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主宰江山 作者:漢風雄烈 (已完成)

 
regn13 2017-12-21 23:58: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0 55813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29
第一千一百零四十八章 陳鳴被套路
    承天四十一年的中秋節尤其的熱鬧,這並不是陳鳴登基的齊整年頭,就像去年,他坐上龍椅正好四十年,可謂是喜大普奔。再往前推四年,陳鳴六十大壽,那一年的中秋、春節等等也是歡鬧的很,不管是宮中官場,還是民間,真真的是萬民齊歡,普天同慶。

    今年這幾樣都不沾邊,但今年是陳鳴坐在皇位上的最後一年,這就非常非常有特殊意義了。

    陳鳴也沒有因為正在交鋒中的戰爭,而吝惜那仨瓜倆棗的開銷費用,他建立起的這個帝國,是不會因為皇室的吃喝玩樂而毀於一旦的。

    不過表面上笑口常開的陳鳴,真正的心意並沒放在歌舞宴會上,他留心的還是南美的海軍戰報。

    之前,葉廷洋已經發揮了第一封戰報,大艦隊成功的通過了麥哲倫海峽,兩邊正在彼此對峙中。也就是說決戰一觸即發了。

    這種情況下,陳鳴還怎麼可能對吃喝玩樂感興趣?

    葉廷洋這封戰報那就好比是修煉滿級的斷章狗,斷的是毫無人性,斷的是慘無人道。這些天,陳鳴就是睡覺,腦子裡都會想起炮火連天的大海戰,想到那一艘艘的戰艦……

    幸好,葉廷洋的後續很快就遞來了。中秋節後的第五天,戰報就抵到了陳鳴的手中。

    「八比八……」看了後陳鳴的心首先就定了下來,有譜了。雖然對葉廷洋隨後的出擊有些擔憂,但再差也就是一個兩敗俱傷不是?

    陳漢丟得起這些船,只要能剩下些水師種子即可。但是歐洲呢?

    歐洲人沒有了眼下的這批主力艦之後,他們會怎麼辦?繼續製造木帆船?那還在船台上的時候就成落後貨了。而只要機帆船,歐洲人的技術即便半年後能跟得上,他們的產能呢?

    而就在八月桂花遍地開的金秋季節,大西北的冬天已經悄悄來臨了。陳鳴不稀奇今年的西北戰場沒什麼大進展,中亞七汗國的軍費開支已經完全依賴於陳漢了。這場仗,前期七汗國的份量還相當重要,現在可以說是徹底變成附庸了。

    他們最大的作用就是騎著馬當龍騎兵,不斷地騷擾俄軍,做著與哥薩克騎兵一樣的工作。只是俄國人的哥薩克也牛不起來了,傷亡太大,已經很難保證規模了。

    雖然有了匈牙利和一部分的波蘭驃騎兵,但哥薩克的作用是無可替代的。

    今年眼看著冬天就來了,中俄戰場的分界線還保持在圖林斯克。兩邊在正面誰也打不動。而作為側面戰場的北高加索,現在也基本打到底兒了都打不動了。

    陳鳴不擔心西北的戰事,因為他在伊犁已經囤積了超過二十萬大軍,巴爾喀什湖是重要基地,兵力超過五萬人,鹹海囤積的兵力也有五萬人。來年春天,伊犁的二十萬軍隊西進,到時候他也御駕親征,那個時候才是決戰的時候。

    陳漢在巴爾喀什湖的西岸已經修建了十二個儲備區,每個儲備區裡都有三五十個超大型倉庫。裡頭裝的不是軍火就是衣被鞋襪,外加罐頭口糧醫藥等等。

    陳鳴牽掛著南美的海戰,但南美的消息有了個基本概念之後,他腦子裡想的就全是御駕親徵了。

    這臨到老了,還能在戰場上抖一抖。陳鳴想都沒有想到。

    所以他很『憧憬』自己再上戰場的風采。陳鳴臨到老了,也關注起自己的名聲來了。他的功績無可挑剔,世界上最偉大的帝王也難與他比肩,在大半個地球的豐功偉績之下,歐洲歷史上的所謂征服者,只配給他提鞋,蒙古人也是小兒輩,陳鳴轉頭就更關心自己的名聲了。

    雖然他的名聲裡很大程度上都免不了要連帶上他的豐功偉績,但陳鳴覺得自己在『帝王功業』的基礎上再增添幾個連綴也是很好地。就像新中國的太祖他老人家,那可就是一連串的稱謂,偉大領袖,革命家、戰略家、理論家、詩人、書法家。這還是省略了幾個要被404的稱謂後的長度呢。

    陳鳴做不了理論家,他搞出的政體儼然就是一個四不像,裡頭還加入了他自己的滿滿私心。詩人、書法家也不可能是,革命軍更不要說了,他是推翻了滿清,但那絕對不是革命,而是一種傳統的王朝更替。

    偉大領袖放到眼下這時間裡,那就是偉大的皇帝了,這個陳鳴已經有了,他就還想在後頭加上一個軍事家。

    但是,世界上的軍事變革實在太快了。那現在的戰爭對比當年的戰事,後者就彷彿是一個玩笑。

    如果時代不變,軍事戰爭還是那樣的軍事戰爭,陳鳴在打仗這方面絕對就是李世民第二。

    中國人誰也不能否認李二挺能打仗的,雖然他許不會如歷史上吹捧的那麼神奇,但誰也不能否認李二的軍事才華。而李世民的光輝要是沒有了『戰爭』的襯托,也不可能那般的亮瞎人眼。只說治國,歷史上牛逼的皇帝隨隨便便就能挑出七八個。比如說塑造了「弘治中興」的明孝宗,還有死訊讓敵國都哭喪的宋仁宗等等。但沒有『戰爭光環』的照耀,他們的光輝可就比之李世民差的遠了。

    趕上如今的時代,這既是陳鳴的幸運,也是陳鳴的不幸。

    還好就是,臨到老了,他還能在戰場上走一遭。

    陳鳴是不會擅自插手軍事指揮的,而且說真的,幾十萬火器軍隊的指揮調度,他也真心沒這本事。陳鳴頂多是在小範圍的進攻戰上『提點』一二。

    他已經離開戰場幾十年,在軍隊裡的威望都迅速的下挫中,更疏於指揮。要是上了戰場,就自己真把自己當成了軍隊的最高指揮,那麼西北前線的幾十萬大軍可就有的苦頭吃了。

    而除了陳鳴是在為明年的御駕親征做準備,整個南京城裡,卻還有成千上萬的人,死死地盼著大年初一呢。因為新的時代就要來臨了!

    老皇帝去位,新皇帝登基,這可不是如歷史上的宋徽宗宋欽宗父子,也不是劉老漢和劉老三父子,更不是李淵和李二父子,李隆基和李亨父子。陳鳴手中掌握著滔天大權,比之主動退位的趙武靈王更能掌控著國內的軍政大權,如果他願意,陳鳴完全可以如歷史上的乾隆帝一樣把兒子當傀儡招呼。

    但陳鳴沒有這樣做。在他決定讓位的消息傳出不久,就又傳出了陳鳴要去西北的消息。這一次,禁衛軍一下子動員了整整一個師的兵力,當大軍開進到薪疆之後,陳鳴隨行的軍隊當有足足五萬人。

    陳鳴這是真正的要去西北打仗。他發出了這個聲音,也擺出了這股架勢,沒人會懷疑陳鳴在玩虛的。陳鳴對著全天下都發出了一個明確無誤的信號,他是真的讓出皇位,也讓出權力了。

    甚至於連地方諮議局和南京城裡的資政院的權限再擴大事宜,他都沒有參與。後兩者能不能把握住這個機會,那是他們的能耐,陳鳴一概不管。

    後宮方面的阻力也沒被陳鳴放在心上,皇后、柳挽雲等等還都活著,六十多歲的年紀,放在21世紀只能說是剛進入老年,但在現在這個時候裡,她們的年齡已經不小了。保不準陳鳴出去溜躂一趟,再回來時她們人就沒了。

    當然,在皇后她們的眼中,這些人更擔心陳鳴是走著出去,躺著回來。雖然他的身體一向很好,但六十五歲的人了,在這個年代裡,死翹翹可一點都不意外。

    中國皇帝雖然自命天子,被稱呼為萬歲,但長壽者不多,短命者不少,五十歲以下的佔一半以上(秦始皇以前的不算在內。)。

    縱覽整個中國歷史,超過八十歲的只有五位,這當中還包括了最長壽的乾隆皇帝,當然,這個時空裡乾隆是沒這樣的福氣了。梁武帝蕭衍85歲,唯一的女皇帝武則天81歲、宋高宗趙構80歲,以及五代吳越武肅王錢镠,也是八十歲。

    超過七十歲的有十位,包括忽必烈、唐玄宗、朱元璋、孫權等。

    超過六十歲的是三十八位。陳鳴現在活到了65歲,可說是已經邁入中國皇帝壽元譜的前五十位了。

    如此說來,陳鳴真心是年齡不小了。

    當然,陳鳴是不認為自己馬上就會死的。出一趟遠門算什麼?要知道他是皇帝。皇帝出遠門的風險可是比老百姓出遠門的風險要小的多的。

    他坐的是全天下最舒服的馬車,吃的是全天下最頂尖大廚烹飪出的美味佳餚,身邊還有整個帝國水平最最頂尖的醫生大夫,如此情況下他要是還能遇到危險,那只有大軍全線潰敗了,而且他還運氣十分不好的跟前線的軍隊攪合在一塊。

    陳鳴對『御駕親征』已經生出了執念了,誰也勸不下他。輩分比他長的,這些年裡已經一個個都離世了,就是同輩份裡年紀比他大的,都沒剩下幾個。比如說陳崗,三十三年的時候就死了。

    整個天下,裡裡外外是沒人能攔得住陳鳴的西北之行了。

    乾清宮裡,陳鳴看著國安方面遞上來的一本摺子,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神色。「罷了,隨他們去吧。」

    人未走茶先涼,這是官場上的慣例。陳鳴從來沒有想過這一慣例,有朝一日竟然會落到他的頭上。看了這摺子,要說他心裡頭沒有那麼一抹怒氣,那是不可能的。但細細一想,慣例罷了。

    而什麼是慣例呢?那就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陳鳴雖然是皇帝,是一位登基四十載的皇帝,可也逃不脫這個『慣例』啊。

    「人未走,茶先涼,這都是套路啊……」

    ……

    上海國際大酒店,0512房。

    陽光透過窗簾,投射在那張紅松木書桌上。桌子上平攤著數頁信箋,一隻墨水瓶中插著一個羽毛筆,陽光照射下的陰影照應在信箋上。坐上還放著一隻皮毛,這是一隻價格不菲的小牛皮皮具,但從外觀上看這只皮包已經用的有幾個年頭了。包裡塞得滿滿噹噹的,皮包上的那幾件銅筘在陽光下泛著金黃的光芒,與旁邊的那隻鎏金銅鬧鐘交相輝映。

    現在是上午七點半,像往常一樣,在結束了餐廳裡酒店免費供應的早飯之後,喬治‧戈登‧拜倫又匆匆地趕回了他下榻的這間客房,並將那幾頁信箋從書桌上拿了起來,然後認真地閱讀了片刻,之後看了一眼桌上的鬧鐘,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坐在桌邊,繼續寫著這份還沒有完成的中國日記。

    喬治‧戈登‧拜倫是兩個月前到達中國的,作為英國統治階級的背叛者,他在英國是待不下去了。

    拜倫和他的妻子剛剛成婚不到兩年時間,安娜‧密爾班克小姐是一個見解褊狹的、深為其階級的偽善所囿的人,完全不能理解拜倫的事業和理念。婚後一年,便帶著初生一個多月的女兒回到自己家中,並拒絕與拜倫同居,從而使得流言紛起。以此為契機,英國統治階級對它的叛逆者拜倫進行了最瘋狂的報復,以圖在精神上毀滅這個膽敢在政治上與它為敵的人。

    1814年拜倫被迫跑去了瑞士,在日內瓦結識了英國另一個流亡的詩人雪萊,後者比拜倫小四歲,是一個比拜倫更『瘋狂』的人。1810年10月進入牛津大學,次年的3月底就被牛津大學開出了。因為雪萊刊發了《論無神論的必然性》一文,這完全觸痛了整個英國統治階層的神經,1813年後也被迫離開了英國。

    兩個『臭味相同』的人在異國他鄉結成了密友,然後他們還決定向東方世界進發。

    早在拜倫二十歲的時候1808年,他就出國作了一趟前往『東方』的旅行,是為了要「看看人類,而不是只在書本上讀到他們」,還為了掃除「一個島民懷著狹隘的偏見守在家門的有害後果」。只不過那個東方只是相比較於英國的東方,那實際上是一次南歐和西亞的遊歷。而這一次,拜倫準備去前往中國。

    東西方爆發的這一場戰爭讓中國在歐洲的『名聲』變得更加響亮,惡名也是名麼。拜倫可是一個革命鬥士,在希臘親身參與了當地人的反奧斯曼鬥爭,還是後者當中的領導人之一。

    而中國人明確無誤的就是奧斯曼人的最大後台。

    拜倫說服了雪萊,可一場突如其來的愛情卻讓雪萊停下了腳步。拜倫只能獨自踏上前往東方的歷程。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29
第一千一百零四十九章 纏著細線的巨人,被狗日了的拜倫
    作為一名同情底層民眾,又富有反抗精神的人,拜倫對於中國的定義是邪惡的。因為他親眼看到了奧斯曼的大軍是如何蹂躪希臘的,如何屠戮希臘百姓的;也親眼看到了給法國侵略者以沉重打擊的西班牙游擊隊,同時又看著被法國士兵殺戮的西班牙人……

    前者的鬥爭是失敗了,但失敗的非常壯烈;後者的鬥爭是勝利了,可千千萬萬的群眾以流血犧牲為代價所取得的奮鬥成果被腐朽的統治階層毫不費力的篡奪了……

    而這兩件事中涉及到的侵略者奧斯曼與拿破崙,都與或者是曾經都與中國關係緊密。

    拜倫可以為成千上萬的希臘反抗戰士譜寫《希臘戰歌》:醒來吧,斯巴達!

    今天你怎能睡夢沉沉?

    同你的老夥伴雅典,

    聯合成無敵的大軍!

    喚列奧尼達回來

    這歷代謳歌的領袖,

    這剛強可畏的統帥,

    他曾把你們拯救,

    扼守在溫泉險關,

    他英勇牽制敵寇,

    同波斯軍隊鏖戰,

    讓祖國得保自由;

    他率領三百勇士,

    戰鬥中,始終挺立,

    像威猛無敵的雄獅,

    在滔滔血海中沉溺。

    起來,希臘的兒男!

    揮戈向敵人迎戰!

    讓他們腥臭的血川像河水在腳下奔竄!

    卻不會把任何一個美好的字眼投給統治者,所以中國在他看來是邪惡的。這是奧斯曼的大後台,是朝鮮、安南、緬甸的征服者,是中亞的征服者,是西伯利亞的征服者,是東印度群島和美洲的征服者。

    驅除了原本的統治者,然後自己坐上了統治的權位,這樣的人在拜倫眼中可不值得敬佩。而且1814年拜倫最崇拜的人拿破崙,也跌落了『神壇』。

    這並不是說拿破崙戰敗了,於是拜倫就不再崇拜他了。拜倫在內心裡把拿破崙奉為偶像,可不是因為拿破崙能征善戰,無往而不勝。而是因為拿破崙的反抗精神,對於歐洲原有的統治階級來說,拿破崙就是一個破壞者,是一個無畏的反抗者,法國大軍在他的領導下縱橫歐陸,把一個又一個傳承悠久的王室、大貴族打到在地上,讓他們在為難之中暴漏了自己醜陋的很色。拜倫崇拜拿破崙是崇拜的這一點,但現在拿破崙卻妥協了,他在追求著融入進歐洲的統治階層其中。

    之前的拿破崙即使是英國的最大最強敵人,即使帶領著大軍侵略過一個個歐洲國家,比如說西班牙,但拜倫依舊從精神上視他為一個偶像。因為拿破崙不管所作所為如何,他都在對抗著籠罩著歐洲上空的最強大敵人,整個歐洲的統治階層,在英國國內把拜倫視為另類的貴族資產階級也是其中的一員。但現在拿破崙妥協了,全面的妥協了。

    立場不一樣,或許看法就真的不一樣了。拜倫可不會站到整個歐洲的最巔峰來看待整個白人的利益,他是一個自由主義的浪漫詩人和戰士,他眼睛裡看到的鬥爭,只是英國國內的階級鬥爭,眼睛裡看到的黑暗更多是英國的貴族資產階級對底層百姓的壓迫壓榨。

    偶像破滅的拜倫決定前往真正的東方,不是為了尋找新的偶像,而是來解開內心裡的一個謎團。他想要真正的認知中國,當東西方戰爭打起來的時候,很多西方人似乎才第一次認知到了中國的強大。之前的歐洲也有不少中國的消息流傳,比如說中國的陸海軍力,比如說中國的財政收入,但很多的歐洲人還是自然而然的把中國當成如英法普奧俄等列強中的一員,頂多是一個比英國還強的強國。但千千萬萬的西方中下階層卻根本想不到中國的強大能夠硬懟整個歐洲。這比當年的奧斯曼帝國和蒙古人還要誇張!

