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蜀山封神 作者:紫郢 (已完成)

 
li60830 2017-12-19 18:36:1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4 17952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8:14
第四回封魔榜(上)

聽見岳韞的叫陣,齊星衡瞥了他一眼,陡然使出夸父逐日的神通,幾步便邁到岳韞身前,大喝一聲,攥起右拳,凌空搗出。

岳韞修道多年,認真算起來,乃是跟長眉真人同輩,只是他僅是連山大師記名弟子,很多奧妙的道術都沒有學到,道行反倒還不如東海三仙,不過也僅僅是差了一個層次罷了。

他一眼看出齊星衡這一拳的威力,身子疾速拔起,飛劍彷彿亂刃飚射,在齊星衡拳頭上剎那間連斬數百劍,叮地一聲長鳴,蹦出大蓬燦爛的火星,他只覺劍訣一沉,竟然隱隱有駕馭不住飛劍的架勢。

他急忙運轉神功,雙手結印,正要發力之時,猛然間天邊一道血線飆至,比閃電還急,那跟隨了自己數百年的仙劍與那道血線輕輕一碰,立即碎成齏粉,這才曉得血魔誅仙劍的厲害,他正掐了一般的印訣也進行不下去了,慌忙間玄門靈光遁法,向天邊奪命飛奔。

“哼!”齊星衡見他逃走,也不追趕,只把天罡地煞圖取出來,展開一抖,那圖變化成無邊血霧雲海,迅速向遠方伸展,岳韞遁法雖是極快,但那血圖延伸的更快,鋪天蓋地張開,很快便追到他的前方,緊跟著向上高高捲起,岳韞連忙施展最厲害的九天紫府仙雷,不過落入血霧之中,彷彿泥牛入海,再無聲息,無邊無際的血霧劈頭蓋下,眼前一紅,四面八方全是血氣。

齊星衡看他還打出幾件護身法寶,也不在意,伸手將圖召回來,卷在一處,重新成為一個捲軸,可憐岳韞數百年修行,最後連人帶寶在圖中化成一灘血水,靈魂受到封神榜保護牽引,自奔封神颱去了!

殺了岳韞,齊星衡轉頭面向清營,清冷的目光逐個掃過對面的仙人,眼神之中不僅僅是憤怒,更有幾分悲憫,他此時身上金光仍未散去,好似天上下凡的金甲神將一般,雖然並不盛氣凌人,被他看到的眾仙之中,卻無一人敢跟他對視,紛紛轉過臉去。

唯有祝錫吉,臉上也現出一樣悲天憫人的神色,目光與他遙遙相對。

“祝錫吉。”齊星衡的聲音略帶些沙啞,“你可敢跟我一戰?”

齊星衡剛才獨鬥東海三仙,隨手之間殺死連山大師的記名弟子,這份神通,清營之中無一人敢纓其鋒,更遑論一直修仙道不成,只會些畫符飛遁等基礎道術的祝錫吉了。

“可以!”祝錫吉的聲音不大,卻在靜靜的戰場之上顯得萬分有力,這一下,無論明清兩軍之中的仙人全都吃了一驚,隨後便看到祝錫吉一催青牛,緩緩出列,向齊星衡走去。

“哼!”齊星衡伸手一指。血魔誅仙劍化作一道血線。破空斬去。

祝錫吉身上自動升起一團團地如花烈焰。沸騰之間。竟將劍光擋住。任憑血魔如何嘶吼。也不能再下落半分。

齊星衡冷笑道:“你以為有了離地焰光旗便萬事大吉了麼?嘿嘿。我殺不了你。難道還不能找給對方把你封印了麼?”

他說完抖手二次展開天罡地煞圖。鋪天血霧迅速展開。隨後重新捲起。祝錫吉已經連人帶牛消失地無影無踪。兩軍戰場之上還哪裡有祝錫吉地影子?

“妖道還我們師叔來!”清營之中傳來三個幾位動聽地女聲。卻是白雲大師地三個弟子:李文衍、萬珍和郁芳衡。本來大家都忌憚齊星衡地神通。不敢妄動。唯獨這萬珍胸大無腦。平時自持峨眉弟子。橫行慣了地。今日見師父去破十絕陣。之後杳無音訊。連十絕陣都崩塌了也不見出來。心中隱隱預感不好。只是峨嵋派向來強盛。師父道法高強。他也沒想到師父會出事。只是心中仍然很是不爽。這時見齊星衡擄走祝錫吉。正好找到突破口。嬌喝一聲縱劍殺來。李文衍二人向來與她同進同退。這時見她出手。只怕她有什麼閃失。也只能一同放出飛劍。

那李文衍甚是小心。一上來便放出辟邪神壁。此乃師傳至寶。三人同使。非但毒氣、魔障不能穿透。就連那些專門動人心神地魔音秘法也不能加害。極為靈異。萬珍能夠出來。也是自信這件寶物。

齊星衡不理三人,收起天罡地煞圖用手拿著,徑直往東飛去,萬珍卻以為對方怕了她們姐妹三人飛劍合璧,大喝道:“兀那妖道,還不快快束手就死……”

“叮——”話還未說完,猛然間眼前閃現出一道極細的血線,那萬法不侵的辟邪神壁便瞬間粉碎,她嘴張開,還來不及驚呼出聲,血魔誅仙劍順勢疾斬,將她三人連同飛劍一起攔腰斬斷。

“啊!”身體兩截之後,三女才驚叫出來,隨後天地一陣昏暗,靈魂同奔封神颱去了!

齊星衡帶著祝錫吉一直飛到東海中央一塊礁石之上,這才把天罡地煞圖展開,放出祝錫吉,然後收了法寶飛劍,靜靜站在一邊。

祝錫吉慢條斯理地從青牛上下來,把離地焰光旗鋪在地上,盤腿坐在上面,笑呵呵地道:“來來來,你有什麼話就坐下說吧,看你站著怪累人的。”

“你不怕我殺了你?”

祝錫吉笑著搖頭,然後伸出一根手指:“首先,你殺不了我,就算是封印也不可能,我是鴻鈞選定的封神之人,只要我受到傷害,會有無數種可能發生,讓我完好無損地回到清營,畢竟,我才是這場封神之戰的主角。”

緊跟著,他又豎起一根指頭:“第二,你也不會動手殺我,呵呵,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你是來還我打神鞭的吧?”

齊星衡一怔:“你怎麼知道?”

祝錫吉笑道:“我雖然道術不行,這演算天道法則的本事可不小,另外再告訴你一個秘密,賈筱煜修煉的是伏羲經,我修煉的文王經,她是先天八卦,我是後天八卦。 ”

齊星衡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你跟筱煜比起來……”

“當然是不如的。”祝錫吉略有些無奈地道,“賈筱煜可是碧遊宮金靈聖母的弟子,通天教主的嫡系徒孫,道術、見識、境界,我倆都不是一個層次上的,況且,先天八卦最擅衍化天道、世界法則,是從太極根源上向後天發展推演,後天八卦則不然,只能從後天已經發生的事情向先天本質推算,而且我道行又不夠,唉……所以,賈筱煜對我的事情也應該是瞭如指掌的吧?所以她才讓你來找我。”

見他說得如此肯定,齊星衡也不近暗嘆不已,他緩緩伸出手,只見一團霧氣也似的物事伏在他的掌心,裡面有無數個發光的亮點組成,彷彿混沌的宇宙裡面閃爍的周天繁星。

“你看這裡!”齊星衡張口噴出一道仙氣,那團霧氣迅速衍化,頃刻間變成一張榜文,上面仙氣繚繞,隱隱能夠看到一個個人物的名諱,只是閃爍其間,看不甚真。

“封神榜!”祝錫吉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眼神直愣愣的,彷彿見了鬼似地,“姓齊的,你小子趁著十二仙破十絕陣的功夫跑去峨嵋派闖空門了?你知不知道封神榜是碰不得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8:15
第四回封魔榜(下)

看著祝錫吉激動的模樣,齊星衡微微一笑:“你別著急,此榜並非是我從峨嵋山上搶下來的,而是筱煜死後留給我的遺物。”

“遺物?”祝錫吉又打量了那榜好半天,他也是極聰明的人物,又執掌過真正的封神榜,這時細看之下,終於醒悟過來,“不錯,這上面……嗯,只有三十六個人名,嗯?奇怪。”

他皺著眉頭看了半天終於嘆道:“幻波仙子學究天人,我不如也!”他把榜文捲起來,遞還給齊星衡,“此榜與天道相違背,並且跟真正的封神榜相衝突,一旦出世,必定會被斥之為魔。”

齊星衡笑道:“名可名,非常名,別人願意叫啥就叫啥,總之,你看這件事是否可行?”

“當然!”祝錫吉仰望天空,“這許多年來,我也在處心積慮地尋找出路,不單是我的出路,也不僅僅是大清的出路,而是天下人的出路,沒想到幻波仙子畢竟高人一籌,她既然鋪好了道路,我們繼續走下去便可,只是不知,你可真有那偷天換日之能?”

齊星衡淡淡一笑,雙手成爪,猛然向前一插,彷彿插進了一個看不見的屏障之中,明明什麼都沒有,他的手指卻似乎被什麼東西擋住了,只有手掌露在外面,緊跟著他雙臂用力向兩邊一扯。

“撕裂虛空!”祝錫吉嚇了一跳。

齊星衡取出打神鞭,憑空一擊,被他撕裂的空間之中一聲雷響,混沌翻滾,隨後現出一片清亮的天地來。

齊星衡知他道行不足,伸手拉住他走了進去,只見這裡有一間房子大小,正中央有一座高台,與峨嵋山上的封神颱一模一樣。

齊星衡解釋道:“此時一來我法力不夠,二來缺少鎮壓風水元素的法寶,等到將來封神之後,可重新開闢。”

祝錫吉看得驚嘆連連。

二人走出來之後,齊星衡重新將空間封閉,然後把打神鞭遞過去,祝錫吉接過來一看,只見鞭上的符文之中竟然隱隱有一道道金光組成的紋路,沿著鞭體流轉不休。

齊星衡道:“此鞭我已經請蔣鈺鋒重新祭煉過,我們能否偷天換日,全在這鞭上。”

祝錫吉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吧,我有離地焰光旗,又是封神主角,即使聖人出手,也那我沒辦法,而且鴻鈞以身合道,看到我們找那一線生機,他也是不能管的。”

又與祝錫吉談了一會,敲定各種細節,然後齊星衡便先行飛回山海關。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祝錫吉怔了半晌,最後默默上了青牛,用手一拍牛頭,那牛四蹄生光,迴轉清營。

此時清營之中,各路神仙吵得不可開交,峨眉十二仙除了東海三仙和妙一夫人,其餘八位全部命喪與十絕陣中,祝錫吉又被人強行擄走,最最關鍵的是,大清國皇帝皇太極也掛了!

