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蜀山封神 作者:紫郢 (已完成)

 
li60830 2017-12-19 18:36:1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4 17953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8:08
第四回山海雄關(上)

    艾誠凌到達楊家的時候,看到楊光赫一家人正在緊張忙碌地收拾東西。

    上到一百多歲的老人,下到七八歲的幼子,全都在舞槍弄械,整衣冠甲,在後院的空地上,還擺著大大小小一百零三口紅木棺材,雖然沒有什麼大的響動,但卻充滿了一股悲壯肅殺的氣氛。

    “艾閣老,既然來了,何不進屋來坐?在那房上效賊人之態,傳出去可有辱您的名聲吶!”楊光赫滿頭白髮,身上穿的也是一塵不染的白袍。此時,他正在房中祭奠著為大明朝戰死沙場的親人,頭一個,就是他的義弟,死於誅仙陣中的董銘超,之後密密麻麻的排位,有的是他的徒弟,有的是他的兒子,更多的是他的孫子。

    “楊閣老,已經在安排自家人的後事了?”艾誠凌飄然入屋。

    楊光赫淡然道:“'閣老'二字,萬不敢當,不過安排後事到是真的。”

    “你真的決定帶著全家老小去救援錦州?”

    “我楊家自我以下滿門忠烈,即使男人都死光了,女人也能上戰場,殺胡虜,不讓韃子入關半步。”楊光赫很是驕傲地說,“我行的正,走的直,對得起天地良心,對得起天下百姓,對得起民族祖宗,便是就此上了凝碧崖封神颱,也在那蜀山獵獵山峰之中,注視著我中華大地。”

    “說得比唱的還好聽!你若死了,也是一種解脫吧?”艾誠凌譏諷道,“人和人的覺悟可不一樣,你既然自己尋死,何苦還要搭上滿門老小?甚至還要搭上數十萬明軍戰士?”

    “你… …混賬!”楊光赫大怒,“我在此等了這麼多年,屈居一個城門小吏,無非就是要領兵出關,與滿清決一死戰!我若有半點私心,早就帶著家人如山修道,何苦來哉!你若不信我,管去找旁人領兵,我自帶著滿門家小去錦州幫助守城,死在遼東便是!”

    艾誠凌聽了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掏出兵符,緩緩交到他的手中。

    第二日,楊光赫被任命為薊遼督師,帶十萬大軍去救錦州。

    楊光赫的坐騎也是一頭四不像,行在眾軍之中倒不甚顯眼,他將大軍分成幾個梯隊,第一梯隊由楊破虜率領,共一万精銳騎兵,先過山海關去救援錦州;第二梯隊是三萬步兵,由弟子龔長學率領,一路急行軍,緊跟騎兵之後;第三梯隊由自己親帥六萬大軍,穩步而行;最後由自己的二弟子柴人玉率領數千人運輸糧草輜重,還有家眷人等。

    楊破虜到達錦州城下的時候,天正下著毛毛雨,整個錦州城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下,遍地的馬蹄腳印,鮮血橫流,斷肢殘骨,在雨水的沖洗下,染得土壤猩紅一片,折斷的戰旗,打破的戰鼓,扔得到處都是。

    斥候回報:看不到敵人踪跡,城內很是安靜,只有幾個疲兵站崗,看樣子這裡剛剛經過一場大戰,守城的將士正在休息。

    “還好我早到一步!”楊破虜立即命人叫門。

    城上的士兵揉揉眼睛,終於放聲高呼:“援兵來啦!我們的援兵來啦!”

    城裡忽然熱鬧起來,許多盔歪甲殘的士兵都跑到城上觀看,有一位官員模樣的人還跪在城牆上,對著北京城的方向叩頭不止,熱淚盈眶:“陛下沒忘了我們,終於有援兵了!”

    城門很快就被打開,為首一員血染征袍的悍將騎馬走出:“原凌河總兵孔有德,特來迎接大人入城!”

    楊破虜看著那渾身是血的孔有德,眼睛逐漸眯縫起來:“錦州城未丟,實乃天之大幸,既然如此,大軍留在城外,以防擾民。”說著一牽座下寶馬,帶著十八名鐵騎親兵踏上吊橋。

    楊破虜剛一入城,忽聽一聲梆子響,兩旁高處站起豎排端著火銃的清兵,對準楊破虜一行人便開槍掃射。

    這楊破虜可是仙人轉世,上輩子也是了不起的劍仙,他見對方連官印文書都沒看,就直接放人入城,便已經在心裡有了準備,索性將計就計,看看能否藉此殺入城去,即使不行,也可看看城中虛實。

    兩旁火槍轟鳴,護衛在他身旁的十八名鐵騎紛紛發動胸前的玉清神符,每個人身上都浮起一片清光,十八個人連在一起,化成一道屏障,將火彈擋住。

    當然這神符的威力,防禦力並不是那麼牢不可破,在如此密集的槍彈之中,也僅能維持半分鐘左右,不過就算如此,也已經是夠了。

    楊破虜大吼一聲,將手中寶刀一抖,刀上立即湧出一片猩紅的血光,這是他憑此刀多年廝殺,積攢下來的怨氣血光,輕輕一拖,血光便暴漲數丈,左右刷刷兩刀,高處的火槍手彷彿被收割的麥子一樣,紛紛攔腰折斷。

    孔有德大喝一聲,從懷中取出一物,揚手拋在空中。

    楊破虜正要御馬衝過去先將這投降滿清的走狗一刀砍死,忽然周圍地面上閃出一道道金光的光柱,破開地面,沖天而起,化作把根黃彤彤的大柱子,按八卦排列,分乾坤、按坎離,每一根柱子上都盼著一條火焰化成的巨龍,對著楊破虜一聲吼叫,張口噴出無數道烈焰。

    楊破虜這一世雖然不比先前,但也有些道行,一見八卦陣中火起,立即捨棄了馬匹,掐著借火遁飛起,一邊向上一邊取出當年小尼姑所賜的斬將飛刀,托在手心裡,朝孔有德一指,喝道:“疾!”

    孔有德這件寶物本是一位仙人所賜,據說是玉虛宮太乙真人的高徒,此寶一旦將人困住,無論飛天遁地皆無法逃脫,只能被裡面的八條火龍活活燒死,所以他絲毫沒有準備。

    卻不知這斬將飛刀是小尼姑當年與一個和尚打賭志氣所煉,當時那個和尚吹噓自己的佛光如何厲害,無論什麼樣的法寶飛劍都不能傷,小尼姑不服氣,出手用混元金刀斬了那和尚頭頂上一朵金蓮。

    那和尚聽聞此刀乃是三宵娘娘所煉,大是不服,用言語擠兌,不過他也真有些本事,無論小尼姑使用除了混元金刀之外什麼法寶都無法破開他的佛光,於是一氣之下跑到東極天蓬山,收了許多雷澤神砂,又花費三年時間才煉成此寶。

    之後小尼姑用此刀破開了那和尚的佛光,終於令對方拜服,於是覺得自己有混元金刀,再要這麼一個小刀也沒什麼用,正好機緣巧合遇到楊破虜,便將此刀賜下。

    這斬將飛刀專擅分光破氣,一般的陣法、禁制都不在話下,又能斬人元神,極為厲害,這八卦天龍柱雖然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寶貝,不過卻困不住這斬將飛刀。

    孔有德只看到半空中楊破虜手上暴起一道火光電火,還沒明白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就被斬將飛刀砍掉了腦袋,鮮血狂噴,屍身墜於馬下。

    孔有德一死,這八卦天龍柱便沒有了人主持,楊破虜又用斬將飛刀強行破開一條口子,向城外飛去。

    忽聽背後一人怒喝:“小子休走!”隨後一道劍光從城中射出。

    楊破虜絲毫不懼,反手一刀,與飛劍相碰,暴起一聲龍吟,身子借勢飛得更快,眨眼間飛出城去,只可惜了自己的寶馬和十八位辛苦訓練出來的鐵騎親兵,都被火焰燒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8:09
第四回山海雄關(下)

洪承疇戰死錦州,祝錫吉驅大軍三十萬縱橫遼西平原,山海關外之地盡歸大清,這些年來艾誠凌在遼西屯田修地建堡壘,一切心血皆送敵手。

山海關內,楊光赫看著手中的戰報,渾身發抖,眼力血絲密布,終於忍住將一口湧到嗓子眼的鮮血又咽了回去。

“督師大人!”袁崇煥擔憂地道,“傳聞建奴有百萬大軍,雖然名不副實,但據我所知,七八十萬還是有的,此地祝錫吉僅帶五十萬,末將擔心他們分兵直取京城,不可不防啊。”

楊光赫擺了擺手:“此事不必著慌,那艾誠凌也不是個懦弱可欺的角色,狂氣京營二十萬​​大軍盡在手中掌握,更有八鎮神武軍都是我們這些年訓練出來的精銳,建奴要想打下京城根本不可能,現在我們要考慮的就是如何殺退祝錫吉。”

祝錫吉打下錦州之後,用三個月時間橫掃關外各地,出榜安民,然後收攏軍隊,直往山海關而來。

且說此時明軍由於楊光赫多年經營,戰力並不比清軍弱,即使馬術、彪悍略有不如,卻有強大的火器陣容支撐,是以並不懼與清軍夜戰。

聽說祝錫吉來,楊光赫立即率兵出城迎戰,兩軍對壘處,楊光赫身穿白袍,騎乘四不像,手裡拿著一面金絲串成的令旗,看對面八色旗迎風招展,走動之間,進退有序,煞氣凜然,旗門開處,走出一頭青牛,牛背上坐著一個青衣少年,懷裡抱著一片紅色旗幟,火氣騰騰,左邊立著盔明甲亮的衝陣將官,右邊跟著一排裹雲散霧的仙家弟子。

楊光赫暗暗讚嘆:不怪乎能破我三十六路大軍的征討。

“祝錫吉,你……”

楊光赫話未說完,對陣之中便衝出一員小將,用手指著楊光赫大喝道:“楊老賊!我大清向在東北安家樂業,你無故挑起事端,派大軍征剿,殘害我族人,我族上下,恨不能剝你之皮,食你之肉!原本你躲在王八洞裡,我還想著等打到北京城去才能殺你,天幸你這老賊自己尋死,送上門來,哇呀呀,老賊納命來!”