    從歐洲最北端的俄羅斯到歐洲最南端的意大利和伊比利亞半島,中國所要面對的歐洲力量真的囊括了整個歐洲南北。

    在斯蒂芬‧牛頓的手稿還沒有曝光的年代,在不少中國的信件資料都成為了歐洲各國的政府機密的時代,歐洲人對於中國的認知真的有點說不清,特別是西方世界的中下層。

    他們最真實的感覺就是中國的強大,勝過任何一個歐洲的強大,可卻真的沒誰會認為中國能媲美整個歐洲。他們對中國的歷史有一個比較清楚的瞭解,因為很多八旗遺老遺少跑去了歐洲麼,這些人中有不少都靠著撰寫中國的政治、經濟、文化、風俗、歷史等社會各方面的材料而混的風生水起。在很多有『見識』的歐洲人眼中,中國原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封建國家,而且是一個比俄羅斯強度更高的一中央集權社會。但是現在的中國呢?

    現在的中國社會和政治與英法相比差些什麼呢?

    是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還是人生自由?亦或是法律稅收和皿煮議會?

    似乎都是。陳漢在限制帝王的權力,約束帝王的實際統治權,保證內閣和資政院的行政權、立法權、財政權、司法權和軍權等方面,都與歐洲有一定的差距。

    沒有人會真的把陳漢的內閣與英國人的內閣混為一談,但也沒誰把中國真的當『傳統的東方封建社會』。

    在拜倫眼中,中國人的政體連法國人都要有不如,或者能跟俄羅斯比一比吧。中國皇帝的權利太大太大了。普魯士和奧地利在君權限制上都會肯定勝過中國,畢竟西方的君主制在中央集權上面先天上就發育不足。

    那麼,為什麼中國會在具體的一些法律制定上比整個歐洲社會都要完善呢?

    就像勞動保護法,就像兒童和婦女的權益保護,就像農民的權益保護,等等,等等。

    按照拜倫的瞭解,這些法度會在一定程度上觸動上層階級的利益,想要促進這些法度的推出,必是經過很長時間慘烈的政治博弈和利益交換才行的。而這些鬥爭必會拖累整個社會的發展,給整個國家的進步製造負面力量。就如英國這二百年來的局面一樣,就如1814年在曼徹斯特爆發的那場彼得盧大屠殺。

    1813年第六次反法聯盟結束,歐陸雖然出現了和平的曙光,可英國國內卻紛擾不斷。長久的戰爭讓英國國內壓力山大,經濟凋敝,稅收的常年居高不下,人民對政府的不滿不斷升高。激進派鼓吹民主改革,與當權派產生了劇烈的矛盾衝突。1814年,英法合流開啟,歐洲和平的曙光照耀了整個大陸,但英國國內的稅收政策卻持續走高,不見半點緩和,更不要說是下降。而且穀物法等政策的實施,極大地損害了底層階級的利益。4月,激進派在英國的工業重心曼徹斯特的聖彼得廣場舉行8萬人大會,要求改革選舉制度,廢除穀物法和取消禁止工人結社法。大會組織者邀請英國激進的政治改革家亨利‧亨特講話。曼徹斯特市政長官命令軍警逮捕亨特,遭到群眾反對。事先已聚集在會場上的軍警和騎兵立即出動,肆意砍殺和踐踏手無寸鐵的群眾。頓時,血濺廣場,有100餘人死亡(其中有7名婦女),2000餘人受傷。事後亨特等許多人以謀叛罪被監禁兩年。英政府於同年11月頒布六項法案,禁止集會、遊行,限制出版自由等。法案被群眾稱為「封口令」,激起更強烈的反抗。

    推崇自由主義的拜倫更是對英國的貴族資產階級大大不滿。但本身作為貴族資產階級中一員的他卻也知道這場流血犧牲是有意義的。鮮血讓英國社會各階層都感覺到了危險,有了危險他們才會警惕。所以,有著光榮革命的經驗與教訓的英國統治階層良好的吸收了這次的教訓,儘管王權和議會及議會內部還會時有矛盾,但大家都認同一個『真理』即政治變革中的矛盾不應體現為戰場上交鋒,而是議會中較量,『妥協和改良』成為了英國各階層解決利益糾紛的最佳辦法。同時英國也開啟了又一次的信仰改良模式。此前英國對非國教徒較苛刻,他們既無法享有平等的政治和社會權利,且信仰教儀社會領域對非國教式也被政府限制。而後,英國社會對非國教教徒徒(羅馬一神教除外)的歧視大大減少,這是自英國亨利八世和羅馬教廷決裂以來英國最重大的信仰改革事件。

    英國社會的改變不可謂不重大,但看看之前的流血犧牲,這殘酷的一幕也再次讓拜倫明白利益之爭的殘酷,也讓他更加好奇,中國人是怎麼擺平這些問題的?

    那些逃亡歐洲的前韃靼皇室,雖然黑化、醜化著陳鳴,但歐洲世界卻沒有流傳一條關於中國的如彼得盧屠殺這樣的消息,那麼很顯然中國國內是沒有爆發這種尖銳矛盾被激化後的流血衝突的。這簡直不可思議。中國可是一個比奧斯曼和俄羅斯更龐大許多的大帝國啊,利益關乎更大,那應該矛盾更加劇烈才是,怎麼就平平安安的就渡過了呢?

    拜倫是真正的百思不得其解。

    中國人是怎麼能在內部鬥爭、紛爭不斷地情況下,一邊消除內部矛盾紛爭,另一邊又在飛速一樣的發展的呢?

    要知道,五十年前的中國與眼下的中國真的是差別太大太大了。那就像二百年前的英國和現在的英國一樣,綜合國力差的不可以計數。

    要不是那些逃到歐洲來的中國人爆料,拜倫都還不知道五十年前的中國軍隊,竟然連燧發槍都沒有裝備,火炮也是笨重、粗糙的,水師戰船更是只有歐洲戰列艦的舢板大。那可是中國啊,竟然這樣落後,甚至很多英國人都覺得,大英帝國錯失了主宰地球的最大一個機會,就是五十年前沒有殖民中國。

    這樣的一個國家再大也是一個泥足巨人,韃靼人真的low爆了。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國家,卻在四十年中發展後能壓制整個歐洲。拜倫對於中國真的好奇的很。

    當然,如此強大的中國並沒有讓拜倫喪失掉鬥志,如果真有一天,中國人真的如蒙古人那樣,越過俄羅斯,橫掃波蘭、匈牙利,直接殺進奧地利。拜倫願意做一名普通的士兵走上前線,他絕不是懦夫。

    但是現在,拜倫更願意深深地認知中國,瞭解這個讓整個歐洲都顫慄的強大國家。

    之所以要瞭解它,不是因為崇拜它,而是要戰勝它。就像當年戰勝奧斯曼新軍一樣戰勝現在的中國。

    只是來到中國一段時間的拜倫卻還沒有尋找到自己內心的答案。那些在他看來十分『先進』的法律法規不像是為社會矛盾所推動的『解決辦法』,而更像是中國皇帝的『仁慈』所知。

    拜倫簡直是日了狗了,不,他是被狗給日了。

    在中國呆了一段時間,對中國社會的演變有了一定的瞭解之後,拜倫就是這般的心情。

    中國的很多政策都是中國的陳皇帝自己搞出來的,他制定的內閣制度,重啟了廷推制度,還一手扶起了地方諮議局和國家資政院,拜倫瞭解到這些後,腦子裡就顯出了一副畫面,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拿著幾根細線將自己的手腳捆了起來……

    他完全無法訴說自己的內心。難道這些東西真的能限制的了中國皇帝的權利嗎?來到中國這些天裡,拜倫可是清楚的看到中國社會各階層對這位老皇帝的尊崇和敬仰。用中國人的話來說,萬家生佛也比不上這位皇帝陛下的威望。

    但拜倫對於這位中國的老皇帝還是心生敬意的。不管這位皇帝陛下是不是在自欺欺人,但人家能一欺就欺上幾十年,那也是牛逼了。

    這就像是三國裡的劉皇叔,很多人都說他虛偽假仁假義,可人家的『仁義』能裝上幾十年,能裝上一輩子,這就是真能耐了。

    而且這位權勢滔天的皇帝陛下,就要在不久後的明年主動退位了,還直接前往西北戰場,御駕親征,拜倫真的是不能不佩服他了。如此的權勢能這麼痛快的放棄,也是難得的。

    長於了一口氣,拜倫按下內心的雜事,再次拿起了墨水瓶裡插著的羽毛筆,他的筆記還沒寫完呢。

    時間離九點還有一段距離,拜倫雖然要在九點的時候去參加工業展的開幕儀式,但他只要還有一個小時的時候……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30
第一千一百零五十章 英國大使的美好願望……
    ps:祝大家中秋快樂!國慶放假好爽,走親戚也好酸爽……

    拜倫來中國的這些日子,新加坡呆了一陣,廣州、寧波各待了一陣。前不久才剛剛抵到上海,拜倫住進了豪華的上海國際酒店,他雖然在歐洲被人逼的在『老家』立不住腳,跑去了瑞士。但這卻並不意味著他會缺錢花。

    拜倫在1812年一舉成名,《恰爾德‧哈洛爾德遊記》的第一、二章的問世,轟動了整個英國文壇,使得拜倫一躍成為倫敦社交界的明星。而在他最初那段時間到處受歡迎的社交生活中,逢場作戲的愛情俯拾即是,一個年輕的貴族詩人的風流韻事自然更為人津津樂道不是?

    可是這也從另一個側面證明了拜倫的財力。沒有錢財,拜倫憑什麼去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

    也是啊,要是沒錢拜倫之前怎麼去遊歷南歐和西亞的?拜倫有錢著呢。

    他住在上海的國際大酒店,這段日子,很多的中外商賈也都住進了這裡,就像很多很多的記者住到了上海第一屆工業博覽會場地的周邊旅館酒店裡一樣。

    這段時間的中國,除了皇帝退位的消息和戰爭之外,最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這次的上海工業博覽會了。

    這可是中國先進最先進的應用技術的一次全面展出,透過這個可以詳細瞭解中國的先進工業水準和最前沿的應用技術走向。反正這個工業博覽會是很規模浩大的,意義也很重大的。不僅國內的商賈雲集,老外們也紛紛匯聚,畢竟這是去年就敲定好的事兒。

    就連拜倫之所以這麼快離開寧波來到上海,那都是聽到這個消息後才決定的,而且早動身了些日子,才在服務一流,檔次一流,距離博覽會場地又較近的國際大酒店尋到了一間客房。

    如果拜倫是近兩日才趕到的上海,他覺得自己即便有錢都不見得能在國際大酒店尋到房間。

    而且很可能還會是因為『非客房緊張』這一理由之外的理由。

    東西方正在打仗,中國人在歐洲世界都會受到歧視,歐洲人在中國怎麼可能還會本人一視同仁?

    但凡是中外之人相爭,那得利的多是中國人。中國人向著中國人,中國政府也向著中國人。

    國際大酒店別看有著『國際』的名頭,但這裡住的人十有八九都是中國人,保不準這酒店為了『內部的安定繁榮』考慮,便是有空著的客房,都會拒絕拜倫入住。

    中國雖然同英國還是最大貿易夥伴,可就像後世的中美關係一樣,那是明面上的朋友,暗地裡的敵人。中方又不是沒報紙報導英國人幹下的那些事兒,中英之間雖然沒有翻臉,中國人卻早就不把英國當友好國家了。

    作為一名英國人人,喬治‧戈登‧拜倫自然也要被殃及池魚,縱然他在英國國內都被排擊的站不住腳,但這也不能改變他是英國人的事實。

    當然,拜倫也的確很關心現在的東西方戰爭。他不是在為中國的強大感到不安,但作為一個西方人他也知道這一戰的重要意義。而且他還覺得數以十萬的生命就這樣的倒在戰場上是真的很不值得的。

    不管是東方還是西方,這些流血犧牲的士兵都是統治階級的被剝削者,他們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而換來的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點收益,這收益與他們的付出相比是那樣的微小。所以這命『賣』的很不值得。

    喬治‧戈登‧拜倫的此次東方之行是非常順利的,而且非常有收穫。在錫蘭、緬甸、馬六甲等地區,他不僅訪問了當地的民情風俗,還見到了不少當地的標竿首腦人物,拜倫在離開歐洲的時候可是做了不少準備的,他身上不僅有英國幾家不同檔次報社的記者證明,還有法國和奧地利、普魯士的記者證明。普通的歐洲人來到東方可沒有半分的高貴,很多事情,很多時候,記者的身份都能對拜倫產生不小的幫助。而且他精通法語和德意志語。

    拜倫假做奧地利的記者甚至採訪到了一位中國的上校軍官。是的,加號校尉在西方人看來就是上校,在『大校』還沒有過的時代,左右校尉和加號校尉正好對應了西方的上中少三校。

    加號校尉很是高談闊論了一番,針對的是當地土著居民人口漸少這個問題,詳細的闡述了當地土著人對於『歸化』事宜的熱絡和真誠。那些話中還是有一些真材實料的,但可惜拜倫他不是真正的記者,校尉的這些話只能出現在拜倫的東行日記當中,而不會真正的登上歐洲的報紙。

    不過拜倫沒有隱藏自己的名聲,他的名頭在中國當然是不好使,可在不少歐洲看來,卻是有地位的。不管是英法在華的外交部門還是歐洲在華的商人,很多人都對拜倫爭相發出了邀請。這次的工業博覽會開幕式,英國駐上海的領事都親自為拜倫辦理了一張特殊通行證。

    今天,英國駐華大使詹姆斯‧科沃爾會親自趕來參加博覽會的開幕儀式,特意邀請喬治‧戈登‧拜倫同行,拜倫也沒有拒絕。不過博覽會是在九時整開始,現在距離它的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喬治‧戈登‧拜倫打算利用這段時間來繼續自己的寫作。因為科沃爾他們會派車來接拜倫。

    八點三十分,拜倫的房門被敲響,英國人派來接他的人到了。

    八點四十分的時候,拜倫見到了英國的駐華大使詹姆斯‧科沃爾,雖然拜倫之前只與科沃爾見了一次面,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現在的科沃爾比當初時候要神情輕鬆輕快很多。

    「大使先生,有什麼歡喜的事情發生麼?我覺得您的精神十分雀躍。」拜倫覺得科沃爾的精神狀態很古怪,現在這個時候還有什麼事情讓他如此高興呢?歐洲的局勢可不美妙,英國的局勢自然也不美妙了。

    中國人的水師主力已經通過了南美,進入到了加勒比海。

    雖然歐洲的聯合海軍並沒徹底失敗,主力依舊還在,但中國人已經實現了自己的戰略目標,從今往後北美的東海岸線上,就不再是歐洲人的天下了。就中國人機帆船的速度,那絕對能威脅到歐洲北美航線的安全。

    拜倫很不理解科沃爾的愉快來自哪裡,科沃爾卻毫不介意與他人分享自己的快樂。他已經收到了中國外交部和內閣聯合下達的通知,「這就意味著中國大皇帝真的要退位了。」

    「可這不是很早時候就已經傳開的消息嗎?」拜倫斯巴達了。這事兒也需要這麼高興嗎?全世界都已經傳遍了好不好?