有人說要回山搬救兵,有的說大清氣數已盡,不如散伙,有的說要安撫清朝大臣,以防軍心渙散,有的說得趕緊把小皇帝順治找來……

最後諸葛警我實在看不下去了,高聲喝止:“祝師叔執掌封神榜,天命所定,絕不會有事,如有危難,必有貴人相助,我們不必……”

便在這節骨眼上,祝錫吉騎著青牛降落到大帳門前,懷抱封神榜走進來。

大傢伙一看他來,立即呼啦一下,全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就要開口,祝錫吉把手一擺:“都不必說了!八位師兄師姐隕於十絕陣,此乃天數,日後封神也是諸天神將之一,與世長存,不可更改。清帝駕崩事大,山海關有高人相助,數月之內必不可破,我們先迴轉瀋陽,扶福臨登基,再作打算!”

祝錫吉一聲令下,清軍立即拔營,數十萬大軍一路急行,不到三日走得乾乾淨淨,祝錫吉生怕多爾袞奪權,飛跑回瀋陽,率領群臣保福臨登基,改國號為“順治”,同時大力剷除異己,將多爾袞的勢力一舉拔出!

卻說齊星衡回到山海關之後,便找了一間靜室閉關,把慕容麟等人留下來的法寶一一檢看,其中最貴重的便是神君們的封神法器。

他打開太陰星落幡,發雷震動,裡面太陰真火噴湧,現出地獄景色。

他先取了趙聰的乾天一氣,彷彿閻羅十殿之中的頭一殿中,那十座閻羅殿本來晦暗無光,乾天一氣盛入其中,化成一團無形無質地清氣溶於其中,那宮殿陡然煥發光彩,其光照徹九幽,隱隱有陣陣銅鐘大呂轟鳴之聲傳來。

接下來齊星衡將封神法器一一填入其餘九座宮殿之中,十殿全部點亮,放出萬道豪光,同時六道開放,輪迴台自動運轉,十八層地獄現出,又有已經乾涸的血海重新充滿了無邊熱血。

接收了十件封神法器,太陰星落幡的威力再上一個檔次,幡上隱隱顯現出一道道星圖,無數道龍形紫電隱現其中。

出了閉關的靜室不久,楊光赫便喜沖沖地趕來:“星衡,清兵退了!”

齊星衡點點頭:“嗯,既然清軍退兵,我也要走了。”

楊光赫一愣,隨即說道:“清軍雖退,皆因為皇太極死於十絕陣中,只要他們安定了朝廷內部,重立新軍,恐怕不久必來,星衡不如……”

齊星衡擺手止住他的話:“楊大哥,跟你說實話吧,大明朝……已經堅持不了幾天了,北京城恐怕也很快就要被多爾袞攻破,我這次走,得先去黃河,將乾靈燈借給青竹仙子躲避災劫,之後就要趕去北京,以防止清軍屠城,說實話,這山海關,守不守已經沒有太大的價值了。”

“你胡說!我大明朝……”

“好吧,就算是我胡說好了,楊大哥,兄弟先走了!”說完輕輕一邁步,人已經到了千里之外。

楊光赫愣傻傻地站在原處,過了半晌,忽然一下子蹦起來,甩開袍袖,飛也似地跑向書房:“快!趕緊給孫伯雅、鄭大章傳書,楊家軍立即準備……”

楊光赫用飛劍傳書,給正在山西與李自成大戰的孫傳庭和鄭崇儉,向他們訴說京城危難,之後立即把帳下所有官員全部召集過來,瞎打了一連串的命令,讓楊家軍立即收拾行裝,準備回援京師,留袁崇煥做山海關總兵,與祖大壽等人死守山海關。

第二日,楊光赫率領三万精兵,輕裝疾行,別了袁崇煥趕回北京……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8:15
第五回天子守國門(上)

“陛下!”艾誠凌風風火火地跑進來,此時的凌首輔早沒有了平日里那臨危不亂,指點江山的從容氣度,花白的頭髮都一綹一綹地黏在一起,滿面灰塵,幾步跑到崇禎皇帝面前,噗通一聲跪下,“陛下,現如今外城已經被攻破,盧總兵正在指揮守兵與敵人巷戰,臣懇請陛下御駕親征,為我大名兒郎們壯威鼓勢!”

“唉!”崇禎皇帝嘆了口氣,面現哀榮,問道,“艾卿,你說,這北京城還能守得住嗎?”

艾誠凌咬牙道:“我大明乃華夏正統,堂堂正正之師,怎會敗於蠻夷之手?些許小挫,陛下不必擔憂!”

崇禎皇帝點點頭:“好吧,你先去督戰吧,朕隨後便來!”

送走了艾誠凌,他立即派人把“內相”,掌印太監穆糖叫來。

穆糖修煉半步蚩尤三槃經,如今也有一百餘年,他雖身體殘缺不全,但心性極好,既不參與朝堂之上的勾心鬥角,也不與其他太監們爭權奪利,每日除了必做的工作之外便是焚香靜修。

穆糖是在弘治年間便得到孝宗皇帝的重用,後來迎接嘉靖皇帝更是有從龍迎駕之功,雖然向來不居功自傲,對待下人也是和和氣氣的,不過無論是宮中的太監宮女還是朝堂之上的大臣都不敢小瞧他,就連艾誠凌和楊光赫當年掌權的時候也可以拉攏。

嘉靖皇帝退位之後失踪,穆糖便被當做神仙一樣供在宮裡,每日吃喝不愁,只是一心潛修,這些年來道行大進,相貌還是當年十六七歲的樣子,外表看起來還有些青澀,只是那對眸子隱隱有流光閃過。

見崇禎派人來請,穆糖緩緩吐出一口氣,略微嘆息一聲,然後下地穿鞋來見皇上。

崇禎不等他跪拜便過去雙手相託,拉過剛剛派人接來的太子朱慈烺,然後拉著穆糖的手十分悲痛地說道:“穆公,您孝宗皇帝時候進宮,是伺候世宗皇帝的老人,朕為信王時多蒙您照顧,在朕心中,向來當您是良師益友。如今建奴蠻夷攻城正緊,北京城有累卵之患,朕已經決定御駕親征,誓與韃虜死戰,勝敗未知,所以請穆公來,將太子帶出城去,趕往南京,這有朕的密詔,如果北京難守,還請穆公立即保太子在南京登基,傳召天下,召集舊臣,如此我大明國祚不衰!”

聽著崇禎這彷彿交代後事的話,穆糖並沒有多說,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崇禎又拉過朱慈烺,讓他以師禮拜穆糖,然後囑咐道:“昔年趙氏失德,致使蒙古韃子竊國器盤踞中原數十年之久,我朝太祖宏圖大略,驅除韃虜,恢復我中華大統,汝切記常以太祖自勉,戒驕戒躁,將來殺盡建奴韃子,中興大明!”

忽然,他又厲聲道:“我大明自建朝以來,不割地,不賠款,不與外族下嫁和親,當年英宗皇帝被擄蒙古亦不成屈服,自從南京遷都向北,便深守天子守國門之祖訓,汝要記得,韃虜佔江北,天子守南京,他日恢復中原,亦要還於舊都,坐鎮長城,汝若有違此誓,不為人子!”

太子朱慈烺如今才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被父親這番話嚇得不輕。

崇禎最後撫了撫太子的頭,最終嘆了口氣,轉身向殿外走去,穆糖在後面說道:“陛下多保重!”崇禎身子一頓,不過仍然沒有回頭,快速走到殿外,令服侍的太監們準備儀仗。

太子懂事地對著父親的背影磕了三個頭,穆糖把他扶起來,打算安慰幾句,不過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穆糖在皇宮裡住了一百多年,對宮中的大小事務無不瞭如指掌,他先給太子換了一身平民的衣裳,並用蚩尤神符在他潛心後背四肢上護住,然後將太子應用的衣衫器具都打了個包裹,想了想,又把皇帝的龍袍拿了一套,略作猶豫,最後一跺腳,索性把皇帝的玉璽也給塞進包裹裡,然後拉著朱慈烺走出紫禁城。

此時清兵圍城,盧像升帶著明軍在內城和外城之間的地帶與敵人巷戰,整個戰場殺聲四起,血肉橫飛。

穆糖知道外面有佛門高人,不敢直接借遁騰飛,他帶著太子徑直從內城的城牆上跳下,然後把拂塵朝太子一揮,太子外貌便成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大明朝士兵,隨後穆糖對著拂塵吹了口氣,將拂塵變成一柄朴刀,然後拉著太子便衝上了戰場。

穆糖這一招極為高明,關外三佛等佛門高僧此時都隱在雲端,時刻關注著紫禁城的情況,此是傅時樂獻的計策,就是要把明朝正統一窩端掉。

他們也想到了會有高人帶著崇禎的兒子突圍逃走,所以一直也沒有放鬆警惕,王鐵頭更是坐在雲端,用一雙冒著金光的慧眼來回掃視。

只是他們把注意力都放到了空中和地下,卻萬萬沒想到穆糖會捨棄仙術,帶著太子冒著危險從戰場正面衝殺突圍。

穆糖那天道拂塵也是一件寶物,威力不次於當年屍毗老人手中的白玉拂塵,變成的朴刀自然也是削鐵如泥,穆糖雖然不敢施展神通仙法,卻將蚩尤大帝的馭劍、馭刀的功夫融入其中,無論多麼凶悍的清軍,無不當者披靡。

他的勇猛很快便引起清軍高層的注意,一個手持狼牙棒的清軍牛錄額真大吼一聲,飛躍縱來,只見他身長八尺,腰圍也是八尺,彷彿一個巨大的肉球,一縱數丈,往下一落,連陽光都給遮住。

穆糖一皺眉,不退反進,身子幾乎要欺近對方懷裡,躲過狼牙棒的棒頭,朴刀斜著向前橫掃,刀光劃出一條閃亮的半月,帶著無匹的氣勢要將對方斬成兩半!

