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主宰江山 作者:漢風雄烈 (已完成)

 
regn13 2017-12-21 23:58: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0 55811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30
第一千一百零五十八章 五億人口
    從陳漢正式建國,改土歸流就一直是內閣的一大工作重心。從南方的吐家族、媌族、鰩族、莊族等少民開始,到蒙古、藏地的結束,的的確確是掃蕩了所有地方『割據勢力』,五千年的文明史上第一次徹底統治了華夏文明的核心區域。

    這一事件對於人生來說是相對漫長的,當藏地的地方勢力被徹底瓦解的時候,陳漢建立都已二十多年了。人生總共才有幾個二十多年啊,但這段時間對比整個華夏民族的文明史,對比整個人類的文明史來說卻是無比短暫。

    陳漢已經建立起正四十一個年頭了,政府一直在宣揚一個基調大華夏,大中華。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分啥子漢民和少民。

    只可惜後者的效果要比前者遜色很多很多。特別是那些信仰著天方教的少民,要比南方的鰩族、莊族和媌族等難搞的多了,不過政府這些年裡也徹底的把他們當中的門宦給搞定了,鬼頭刀血淋淋的,讓所有的天方信徒都知道了什麼叫做規矩,什麼叫做能做的和不能做的。

    如同佛教在唐宋時期的漢化,天方教歷經了千年的漢化後一段反動的原教宗旨運動被陳漢政府給徹底掐滅了,中國勢力範圍內的天方教又走向了河蟹的漢化道路。陳鳴想起這個來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而且這些年裡這些個少民的日子比起以往可是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富足安定」,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少民們還是都瞭解的。而日子好過了之後,也就輪到文化素質開始提高了。

    整體素質提高以後,野蠻、無知這倆詞都再也落不到他們的頭上了。

    過去的中國少民,搞出了不少讓朝廷頭疼的事兒來,其中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為無知,所以無畏。而現在知道的多了,陳漢政府又不像後世的大天朝,搞什麼少民優待,他們自然就知趣乖覺多了。

    最明顯的是種族對抗事件已經消失了很多年了,就連村寨互毆都有段時間不見了。雖然現如今朝廷的種種法令很讓他們頭疼,但比起往日的生活,現在的日子的確是好很多。

    當然,原本就比他們富足的人,日子也變得更好了。

    而不管是中國本土,還是海外的那些新疆土上,佔據著財富頂層位置的人,還是清一色的漢人。畢竟後者的人口基數非常大,受教育的條件出發點又比少民高,成才發家的幾率自然就更大了。

    就比如在科倫坡,這裡的大富豪,十個人裡頭九個都是華人,而十個華人裡頭九個都是漢人。是完全佔據著整個社會財富和經濟的制高點。

    但這並不能讓維萊爾覺得驚訝,在法國,佔據著整個社會財富核心位置的人也是法蘭西人居多,外來者少之又少,哪怕來自科西嘉島的那些拿破崙同鄉們,也不能在法國財富的聚集地巴黎佔據到一席之地。而要說科倫坡這樣的城市最讓維萊爾覺得驚訝的是什麼,那無疑就是當地的華人與土著之間和諧的氣氛了,這讓維萊爾百思不得其解,這他麼怎麼可能?

    迪普萊西‧阿爾芒是科倫坡少見的法國商人,他在科倫坡經營了整整十年,而來科倫坡之前他就先一步取得了中國的永久居住權。

    維萊爾在第三天的時候就邀請他作為了自己的陪同,當天晚上晚宴後的聊天中,維萊爾問出了這個讓他無法理解的問題。阿爾芒似乎是楞住了,沒有想到維萊爾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他凝眉想了想,半響後說道:「閣下,在錫蘭華人和土著的關係是比較友好的,至少在法律上兩者的地位是幾乎平等的。」只說法庭上的一些『必備』措施,但凡華人有的,當地土著也一定也有。維萊爾的疑惑或許是因為歐洲殖民地上的土著和白種人之間永遠的對立狀態,可錫蘭這兒不是。在華人來到之前,荷蘭人和英國人的統治過於犀利了一點,然後到來的華人明顯放鬆了對土著的限制,這就讓華人在錫蘭社會的評價大好。

    「華人之所以富有,並不是因為他們是這個國家的統治者,而是因為他們勤奮、努力。就平民階層而言,華人與土著之間的機會也相差不大。」

    阿爾芒想了想,認真的說道。

    維萊爾卻很吃驚,「你是說,中國政府是平等對待這些土著嗎?這不可能。我手中有足夠的證據表明,在南洋,在過去的三四十年中,已經有數百萬土著消失了。是的,消失了。就是這字面上的意思。所以,中國人是不可能平等的對待土著的。」

    「閣下,看來你並不清楚南洋的局勢。」阿爾芒笑著說道,內心裡對於維萊爾十分失望。皇帝怎麼派出了一個對中國根本沒大的瞭解的人來擔當特使呢?他解釋說道:「南洋的土著分屬不同的地域和種族,他們中有像呂宋和東印度的一些土著手上沾了華人鮮血的,也有像蘇祿那樣忠心的臣服於東方帝國的。」

    「對於手上沾有華人鮮血的土著,中國是毫不留情的,被斬盡殺絕是他們注定的命運。」阿爾芒臉上依舊掛滿了笑容,土著死的再多對他來說也就是個無聊的數字罷了,中國才是他人生的依靠。「而像蘇祿和那些親華的土著,中國也給予了極大的幫助。就以蘇祿人所在的蘇祿府來論,當地人的年人均收入已經超過1000華元。」

    一千華元都能頂得上三十五英鎊了,這可不算低了。而且這個數字是人均年收入,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都加進去的平均數,而不算這個的話,只說是成年的蘇祿男子,這個數字翻上一番也不稀奇的。

    只不過很多有錢的蘇祿人都變得不像是蘇祿人了。

    阿爾芒很理解這一點,就像科西嘉島變成了法國的地盤之後,很多科西嘉歸順的貴族一夜之間就把法語掛到了自己的嘴邊上,彷彿那就是自己的母語一樣,恨不得自己就此變成一個純正的法國人,恨不得全世界再沒誰知道自己本是一個科西嘉人一樣。

    「他們是一個恩怨分明的種族。」阿爾芒做出了結論,「而且這裡的土著人過去也沒有得到太多的權利不是?荷蘭人雖然沒有徹徹底底的掌控錫蘭,但錫蘭的土著勢力的頭人哪個又不是被荷蘭人壓過一頭?他們早就忘記了作為主人的滋味是什麼樣的了。而且那些過去還享有一定權力的貴族現在要麼成為了中國人,要麼就消失的乾乾淨淨。只剩下中基層的錫蘭土著,如今這些錫蘭土著過上了比以前好許多的生活,感激中國人還來不及呢,又哪裡會不滿和敵視?」

    維萊爾算是有點明白了,看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繁榮的街市和充滿了異國情調的建築,不由得感慨良多。錫蘭舊有的上層貴族要麼成為了中國人,要麼『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一招直接就消滅了當地的土著領導階層,而中下階層的生活漸漸好轉,社會轄制在一點點放鬆,這肯定會贏得他們的擁護。或許百年之後的土著人群會重新叫嚷著權利,叫嚷著真正的公平,但就現在的情況來說,中國人在錫蘭做的非常好,短期內維萊爾根本就看不到這一政策倒台的可能。這比奧地利統治捷克斯洛伐克的統治都要穩固。

    「這座城市真實充滿了生機,它的明天必然會更加燦爛。」

    現如今的科倫坡在維萊爾眼中也不算是個小港口了,但是同歐洲的那些一流大港比起來,還是有不足的,它還只能算一個及格分。可是科倫坡的地理優勢非常明顯,面靠著偌大的印度,只要像現在這樣的繼續發展下去,那可是厲害了。

    阿爾芒聳了聳肩頭,心中十分贊同維萊爾的這句話。要不是看好科倫坡的地理優勢,他也不會從廣州挪到這兒來。

    實際上,中國對洋商的管制還是很嚴的,至少不弱於陳鳴的前世。每個入境洋商,都必須在登陸城市辦理入境手續和居住證,然後憑文書到地方政府去辦理行商證件等,有了這些才可以在中國行走。可依舊需要每年次數不等的報官。要是居住證超期了,而洋商並沒辦理延期,呵呵,那輕的是罰款,重的就是撩進監獄。

    現如今的中國的確是開放了內陸,洋商可以隨意的在中國內陸通行,但是在管理手續上卻半點沒變。

    每個洋商的證件上都有時限,那是一條沒人敢於輕易踰越的警戒線。不然,他們這些洋人要是犯在東部沿海地區或是各省的一線城鎮中,那還算是好的,怕的就是落到了內地的小縣城官府手裡,那每次都會讓歐洲人感受到一股記憶終生的難忘體驗。

    視線再轉回南京城。

    這段日子南京城裡內外太平安定,就連小偷小摸的機會都絕跡了。

    各國使臣陸續的到來,以及一些有足夠的空閒和時間來南京遊蕩一陣的藩屬國國王,這些人的到來讓整個南京城的繁華都向上升了一級。

    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因為這些使團的成員。就像之前朝鮮的使團來中國一樣,那每個人都兼職著商人啊。眼下的這些藩屬國的成員也絲毫不差,他們或者是帶著當地的土特產,就算是美洲的那些小屬國也帶來了大批的珍貴木材和貴金屬。