    科沃爾臉上顯出一副拜倫沒見識的表情,「這種事情只要不落到實處,那裡能掉以輕心?」

    沒有品嚐過權力味道的人是不知道權力的滋味有多麼誘人的,那是上帝都無法杜絕的誘惑。科沃爾看著拜倫內心裡浮現出了一股優越感,就像滿分的人在看不及格的人一樣,那是一種智商上的優越感。

    當然,正因為知道那種滋味是多麼的美妙,科沃爾才更加的敬畏陳鳴這個皇帝。這需要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克制的住自己的慾望啊。陳鳴可是當了四五十年實權人物的皇帝,英格蘭的國王給他提鞋都不配。

    如此一個帝王是一個偉大的帝王,更是一個可怕的帝王。

    而越是如此認為,科沃爾就越對陳鳴的退位感到高興,這是一個極其可怕的敵人,但當他不在皇帝位置上的時候,陳鳴對於歐洲世界的威脅也就被消減到了最小。

    所以科沃爾是非常非常高興地。他接到了外交部和內閣下達的正式通知,這至少就說明陳鳴的退位已經取得了陳漢朝堂陳漢政府的認可,這是一種很強大的保障力。

    南京城裡的陳鳴可不知道一道手續的過程裡就讓科沃爾這個英國的駐華大使這般興奮。但就算是他知道了,他也無所謂。在決定退位和施行這一決定的過程中,陳鳴的個人思想也是幾經動搖的。周邊群臣的每一次勸阻那都是一股動搖他心神的力量,在搖擺中堅持最初的決定,到現在時候陳鳴已經心如鐵石了。

    在原時空的抗戰中期,美國新聞記者組團前往延安,他們被共產黨人的精神氣質所鼓舞。回來後,他們對宋美玲感慨中國居然還有這樣一群積極上進,健康廉潔的人存在。宋美玲卻說了一句話十分意味深長的話:「我承認,也許你們說的都是真的,但是,那只不過是因為他們還沒有嘗到真正權力的滋味。」

    事實證明這句話是正確的,嘗到了權力滋味的人就變質了。無論多麼純潔多麼高尚多麼堅定的理念,在權力的滋味面前,都變得難以抵擋。然後腐爛變質的人群就把那些依舊還堅持著過去老一套的人全給淘汰掉了。

    陳鳴當然是品嚐過權力滋味的人,在過去的四十年裡,他是這個星球上權力最大的人。

    所以,陳鳴很是該為自己的決定感到自豪,至少他戰勝了自己的慾望。

    別覺得厭政的皇帝就不需要權力了,厭政是厭政,權力是權力,那是兩碼事。

    李隆基絕對是厭政了,在將李唐王朝待到鼎盛後,在享受到了至高的榮耀和一次次輝煌的勝利之後,他厭政了,提拔李林甫,任由他阻礙邊疆將帥入朝為相的路途,但在同楊玉環雙休雙飛縱情於聲色的時候,卻絕不是厭棄了權力。

    陳鳴能做到主動退位,並且放棄大權,這真的很不容易,很不容易。

    ……

    相比前段日子,科沃爾這幾天的情緒比較輕鬆。在給拜倫普及了一段『政治常識』之後,他也不管拜倫聽得懂是聽不懂,整個人自己樂呵去了。

    中國人都發了正式通知了,陳鳴退位就成了定局,因為中國人是很愛面子的。尤其是皇帝,言而無信是絕對不成的,皇帝金口玉言。所以,陳鳴退位是退定了。

    陳鳴即便臨時變化了念頭,他也必須在那一日退位,除非他願意把自己言而無信的一面展現給全世界人看,把自己的臉丟給全天下的人。而只要陳鳴退位,那對於歐洲來說就是一個天大的好事情。

    最好這陳鳴臨到關頭了心生悔意,然後他退位是退位了,卻不願意教權,藉口受傷有病啥的賴在南京不走了。那樣一來,中國的政治核心處必然會上演一處又一處的好戲來,接班的*****最好是不會善罷甘休,然後鬧騰起來的中國就自己把自己打敗了。

    科沃爾想的非常美好,雖然他覺得自己的這種猜想可能性不大,可人總是想往美好的。

    從馬車上走下,拜倫爾吃驚的看著周邊,這不就是一次公開化的展覽嗎?怎麼會場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戒備是出乎他預料的森嚴。

    很快拜倫就從科沃爾口中聽到了一個消息,原來今天的博覽會開幕式,到場出席的不僅僅有大群的富商和科沃爾這樣的外交官員,還有上海的市長,以及陳漢中樞的一位內閣大臣民政大臣陳昇。

    陳昇可是陳氏宗室的一員,他父親是是陳氏皇族裡的骨幹成員,當年陳氏起兵時候的干將成都候陳敏。陳昇是陳敏的大兒子,本來可以繼承爵位的,到南美稱孤道寡的,但陳昇放棄了這個機會。

    成都候的爵位由陳敏的二兒子繼承,陳昇始終置身於陳漢的官場,而他的犧牲和努力也收到了回報,從上一任的郵政大臣,穩步走上了更重要的民政大臣。

    上海市長方維甸是開幕式的主持人,這人是皖北桐城人。曾祖方登嶧,官至工部主事,因《南山集》一案被發配黑龍江。祖父方式濟,官至內閣中書,因《南山集》一案被發配黑龍江。父親方觀承和伯祖父因年齡幼小,被免於流放,寄食於南京清涼山寺,靠僧人接濟為生。每年兄弟二人都要千里跋涉,往來黑龍江與南京之間,到塞外探視親人,其生境異常艱辛。但早期坎坷的經歷,並未使方觀承就此消沉,而是磨練了他的意志,未他以後的作為打下了基礎。

    雍正九年,方觀承被平郡王福彭所相中,並成為其府中幕僚。雍正十年,平郡王福彭任定邊大將軍,出征準噶爾。方觀承被福彭選中作為謀士相從,被福彭引薦給雍正帝,得到內閣中書的頭銜。乾隆初年,福彭大軍還師後,方觀承先是任任內閣中書,隨後不久於乾隆二年,入軍機處擔任軍機章京,從此走上了平步青雲的輝煌大道,任職直隸總督長達二十年之久。

    不過方觀承人死得早,陳鳴剛起兵兩三年他就死在了直隸總督的任上,不然方維甸這個方觀承的老來之子還不會這麼輕易脫身,跳下滿清那艘要沉的大船,承天三年就中了陳漢朝的政科進士呢。

    方維甸今年才五十有六,他老爹六十歲的時候才有了他,方觀承認識的時候他才十歲。

    現如今上海市長已經從原來的三品提到了從二品,方維甸下一步邁進中樞也不稀奇,況且還有陳昇出場呢,場地的警衛力量也怪不得如此嚴格了。

    沒有辦法,誰讓陳漢境內這陣子老有暴恐案件發生呢。科沃爾對此心知肚明,拜倫就全然無知了。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30
第一千一百零五十一章 誰能「笑到最後」?
    「大使先生,您能夠趕來參加今天上海工業博覽會的開幕儀式,我感到非常高興。我個人一直認為,在貿易問題上,中英兩國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如果雙方的貿易正常往來,那對於兩邊都是有利的;而如果貿易受阻,則中英兩國都會失去很大的利益。所以,貿易制裁併不可取。」陳昇倒是沒有說假話,他的確一直都反對對英貿易制裁的。只不過陳漢內部要對英發起貿易制裁的呼聲依舊很大。畢竟在中國的古代史上,這個手腕就一直很受中原統治階層的親睞。

    明朝時候的對蒙古禁運,逼的蒙古人打鬧不休,頻頻南下,連鐵鍋都成為了大草原上的稀罕物,那就是這一『制裁手段』的表現。滿清對俄羅斯的大黃貿易也是這種理念的表現。

    現在陳漢內部的人只是把『蒙古』換成了『英國』。如果中英貿易中段,那對英國的損失將會是很大很大的,當然中國的損失會更大,因為中國始終是出口遠超進口的國家。

    「世界在向前發展,大家都要朝前看,共同繁榮才是中英兩國的追求麼。東西方世界是具有很好的合作基礎的,我相信爭執只會是戰死的。和平發展,共同繁榮,會是將來整個世界的真諦。」

    東西方大戰,英國人、法國人與陳漢的交易額度卻不僅沒有下降,反而急速升高。

    不管是藥製品還是鋼鐵,亦或是其他的各類物資,西方人的購買慾望是直線升高的。畢竟戰爭麼,醫藥和鋼鐵都是『軍隊』這個戰爭機器必備的兩個基本因素。

    英國人進來還大量的掠奪印度的棉花和糧食呢,這也就是眼下時代的戰爭,不需要化工,不需要石油,也不惜要大量的稀有金屬元素。如今的戰爭只需要鋼鐵、人口這兩大基本因素,以及無盡的財富。

    軍衣被縟,帳篷藥品,牲畜糧草,等等,這些都需要大量的資金。

    內閣之前倒是接到過不少官員的摺子,很多人都認為不應該放開量的讓西方人採購物品物資。可最後的結果只是陳漢提高了鋼鐵、藥品等一些物種的出關稅率。

    陳漢現在的鋼鐵產量等完全可以滿足西方世界的需求,兩邊畢竟間隔萬里,歐洲人在中國採購的只是鋼材,數量真的說起來並不大,金額更沒有藥品高。沒辦法啊,時間就趕在這個節骨眼上,現代醫學剛剛露出頭角,想要等它真的可以擔起大梁,那還有七八十年呢。歐洲人只能向中國採買藥品,至少之前的事例已經表明,中國的藥材是有用的,那不是愚昧可笑的巫術。

    陳昇是陳漢的高層,當然知道未來東西方關係發展的走向。陳鳴早就制定好了一切,陳昇完全不懷疑未來的發展會按照陳鳴的設想來運轉,因為這個世界是強者的意志決定一切。而眼下的戰爭,勝利者也必然屬於陳漢。

    中國不會真正的侵入歐洲,不會徹底與英國它們撕破臉皮。兩者間的關係,可能就是唐時的長安與邊疆羈絆州的關係,甚至都達不到。

    而未來的時候,只要英國人的腦子不壞掉,中英之間的貿易水準遲早會恢復正常,並且能快速發展。或許有朝一日東西方之間會爆發劇烈的貿易衝突貿易戰爭,但這一前提必須是西方國家的工業革命都走向完成。不然,英國憑什麼來跟中國頂牛呢?

    無謂的貿易制裁只會影響雙邊的經濟發展。在這一點上中國要好好學習一下後世的老美,看看他們一次次發出的貿易制裁,那都是目的明確無誤的。

    「看到貴國工業發展的速度,我真的感到非常震驚。短短四十年裡,一個古老的文明國家再次崛起,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國家敢輕視中國的力量了。這些作用於方方面面的機器就是中國力量的來源啊。」

    科沃爾感慨良多的對陳昇說,所能想到現在威壓整個歐洲的中帝國,在四十年前的真實實力可能還不如英法兩國中的任何一個,這絕對是一場工業革命帶來的奇蹟啊。

    與陳昇握手寒暄的時候,科沃爾不無肉麻地在他面前將陳皇帝好好的誇讚了一番,但凡西方來的外交使者都知道中國的這規矩,讚美皇帝陛下是絕對沒錯的。陳昇臉上就笑的很開心。

    到會的外國使臣是很多的,除了英國人,就歐洲方面,還有法國人、丹麥人和普魯士人,瑞典這個中國的老朋友,在新王儲的地位得到了確立之後,就與陳漢日漸生疏生分了。

    另外天方世界的有奧斯曼和伊朗為首的十幾個國家、地區使臣,比如說埃及的伊拉姆家族。

    然後是一大群的陳漢屬國,包括廓爾喀、錫克、暹羅、金邊和日本等國。

    陳昇和方維甸跟前的外國使臣就彷彿是過江之卿,是連綿不絕。一直到十點鐘時開幕儀式正式開啟,才算告一段落。

    而方維甸和陳昇在分別致辭之後,第一屆上海工業博覽會就正式開幕了。

    陳昇親自邀請諸位外國駐華使節陪同參觀這場工業博覽會,實際上這也算是一次展銷會,甚至一些訂單在之前時候就已經敲定,但現在拿到了博覽會上,讓博覽會的光環變得更加耀眼。

    展區內,那些琳瑯滿目的工業品足以證明,剛才科沃爾的吹捧並不是毫無根據的。現在的中國已經在工業上真正的走在了世界的最前列,大量新式技術和蒸汽機的應用,讓中國的工業以一種讓人震驚的速度迅速向前發展。

    這一點上,就算比中國還要早幾年開啟了工業革命的英國人也是比不了的。

    因為對比本土狹窄的英國,中國擁有更好的發展工業的自然條件,和更加廣闊的市場。只要有人加以正確引導,並且能夠保證國家秩序的相對穩定,中國的工業就會以令人驚訝的速度向前發展。

    而英國呢?工業變革剛剛開啟的時候它們就被迫陷入了北美戰爭的泥潭裡,那場戰爭而不是只限於北美大陸,而是一場全球性的大戰。北美十三州的土地上主要展開的是陸戰,全球性的大海戰才是讓英國人為之傷神的重點。

    戰爭眼中拖後了英國工業化的腳步,雖然在當年,英國人沒人察覺到這一點。但是在現在,回首去看,中英之間的巨大實力差距就是從那場戰爭開始。美國人的獨立,原來不僅對西方世界影響重大,對於東方世界也意義非凡啊。

    在場的各國駐華外交使節中,有不少都是兼職洋行的大股東的,他們參觀這場工業博覽會的目的非常明確,那就是親眼看一看中國人的工業實力和他們應用技術的發展最前沿。可在此之餘,他們也會挑選中意的商品,然後大量訂購,並且租用或者乾脆買下中國造船廠製造的那些船舶,用最快的速度運回本國國內,以便它們能最快速的產生利益。

    至於另外一些國家的使節陳漢屬國,雖然也對這場這場工業品博覽會感興趣,不過他們興趣更濃的是關於彼此的利益所繫僱傭兵租賃。

    日本和廓爾喀是這場交易的中心,最讓這倆國家的兵多呢。廓爾喀是一群窮鬼,現如今就算從印度身上咬下了一塊肥肉,貧窮的廓爾喀山民還是多的不可計數,這些就是廓爾喀傭兵的來源。而日本是人口壓力巨大,雖然這些年他們國內的人口已經大幅度減少了好幾百萬,但日本還遠遠談不上地廣人稀。那麼多的青壯,與其讓他們無所事事,在鄉間城市裡『輕鬆度日』,那還不如組成僱傭兵,由德川幕府租賃出去賺錢呢。

    後者現在也不再講究非武士不可從軍了,反正是僱傭兵麼,大量的日本平民就充斥其中。如此組建的僱傭軍團,德川幕府整整編練了六個,再加上四個純武士編制的軍團,光是『現役』的僱傭兵日本就有十萬人。而日本的正規軍又有五萬之多德川幕府只願意維持五萬人的軍隊,同時還有十萬人的乙級預備役和五萬人的甲級預備役軍團,小小日本的武力是超乎一般的強大。

    不過呢,這十萬人的乙級預備役是只領取少量軍俸的,五萬人的預備役軍團的俸祿也只有現役日軍士兵的三分之一。而至於十萬人的僱傭兵,那可不會浪費德川幕府的一粒糧米,相反還能為德川幕府賺取到大量的利益。

    那是個純武士編制的一級傭兵軍團,陳漢僱傭兩個,都在美洲地區扔著呢,出錢的多是美洲的藩國。剩下的兩個呢,一個被南印度的土著王公所僱傭,另一個被邁索爾給僱傭了。六個二級僱傭軍團,陳漢也僱傭了一個,日本政府自己都僱傭了一個,都在美洲戰場呢。還有一個在非洲,兩個在中亞,後者的『主人』是中亞七汗國。這剩下的最後一個就在日本國內,已經是很多人都盯上的香饃饃了。

    日本人有一項超凡技能,他們能隨時擴編僱傭兵,他們的預備役也隨時可以進入正規軍當中,因為前者隨時都可以變成僱傭兵。『傭兵之國』這四個字按在日本人的頭上,那真真的是一點也不差。

    只要有錢賺,德川幕府可以把手下的最後一個兵派出去賺錢。

    只不過幕府還是有節操的,比德意志的黑森大公強多了。

    看到華夏大聯盟自個玩的高高興興,被丟在一邊的科沃爾他們可就有點小不甘心了。

    陳漢都要換皇帝了,那麼在俄國和美洲的仗還要不要打下去呢?

    皇帝換了,那政局自然會有震盪,新皇帝還想打仗嗎?