話說在滿清的仙人之中,有一位肇格格,她穿越前便是正黃旗的滿族,姓愛新覺羅的嫡系子孫,穿越之後認了努爾哈赤為乾爹,被正是封做格格,拜在峨嵋派妙一夫人荀蘭因的門下學藝。

這些年來,肇格格為了滿清大業東西奔走,比當年殷商封神時候的申公豹還要敬業,找來各路神仙趕來相助。

努爾哈赤對肇格格極好,甚至比對親女兒、親兒子更好,肇格格享受父愛的同時,也為老爹的未來打算,她本來想讓老爹也修仙道,不過立即遭到了滿清勢力中佛道兩家的一致反對,說人間帝王修仙,乃是逆天之舉,大清順天應人,決不可為之,否則將影響整個大清的氣運。

肇格格無法,便又退而求其次,異想天開地想要找一位女仙嫁入愛新覺羅家,只要將來生下子嗣,無論能不能當上皇上,都撇不開與愛新覺羅家族的關係,如果愛新覺羅家族日後即有人做黃帝,又有人在山中修仙煉道,到時候互相支援,想不強盛都難。

她的想法是好的,只是實現起來卻有些困難,如今修真界中,峨嵋、青城等派毋庸置疑實力最強,只是這些門派規矩甚多,而且都要禁慾保持童身,根本不可能嫁入帝王之家,而邪派之中的女人太不靠譜,弄不好會把整個家族都敗家進去。

肇格格為此事可謂是處心積慮,最後終於讓她找到一個,那就是南海紫雲宮中的幾位女仙。

紫雲宮中有三位宮主,大公主初鳳一心修煉,絕不可能動凡心,二宮主二鳳跟宮內的金須奴有孽緣,兩人是一對,她便把心思落在三宮主身上。

這位三宮主三鳳是個胸大無腦,嫉妒潑辣,心胸狹窄之人,心氣又高,肇格格找上門去,把大清明君順天應人的話說了一遍,又說只要她嫁入愛新覺羅家,便算是順應天數,積攢下了大功德,將來皇帝入主中原,她母儀天下,非但有享受不盡的人間榮華,連仙業也會更上一層樓,輕而易舉就能超過大宮主云云。

三鳳初時也有疑慮,只是架不住肇格格的連番蠱惑,又送法寶又送丹藥,最後終於答應下來嫁給努爾哈赤。

努爾哈赤聽說自己能夠娶仙子為妻,立即喜不自禁,命人修建了一座大大的仙宮,三鳳到了這里之後,雖然對於努爾哈赤心中不喜,但卻也被榮華富貴吸引住,在東北住了十幾年,還真給努爾哈赤剩下幾個孩子。

此時出來的這員小將便是努爾哈赤跟三鳳所生的孩子之一,名叫愛新覺羅紫英,平時最喜歡鬥陣廝殺,膽氣過人。

紫英怒斥楊光赫,熱鬧了這邊一員小將,正是老楊的孫子,楊破虜的兒子楊京裂,此子生於天啟四年,為了紀念京師大地震而取此名。

這楊京裂自幼隨父親征戰東北,也是一員虎將,聽見對手如此辱罵自己的爺爺,按耐不住心中怒火,大喝一聲,縱馬舞刀,直取紫英。

紫英倒是認識他,抖槍迎戰,二人在兩軍陣前刀槍並舉,馬走連環,正殺得難解難分之計,紫英一撥馬,跳出圈外,伸手往胸口上一拍,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

只見那鮮血一出口,立即化成一股血氣,狂噴直射,沙場之上立即飛沙走石,湧起道道血光,有七個身高三丈的魔頭借血氣而生,飛在空中,嗷嗷怪笑著直撲楊京裂。

那楊京裂雖然年紀不大,經驗卻很豐富,知道這種魔頭很難對付,不敢迎敵,立即撥馬繞陣逃走,暗中將三陽破邪弩扣在手中,猛然回身,將三支霹靂裂天神火丹射出去,那火丹乃是三個燃燒著騰騰烈火的丹丸,滋啦啦數聲響起,直接從魔頭身上穿透射過。

紫英的魔法傳自自己的母親三鳳,而紫雲宮的魔法皆來自連山寶庫之中的一本《天魔秘籍》,這七個魔頭更是三鳳親手所煉,威力不凡,平時對敵,只要將魔頭放出,撲過去,頃刻之間便能將對手嚼食乾淨,此時便以為勝券在握,正得意間,忽然見到三個火丹射來,急忙用手中銀槍撥打。

第一個火丹落在槍尖上,炸起一團火球,瞬間把槍熔成鐵水,緊跟著後兩個火丹飛至,把紫英連人帶馬燒成飛灰。

那七個魔頭見主人已死,齊齊呼嘯一聲,化成一道血光,往南投紫雲宮而去。

紫英戰死,楊京裂將手中寶刀一揮,正要說話,楊光赫猛地把令旗一展,明軍之中立即飛出無數毒蛇猛獸,口噴金刀烈火,鋪天蓋地而來。

原來楊光赫多年來連成一套寶物,乃是一個個鐵骨絨毛的怪獸,獅虎狼豹、毒蛇猛禽應有盡有,共一萬隻,每一隻身上都有靈符鎮壓,用時將法力一催,這些猛獸得了靈氣,立即活了過來,發動起來萬壽奔騰,勢不可擋!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8:09
第五回落魂秘法(上)

“哼,不過是些旁門左道!”見到楊光赫驅萬獸狂奔衝陣,祝錫吉身旁的輝火忍不住怒罵,他是太乙真人的弟子,一身道法神通不在關外三佛之下,前些時協助守錦州,將八卦天龍柱借給孔有德,誇下了海口,結果卻被對方從容突圍出去,還將孔有德殺死,感覺丟了臉面,這些天無時無刻不想著報復。

楊光赫放出來的各種猛獸都有數丈之高,眼似金燈,爪如金鉤,頗為駭人。

輝火揚手發雷,霹靂震天,滿擬將群獸震死,哪知神雷竟然無遮無攔地通過群獸,毫不受力,他先是一怔,隨後醒悟過來:“此乃是楊老賊的障眼法,不過是幻象的小手段,不足為慮!”

話音剛落,便聽見有清軍慘叫之聲,扭頭一看,只見一隻巨大的雄師落在清軍陣中,搖頭擺尾,爪踩牙咬,口噴烈焰,頃刻間便殺了數百清兵。

輝火大怒,揚手放出飛劍,將那雄師斬殺。

原來,楊光赫這些猛獸共有一萬隻,卻能放出百萬凶獸的影響,其中有真有假,真假相合,乃是衝軍陷陣的利器。

百萬凶獸真真假假飛來,那些仙家弟子紛紛放出飛劍神雷,祝錫吉也命令眾軍發射火槍弓弩朝天射擊,不過大多都打中幻象,徒耗實力,又有許多凶獸落入軍陣,大發神威,火焰、金戈、巨木、寒冰、毒砂、迷煙狂噴亂射,一時間清軍打亂。

楊光赫將令旗一揮:“重甲騎兵衝鋒,弓騎兵兩翼連環隔位突射,神射手拋射掩護,砲兵地毯式轟炸!”

一聲令下,數万大軍齊攻,清軍還沒有從天降巨獸之中緩過神來,便有無數砲彈從天而降,炸得血肉橫飛,隨後明軍重騎兵中軍突破,將清軍截做兩斷,兩翼弓騎兵連環射擊,清軍再也約束不住,轟地一聲,四散奔逃。

祝錫吉彷彿毫不關心,調轉青牛便走,他頭頂著八景宮老君賜下的離地焰光旗,連人帶牛眼在一片火光之中,無亂飛彈流失,還是仙劍法寶皆不能傷,輕輕鬆松走向戰場後方。

輝火連斬數十頭凶獸,氣得大怒,氣運丹田大呼:“明軍技窮於此,大清將士聽著,看我破他道術,大軍隨後衝殺!”

他將火紅地袍袖一揮。直升上天空。宛如一個巨大地火球。信手取出一寶。拋入空中。喝道:“疾!”

就在兩軍廝殺地戰場中間部位。忽然平地升起八個金光天柱。排成一排。每一個光柱上面都盤著一條火龍。隨後輝火單手掐印朝前一指。八條火龍一聲長鳴。蜿蜒飛下。與迎面撲來地凶獸糾纏在一起。在空中瘋狂地扭動廝打。不住發出一聲聲劇烈地爆炸聲。

當初金台拜將時。各路仙人都把自己地弟子送到祝錫吉麾下聽令。都打算順應天數。積攢一些功德。好得正果。此時七星真人趙光斗、白水真人劉泉、諸葛警我、小和尚、黃玄極、申屠宏、萬珍、郁芳衡、李文衍、徐祥鵝、易靜等等。還有許多受邀請趕來助拳。諸如七星真君明罡、太乙火精輝火、猿長老這些人共五十多位仙家高人。可謂是陣容龐大。

楊光赫地萬獸奔騰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對兩軍交戰作用極大。但對這些仙人們都幾乎沒有什麼威脅。他們紛紛出手將落入清軍陣地大殺四方地兇手殺死。前面有輝火八龍攔路。先前衝過來地凶獸經不起這許多人出手。很快便清理乾淨。

這是祝錫吉已經在陣後聚攏將領。整頓三軍。從容指揮著掉頭殺回來。

這一次算是真正地硬碰硬。馬上馬下。大刀揮灑。血肉橫飛。殺得天昏地暗。血腥之氣。上沖九天。橫貫八極。

雙方在山海關下拼了大半天,殺得屍覆疆土,血流漂櫓,明軍雖然人少,但背靠雄關,有城頭巨砲掩護,又因火器精良,面對嗷嗷怪叫著衝上來滿清騎兵絲毫不懼,這些兵,都是楊光赫等人多年來培養出來的絕對精銳,裝備著大明朝最高級的火器裝備,比清軍高出了一大截。

到得傍晚時分,忽然天邊飛來一團黑雲,烏雲壓頂,淒淒慘慘,迅速飛到戰場上方,雙方俱不知這是誰的幫手,紛紛警惕地仰頭注視。

忽然雲中傳來一個溫柔男子的聲音:“小涵,你看這裡打得真是慘烈。”

又有一個女聲傳來:“我靠!狗韃子狗漢奸聯起手來,太過囂張,你看那個小子,穿得紅彤彤的,像個娘們,長得倒是有小白臉的資本,可惜是個漢奸,老娘對漢奸沒啥興趣,不過捏,得捉過來調教調教,讓他認識認識自己的老祖宗姓啥!”