    後者不僅處於戰爭狀態,許多的國家更處於大建設中,這次回南京參加觀禮,就實用性來說,那就是各國補充物資的大好機會啊。

    陳漢的無數商家也知道這個機會,早早的就來到了南京周邊,那是每天都有無數的合同、訂單和貸款協定被簽署啊。

    而且時間在進入了農曆的十月份之後,還有一個嶄新的情況出現,那個就是全國各地的很多人都湧入了南京城。

    這一現象是超過政府的預料的,可以說是給南京城的安全局勢帶來了很大的影響。

    現任警察部尚書的周添才整個人都忙的腳不沾地,恨不得能會分身術了。

    這位尚書大人的年紀也不小了,這一屆幹完,很可能連資政院都不進了,直接回家歇息了。周添才的姐夫邱甲山曾任警察部的右侍郎,周添才也是在多個部門轉悠、浪費了不少時間後,這才在邱甲山卸任了右侍郎一職後進入了警察部。

    作為警察部門這個暴力機關的領導層人物,周添才並不需要會刑偵破案,他更需要發揮的是領導力、組織力,而這兩點正是周添才的優點。

    早在陳漢從魯山遷都南京的時候,周添才就聯手劉之協籌備了整個遷都過程中的船隻。要不是劉之協前些年死得早,內閣中絕對會有他的一席之地,劉之協比周添才可混的好多了。

    拜倫也從上海來到了南京,中國皇帝新舊更替這歷史性的時刻,他可不願意缺席。一座位於秦淮河畔的茶樓,距離世界聞名的大報恩寺琉璃塔非常近,站在茶樓上可以望見秦淮河對岸的大報恩寺內人來人往的遊客和香客。當然,秦淮河已然漂洋過海的豔名也是拜倫來到這裡喝茶的重要原因。

    現如今的秦淮河那可是東南西北,黃白黑紅,各色佳麗因有盡有。

    這才是吸引拜倫的主要原因,而不是秦淮河畔那一流西式風格,更準確的說是法蘭西風格的別墅。

    作為南京城熱鬧之地的夫子廟於茶樓上來看,是一目瞭然,這裡真的很熱鬧人很多。

    中國人、外國人,男人、女人,將這附近的大街小巷擠得水洩不通,就連茶樓上也擠滿了人,拜倫是不容易才搶到一個包間的,整個茶樓上上下下全然沒有座位了,這個包間足足花了他50華元。

    「知道這個國家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什麼麼?那就是人口,隨便在哪個地方都可以看見密集如沙丁魚群一樣的人流。根據去年中國政府的人口調查,這個國家的本土人口已經達到了四億,我並不這麼認為,我覺得這兒的實際人口五億也會有的。」

    「所以,這個國家強大無比。中國的人力資源是這個國家雄霸地球的最大支柱。想像一下,四五億人口中可以編練出多少軍隊吧?這可不是阿茲特克帝國和印加帝國,這是一個完成了工業化並建立起了強大預備役和軍事動員機制的國家,這是足以讓整個歐洲顫慄的力量。」

    沒辦法,誰讓整個歐洲加到一塊也才兩億人口呢?

    陪同拜倫的一個英國使館書記官攤開手說道。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31
第一千一百零五十九章 閱兵儀式
    天色已經明亮,奧斯曼駐華大使館名下的一座於南京城外西郊的莊園裡,哈桑‧魯哈尼被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從床上震了起來。雖然在一開始的時候,他誤以為是在做夢,不過很快,他就明白過來了,這是真的,是這次閱兵儀式的受閱官兵已經進抵演練場了,那「轟隆隆」的聲音顯然是受閱的騎兵部隊的馬蹄聲。

    「帕夏!閱兵式很快就要開始了,我們什麼時候出發?你的早餐怎麼安排?」

    秘書站在臥室的門外,喊了起來。

    「不必緊張。根據中國內閣下達的通知,閱兵式要在10點才正式開始,現在只是受閱官兵進抵到郊外演練場。」魯哈尼嘴上如此說著,可自己起床穿衣的速度還是加快了不少。因為他要在九點半之前到達觀禮台,而在抵達觀禮台之前他還需要前往受閱部隊群中尋找到奧斯曼方陣的士兵,看望他們一遍。

    這次中國人搞得閱兵儀式人數比不上年前的那一次【四十年大慶】,可這並不意味著規模就小了。相反,因為此次閱兵的特殊意義,陳漢第一次邀請了其他國家的儀仗隊參加閱兵。這次的閱兵式中國人請來了各個友好國家的儀仗隊,比如天方的奧斯曼和波斯,印度區的廓爾喀和錫克,東方世界的日本和暹羅,中亞的蒙古方陣和哈薩克方陣,還有美洲上大小屬國。後者的國家數量太多,閱兵儀式不可能讓他們每個國家的儀仗隊都走一遍,於是美洲方面就採用了混編……

    以至於陳漢的陸海軍儀仗隊之後出場的儀仗兵方陣足足有小二十個。

    此外還有日本挺身隊和廓爾喀僱傭兵方陣。

    這些受閱部隊在抵達演練場之後,將在全部抵達後的次日進行一次入營儀式,也就是適才秘書所說的閱兵式。之後再展開集訓!

    陳漢此次閱兵式規定,受閱官兵在抵達場地之後將先休整半個小時,然後才會正式進入受閱階段。

    所以,魯哈尼他們至少還有半個小時的準備時間,足夠穿好衣服,打理好儀容,並安排交通工具。而至於吃飯,現在你還有心情吃飯麼?時間是八點半,而不是八點。魯哈尼昨夜不應該應酬那麼晚的。

    哈桑‧魯哈尼親手拉開房門,衝著秘書看了一眼。

    「帕夏,莊園裡的很多人現在都跑到樓頂上去了,他們想在那裡看一看中國國防軍的風采。」秘書看了一眼滿臉倦意的大使先生,心理面一片鬱悶,這種把發困的人從睡夢中叫醒來的工作真的很容易吃排頭的。但他還是很狗腿的把手裡提著的那架雙筒軍用望遠鏡遞了過去。

    雙筒望遠鏡的發明時間與單筒望遠鏡的發明時間幾乎是一致的,1608年荷蘭米德爾堡眼鏡師漢斯‧李波爾造出了世界上第一架望遠鏡。同年裡,他為自己製作的望遠鏡申請專利,並遵從當局的要求,造了一個雙筒望遠鏡。之所以隨後的二百多年一直是單筒望遠鏡佔據著望遠鏡世界的主流地位,那完全是出於單筒望遠鏡的造價低廉的緣故。

    「如果帕夏也想從樓頂上看一看閱兵部隊的話,這架望遠鏡是從武官那兒拿來的,可以非常清楚地看見演練場的每一個細節。」

    而魯哈尼並沒有接手望遠鏡,對於大使表現出的漫不經心,秘書感到有些奇怪。實際上,今天天還沒有亮的時候,各國駐華使館的武官們就已經趕去演練場那邊了;陳漢那些藩屬國的使者也紛紛起個大早,趕去皇宮外等候,他們是準備與中國的老皇帝一起觀看閱兵部隊的入營式。只有這位奧斯曼駐華大使閣下多少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一直睡到現在才起來。

    「謝謝!我想我不必在樓頂上眺望那些閱兵部隊,我完全可以坐在觀禮台上,近距離地觀察這些受閱部隊,甚至可以與中國的那位老皇帝交換一下對世界局勢的新感想。」自從東西兩世界徹底剛上之後,奧斯曼的存在感就在迅速變弱。到了眼下,奧斯曼與奧地利的雙簧配合默契,划水動作世界一流。這就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了中國對奧斯曼的感官。

    說真的,換做魯哈尼是中國人,他也會對伊斯坦布爾嗤之以鼻。這都什麼人啊?自己困難的時候可是死乞白賴的央求著中國給力的,事實證明人家中國人也的確給力,一口吐沫一個釘,說道做到。但是伊斯坦布爾的貴人們在形式扭轉後,卻就想把人拋在腦後,這種行為太丟分了。

    奧斯曼在這場戰爭中發揮出的作用,現如今已經遠遠落在波斯的後頭了。

    伊斯坦布爾也清楚自己做的不地道,所以魯哈尼就有了新的任務,儘可能的爭取到中方的諒解。

    可這淡何容易?

    奧斯曼帝國現在干的事兒都近乎於背信棄義了。就算他們有著伊斯坦布爾政變和巴爾幹局勢不穩做藉口,也難有說服力。

    哈桑‧魯哈尼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那架雙筒軍用望遠鏡,然後吩咐秘書,為他準備一套嶄新的禮服。然後說到做到,換好禮服,直接登上了一輛馬車,早餐也沒有吃,就吩咐車伕直駛往演練場。

    在趕往演練場的路上,魯哈尼還碰到了法國特使維萊爾。奧斯曼與法國的關係也在迅速的恢復中,畢竟與奧斯曼打仗的是俄羅斯和奧地利,而即便現在,拿破崙也是在北美跟中國人打仗。自始至終,奧斯曼都沒有與法國人有過真正的交鋒。

    法國與奧斯曼的關係恢複比之中法之間的友誼修復可要輕鬆多了。

    維萊爾看到魯哈尼之後,直接讓馬車停下,從自己的馬車上下來,然後上了奧斯曼駐華大使館的馬車,與哈桑‧魯哈尼一同趕去演練場。

    魯哈尼一開始還沒有意識到,但隨著馬車距離演練場越來越近,他也終於意識到不對了。

    奧斯曼要與法國人走的多近,兩國的使臣才能同乘一輛馬車啊?這是不是在說奧斯曼與法蘭西已經好的能夠穿下同一條褲子了?是不是意味著奧斯曼與西方世界已經有了足夠的溝通?