來將又是一聲虎吼,狼牙棒倒轉,用棒桿擋住刀風,二人都是力氣極大,刀棒相碰,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刺耳尖鳴,穆糖變招極快,刀鋒一轉,順著狼牙棒桿向上削去,不但要將對方拿棒左手手指砍掉,更是要用刀劍將對方胸膛剖開。

那人吐氣開聲,急向後撤,同時轉動狼牙棒,連消帶打,將刀格開,同時棒頭一晃,搗向對手前胸。

只是他這套動作一氣呵成,剛鬆了口氣,那距離自己胸口還有半寸的刀鋒陡然間伸長了一寸多,精芒一閃,他從胸口往上,直至下巴上,都被朴刀剮開一條長長的血口。

那人用手抹了一把血,送到嘴裡舔了舔,隨後眼中凶光大作,氣勢急劇上升,而胸前的傷口卻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快速癒合,轉眼之間便恢復如初。

穆糖把眉毛皺得更緊,沒想到對方竟然也是修真之士,雖然自己不懼,但就怕跟他打鬥之時引起天上那幾位禿驢的注意。

只見那人獰笑了一聲:“我乃大清第三軍牛錄額真無清子,你今天能傷到我,也算你的本事,我正好用你的腦袋做我的功勳戰績!”

卻說這無清子也是修道之士,只是心裡有些變態,專愛殺人,本來以他的道行在清軍之中最少也是一個供奉,他確不愛道術,偏偏要了個牛錄額真的小官,衝鋒在最前邊,每一次用狼牙棒敲開敵人的腦袋時,他都會興奮不已,今天碰巧遇上了穆糖這位高手,此時他已經看到穆糖腦袋被敲開之後腦漿飛濺的情景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8:15
第五回天子守門(下)

無清子招沉力猛,狼牙棒每一次揮出,都帶有砸破山河的氣勢。

穆糖與他交手十餘招之後便暗暗叫苦,自己修煉的一半《蚩尤三槃經》中,記載蚩尤神通的不多,記載他戰技武藝的倒是不少,當年蚩尤大帝率領七十二洞兄弟與黃帝大戰,當時用的還是兵戈、黎刀,拿到現在來也是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只是蚩尤的功夫使出來有些駭人,為了防止被天上的關外三佛發現,卻是不敢全力施為。

只見他被無清子殺得連連倒退,身後的太子從沒上過戰場,早被血腥的場面驚呆,看著那不時飛過來的腦漿內臟、斷肢碎骨,忍不住大吐特吐。

穆糖一退,便把太子現出來,無清子一心要把穆糖腦袋敲碎,見一個明軍小校在那裡彎腰嘔吐,嫌他礙事,喝道:“滾一邊去!”飛起一腳踢向太子胸膛。

無清子這一腳有開碑裂石之力,太子不過一個虛歲十五的文弱孩子,若真是被他踢中,恐怕整個身體都得立即稀爛。

“混蛋!”穆糖尖著嗓子大叫一聲,朴刀往前一迎,陡然變回拂塵模樣,前面的天道塵絲瞬間伸長,在無清子一腳踢出之前將他小腿纏住,隨後左手出金光閃閃,竟然變作一隻金屬利爪,嗆地一聲,將當頭砸下的狼牙棒托住。

“去死!”天道拂塵反手揮出,正砸在無清子胸前,打得他大口噴血,向後撞出,隨後穆糖左手用力,就要將狼牙棒捏碎,卻不知他這狼牙棒是什麼東西煉成的,竟然沒有像預料之中的那樣被捏成碎鐵,他憤恨地將狼牙棒甩出去,然後一把拉住太子,右手拂塵左右揮打,把攔路的清軍打得東倒西歪,帶著太子向前急沖。

無清子手上吐血,不但沒有失去戰鬥力,反而更加地激發了他的兇性,伸出舌頭舔了舔粘在嘴唇下巴上的血跡,一把抓過重重砸來的狼牙棒,彷彿野獸一般大吼一聲,再次從後向穆糖衝去。

穆糖的武器就是拂塵,這天道拂塵他練了一百多年,施展起來更勝仙家飛劍,只見他左手拉著太子,腳下疾奔,右手舞動拂塵,大開大合,那拂塵時而如棍,碎骨裂腦;時而如刀,砍頭斬腰;時而如鞭,束敵飛甩;時而如槍,穿胸刺腹;時而如抓,碎腦挖心;清軍之中根本無一合之將,當者披靡!

穆糖帶著太子一路血性殺到外城的城牆出,打算從被敵人大砲炸出的豁口殺出去,忽聽背後一聲霹靂般的大喝,無清子再一次殺來。

穆糖心中暗惱,拂塵陡然張開,塵絲化作萬千鋼針將面前一個撲過來的清將紮成篩子,然後抖腕一甩,將屍體向後砸去。

無清子身在空中,一腳將撞來的屍體踢開,然後掄榜便砸,穆糖側身躲開,狼牙棒砸在城牆上,暴起一串火星,土石飛濺,其中一塊拳頭大的打在太子身上,當場打得太子肋骨亂了三根,不住地吐血。

這一下穆糖可真是急了,當即就要什麼也不顧地拼命,忽然紫禁城上射下兩道劍光,叮地一聲,狼牙棒在空中被架住,卻是一柄火紅色的仙劍,另外一道水藍色仙劍則是射向無清子。

穆糖一怔,隨後看到內城上飛來兩個錦衣衛,他倒是認得,這兩人都是錦衣衛都指揮使鄭道的弟子,錦衣衛自鄭道以下共有十三個擋頭,都是千戶級別,合成十三太保,這兩人就是其中之二。

那兩個錦衣衛飛下來並未與穆糖打招呼,而是雙劍合璧殺向無清子,穆糖回頭向城牆上望了一眼,看見一身勁裝的鄭道正背手站在皇帝御駕身邊,眼神深邃地望向這邊。

穆糖知道鄭道是看出他們來了,心中對鄭道那雙“法眼”暗暗稱奇。

那兩個錦衣衛仙劍激射,組成一張光網與狼牙棒鬥得叮噹脆響。

他知道不能耽擱,取出一粒仙丹塞入太子口中,又伸手在他肋下用仙力撫了撫,稍減痛苦,口中安慰道:“皇上就在城上看著咱們,太子堅強些,咱們先沖出這裡,再進行醫治!”說完將人抱起便走。

太子朱慈烺已經痛得幾乎昏迷,這半天來的遭遇讓他幼小的心靈上蒙上了一層深深地陰影,聽說父皇在看著自己,勉強扒在穆糖的肩膀上向後望,果然看到皇帝的車駕,往日里高高在上的父親落寞地站在明黃傘蓋之下……

穿過外城,便全是清軍地盤,穆糖本打算使用障眼法,變成清軍的模樣混過去,哪知道清軍治軍嚴格,又後退的一律斬殺,穆糖迫不得已,揚手發出三道蚩尤誅神雷,然後架起土遁向南方疾奔。

這邊雷聲一起,立即被天上的王鐵頭髮現,他睜開一雙慧眼,金光射出三尺有餘,對準了穆糖的方向,向傅時樂和趙修成道:“大明朝太子朱慈烺已經被穆糖帶出來,現在他們跟清兵混在一起,我的降魔杵恐傷及無辜,二位師弟按照我手指的方向動手!”

穆糖遁光正急,忽然頭頂上傳來一陣急促的琵琶聲,音波從四面八方壓下來,砰砰兩下,便將他遁光打落,隨後趙修成的須彌琉璃慧劍從雲層之上劃下來。

穆糖從懷中取出一把符籙,口中含著濟世丹,一口丹氣噴過去,每一章符籙皆化成穆糖模樣,向四面八方鼠竄而去。

穆糖本以為能夠令敵人稍作耽擱,剛要再次架起遁光,猛然一抬頭,頓時心裡變作哇涼,只見關外三佛坐在一團金色祥雲之上,懸在頭頂,俱是金光饒體,佛門法相,具足丈六,一派寶相莊嚴,王鐵頭在正中央,兩眼中金光閃閃,死死將他鎖定,隨手用手指出他的真正位置,傅時樂在左撫琴,趙修成在右放劍。

此三佛同時出手,穆糖已是插翅難翔。

按照常理,穆糖應該盡量壓低聲勢,以防止被對方看破太子的行踪,不過他此時卻反其道而行,猛地一飛沖天,大吼一聲:“大明太子在此!”這一下運上了仙力,使得戰場上明清雙方都聽得清清楚楚。

雙方聽到他的喊聲之後全都愣了,就連關外三佛也頗感意外,穆糖卻不做停留,帶著太子向南疾飛。

站在城頭上的崇禎皇帝見了不由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裡暗暗埋怨穆糖,這種事情怎麼能夠聲張,鄭道卻苦笑一聲:這是穆糖向自己要援兵了!