這兩人說話都是聲震四野,戰場上所有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很明顯說得就是輝火,把個輝火氣的火冒三丈。

他正要放出飛劍去,忽然那黑雲一展,中心部位閃出一個金色光球,向下射出一道金色光柱,輝火眼尖,看到那光球實際上是一面銅鏡,射出來的金光熾熱無比。

刷!金光落在一條火龍之上,那火龍立即掙扎扭曲,不過只片刻之間便被金光化去,隨後金光一轉,又把那龍所在的八卦金光天柱融化。

“臭婊子!”輝火大喝一聲,一揚手,便是十萬八千根九陽太乙神針,射出萬道火芒,朝天空激射,只一瞬間,便將黑雲擊散,裡面男女二人同時哎喲一聲。

黑雲散去,竟然不見二人人影,大家都以為那兩人已經被神針擊碎,哪知此時將要落山的太陽,忽然一下子失去了光彩,緊跟著黑風怒吼,烏雲遮天,風中又有數不清的飛天夜叉呼嘯飛來,卷裹著地上沙石,席捲戰場上每一個角落。

祝錫吉見如此情景,立即鳴金收兵,楊光赫也下令收兵回城。

回到關上,吃罷晚飯,楊光赫正與眾將討論今日戰事,忽然有人來報,說有一男一女求見,楊光赫急忙率領中將出門迎接。只見一個黑衣男子和一個白衣女子攜手而來。

黑衣男子說道:“貧道東海金鰲島莫直是也,這是我的女朋友玉函,這次出來游玩度蜜月,路遇此處,因見韃子,看他麼不爽,於是出手相助。”

楊光赫連忙拜謝,莫直擺擺手:“你也不用謝我,今天初次交手,我們也沒占到便宜,那輝火小漢奸因為我們損壞了他的法寶,恨透了我們,糾纏追擊我們近百裡,他道法高強,法寶盡出,連我和小涵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

不等楊光赫說話,玉函就冷哼一聲:“他算個鳥!哼哼,姑奶奶不弄死他,我就把名字倒過來寫!”她和莫直都傷在輝火的神針之上,疼痛難忍,多虧有當初齊星衡所贈的靈丹,要不然今天不死也得去了半條命,是以恨透了輝火。

莫直也說道:“不錯!這個賤人竟然敢傷我溫柔可愛、文靜賢淑的小玉函,確實該死!”

楊破虜是老一輩劍仙,知道這兩個貨色都是極其變態的傢伙,從來都瞧不起他們,這是忍不住說:“二位今日已經敗於敵手,不知道還有什麼招數能取對方性命?”

玉函朝他跑了個媚眼:“小弟弟,姐姐的招數可多了,你要是有興趣的話,一會咱們姐倆找個沒人的地方試試,姐姐保管教你欲生欲死,爽得叫媽媽。”

莫直扳過她的臉:“不許當著我的面勾引野男人!”然後向楊光赫正色說,“還請將軍在關上搭一座法台,分三層,按五行,化九宮,上面要香爐、木劍、硃砂、銅鈴,到時看我用截教落魂秘法殺了那個狗娘養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8:09
第五回落魂秘法(下)

夜裡亥時,莫直身穿黑色長袍,來到城外,伸手一抓,法台上的桃木劍自動飛來,落在他的手中。

關下白日里兩軍交戰,遍地是骨肉,滿目是鮮血,他拿著木劍,站在血泊之中,腳下倒踩罡步,將木劍左揮右舞,狀似瘋癲,過了好一會才停下來,然後把木劍在地上蘸些與泥沙混合的血漿,他在戰場上尋了七個特殊的位置,分別將木劍蘸血,然後才飛回關上。

上了法台,這裡一切佈置都已經讓人備好

莫直先念誦焚香咒:“道由心和,心假香傳;香滅玉爐,心注仙願……”用三盤果子、茶酒各三碗,先燃信香三支,面向紫芝崖碧遊宮方向,吸氣三口,噴在筆墨紙硯之上。

接著,念誦淨水咒:“天一生水,地六成之;一六既令,五行乃基;吾令龔動,穢逐塵飛。”用口吸氣,然後吹散,又念密咒,“舊乾元亨利貞!”

他默念咒紙文,,一邊拿起一張紙按在水中,令人感到驚奇的是,那紙並不被水浸濕。

旋即念誦咒筆文和咒墨文,一邊用筆蘸墨,然後在水面上寫字,說也奇怪,那墨遇水不散,而筆尖只臨水面,隨著他念咒書畫,鋪在水底下的紙上竟然自動顯示出符籙印記,就跟他直接畫在上面的一樣!

他一邊唸咒一邊畫符,共七張,緊接著又念咒生火,將紙鋪在火中,用筆臨火而寫,又化了三張。

莫直從乾坤袋中取出來一些不知是什麼植物的枝條,開編制草人,一邊編一邊唸著繞嘴的咒文,間或將十丈符籙也分別折成奇形怪狀,編在草人身體裡。

他對此極為熟練,十根白皙的手指上下飛舞,很快便編成一個一尺多高的小草人,放在台上。

一陣狂風吹過,那草人忽然如活了一般,猛地站起來,嗖地一下,破空而起,就往關外清軍大營方向飛去。

“哪裡走!”莫直叫了一聲,從台上拿起三根帶著紅線的銀針,信手打去,三道銀芒一閃,已經是釘在草人身上,莫直笑道,“寶貝,都到這地步了,你還想跑麼?”掐著紅線又把草人扯了回來。

只見那草人彷彿上了岸的游魚,在台上翻動不停,打得木台啪啦啦作響。

莫直又念:“青龍朱雀,白虎玄武;經大四七,二十。人宿!”取了四靈符鎮在草人四周,那草人立即不能動彈,只是立在台上,不住地顫抖。

莫直取過帶血的木劍,面對著關外,踏罡做法,口中念道:

“萬千兄弟不屈意志,化作神魂附於吾之劍上,受我指引,聽我號令,驅除韃虜,剿殺漢奸;可斬天神,可誅金仙,可屠佛祖;殺魔魔隕,碰鬼鬼消;砍火火滅,劈山山開,斷水水竭,遇金金熔,點木木焦;可刺蒼穹,可裂大地,速絕輝火元神生氣。敕令,疾!”

隨著他念咒做法,山海光一帶方圓百里的天空霎時間黑風大作,飛沙走石,一道道黑色霹靂閃現雲中,多年來在此戰死的冤戾煞氣紛紛朝台上聚攏而來,不多時,法台已經完全被黑霧籠罩,那柄血劍被煞氣充灌,已經邊做純黑,用手指一彈,發出非金非木的悶響。

莫直左手掐了個劍訣,大喝一聲:“殺!”將黑劍朝台上草人一指。

“啪!”草人身上的一張符立即破碎,燃燒起來,頃刻間化作灰燼。草人的小半個身子也被燒得焦黑。

與此同時,遠在清軍大營之中正抱著一個幼女親熱的輝火,忽然一陣精神恍惚,倒在幼女身上,那女孩都已經嚇得傻了,伸手輕拍輝火臉頰:“仙長?仙長?你……怎麼樣了?”

這女孩是皇太極的女兒,他為了擺脫祝錫吉對清軍的控制,不惜把自己的女兒嫁給輝火,想等他種上“仙種”,把他綁在自己的戰車之上。

輝火忽然昂起頭,大罵一聲:“卑鄙匹夫,竟然敢暗算與我……”話未說完,張口噴出一道鮮血,全濺落在女孩的臉上,緊跟著慘叫一聲,再不敢耽擱,急忙盤膝坐在床上,默運玄功,與莫直相抗。

原來莫直以草人代替輝火身軀,十張靈符分別代替輝火的三魂七魄,剛才一擊,已經斬了輝火一魄。

只是這輝火道行太高,一旦沉寂下心神,元神內守,便不受外邪衝擊,莫直在法台上連斬三劍,草人只是輕輕一顫,體內靈符並不破碎燃燒。

輝火這邊感覺到無數軍魂帶著騰騰煞氣向自己的靈識之內衝擊,他獰笑一聲,取出了一枚黑色小針,喝道:“斷魂針,疾!”

莫直知道輝火那邊有了防備,正在運功相抗,正要再使秘法,猛然間那草人發出一聲詭異的笑聲,隨後從口中噴出一根色小針。

“啊呀!”莫直猝不及防,正被那針射在前胸。

輝火這斷魂針專刺人魂魄,對人肉身並無傷害,不過其高明之處在於,不管修煉多麼厲害的仙體,還是穿著水火難傷的仙衣都無法防禦,一針直射魂魄,便是渡過幾次天劫的地仙,被這針射中,也要魂飛魄散,厲害非常。

不過這斷魂針若射別人,就算不死也要萎靡個幾年,只是這莫直可是修煉魂魄的大行家,他的師傳道術就是《煉魂真經》,與齊星衡煉血一樣,他是專修魂魄,即使這樣還不能豁免斷魂針的傷害,莫直魂魄之中還有一件封神法器——落魂幡。

那落魂幡乃是姚天君採集上古神魂所煉,平時藏於三魂七魄之中,與元神融為一體,斷魂針一射入體內,正中落魂幡上,斷魂針再厲害,又如何與這洪荒至寶相比,只見那幡輕輕一晃,斷魂針立即化成飛灰!