    雖然這事兒並不難查明,可這一舉動總歸會給人一誤解,一負面印象。但是魯哈尼已經沒時間後悔了,他不可能這個時候把維萊爾強行趕下馬車啊?

    「尊敬的帕夏,您看見那些受閱部隊了麼?他們很多都是從大西北的戰場上退下的傷兵組成。說句實在話,我確實感到非常震驚,中國受傷士兵的康復率實在太高了。」中國現今的消炎藥雖然已經有五六種成品,可效果最好的還是雲南白藥,片仔癀次之。這些消炎藥的配方保密級別極高,至今天方世界和歐洲世界對此也一無所知。

    而每年西方世界和天方世界都會進口大量的消炎藥回去,只可惜這個『大量』的消炎藥在幾十萬、上百萬大軍面前就變得稀少無比了。

    在俄羅斯戰場上,一瓶雲南白藥【一人次】的價格已經超過了一英鎊。而這東西離港價最高也不過五先令,這是超過四倍的利益。這些藥品在西方世界可是零關稅的,任何一個港口都是。

    歐洲大批大批的傷兵現在還是在拿阿片當萬能藥,很多勇敢的士兵在進了一趟軍醫院後就再也離不開可惡的阿片了。雖然現如今的法國也沒有正式把販賣阿片定義為犯罪。

    說起這個問題維萊爾很唏噓,魯哈尼也很唏噓。奧斯曼帝國也缺少傷藥啊。

    中國受傷的士兵雖然不可能保證百分之百的全部不會發炎,但那傷口發炎潰膿的幾率真的比外國要少很多了,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中國士兵的士氣高出歐洲、天方兩個點來。

    維萊爾尋找到了一個非常好的話題切入點,與魯哈尼立刻達成了同一立場。這下魯哈尼是更不可能趕他下馬車了。

    ……

    汽笛聲劃過明亮的天空,遠遠的傳了過來,南京城南火車站的工作人員聽到汽笛聲,立即進入了工作狀態,安排站台,等著火車進站了。

    「鏘嘁鏘嘁」

    一台國產的最新型號的蒸汽火車頭緩緩駛進了火車站,拖在火車頭後面的是十列黑沉沉的悶罐車廂,每節車廂的頂上都兩前兩後坐著四名持槍的士兵,由於天氣已亮,士兵們都戴上了秋冬季的帽子,兩側搭拉下來的護耳把臉很是遮擋了一些,遠遠望去,那些士兵的臉還是看不清楚的。

    火車很快就在火車站裡停了下來,坐在悶罐車廂頂部的那些持槍士兵紛紛站起身來,平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警惕地向站台上張望,這個時候就可以看出,這些人的個頭都相當有限。與此同時,火車站的外面也走來了一些列軍容齊整的軍人,都是全副武裝的,非常威嚴的沿著車廂兩列平行立正。

    幾名火車站工作人員在幾名軍人的陪同下走到火車旁邊,與火車的押車軍官交接了相關的列車手續,然後喊了幾聲口令,最前頭的幾節悶罐子車廂被拉開了車門,而其它的車廂仍舊是車門緊閉,但是站在站台之上卻可以聽見車廂裡傳來的說話聲,只是這說話聲雖是漢語,卻很有點生硬,聽著就不是國人,十分的彆扭。

    「一號、二號車廂拉開車門!所有人下車!」

    押車的軍官是一個左校尉,但身上穿的制服有些不同,乍然一看與國防軍軍服一般無二,細細一看還是有區別的。國防軍的肩章是五角星,而對面的肩章卻是一個三角星。這個軍官的個頭也不超過一米六,但人很粗壯,就好比一頭強壯的野豬,四肢和身軀都圓滾滾的。

    軍官用相對來說熟悉很多的漢語叫喊著,然後,那些被拉開車門的車廂裡就跳下來許多身穿軍裝的軍人,只不過這些人的軍裝要舊一些,雖然十分整潔,而且士兵的年齡要大一些,很多人看著都比軍官大。幾乎是每一個人都三十好幾了,大一些的身子都四五十了,有幾個人連軍帽都沒有,腳上穿的也不是正規的軍靴,而只是普通的布鞋,而且一律沒有肩章。

    「我念一個名字,聽到名字的人就大聲喊一聲『到』!明白沒有?」

    「明白了。」

    一名國防軍軍官走了上前,押車軍官立刻後退讓開,國防軍軍官手裡拿著一本小冊子,將小冊子翻開,就開始用漢語念了起來。這些人雖然都是日本兵,但在中國這兒,對他們說的肯定都是中國話。

    「佐藤三隆。」

    「到!」

    「山田洋之」

    「到!」

    ……

    一個個老兵立正肅立,在離開挺身隊多的有十幾年了,少的也有五年以上的這群人眼中,這次的機會是極其難得的,經歷也將是榮耀自己一生的。

    大皇帝即將退位,陳漢帝國的新帝登基,老皇帝的最後一次的閱兵儀式,新皇帝的第一次閱兵儀式,竟然能有他們這些退伍已經多年的老兵的位置,這是多麼的難得啊。

    要知道他們雖然出自挺身隊,可現在卻全都是日本人。挺身隊就是在眼下時候成員也有十分之一的幾率拿到陳漢的紅本本,拿到黃本本的人就更多了。幾乎是有一半的人會在結束了挺身隊生涯後留在中國。

    可他們都不是。他們都是從挺身隊直接轉入日軍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都能說得上是一種背叛。

    德川幕府正規軍的最後一個特技,那就是能直接從陳漢的挺身隊、治安隊中轉化兵源。可不僅僅是他們自己的僱傭兵。

    並不是所有從挺身隊裡回到日軍序列中的士兵都過的很好地。那些戰場上陣亡和殘廢的人就不說了,即便是還活著的人,手腳齊全的人,那日子比起留在中國的前同胞兼戰友們來說,也差上了一個檔次。

    中島康健大聲地應了一下,然後沉默下去,直到所有的名字都唸完,他仍舊是一言不發,而且臉上也看不見任何表情,與一旁的那些興高采烈的前挺身隊士兵非常不一樣。

    這些日本人之所以這麼興高采烈,主要原因就是閱兵式。這會是他們這些平凡的士兵這一輩子最大的輝煌。但中島康健不一樣,他是榮立過金質勛章的人,錯非他選擇了回家,他現在都會是挺身隊的五級軍士長。那不管是地位還是收入,並不比營官團正差勁。

    但當初他選擇了回家,現在這樣的結局就是再苦再澀他也必須要一口口的吞下。

    中島康健在幕府軍隊裡招惹了麻煩,回到日軍中不過三年就『被退伍』了。

    今日今時還能穿著軍裝,背著步槍站在中國的土地上,中島康健內心裡實際上是非常感慨的。不管怎麼說自己當初自己被退伍,而不是被送到戰場上去死

    就在魯哈尼和維萊爾乘坐著馬車趕往演練場的時候,這次閱兵儀式的最後一支參閱部隊,也到達南京了。列車晚點了一個小時,沒辦法,火車頭壞在半道上了。要不是被隨車的師傅修理好了,他們現在還到不了南京呢。

    這支日籍挺身隊士兵在上海登陸,並沒乘坐內河運船抵到南京,而是做著火車,一路橫穿了江南。

    此刻火車站的外面,一輛輛大型公共馬車正在整齊停放著。8)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31
第一千一百零六十章 德川家茂的好心情
    最近幾天,德川家茂的心情非常不錯,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談妥了,幕府還成功的在中國發行了五個億華元的國債,由中國的央行直接背書,那在市場上的銷售情況是很不錯的。

    十天前在下關碼頭登陸的德川家茂這幾日過的不要太舒服了。他是此次觀禮中來到的份量最重的藩屬國領袖,可以說天天都有高層宴會邀請,德川家茂每日零點之前都沒有回國賓館過。也因此這幾天他每天總是一覺睡到大天亮,可以說是懶散的睡覺睡到自然醒了。

    德川家茂今天仍然是八點半鐘才從床上爬起來,與一同抵達中國的夫人共進早餐之後,已經是快九點鐘了。這就像往常一樣,早晨九點鐘之前在他下榻府邸的前院是看不到德川家茂的人影的。

    陳漢的國賓館可不是外頭的高樓大廈型豪華酒店,那個獨門獨院的豪華別墅群,一座座各國風情的府邸宛如一個個美人,安靜的坐落在玄武湖畔。

    幕府的警衛、侍從們自由自在的待在前院等候,這些天不僅是德川家茂舒坦了,他們也舒坦的很。

    侍從長安藤忠光正在前堂坐下看著報紙,卻見酒井忠進滿頭是汗地跑了過來。

    「將軍大人呢?將軍大人呢?」

    酒井忠進急切地向安藤忠光詢問,並且向庭院裡頭到處張望。

    「將軍大人興許還在吃飯吧。酒井君,你這麼心急火燎地跑過來,該不會又有哪國人來抗議了吧?」

    自從日本正式宣佈要討伐馬達加斯加島上的梅里納王國,日本政府就總是收到歐洲人的抗議信,不管是英國、法國,還是荷蘭、葡萄牙、西班牙,都宣稱日本此舉損害到了他們在馬達加斯加島上的利益。