    對於『好奇』的西方外交官們的詢問,陳昇淡淡一笑,並沒有直接表明立場,而是將皮球踢給了外交部,這是外交部的鍋。

    「諸位,戰爭是否會在來年繼續進行下去,這看的不是我國新帝登基,而是俄羅斯及其背後同盟國的態度。」陳昇對所有人說,陳氏皇朝的根基沉穩得很,新老皇帝交替也不會產生什麼大的波蕩。

    「我朝陛下英明神武,恩澤天下,千古無出其右者;太子殿下虛懷若谷,躬勤政事,賢明持重,亦天下萬民敬仰。此番皇位之更替,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安有國局動盪一說?」方維甸把話也說的死死的。

    戰爭與否,國家之大方針大政策那是整個朝堂的意志,是各階層的利益所在,便是陳鳴在位,他也會徵求內閣和資政院的意見的。現在戰爭打到眼下的份兒上,陳鼎豈能擅自決定休戰?況且陳鳴又要御駕親征,陳鼎休戰豈不是要閃自己老子一個大仰擺插?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中國罷戰的可能性根本沒有。

    別看中國自我標榜著性格平和,熱愛和平,反對戰爭。但這在真正的國家利益面前屁也不是。

    俄羅斯在此前是陳漢北方的最大威脅,再熱愛和平的人也不能否認了這一點。3500萬+的人口,相對廣闊的土地,這無不表明了俄羅斯的戰鬥力和戰爭潛力。

    所以,摧毀俄羅斯就成為陳漢迫在眉睫的一件要事。

    對於陳漢來說,這就是國家利益。

    別看現如今的中國無比強大,可從本質上來說,中國依舊是一個國家,而不是人類大聯盟。它不是蘇維埃,也不是聯合國。東西方的大博弈,那就是世界霸權和利益的爭奪。

    人們可以把陳漢看做一個新近崛起的帝國,一個非常強大的國家卻沒有足夠多的殖民利益,那就必然會挑戰之前的殖民強國,從對方口中搶奪獵物,這也就破壞了當前的國際關係。

    現在的中國跟歷史上的德國沒什麼兩樣,唯一的不同就是陳漢比那時的德國更加強大,它已經強大到足夠以一己之力單挑整個歐洲。

    在中國崛起之後,一場極為錯綜複雜的國際鬥爭也隨之開始。在這場關係著各國殖民利益和根本利益的國際鬥爭中,美國、法國、英國、中國、普魯士、奧地利、俄羅斯、奧斯曼、波斯等強國都參與其中。至於誰能夠「笑到最後」,戰爭就是必要的檢驗手段。

    在這場國與國的競爭中,各個國家都在拉攏盟國,以對抗敵對或潛在的敵對國家。英國和法國都能從生死仇敵變成合穿一條褲子,密切合作,這就是國家利益的體現。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30
第一千一百零五十二章 「狼」來了
    加勒比海是歐洲人最早登陸的美洲殖民地之一,幾百年的開墾開發,千辛萬苦的努力讓這裡成為了整個歐洲的蜜罐。

    葡萄牙、西班牙、英國、法國、丹麥、荷蘭,每一個歐洲海軍強國都曾經在這裡上演血與火的爭鬥,幾百年裡紛擾不休的對抗讓數之不盡的人在這兒流血喪命,碧藍的大海深處沉澱著一艘又一艘艦船。

    然而,現如今的局勢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隨著美洲局勢的演變,西班牙人已經全面退出了加勒比海,古巴島和海地島這兩個加勒比海最重要的島嶼已經成為了中國人的領地,甚至連藩國都已經在這兩個島嶼上建起。

    但是屬於戰略要地的風向群島卻還牢牢地掌控在歐洲人的手中。

    西班牙是與中國有過私下的聯繫,幾乎是白送了古巴給中國,但是風向群島的西屬島嶼卻在此之前就已經被英國人拿到手了。

    當時的中國默認了這一點,陳漢剛剛佔了大便宜,大把大把的土地還沒有吸收消化,沒必要因為風向群島的緣故與英國交惡。何況那時候的陳鳴認為未來的海戰屬於蒸汽戰艦,風帆戰艦是落後貨,是很快就要被淘汰的東西。那風向群島的戰略地位對應的只是風帆戰艦,而不是蒸汽戰艦。所以,事情就這麼的化為虛有了。

    但是現在東西間的大海戰提前爆發了,西方人的主力戰艦還是一水兒風帆戰艦,這風向群島的作用就得到了充分發揮,雖然這絕對是風向群島的最後一次發揮了。

    夜已經深了,海上風浪漸起。皎潔的月光下,一支艦隊正航行在羅阿諾克島以南二十來海裡處。五艘機帆船所組成的艦隊正呈兩列縱隊行進,在那黑沉沉的海面上拖出了兩道長長的航行尾跡,皎潔的月光下很是醒目。

    三二分列的戰艦,艦隊中打頭的那艘軍艦就是關天培帶領的白鷺號,在白鷺號的身後,是分艦隊指揮陳化成所乘坐的旗艦鯨鯊號。此刻,就在鯨鯊號的軍官會議室裡,一場軍事會議正在召開,主持會議的人當然是這支分艦隊的指揮陳化成了,會議的主要議題就是夜裡的戰鬥。

    羅阿諾克島位於北卡羅萊納州羅東北部,外側的大西洋上還有一條綿延近三百華裡的沙洲帶,這就彷彿是一睹堅固的牆壁,牢牢的保護了羅阿諾克島,以及羅阿諾克島西側大陸上的阿爾伯馬爾灣。

    沙洲南端海域冬季多霧,夏季多颶風,船隻航行困難,從1798年岬角即為燈塔所在地。

    陳化成他們就是以那座燈塔為目標,悄無聲息的溜進了沙洲的內側,現在距離羅阿諾克島只剩咫尺距離。而後者作為歐洲海軍的一處物資供應地,談不上是多麼緊要的目標,因為如此的供應地在整個北美洲的東岸簡直不要太多。對比起來,阿爾伯馬爾灣內的伊麗莎白城更加具有價值。那是阿爾伯馬爾灣內最重要的一處港口,雖然不大,意義卻也比羅阿諾克島要大上許多。

    即便羅阿諾克是英國在16世紀時於北美洲建立起的第一個殖民地。而且這裡還發生了一個幾百年來的未解之謎,在某天夜裡,有著一百多居民的羅阿諾克竟然一夜之間生命消逝的乾乾淨淨。

    當時的殖民地總督約翰‧懷特帶領船隊回到羅阿諾克,他們遠遠看到村子突然升起狼煙,這是居民的求救信號。可當船隊抵到後,士兵們發現村裡各家的門都敞開著,走進每戶人家,他們還看見正點燃的篝火,但有記錄的一百多男女老少,包括家禽、家畜,卻統統都消失了,好像突然從人間蒸發一樣。

    這是關於羅阿諾克島情報調查中記述的一件奇聞怪談,卻半點也不能增加羅阿諾克島對於陳化成的吸引力。羅阿諾克島比阿爾伯馬爾灣唯一的好處就是安全性!但軍人需要的是實實在在的功勛,是要真正的打擊到歐洲人。

    所以,是直搗伊麗莎白城,還是揍羅阿諾克島,陳化成召開了這次軍事會議。參加會議的除了艦隊各艦管帶之外,還有艦隊的參謀。

    北美東海岸線非常漫長,歐洲人就是把所有的戰艦都分佈在那兒,也不可能照顧的周全。而且歐洲人也不可能把所有的戰艦都分佈在東海岸線上,那風向群島至少留著有一半的歐洲聯合艦隊主力,廣袤的北大西洋上,陳漢的機帆船也在與歐洲人的風帆戰艦和運輸船兜著圈子,玩耍著貓與老鼠的把戲。

    所以,他們在阿爾伯馬爾灣這個地方佈置下的軍力還沒有五艘機帆船的戰鬥力強呢,這正是陳化成分艦隊發動攻擊的好時機。陳化成不管是打羅阿諾克島還是打伊麗莎白城都很有把握,但要是想兩地通吃,就有困難了。

    這裡的歐洲海軍造不成麻煩,但岸防部隊呢?

    岸防部隊要是早有準備,羅阿諾克島還好說,伊麗莎白城就有麻煩了。

    那座小城並不坐落在海邊,而是位於阿爾伯馬爾灣內部,算是德拉瓦河這條綿延千里縱貫新澤西州的大河的河口,也是阿爾伯馬爾灣北岸的最大一個分叉口,深有五十華裡,寬度卻僅僅是七八華裡。歐洲人如果有所準備了,這個距離是很危險的。

    雖然陳化成堅信,自己就算是被伏擊了,依舊能夠打出去。五艘機帆船就等於是五艘主力艦,這樣的戰鬥力根本不是這一代的歐洲海軍能媲美的。但這樣一來終究是敗了士氣。

    「諸位,今晚的作戰行動只在一個謹慎。你等回去之後,各做準備,嚴謹管制燈火,千萬不可懈怠。現在,散會!」二十分鐘的軍議結束,最終得出的結論是放棄羅阿諾克島,直取伊麗莎白城。

    陳化成站起身來,從桌上拿起軍帽戴好,然後掃了一眼部下,宣佈散會。一眾軍官立即起身立正敬禮,然後依次退出會議室。

    關天培他們的臉色並不緊張,這一戰,他們始終把握著主動權。己強敵弱麼。其他的機帆船和一些風帆戰艦在北大西洋上牽制了太多的歐洲戰艦了。之前的連番海戰,歐洲聯軍局勢不怎麼美妙,西方世界就再派出了一支援軍增援,可大部分的戰艦卻已經被牢牢牽制在了大西洋上。

    陳漢也派出了一支新的增援艦隊,但力量比之西方的增援艦隊要小的多,機帆船隻有五艘,更多的是中小型的快速戰艦,那瞄準的目的就是海上破襲戰,而不是大艦隊正面交鋒。

    多數軍官很快走出了會議室,陳化成轉身走到那張掛在艙壁上的海圖前,看著那海圖上的作戰區,繼續研究著作戰方案中的細節。這畢竟是一場陳漢戰力佔優且又具有主動權的戰鬥,自然是只許勝利,不許失敗的。

    而且贏不是目的,他還要贏的漂亮,這才能體現得出他的水平。

    會議室中寂靜無比,只有陳化成用手撫摸著海圖的聲音。這種平靜直到一個小時候才被一聲『報告』打破。

    「報告!前方發現莫名船隻燈火!」

    「預計來船兩艘,間距七海里左右。」也就是大約二十六華裡。這樣的間距在陸地上意味著無限可能,但是在大海上,七海里太短太近。

    陳化成的眉頭重重的皺了起來,兩艘敵人的艦船,哪怕是兩艘一級戰列艦,他部有五艘機帆船,也是半點都不懼怕的。但是這一打起來,那就會引起歐洲人的警惕,他的作戰計畫也就要泡湯了。五艘機帆船還必須立刻向東越過大西洋上的那條沙洲帶,鑽進遼闊的北大西洋,以防備歐洲人的圍捕。

    「通知各艦做好戰鬥準備,但嚴禁擅自開火。一級燈火管制。」

    所謂的一級燈火管制就是全部滅燈,各軍艦聯繫都是靠舢板,如果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一次一級燈火管制下來,整個艦隊都有可能亂套。黑夜中彼此的碰撞,不知不覺中拉開的距離……

    這是陳漢水師最高級別的燈火管制。

    不過,也不知道是對面的歐洲人警覺性差,還是因為幸運,間隔這麼近的距離,對面的那兩艘船隻竟然沒有發現陳化成分艦隊。

    當時間悄悄的走到四點的時候,五艘機帆船已經進入了伊麗莎白港灣,他們的目標伊麗莎白城就位於港灣的最深處。

    戰鬥即將開始。

    但伊麗莎白城港口的美國士兵們,還有港口外徘徊的兩艘單桅戰艦上的美國水兵,他們卻沒有半點的警惕和警覺。

    這幾個月來,歐洲人一直在叫喊『狼來了』,但陳漢的水師官兵們從來沒有真正的靠近羅阿諾克島,自然更不會進入阿爾伯馬爾灣,進入伊麗莎白港灣。水兵們卻發現長官們口中的『狼』連在自己的家門口晃悠一下都沒有,就逐漸放鬆了警惕。

    但現在『狼』真的來了。這一次,『狼』會撲上去,衝著美國人狠狠地咬上一口。

    這是一場貨真價實的夜襲戰,海上夜戰,對作戰雙方都是一個嚴峻的考驗。畢竟晚上光線不佳,嚴重影響到了彼此的視線。在這種條件下作戰,而且海上還波浪起伏不斷,這種情況下作戰對於陳化成分艦隊來說是很不利的。

    不過隨船的陸戰營的營官卻信心十足。夜戰始終是水師陸戰隊的傳統訓練項目,而他們自從正式加入水師陸戰隊之後,一日三餐的菜單上就少不了魚類、肝臟、海帶、菠菜、胡蘿蔔、玉米什麼的。就連喝的茶裡頭都放得有決明子和干藍莓。

    治療夜盲症和增強夜間視力,陳漢的水師陸戰隊是從基礎做起。

    當然,人的視力再強,也不可能挑戰自然規律。在缺乏自然光線的夜間作戰,射擊精準度和距離、位置估量偏差那就是比不上白天時候。所以照明彈就成了陸戰隊夜戰的必需品。

    漆黑的夜幕下,五海里外敵人船隻上的燈火清晰可見。

    五艘機帆船所有的燈光全部熄滅,只依靠著月光的照明前進,為了防止撞擊,各艦之間拉開了距離,並且將航速保持在八節。

    桅盤裡的瞭望兵負責偵察敵艦行蹤和距離,這些人都是夜間視力最好的水兵,他們肉眼能夠發現極其微小的火光,並且大致的給估測出一個相差不是很大的距離。

    時間一點點過去,半個小時後,站在指揮台上的陳化成已經可以看到遠處的火光,甚至他都能輕鬆的判斷出這是兩艘噸位不是甚大的炮艦。

    「準備戰鬥!」陳化成下達了命令。

    「轉舵xxx!航向xxx!各艦主炮瞄準敵艦,旗艦開火之後,各艦跟隨齊射!首輪齊射過後,發射照明彈,然後各艦進行第二次齊射!」

    於此同時,五艘機帆船上的陸戰部隊也做好了登陸的準備。伊麗莎白城是一個不大的小城,美軍在這兒不會駐紮太大的兵力,而且陳化成他們有的是時間來幹這一票,他不僅要毀掉伊麗莎白城,還要拿下伊麗莎白城。順便收集一些艦隊所需要的物資,補充一下艦隊的物資儲備。

    陳漢水師現在在美洲東海岸玩的破襲戰,那都是這一個套路。

    時間緊張的,就狂轟濫炸一通,然後趕緊跑路。時間充裕的,就上岸洗劫一通,補充好物資後接著還是跑路。

    隨著陳化成的這道命令,戰鬥正式進入了倒計時。船艏炮開始旋轉,在那滑輪與鐵軌的擦聲中,炮口緩緩地轉向火光亮起的位置。炮手用自己的眼睛估算著射擊諸元,調整著射擊方位和高度。

    炮聲開啟的時候,也就無所謂燈火管制了。所以,大炮轉動的時候,陳化成分艦隊就已經解除了燈火管制。

    「轟!轟!」

    幾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後,伴隨著刺眼的余焰從炮管噴出,戰艦也隨之一震,巨大的後坐力讓艦艏似乎都下沉了一截,在那海面上留下一團巨大的震波。

    五顆鋼鐵製造的彈頭掙脫膛線的束縛,飛上天空,在夜空中劃了一個優美的弧線。可卻都沒有命中。

    僅僅十數秒鐘的時間,海面上的寂靜就被爆炸聲給打破,那黑沉沉的夜空也突然變得明亮起來。

    一顆顆火箭彈被送上了天空,炸開後儘是炫目的光芒。

    照明彈的白光之下,陳化成可以清楚的看見那兩艘敵人的艦船,的確是小傢伙,估計都不會超過五百噸,是兩艘單桅炮船。

    「各艦自由開火!」陳化成鎮定自若地下達了新的一個命令。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30
第一千一百零五十三章 大西洋上
    九月初六的夜間,海面上大雨瓢潑。