被對手暗算,莫直大怒,取出一個黑色的葫蘆,將裡面的落魂黑沙倒出,那黑沙裹著重重煞霧,如有靈性一般飛到台上,周圍被四靈符鎮住,並不外洩,只是將草人逐漸淹沒,最後只剩下一個頭顱。

輝火此時渾身忽冷忽熱,周圍有萬千惡鬼掙扎咆哮,不斷地過來拉扯、攻擊他的元神,胸口憋悶,彷彿壓了萬鈞巨石,只有頭頂處有一絲清涼之氣,他也真個厲害,雖然此時如墜夢魘,卻仍然堅持元神內受,利用玉清靈訣護體。

第二天早上,楊光赫等人來問情況。

莫直伸了個懶腰:“他已經被我滅了一魄,又被我用落魂黑沙困住元神,已不足慮,以後我每晚做法,最多不出九天,他必死無疑。不過我覺得他們很快就會有來搶草人,大家還是要早作準備。”

卻說那位皇太極的妹妹,連等了好些時候,也不見那位仙長繼續播撒“仙種”,只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伸手一抹,仙長的皮膚下面如按小蝦一般跳動不休,又有觸電麻痺之感,不由得又驚又怕,好容易挨到天亮,仙長還不醒來,趕忙來找祝錫吉。

祝錫吉等人過來一看,便知道他是受了敵人暗算,連忙把眾仙都找來。

七星真人趙光斗和白水真人劉泉都是破解這種旁門的好手,二人看了半天,說道:“輝火真人魂魄受損,天幸他道行深厚,還能勉強抵禦外邪入侵,最好也是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去將對方的禁制法物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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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關頭鬥法(上)

其時輝火已經損傷一魄,趙光斗和劉泉二人不敢耽擱,立即御劍出營,來山海關上搶奪草人。

臨出來時,七星真君明罡將一朵嬌豔欲滴的蓮花遞給劉泉:“那莫直得到的乃是金鰲島姚天君的道統,他有一寶,名叫黑煞落魂砂,頗為厲害,只要沾上一顆,也要魂飛魄散,這蓮台乃是我當年在碧遊宮中學道時,從紫芝崖上採摘下來,又用截教秘法煉製,可擋萬邪,你持此寶去當可無恙。”劉泉拜謝接過。

當夜烏雲蓋頂,黑風遍野,星月潛行,天地之間伸手不見五指。

山海關城樓上面,一個三層法台,上面掛著二十八面星宿旗,被夜風吹得啪啪作響,四角懸著太極八卦燈,也在風中左右搖動,台上,莫直身穿黑袍,正在仗劍做法,二人一眼就看到桌上被黑沙禁錮的草人。

二人對了一個眼色,趙光斗飛上關頭,猛然運足真氣,大喝一聲:“妖孽受死!”揚手便是漫天金光烈火,往台上打下。

莫直找又準備,也不驚慌,手中的木劍此時已經裹滿了軍魂怨煞,漆黑粘稠,彷彿膠質,左手掐訣,右手持劍朝天上一指,劍上立即射出一道黑色弧光,隨後他倒踩七星,口中念念有詞,關上立即黑風大作,現出無數夜叉惡鬼。

與《煉血真經》中的血修羅一樣,《煉魂真經》之中也有祭煉啖魂夜叉的法門,不過莫直以為,兵在於精而不在於多,所以並不是像齊星衡的血修羅那樣,一放出來,脅裹著萬千血浪,鋪天蓋地而來,他這夜叉雖然也有不少,但能稱作飛天夜叉的鬼王只有五隻,俱都身高數丈,裹著黑風煞氣,手持黑叉向趙光斗攻去。

趙光斗渾身裹在一片金光烈焰之中,更有六根火柱將自己護住,祭起飛劍與飛天夜叉纏鬥,短時間內,竟被殺得只有招架之力。

劉泉看出莫直的厲害,不敢耽擱,取出至寶神雷金光鏨劈手一道金光,帶著無量風雷朝莫直當頭砸去,然後將明罡所送的白蓮拋下,化作臉盆大的一朵,託在足下,迅速落下關來,伸手去搶草人。

莫直被金光神鏨打了個措手不及,急忙飛出體內落魂幡將寶鏨托住,見劉泉已經搶了草人迅速升起,大罵一聲,伸手朝台上葫蘆一指,那葫蘆嘴自動打開,裡面盛裝的落魂黑沙立即亂湧狂噴出來。

劉泉只聽見嘩嘩流沙之聲,下方黑沙似靈泉噴湧,身體周圍升起漆黑濃密的塵霧,彷彿將世界上一切都給遮住,暗道一聲好厲害,心中恐懼,慌忙間又把金鴛神剪祭起,猛地腳下一輕,那白蓮花沾上黑沙,已被污染,原本潔白的花瓣盡皆變作焦黑,失去生氣,跌落塵埃。

莫直正指揮落魂黑沙化成三條黑龍盤旋緊追而去。見劉泉劍光凌厲。道法不凡。正要用落魂幡拜去。猛然眼前一亮。暗道一聲不好。急忙向旁躲閃。忽地左肩痛徹心扉。忍不住慘叫出來。

劉泉仗著自己身上穿著度厄仙衣。一星半點地黑沙粘在身上只是略感頭暈。並不動搖魂魄。一邊用劍光左右飛斬糾纏不朽地黑沙。一邊疾速向上升起。

忽然頭頂上閃出一點金光。彷彿出生地太陽。從漆黑地雲層之中照射下來。

劉泉精通外門邪法。知道這黑沙專怕這種極陽寶物。他還以為是祝錫吉派人來救。急忙迎著金光向上飛去。

“小子竟敢傷我地寶貝情郎。今天讓你死在此地!”一個惡狠狠地女聲從天上傳來。隨後那金光旁邊不遠處又有一個光源閃起。兩道光柱合二為一射向劉泉。

劉泉這才看清。原來這兩點光源是一個女人地眼睛。那女人身體隱在雲層之中。只有一雙眼睛能射金光。透過雲層照射下來。心中剛來地及叫了一聲苦。便給光柱罩住。

劉泉落於金光之中,四周都有無窮壓力,衝突不出,直覺渾身燥熱,鬚髮衣衫盡燃,連穿在裡面的度厄仙衣也有焦化的跡象,不由得大急。

莫直大意之下,被劉泉用金鴛神剪將一條左臂齊肩剪下,又搶走的草人,連肺都要氣炸了,他看見玉函已將將劉泉困住,知道他在劫難逃,便將黑沙把趙光斗裹住,隨後用一直右手掐訣念咒,頭頂上的落魂幡對著趙光斗只一晃,可憐七星針人便散了三魂七魄,一道靈魂趕奔封神颱去了!

莫直又拿落魂幡去拜劉泉,忽然空中一聲震天價的怒喝,彷彿門類一般,憑空現出一隻巨大的猴爪,往雲層之中的玉函抓去。

玉函大怒:“老妖猴,你也敢跟我金鰲島作對!”酥手一揮,黑雲之中滿佈金色的小點,緊接著砰地一聲巨響,全部炸裂開來,將整個天空都炸成一片金黃。

猿長老在被迫現出身形,滿臉怒容:“賤婢,今天非殺你不可!”

本來祝錫吉請他來照應劉泉和趙光斗二人,只是這老妖精剛愎自用,這次在玉函的金光神雷陣之中吃了個灰頭土臉,氣急之下,早把祝錫吉的託付忘在腦後,一出手就是自己的畢生絕學——太乙天罡劍氣!

猿長老以氣凝劍,施展越女劍訣,山海關城頭之上,劍氣縱橫,破空急響。

玉函急忙從眼中飛出雙鏡抵擋劍煞,劉泉趁機飛出來,莫直的落魂幡一拜便拜了個空,不過劉泉身上的度厄仙衣被玉函金光煉化,失去了防護功能,忙亂之間,被三顆落魂沙打在身上,頓時三魂齊搖、七魄動盪。

也是他道行深厚,當年未入凌渾門下之前就是旁門之中赫赫有名的人物,與玉清大師、毒龍尊者同輩,以師兄弟論交,後來拜怪叫花凌渾為師,修煉正宗道術,一身道行更是增長飛快。

此時身子一個趔趄,從空中摘下,手足無能為力,搶來的草人也掉了下去,急忙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施展凌渾所傳授的天書秘法,用飛劍展開黑沙,借血光遁走。

那猿長老實力頗強,玉函雙鏡齊搖,金光亂射,竟然被他壓著打,一個不留神,小腹上劇痛,竟是中了他一顆天狼釘,忍不住把個潑婦形象施展出來,在空中破口大罵,把猿長老家上祖宗十八代深山老猿,下到猴子猴孫全部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這人妖所生的老雜種,也敢給老娘放血,真是他媽的欠調教!今天老娘非把你捉回去,閹割了,送去紫禁城里當猴耍,讓你這雜種人妖斷子絕孫,也讓天下百姓看看人妖本色!”玉函大聲罵街,頭上雙鏡亂閃,兩手迅速將金光拉扯成一萬條比頭髮還細的金絲。

“老雜種,看看姑奶奶這天羅金絲如何!”她將一團亂糟糟的金絲奮力推出去,在空中砰地一聲炸開,這一下彷彿太陽爆炸,射出萬道金色流星雨,天上地下,全是四下亂射噴濺的金絲。

猿長老先前並未將她放在眼裡,等到發覺這招厲害之後,再向躲閃,已經是來不及了,全身都被金絲纏住,急忙用劍氣去割,怎奈那金絲全由神光組成,有形無質,根本割之不斷。

“老雜種猴,今天讓你死在老娘裙子底下!”這玉函也真是潑辣,說話之間,已經將外邊穿的裙子脫下,僅剩下一條半透明的內褲,赤著一雙修長的大腿,揚手把裙子拋過來,就向猿長老頭頂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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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關頭鬥法(下)

卻說那白水真人劉泉,未拜入正教之前,雖然是旁門,也學了許多旁門左道的本事,但人品卻著實不錯。

他掰命拼出黑沙圍困,駕馭劍光飛到遠處,已經是驚魂失措,本想就此跑回清軍大營去,無意間一回頭,正看到猿長老被無數道金色光絲困住。

猿長老是為了救自己二人才來到關頭,陷自身於險地,劉泉稍一猶豫,立即調轉劍光飛回來,大喝一聲:“妖女修要猖狂!”揚手就把金鴛神剪祭出,喀喇一聲雷響,凝結在猿長老身體周圍的金色光絲盡斷。

猿長老眼看就要被那裙子罩住,心中氣苦,本想施展天數上的烈火焚身的禁法與敵人同歸於盡,猛然間身上一鬆,立即怪叫一聲脫困而出,騰身起在空中,正看到莫直舉著落魂幡拜來,他知道那幡厲害,雙手連點,瞬間發出數十道天罡劍氣,然後立即施展獨門遁法,破空飛走。

莫直見猿長老竟然逃走,又看到劉泉被玉函纏著窮追猛打,他一條手臂被對方絞斷,正是怒火攻心之時:“小子,還不上榜,更待何時!”用僅剩的一隻左手舉起葫蘆,將裡面的黑沙一股腦地倒出來,當頭撒去。

劉泉本以為自己救猿長老脫困,到時候合自己二人之力,怎麼也能夠逃出去,他卻不知道老猿剛愎自用,今日受辱,全都因為來搶草人而起,已經是遷怒輝火,急著回去算賬,那還顧及上他?