    「抗議?那倒不是,不過天皇陛下派來的特使已經到使館了,馬上就來拜見將軍大人。現在將軍大人還不出現,來人恐怕就有得等了。」

    酒井忠進苦笑著說道。他非常清楚將軍大人對菊花家的看法,如果說將軍大人對英法等國的抗議不以為意,沒有什麼尊重的話,那麼他對菊花家簡直可以說是無視了。所以昨天他就有提醒德川家茂,今天菊花家的特使要來,就是希望德川家茂不要把這事兒忘了。

    雖然菊花家在日本的確沒有什麼權利,哪怕是名望這些年裡都跌了很多,但菊花家在名義上依舊是日本的象徵,是在幕府將軍之上的天皇。酒井忠進也不是對菊花家有什麼尊敬,而只是希望德川家茂不要把事兒做的太過分了。

    今天那位天皇派來的特使已經到了,乃是近衛氏的家主近衛基前卿,近衛氏的領地雖然才小小的三千石,都比不上一大名的家老,但在公家中地位確實很高。代代都出從一位、從二位、正二位的高官,雖然這種高官沒有半分實權。

    近衛基前卿的老爹死得早,可他媳婦是尾張藩主德川宗睦之養女琴姬。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身份比他現在的天皇特使還更具有份量。

    那時時間已經過了八點半,酒井忠進看到德川家茂還沒有出現,心裡就感覺著有些不妙。他把近衛基前卿安排下休息,先休息,自己麻溜的坐上馬車跑來德川家茂的國賓館來。果然,這位將軍大人還在這小院裡享受他的早餐。

    酒井忠進是一個外交官員,就外交事務而言,最講究的就是這個禮節。

    現在將軍大人是擺明了要怠慢菊花家的特使,酒井忠進不得不親自跑過來瞧瞧,問問,以便使將軍大人盡快結束這種『小動作』,因為他覺得這事兒讓他很尷尬,被外人知道了也很丟人。

    現在南京城裡的藩屬國和外國使臣那麼多,現在一丟人可就直接丟到全世界了。

    畢竟,作為中國手下的頭馬,日本的份量和地位還是非常重要的,內外各國誰也不能完全無視日本。

    酒井忠進想走進後院,但是安藤忠光不讓他進去,兩人正打太極的時候,卻聽到院子裡傳來將軍大人的喊聲。

    「忠光,叫酒井過來,正好給我參謀參謀。」

    不管是安藤忠光,還是酒井忠進,與德川家茂的關係都非常近,德川家茂說話也異常隨便。

    等進了廂房,酒井忠進這才發現將軍大人已經吃完了飯,身前的榻榻米上放著一捏厚厚的報紙,這是一座非常有日本特色的莊園。德川家茂叫他『參謀參謀』的意思那的確是參謀參謀。

    今天早上南京城的一些報紙上已經刊登了菊花家特使的新聞。

    酒井忠進噓了一口氣,這好歹是個正事。將軍夫人已經讓出了空間了。人家也很忙的,從江戶來到南京,好多的地方都等著她逛呢。她在南京也不是沒有熟人。不說中方,就只說日本,在南京的日本商人是沒有上海寧波的多,可數量也不少,而且身價檔次普遍較高,那是很稀罕將軍夫人的。

    德川家茂在府邸一直懶怠到九點半了人才動身,一邊走著一邊還對焦急的酒井忠進不以為然道:「就目前的形勢而言,幕府和菊花家還有可能和平共處嗎?」

    德川家茂這話問得很不客氣,讓酒井忠進噎了一下。

    「幕府與菊花家是根本利益上的衝突,中國有句老話,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只要幕府與菊花家的利益衝突不休止,兩邊就不可能平平窩窩。」之前的一二百年,德川幕府與菊花家關係和諧,名義上的德川幕府還給菊花家加了不少俸祿,讓菊花家好歹有了一口吃的,好歹幾件新衣服穿。

    可自從德川幕府轉變了對華態度,並且開始在暗地裡窺視王位之後,兩邊的這矛盾就不可調和了。

    「將軍大人鈞鑑!京城內外使臣雲集,這要是被人知道了捅出來,大人臉上許也不好看。」

    酒井忠進蛋疼了才會想著公武合體,武家在中國的支持下已經可以全盤吞吃了,腦子進水了才會分給公家一塊利益。他要的只是一個面子活。日本正在謀求時間一流強國之地位啊,這要是連國內政治都搞得一團糟,國際影響實在不好。

    這就好比羅馬教廷的使者和法國的使者走到一起了,不管羅馬教廷對於法國有再多的不爽,為了顏面著想,兩邊也肯定不會『有辱斯文』。

    酒井忠進認真地分析了一番,只是他的回答並不能讓德川家茂滿意。

    ……

    正午的陽光投射在烏克蘭黑土地上。肥沃的黑土地在反射照射來的陽光之後,彷彿真有一層油脂。

    切爾諾梅爾金彎下腰,從鐵絲網的支柱下抓了一把泥土,放到鼻子前聞了聞。這就是家鄉的味道啊。這一場戰爭還勝負未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日後還能不能問道這股味道。

    北冰洋南下的寒流把歐亞大陸的北方籠罩在了冰雪的世界裡,可作為這場戰爭的戰俘,切爾諾梅爾金他們卻必須頂著嚴寒賣力的工作著。

    他們在修築路基,左右兩道鐵絲網之間的區域就是道路路面。雖然工作效率並不高,但工程始終在一點點的進行著。每天切爾諾梅爾金他們都會累得筋疲力竭,自然也就沒時間沒力氣去倒騰盤外招了。這也是陳漢戰俘營的管理策略之一。

    前幾天剛剛下過雪,泥土硬的堪比生鐵,但把外面的一層刨來之後,底下的黑色泥土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土腥氣。雖然並不是一名農夫,但是切爾諾梅爾金能夠分辨出這泥土是極其肥沃的,在這片黑色的土地上耕種,只要願意付出辛勞和汗水,就有收穫。他的家族幾百年來就生活在這片土地上,那些低賤的農奴們年復一年的為他們家族生產著糧食、木材、畜牧、奶製品等等財富。在這一點上,這片土地無論是俄羅斯統治,還是中國人統治,都不會有任何區別。

    切爾諾梅爾金是一個很新潮的人,他並不看重土地,而是對新工廠和新工業十分的感興趣。如果家族的主事人是他的話,切爾諾梅爾金早就把土地賣的一乾二淨,然後拿錢在聖彼得堡開機械廠了。但他不是家族的主事人,甚至他都不是他父親的大兒子,所以他只能看著自己的祖父和父親,以及其他的長輩們抱著土地不撒搜。切爾諾梅爾金一度對土地十分反感,可現在他一點也不反感了,他愛死了這片土地。

    中國人從羅斯托夫向西打,沿著亞速海的北岸展開攻勢,打下了塔甘羅格,他們的腳步也就停留在塔甘羅格了。切爾諾梅爾金的家鄉就在塔甘羅格,他在戰場被俘虜,唯一慶幸的就是自己的親人早已經離開了塔甘羅格,在羅斯托夫第一次陷落的時候。

    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

    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

    切爾諾梅爾金並不知道一百多年後有艾青這個人,也不知道《我愛這土地》,否則他一定會把艾青引為知己的。

    不過烏克蘭肥沃的黑土地真的狠叫陳漢政府的高層眼紅,這簡直是另外一個東北啊。而東北在得到了這些年的開發之後,每年所能產出的糧食、原材料、各類金屬財富,那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而烏克蘭也是一片黑土地,這樣的土地真的可以一把攥出油來,只要辛苦勞作,就能利用這片黑土地養活上億的人口。可惜啊,陳漢現在實在沒有能力拿下整個烏克蘭。不然的話,這一議題早就在中國國內熱烈討論了,即便烏克蘭屬於俄羅斯『不可侵犯』的利益。

    誰讓土地在中國人眼中太過珍貴了呢。而且這麼好的一大塊土地,不拿到手就便宜敵人了。

    帶著複雜的念頭,切爾諾梅爾金背靠那根鐵絲網的支柱坐了下去,用雙手搓著那撮泥土,直到所有的泥土變成細碎的顆粒。他才拍了拍手掌,抬頭向後方望去。

    塔甘羅格,他的家鄉,亞速海邊的一座城市,也是中國人用以進攻頓涅茨克的橋頭堡。

    是的,冬季來臨了,大規模的戰鬥已經停止了。在過去的時間裡,中國人對頓涅茨克的進攻並沒有得到成功的果實。他們更多的精力在安定空蕩蕩的北高加索地區。

    羅斯托夫在北高加索的西側,只有把後方打理好了,中國人才能放心大膽的在烏克蘭境內作戰。

    作為一名俄羅斯的陸軍軍官,切爾諾梅爾金知道中國人並沒有對頓涅茨剋死心,或者說他們並沒有對頓巴斯煤田死心。

    現在的頓巴斯煤田更應該被稱作頓巴斯工業區,那裡每分每秒都在為俄羅斯帝國提供槍支彈藥。

    在西伯利亞和烏拉爾山煉鐵基地被中國人摧毀了之後,頓涅茨克就是俄羅斯新建的軍工工業區之一,這裡是一處理想的重工業區,因為這裡有著整個東北歐最最豐富的煤炭資源。鐵礦石也不缺,完全是一個得天獨厚的所在。