    黃豆大的雨點打得人臉上生疼,白鯊號與地彗星號四級風帆戰艦在瓢潑的大雨中,默默的航行著。

    臉頰上多出了一道三寸傷疤的張保身穿雨披,站在艏樓的頂層甲板上,瞪大眼睛看著海面上。

    黑漆漆的海面上能見度極低,嘩嘩的爆雨聲又掩蓋了很多聲音,張保只能看著地彗星號飄曳的燈火,非常微弱,還時隱時現,他內心暗暗地懊惱。今夜就不該行船,日落之前他是有機會尋找到一片地理優越的錨地躲避風雨的。但那時候的他最終選擇了連夜航行。

    暴雨傾盆當中,戰艦的航行很困難,海面上的風浪稱呼上大,但也能把人甩到大海裡去。茫茫大洋,無風還三尺浪呢,現在下暴雨了,那怎可能一點風兒都沒有呢?而且兩艘船也不容易保持編隊。

    張保現在真的是有些後悔了,在這種天氣、這種能見度的海面上,船隻是很容易失去聯繫的,而要是在這個時候失散,那意味著什麼,恐怕所有人都很清楚。

    張保站在甲板上緊張觀察著,雙手由於長時間的緊握關節已經有些發白,而這也反應了此時他緊張、擔憂的內心。

    「吩咐地彗星號快一點,把壞掉的信號燈扯下來,換成好的。」要時時刻刻都保持聯繫。

    夜間,艦船與艦船之間的聯繫只能靠信號燈。張保沙啞著喊道,嗓音喊著一絲不易令人察覺的顫抖。突如其來的暴雨打亂了他全部計畫,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下,兩艘船之間的聯絡基本上已經成為了不可能。也就是說,白鯊號和地彗星號失散的可能被無限的放大了。

    他可還不是正兒八經的機帆船管帶啊,張保只是一個代理管帶。白鯊號的前任管帶在之前的戰鬥中陣亡了,而張保又在戰鬥中立下了戰功,是以被提升為代理管帶。這次出擊,如果任務完成的不漂亮,張保的前途必然會蒙上一層陰影。更重要的是,眼下這片海域是歐洲人的重點巡防之地,地彗星號只是一艘五級風帆戰艦,失散後就很有可能被歐洲人給追著了,要是回不來了,張保的責任更大。

    黑夜中的行船總是充滿了種種意外因素,更何況是在這樣的暴雨之夜呢。幸好現在海面上的風浪還不是很大,但這麼大的雨,難保後半夜不風急浪高。若是氣候惡化,兩艘船散了隊,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然而事實證明,北大西洋九月初六的後半夜並沒有風高浪急,只是大雨依舊傾盆,而且後半夜時候,白鯊號與地彗星號的屁股後面多出了一溜尾巴。

    是的,時間就在凌晨的2點,然後一直到凌晨5點,後方遠處跟蹤的敵船上的燈火依舊在雨幕中若隱若現,張保數了數,似乎有四處燈火。尼瑪,已經比一開始的一艘多了三艘船了!這地方離波士頓只有一天的航程,距離是有些近了,歐洲人的戰艦也固然把這一塊海域看的很嚴格,但仨個小時的時間就聯絡上了四艘戰艦,這不可能!

    看到身後一點點燈火多起來,張保心裡頭那叫一個噁心。他是絕對不相信歐洲人會這麼快就能集結起四艘戰艦的,一定是自己走背運撞上『魚窩子』了。

    這些船隻是耐心地跟在後面,並沒主動出擊的打算,就像是草原上捕獵的狼群,先是那麼幾匹狼慢慢吊在獵物的後面,給獵物製造著壓力,驅趕著它們跑向埋伏圈,也是疲憊著他們的精神,等待最佳機會的到來。

    張保有絕對的把握,後頭的那些船就是在等待支援的。所以他必須想出個法子來。

    已經是黎明時節了,但雨越下越大。遠處的天空中似乎響起了一聲雷鳴,張保抬頭望去,並沒有看到閃電從天際劈下。

    地彗星號的主帆已經落了下來,船速能保持在3節。白鯊號的風帆更是全部落下,航速也保持著這個速度。而後頭的那些傢伙……

    「他們目前保持著3節的均速,距離我們約在三海里左右。」這是與白鯊號他們保持一致了。

    三海里的距離並不怎麼遠,如果白鯊號現在掉頭殺一個回馬槍,最多半個小時就能追上。這還是在歐洲人見識後向後逃的情況下。如果他們不閃不避,這個時間甚至可以縮短到15分鐘。

    機帆船轉向的速度要遠比風帆戰艦快速,而且北大西洋上現如今吹得是東風,白鯊號如果轉向,那就是逆風。機帆船上掛起的硬帆可遠比軟帆更適應逆風情況,再加上蒸汽機的力量,機帆船的速度根本不會有太大的損失,依舊能達到10節/時的速度。而風帆戰船的速度卻要打一個對折,這個對折後的速度還是在歐洲人已經完全升起了風帆後的大前提下。

    所以,白鯊號要貼近了去廝殺,絕對不會很困難。

    張保估算了一下雙方之間的距離和相對航速,下定了決心。他要打一打!

    再過一倆小時天就要亮了,甚至於天空中真的有雷電劈下,那都會讓兩邊把彼此看的清清楚楚,對白鯊號來說甚是不利。

    所以要打就要趁早打!

    白鯊號有速度上的優勢,哪怕打不過,張保自信自己也能輕易地逃出生天。前提是地彗星號不要拖後腿,張保讓信號兵向地彗星號傳令。

    雨繼續下著,地彗星號火光大盛,白鯊號上的蒸汽機卻已經全力運轉,同時白鯊號也開始了大轉向。「右滿舵,把帆給我拉起來。」

    黑暗中敵船在持續靠近,他們還沒有發現白鯊號的動作。

    整個白鯊號都已經調轉了船艏,半空中的雷霆終於劈了下來。

    突然間,天空閃光,但轉眼間又恢復了黑暗。緊接著,傳來一陣天崩地裂般的聲響,打雷了。

    把就豐富是一把青紫色的利劍,劃破了天空。那道閃亮的圓弧,從雲間一路奔下,直到天的邊緣。霎時,照亮了半邊天空。

    很快的,張保眼前又出現了一條刺眼的閃光線,又是一聲巨響,依舊是一道光芒劃破蒼穹,整個天空都亮白了起。曲折蜿蜒的閃電好像一條白龍,又像是一棵大樹,橫貫青天。

    歐洲人終於看到了白鯊號的影子了,後者並沒有繼續向著西面逃去,而是已經調轉過頭來,衝著他們氣勢洶洶的殺來了。

    四艘歐洲戰艦也迅速做出了反應,他們在轉向。沒辦法,誰讓這四艘敵艦都是小型戰艦呢?

    雖然不是單桅戰艦這種小不點,但四艘雙桅戰艦,沒有一艘噸位超過500噸的,也是夠嗆的。

    然而風帆戰艦調轉個方向實在是困難,四艘戰艦足足用了十分鐘時間,才完成了這個目標。而在這一過程中,他們的風帆還沒有張滿。

    再看白鯊號,與四艘雙桅戰艦的距離已經縮短了一半了。

    四艘歐洲的雙桅戰船紛紛調轉方向,但是它們的速度與機帆船相比差的太遠了。十分鍾不到,白鯊號的船艏炮就開火了,距離已經接近了1000米。

    要是大白天,如此距離已經是適當間距了,雙方的火炮都能打的比較有準頭。但現在是黑夜,而且下著暴雨,這種情況下1000米就有點不夠用了。

    海面上有風浪,又下著暴雨,這個時候把距離放進到五百米也相當安全。

    所以艦艏炮沒能一擊命中,張保站在指揮台上,接著看到左舷的二十多門火炮一次開火,一道道白煙剛剛升騰就被雨點打落。

    白鯊號自然是直線航行速度最快,但為了能更好的發揮戰艦上的火力,它必須走「S」型,在側動艦身的時候將炮口斜對準敵人。

    四艘敵艦已經不想著再逃了,敵人的速度優勢非常明顯,他們繼續接著逃,除非是四散而去,舍一保三,不然的話這四艘雙桅戰艦真的沒有多大的信心能逃過白鯊號的追擊。但他們要是不急著逃走,調轉過身來與白鯊號決一死戰,卻還是有希望成為勝利者的。

    這就像冷兵器時代的步兵與騎兵。歐洲人現在就是短腿的步兵,白鯊號就是騎兵。

    兩者相遇,步兵只要願意決死一戰,騎兵並不見得就能獲勝;可是步兵要是一心想逃,騎兵跟在後頭不停的追擊,那勝利者必然屬於騎兵,而且它只需要付出極小的代價。

    兩艘雙桅戰船繼續向西逃竄,左右兩艘雙桅戰船卻突然分向南北。它們是要逃跑嗎?不是。這兩艘雙桅戰船那是要左右夾擊白鯊號。以此同時,前方的那兩艘雙桅戰船也放緩了速度,不僅走起了曲線,還竭盡全力的用船尾炮和左右舷的火炮還擊著白鯊號。

    張保看著左右離開的歐洲艦船不屑的笑了,用腳趾頭都能知道洋鬼子打的是什麼算盤。可是白鯊號需要怕嗎?等到左右兩艘雙桅戰船從邊上靠近來,白鯊號早已經從前方的兩艘戰艦邊上劃過去了。

    前方兩艘艦船的速度在不停減緩,現在已經變成了2節/時,但速度在減慢之後,他們的準頭也不見有太大的提高。當然,白鯊號的準頭也一樣很瞎。直到兩艘戰艦處在了一個平行位置……

    「轟!轟!」細密的雨幕也無法阻止白鯊號右舷二層甲板舷窗處綻開的橘紅色火焰。二十四門90/75/60口徑六角火炮依次綻放的壯觀景象還是很震撼的,一顆顆炮彈在七八百米的距離上呼嘯著朝對面的敵船飛去。

    白鯊號上的炮手們打出了接近訓練中的水平,以三分鐘兩發,如此的高速度將炮彈不停的送進對方的船身之中。夜幕中也看不真切,炮手們在槍炮長的指揮下一口氣打出了七八輪齊射,然後才開始了自由射擊。

    這個期間,白鯊號同右側的那艘雙桅戰船的間距從七八百米拉近到五六百米,然後又拉回到七八百米。在白鯊號向雙桅戰船噴塗火焰的時候,那艘雙桅戰船也在毫不避讓的對著白鯊號猛轟。最後的結果當然是那艘雙桅戰船吃虧了。

    白鯊號的配炮數量雖然不能跟傳統的三級風帆戰列艦相比,但也比一艘雙桅戰船要多。而火炮口徑也更大。白鯊號的前後炮塔都是120mm的六角炮,另外船艏和船尾側面也安裝有幾門小炮,而兩舷的火炮從60mm開始,一直到最大的90mm。而對面的雙桅戰船上的六角火炮,最大口徑也不過是75mm,兩側船舷的火炮最大的也不到50mm。要不然白鯊號這樣的機帆船,噸位怎麼會製造的那麼大?都比得上一艘三級風帆戰列艦了。

    越是大口徑的艦炮,破壞力越是驚人的,尤其是在雙方只有五六七八百米的直線距離上的時候。

    兩邊的戰艦都吃了不少炮彈,畢竟對於六角炮來說,這樣的距離是能夠保證一定的命中率的。特別是那艘歐洲的雙桅戰船,白鯊號一兩百發炮彈鋪天蓋地的打過去,就算打不中的居多,那也是要結結實實的吃上好幾十顆的。而且它是小船麼,小船就意味著船體消薄,船體不牢固,這下子雙桅戰船上到處都是被擊穿的大洞、破碎的木板和呻吟著的傷員,整條船隻宛如一個土匪窩裡被蹂躪了一番的小媳婦。

    當然,白鯊號也狠狠地吃了一些炮彈。不僅船舷上被打出了五六個窟窿,就連艉樓都被穿了三個透亮的大洞。

    這就是戰艦近距離肉搏的壞處。即便是一級風帆戰列艦對戰一艘六級風帆戰艦,它也是會被鐵彈給打穿的。

    兩船擦肩而過,白鯊號二十四門船舷炮和船艏船尾炮打出了最後一輪齊射,再次給了這條勇敢的雙桅戰船一個沉重打擊。然後劃了一個漂亮的圓弧,就要兜到了這艘船的後方,如果可以成功,這一通炮就能給這艘雙桅戰船以重創。

    但歐洲人也不是白給的,何況這艘船還有別的幫手。白鯊號只能遺憾的向遠處鑽去,好拉開距離後再一次兜回來。

    而此時白鯊號的側面,一點火光在瓢潑的大雨中顯露了出來,這就是那分散去的兩艘雙桅戰船中的一艘吧?

    「哈哈……」張保暢快地笑了起來,「讓老子也送你一程。」

    剛才的一番炮擊張保還沒過癮,現在就又有一個死鬼送上門來了。

    白鯊號飛快的向著燈火靠攏去,張保透過落下的閃電光芒清晰的看到這艘船隻的船艏部位。

    不過這個時候桅盤裡把身子都系在桅杆上的瞭望兵突然敲響了警鐘,「正前方發現不明燈火……」8)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30
第一千一百零五十四章 兩個RB,兩個國王
    南京城裡,九月下旬的時候,陳鳴接到了日本傳來的信報,光格屈服了。

    這位四十六歲的天皇願意去『天皇』號,但堅決不認同『倭王』之稱號,願求『日本國王』。縱使『倭王』是一字王,而『日本國王』是兩字王。當然,陳漢朝是沒有親王、郡王之分的。

    對於陳漢駐日本的外交官員來說,不管是倭王還是日本國王,那都是一回事兒。只要光格願意把『天皇』這頂扎眼的帽子扔掉,不管是倭王還是日本國王,那都任他挑選。

    雖然這項榮耀是要扣在陳鼎的頭上,待到陳漢新皇繼位的消息傳到日本後,光格天皇會正式上表求取中原封號。當然,這日本國王的冕服冕冠在送到光格天皇手中後,這位新鮮出爐的日本國王轉眼就會變成明日黃花,宣佈退位,避居當和尚去。

    畢竟這是一個『恥辱』,光格必須給以交代。

    作為回報,陳漢會給日本王室賞賜大量的財物,德川幕府也會給其加俸,並且這日本國王的帽子是再也帶不到德川氏的頭上了,菊花家族有了正式的封號後也能安心的當米蟲了。只不過德川氏不用在乎這些個,遙遠的馬達加斯加島上,屬於德川氏的新王國正在一日更比一日新的建成。等到德川家茂【德川家治的兒子】的兒子元服,陳鼎會賜德川家茂王爵,封其子為王世子。

    這都是已經說好的,全在這本摺子上寫著呢。

    陳鳴臉上露出了由衷的笑,這個『天皇』的稱呼,在他的有生之年,總算是被踢進溝溝裡了。

    誰讓光格自己作死呢,充分領會了南京意思的德川家治和德川家茂,不停的給日本菊花家族和公家找麻煩,逼著他們動起來,而這些人只要一動那就免不了要犯錯,德川幕府就藉機消減菊花的俸祿。光格別看繼位的時候年紀不大,但心眼不少,而且還真的有點手腕。但也正是他的手腕,採取了對抗姿態的光格一步步的把菊花拉進了深淵當中。到如今,菊花家的收入已經減少到45000石上下,內廷費也從最初的40萬日圓變成了現在的是25萬日圓。

    整個菊花家的歲入都是由德川幕府徵收,然後再轉交給菊花家。這當中的噱頭太多了。

    菊花家明面上能拿到的收益和他們實際上能拿到的收益,可是大大不同的。

    現在,四十六歲的光格終於服軟了,徹底的服軟了。

    而在不久後的馬達加斯加,一個新的日本國就會拔地而起。

    雖然不知道馬達加斯加的新日本會不會在二百年後變成了灰色國度黃色與黑色的混合,就是灰色吧。但南京的許諾和切切實實的好處讓德川幕府徹底坐上了中國的大船。

    陳鳴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惜的,只要這個事情能給陳鼎的光環增添一度明亮就好。陳鳴就是在給自己的兒子鋪路,畢竟陳鼎的威望比起他來是差得多了。

    「不過,還要先給日本一點甜頭啊。」

    「來人,傳高士達。」後者已經是內閣的內務大臣,陳鳴需要情報機關把些消息在日本傳播開。

    十月裡,風雪已經吹過了日本。

    但是日本國內卻熱議不覺,民心沸騰,恍惚現如今根本不是寒冷的冬季。

    在日本國內,德川家茂要封王和新日本即將建立的消息讓日本社會的各個階層都沸反盈天。面對這場突然爆發的『大新聞』,一些人顯得興奮,另一些人則顯得徬徨。

    興奮者認為,這是武家的勝利,是可以改變整個日本歷史的重大事件,有利於日本的崛起;徬徨者則認為,這場不應該的,日本只有一個,大家都是天照大神的子民,不管武家與公家再怎麼爭鬥,大家都是天照大神的子民。是不可能成立另一個日本的……

    至於前者所說的『新』字,不要也罷。學什麼不好偏要學西洋人呢。而即便是要學西洋人,那也要警惕洋鬼子的下場不是?