玉函的兩面金光鏡俱是封神法器,威力非常,他被從四面八方湧來的金光困在中央,正無計可施,猛然間無數黑沙彷彿沙河瀑布一般,當頭落下,已經是無法可擋,被黑沙埋在其中,若是還有度厄仙衣在,還能堅持數秒,怎奈仙衣先前已經被金光損壞,此時被黑沙臨身,立時慘叫一聲,魂魄飛揚,一道靈魂趕奔封神颱去了!

“阿直,你怎麼了?”玉函從天上落下來,把半邊身子鮮血淋漓的莫直抱住,心疼地叫著,“阿直,你……你忍著點。”她取出一個藥瓶,哆哆嗦嗦地打了半天蓋子也沒能打開,最后索性二指用力,將藥瓶捏碎,把藥送到自己嘴,嚼碎了之後,有口對口地送入莫直的嘴裡。

她一改往日的潑辣形象,目光之中充滿了溫柔,扶著莫直到台階上先坐著,又去尋莫直的斷臂。

莫直任他施為,臉上雖然有些痛苦,眉宇之間卻有一種特別的興奮,一邊抽著氣一邊說:“往日我們兩個玩的時候,我就讓你把我手腳剁下來幾個,反正日後也能接上,你就是不肯,哈哈,這次我也算因禍得福,痛并快樂著!”

玉函將斷臂拿回來,又取出一個玉盒,把裡面珍藏的斷續靈藥拿出來塗在傷口上,然後將手臂按照原來的樣子接上,吹上一口仙氣,立即癒合如初,只是氣脈還沒有通順,還需運功修養一番。

她皺著眉頭,伸手輕輕拂去莫直臉上疼出來的汗珠,一邊埋怨道:“你……唉,我怎麼捨得這麼對你,況且,你不也捨不得那麼對我麼,咱們兩個雖然被別人瞧不起,可是咱倆之間的感情互相之間最清楚,這就足夠了。”

莫直一抖手,又將那草人凌空送回台上,然後一招手,落在地上的黑木劍又自動飛來,他伸手抓住,叫了聲:“疾!”黑劍對著草人凌空一刺,草人胸腹之間又有一個靈符啪地一下燃燒起來,眨眼之間燃成灰燼。

玉函一把奪過黑劍:“都到這地步了,你還做那勞什子法幹什麼!”她把鳳眼一挑,“我們本來還打算幫助殺了那輝火也就罷了,之後繼續去雲遊四海,只是他們欺人太甚,竟然斬斷了你一條手臂,還被那老猴打了一棺材釘,若不是我身上有當年星衡留下來的夸父替身靈符,剛才元神就得給他釘住,這口氣怎能嚥下?索性明天我就去城下擺佈金光大陣,看看他峨嵋派到底有什麼本事!”

莫直皺著眉頭輕輕搖頭:“不可,你沒看見今天劉泉腳下踩著的那朵白蓮花,我可是認得人,明明就是用的我截教的仙術,我看清營之中必定有截教的高人在,十絕陣威力雖然不俗,但比起萬仙陣、誅仙陣,甚至是九曲黃河陣都遠遠不如,當初我們在島上演練陣法便已經約定,最少也要三人同時布陣,否則一人掛了事小,將來不能布成完整的十絕陣可就罪過大了,依我看吶,先給慕容九飛劍傳書,讓他過來,我們三人同時佈置,方可利於不敗之地。”

玉函深愛莫直,雖然心中氣急,但也不爭辯,立即飛劍傳書給金鰲島上的慕容麟,把這裡的事情全部告訴他,然後讓他立即趕過來。

第二天,慕容麟便騎著火雲鹿趕來,出乎莫直二人的意料之外的是,除了慕容麟之外,金鰲島其他七位神君也都一同跟著來了。

本來莫直和玉函二人在別人眼中就有些變態,平時跟島上其他七個人關係極差,即使迎面見到了也未必打招呼,也就是慕容麟跟他們兩口子還算是湊合,他倆原來以為慕容麟能來就算是給他們面子了,沒想到這次竟然使得金鰲島十位神君集體出動!

十人中法力最深,上島比較早的雲亭此時隱然是眾人領袖,經過這麼多年的修煉,小伙子越發的精幹帥氣,穿著淡青色的瀟湘淚竹仙衣,舉手投足之間都透漏出一股子威嚴的神威。

除了這七人之外,還有兩位也不得不提,一個是莫直的徒弟,就是當年齊星衡上島時遇到的那個名叫鐘鈺的調酒少年,另外一個就是當年在北邙山跟冥後周奕竹有一腿的那條蛇精沁帝,當年齊星衡與甘道清等人大破北邙山,冥聖一家都做了喪家之犬,這沁帝當時也身受重傷,被女王玉函捉走,調教不果之後,壓在天刑宮十八層地下,沁帝熬刑不過,最終妥協,脖子上帶著鍊子做了金鰲島的護島靈獸。

雲亭等人只看了莫直夫婦一眼,便入關與問詢迎接出來的楊光赫相見,交談之時,說出了集體出動的緣由:“在接到飛劍傳書之前,萬妙仙姑許飛娘便曾上島,言說中華民族浩劫將起,天下大亂,我等雖然機緣得道,以修仙業,卻未曾斬卻三尸,脫不去那億萬同胞血濃於水的人情,此時雖有上榜的危險,亦當有所而為。她說滿清韃虜蠻夷之輩,狠毒兇殘,此時已經分兵兩路入寇,若入中原,我漢族同胞勢必災劫難逃,她走之後,我們立即著手準備,又上碧遊宮八卦爐中煉了幾件至寶,此次全體出動,勢與建奴決一死戰,或是金鰲島從此覆滅,或是殺退百萬清軍,即便身死上榜,也在所不惜!”

“好!”楊光赫被感動的熱淚盈眶,“眾位道友能有如此血性,真令人敬佩,若是我中華兒女人人皆有這樣的性情,建奴百萬大軍不足慮!天數順逆也不足慮!我在這里謝謝諸位道友了!”說著給大家一躬到地。

雲亭又道:“楊公,我聽許飛娘說,清軍兵分兩路,一路由皇太極率領,祝錫吉率領道家輔佐走大路攻打山海關,另外一路由佛教輔佐,多爾袞領兵繞道蒙古直撲京城,更聯合了蒙古大軍,兵犯大同,另外,山西李自成起兵,為禍中原,還有不少神仙相助,聲勢浩大,不知朝中做瞭如何準備?”

楊光赫擺擺手:“諸位道友不必擔心,蒙古軍不足慮,甘宇清雖然與艾誠凌有仇,但他得蔣鈺鋒、賈筱煜和星衡三人真傳,身俱三皇道統,一腔浩然正氣,天地可表,當年在京城的時候,我們交情不錯,他絕對不是分不清輕重之人,有他在一日,蒙古韃子便是全都長出了翅膀也飛不進來一個。至於李自成就更是癬疥之患,有孫傳庭、左良玉等名將在,更有巫山十二仙之中的數位仙人輔佐,量那幾十萬農民也翻不起花來;而京城牆高池深,城外有二十餘萬大軍集結,其中更有六鎮我多年練出來的精銳,艾誠凌善守,必定無憂,所以我們只要守住山海關,關內百姓可高枕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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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十絕陣(上)

雲亭跟楊光赫要來許多旗幟、木樁等布陣之物,不一日,在山海關前擺下十座連環大陣,聚攏黯淡愁雲,收攝淒慘冷霧,殺光閃閃,悲風切切,十數道黑氣直沖霄漢,凝聚一團數畝大小的黑雲,在關頭之上翻滾不休。

十天君俱穿道袍佩劍,或騎梅花鹿,或乘黃斑虎,在陣前一字排開,雲亭單叫祝錫吉答話。

雖然前一日下了戰書,但這等陣勢,單憑普通凡人根本無濟於事,所以祝錫吉並未擺開軍陣,只穿道袍,騎著青牛,帶著一眾門人出來看陣。

雲亭在鹿上揚鞭問道:“祝錫吉,你既然做了鐵桿漢奸,我再問你祖宗姓名那也是侮辱我的智商了,明清兩國打到今天,再多說廢話已然沒有意義。”他用鞭向後一指,“我們兄弟十人聽說你帶兵打到山海關前,特地全部出動來跟你們決一死戰,此陣名叫十絕陣,是我截教秘傳大法,你們除非能夠破陣,殺了我們兄弟十個,否則休想再向南行半步!”

因當初金台拜將之時,聽齊漱溟說過山海關下將有十絕陣之厄,乃是群仙的又一次大的劫數,所以祝錫吉那天看到莫直二人的時候便猜到今日,所以早就按照原著上的描述給眾人講說這十絕陣的厲害。

在眾峨眉派弟子之中,自持玄門正宗,橫行無忌,聽了祝錫吉所說更是不服,其中以苦行頭陀的弟子笑和尚最為不忿,此時見雲亭等人猖狂,便暗自施展太清玄門有無形劍氣,將身形隱去,悄悄向十位神君飛去,打算趁其不備,突然現出身形,先扇對手幾個耳光,落他面子。

他卻不知,天絕神君趙聰的封神法器是乾天一氣,只是一股清氣,藏於泥丸宮中,最是靈銳敏捷,能夠感日月,知陰陽,無論是多麼厲害的障眼法都瞞不過這股清氣。

覺察到有人靠近,趙聰立即笑道:“祝錫吉,既然派人來破陣光明正大地過來就是,何必偷偷摸摸?”又向雲亭等人道,“有人來破咱們的陣法,哥們各就各位。”說完一帶黃斑虎徑直向天絕陣內走去,其他九人聞言也不再言語,紛紛不慌不忙,各歸本陣。

趙聰進了天絕陣,揚手發出一道雷響,將天絕陣展開,那陣內一片混沌虛無,彷彿擁有無盡的空間,淒淒慘慘,令人骨髓皆冷。

笑和尚見對方發現自己的隱身,便是一驚,心想自己這無行劍遁論層次絲毫不比嵩山二老的無相仙遁差,遠非普通的隱身法可比,怎地會被對方如此輕巧地看出來?眼見陣內險惡,是以只在門口徘徊,不敢進入。

趙聰感覺到陣門口有人走動,卻看不清究竟是何樣相貌,忍不住道:“哪裡來的毛賊,也配來窺探我的大陣?你要來便來,要走便走,在門口徘徊猶豫,是何道理?”