    現如今的俄羅斯帝國,頓涅茨克就是它最最重要的煤炭冶金基地,也是幾大軍工產地之一。

    中國人當然希望摧毀這片區域,而俄羅斯和整個聯軍則誓死保衛這裡。

    可以預料得到,來年的時候,這一塊地區必將戰火連天,屍橫遍野。

    切爾諾梅爾金並不為來年的戰事擔憂,他很快就要離開這裡了。這裡的路基基本已經修好了,切爾諾梅爾金他們需要轉移到下一個工地了。

    想到這,切爾諾梅爾金就不由得轉頭向右看了一眼,那是一座戰俘營,也是他現在的『家』。

    這座戰俘營設在塔甘羅格的西南,距離塔甘羅格城並不遠,可距離前線陣地就相當遠了。他們的『專車』都已經到了,這幾日裡陸陸續續調來了好幾十輛大車,四匹挽馬拉動,一車能裝好幾十人。

    而他所在的那所戰俘營也只是諸多戰俘營中的一個,總共被關押的戰俘只有一千人,真的是三四十輛馬車就能搞定的事兒。

    不過這戰俘營看著不大,設施卻很完善。不僅有壕溝、望塔和鐵絲網,而且有專門的水井和蓄水池,木製的監舍建造得也很結實,如果戰俘都運到別處去了,這地方至少稍微的整治一下,那就是一個標準的營地。

    由此可見,中國人對於這場戰爭是下了極大地本錢的。這樣的營地,一個個建設起來是耗費的。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31
第一千一百零六十一章 刺客組織
    溫暖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投射進了屋裡。已經是早上的七點三十分許了。

    今天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陽光明媚,雖沒有春風和煦,但仍有陽光暖暖地撒在塞納河畔。作為一個在聖彼得堡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波蘭人,亞當‧耶日‧恰爾托雷斯基是很喜歡冬日裡的溫暖明媚的。

    恰爾托雷斯基走到窗戶邊上,拉開窗簾,明亮的陽光讓他的眼睛一時之間有些不太適應。他虛眯著眼睛,向窗戶外面望去,街上有些冷清,巡邏的警察反倒比行人多。

    這裡是巴黎的市中心,一傢俬人旅館,距離法蘭西帝國軍事學院非常近,過去數條街就可以看見它的校門。這是一所成立時間很短暫卻赫赫有名的學校,全面的中國化教學讓這所大學在拿破崙鼎盛時期被無數人推崇為歐洲第一軍校。

    就算是現在,要羅列出歐洲最有名的軍事院校,它也必然是跌不出三甲的名校。

    恰爾托雷斯基是前天才住進這傢俬人旅館的,作為一名為俄羅斯政府工作的波蘭人,恰爾托雷斯基算是比較幸運的,這一陣子他都沒有遭受過槍擊,更別說是真正的刺殺了。他從聖彼得堡秘密來到巴黎,至少現在他是安全的。不管是從聖彼得堡來巴黎的路上,還是他到了巴黎之後與法國政府秘密接觸,他至少沒有碰到那些可怕的刺客。

    說真的,恰爾托雷斯基都不敢相信,波蘭在華沙大公國破滅之後,殘黨中竟然會湧現出這樣一個犀利的刺客組織。他們用自殺式襲擊和一枚枚人肉炸彈,用鐵和血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裡,在歐洲搏下了偌大的名頭。

    就連被亞歷山大一世皇帝任命為波蘭武裝部隊總司令,並行駛總督職權的康斯坦丁‧巴甫洛維奇大公都受到了那個組織的刺殺,那天康斯坦丁‧巴甫洛維奇大公三十人的衛隊足足被炸死炸傷了三分之二,就連大公本人都被一枚彈片擊中了肩部。

    恰爾托雷斯基是乘坐一艘駛離聖彼得堡港的法國貨船來到巴黎的,說真的,他真的不敢走公開線路,對方雖然剛『出人頭地』不到一年的時間,可威懾力真的暴強。

    動不動就炸炸炸,偏偏歐洲社會管制疏鬆,不管是哪個城市,都能輕鬆的收集到大量的火藥原材料。火槍更是不需要說了。

    恰爾托雷斯基還是一個波蘭人,他真的很怕自己身份被曝光了之後,會成被對方孜孜不倦的追殺。

    這是很有必要的擔憂,畢竟對於絕大部分的人來說,叛徒都比敵人更加可恨。

    而且巴黎是華沙大公國破滅之後,眾多獨立派人士的流亡之地。

    是的,拿破崙是把波尼亞托夫斯基給軟禁了起來。但是在法軍的隊伍裡,波蘭軍團依舊存在。沒有了波尼亞托夫斯基這個波蘭親王,還有波蘭上校塔德烏什‧柯斯丘什科這個精神領袖。這是當初波尼亞托夫斯基的副手,也是波蘭共和主義者協會的創辦會員,後者都存在十多年了。此外還有揚‧亨利克‧東布羅夫斯基這位名望僅次於波尼亞托夫斯基的軍隊領導者,後者是一名傑出的騎兵將領。波蘭騎兵在他的領導下常常可以輕易地碾壓哥薩克。

    拿破崙對波尼亞托夫斯基非常的好,看似他被軟禁了起來,但波尼亞托夫斯基只是不能離開軟禁他的那個莊園而已,他可以隨時與塔德烏什‧柯斯丘什科、揚‧亨利克‧東布羅夫斯基會面,與波蘭軍團的官兵代表們碰面。

    他被拿破崙冊封為元帥,是拿破崙的第二十六名元帥,所有的賞金和年俸都被他獻給了波蘭共和主義者協會。波蘭人在巴黎的實力非同小可。

    恰爾托雷斯基敢打賭,自己要是作為亞歷山大一世的特使公開前來巴黎,他會成為刺客組織的必殺之人,首要剷除目標的。

    當初作為亞歷山大一世密友的他曾經任俄羅斯政府的御前顧問,實際上的外交部長,他就差一點上了刺客組織的黑名單。萬幸恰爾托雷斯基雖然一度真正意義上掌控了俄羅斯的外交走向,他勸說亞歷山大一世放棄了與法國的友誼,轉而同英國聯盟,參加了1805和1806兩次對法戰爭,但他在名義上只是俄羅斯的外交顧問。

    第三次反法同盟戰爭,恰爾托雷斯基就是其中重要的推手之一。

    他從1804年起,作為外交顧問,就實際上控制了整個俄羅斯的外交。他的第一個行動就是積極反對對昂吉安公爵路易‧安托萬【法國孔代親王】的刺殺行動,當時法國保皇黨刺殺拿破崙失敗,拿破崙命搜捕黨羽,並且派兵出境,綁架了路易十六的可能繼承人當甘公爵路易‧安東‧亨利‧德‧波旁-孔代【第九任孔代親王的兒子】,途中被處決,從而粉碎了拿破崙與波旁王族之間的一切和解希望。恰爾托雷斯當即宣佈與法國革命政府斷絕外交關係。六月裡法國公使埃杜維爾伯爵加布列‧馬里‧約瑟離開了聖彼得堡;8月,一份由恰爾托雷斯基口述給亞歷山大一世的函件被送往俄羅斯駐倫敦公使那裡,勸說英國組建反法同盟。這個反法同盟的框架也是恰爾托雷斯基建立的。在1804年11月6日的大會上,俄羅斯同意出兵115000人、奧地利同意出兵235000人,以與拿破崙抗衡。

    最終,1805年4月,他與喬治三世簽署軍事同盟協定,俄英構成軍事同盟。

    而且同樣是這一年,恰爾托雷斯基還完成了自己政治生涯中最突出的傑作,那就是在1805年會議中起草的備忘錄,這份備忘錄除了表明年份外並未進一步標出日期,而它的目的是改變整個歐洲的政治版圖:奧地利和普魯士平分整個德意志地區。俄羅斯得到奧斯曼的達達尼爾海峽、馬爾莫拉海、博斯普魯斯海峽與康斯坦丁堡【伊斯坦布爾】和克基拉島。奧地利獲得波斯尼亞、瓦拉幾亞、和拉古薩。黑山獲得莫斯塔爾和伊奧尼亞群島,獨立建國。奧地利和普魯士如獲得了德意志地區的領土,則同意波蘭獨立,波蘭的領土北至但澤(格但斯克),南至維斯瓦河源頭,處在俄羅斯的保護之下。

    在當時,這份計畫能夠在最大條件下確保波蘭復國。所以從某個側面來說,恰爾托雷斯基對於波蘭還是很有感情的。

    也正是這份備忘錄讓恰爾托雷斯基在波蘭贏得了一定的名譽,然後那個被陳漢的軍情局實際上所主導的刺客組織也就沒有辦他列上了黑名單。而且恰爾托雷斯基在波蘭的莊園、土地早在葉卡捷琳娜二世還沒有病逝的時候就被換給了恰爾托雷斯基兄弟,他們實際上已經是波蘭親俄附俄大貴族中的領袖人物。