既然有王鐵頭在,那穆糖和太子是無論如何也隱藏不了的,而三佛同時出手,清營中的其他人也不會過去幫忙,這一點穆糖和鄭道都是極為清楚地。

他向崇禎請命:“陛下,太子有難,穆公孤掌難鳴,還請陛下允許我前去送他們出圍。”

崇禎自然答應,鄭道讓十三太保保護皇上,然後取出五明鏡,對著王鐵頭照去,而他真身藉著鏡光,以超過尋常飛劍十餘倍的速度瞬間出現在王鐵頭上空,慈悲劍在空成扇子麵行劃出一道光輪,將三佛放出去的佛光割斷,先解脫了穆糖的禁錮,然後祭起五明鏡,壓制王鐵頭,再拋出捆神鎖將趙修成鎖住。

穆糖見他一出手便將兩佛壓住,叫了聲“好樣的”,然後破除重圍向南方逃奔,後面傅時樂抱著琵琶緊緊追趕,音波轟炸,穆糖用濟世丹護住身後,只當不絕。

關外三佛自從出世以來,除了當年在齊星衡手中失利過一次之外,再沒有在誰的身上吃過虧,今天不殺了這死太監傅時樂可不下這口氣,暗下決心,就算是你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們幹掉!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8:15
第六回梵音絕響(上)

傅時樂緊追不捨,狠了心要把太子朱慈烺擒住,與穆糖一逃一追,轉眼之間已經飛出數百里。

穆糖也被追得火大,他自知道行不如傅時樂,不過也不至於被追得如此狼狽,只是顧及身受重傷的太子,這才埋頭狂奔。

他在遁光之中回頭看了看,見身後千米之處,佛光閃耀,音波粼粼,傅時樂現出丈六金身,懷抱琵琶貼地疾飛。穆糖看得咬牙切齒,按把補天石取出來,故意將速度放慢,憑藉自身道行,讓音波將後背炸得血肉模糊。

傅時樂見穆糖似乎是法力不濟,心中暗暗鄙視,雖然當初蒐集的京城人物資料中,對這位掌印公公的評價不低,不過到底是個死太監,缺了下邊的那東西,殘缺不全的軀體,道行再高又能高到哪去?

他一心擒住太子朱慈烺,陡然提速,追到二人背後,伸手在兩根琵琶弦上一跳,那兩根弦立即化成兩道平行的金色閃電,瞬息間來到穆糖的後背兩肩胛處,眼看就要穿透對方的琵琶骨,忽聽迎頭一聲大喝,緊跟著眼前五光亂閃,七色飆飛。

穆糖乃是封神榜上的凶煞,四廢星君,意為無補天之才,無濟世之才,無為人之才,無修道之才,即是四廢而無一用。

這補天石正是四廢星君日後帶上天的封神法器,威力自然非同小可,第一時間擊破了傅時樂的護體佛光,緊跟著砸在琵琶上,直打得金光萬道,瑞彩千條,十數根弦嗡嗡作響,天地乾坤一起動搖。

傅時樂乃是日後佛教護法的四大天王之一,居須彌山黃金地,手中那琵琶也是他的封神法器,黃金法輪琵琶者,即為須彌黃金聖地所化天輪而成,將來封神之後,他將持此琵琶鎮守東勝神州。

兩件法寶對撞,引得天地之間一陣昏暗,整個蒼穹大地都在顫抖,傅時樂雖然托琵琶的福,未曾受傷,不過也被震得頭昏腦脹,等反過勁來,穆糖已經逃得遠了,他氣得大罵:死太監,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追上你,用我的琵琶金弦將你絞死!

傅時樂發狠狂追,晃眼之間,聞得前方嘩嘩水聲,滾滾洪波自西向東,奔向大海,不知不覺已是到了黃河邊上。

傅時樂正要一口氣飛過黃河,忽然那河心一聲雷響,緊跟真轟轟轟炸起九條數百丈高的水柱,黃波湧起,洪峰如山,頃刻間漲到十餘丈高,傅時樂看那水流噴湧,千迴百折,彷彿被無形的屏障約束著,形成九個古怪的陣勢,那九根水柱不住旋轉挪動,帶起龍捲旋風,橫七豎八的水牆如瀑布般布成一個舉行的迷宮,其中升騰起無窮殺氣,直沖霄漢!

傅時樂緊皺著眉頭,略一尋思,站在岸邊朗聲道:“青竹仙子,你若不願讓我向南,直說就是,何必故弄玄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個囂張的女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傅時樂,你這斷臂禿驢也配見我麼?我這九宮地玄陣僅擺出了一個構架你便不敢前進,也敢跟我在那裡裝大尾巴狼?”

“你……”傅時樂當時就要發怒,只是顧及黃河女仙不好惹,只得強壓怒氣,“青竹仙子,我關外三佛與你的梁子改日再說,只是如今我要追一個死太監,實在沒有時間跟你切磋陣法,青竹仙子如有不忿,等我追上那死太監之後,定會來領教一二!”

青竹仙子公孫道如的聲音再一次傳來:“小禿驢,不管你到底要幹什麼,嗯,你要追這個太監、那個宮女的爛事我也管不著,只是今日本仙子心情不爽,只是不讓你過河!”

“公孫如!你到底想怎樣!”傅時樂眼中凶光大作,渾身金環繚繞。

青竹仙子再一次哈哈大笑:“你這禿驢成天敲木魚念經,念得腦子不好使,耳朵也壞掉了,我剛才明明已經說了,就是不許你過黃河去,你能奈本仙子何?”

“混賬!”傅時樂猛然間飛起,右手在琵琶上疾速波動,無形無際的音波大片地向黃河上空的水陣攻去,那河水中就好像有數千顆水雷同時炸響,轟轟隆隆,天河倒捲,水山崩裂,無邊黃水裹著泥沙滿天飛洩。

傅時樂本以為這樣就能夠將面前的屏障破了,雖然看著洪流四洩,湧上兩岸,形成水災,心中略有不忍,不過能夠就此過河捉到朱慈烺帶回北京,對城裡明軍的打擊勝過十萬天兵。

只是他剛要起身,那就跟通天水柱已經開始轉起挪動,周圍帶起的水浪、水牆互相撞擊攪動,眼看要湧上岸的洪水也似乎被什麼東西托住,紛紛倒捲回河心。

只見一個巨大的天河瀑佈如捲簾一般,緩緩捲起,裡面緩緩走出一人,正是永駐黃河水底青竹仙宮的青竹仙子公孫道如。

只見她頭戴墨綠寒玉飛星冠,身穿湘妃淚綠竹法袍,手裡持著三界青竹法杖,赤足踏波而出。

看見她竟然真的現身,傅時樂不敢怠慢,連忙把丈六金身一搖,身上飛出白金甲胄,扣在身上,琵琶懸在頭頂,左手捧珠,右手持刀,嚴陣以待。

青竹仙子哈哈大笑:“傅時樂,你也知道怕了?可是,若是本仙子要出手,你便是生出三頭六臂來又能如何?”

傅時樂用刀遙指,怒道:“天底下誰不知你這黃河潑婦?哼,我先前處處忍讓並非怕你,只是不願徒豎強敵,你若再敢咄咄逼人,那也只有魚死網破!”

“哈哈哈……”青竹仙子也真彷彿遇到了什麼幾位好笑的事情,竟然笑的連腰都彎了,銀鈴般的笑聲在嘩嘩怒波之中清脆悅耳,“要想魚死網破,那也得有點本錢,本仙子若是一張捕鯊網,你充其量不過就是條胖頭魚,也配跟我說魚死網破?”

“臭娘們,你欺人太甚!”傅時樂大喝一聲,身上金光狂閃,彷彿太陽爆炸一般,刺得人眼睛也難睜開,真身卻化成一縷微微波光,瞬間欺近。

“空!”青竹仙子輕輕揮起竹杖,將斬到頭頂的金刀架住,輕蔑地道,“文殊菩薩的指揮佛光是不錯,只不過你小子練得還不夠火候!”用手一點,竹杖陡然碎成三截,在空中衍化天地人三界,就要將傅時樂收進去。

傅時樂一見大驚,空間法術是最難修煉的,沒有一定的道行就算是有空間法寶也是不能使用,一見青竹仙子露出這手,頓時心生懼意,​​若是對方技僅如此也就罷了,但看青竹仙子的模樣甚是輕鬆寫意,這份功力,自己萬難抵擋,更何況這裡還是人家的主場。

傅時樂向來惜命,還夢想著扶保明君,開創大清三百年天下,將來能夠肉身成聖,向來不打無把握的丈,見空中顯出三界景象,立即暗叫一聲不好,伸手猛撥琵琶,同時駕起文殊指揮佛光向北掰命狂奔,甚至比來的時候更快!

青竹仙子伸手一指,三界竹分成三種下,在後面迅速追去,本以為十拿九穩能將對方擒住,只是那傅時樂也是多年修佛,練得又是文殊菩薩正統佛經,境界自然不低,那黃金法輪琵琶威力又是奇大,撥動之間,晃動天地,震顫乾坤,地水火風齊動,金木水火土幾乎重歸混沌,三界竹數次靠近都被音波擋了回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8:16
第六回梵音絕響(下)

    青竹仙子畢竟小看了傅時樂,人家怎麼說也是未來的佛教四大護世天王之一,青竹仙子一時大意,單憑三界竹竟然不能將他困住,眼看他越來越遠。

    青竹仙子記得一跺腳,伸手一指,就要放出地玄策去,調動萬里黃河水從後追去,忽聽背後響起一個很霸氣的女聲:“公孫道友,且將這禿驢教給我來!”

    話音剛落,傅時樂頭頂上便憑空出現一道金色閃電,只一閃,他手中的金刀和託在掌心的寶珠便同時裂成兩半。

    眼看金色霹靂下落,就要將他一起斬成兩截,猛然間空中又閃出一道血線,將金色霹靂攔住,砰地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二者同時消失,一個女聲大喝:“齊星衡,你敢阻止我殺這禿驢?”

    傅時樂一聽見齊星衡的名字,不由得暗暗叫苦,當日在瀋陽城外,自己師兄弟三人同時出手也奈何不了對方,如今自己孤單一人,再加上一個實力強於自己的青竹仙子和神秘莫測的那個放出金線的那人,自己今天再難逃出生天了。

    他心思還未轉完,天上金線又劈下幾次,不過都被血魔誅仙劍擋回,他萬萬沒想到齊星衡竟然庇護自己,雖然不敢相信,不過還是掰命催動法力,好似橫天飛電,轉眼即逝。

    卻說黃河水上,青竹仙子左邊站著一個尼姑、一個紫衣少女,還有一個黑衣少年,那尼姑年歲不大,一副蘿莉模樣,脖子上帶著直拖在地上的念珠,一隻白淨的小手里托著一個不住旋轉的金刀,正對著青竹仙子右側的齊星衡橫眉怒斥:“你莫非也是跟那禿驢一伙了?哼哼,來來來,剛才我未出全力,這才我們重新做過一場,看看你那破劍還能不能攔得住我的混元金刀!”