笑和尚心中忐忑,聽他如此一說,反倒是一陣輕鬆,他聰明無比,是苦行頭陀指定的衣缽傳人,自然聽出來趙聰並沒有真正看出來他是誰,不由得又對自己的無行劍遁充滿了信心。

他自持無行劍遁的神妙,而為了在封神之戰中積攢功德,甚至於肉身成聖,苦行頭陀特地給他留了幾件厲害的寶物,這次索性入陣一看,即使不能破陣,自保也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想到這裡,他又把身上的幾件寶物整理了一下,然後一催遁法,悄無聲息地飛進陣去。

笑和尚一入陣,趙聰便感覺到了,立即雙手一合,將陣們關閉,隨後發雷,催動陣勢,此天絕陣乃是顛倒三才,上下不分,發動起來陣內一片混沌,彷彿置身於太空之中,根本不辨東南西北。

一座法台虛空而立,趙聰下鹿上台,上面有三面小幡,分按上中下三才,趙聰取了一面小幡在手,朝笑和尚所在的位置一指,那裡憑空現出一汪汪的漣漪波紋,在那波紋的正中央,現出笑和尚驚訝呆立的身影。

趙聰笑道:“你這小禿驢吃了雄心豹子膽,也敢來破我天絕陣?”

笑和尚見劍遁無效,不由得惱羞成怒:“賊人受死!”一出手便是十餘道金色霹靂長虹,朝台上打來,哪知這陣內空間顛倒,趙聰只把三面小幡隨手晃了晃,打出的太乙神雷便不知怎地紛紛倒飛回來。

笑和尚大吃一驚,急忙施展遁法向後逃去,怎奈身子卻偏偏往前走,正向雷光迎去,頓時將他嚇了個魂不附體,忙祭起無形劍,射出一道看不見得劍氣,將霹靂裹住,運功化去,饒是他一身佛法得苦行頭陀真傳此次也吃了不小的虧,身子一陣,滿臉通紅。

趙聰意在先聲奪人,不再跟他磨蹭,揮動小幡,調動乾天一氣,煌煌天威,無形無際,陡然從空中壓上來,空中雷聲交做,笑和尚忙把師父賜下的幾件寶物一起扔出,卻都毫無阻礙地從乾天一氣之中穿行過去,根本無法發揮一點作用。

“啊!”笑和尚慘叫一聲,昏昏沉沉,直覺身體彷彿墜向無盡深淵,一身道法渡無所施展,直急的手腳亂舞,長聲呼救。

趙聰冷笑一聲,揚手射出飛劍,將他頭顱斬下,一道靈魂趕奔封神颱去了!

趙聰抓著笑和尚的首級出陣,往沙場之上一摔,大聲道:“祝錫吉,你若還是個爺們就自己進我陣來,何必讓旁人枉死?”

大家一看笑和尚已死,無不大聲驚嘆,笑和尚的道術在眾小輩之中已經算是頂尖的了,身負無形仙劍和苦行頭陀所賜至寶,沒想到今天被人輕鬆斬首。

黃玄極是玄真子的弟子,因為長眉死後,為了對付五台派的幾種厲害仙劍,三仙常年在東海釣鼇磯練劍,這黃玄極與笑和尚關係極好,此時見笑和尚身死,忍不住大叫一聲:“妖道竟敢害我師弟,納命來!”跳在空中,神劍合一向趙聰斬去。

趙聰正要還手,忽聽背後錢飛說話:“聰哥慢動手,且讓我開開葷!”眾人看不見話音是從哪里傳過來的,只見前方空氣似乎一陣抖動扭曲,趙聰已經不見,背後的天絕陣門也換了另外一種模樣,由原來的星電混沌,變成了土黃沙霧,正好黃玄極飛到,門戶一開,將他收了進去。

且說天絕、地烈二陣瞬間易位,黃玄極落入地烈陣中,只見陣內火霧黃雲一片昏暗,急忙用劍光護體,忽聽一聲怪笑,頭頂上一陣雷響,霎時間天崩地裂,雷火齊發,黃玄極瞬間全身化作齏粉,一道靈魂趕奔封神颱去了,由火鶴童子持幡引入。

地烈神君錢飛出陣笑道:“祝錫吉,你手底下也就這些蝦兵蟹將了麼?”

一句話熱鬧了一旁的七星神君明罡,他大喝一聲:“金鰲島的孫子休要猖狂!十絕陣在《封神演義》之中也只不過是一個三流陣法,休說通天教主布下的誅仙陣、萬仙陣,單是黃河陣、瘟黃陣都大有不如,看我來斬你狗頭!”

風吼陣中云亭一眼就看出他使用的是截教劍訣,頓時大怒:“截教的叛徒,民族的走狗,今日讓你葬身我風吼陣中!”說完雙臂一張,風吼陣與地烈陣易位,霎時間狂風大作,飛沙走石,遮天蔽日。

明罡見之不好,急忙想停下身形,先看看形式再說,哪知雲亭已經動了真怒,在陣內將黑幡搖動,狂風在陣門口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化成通天龍捲,明罡只來得及用一件光罩法寶護身,就被捲入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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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十絕陣(下)

風吼陣的威力在十絕陣中是能夠排得上前三的,分有專門定風的法寶不可破,明罡拼命穩住身形,只見陣內全是嗚嗚吼叫的颶風,根本分不出天地四方,更是連雲亭在哪裡也找不到。

明罡取出七星圖,信手抖開,化作北斗七星託在腳下,將呼嘯而來的狂風強行阻攔在三尺之外。

“明罡!”雲亭冷冷的聲音,“自關外三佛鹿鼎山顯聖,建奴發展至今已經將近一百五十年,除太清一脈賣祖事天,不知廉恥之外,連闡教也未有幾個神仙去相助滿清,更遑論我截教?你如果迷途知返,下跪認錯,我便繞你一命,如若不然,今日便是你上封神颱之時! ”

這十絕陣中自成一個空間,神妙非常,明罡空有一身神通法寶卻找不到目標施展,他在風中怒罵:“狗崽子,老子在碧遊宮修道時你們還在金鰲島上和泥巴呢,就憑你們也想傷我?”他取出一個火葫蘆,打開蓋子,伸手一拍葫蘆地,放出萬道烈焰。

因風屬金,他便放出火來,打算以火克金,卻不知道這風吼陣中發出來的乃是三昧神風,雖然他這火也非凡火,但比起三昧神風來也差得遠了,只聽雲亭怒哼一聲,他那火焰便被風吹滅,隨後神風大作,喀吧吧連聲響起,他腳下的那七顆護身寶星便全部粉碎。

明罡一眼不好,急忙施展七星遁法要奪路逃走,忽然周圍狂風凝成的一條條風絲糾纏過來,將他全身束縛住,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寶劍被數百道三昧神風凝結成的風絲絞成碎渣。

四道風帶兩兩將他雙腿膝纏住,緩緩勒緊,明罡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雙膝上傳來的劇痛,喀吧,兩腿膝蓋骨終於被磨成粉碎,他終於身不由己地臨空虛跪下來。

明罡大呼:“金鰲島的狗雜種,若是英雄好漢的給爺爺我一個痛快!”

雲亭微微嘆息:“你到死都還不知好歹,我本想留你一條性命的。”忽然又笑了,“進入我風吼陣也算你的運氣,若是落在莫直和玉函那對小夫妻手裡,你便是鐵打的骨頭也再難這麼硬氣了!”

明罡痛苦地叫道:“大清入關,天數已定,我順天應人,這有什麼錯?我看你才是執迷不悟,今日死在你手裡,明日我就在封神颱上看著你的下場,比我更加淒慘!”

雲亭大怒:“即便如此,那我就先送你上榜了!”雙手一分,周圍的風絲迅速收緊,三昧神風大聲呼號,明罡慘叫一聲,渾身被颶風絞成齏粉,一道魂魄趕奔封神颱去了!

雲亭分開陣門:“還有何人敢來破我陣法?”

言未畢,從祝錫吉身旁飛出四個南疆野人,俱都穿著少數民族的奇裝異服,相貌兇惡,為首一人向雲亭道:“我們乃南疆紅發老祖弟子,今日來會你十絕陣!”

忽然身後又飛來一個英俊少年,阻攔在四人前面:“四位道兄留步!”

那人回頭一看,見是嵩山二老中追雲叟白谷逸的弟子岳雯,當年白谷逸跟老伴凌雪鴻到苗疆,中了瘴毒,多虧紅發老祖仗義相助,才活得性命,之後雙方便存了交情,是以那四人雖然蠻橫,在清營群仙之中人緣極差,但對岳雯還是頗留情面:“道兄為何阻攔於我?”

岳雯嘆了口氣:“四位道兄,當日鹿鼎山金台拜將之時,我師父曾言說道兄四人在此十絕陣中將有大難,特命我帶給道兄靈符一枚,可脫此厄。”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符遞過去。

白谷逸此舉意在還紅發老祖一個人情,只是紅發老祖亦正亦邪,雖然平生不做什麼惡事,但卻也不是什麼善類,尤其縱容門下,是以弟子俱都十分高傲。

為首那人名叫姚開江,聞言把眼睛一立:“爾師道術廣博,我師卻也立於南疆數百載,當日他怎麼沒有跟我說過該有此劫?依我看來,此陣不過是旁門左道,我自有異寶可以克制,你那靈符自己留著罷!”說完帶著三名師弟向風吼陣飛去。

岳雯轉劫數世,都擺在白谷逸門下,生性至孝,此時一見師父交給的任務無法完成,不禁又氣又急,眼見姚開江四人就要衝入陣中,他自持數世苦修來的道行和師父所賜靈符,一跺腳,也跟著隨後飛來。

雲亭正要打開陣門將五人迎進來,忽聽後面一個尖利的女聲傳來:“雲老三,你且一旁休息,這次有帥哥臨門,教給我來對付!”旁邊的寒冰陣、化血陣都在蠢蠢欲動,玉函忽然聲音轉厲,“哪個敢跟我搶帥哥,老娘割了他的雞.巴!”猛然漫天金光大作,玉函已經催動金光陣,射出萬道金霞將五人一起捲了進來。

玉函這金光陣與其他陣勢不同,並不是一片混沌,上不著天,下不著地,而是如傳說中的勝境一般,下有金磚鋪地,上有十日騰空,陣內畫欄迴廊、小橋假山皆是黃金鑄就,更有數不清的黃金寶樹,上面一朵朵拳頭的金花顫巍巍地立在枝頭。

姚開江五人進來的第一感覺就是刺眼,無論往哪裡看都是耀眼的金芒,很多牆壁、巨石上面還立著一面面黃金寶鏡,更是射出無窮金光,只片刻之間,無人便覺得口乾舌燥、頭暈目眩,道行最淺的秦玠和雷抓子更是渾身皮膚又紅又腫,痛癢難當。

五人在金樹叢中走了一會,轉得暈頭轉向,無奈飛起在空,那金樹也隨之生長,人飛多高,樹長多高,而且飛得越高,便覺得金光越盛,而且酷熱難當,只得又落回地上。

姚開江忍不住怒罵:“先前說話的那個小娘們,既然把大爺我請進陣來,幹嘛還不露面?難不成已經當了婊子還要立貞節牌坊不成?”