    但恰爾托雷斯基敢打包票,自己這次要是敢光明正大的給俄國人辦事,自己一定不會安生的。

    他現在已經不是亞歷山大一世的寵臣和密友了。1805年,恰爾托雷斯基以總理大臣的身份,陪同亞歷山大一世訪問柏林和奧爾米茨(位於摩拉維亞)。他視對柏林的訪問是個錯誤,這主要是因為他不信任普魯士;但是亞歷山大一世無視他的反對,1807年2月,恰爾托雷斯基失寵,被安德烈‧布德伯格替代。

    但是,雖然不再是大臣,恰爾托雷斯基在私人方面還是得到了亞歷山大一世的信任,1810年,沙皇坦白對恰爾托雷斯基承認他在1805年的政策是錯誤的,然而恰爾托雷斯沒能恰當地抓住時機。

    同年,恰爾托雷斯基就離開聖彼得堡;他與亞歷山大一世的關係不在像從前那麼好了。這兩位朋友在1813年對法停戰協約前,在卡利什(位於波蘭)短暫會面,恰爾托雷斯基在1814年英法合流的大潮中重新成為了沙皇侍從中的一員,且在維也納會議中貢獻重大。但他與亞歷山大一世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當他作為沙皇特使來到巴黎的時候,恰爾托雷斯基覺得自己的安全還是有很大保證的。刺客組織再厲害也厲害不過兩個國家,不管是俄羅斯還是法蘭西,都會全力保障他的安全。就算遇刺和遭受槍擊,也不見得就會受到傷害。

    但是,但是這件事之後呢?特使的任務完成之後,恰爾托雷斯基可不敢保證自己還能有那麼大的保護力量。就像現在的這處旅館,上下左右的房間都被人包下了,還有對面和樓下,這是全方位的保護。可是之後他還能享受到這種高規格的保護碼?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再說了,恰爾托雷斯一旦上了黑名單,他的親戚可就遭殃了。比如說他的弟弟。

    恰爾托雷斯基是有弟弟的,親弟弟。第三次瓜分波蘭後,恰爾托雷斯基的家族莊園被沒收,1795年5月,亞當和他的弟弟康斯坦丁被傳喚至聖彼得堡。兄弟倆被命令為俄羅斯服役,亞當成了騎兵軍官,而康斯坦丁成為了近衛步兵。

    到現在為止,他的弟弟康斯坦丁還依舊在康斯坦丁‧巴甫洛維奇大公麾下的波蘭軍隊中任職呢。

    除非在刺客組織被覆滅前,恰爾托雷斯基一家人【連同兄弟】都願意過著深居簡出的日子,不然恰爾托雷斯家族的麻煩肯定會一波接著一波。

    刺客組織的襲擊刺殺行動會像恰爾托雷斯基家族莊園裡的那些鳥兒拉粑粑一樣,一波波的向下來狂轟濫炸。毫無質疑,刺客組織的出現讓恰爾托雷斯基重新認識了波蘭人,不,是整個歐洲都重新認識了波蘭人。沒人敢忽略他們的威懾力。

    現在愛爾蘭的獨立組織都在向著這方面演變,芬蘭、意大利的獨立分子都在學習著波蘭。

    整個歐洲的國家政府在擰成一股繩的時候,各地方的碰撞也響的噼裡啪啦的。

    現在俄羅斯的駐法大使都在極力勸說恰爾托雷斯基儘早完事兒,早日離開巴黎,波蘭人在巴黎的能量實在是很不可小覷。但恰爾托雷斯基一直拖到現在,這並不是他不願意離開巴黎,而是他還沒有完成自己的任務。

    俄羅斯與法蘭西可謂是仇深似海啊。之前的一連串交易只是雙方止戰,可是沒說兩邊就恢復以往全部的友誼了。法俄戰爭打了半年時間,俄羅斯可損失慘了。

    雖然英法合流之後,法俄之間也邦交正常化了,相互派出了駐外使臣,可兩國之間的隔閡還是深的跟馬里亞納海溝一樣呢。

    恰爾托雷斯基此行的目的就是加深與法國的友誼,擱置過往的不愉快,共同面對東方世界的威脅。

    亞歷山大一世很清楚來年的戰爭必然是對他一次嚴重的考驗,如果他的考試成績是不及格,那可就有樂子瞧了。在這個關頭,俄羅斯能指望的誰?

    除了抱倫敦的大腿外,就只能指望法國人能在北美更加給力一些了。

    中國人是兩面受敵,兩處戰場,中間隔著一個太平洋。拿破崙如果能夠在北美多增加五萬兵力,對於中國的牽制,完全比英國人在俄羅斯增加十萬軍力更有效。

    可以說,俄羅斯是迫不得已的。亞歷山大一世做出的是一個無奈的選擇。

    恰爾托雷斯基的使命並不難完成,這件事上法俄兩國可說是一拍即合。所以在恰爾托雷斯基抵到巴黎之前,法國和俄國同時宣佈提升彼此的外交級別,從之前的公使上升到大使。而恰恰是這一宣佈,引發了在法波蘭人的不滿。

    恰爾托雷斯基剛到巴黎沒幾天,就經歷了好幾次讓他心驚肉跳的大遊行。

    大群的波蘭人,甚至是一些波蘭士兵走上了街頭,抗議法國與俄羅斯『破鏡重圓』。他們內心裡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那當中的波蘭士兵都很克制,沒有拿起槍來,而是空手走向街頭。但這卻給了拿破崙政府很大的壓力。波蘭軍隊在華沙大公國成立之後,一直都是拿破崙手下的主戰部隊,作戰意志頑強,對拿破崙忠心耿耿。哪怕是對俄戰爭大敗之後,也繼續有大批的波蘭士兵跟隨著拿破崙,包括波尼亞托夫斯基和東布羅夫斯基等將領,頑強的贏得了對第六次反法同盟戰爭的勝利。

    拿破崙不想失去這支軍隊,他也不像讓自己的形象往政治人物上轉變。所以他在軟禁了波尼亞托夫斯基,完成了一系列的談判之後,立刻就開放了對波尼亞托夫斯基的限制,雖然那是有限的,可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波蘭人的抗議給了拿破崙政府壓力,也讓恰爾托雷斯基亞歷山大。他此次前來巴黎,順帶的有一個小任務,就是從法國政府手中儘可能多的拿到波蘭獨立分子的資料。

    雖然俄法停戰和英法合流的時候,聖彼得堡都從巴黎這兒得到了一些波蘭獨立分子的資料,但聖彼得堡相信,法國人手裡肯定還握著更機密的獨立分子情報,沒有坦白。

    事實上法國人手裡還真的有一些,這是人之常情。

    而波蘭刺客組織的存在已經讓俄羅斯覺得很難受了,他們自然希望能把之殲滅掉。當然,這只是恰爾托雷斯基主體任務中的一個小分子。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31
第一千一百零六十二章 來而不往非禮也
    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就在軍情局操縱著波蘭刺客組織在歐洲地圖上到處製造恐怖的時候,歐洲人也沒打算在這個節骨眼上讓中國安生。

    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需要下多大的力氣,就能狠狠地削打中國人的臉面。中國正值新老交替,這個盛大儀式上要是能製造出一些大新聞來,必然會大大的鼓舞到歐美的士氣,也大大的挫傷到中國人的心勁。

    「伍先生,請跟我上車,皮特先生召見你。」

    此刻的南京城外,一處茶館靠近窗戶的桌子上,倭什訥一身棉布短裝的正在品茶,然後一個西方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看著眼前的洋人倭什訥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只是把手邊放著的棉帽子扣到了頭上,順手操起茶桌邊放著的油布傘,就跟著這洋人走了出去。

    他來到南京已經五天了。但對整個南京的市區分佈只是有那麼一個大致的瞭解,所以倭什訥不得不承認,自己想要在關鍵時刻在南京搞一個大新聞,真的需要英國人的支持。

    至少南京城的城區分佈圖,他就非常非常需要。

    倭什訥跟著來人離開了茶館,登上一輛外表普通的四輪馬車,然後進了南京秦淮區的一條胡同,見到了滿清殘餘們的最大合作者兼庇護者英國情報組織在中國的負責人之一皮特。

    倭什訥只知道英國人派來組織這次行動的人叫皮特,不知道是名還是姓,連具體的名字都不知道,也沒見過,甚至他都認為連『皮特』都是一個假名。

    倭什訥是這次計畫的行動組負責人,金永泰作為他的副手也來到了南京,但金永泰現在具體躲在什麼地方,現在連他都不知道。倭什訥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行動組』裡到底有多少人,他自己是只帶了四個。

    落日的餘輝下,南京城籠罩在一片昏黃的光芒中。

    由於近來南京城內湧進來了太多的人,陳漢現在又沒有宵禁令,不可能天一黑下來後城門就關閉,再說了,現在的南京城還有幾座城門啊?城牆固然還都在,但外廓的一些土山矮丘早就剷平了,一條條大道四通八達,關上城門也不可能斷絕城裡城外的交通啊。

    所以,大批的警察是天天加班,還有南京的駐軍,禁衛軍都已經包區到旅,包片到團了。

    而城市裡頭,大街小巷裡,老早就掛上了紅燈籠。每到晚上,滿城的鞭炮聲和不停的煙花焰火,大早上城衛工人看到的都是滿滿的紅炮紙片在街道上鋪起厚厚的一層。

    夜裡10點,城裡的主要商街上還依舊是車水馬龍,行人來來往往,熱鬧非凡。

    所以,一些人混到城市裡潛伏下來也很輕鬆,溝通城內城外也方便的很。

    畢竟在這熙熙攘攘洶湧如潮的人群中,再神的警察也難以發現某個人的神態不自然,再精明的士兵也不可能透過一輛輛大同小異的馬車,從當中搜查到精心掩藏的違禁品。

    車上的暗格且不去說,只說車板中的夾層,鬼能察覺得出啊?

