍然煥發出光彩。

齊星衡被困在幻波池的周天星斗封神大陣之中三十五年,如今相貌雖然未變,氣質卻變得更加沉穩,他抱著慕容麟的肩膀說道:“阿九,我來了晚了!”

“不……”慕容麟微弱地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似乎是在積攢元氣,過了大約半分鐘,忽然睜眼,右手憑空畫了個半弧,只見血光閃耀,十位神君的封神法器一件件飛了過來,有莫直的落魂幡、玉函的金光鏡、車弘的葫蘆等,漂浮在他身體上空。

慕容麟滿口鮮血,掙扎著說道:“當年,幻波仙子曾經到金鰲島上找過我們,指出天數大勢,我們當時不服,上前挑戰鬥法,結果一敗塗地,她給了我們十枚上清神符,用以鎮壓我們的封神法器,可以使它們在我們死後,不會隨著飛上封神颱,代價是威力降低一個檔次,師哥,我們把這些留給你,你就是我們的希望!”

說著,他又從身體裡逼出血魂劍,捧在手心裡:“師哥,我這輩子所做的唯一一件讓我無比後悔的事情,便是當年暗算你,奪得這把劍,到頭來還是要放在你手,呵呵,真是一個諷刺。”

齊星衡也是熱淚盈眶,輕輕拍著慕容麟的後背:“好師弟,我只替你保存幾年,等將來……等將來還要再還給你,當年的事情就算了,我也因禍得福,得了太陰星落幡,師哥沒有怪你。”

慕容麟臉上露出笑容:“還有,這一戰,大家明知必死,死前把所有的東西都放在我這裡,讓我交給你,你都拿好,師哥,雖然天意如刀,眾生皆為騶狗,只是我們……我們……”說完又嘔出一大口血,染得前襟通紅。

“師哥!”慕容麟死死抓住齊星衡的手,大聲道,“絕對不能放棄!你答應我,就算是死了,也不要放棄,只有不放棄,我們才有希望,民族才有希望! ”

齊星衡說不出話來,只是不住地點頭,慕容麟看見,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隨即嘔血三升,倒地而死!

齊星衡緩緩站起來,眼淚終於忍不住留下,他背後的血魔誅仙劍彷彿一隻關在籠子裡的野獸,不住地咆哮掙扎,天空中聚起一片血色長空,牛毛細雨悄然而落,彷彿自九霄雲外留下的血淚。

齊星衡掃視了一下對面的清營,最後對苦行頭陀四人說道:“你們不該此處應劫,還是快走吧。”

苦行頭陀喝道:“你就是那血魔的化身?看我佛光降魔!”說完雙手一合,佛光在空中自動凝成一個杵狀,高達數丈,彷彿山岳一般,往下砸來。

齊星衡背後血魔誅仙劍一聲咆哮,憤然出鞘,那寶杵畢竟是神通凝聚,厲害與否全憑施展人物的功力修為,倒不是說苦行頭陀修為不夠,只是那血魔誅仙劍乃是天下大凶之物,齊星衡如今功力與他不相上下,血魔誅仙劍乃是天下大凶之物,只見血光一閃,金光寶杵立即碎成漫天流光,隨後一聲震人心魂的一聲怒號,帶起滔天魔煞,向苦行頭陀斬去。

玄真子一見急忙放出無形仙劍,與苦行頭陀一起,抵住血魔誅仙劍,只見那血劍不住扭曲咆哮,嗷嗷怒吼之聲震驚百里,齊漱溟和妙一夫人一左一右,施展太清劍訣攻擊齊星衡真身。

齊星衡右手掐了一個怪的手訣,然後豎掌直劈,只見又是一道血光挾帶著斬斷天地之威劈出,將齊漱溟夫婦的無形劍架住,他這次用處的,正是紅發老祖的獨門武器,當年從辛辰子手中奪來的天魔化血神刀。

齊星衡看出妙一夫人受傷不輕,是以用神刀硬劈硬剁,每一記劈出都用夸父星落經上的神通,擁有開山裂海之威。而另一邊苦行頭陀和玄真子功力深厚,自己以一敵二,不免落於下風,是以劍走輕靈,縱橫狂舞,魔光濫閃,血氣激射,使用的是天魔血神經上的天魔劍訣,與苦行頭陀二人的無形劍氣鬥得難解難分。

齊星衡左劍右刀,獨戰東海三仙與妙一夫人,殺得難解難分。

只是太清一脈修行講究先天根骨,功法也是按部就班,以穩妥根重為先,韌勁極長,而截教功法,尤其是魔門秘法,追求的是後天變化,威力神通,修行起來極容易見成效,而且威力極大,但是弊病多多。

此時苦行頭陀四人雖然經歷十絕陣一場大戰,但此時以四打一,仍然是走的穩妥路子,雖然暫時處於下風,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快就能夠扳回來,齊星衡不敢拖延,右手把天魔誅仙劍一振,裡面射出十二道血氣,到空中化成十二陰魔,中央白骨夫人和白骨神君已經被徹底煉化成血魔,伏在劍上,與十二神魔相吸相斥,變化無常,每一劍劈出,都發出十二都天秘魔神音,震徹雲霄,齊星衡又把天魔化血神刀收回來,刀劍合璧,索性放棄齊漱溟夫婦不管,向苦行頭陀二人一路猛攻。

苦行頭陀和玄真子連連敗退,齊漱溟夫婦從後面追擊上來,齊星衡猛然大叫一聲,天魔化血神刀從肋下倒著穿射回去,齊漱溟二人連忙用無形劍氣抵擋,陡然間眼前紅光大作,妙一夫人躲閃不及,慘叫一聲,半邊身子瞬間變作血紅,肌膚碎裂,皮肉翻起,鮮血淋漓而下。

齊漱溟心中已是後悔,大叫:“血魔出世,當謹尊師命,回山潛修!”說完也不管苦行頭陀,帶著夫人便向峨嵋山遁走。

玄真子暗嘆了一聲,叫道:“師弟不要再堅持了。”苦行頭陀點點頭,二人把凝結成千萬無形劍氣爆射過來,然後也是聯袂而走。

齊星衡打發了性,兇威大做,喝道:“韃子走狗,殺了人就像這樣逃走麼?且在吃我天魔泣血神光!”揚手一道魔光照去。

忽然下面飛來一道金光,將魔光擋住,一個英俊的少年高高飛起:“齊星衡,你可認得玉洞真人岳韞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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