他想用此話將對方激出來,果然,話音剛落便見對面黃金假山上金光一閃,現出一個穿著白底金點長衫的少女,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姚開江笑道:“就你這夯貨,也配見老娘的面?今天若不是雯雯小帥哥在,老娘早就把你們隨手料理了。”

姚開江大怒:“賤婢,你自己找死,須怪不得我!”雙手一抖,射出自己煉就得獨門飛刀,只見三道碧光閃電般朝假山上飛去。

“當!”玉函身前忽然浮現出一面金光圓鏡,碧刀斬在上面,發出金石交鳴般的脆響,她把丹鳳眼一豎:“你這醜鬼,根本沒有在本仙子麵前叫囂的本錢!”這時她見姚開江身後的洪長豹、雷抓子和秦玠一起放出自己的飛刀魔劍,不由得輕叱一聲,素手一番,頭上十顆太陽排成一條直線,光芒匯成一條巨大的光柱飛落下來,攔在玉函的前面,眾人的飛刀全部射入光柱之中,只片刻之間,便全部化作飛灰。

“哇呀呀!”四位蠻人怪叫連連,紛紛施展紅發老祖所傳魔法,一股股的血紅色粉霧狂噴亂湧,充斥空中,姚開江又現出修煉的本命元神,乃是一條巨蟒,不住地攪動血霧。

洪長豹更是取出天魔聚毒幡,憑空一揮,放出萬道魔光煞氣,玉函也在臉上現出凝重之色,稍稍退後,姚開江以為她要逃走,喝道:“賤婢休走! ”兩肩一搖,便有十二支弩箭電射穿空,離地丈許,便化成綠幽幽的光滑,更是纏繞著許多五色厭惡,腥臭撲鼻,嗖嗖數聲便射穿了玉函身前的金光屏障,破空飛至。

姚開江此寶名叫百毒煙嵐連珠飛弩,乃是用各種毒涎惡草和毒瘴惡蟲化合五金之精,千錘百煉而成,又用本身五行精氣溫養祭煉,與飛劍一樣能發能收,敵人飛劍與之相遇,立即受污墜地,凡人沾上一點,立即毒氣攻心而死,端的厲害!

玉函在空中倒翻下假山躲過飛弩,那弩箭砰地一聲,將黃金鑄就的假山蹦去半邊。

玉函從假山一角露出半個身子,笑瞇瞇朝岳雯著手:“小帥哥,快點過來,姐姐在裡面等你。”猛地又寒氣四射地對姚開江等人說,“你們這幫莽漢醜鬼,要敢邁過來半步,姑奶奶將你們削成人棍!”說完又向岳雯拋了個媚眼,身子一晃,便消失不見。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8:11
第八回紅發老祖(上)

姚開江等人怒氣洶洶衝進假山群,他生怕有埋伏,先把十二支毒弩射出,然後才轉過假山,剛一露頭,便看到十二支五彩斑斕的弩箭迎面射來,再想躲閃已經是來不及,急的只在心中叫了聲“完了”,閉目等死。

哪知閉目多時,也不見弩箭射來,睜眼再看,不由得大罵了一聲,原來對面是一面金光凝成的牆鏡,剛才射來的正是自己弩箭在上面的反射投影,此時被毒弩射的碎裂,方才看見對面是一片金色的草原,遍地舖滿了黃金鑄就的玫瑰,玉函正站在一個山坡之上沖這邊招手。

這次洪長豹晃動天魔聚毒幡沖在最前面,四人一動,周圍的金樹、金花連同假山同時移動,嘩啦啦金葉子相互撞擊得山響,道路千迴百折,轉眼之間又將幾人困在裡面。

雷抓子怪叫一聲:“看爺爺毀了你這狗窩!”祭出一把血紅的魔刀四下里飛斬,咔咔聲中,無數金枝金葉飛上空中,假山也連連崩塌,只是周圍的黃金花樹太多,源源不斷地從周圍湧過來。

在五人當中,雷玠道行最前,很快便被樹枝欺近,無數黃金枝條攏住手腳,向後拉扯,記得他連叫救命。

雷抓子看他仰面朝天躺在一棵茂密的樹冠之上,無數帶著倒刺的紙條將他全身裹住,急忙放出血刀斬去,猛然間旁邊橫過來一座黃金假山,血刀站在上面,砰地一聲驟響,暴起一流火星,等他將假山斬平,再去找雷玠,已經是連樹一同消失。

“咯咯咯,咯咯咯……”玉函囂張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過來,“我只是邀請了小帥哥一個人,你們這四個雜碎也剛來湊熱鬧?”說話之間,雷抓子也被黃金樹困住,頂在樹冠之上,任他怎樣掙扎,也是無濟於事,更有尖銳的黃金枝條穿了他的琵琶骨,一身魔功也是無法施展,只能痛苦哀號呼救而已。

岳雯一直小心謹慎地跟在後面,假山金樹湧過來的同時,他便與前面四人走散了,急得他把太乙神雷亂放,炸得金光四射,雷聲滾滾,又祭出金鱗劍攏成一道金色光圈護身,運劍如飛,從黃金樹和假山的縫隙之中穿行。

玉函見自己的黃金樹竟然困不住他,越發來了興趣,雙眼中金光一閃,現出一對寶鏡,飛到岳雯頭頂照去。

這對金光鏡本是金光聖母留下來的封神法器,本就極為不凡,此時與金光陣融為一體,威力何止提升了百倍!往下一照,岳雯立即感覺有萬鈞壓力從天而降,壓得金光銳減,好在這金鱗劍也是出自連山寶庫,品質不凡,要不然早被當場化去。

岳雯數世積修,前後也有數百年,若論自身功力道行著實不淺,不過單憑一口飛劍還是難以跟金光陣抗衡,休說是他,便是他師父白谷逸和矮叟朱梅二老齊至也是不行。

眼見四周金光彷彿深海潛流,帶著無匹的力量從四面八方壓迫過來,金鱗劍被壓縮得發出陣陣悲鳴,此時金光勢盛,自身法寶竟然吳一件能夠制敵,只得把師父白谷逸傳下來的玉符取出來依法施為。

一道耀眼的乳白色的精芒從他手中炸開,無數根細針一樣的銀芒飚射飛濺,砰地一聲,周圍金光布成的銅牆鐵壁瞬間支離破碎,甚至在頭頂上,將整個金光陣都震出一個空洞。

岳雯此時已經顧不得姚開江四人,急忙神劍合一,騰空射起。

眼見岳雯就要從那空洞致中飛出,猛然間從頭頂上落下一篷黑沙,好厲害,饒是岳雯這麼高的道行也被瞬間破了劍光,幸好他得白谷逸真傳,豁出一件護身法寶受污,急轉劍光,一邊用飛劍護身,一邊橫著疾飛出去。

玉函嬌笑道:“小帥哥好厲害的身手,若不是我有這麼一葫蘆落魂沙今天還真就讓你跑了,來來來,姐姐跟你親近親近。”

說完把手中一對寶鏡衝著天上連晃三下,此時那被追雲叟靈符衝破的窟窿已經自動癒合,天上十日受陣法催動,迅速追過去,懸在岳雯頭頂,成一個大十字形排列,任憑岳雯如何施為,那十日總是在上方照耀。

岳雯感受到頭上的酷熱,駕馭飛劍向上斬去,猛然間十字中央的那顆太陽收縮了其他九顆的能量,瞬間爆發,卻並無太大聲勢,全部能量凝成一條光線,一閃之間,已經射中岳雯頭頂,將泥丸宮攝住。

“嗯……”岳雯悶哼一聲,身子一個踉蹌,就要從天上墜落,忽然手腕足踝上一緊,已經各套上了一個用柳枝編成的花環,上面綴滿了五顏六色的小花,看似小孩的玩具,實則堅固異常,任他如何掙扎也無濟於事。

玉函飛到岳雯跟前,伸出一隻白淨的玉手托起他的下巴,把嘴湊到他臉孔前不到三寸的距離,吹氣如蘭:“小帥哥真是調皮,不過姐姐我就喜歡這個調調,哈哈哈。”

岳雯大窘,又羞又怒:“妖女,你……你有什麼妖法儘管使出來,看我道心如何!”

玉函輕拍他的臉頰:“你也不用逞能,我玉女王的手段……嘿嘿,你那顆道心在本女王面前屁都不是,不出三天,我就讓你跪在本女王的腳下學狗叫。”

岳雯憤憤地轉過頭去,不再言語,玉函彷彿看破了他的心思,笑道:“你還妄想那四個醜鬼來救你麼?你往那裡看!”伸手向遠方一指,岳雯看到在數里之外的一個小坡上面,有四顆黃金樹,姚開江、洪長豹、雷抓子和秦玠四人俱是仰面朝天被無數樹枝困在樹冠之上,他們都是仰躺的姿勢,四肢舒展開來,渾身上下一絲不掛,那十顆太陽正在四人頭頂輪番照射,四人俱都汗流浹背,苦不堪言。

玉函面帶微笑地說道:“那四個渾人冒犯與我,我要把他們放在那裡,被我那金光照上七七四十九天,把他們身體裡的水分一點一點照出來,最後變成人乾而死。”說著又捏著岳雯的臉頰將他的頭扮過來,“當然了,你這麼討人喜歡,姐姐是捨不得那麼對你的,你放心好了。 ”

洪長豹雖然道法被封,四肢受困,兀自不服,在那裡破口大罵,從玉函的祖宗一直罵到孫子,玉函卻不見生氣:“你這夯貨,死到臨頭還敢如此囂張,呵呵,倒也算個人物,就是不知道是真的英雄,還是裝出來的狗熊,你要是有種,就一直別求饒。”

她嬉笑之間,照下來的金光越發強烈,隻數吸之間,洪長豹的一條大腿便漆黑焦臭,進而化成飛灰,隨後另一條腿也難於倖免,緊接著就是兩條手臂,洪長豹疼的殺豬一般慘叫。

“妖女,你敢如此作踐我們兄弟,他日被我師父知道,定然會十倍還與你……”秦玠聽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兩股戰戰,忍不住把師父抬出來嚇唬對方。

玉函也不是吃素的:“紅發老祖那窩囊廢,本身就是旁門外道,卻腆下臉去捧峨眉派的臭腳,連自己的獨門寶物天魔化血神刀也保不住,這種貨色,哼哼,他若是敢來,老娘保證把他調教成一隻看門的老狗,替我老公舔鞋!”