    齊星衡苦笑:“小尼姑,我攔你殺他自然有我的理由。”

    侯紫陽和青竹仙子也在一旁不住地相勸,小尼姑強壓怒火:“那好,就給你一個機會說說吧,如果說不出來,可別怪我不客氣!”

    齊星衡背負雙手,面向北方,面帶悲戚之色:“當年我和筱煜去神劍峰大戰屍毗老人,那屍毗老人乃是宇宙六怪之一,法力深不可測,又有血神子鄧隱和赤屍神君幫助,我倆差一點就不是對手,若不是我和他從謝山那裡借來了佛門心燈,先用伏魔金環暗算了血神子鄧隱,那一場我倆必敗無疑。”

    想起當日和賈筱煜並肩作戰的情景,齊星衡微微嘆氣:“當時我們全都出了全力,最後收了鄧隱和赤屍神君,唯獨屍毗老人法力最高,更有一件超級核武器級別的法寶諸天十地如意陰雷,一放出來,方圓千里無論仙神人鬼,全部化成劫灰,以我和筱煜當年的法力也是奈何他不得,一個不小心,還要闖下彌天大禍。”

    “好在筱煜事先把因果全部算得清楚,我倆只是分別收攝老人的陰魔、陽魔,到最後關頭關外三佛趕來。記得當時趙修成先說普賢菩薩的'圓通自 ',老人不理。傅時樂又說文殊菩薩的'智慧度化',老人仍然不理,唯有王鐵頭境界修為最高,說觀世音菩薩的三卷經文,又藉助尊勝禪師留下來的一對佛珠,硬生生消了老人拼盡法力燃燒起來的阿修羅血焰,才將將老人帶走。”

    小尼姑冷聲道:“你說這些,跟那傅時樂有什麼關係?”

    齊星衡道: “我是在說,王鐵頭當年境界便已經是極高,甚至比我和筱煜還要高上一籌,佛家重境界而輕神通,王鐵頭法力雖不及我們,但佛學修為在我們穿越來的眾人之中已經是無雙無對,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他恐怕已經修成羅漢果位,證得不滅金身,就算我們三人合力,也是無法殺死他。”

    小尼姑眉毛一挑:“那又怎樣?”

    齊星衡淡淡笑道:“當年我看三佛佛法通神,心中擔憂,特地向筱煜提過,筱煜當時說三佛不能同心,傅時樂心胸狹窄,乃是那王鐵頭的剋星 ,如果我們現在殺了傅時樂,那王鐵頭恐怕就能夠逃得封神榜,笑道最後了,我放傅時樂,實則是想藉刀殺人,放傅時樂,放一鴨,殺王鐵頭,屠一鳳!”

    青竹仙子等人聽說連連點頭,她向來自負,甚是不服賈筱煜,只是這次因修煉走火入魔,幾乎被魔鬼所乘,身體鼎爐僵化而死,多虧齊星衡及時送來了得自幻波池的乾靈燈至寶,才解了她的身死之厄,這才知道賈筱煜死後也能救她,她本是道行境界極高,這時豁然開朗,心服口服之下,人也變了許多。

    小尼姑聽見眾人相勸,這才把混元金刀收起來,拍了拍白生生的小手,對著齊星衡瞪了一眼:“哼!”背負雙手,搖頭晃腦走入水中去了。

    侯紫陽、路至寶等人相視苦笑,青竹仙子將袍袖一揮,一道青光閃起,眾人一起不見。

    單說傅時樂,一路逃回北京城,見清軍的戰線又向前推進了不少,雙方殺得越發的慘烈,地面上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泥土本色,盡是紅紫色粘糊糊的東西,一腳踩下去,吧唧一聲,陷進去,直沒腳踝。

    艾誠凌親自擎著寶劍,在城牆上督戰,他此時頭髮披散,袍袖骯髒,雙眼赤紅,狀似瘋癲,看見敵軍衝上來,立即把寶劍往前一指,用已經嘶啞的嗓子大吼:“開砲!給我開砲!”

    咚咚咚,炮聲連天打出去,在人群中炸起漫天血花爛肉,只是清軍驍勇,仍然如潮水般衝上來,督師盧像升渾身浴血,藉著大砲之威殺進人群,大刀左劈右砍,頃刻間殺死十餘人。

    “盧像升,納命來!”一聲天雷也似地爆喝,殺來一隊僧兵,這些都是傅時樂訓練出來的特種部隊,為首的乃是傅時樂的大弟子圓達,大和尚身高丈二,手裡拿著一柄巨大的月牙方便鏟,分開人群向盧像升殺來。

    盧像升原本的親兵此時早已經死絕,現在站在他身後的是鄭道訓練出來的錦衣衛,雙方絞殺在一起,那僧兵齊聲念誦佛經,又有震懾敵人心神的妙用,各個渾身金光大作,刀槍不入,那錦衣衛們由兩個擋頭率領,偶爾放出道道天雷,也是聲勢驚人。

    兩個錦衣衛擋頭拼命攻擊,仍被圓達殺得連連敗退,他們急忙讓盧像升快撤。

    盧像升大哭:“國破家亡,山河破碎,我背後就是皇城,如今八鎮精兵盡沒於城下,其他七位總兵屍骨未寒,忠魂未滅,我上不能為皇上盡忠斬將殺敵,下不能保護黎民百姓免遭兵禍,還有何臉面再進城去?”說完大喝一聲向圓達殺去,與兩位擋頭合戰圓達,三人圍著圓達走馬燈似地廝殺,不出三十回合,那圓達大吼一聲,一鏟將一名擋頭的腦袋砍下,緊跟著回收一拳將另外一人的胸口砸的塌陷下去,仰天哇哇大叫三聲,揮手用佛光制住盧像升,禪杖劈下,一代忠臣良將就此戰死於紫禁城下。

    楊光赫戰死,城下便再也沒有抵抗的力量,崇禎皇帝仰天吐血,艾誠凌急忙令人扶皇帝回宮休息,自己在城上與身受重傷的鄭道主持守城戰役。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8:17
第七回梵音絕響(續)

紫禁城內,不但有大批的錦衣衛、御林軍,還有不少當初從外面撤進來的軍民,崇禎皇帝能讓這些兵戶和普通百姓進入紫禁城,除了艾誠凌等大臣一再勸說的功勞,崇禎本身也算是賢明了。

故此紫禁城內軍民一心,上下一體,都已經報了必死的決心,誓與城共存亡。

艾誠凌沒日沒夜在城頭上督戰,士兵輪番休息,他卻是一眼未合,好在他道術精湛,倒也能熬住。

鄭道前日為了掩護穆糖和太子,獨戰王鐵頭和趙修成,開始時出其不意將二人困住,只是雙佛法力俱都高於他,很快便破出禁錮,若不是他及時撤回,又有艾誠凌在城牆上接應,恐怕當時就要死在城外。

他受傷頗重,後背上中了趙修成一記降魔金剛掌,幾乎把全身功力打散,現如今只能坐在四輪車上,被人推著,在城頭上指揮手下安排城防還有維護紫金城內的治安。

清軍驍勇,這次又是有備而來,攻城器械皆足備,紫禁城內日漸艱難。

如此又過了六日,紫禁城牆又被敵軍轟出一個豁口,艾誠凌看得目眥欲裂,揚手揮出一道銀光,擋在豁口上面,只是清軍悍不畏死,前仆後繼衝上了,僅十分鐘,艾誠凌便被軍魂殺氣傷了元神,在城頭上大口吐血。

好在有這麼緩和一口氣的功夫,正道已經派自己的大弟子、二弟子率領兩千錦衣衛衝過去,用血肉堵住了豁口,雙方在豁口出展開了慘烈的肉搏,亂刀揮舞,噗噗到肉,飛灑起來的鮮血,在空中又撒了一地的血雨。

不過錦衣衛畢竟兵少,而且也不是久戰沙場的清軍對手,更有那圓達和尚親自率領三百僧兵殺上來,黃金鏟上下飛舞,錦衣衛紛紛刀折人斷,鄭道的兩個徒弟呼嘯一聲,一起揮動繡春刀衝上來,雙戰圓達,二人同時揚手發雷,轟轟雷響,在密集的人群之中炸開,只是僧兵們將佛光連成一片,神雷不能侵入,站了五十幾個回合,圓達連聲大吼,月牙方便鏟架住雙刀,左手一晃,竟然飛出兩個臉盆大小的金剛掌印,砰砰兩聲,兩位錦衣衛擋頭立時被打成一灘肉泥。

圓達和三百僧兵有佛光護體,刀槍不入,除了那種十二磅的重砲根本不能對他們右腎損傷,斬殺了兩位錦衣衛擋頭,圓達長嘯一聲,大步疾奔,就要邁過豁口殺進城來。

鄭道眼見兩位愛徒慘死,敵人攻入紫禁城,急的從四輪車上蹦起,右手一晃,慈悲劍依然在手,就要殺過去,怎內先前受傷頗重,剛走出不到十步,飛起不足一丈,便在空中狂噴一口鮮血,倒栽下來。

艾誠凌元神受創,此時仍是眼前發黑,而且城外攻勢愈緊,他還要全力指揮,眼看圓達等僧兵入城,忍不住頓足搥胸,大哭道:“唉,悔不該當初,若是國師在此,何止如此!”

原來北京城內的神仙也是人才濟濟,首屈一指大明護國法師甘道清,穿越第一人,座下六個童子原本是中條山的六位神君,轉世重修之後,潛力更是不可限量,便是關外三佛同時出手,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此外,還有終南山宋寶書,只是當年嘉靖皇帝傳為給兒子之後,便和白蓮聖女一起失踪了,之後宋寶書也辭去吏部尚書之職,歸隱山林,修道去了。

除了這幾位高人之外,還有掌印太監穆糖,錦衣衛指揮使鄭道,禮部尚書艾誠凌,侍郎白玠,首輔楊光赫等人,如果這些人能夠齊心合力,何愁外面的那些禿驢!