    看看之前的新大陸,新英格蘭,新法蘭西、新西班牙、新尼德蘭……

    現在都變成什麼樣啦?

    英國人的下場還不夠世人警惕的嗎?就算沒有陳漢登陸美洲,美洲也更可能是美國人的美洲,而不是英國人亦或是西班牙、葡萄牙人的美洲。

    在上次美洲戰爭的時候,燈塔國已經有六百萬人口了,就算扣除了百萬黑奴,那也有五百萬人。一個人有著如此人口基數的國家,就英國人在加拿大和加勒比海的那點力量根本不可能將華盛頓顛覆。而且燈塔國的人口還會持續增加,只要歐洲的戰爭不斷,燈塔國的人口就會飛速增長。就像三十年前的燈塔國總共才二百萬人一樣,上次戰爭他們就已經六百萬了,現在說不定都八百萬了。

    毫無疑問的是,許多日本大名都對這突如其來的『大新聞』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德川幕府可沒有把自己與南京的交易嚷嚷的世人皆知,很多大名藩主都被瞞在鼓裡呢。他們急切地盼望著德川幕府能盡快作出該有的決策,要知道很多藩主在馬達加斯加都有著自家的地盤的。但過去的時候,這些地盤就好比是殖民地,而各藩大名呢,那就是相應的各『國』君主。但別看日本的地名都是『九州、四國』的,實際上他們可不是啥『國』。

    如果德川家茂不被封王,新日本沒有建立,這些人還能圍繞在德川幕府這個老大周邊,各自開發著自己的地盤,一點點的繁榮整個馬達加斯加。但現在德川家茂要封王了,新日本要建立了,這些藩國大名們就不得不考慮自己地盤的歸屬了。

    德川家茂的這個新日本是只限於德川幕府的實際控制區呢,還是囊括了整個馬達加斯加?

    這要是後者,他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開闢出來的基業該怎麼辦?

    武家的國王可不是公家的天皇,德川家茂的新日本要是把整個馬達加斯加都給包裹了,這些大名們可就要好好地與德川家茂聊一聊了。

    雖然現如今的馬達加斯加島也就只有一小半被日本人佔據,其內大部分的地區還都是山地樹林和荒無人煙的野地。

    如果德川幕府腦子聰明,各地的藩主大名肯定不會跟德川家茂硬頂的。相反他們還會積極地參與到這場『大新聞』中去,為自己的家族攫取更多的領土和利益,奠定下整個家族的又一個傳世根基。

    作為日本駐華特命全權大使,酒井忠進這位酒井家的中流砥柱這些年裡始終在南京活動著,但凡有一點好消息,他都不惜代價的送去江戶。這並不是說德川家茂沉不住氣了,而是因為酒井忠進在張羅的事情過於大了一些。

    作為『建國』前的這段寶貴時間,德川家茂一分一毫都不願意浪費。他覺得德川幕府現如今在馬達加斯加島上的地盤太過於小了一些,德川家茂希望能回的南京的允許,允許日本討伐馬島上的土著王國。

    酒井忠進很認可這一點,馬島的面積兩倍於東瀛,土地肥沃,礦產豐富,簡直是上天賜予日本的瑰寶。而且臨近南非,與那兒上**民互為犄角,西洋人輕易不敢觸犯。

    可也正式馬達加斯加島過於巨大了一些,日本現在十分擔心歐洲人會不會登陸馬島的南端。建立軍事基地,戒備著東方,這樣一來可就不美妙了。

    這個巨大的島嶼幾乎整個都位於熱帶區域,在氣候上受風系與海撥高度的影響。東南沿海屬熱帶雨林氣候,終年濕熱,季節變化不明顯,年平均氣溫在20度以上,年降水量2000-3000毫米。中部為熱帶高原氣候,溫和涼爽,土地肥沃。西部為熱帶草原氣候,降雨就整個島嶼來說屬於最少的地區,但即便是最少的地區,其西北部的降雨量都有1000mm,然後向南逐漸遞減到400毫米左右,這已經不算稀少了。整個島嶼的氣候適合各種熱帶、溫帶糧食和經濟作物生長,還蘊藏有豐富的礦物質。這樣的寶地就算是被歐洲人奪去一丟丟,酒井忠進都心疼的心都要碎了。

    而想要阻止這一點,在不少日本高層眼中,那都只有發起戰爭一圖。他們可沒有同化當地土著的心。

    而且在上個世紀的晚期,安德里亞納姆波‧伊尼‧梅里納統治了馬達加斯加島的梅里納王國。他結束了梅里納王國長達77年的內亂,並對外積極擴張國土,控制了馬達加斯加島中部的大片土地。日本人自從登陸馬島以來,就梅里納王國矛盾滋生,問題不斷。

    即便日本為了盡快建立起根基著想,沒有對梅里納王國大打出手,而是把目標對準了阿拉哈馬丁塔尼王國,以及貝齊寮人、斯漢納卡人、別扎諾扎諾人、巴瓦人,這些個還沒有建立起政權的部族。

    但這並不能讓日本人與梅里納王國的矛盾有根本性的緩和。

    立志於統一馬達加斯加島的梅里納王國與外來者有著根本性的矛盾,何況日本人還大肆的捕捉馬島上的土著,將他們當做奴隸,或者是賣向非洲東部。

    陳漢嚴謹黑奴入境,東方的一些王國也跟著定下了這樣的規矩,但是在中暑非洲,陳漢可沒這樣的規矩。那不管是南非,還是已經運來了不少人的黑王國貴族,都是黑奴貿易的好買主。

    日本人做起奴隸貿易來是心狠手辣,這讓他們跟梅里納王國的矛盾更加尖銳,後者是馬島實力最強的土著王國,安德里亞納姆波不是自己自詡為土著的保護者,而是形式逼得他必須成為馬島土著的保護者,如此才可以團結更多的土著,共同應對日本人的威脅。

    馬島上的梅里納王國還處於絕對的冷兵器時代,士兵使用投槍短矛和弓箭,就連金屬冶煉都處於初步發展階段,與日本人相比簡直就是原始人。安德里亞納姆波和他的兒子拉達馬一世很清楚彼此間的差距,他們就更要儘可能的團結一切的力量了。

    當然,這並不是說梅里納王國就不知道槍炮為何物。最早在馬島上展開奴隸貿易的人可不是日本人,而是歐洲人。

    梅里納王國與湯加有著一定的聯繫,他們就直接接觸到了英國人。

    歐洲早在十七世紀初期就接觸到了湯加,但對湯加群島的有效接觸則開始於18世紀七十年代的英國著名探險家詹姆斯‧庫克船長的幾次考察。庫克稱湯加群島為友誼群島,因為原住民為他補充必需品,對他熱烈歡迎。

    在庫克之後,英國的倫敦傳教會和循道宗教會(衛理公會)分別在湯加傳播信仰。英國政府也是出於對南太平洋局勢的考慮,那時候陳漢已經著手開發檀香山群島,是以倫敦為之提供了絕大的幫助,使得英國的新教在湯加站穩了腳跟。

    陳漢自然也與湯加有過接觸,其艦隊更是對湯加蠢蠢欲動,但迫於英國人的態度,武力解決南太平洋的行動計畫始終只停留在表面上。當然了,歐洲人也要顧忌陳漢的存在。他們也不能光明正大的以新西蘭為基地,威脅陳漢南明州的安全。

    現如今的新西蘭和湯加等部分南太平洋島嶼,那就在東西方之間維持著一個中立的非軍事化形態。

    所以,馬島的地理位置在不知不覺中就變得重要了起來。誰讓北邊的蘇伊士運河控制在中國的好盟友奧斯曼帝國手中呢?

    整個日本都騷動了起來,新日本和德川家茂封王的消息像春天的暖風一樣吹進了千家萬戶。

    日本人很激動,一股炙熱的潮流從日本國內掀起。無數人討論著新日本,德川家茂要被封王的消息完全被前者所掩蓋,之前還擔憂日本人有些不能接受,現在卻發現自己多心了。這些年裡,公家和菊花的名聲不斷變臭,廢除菊花或許還能讓日本波蕩不安,但德川家茂只是受封王爵,且封地還在海外,那就激不起大多數日本的情緒波動了。

    而作為日本的領導階層,日本的高層是很希望趁著寶貴時間,儘可能的強大日本的。在德川幕府的暗中引導之下,日本社會上發起了一股熱流,對梅里納王國宣戰,早日剷平馬島上的土著王國,剷平所有不服王化的島上土著

    德川幕府可是武家的領袖,新日本是由武家主導的新日本,沒有了那些萎靡軟弱的公家,武家所主宰的新日本必須從一開始就煥發出不同於舊日本的光輝。

    島嶼上的土著王國很容易的就讓日本人聯想到了自己的過去。幕府將軍的原本稱為是征夷大將軍,小小的日本列島上也是有『蠻夷』的,這跟現如今馬島上的局勢何其相似啊。

    剷平梅里納,剷平土著,就成為了日本的『政治正確』。而隨著演化,很快的,要求幕府現在就對梅里納王國發動戰爭的呼聲就在日本國內升起了……8)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30
第一千一百零五十五章 RB……,這就是命啊
    這個時候如果德川幕府放棄對馬島土著戰爭的話,無疑將會大大挫傷日本國民的士氣。到時候,不用那幫不中看更不中用的公家來上演『激進派分子』,只怕武家內部就要爆發『天誅國賊』了。

    這些年日本跟著中國的指揮棒『東征西討,南征北戰』,看似很威武雄壯,但那都是跟著別人的指揮棒在跳舞,即便那個人是日本非常親睞+依賴的上國,這也依舊讓很多日本人感覺著有點小不爽,有點意猶未盡。

    現在的日本很需要一場自己獨立完成的,做主的,對外戰爭來堅定國民的信心。可惜日本距離歐洲實在太遠了,獨立對歐作戰是不可能的,那日本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放眼看世界的日本人,很多年前就在嘀咕著自己在世界中的地位。

    真正的瞭解了歐洲世界的實力,日本人發現,要是沒有中國的大力支持,只靠日本的實力,真的不見得能比荷蘭、葡萄牙、丹麥更強。這些國家對比英法等強國來是有點廢,可好歹也是能集結起五萬以上的精銳戰鬥力,而且還各有一支實力不俗的海軍。

    而至於西班牙、瑞典,這就是標準的歐洲二流國家,則是更加強大的。他們至少有十萬人的正規陸軍和一支強大的海軍。還有美洲的燈塔國!

    單憑日本的力量,絕對不是這些個國家的對手。因為在海軍方面,日本是絕對的弱勢,而在陸軍戰鬥上,歐洲人打仗靠的是槍炮,日本呢?日本的武士再多,人群在成千上萬的槍炮面前也是不頂用的。

    日本的鐵炮【火槍】和大崩【火炮】水準和數量比之西班牙、瑞典來差的太多了。

    而且日本還沒錢。這一點很重要,現在戰爭打的就是錢。日本的經濟和財政與西班牙和瑞典比,真的沒半點優勢。

    如此剝析乾淨後的對比,讓日本人非常傷心。這太讓他們的小心臟崩潰了,讓他們的自尊難堪了。

    看看人家英國,也是懸居海外。卻混的風生水起,現如今儼然就是歐洲第一強國。即便北美的事情上英國人被坑了一次,但大英腐國依舊強大,這是誰也不能否認的。

    可日本呢?真實的國土面積,日本比之英國只大不小,人口更是英國的兩倍還多,實力上卻相差如此之懸殊……,丟人啊。

    當然有人說是東西方的態勢不一樣。西方世界大小國家雲集,整個大陸分崩離析,而東方世界呢?強大的中帝國在兩千年前就威風凜凜不可一世了。

    歐洲歷史上的羅馬帝國也好,神聖羅馬帝國也好,比之東方的歷代皇朝,都遜色的太多了。

    渾水才能摸魚,歐洲那潭水渾的都勝過泥水了,而東方卻鐵板一塊。

    看看歷史上的日本,隋唐的時候想朝著大陸伸一下爪子,被一刀把手給剁了。蒙元天下的時候,忽必烈還兩次攻日,天幸有神風保佑啊。到了明朝時候,看似倭寇四起,但要不是中國人自己搞自己,倭寇之患哪能鬧的那麼大?

    到了滿清和陳漢時候就更不用說了。日本的道路完全迥異於英國,那是不能比的。

    可這就是命啊。

    日本人如此多的人口,這麼多悍不畏死的武士,實力竟然這麼差,這終究讓日本覺得難受。

    萬幸德川幕府及時轉變了態度,抱上了中國的大腿之後,全幅西式槍炮裝備的日本武士,還是非常能打能戰的。而且有了中國的支持,日本不需要在本國大事開辦槍炮兵工廠和造艦廠,不需要為戰爭後勤的問題費心,日本足足能拉起三十萬+的軍隊,依照日軍的戰鬥力,一舉壓倒了西班牙和瑞典。

    有人都把日本比作了歐洲的普魯士,只說暴兵能力和士兵的戰鬥力,日本比之普魯士還要強過一頭,普魯士的人口太少了……

    但即便這樣也沒人把日本看成世界第一流的強國,因為日本的軍需大部分都要依靠中國。這就是日本給中國當小弟的代價。從中國哪兒得到了足夠多的軍需物資,日本本國就不需要也不能大力的發展兵工和鋼鐵產業了。

    不然中國怎麼可能如此放心大膽的武裝日本呢?有得就有失麼。

    現在日本成為了世界二流強國中的no.1,這是各國所公認的,單純的就戰鬥力來說,不考慮武器製造和財富,日本都能夠跟六大一流強國在陸地上pkpk。【英法普奧俄,奧斯曼】

    畢竟日本有三千萬的人口,這樣規模的人口,已經遠遠把英國、普魯士給甩飛了。法國和奧地利也只是與之人口相當,奧斯曼也遠不如日本。也就是俄羅斯的人口比之日本要強,美國、西班牙這樣的國家,根本無法與日本的人口潛力比較。

    而之前的日本人也切切實實是比較認可自己的地位的,超二流列強,可與一流列強比美的二流列強。但是隨著馬島的入手,馬達加斯加島的面積足足是日本的兩個,這就不得不讓日本有了更美的夢了。

    雖然在中國的身邊,你是一流列強還是二流列強根本沒什麼區別!