她也真個狠心,把其餘三人也如法炮製,用金光將四肢化成飛灰,又把身上毛髮燒光,光禿禿地提出陣來,扔在祝錫吉等人面前:“這四個垃圾老娘懶得動手殺他們,現在還給你吧!”

姚開江四人羞憤欲死,半截身子躺在地上,梗著脖子破口大罵:“操你奶奶的小妖女,老子……”

他話未說完,玉函早舉鏡照來,四人吃金光一照,立時全部化作飛灰,靈魂一起趕奔封神颱去了!

頃刻間連斬七人,還有一個岳雯下落不明,不過看來也是兇多吉少,明清兩大陣營的神仙俱都震驚不已。

祝錫吉左右看看,見無人再上前破陣,便與雲亭約定,明日繼續破陣,然後便率領群仙轉回軍營。

祝錫吉問眾人:“大家看那十絕陣如何?”

這次就連一向囂張的猿長老也都不再說話,其餘眾人,皆言厲害難破。

這時諸葛警我上前說:“現在姚開江四人慘死,岳雯師兄生死未卜,我看應該盡快通知紅發老祖和白谷逸師伯,一來此時確實應該叫他們得知,二來有他們二位前來主持大局,破十絕陣易也!”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0 18:11
第八回紅發老祖(下)

祝錫吉依諸葛警我之言派弟子分別給追雲叟白谷逸和紅發老祖送信。

這兩人全都是一方老祖的實力,功力深不可測,然後在此事上做出的反映卻是截然不同。

白谷逸最先接到信息,然而僅說岳雯命中該有此劫,一切都是天數,人力不可救也,至於岳雯結局究竟如何,日後自知。

祝錫吉心中鄙夷,這白矮子是不敢隨便摻扯封神之事,他是一心想要飛升求得正果的人物,雖然岳雯轉生數次都拜在他們下,但也不會因為他就沾染下無窮因果耽誤飛升。

白谷逸非但自己不來救岳雯,還給紅發老祖去信,以一個老友的身份勸他說:你那幾個徒弟本身也不是什麼好貨,死了就死了,現如今天下大亂,四教封神,切不可因小失大,一旦牽扯上封神之戰的因果,便再難洗清,仙業不可圖。

然而這紅發老祖卻不以為然,他也知道這封神之戰的事情自己不好摻合,不過自己四個愛徒同時慘死十絕陣中,這件事實在讓他難以接受,是以他並沒有理會白谷逸的勸告,把洞府教給其他弟子打理,然後帶上滿洞法寶,趕來山海關,一心要打破十絕陣,給徒弟報仇。

在紅發老祖之前,清營又來了七位高人,其中有一對夫婦,就是當日的夏、秋兩季瘟神寧寂子和竇秋雨,另外一人,名叫南山(書友“王靈官”友情客串),他還帶著四個弟子,俱是奇形怪狀,祝錫吉等人皆看出是精怪修行。

卻說寧寂子夫婦當初因沒跟單明軒一同去佈置那瘟癀大陣,生怕被其報復,二人離了清營,遠走他鄉,一路跑到南極隱居起來,後來被肇格格打探到住址,親自上門請他們出山,二人聽說瘟神一脈幾乎死絕,這才敢出來,半路上又遇到肇格格請來的南山真人師徒五人,大家才結伴而來。

那南山是懼留孫的弟子,又在南極與金鐘島主葉繽交好,習得冰魄神光,煉成兩口冰魄神光劍,也是道行高強之輩。

封神之後,懼留孫歸於佛門,是為懼留孫佛,這南山也是得了五部佛經,只是他始終認為佛教是外來的,先天對佛教有一種抵觸情緒,等離開懼留孫之後便又滿天下挖天書、尋道藏,最終在紫雲宮盜得一部紫府秘笈,修煉之後,實力大增,此時已有地仙修為。

對於十絕陣,南山有他自己的看法:“那十絕陣雖然兇惡,但也不是沒有破法,依我看來,那金鰲島十位神君道行法寶不過如此,此陣威力全在於能夠聚攏天地之威,無窮煞氣,是以先前幾位道友才會失了先機。當初殷商封神之戰的時候,燃燈等人採用的是先用人祭陣,然後才派人用高手入陣,一戰而定乾坤!”

祝錫吉等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諸葛警我道:“只是他這陣法能夠互相移動,前後顛倒,往往一個陣發動一次之後立即退倒後方,然後由後邊的陣法補上,如此循環不息,祭陣之法,恐怕難以實施!”

南山臉顯陰狠之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據我所知,佛門扶持的多爾袞一路,已經在城外擊敗了北京城的守軍,現在已經將北京城圍得水洩不通,我們這一路如果再不快點,恐怕將來皇太極這皇位就要不保了!”

他看祝錫吉等人並沒有什麼不悅,這才又說:“只需派上十個人同時進陣,祭陣之後,不管他們怎樣變陣都無濟於事,到時候若要破陣,易如反掌!”

祝錫吉笑道:“道友如此胸有成竹,此次就由道友一手主持破陣吧!”

南山大喜,著手主持破陣事宜。

忽聽親兵來報:輝火真人在帳內口吐鮮血,昏迷不醒。

祝錫吉趕忙來看,只見輝火此時三魂七魄只剩下一魂未散,昏昏沉沉,倒在榻上,衣襟前面盡是鮮血。

祝錫吉把峨嵋秘傳的仙丹取出一粒來給輝火服下,半晌,輝火才醒轉過來,此時他的眼睛已經一片血紅,看不見東西,只是緊緊拉著祝錫吉的手,氣苦地說:“祝道友,我不服!我不服啊!”

祝錫吉一邊嘆氣,一邊勸導,讓他安心養病,輝火擺了擺手:“我修道之人,最重靈感,我自己知道,上封神颱的時辰不遠了!祝道友,我本想順天應人,扶保明君,我有什麼錯!祝道友,由你帶兵,清軍雖然說不上是秋毫無犯,但也是從來不曾有屠城、**害民的事情發生,比朱明統治要好上百倍,我被他們罵做漢奸、走狗,可我自知不曾虧欠迫害漢族同胞,我有什麼錯!”

說話之間,他連連咳血,祝錫吉連忙拍打其後背,輝火咬牙切齒:“金鰲島的狗雜種,如果是戰場之上,我道不如人,死便死了,毫無怨言,只是如此害我,這口氣卻不能嚥下!”

他從懷中取出一顆龍眼大小的寶珠,上面燃燒著騰騰烈焰,更有龍蛇之姿,顫顫巍巍遞到祝錫吉手裡:“我有一位好友,乃是南極仙翁門下,現在終南山修道,他道術比我更高明十倍,當日他說我跟肇格格陰陽相吸,有夫妻之緣,可笑可嘆!你將這太陽神珠遞給他,多餘的話不要再說半句,看他羞也不羞,能否繼續腆著老臉繼續縮在山中,不給我報仇!”

說完,輝火嘔血三升,大叫一聲而死,一道靈魂趕奔封神颱去了!

祝錫吉連忙吩咐下人厚葬輝火,然後命人捧著這太陽神珠去終南山請輝火的那位朋友,正忙亂之間,有人來報,紅發老祖到了!

那紅發老祖本是南疆少數民族,身材高大魁梧,滿頭紅發一齊披散,身上穿著一件孔雀翎毛織就的短衣,一條短褲,左臂偏袒,雙腿到腳一齊赤裸。另披著一件其長過人的紅斗篷,不知為何物織成,薄如蟬翼,光色鮮豔異常,後半拖出老長。周身俱是紅雲環繞,背上插著三口殷紅如血的魔叉,左肩另掛著一個漆黑的葫蘆,腰間還配有革囊、寶袋之物,可謂是全副武裝,殺氣騰騰而來!

見了祝錫吉,劈面就問:“當日我把長豹四人交付與你,是與你怎樣說來?如今怎地還未進山海關,寸功未立,便撒手他去?”

眾人連忙勸導,那萬珍更是上來把洪長豹四人死前的慘象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只說對方欺人,說得紅發老祖幾乎把滿頭紅發都要翹起來,雙眼之中一片血紅,啪地一掌,就將身前的茶几拍個粉碎:“金鰲島的小兒欺我太甚,今日誓要將他們十個小崽子拿來掐死以慰我徒兒在天之靈!”

說完起身就要出去破陣,南山忽然走過來攔住去路,把大家事先研究的用活人祭陣之法說了一遍,紅發老祖冷哼一聲:“我橫行南疆數百載,何時用過旁人以命鋪路?”說完把身子一晃,下一刻便已經來到了十絕陣前。

紅發老祖看那十絕陣陰風蕭瑟,黑雲蓋頂,內含無邊煞氣,直沖霄漢,不由得先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說當初來時此陣還未有如此聲勢,怎地這一回的功夫竟然就浩大起來?難道對方真有高人,知道我來,所以將陣法催動向我示威?

紅發老祖雖然自負,卻不莽撞,而且也是識貨之人,一看十絕陣如此聲勢,立即便在心裡有些退縮,暗地裡尋思,當日自己的天魔化血神刀被洪長豹那個殺才偷去給辛辰子,之後辛辰子死於黃山瘟黃陣中,那天魔化血神刀也沒了下文,沒有此刀在手,自己的一身功夫便少了三層,現在雖然也煉成三件寶叉,但比起天魔化血神刀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今日若破此兇陣,恐怕難矣!

就在他猶豫不絕之時,忽然西南方飛來一道紫紅兩色光芒,正是努爾哈赤的干女兒,峨嵋派妙一夫人的親傳弟子肇格格,她腳踏紫青雙劍,笑道:“紅發老祖,聽說你來幫助晚輩破陣,感激不盡,晚輩愁此陣久已,特地去煉成一件至寶,只是功力有所不逮,老祖今日若能持此寶破了此陣,也算晚輩為我父汗盡心,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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