更何況,如果甘道清在,甘宇清勢必不會袖手旁觀,任憑北京城淪陷;楊光赫手下更是有大明朝赫赫有名的楊家軍……

只是如今眾仙走的走,逃的逃,失踪的失踪,僅剩下艾誠凌和鄭道兩人撐場面,還偏偏都身受重傷,眼看著紫禁城破只在旦夕,卻無能為力。

眼見大勢已去,艾誠凌急的跺腳:“罷罷罷!想我艾誠凌自來到大明朝,殫精竭力,直想中興大明,漢祚不息,只因奸人糾葛,不能盡全力,時不待我!時不待我!如今大明將亡,蠻虜殺我百姓,蹂躪山河,我還有何臉面見皇上?還有何臉面見中華億萬父老!”說完抓著仙劍往脖子上一抹,就此身亡,屍體墜於城下,被清軍亂刃分屍,一道靈魂趕奔封神颱去了!

卻說圓達率領三百僧兵就要通過豁口,殺入紫禁城,忽聽九霄天外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狗韃子,賊禿驢,也敢欺我中華無人麼!”言未畢,從天上陡然掉下一塊巨石,彷彿天外隕星,帶著滾滾五色豪光,加速飛落。

圓達抬頭一看,那巨石正往豁口這裡砸下來,他獰笑一聲,渾身金光閃閃,身後三百僧兵同時將佛光射過來,他將三百道佛光同時聚攏在掌心,然後吐氣開聲,施展金光降魔的神通,單掌劈空,一個巨大的佛光巨掌向那巨石拍去。

本來他以為,憑他和三百僧兵合力一擊,便是一座小山也打碎了,哪知那巨石卻非同小可,五道彩光連番閃爍,金光佛掌一觸擊潰,眼看便要落在頭頂,他大驚失色,正想逃走,怎奈剛才那一下,將他和三百僧兵的功力全部耗盡,勉強提起體內僅存的一點氣力,正要飛走,忽然那巨石上射下五道豪光,竟然暗合五行陣勢,將眾僧禁錮,隨後巨石墜落。轟地一聲,將圓達和那三百僧兵盡皆砸成肉餅,而那巨石竟然與豁口完全吻合,此時將豁口重新堵住,上面兀自採光流轉,閃爍不休。

明清雙方,皆被這天將巨石的威力給驚呆了,紛紛仰天望去。

王鐵頭雙掌合十,高聲道:“阿彌陀佛!陳道友既然來了,為何出來見上一面?”

“哼!”紫金城頭上彩光一閃,現出一個身穿龍袍的青年,巫山登龍峰紅楓坡兩儀洞,巫山十二仙中的首仙陳楓,他背負雙手,眯縫著眼睛看向關外三佛,緩緩說道:“王鐵頭,我們又見面了!”

王鐵頭道:“阿彌陀佛,北京城破已成定局,陳道友何必效那飛蛾破火?”

陳楓仰天長笑:“哈哈哈,禿驢就會說大話!我今天就看看你們如何能進得了這紫禁城!”他從袖中取出一座晶瑩剔透的山峰,分青紅白黑黃五色,共五座山頭,揚手拋在空中。

“敕令,疾!”那山峰在空中陡然分解,一分為五,青色的泰山飛向東方,轟地一聲,落於紫禁城東門外,白色的華山落於西門,紅色的衡山落於南門,黑色的恆山落在北門,正中一座嵩山,懸在紫金城上空。

只見泰山雄如坐,山高五十一丈五,山上紅花綠樹,松石勝境,小溪潺潺,又有無數縷青氣霧靄環繞飛轉,現出無邊生氣;西嶽華山險如立,山高七十三丈三,山上高樹入槍,立石如刀,更有道道白光繞山環飛,現出無盡殺氣;南嶽衡山秀如飛,山高四十三丈,彷彿一隻展翅欲翔的鳳凰,渾身上下,烈焰騰騰,燒得南門外天地間一片通紅;北岳恆山奇如行,山高六十七丈二還多,上面裹著黑風黑水,隱隱有一道黑色旋渦,上接九天,下臨地府,現出騰騰煞氣;中嶽嵩山奧如臥,五十二丈八,上面奇峰怪石,散發出無量皇氣,與其餘四岳相同。

只見五嶽氣息相連,如有靈性,彷彿五個巨人,或站或坐,或行或飛,正中嵩山橫臥紫禁城上,連成一座五行大陣,五行奇光匯聚,將紫禁城護在當中!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7-12-20 18:19 編輯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8:20
第七回梵音絕響(補)

陳楓布下五嶽神陣,將紫禁城護住,此陣調動五嶽山川靈氣,山川大河,風水所致,皆有龍脈天成,尤其是作為歷史上十三朝的首都,龍氣更是充足,五嶽神陣抽取山河社稷之中的龍氣,陣法威力越發強大,五座山中,皆有陣陣龍吟之聲,更有五色彩光龍氣不斷地從地下呼嘯著飛起,直射蒼穹。

這是個什麼陣法?

清營中修行者以關外三佛為首,但其他也有一些佛門高手,比如遺則禪師黃思楚,還有一些抱佛門大腿的散修,這些人皆看不出這五嶽神陣的妙處,唯獨王鐵頭一雙慧眼看得分明,心中暗暗驚嘆,面顯慈悲之色。

傅時樂雖然看不透這五嶽神陣的奧妙,但也看出個大概,徑直走向多爾袞:“王爺,我看此陣最厲害之處乃是能夠借助紫禁城內的龍氣,單憑仙家之力終不能與天地皇家龍氣抗衡,若要破除此陣,須得調集捉來的百姓,驅逐入陣,然後我們在後一同殺入,則破此陣易如反掌!”

當初努爾哈赤一死,四大貝勒爭奪帝位,大貝勒代善、二貝勒阿敏、三貝勒莽古爾泰和四貝勒皇太極,除了皇太極有祝錫吉率領道家眾仙支持外,其餘三位貝勒皆沒有仙家支持。

佛家被道家搶了先,卻不去支持其他三位貝勒,而是扶持努爾哈赤十四子多爾袞,稱其有一股鎮壓掩蓋龍氣的煞氣傍身。

當時努爾哈赤死後,眾貝勒逼著多爾袞生母給努爾哈赤殉葬,稱之為“祖訓”,多爾袞當時才十四歲,與大哥阿濟格和幼弟多鐸最是艱苦難熬的時期,當時就有道家中人跟皇太極說多爾袞身上有鎮壓龍氣的煞氣,日後必反,多虧有佛門中人護著,才倖免於難。

從此以後,多爾袞三兄弟便分別跟隨關外三佛學習佛法,每日坐禪聽經,清兵私下里皆稱之為“老佛爺”。

此次出兵,是佛家努力爭取來的機會,傅時樂還給他出主意,拿下北京城之後,一方面武力鎮壓各路明軍,一方面稱夢到朱元璋給他託夢,說自己子孫不肖,弄得天下大亂,讓他代為攝政王,保崇禎皇帝幼子共掌天下。

因為這個理由,所以下令三軍不准肆意殘殺百姓,原本北京城內的百姓此時都已經被八旗兵驅到城外,此時乍一聽傅時樂提議,多爾袞立即搖頭。

傅時樂見他不肯,冷笑道:“皇太極雄才大略,帳下更有祝錫吉等眾仙相助,此時恐怕已經破了山海關正往此處趕來,我們這邊打個北京城竟然花費了大半年之久,如果皇太極來了要治罪……嘿嘿。”

多爾袞一聽,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他是知道皇太極的手段的,由於道家眾仙的蠱惑,皇太極對他們三兄弟已經是起了殺心,如果真被他藉這個由頭,削了兵權,幽禁在家,日後隨便派兩個旗丁來就能弄死自己。

如果不答應,不但冷了佛門支持自己的心,更是會有性命之憂,如果答應了,不僅可以打下北京城,從此以後也就不用再怕那位深不可測的皇太極了,不過就是死一些漢人百姓,那也沒什麼,天下漢人那麼多,等進駐北京城之後,再以傀儡皇帝的名義傳旨,從其他地方移過來一些也就是了。

心思連轉,數念之間,他便已經下定了決心,採用傅時樂的計策,派弟弟多鐸率領旗兵,把漢人百姓弄過一萬來。

傅時樂在一旁擺手道:“不夠不夠,便是十萬都是少的,非得三十萬往上才能夠破那惡陣。”

多鐸立即率領騎兵呼嘯而去。

鄭道本來已經絕望,沒想到竟然峰迴路轉,長出了一口氣:終於有高人願意來救這個千瘡百孔的朝廷了。

他眼光不凡,一眼看出了五嶽大陣的高明之處,心想就算是城外那些禿驢一起殺進來也不怕,而且因為有皇氣附加,根本不懼軍魂殺氣,他便是把那幾十萬清兵全弄進來也一樣是無濟於事。

他這邊尚未感嘆完,就听見一陣鼓譟,急忙讓弟子將他推上城牆邊,往下一看,頓時雙眼充血,怒氣直衝鬥牛!

透過那採光朦朧的大陣神光,可以看到同胞們個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三十人為一隊,用一根繩子捆著,步履蹣跚地向城下走來,左右八旗騎兵連番呼哨,那個走的稍慢,立即便劈頭蓋臉一鞭抽下去。

百姓源源不斷地被驅趕過來,一直延伸到視線所及的盡頭,彷彿洪流開洩,鋪天蓋地向紫禁城湧來。

陳楓也看到了這番景象,不由得臉上變色,又是吃驚又是憤怒,本來他還自持陣法,打算讓敵人進陣,然後絞殺,現在見敵人驅百姓入陣,先前的計劃便全部破產,氣得一跺腳,雙手連揮,將陣們關閉。

百姓們被驅到陣前,卻被各色光牆擋住,那神光或凜冽如風,或熾熱似火,接天連地,並無一個空隙,有人用手拍打,或使用馬刀砍去,皆似紋絲不動。

後面旗兵見隊伍停滯,立即破口大罵,並且下令將走在後面的人梟首示眾,旗兵紛紛揚刀,轉眼間便殺死了數百人,後面的百姓往前擠,前面的都貼在陣們光壁上,不能前進一步,一時間哭喊呼號之聲,震徹天地,一股股怨氣上沖霄漢,下透地府。

多爾袞也發現了問題所在,又來問傅時樂,傅時樂輕笑道:“這有何難,讓人把那些漢人都牽到陣前,跪地斬殺,以滿腔熱血淋在門上,不用多久,此陣自破!”