    士兵也不是每輛馬車都檢查的,他們不是激光眼。

    一個小職員打扮的人左手提著一個食盒,右手提著一小罈酒從公共馬車上下來,行色匆匆,穿過僻靜的小巷,走到一家普普通通的瓦房前停了下,敲開了房門。

    開門的是個賊眉鼠眼的漢子,三十歲出頭的模樣,後頭還有一人,也是三十歲左右,滿臉黑黑的鬍子茬,脖子上還能看到紋身的痕跡,瞧著也不是好人。

    看見那小職員,開門的漢子二話不說,趕忙把人讓了進去,然後又將那房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開門之人結果小職員提著的酒罈,三個人進了裡屋,小職員這個時候臉上已經沒有幾分斯文氣質了,有的只是陰冷。

    開門的人叫侯亮,外號猴子,把手裡的酒罈子往桌邊一方,書生,也就是那個小職員,他姓范,把飯盒放在了桌角,打開飯盒,一盤鹵豆干,一盤油炸花生米,一隻鹽水鴨,一盤豬頭肉,四盤菜一一放在飯桌上,並沒有老劉所期望的槍支。

    是的,身後那個滿臉都是黑黑的鬍子茬,還有紋身痕跡的人就叫老劉。

    老劉和猴子並不熟,但也照過幾次面,前者是一個地痞流氓,可現在看這卻是他真實身份的遮掩了。都是混跡灰色地帶的人,大錯不敢犯,小錯無傷大雅。

    這次老劉來侯亮這兒,不是為別的,而是為了一桿槍。

    就他所知,猴子手裡有一支線膛槍,而且據猴子他自己吹牛說,那還是一支退役的狙擊槍。

    桌邊早就坐著另一個年輕人,在范書生進屋之後,他的眼睛就一直盯著食盒,可是食盒裡只有肉菜,這人的眼睛就又看向了酒罈。可不是一個多大的罈子,看樣子也就五斤。

    年輕人身上的衣服也普普通通的,腳下一雙千層底,可氣質卻給人一種戾氣。如果細細觀察他的那一雙手,就會發現虎口處那厚厚的膙子和熏黃。

    四個人就在桌邊坐了,桌子上除了四盤菜一罈酒外還有四個黑色的陶碗,但誰也沒把酒罈打開斟酒。

    當四盤菜從食盒裡被取出來,那個空蕩蕩的食盒就告訴他們,真貨並沒有在食盒裡,而是在酒罈中。

    老劉與年輕人來找猴子要的是那桿狙擊步槍,但猴子不是他們的人啊。就是再貪財猴子也知道這事兒有不對,在眼下這節骨眼上來他這兒買槍,還是狙擊步槍,這是要搞大新聞的。

    說真的,陳漢民間流傳的槍支很多,尤其是邊疆和山區,很多人家都有獵槍。

    但是在南京,在帝都,想要搞到槍就比邊疆地區難得多了。畢竟在陳漢的大部分城鎮,連製造火藥的硝石、硫磺銷售都會受到當地警局的嚴格監視的,槍支就更別說了。

    就是上海,都要比南京容易出許多。

    一支雙管手銃,在上海只需要50到80華元,可是在南京的黑市上,那至少是200華元起的。

    這就更別說是狙擊步槍了。

    這東西與手銃是完全的兩個概念,就好比古代的刀劍與強弩的差距,前者可以放任自流,後者就是圖謀不軌。

    老劉向猴子開價5000華元,猴子依舊沒有鬆口。而今天他們交易的只是兩把手銃。

    在老劉看來,這就是猴子先期的試探。猴子應該也會懷疑他們的身份,要是真的買主也就罷了,猴子在道上是出了名的只認錢不認人的,但自己要是警局的探子呢?釣魚執法可不是什麼稀罕事。

    沒有辦法啊!現在是關鍵時刻,禁衛軍都出動大半了,整個南京是外鬆內緊。真要是出事了,警局、國安等部門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吃排頭呢。

    這些人為了拔除隱患,這陣子都不知道請走了多少道上的好漢去警局喝茶,監獄裡也多了一批新客。猴子眼睛不瞎,耳朵也不聾,他心裡要是沒壓力那就有鬼了。因為他知道自己手裡有槍,那早晚名字會寫到警局的黑名單上。

    他這陣子連原先的家都不敢會,就躲著防著警察呢。他可不願意去吃勞改飯。

    但是他也不能就那麼簡單的把狙擊槍給買了。

    想想看,他賣出去的那支狙擊槍,要是被眼前的人拿去搞了大新聞,就算沒人落到政府手裡,那猴子也有把柄落到對方的手裡了,也就是說他那把狙擊步槍只要給『賣』出去,他這個人就是對方手裡的下線了。這多可怕啊。

    現在陳漢的很多人都知道自己國家的反間諜史可以分為兩個階段,一個是現在,國家的情報部門一直跟境外勢力的觸手糾纏不休,當然國家情報部門的觸手也早早就伸到了境外;另一個是過去,時間點大概在承天十五年左右,現在過去就是以此為分界線的。而在此之前,陳漢政府的情報機構所對付的敵人主要是前清的殘餘。

    那些隱瞞下身份在全國各地落腳的滿清分子,足足在陳漢建立了十五年之後才基本被清楚,或者說是基本不再見報了。可私下裡的真正博弈,有沒有把滿清殘餘給徹底清盤了誰又知道呢?

    猴子現在就覺得對方是『間諜』的可能更多過警察。

    猴子看著老劉和青年那全頭全尾的東方面孔,心裡頭覺得一股巨大的危機感正在朝自己撲來。

    事情已經進行到這個份上了,如果他不答應對方的要求,甚至是向警局報警,就算一時間警局能把這夥人給掐死了,但猴子相信這些人背後還有勢力存在,而他們背後的勢力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的。所以猴子就沒打算報警立功贖罪,他想要錢。南京是不安穩了,他要走人。

    老劉眼裡,今天交易的手銃只是猴子的試探,可在猴子的眼裡,他交易這兩把手銃,那是在交投名狀。不因為別的,就是為錢。

    兩把線膛手銃,整整五千華元。這價格是平常時候的五倍了。

    范書生把酒罈的封泥扣開,打開蓋子,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但范書生做的卻是用手從裡面抓起了一根繩子,繩子吊著一個大大的油紙包,哩哩啦啦的向下滴著酒水。

    油紙包被范書生放到了老劉的手邊,老劉立刻接過了油紙包,拆開看,果然是兩把手銃。做工不算是精細,柄把的夾木也是新木,雖然打磨的挺光滑的。

    老劉先把槍握在手中掂量了掂,然後手指摩挲著槍口,感覺告訴他,這槍還可以。雖然不能同正規軍工廠生產的制式軍用線膛手銃相比,但在黑市上來說已經夠用了。畢竟誰也不指望拿把手槍去打一百米開外的人。

    猴子看著老劉臉上露出的滿意神色,自己笑了。

    這兩把槍就是一個敲門磚,只要眼前的這倆人能證明了自己的身份和能力,猴子是樂意做上這一筆生意的。畢竟他爺爺就死在陳漢的手裡,猴子的祖上是滿清的六品千總,人老早就死在了南京。猴子他爹打小過的淒慘,就連猴子自己小時候過的也很艱難,這也是猴子見錢眼開的原因之一,同樣也是猴子現在願意拿槍出來的原因之一。

    他本身倒是不願意去挑戰陳漢的厲害,可是外頭要是有人能給他錢,大把的錢,他倒也願意把槍賣出去好給陳漢添一把亂子。

    但這一前提那是錢,大把的錢。

    足夠猴子自己遠走高飛,立刻本土到暹羅、日本隱姓埋名,安安生生過一輩子的錢。

    一把狙擊槍平日裡在南京也是三四千的價,現在老劉要是願意給他三萬華元以上的價格,猴子樂得把槍脫手。眼前的5000塊,狙擊槍的三萬塊,自然不可能全部落到猴子自己的手指,首先這范書生就要分走一筆錢,可就算分出去一部分,三萬五千塊華元他至少也能落得兩萬塊,日此再加上他平日裡積攢下的存款,猴子手裡至少就是五萬華元的錢,這已經夠他跑去國外逍遙的了。