    但日本人挺在意這一點的。

    如果說地球是一個教室,中國就是這裡的boss老師,那麼六大一流強國就是班級裡學習成績最好的六個人,或者說他們的各科成績都能考90分以上。而日本雖是這個班級裡的第七名,就有一兩門拖後腿的,考不到90分以上,但這就是檔次上的差距。名次反而是小意思。日本人挺介意這一點的,他們期盼著自己能夠各科都考到90分!對於日本來說,晉陞世界一流強國是一個難得的榮譽。

    從『日出處天子致書日沒處天子』這句話中就可以看到,日本人是自傲的,在被中國壓制了千百年後他們也是很希望得到外人認可的。

    而且現在很多日本人也都認為自己有資格有條件成為一個一流列強,因為馬島就要是他們的了。

    奧地利現在才多大地盤?把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等等都加上,奧地利也不會有一百萬平方公里。普魯士更是彈丸之地,還連殖民地都沒有。

    可這兩個國家都是當之無愧的一流強國,就連日本人都對七年戰爭當中的普軍歎為觀止,而哈布斯堡王朝統治的奧地利,幾百年來一直都是歐洲的砥柱中流,就算近幾十年來聲勢有所回落,那誰也不會否認他們強大的實力。

    對比普魯士渾身上下嶄新的軍事色彩,奧地利更像是一個源遠流長的古老世家。深厚的底蘊讓外人先天上就不會對之否認。

    現在日本缺少的就只是時間而已。

    馬達加斯加那兒雖然是叫新日本,但在很多日本人眼中,並沒有什麼兩個日本的感覺。那只是馬達加斯加變成日本領地的一個標誌,如此一來,日本就已經有了成為世界一流強國的基礎了。

    日本民間的熱議最終得出了兩個結論,日本想要從二流晉陞一流,除了立刻跟歐洲強國打上一仗外,剩下的就是好好建設新日本,夯實日本的基礎。

    這第一個法子不靠譜,日本與歐洲遠隔萬里,要是沒有陳漢在後面撐腰,日本才沒能力跟歐洲人過招呢。這就是區域性強國和世界性強國的差距所在。

    原時空中的日本長久就存在著海陸之爭,而現在的日本已經大步的走上了陸軍強國的道路上了。他們的水師又名海上自衛隊,實力弱小,總噸位連陳漢琉球基地的分艦隊都不如。而日本也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合適的,畢竟海上力量的耗費是那麼的巨大。

    隨隨便便一艘主力艦都是幾萬英鎊,日本人那脆弱的財政根本就玩不起。所以他們就只能乖乖的聽話在陸軍的道路上狂奔不止了。

    當年的中日衝突中,日本全面敗北後,日本國內曾經掀起了一股頹廢風氣,理由是中國會徹徹底底的壓制日本,日本再也難見到復興之日了。當時中國正大肆的在日本國內搞僱傭兵,說真的,陳鳴在最初開始的時候可沒打算扶持日本。他選擇僱傭日本下層武士來做僱傭兵,內心裡打的陰暗算盤是挖日本的牆角,順便在日本國內培養親華勢力。

    只要日本社會對那些返回故鄉的僱傭兵飽以『歧視』,那必然就會在將來生出大亂,陳鳴早期在日本身上可是下了很多功夫,埋下了很多手筆的。

    他想的就是搞亂日本,讓那些返回故鄉的僱傭兵鬧騰起來,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麼。然後他再組織自己手裡的日本武士,從挺身隊到治安軍,全副武裝的他們要是殺回日本了,絕對能把日本搞得欲死欲仙,一蹶不振。

    日本的情況最終發展成現在的模樣,陳鳴自己也沒想到。

    那股頹廢風氣在其中可能也製造了不小的影響吧。

    那幾年日本的上層社會醉生夢死,真的是很頹廢。

    可是日本自從走上了正確的道路之後,德川幕府在拿到那些看得到摸得著的利益之後,他們也變得非常非常現實把中國捧得高高的,風味綱目。

    只是幾年的時間,整個日本武家就爆發出了強勁的『發展動力』,日本經濟的復甦速度也高的嚇人。後來德川幕府和各地的藩主大名的財政收入大增,『國民』的收入也隨之提高,整個日本的精神狀態也就變得煥然一新了。

    到現在日本已經完全無法離開中國了。雖然日本的航運業發展的也相對迅速,畢竟日本國內的道路實在崎嶇,德川幕府和各地大名也實在沒有能力開山辟路,疏通日本各地的陸地交通。這航海業的發展自然就迅速了。

    但日本的海軍力量卻非常的弱小,就像暹羅、金邊等國一樣,航海運輸業發展的不錯,但那都是在陳漢水師的庇護之下,就像歐洲的丹麥一樣,他們自身的海軍力量是非常差的,而且這些國家也自覺的不去發展自己的海軍力量。

    你必須要有什麼黑點、短板握在老大的手中,這樣才會讓老大放心麼。

    不然陳鳴培養出了一個海陸戰力都很強悍的日本,他就不怕有朝一日被反噬嗎?那是不可能的。日本的海軍力量如果強大了,對於中國的威脅太大。同理,暹羅的海軍力量也有可能威脅到陳漢在東南亞的統治地位。

    只是暹羅的人口太少了。對比日本的三千萬人口,暹羅到現在人口也不足四百萬,算上奴隸的話到有可能超過五百萬。但他們的定義與日本是不一樣的啊。

    日本是中國的打手,是中國手下的頭馬,這是陳鳴早在決定收服日本的時候就決定的;而暹羅在最初時候的定義,那是中國的糧倉。到現在它也是中國的原料產地和市場傾銷地。

    暹羅也嚴守規矩,拍馬屁,喊加油,搖旗吶喊玩的不要太歡快了。

    這就像前世nba的那些飲水機管理員,人家也是很辛苦的。一個合格的飲水機管理員,出的汗可不比主力少,除了激情,你還需要演技!場均50+揮毛巾吶喊,這也是個體力活。

    而這也就是中國對手下屬國的制衡。

    暹羅在武力上比不過日本,那就需要在別的方面顯露出自己。NBA一支奪冠的隊伍裡,除了明星巨腕和實力派外,也需要揮毛巾喊加油遞水的飲水機守護者,他們也是冠軍球隊的拼圖!

    現在的日本需要盡快的征服馬達加斯加,夯實新日本基礎的第一步就是全島一統。

    這一觀點儼然就是現如今日本社會各階層的呼聲,德川幕府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民意給綁架了。

    陳鳴是親眼目睹了這一過程的發展的。雖然陳漢的情報部門在當中參合上了一腳,但輿論發展到眼下的地步,那是德川幕府自己玩砸了。

    本來想要挑動國民情緒的,不知不覺中卻被輿論給綁架,陳鳴也只能呵呵了。

    在如今這個沒有電報的時代,就日本那樣的社會,一個個實權大名讓德川幕府的算盤完全變了味道。

    酒井忠進堅持認為,現在的日本就該宣戰,根本就沒有必要開會討論什麼的。幕府完全可以自己宣佈對馬島的征服。

    而如果召集大名們開會,那必然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催生出來,至少各地大名在新日本領地的地位,以及這場戰爭中幕府與大名出動軍隊的比例和軍費開支的比例,等等。這根本就不是短時間裡能夠解決的。

    而世間已經不多了。

    幕府現在就應該拿出一股霸氣來,有中國的支持,幕府還需要怕誰嗎?而酒井忠進也需要在南京盡快儘可能多的從中國這兒爭取到對幕府的支持。

    酒井忠進在日本駐華使館裡不停地走來走去,腦子裡縈繞著剛才秘書對他匯報的那些話。

    日本國王,東瀛國王。

    陳漢在現在這個時候就拿出了封號,這不是要幕府在封號上做文章的,而是表現出對幕府的支持。

    只是這個力度有些讓人琢磨不透啊……

    ……

    此時的內閣辦公廳,內務大臣的辦公室內,高士達正跟已經退休的唐飛鵬在聊著天。

    後者可是日本問題的專家,現在日本的局勢很有點搞笑的味道,但為什麼會發展到這一地步,唐飛鵬的意見是很有必要參考一二的。

    「幕府現在最該做的不是考慮國內的問題,而是立刻對全國宣佈征討梅里納王國,征服馬島。」

    「你管他們內部怎麼樣呢。」

    「日本國王,東瀛國王。德川幕府都與菊花家族平起平坐了。難道他們還奢望著把封號顛倒個個?」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30
第一千一百零五十六章 禪讓大典
    把菊花家與德川家的封號顛倒個個,那是不可能的。 菊花家在放棄『天皇』稱號的時候,就敲定了日本國王的封號。而且德川家也沒有那樣的打算。他們要是真的願意在這點上摺騰菊花家,那就不會要『東瀛國王』了,而是把眼睛盯向了『大和國王』!

    而且陳漢對德川幕府的支持已經夠大的了。兩個日本兩個國王啊。菊花家已經不是天皇了,誰敢說日本國王就一定比東瀛國王大呢?

    陳漢不僅從土地上製造了兩個相對平等的日本,還從封爵上製造了兩個等同的國王……

    酒井忠進雖然是親華派人士,但是他並不是崇華派。面對『親華』這一大團體裡的那些對中國俯首帖耳的人,他也是非常反感的;不過,酒井忠進大腦十分理智,知道現如今的日本只有緊緊地貼著中國,依賴中國,才能夠謀取更大的好處。

    日本的地理位置就決定了他們必須給中國當小弟,必須做中國的馬前卒,如此才是理智的選擇。

    「大人,這是銀管會發來的晚宴請帖……」

    「呦西,大大的好!」

    酒井忠進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了,銀管會,這可是中帝國的財神爺啊。日本要對馬島展開戰爭,軍費方面還是要靠來自中國的支持。

    特別是中國的多家銀行,無論是公辦的還是私營的,銀管會都是一個籠罩在他們頭上的大山。而這些銀行本身就牽扯到了方方面面,很為幕府所需要。比如說中國的那些大型船運公司,有幾家沒被這些銀行入股的?

    事實上日本人並沒有杞人憂天。馬達加斯加島上的梅里納王國就像阿比西尼亞帝國一樣,已經跟歐洲人眉來眼去多日了。只不過梅里納王國並不是阿比西尼亞帝國這樣的一神教國家,所以先天上它就有那麼一些欠缺。但是在日本人的威脅下,梅里納王國的底線一退再退,而歐洲人也的確需要在馬島建立一塊地盤,建立一個中轉站,以維繫南太平洋與歐洲的聯繫。

    但他們也必須考慮中國的反應。馬達加斯加是中國的小弟日本人的地盤,是中國許給日本的土地,歐洲人要是過來插上一腳,那就要過界了。要知道馬島在非洲的東部,而不是西部。

    依照東西方的無形默契,東部非洲是屬於中國的,歐洲人的地盤在西非。

    秋冬時節的北方已經大雪風飛了,但是在南北球,那還正值盛夏。南非的氣溫不冷也不熱,十幾度、二十度出頭,這樣的氣溫正舒服。

    只是在浩瀚的大洋上,不管是歐洲人的艦船,還是陳漢、日本方面的艦船,那氣氛都不是一般的緊張。南非的消息還沒有傳到南京和江戶呢,兩邊誰也不知道歐洲人的艦船已經開始越過開普敦,越過好望角,向著東方海域活動了。

    陳漢與日本的艦船都在全力攔截、跟蹤歐洲人,後者到底有多少船隻是去馬島的,有多少船隻是去新西蘭的,那即使漏掉了一艘船,都會給日本人造成不小的麻煩。

    而且西非的黑蜀黎們,最近也在蠢蠢欲動,會陳漢製造了不少的麻煩。

    坦桑尼亞那裡,即將建立的黑王國已經整軍備戰了。不管阿比西尼亞帝國會不會真的對黑王國發起進攻,後者都要小心戒備起來。

    歷經了千辛萬苦才登上國王寶座的約翰‧蓬貝‧尼雷爾可不想陰溝裡翻船,作為一個沙場老將,他不會對阿比西尼亞帝國掉以輕心的。

    這個傢伙之所以能一步步的走到現在的地位,靠的全部是他的謹慎。

    黑王國的王位爭奪戰,那就好比是一處加強版的九龍奪嫡。在塵埃落定的前三年裡,尼雷爾從沒有佔據過積分榜的榜首過,甚至連前三名都很少出現。

    但那些早早就坐上榜首的黑人們卻一個個馬失前蹄,成為眾矢之的的他們不僅要面對著敵人的明槍,還要小心提防著來自自己人的暗箭。運氣不好的直接隕落,運氣好的也元氣大傷。反而是在之前的長時間中不顯山漏水的尼雷爾最終以較大的優勢,取得了黑王國的王位寶座。

    尼雷爾現在都沒心思顧上之前的盤算了。他之前還想著怎麼向中國求一個漢姓,就像匈奴被劉漢賜姓劉,突厥被李唐賜姓李一樣,尼雷爾覺得自己也要有個皇帝賜的『陳』姓,自己屁股底下的王位才能坐得更穩當。

    但現在尼雷爾的心已經全放在北方的阿比西尼亞上了……

    ……

    農曆十月中,南印度洋西側。

    兩艘小型機帆船仍在毛里求斯的東側海域如同幽靈一般遊蕩著。昨天一艘四級風帆戰艦才剛從馬島送來一批補給和彈藥,並接走了一批病號和俘虜。

    毛里求斯位於馬達加斯加島東側800公里,是一個火山島國,四周都被珊瑚礁環繞著,島上地貌千姿百態,沿海是狹窄平原,中部是高原山地,有多座山脈和孤立的山峰。整個國土由毛里求斯島和其他小群島組成,是歐洲人老早就控制的一處地盤。

    毛里求斯和200公里外的留尼旺,可以說是歐洲人在南印度洋上最重要的兩個據點了。

    本來印度洋上就島嶼不多,更不要說是比北印度洋更空曠的南印度洋了。

    這兩艘小型機帆船就是專門監視毛里求斯島的,在留尼汪島也有兩艘監視船,四艘船算是定點了。

    在與島嶼保持了一定的間距之後,就不停的圍繞著島嶼轉圈,只需要在固定時間裡抵到固定海域接受了補給即可,就如不久前那樣。

    不過這地方距離非洲遙遠,遠離陳漢的水師基地,這兩艘船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都要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要是被歐洲人的大型戰艦挨了身,對方只要把自己掛著的米字旗換成西班牙、葡萄牙旗幟,甚至是老美的星條旗,那樂子就大了。

    就算兩艘船跑掉一艘,情況也一眼糟糕。因為陳漢這邊一點證據都沒有,空口無憑啊。

    此時涇陽號已經升起了主帆,但蒸汽機還是關閉的,整條船以4節的航速在隨波逐流著。而體型比涇陽號大上一級的萊陽號則在涇陽號的東南方海域巡視著,兩條船都在無聊地進行著等待工作。除了它們桅盤上的瞭望兵!

    當然,獵人和獵物也不是那麼絕對的。涇陽號和萊陽號固然會被大型風帆戰艦當獵物獵殺,而他們也能同時在獵殺小型的歐洲艦船,不管是軍艦還是商船。

    涇陽號的瞭望手就就在西北方海域發現了一根高高的桅杆,接著是第二根、第三根……

    「西北方發現一艘三桅帆船!懸掛法國旗幟!航速5節!」瞭望兵使勁拉動了警鐘。

    接到報告的艦船管帶立刻命令啟動蒸汽機,同時升起了橙色的預警旗幟。而此時萊陽號也發現了那艘船隻,立刻左轉舵靠向涇陽號,組成雙艦編隊。

    「報告,那艘船升起了一面信號旗!」

    瞭望兵的第二次報告緊隨著發來,涇陽號上的管帶抿了抿嘴,「他麼的,老子敢保證,對面肯定不止一艘船!」

    大副此時已經跑上了船艉樓了,舉著望遠鏡細細的觀察著,此時海上天氣晴朗,能見度極高,他一眼就看到了法國人的動作,或許那艘船上的人都不是法國人。

    「對方肯定在召集同夥!機器啟動好了沒有?」

    但就算是啟動了蒸汽機,那也需要一段時間的預熱。但涇陽號與萊陽號都不怕,因為只要警覺一點,時刻保持與潛在敵艦的安全距離,一個小時後機帆船就能跑出12節的高速來。這種小機帆船比之大型的機帆船速度還快!