多爾袞立即擺手,命多鐸去辦,很快,便有數千百姓被押著跪在陣們光壁之前,清兵揮刀斬下,數千顆人頭落地,鮮血狂噴激射,落在光壁之上,城頭的陳楓氣急之下,受了陣法反噬,當即一口鮮血噴出,捂心摔倒,捶地哭道:“痛殺我也!氣殺我也! ”

他滿眼含淚,疼地從地上站起來,右手一揮,金光乍現,一聲龍吟,龍皇玄元劍已經握在手中,他向鄭道咬牙切齒地道:“你帶人在這裡收著吧,我去跟那些禿驢拼了!兄弟記住,日後大明朝若還能夠中興,定要殺盡滿清韃子和天下所有的禿驢!”

他說完就要跳下城頭去,忽聽一聲佛號響起:

“阿彌陀佛!”震動天地,傳遍千里,隨後金光大作,便雲霄大地皆染成一片金色,金雲之上有鮮花下降,地上湧現金蓮。

王鐵頭盤膝坐在陣們之前,攔住正要施刑的清兵,滿面慈悲:“阿彌陀佛,眾生平等,明清皆是一般,王爺不可再造如此無邊殺孽!”

不等多爾袞說話,傅時樂便站起來道:“王師兄,以你修行境界,難道不知天數麼?此殺劫乃是因果報應,天數注定……”

王鐵頭緩緩說道:“雖是如此,我不忍見如此。”

傅時樂獰笑道:“這些人既然在這裡,便是壽數已盡,應劫之身,此時輪迴之門大開,司命之所屬,你,莫非要以神通抵抗業力?”

他從來都被王鐵頭壓了一頭,只是沒有機會翻盤,此時一見王鐵頭竟然逆天行事,忍不住心中大喜,佛家有云:菩薩畏因,世人畏果,便是菩薩佛陀也不敢隨便沾染因果業力,否則也要重新墜入輪迴,王鐵頭如果敢邁出那一步,今天他就死定了!

王鐵頭搖搖頭,不再說話,將脖子上的佛珠取下來,用手撥動,同時低眉垂目,彷彿站在佛國的菩薩,慈悲地望著紅塵中的芸芸眾生,口中念誦觀世音菩薩的“大悲神咒”——

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

南無、阿唎耶,婆盧羯帝、爍缽囉耶.

菩提薩埵婆耶.摩訶薩埵婆耶.

摩訶、迦盧尼迦耶.

唵,薩皤囉罰曳.數怛那怛寫.

南無、悉吉栗埵、伊蒙阿唎耶.

婆盧吉帝、室佛囉楞馱婆.

……

隨著神咒誦出,天地之間風雲變色,王鐵頭渾身金光閃爍,漲到丈六金身,周圍,有五方明王護法,天上金花如雨般降落,地上萬朵金蓮盛放,朵朵有形物質的光蓮一朵朵緊挨著開放,一直向遠方延伸而去,直到千里之外,空中異香飄動,更有那佛國中的眾佛、菩薩、羅漢,諸天神、龍女、夜叉、修羅等天龍八部,地府中的地藏王菩薩與之相和,聲傳三界!

百姓們和清兵皆置身於光蓮之中,直覺無喜無怒,無悲無驚,紛紛盤腿坐下靜聽真言。

傅時樂大怒,運起天龍禪唱,大喝一聲:“咄!王鐵頭,你敢蠱惑眾生嗎?”

王鐵頭聲音不帶絲毫感情:“天數不可改,因果不可斷,我自願以我願力,渡眾生脫離苦海,萬千刀兵,皆落於我身,無邊因果,俱加於我神!南無觀世音菩薩!”

傅時樂一聽這話,頓時大喜,立即喝令清兵繼續將百姓牽到陣們處斬首。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8:20
第八回大清氣運(上)

    那些被他一喝清醒的清兵立即領命,又牽了三千百姓,到陣們前,鋼刀揮落,斬在脖頸之上,只見那些百姓脖子上金光一閃,刀鋒隨過隨生,鋼刀過處,竟然完好無損!

    而與此同時,王鐵頭身前的護體金光上面卻出現了陣陣漣漪。

    王鐵頭彷彿未覺,仍然閉目誦經。

    傅時樂見了大喜:“快,不用管那些人了,再押三人人過去斬首!”

    那些被砍了頭的百姓驚訝地發現自己未死,忽然腳下開起朵朵金蓮,耳邊響起清晰地佛音:“一路向南,不許回頭,黃河浪急,通途自現。”隨後金光一閃,便被王鐵頭以無上法力挪移送到百里之外。

    如此,清軍每殺一批,王鐵頭便送走一批,北京城上眾人齊聲歡呼,鄭道嘆道:“這王鐵頭果然境界高人一等,也只有這等人,才配稱一個'佛'字!”

    他身後一個弟子激動地道:“果真是佛門高僧,不但有這等濟世救人的慈悲之心,更擁有那無上法力。”

    “不然!”陳楓面色凝重,眯縫著眼睛向下觀看,“王鐵頭這是用佛門神通,把砍在百姓身上的刀兵之災引渡到自己身上,你看城下有幾十萬的百姓,王鐵頭就算是再厲害,也支撐不了多久的!”

    彷彿為了印證陳楓的話,隨著清軍再一次砍下屠刀,王鐵頭身前的護體佛光自然消散成道道流芒,融入天地之間。

    護體佛光消失之後,接下來的刀鋒便都由五大明王承擔,這五大明王都是佛的怒化身,擁有斬妖伏魔的絕大神通,只是卻也抗受不住源源不斷的業力糾葛,每個明王化身只能承受五萬百姓的災劫,所以當傅時樂斬首盡三十萬時,王鐵頭周圍的五大明王化身終於一個不剩地全部破滅。

    王鐵頭猛然睜開眼睛,卻不似原來金光四射,與普通人的眼睛沒什麼兩樣,不過卻是飽含慈悲,口中不再念誦那梵文的大悲神咒,轉而念起了《金剛經》。

    是諸眾生無復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

    無法相,亦無非法相。何以故?

    是諸眾生,若心取相,則為著我、人、眾生、壽者。

    若取法相,即著我、人、眾生、壽者。何以故?

    若取非法相,即著我、人、眾生、壽者。

    是故不應取法,不應取非法

    ……

    此時夜幕降臨,天上星月迴避,城上城下點起了許多火把。

    王鐵頭仍然坐在蓮花寶座之上,面色從容,此時護體佛光、五大明王盡皆消散,只是他已經修成羅漢金身,現出丈六法相,依舊金光閃耀,只是這不是用神通凝出來的護體佛光,而是由心深處散發出來的大光明,比護體佛光更加純真耀眼,照徹天地。

    傅時樂看他仍然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心中暗恨,咬牙切齒地道:“你就真的什麼都不在乎麼?你就不想肉身成聖麼?哼哼,來人啊,把剩下的百姓也推過去,一個一個砍了,我看他到底能夠撐到幾時!”

    這次還剩下三萬多人,清兵雙手握刀,高高揚起,奮力劈下。

    “噗!”那百姓倒沒什麼事,只是王鐵頭左臂上的袈裟僧袍忽然裂開一條口子,彷彿利刃劈開,鮮血湧出。

    王鐵頭恍然不覺,拿過佛珠,放在手中,一個一個撥過,口中繼續念誦經文。

    “噗!噗!噗……”

    清兵斬首不絕,每一刀落下,王鐵頭身上都會多出一道傷口,轉眼之間,雙臂已是血肉模糊,王鐵頭稍稍停頓,轉而念經聲音更大,接下來的傷口卻是出現腿上。

    傅時樂心底湧出一絲不安,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份不安越來越強烈,他自己卻怎麼也找不到這份不安的源頭,強定心神,讓清兵加快屠殺。

    很快三萬多百姓便只剩下三四千還未受刑,王鐵頭渾身上下,已經全部鮮血浸透染紅,成了一個血肉,他臉上卻依舊無喜無怒——

    須菩提,如我昔為歌利王割截身體,我於爾時,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何以故?

    我於往昔節節支解時,若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應生嗔恨。

    ……

    手上金光閃耀,將佛珠一顆一顆地撥過去。

    “不好!”趙修成大吼一聲,指著王鐵頭手上的佛珠道,“王師兄施展佛門禁法,那佛珠有古怪!”

    經他一提醒,傅時樂才終於醒悟過來,急道: “快讓他停下來,否則大清國就要滅亡了!”說完伸手一抓,琵琶已經拿在手中,狠命撥動起來。

    只見那琵琶嗆嗆急鳴,周圍一陣奔雷悶響,天上地下,爆炸連連,唯獨傷不了王鐵頭的不壞金身,非但如此,他念經的聲音仍然清清楚楚地穿透琵琶急弦,傳到在場每一人的耳中。

    傅時樂驚道:“沒想到他竟然有如此高的修為,趙師弟,快點去阻止他,否則大清國氣運就要完了!”

    趙修成也知道形勢危急,取出須彌琉璃慧劍,飛在空中,全力向王鐵頭斬去。

    在他看來,王鐵頭此時已經近乎燈枯尤盡,又要護住那些百姓不被傅時樂的琵琶震死,自己這權利一擊,定然能夠讓他停下來,哪知慧劍還未落下,猛然間眼前金光暴閃,還未弄清是怎麼回事,已經是被王鐵頭在背心打了一杵。

    王鐵頭的降魔杵何等厲害,便是一座山,一杵過去,也打平了,等趙修成明白是降魔杵的時候,已經是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哪知只有一股大力將自己重新壓回地面,卻是並不如何疼痛,檢查自身,也沒有受傷的跡象。

    “完了!”傅時樂眼看著王鐵頭手上的佛珠已經數到盡頭,忍不住心灰意懶,將琵琶扔在地上,面如死灰。

    多爾袞在一旁急忙問是何故,傅時樂不語,趙修成解釋道:“王師兄代替三十萬百姓受刀,其中有三碗六千刀斬在他自己身上,他用無上法力將災劫因果與大清氣運糾葛與念珠之上,每數過一顆念珠,大清國的氣運便要減掉一年,大清國本來有三四百年的氣運,此時卻都被他數掉了!”

    多爾袞大驚:“時間竟然有這等神術?”

    趙修成道:“王師兄已經修成羅漢不壞金身,此時引渡三十萬人,甘願自身受刀兵加身之行,恐怕快到菩薩境界了……”

    叮——最後一個百姓殺完,王鐵頭也把念珠全部撥弄數過,他雙手一搓,佛珠崩裂,碎得滿地都是,不過此時他也將生命燃燒到最後,身體搖搖欲墜。

    “佛爺!”這時,忽然一個小女孩從人群之中跑出來,奔向王鐵頭而來,兩旁清兵有人阻攔,皆備金蓮擋住。

    小女孩奔到王鐵頭跟前,跪倒在地,雙手合十:“佛爺,您是大好人,謝謝你救了我媽媽。”

    王鐵頭面含微笑:“你快回到你媽媽身邊去,我就要用最後的法力將你們送走,以防止清兵再次屠殺。”

    小女孩擔憂地看他:“佛爺,你身上的傷勢怎麼樣啊,我這裡有牛耳草,最能治病了。”

    “好!”王鐵頭將那不知名的小草拿過來,拈在手裡,臉上現出一種解脫的笑容,轉而取出三卷經書,飛遞過去,落在小女孩手裡,“我就要死了,這經書是觀世音菩薩所賜,現在我傳給你,望你日後精心演習,日後懷有一顆慈悲之心,濟世救人!”

    小女孩接過經書,捧在手裡,低聲禱告:“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望你保佑佛爺,不要讓他死……”話未說完,王鐵頭雙手一揮,將剩下這些百姓也挪移運走。

    傅時樂見了忙叫了一個將領:“我師兄那套佛經非同小可,你立即帶人向南追去,務必要將經書搶回來!”

    王鐵頭見三十多萬百姓已經全部運走,欣慰地吐出一口氣,隨後大笑三聲,全身熱血蹦出,身子一晃,血流滿地而死,靈魂自奔封神颱去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8:21
第八回大清氣運(下)

王鐵頭竟然死了!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傅時樂和趙修成之外,誰也沒想到,王鐵頭會就這麼死掉,眼看著那抹金燦燦的佛光在那裡像火焰一般地燃燒著,幾十萬人竟然鴉雀無聲!

看著蓮台上金焰燃起,王鐵頭的法身緩緩燒化,逐漸變作暗影,融入虛空,傅時樂呼吸逐漸粗重起來:“舍利子!”他生怕別人搶先,在瞬間狂催法力,用最快地速度飛向蓮台。

他的身影,瞬間出現在蓮台上方,伸手虛抓,施展佛門金剛大擒拿手往蓮台上抓去,那蓮台上自王鐵頭法身消失之後,自動現出三顆金光閃耀的捨利子,懸在蓮蓬頂上,滴溜溜轉動不休。

傅時樂金光大手抓下,忽然虛空中又現出王鐵頭的元神虛影,祭起降魔寶杵將他巨手打成碎片,在空中高誦佛號:“師弟莫要起貪念!”

傅時樂大叫:“王師兄,你若是沒有貪念,那就將這舍利讓給我!”

王鐵頭道:“本來這舍利給你也無不可,只是火鶴童子不讓我入封神颱,此乃是為兄成道之寶,師弟莫要再想。”

傅時樂笑道:“哈哈哈,你若是真的四大皆空,那入不入封神颱又有什麼不同?”

王鐵頭道:“事件諸般因果業力,可消不可免,師弟莫要誤了我上榜的時辰!”

二人說話之間,那蓮台上的火焰已經燃燒殆盡,連同整個蓮台一起消失,只剩下三顆舍利子,王鐵頭要將寶物懾起,傅時樂卻運功相抗,二人正僵持不下,忽然空中一聲雷鳴,梵音大作,有天龍八部正神齊至,其中有迦樓羅神鳥振翅張爪往傅時樂臉上抓來。

那迦樓羅神鳥便是赫赫有名的金翅大鵬雕,雙翅張開,將半個北京城都給罩住,雙爪撲擊之下,傅時樂不得不向後退讓,只這一遲緩,王鐵頭已經收得舍利子,被八部天龍護著,往西方而去。

傅時樂大怒:“迦樓羅。我乃鎮守東勝神州護教天王。你敢欺我?”抱著琵琶。從後追來。只是那八部天龍此時雖然不是實體。但法力也不是還沒成就巔峰地傅時樂可比。他只追出不足百里。目標已經去得遠了。

傅時樂恨恨而回。此時沒了百姓衝陣。面對借用了皇氣龍脈地五嶽神陣。他也是無可奈何。只得暫時作罷。

第二日。轅門外來了二僧一道。多爾袞連忙命人請進來。

兩個和尚。俱都身材高大。橫眉立目。顧盼之間。生出無邊威嚴煞氣。道行淺地。都不敢與之對視。左邊一個身穿白銀甲。一身肅穆。手臂上盤著一條白銀赤龍鎖。右邊那位身穿水晶甲。右臂抱著一面水晶寶傘。左肩上立著一隻降魔銀鼠。與傅時樂和趙修成八隻眼睛一對。立即生出一種冥冥之中地聯繫。

這兩人。拿鎖地叫阮碧嵐。抱傘地叫荊天牢。與傅時樂和趙修成日後同為護教四大天王。分別鎮守四洲。

那道士穿著也是甚是華麗。道袍、道冠都是用極為華麗名貴地蠶絲和玉做成。舉手投足之間。透著一股子富貴氣。一看便是大家子弟。自我介紹。叫做艮青。是南海玄龜島易週地關門弟子。

大家分賓主落座,說道北京城外的五嶽神陣,傅時樂等人俱都一籌莫展,荊天牢笑道:“師兄不必擔憂,我們三人這次,就是專為破陣而來。”說著一指坐在末座的艮青。

艮青道:“當年易鼎、易震雙雙慘死,我師父親自趕去遼東,打算討個說法,結果遭了賈筱煜那賤人的暗算,在誅仙陣外傷了元神,回去之後,師父日夜推算封神路上的攔路陣法,逐個演算其中因果奧妙,打算跟截教人物爭個短長。前些時山海關外的十絕陣,因關乎到東海三仙成道,才並未插手,今日因算到陳楓擺下五嶽惡陣,阻擋清兵入京,是以特比派我來相助四位道兄破陣。”

一旁遺則禪師凝重道:“那五嶽神陣接通北京地埋,威力非同小可。”

“沒有用!”艮青毫不在乎地一擺手,“我師父早算到此,王鐵頭以三十萬漢民怨氣融合自身的無上願力消了大清數百年氣運,此時大清國運已經是危在旦夕,只有攻下北京,方能再暫時延長數年氣運,否則立時便有累卵之禍,所以破陣勢在必行。”

他掃視了一眼在座諸人,然後才衝多爾袞說道:“王爺乃是上天受命的攝政之王,最是能夠殺伐決斷,掩蔽帝星。”說著從手裡端出一個土黃色的小圭,“此寶名叫'后土圭',乃是四御神兵之一,明日王爺可隨我一同入陣,憑藉此圭斷了他的地脈龍氣,則破五嶽神陣,易如反掌!”

卻說此時遠在遼東鹿鼎山的祝錫吉,正背負雙手,仰面觀望形象,半晌,又看向西南北京方向,忽而又快速掐指演算,如此,直到夜深,一個白衣少年從後面的蘆篷裡邊走出來,輕聲喚道:“師叔,神農百草湯已經熬好,師叔是否立刻服藥?”

只見這少年長得骨秀神清,膚白如玉,重瞳鳳眼,目若流星,赫然便是妙一真人齊漱溟的幾世愛徒阮徵。

“不喝!”祝錫吉頭也不回地擺擺手,又掐算了起來,阮徵也不著急,恭恭敬敬地垂手在後等待。

又過了好了一會,祝錫吉才微微嘆氣,不住地搖頭。

阮徵問道:“師叔可是再愁那多爾袞?”

祝錫吉也不回身,點點頭:“王鐵頭已經死了,大清氣運被他消磨一空,我本以為……只是此事忽然又有了轉機,唉,雖然幻波仙子學究天人,但終究天命難改。”

他忽然轉過身,問道:“徵兒,你說我們會成功嗎?”

阮徵搖搖頭:“我不知道。”他抬頭看了看無盡星空,也嘆了口氣,“原本,我認為天命是不可改的,不過在幻波池,賈仙子卻給了我另外一種答复,原來天命也是可以改的。”

祝錫吉也有些意外道:“哦?幻波仙子竟然有那種能耐,讓你這個太清一脈嫡傳的小頑固改了想法?”

阮徵點頭道,臉上又想起當初在幻波池的那段日子……

賈筱煜問:“天命可知否?”

阮徵回答:“天命可知。”

賈筱煜問:“如何知天命?”

阮徵回答:“須通大道,明陰陽,曉先天根本,知後天妙用,衍化無窮,則可知天命。”

賈筱煜又問:“長眉真人知天命否?”

阮徵回答:“長眉真人乃是千年罕見的修道奇才,修成金仙大道,自然知天命。”

賈筱煜又問:“天命可改否?”

阮徵回答:“天命不可改。”

賈筱煜笑道:“我知一人,便能逆天改命。”

軟正驚問:“何人?”

賈筱煜道:“鴻鈞!”

聽完之後,祝錫吉哈哈大笑:“幻波仙子還真是……”忽然怔住,激動地道,“不錯不錯!長眉真人能夠算出來前後數百年的來龍去脈,便是'知天命',只是鴻鈞為了在末法時代到來之前完成封神,才逆天改命將我們這些應劫之人弄到這裡,如此,不能說長眉真人所算不准,只是鴻鈞改了原本的天數!”

阮徵疑惑道:“鴻鈞道祖不是以身合道,他便代表著天道麼?”

祝錫吉擺手道:“非也非也,道,無情無欲,視天地萬物為騶狗,不分貴賤高低,是以莊子說'道在屎溺'。鴻鈞以大神通改了天數之時,他便不是道,而是道時又不能阻止我們改變天數,哈哈哈,幻波仙子果然學究天人。”說完朝天笑道,“鴻鈞道祖!你只能眼看著我們改變你定下來的天數,卻不能有所作為,哈哈,一線生機啊,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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