    三桅風帆艦船普遍都會是千噸級以上的大艦,要是軍艦的話就是三級戰列艦,商船的話就是一等一的大船了。而如果是後者,碰到涇陽號、萊陽號之後,很少有不掉頭走人的,當然這要是有護衛艦跟隨就是另一回事了。可眼下這艘大艦看到涇陽號後第一反應竟是升起了一面信號旗,這種反常的行為可讓人經不住嘀咕了。

    「西北方又新出現一艘三桅帆船!重複,西北方新出現一艘三桅帆船!」盡職的瞭望兵在桅盤上大聲吼道,瘋狂響起的警鐘聲清晰地傳到了甲板上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管帶的臉色變得更加嚴肅,心中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直覺告訴他對面的艦船就是敵人,而今天敵人之所以來,可不是陪著涇陽號和萊陽號兜圈子的,他們肯定有限制手段。管帶扭頭看向了萊陽號駛來的方向,心臟砰砰的跳著。

    「呵呵,還真是有其他船。」萊陽號上,一臉鬍子的管帶也在大喊道,突如其來的變故令他有些興奮和緊張。

    兩艘機帆船上的官兵都不覺得危險有多大,就因為機帆船全力開動的時候,根本就不是那些風帆船能追趕的上的。只要涇陽號和萊陽號不浪,危險可以說是很小的。打不過他們可以逃麼。歐洲人也留不住他們的。

    現在兩艘船最重要的事情是加速,一點點加速,把速度加到最高。

    涇陽號向萊陽號發出信號,撤退。但不是向東南後退,而是往正東撤退。反正涇陽號跟後面的艦船距離在6海里以上,萊陽號更是接近了8海里。等到涇陽號被追上的時候,涇陽號的速度也會提升至最高了。

    西北方向再次出現了兩艘船隻的身影,其中一艘還依舊是三桅大帆船,情況已經越來越明顯了,這絕對是一支歐洲人拼湊起來的艦隊,也絕對是一直不懷好意的艦隊。

    陳漢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三艘三桅大帆船和一艘雙桅橫帆船組成的艦隊通過『防區』而無動於衷的,這可是三艘三級風帆戰列艦和一艘五級的巡航艦,這樣的實力已經能夠挑戰陳漢在南非的駐防艦隊了。

    所以,這樣的一支艦隊必然是歐洲人在偷偷地越過好望角+馬島之後,拼湊起來的。而歐洲人要拼湊起來一支如此的艦隊,那立意也絕對是不懷好心的。

    雖然後方的四艘風帆戰艦一個個還懸掛著法國人的旗幟,但換一下旗號會很困難嗎?這四艘戰艦一個個都張滿了風帆,向著涇陽號直撲過來。

    「注意搜索周邊海域……」直覺告訴管帶【涇陽號】,歐洲人的算盤不會這麼輕鬆地,或許他們的前頭已經有歐洲人的戰艦在等待著了。

    ……

    恩利‧佈雷德舉著一支單筒望遠鏡觀察著前方海面上起伏不定的兩艘船隻,他們在大海上也兜了不短時間了,終於找到這伙中國人了。

    敵人的個頭的確很小,就佈雷德的估算,這兩艘小型機帆船最多五六百噸。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兩艘船的戰鬥力絕對比不上三艘三級風帆戰列艦為主力的艦隊,這就足夠了。

    看著兩艘中國機帆船在向著遠處駛去,佈雷德並不擔憂。雖然對方行駛的方向並不是東南方,但他相信埃德加的能力。法國人當中也是有海戰能手的。

    「所有船隻保持隊形。繼續向中國靠攏。」佈雷德沒有立刻下令更換旗號,現在做這個還為時過早一些。兩邊的間距還有五海里呢。

    浩瀚的南印度洋上,一場激烈的包圍戰和追逐戰就如此的開始了。迅速的都來不及讓人多做一會兒心理準備。

    南印度洋上的形式也就危機到了如此地步,日本人真的要對梅里納王國開戰,消息傳到歐洲,都不會讓歐洲的高層們想到是日本在『侵略』。他們更多會認為這是中國的反擊!

    現如今的世界局勢就是這麼混亂。

    美洲戰場和俄國戰場是兩大主戰場,印度戰場、非洲戰場,還有奧斯曼與奧地利的軍事對峙,就是三大次要戰場,雖然最後的兩奧對峙真的只是對峙而已,而非洲戰場卻很有從軍事對峙轉為軍事衝突的可能……

    而在其他的地方,那就像是大時代下的小市民生活,根本不會入那些高層的眼睛。

    一如南印度洋上的這場海戰。

    在歐洲內部,不知道多少聲音在叫喊著增援美洲。三艘三級風帆戰列艦,其他的四級風帆戰艦和巡航艦等等全都不算,那拿去增援美洲也比在南印度洋上跟中國人溜圈子要強。

    就連陳鳴在接到了南非的警報之後,也對之忽略了。這封警報的作用更多是讓日本德川幕府正式宣佈討伐梅里納王國,如此罷了。

    乾清宮裡,陳鳴已經在聽下面的人匯報正月初一的禪讓大典了。8)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30
第一千一百零五十七章 大步的漢化
    禪讓大典在中國歷史上有過很多次,可之前的那些次與陳漢的這一次都有那麼一些不同。加之陳鼎也露出了一點不願意搞得特別宏達的意思。

    禪讓大典搞得過於宏大,聲勢過於張囂,陳鼎覺得會讓人認為他過於心急心切了一些,這樣可不好。所以,這次的禪讓大典要低調一些,不管民間是不是真的低調,官方至少低調一些,只讓各藩屬國派出使臣前來觀禮,而不是最初敲定的讓各國君主能來的都來。

    是以,匯報到陳鳴面前的大典儀式就相當簡潔了。典禮當日,皇帝率領太子和朝中文武大臣到太廟行禮畢,升奉天殿寶座,親自將傳國玉笠授予太子。太子跪受,頒詔宣示改元。然後就是皇帝登基的一系列儀式,太廟、社稷壇行告祭禮,親到南郊祭告天地,然後在天壇更換吉服,接受百官、使節的朝賀等。

    內閣把奏摺遞上去的時候還有些忐忑,怕陳鳴露出不滿意的態度來。結果陳鳴未置一否,反而問起了來年年號一事。

    中國就是這樣的規矩,換一位皇帝就換一個年號,真要是把承天的年號續到一百年、二百年,那才是壞規矩了呢。

    南京城內大大小小的使節已經到了好幾十個,從歐洲到美洲,從非洲到天方,隨後的一個月中還會有更多的使臣抵到。陳鼎這次登基時候拜賀的外國使節,那將是一個新的世界紀錄,將遠超以往。

    ……

    維萊爾乘坐著一艘嶄新的機帆船,帶領著一支法國船隊剛剛在錫蘭靠了岸。這支船隊力量並不大,但它在出現在科倫坡碼頭的那一刻起,就吸引到了無數目光的關注。

    法國特使維萊爾一路上已經享受到了很多次這種關注的目光,但這一次他內心湧動的自豪感無疑是更加強烈的,因為這裡是錫蘭,是中國人的地盤。

    事實上新法蘭西號機帆船的情報老早就被送到了南京了,但對很多中國民眾來說,歐洲人製造出來可以遠航的機帆船,這依舊是一個轟動性的消息。

    維萊爾的侍從迅速在港口找到了中方的海關人員,科倫坡現如今是錫蘭最大的城市兼港口,規模早在十幾年前就超過了亭可馬里,這座位於錫蘭島西海岸的港口,那就是陳漢統治錫蘭的軍政中心。

    作為法國的特使,名義上打著觀禮和覲見*****旗號的維萊爾一行,那自然是受到了陳漢科倫坡官方的歡迎。法國船隊在科倫坡停留了足足五天,船隊所需的物資一應補全,上下人等休息夠了後,才重新出發。

    但在這五天的時間裡,維萊爾的心情卻歷經了從自豪到沉重的一個巨大起伏,恍如是做了一趟超刺激的過山車。

    1807年維萊爾返回法國,之前他在留尼旺的種植園裡待了足足十五年。只不過這十五年的磨礪並沒有讓維萊爾對革命黨妥協,回到法國的維萊爾依舊與革命黨的理念格格不入。只不過十五年的時間革命黨也變了,當年承擔起了革命的主力軍任務的底層小市民和農民已經離開了革命,他們對『革命的成果』拿破崙政府就想法國人對於太陽王一樣,崇拜的僅僅是它的強大,而不是理念。

    所以在1813年,在拿破崙局勢不妙的時候,維萊爾毫不猶豫的加入了秘密保王團體信仰騎士團。可是戰爭的結果讓政治上有著巨大報復的維萊爾趕到失望。只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王黨復辟的美夢固然是破滅了,可維萊爾也有了政治力量的支持。尤其是英法合流,拿破崙征服與保王黨的關係日趨緩和後,這一支持就更加明顯了。

    維萊爾在法國六七年間都大事無成,但有了政治力量的支持之後,他在1814年的下半年裡就坐上了圖盧茲市的市長寶座,圖盧茲市可是法國西南部的大城市,在加龍河畔,介乎大西洋和地中海之間。是法國上加龍省、南部-比利牛斯大區首府。

    到了今年的下半年,維萊爾就成為了保王黨在巴黎議會中的代表,更被推上了特使的位置,率領法國艦隊,率領法國第一艘可遠渡重洋的機帆船,前往中國來修復中法之間的關係。

    雖然明面上他的任務是來觀禮的,但那只是明面上的。事實上拿破崙很需要恢復與中國的合作關係,哪怕他的軍隊正在北美與中國的國防軍和藩軍浴血奮戰。

    從地中海到埃及,從埃及到波斯,機帆船新法蘭西號讓維萊爾得到了無數的羨慕目光。別看奧斯曼老早就能生產機帆船了,但地中海裡遊蕩的機帆船和在大海中遊蕩的機帆船還是有著很大不同的。而波斯機帆船的水準與之奧斯曼也相差無幾。

    雖然法國的蒸汽船製造水準與中國還有很大的差距,對英國都不能說超過,但法國還是這個世界上屈指可數的『強國』不是嗎?這依舊是打破了中國在大型遠洋機帆船上的壟斷地位不是嗎?

    就算橫渡了北印度洋,直接在科倫坡靠岸,維萊爾依舊非常享受這裡的人那驚訝非常的目光。該怎麼說呢,這裡可是有很多很多的中國人啊,比蘇伊士的中國人多多了。

    然後在抵到錫蘭的第二天,維萊爾就在侍從和導遊的陪同下,走下了船。

    作為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政治人物,維萊爾非常非常關注中國的情況,就算是一點一滴他都不願意放過。錫蘭可是中國人的殖民地,從這裡再往東去,就是中國的領地了。

    作為一個很清楚中國擴張史的法國人,維萊爾當然不會錯過觀察錫蘭的機會。把錫蘭、馬六甲、新加坡、安南等地同等對比,觀察他們的經濟、農業和社會各方面的情況,就能對中國的『統治力』有一個清楚的認知了。而拿這些地方的社會發展對比中國本土的社會發展,呵呵,那能看到的東西就更多了。

    或許其他的外交官員不需要像維萊爾這麼費心竭力,因為法國政府的外交部門有著大批的資料,這些年裡他們收集到了很多很多的細節。可惜維萊爾他屬於保王黨啊。人都走到現在的地步了,維萊爾要是還能隱瞞自己的『政治傾向』,拿破崙在法國的統治早就被人推翻無數遍了。

    維萊爾很大程度上都需要自力更生,就算外交部把一些中國的情報給他了,維萊爾在很多方面也需要下力氣去分析。因為他拿到的更多是一個大數字,很多細節都是支離破碎的。這讓維萊爾十分不滿,就算中法之間已經掐斷官方聯繫這麼多年了,法國也不可能只有一些這樣的情報啊。但現在的法國政府都籠罩在塔列朗的陰影下,這位剛剛回到拿破崙陣營的革命神父,對於保王黨的排斥是十分厲害的。因為塔列朗要用保王黨來對拿破崙表示自己的清白我塔列朗跟保王黨是沒有聯繫滴。

    維萊爾在侍從和嚮導的陪同下先是在科倫坡城內轉了一圈,收穫良多。

    在科倫坡城內,中國人和當地的土著相處相當融合。而作為一個華人主導的城市,科倫坡現如今的城市佈局跟當初時候的規模已經完全不同了。

    錫蘭在16世紀就成為了西方世界的殖民地,但是這裡的南方土地肥沃濕潤,人口眾多。主體民族僧伽羅人現今已經超過了二百萬。這些年裡,陳漢對錫蘭的統治手段是沒有南洋地區來的犀利,因為這地方算是對外窗口麼,手段過於犀利了是會有負面影響的。只是讓僧加羅人的數量不繼續擴大化,這就已經達成初步的目的了。

    時光是一位偉大的魔術師,在陳漢的統治下,歐洲人施加在這個島嶼上的那些痕跡很快就被抹去了,取而代之的就都是中國樣式的建築。置身於其中,除了隨處可見的土著外,你簡直就像是到了中原。

    「陳先生,這裡和歐洲完全不同,就是蘇伊士也僅是幾分相似罷了。」維萊爾感覺的出陳漢在這裡的那股強大影響力,他對著自己的嚮導說道。

    陳姓導遊是科倫坡海關上的,聞言笑了笑,「哈哈,蘇伊士畢竟是奧斯曼人的地盤。而這裡,可是我們的地盤。」話說的一點也不含蓄,但絕對絕的是大實話。

    蘇伊士運河雖然關口稅收都握在中國人的手裡,可沒有一個中國人會認為那條運河屬於中國。中國國內也不是沒有聲音在誹議這件事,蘇伊士運河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而且這條運河的大部分建設資金又是中國支付的,可所有權卻歸了奧斯曼。這少人是想不通的。

    這條具有重大經濟利益和軍事價值的運河,就這樣的從中國手中飛走啦?他們才不管奧斯曼人要是得不到蘇伊士運河的所有權的話,伊斯坦布爾會不會同意開發這條運河。他們才不管這個呢。

    維萊爾早年曾受過海軍訓練,在東印度群島服役,和英國人在印度洋上打過仗,他也不是沒有見過異國風情。但他的腳步更多還是侷限於西方世界,當初的加勒比海和美洲,那也就是西方世界不是嗎?然後他在留尼旺足足呆了十五年,維萊爾見過不少東方人,但他還真的沒見過富有濃郁色彩的東方建築、東方城市。

    他不是第一次出歐洲,卻是真正意義上第一次走出西方世界,來到一神世界以外的地方。天方世界的風情並不能讓他留戀,但內中所蘊含的中國風格卻讓他心裡亂跳。那些港口並不是中國的,屬於中國的蘇丹港、亞丁港,維萊爾並沒有停靠,他從蘇伊士港起航後就直接貫穿了整個紅海。

    路過蘇丹港、亞丁港的時候,他只是遠遠地打望了幾眼,卻發現這些城市的外圍雖然有一些線條簡明很有幾何感的高層建築,但更吸引他眼睛的是圓頂帶尖的某教建築,以及不少歐洲風格的建築,那模式和他之前經歷的天方港口幾乎沒什麼區別。

    隨後在波斯的港口靠岸,波斯港口的風格與他在亞歷山大港見到的風格沒什麼兩樣,傳統的天方建築和歐洲、中式風格的雜居,只有在抵達科倫坡的時候,他才算是第一次見到東方式的建築為主流的風格。

    這是因為錫蘭當地人的文化太薄弱了。

    這地方雖然很久很久之前就有了文明興起,但中間幾經斷層,特別是歐洲人到來的這二百年,簡直是倒退的二百年。所以,科倫坡是中式建築佔絕對主流,中國派來的官方人員都不需要擔憂當地土著的抗議聲。而不像蘇丹港、亞丁港這些地方,當地的土著可沒有僧加羅人這麼安分守己。在那種信仰實力強大的地方,陳漢也必須要給三分面子。

    而且作為開放式的港口城市,那裡有不少歐洲商人置下的房產,不管那些歐洲人是那個國家的,只要他們不觸犯陳漢的法律,在購買了房產之後就能夠在哪兒生根發芽。這也就讓蘇丹港、亞丁港變得更加風格複雜了。

    而科倫坡不一樣,這裡的信仰和文化因素薄弱,特別是在全面剃除了一神教和西方文化之後。陳漢的到來讓大量的中國文化和元素傾注到了這兒,別的不說,只說這兒信仰。後世的斯里蘭卡可是小乘佛教的天下,跟緬甸、安南、老撾、柬埔寨、泰國一樣。可現在這兒卻又大批的人在信奉著大乘佛教,或者說是漢傳佛教。所以,當地人根本就沒那個意思來抗議陳漢,也因此,科倫坡不僅遍佈了中國式建築,更百分之百的按照中國的規矩在管理。整個城市不僅一場乾淨,更相當和諧。

    一個快速復興的港口城市,裡面的居民不是佔主導地位的華人就是一些商人商販,後者來自不同的地方,這些人才不會去改變自家商舖門面的建築樣式呢。

    華人自然就不用說了,他們佔據著科倫坡城內商業份額的八成以上,可以說是商業的主導力量。餘下的商賈,自然也有家財充裕的,但這些人都很識相,他們知道陳漢的法律中相對平等的,對於外國人的規格似乎重了一點,有那麼一點『歧視』,但那『一點』他們是完全可以擔負的。

    這是一個相對來說要公允的多的社會。

    華人的性格也使得他們不會一朝得勢就兩眼朝天,對待外國人多是溫和有禮,至少不會向白種人那樣擺明的歧視和壓榨。但同樣的是,你自己要有一定覺悟。

    把自己的窩改造得非常富有民族特色,有什麼用嗎?那樣只會時時刻刻的提醒周邊的華人,提醒著這座城市的主人,你是個外人而已。得到的最終結果或許不是逐漸的孤立,但總歸是讓人覺得你是個外人,想要再融入科倫坡的社會就有困難了……

    這又是何必呢?

    想當初那些跑到南洋以及在原時空二鴉之後奔到歐美求生活的華人,他們很可能也是這麼想的。在一個外人佔據著主導地位的社會裡,太過『他民族』了是不好的。

    就算是中國本土的那些少民,不也是在大步的漢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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