    就算是在南京、上海,不大吃大喝,把錢存到銀行裡,這筆錢都夠他啥事兒不干的混吃等死了。

    不過一些話猴子現在是不能說的,他還不能確定對方的來路。

    范書生宛如一個木頭人一樣坐在桌子邊,拿筷子夾肉吃,眼睛卻一刻也不放鬆的盯著對面的年輕人。

    「書生,你先走。」

    半個小時後,猴子接過老劉遞來了5000華元,數出了2000塊當即給了范書生。

    並不客氣的接過那2000華元,范書生眼睛在三人臉上溜了一圈,最後停在猴子的臉上,「你確定?」

    猴子雖然是出面人,但猴子的武力值是很低的。往常有槍支交易,猴子也讓范書生先走,但這更多是一種保護,省的買主去跟蹤范書生。但眼下的情況與之前的情況不是不一樣麼,這對面的倆人那可是來路莫名,有大秘密大恐怖的。

    「走吧。」猴子也沒遮掩自己對老劉和青年人的警惕,但面上還是非常和善的給老劉以及青年斟了一碗酒,「你坐著也不會喝酒,走你的。我這陪兩位兄弟再喝上幾碗。」

    沒有人能隨隨便便的在黑道上混的,猴子雖然表現出了自己的警惕,卻做到了表面上,但是一點都不讓人覺得蠅營狗苟。

    「只要兩位兄弟拿得出錢來,狙擊槍是一點都不成問題。我猴子在南京城裡幹這種買賣可不是一天兩天了,信譽是有保證的。兩位都找到門上來了,想必也是信得過我猴子的。咱們也別雲裡霧裡的兜圈子,乾脆開門見山,說點實在的。」

    「現在是什麼時候?城裡的那些黑皮都跟瘋了一樣。這陣子南京城裡多少道上人物被請去了喝茶?這是關鍵時刻。」

    「5000塊在平日裡買上這桿狙擊槍是綽綽有餘,但現在這節骨眼上就不行了。我說一個價,您二位聽聽,看中意不中意?」

    「五萬塊。錢到槍到,絕對的一等貨。」8)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31
第一千一百零六十三章 陳鳴老賊,三刀六洞斷子絕孫
    三天後的夫子廟一間茶館裡,猴子正在美滋滋的喝著茶,搖頭晃腦的聽著台上的小娘子吳儂軟語的唱著崑曲。聽到興致高漲處,還拍手叫好。然而他在一次拍手叫好之後,待把雙手放回到桌面上的時候,猛然驚覺自己手掌下竟然有著東西。

    猴子在一瞬間裡小鳥都嚇出了幾滴水來,他可是一點都沒察覺,一點都沒發覺啊。對方是什麼時候把這封信放到他手底下的呢?

    剛才因為拍手叫好而紅起來的臉面現在是蠟白蠟白。

    猴子看著信封,上面只有四個字:侯先生啟。人是再無一絲喝茶聽曲的興致了。也沒拆開信封,直接把信往兜裡一揣,起身離開了茶樓。

    雖然這信封上沒有署名,可直覺告訴猴子,這封信來自老劉他們。

    回到家中的猴子拆開信封,然後整個人都沉寂了,對放竟然能把他的家世查的那麼清楚。

    屋子裡早早就滅了燈,但他人卻睜著一雙眼睛直到天亮。第二天黃昏時候猴子出門了,沒走多遠他就看到了青年那張冷臉。兩人會合後往夫子廟走,在秦淮河邊等了些許,老劉就來了。

    三人兩前一後在夫子廟一代轉悠了半個小時,青年這才帶著猴子進了城。猴子都還以為對方的老巢在城外的夫子廟這一片呢。哪知道是要進城,當然這也可能是他們的又一個障眼法。猴子第一次去見人,別人要是能徹徹底底的相信他才有鬼呢。

    仨人到了城裡也依舊在兜圈,直到天色完全的黑了下來,青年和老劉才一左一右的夾著猴子進了一家不大的旅店。

    這家旅店的檔次不高,更不是什麼連鎖店,但生意依舊很好。

    客棧裡鬧哄哄的,現在正是晚飯的鐘點麼,酒菜的香氣混合著客人們的勸酒聲,讓猴子清清楚楚的認識到這段日子裡究竟有多少人從全國各地的跑來京城。

    飯菜的香氣撲鼻,猴子大吞了口饞涎,他從昨天到現在就沒怎麼吃飯,家裡頭也沒人做飯,就吃了半盤剩下的點心果子。老劉帶著他上了客棧二樓,走到一間客房旁,那守在門口的也是一個青年漢子,見了他們只是眼光掃了一下猴子,就點了點頭轉身去敲門。

    猴子雖然只被那人掃了一眼,卻像是一盆冷水澆頭,這人的眼光真的很凶。但看樣貌不像是中國人,或者說可能是桂省、雲南那邊的人。皮膚黝黑,眼眶深,高顎骨塌鼻個,個頭不高,但很精瘦。

    屋裡頭喊了一聲:「誰啊?」卻是字正腔圓的燕京話。

    「掌櫃的,是我,阿貴!」老劉答道。

    「阿貴?」猴子眼睛轉了轉,難道這老劉叫劉貴麼?他還是第一次知道。

    那房門「吱呀」一從里拉開,一個跟老劉年紀不差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後向外頭望了一眼,指了指跟在老劉身後的猴子,問道:「這位就是侯先生了?」

    「可不是麼。」

    那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這放倆人進了屋。青年留在了門外,跟另外一個青年恍惚是門神一樣立在門口兩邊。這排場可不小,但也很正常。南京城,或者說是各大一線二線城市裡,沒到秋冬季上皮貨的時候,就經常可以看到三五成群的獵手組隊來做買賣,那一個個不僅僅五大三粗,而且殺氣逼人。

    老劉他們偽裝的那也是皮貨商人,而且拿出來的皮貨都是上等材料。這也在一定程度上遮掩了他們的身份。這幾個年輕人一臉彪氣,虎口還有膙子和經常開槍留下的熏黃,不拿個獵人身份遮擋可不成。

    猴子到了屋裡一看,發現屋裡還有兩個年輕人,滿臉戾氣,此外還有兩個老熟人。是的,老熟人。都是在南京城做灰色生意的人,彼此照面是不多,但熟面孔啊。而這倆人的中間,面朝西,一張圓圈太師椅上正端坐一人,一身的短裝,做商人打扮是個中年男子。

    「哈哈,我當是哪個侯先生呢?原來是你個老小子。你小子也要做這買賣?」坐在右手凳上的一個『老熟人』扭頭向猴子喊了一聲。

    那個坐在另一邊椅子上的『老熟人』則皺了皺眉頭,向那中間的中年男子說道:「艾先生,我老徐說話不好聽,但這是出於一片真心實意,你且多擔待一些。猴子這傢伙可不是什麼老實人。你說來人手裡有槍,猴子他手裡的確是有槍,但跟他做買賣是一回事兒,拉人入夥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人多嘴雜啊,這若是走漏了風聲,咱們誰都跑不了。」

    徐山是一個在警局裡曾經二進二出的老油子,可沒多少人知道他是一個旗人,現在徐山說話的時候臉上可一點油滑都沒有。他也毫不在意猴子那變色的臉龐,因為他相信房間裡的那兩個年輕人的身手,絕對可以在猴子弄出聲響之前制服了他。

    中年人打了個哈哈,說道:「徐先生多慮了。侯先生乃是英烈後裔,與偽漢有著國恨家仇,豈是反覆無常之人?」

    那日賣槍,范書生走了之後,猴子與老劉兩人可是好生的說了一通。然後他們也在這幾天內查證了侯亮的話屬實。中年人願意把猴子拉入夥來,那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還得到了倭什訥認可的。

    這中年人只是倭什訥手下的五個行動小組之一的負責人,猴子他們這個時候才不會接觸到倭什訥呢。能接觸到行動小組就是他們的天花板了。

    而倭什訥的行動組又僅僅是皮特手下領導的眾多組之一,所以說這次英國人下的力氣可不小。

    那中年男子說完,向猴子打量幾眼,說道:「侯先生,咱們的生意可是殺頭的買賣,你現在能到這個地方來見我,這就是想好了。現在跟你說的再透扇一些也不打緊,可是你聽了之後就得寫下誓狀,摁下血手印,若是你走漏半點風聲,咱們這裡的每一個人都饒不了你,就算我們都死光了,我們背後的人也不會饒了你。」

    一些話那是必須在入夥的時候就挑明的。

    猴子不在乎的一笑,「艾先生,我的身世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這幾天裡想必你們也求證過了。這些惹人尷尬的話還是不要說了。該立的規矩,我侯亮沒有二話。只不過咱們之前也是說好的,五萬塊,不二價。」侯亮這個認錢不認人的人可真沒有豁出去小命給自己爺爺報仇的打算,全天下他這樣的人多了去,陳漢朝坐天下的時候,打死的綠營、團練、八旗,殺得貪官污吏,滿清狗腿子,多的不比長江口的魚少,可那些人的後人能豁出命來給先人報仇的又能有幾個?

    中國人要是一百萬個能有這樣思想的人,當年的滿清韃子也坐不穩中原。

    所以,國恨家仇啥的就省省吧,錢才是最重要的。

    在不影響自己的情況下,猴子能給倭什訥這種人行行方便,可現在倭什訥的行動已經影響到了他的生活了。這南京城混黑的人裡頭可是很有那麼幾個知道他手裡有感狙擊槍的,更知道他能搞槍,日後在京城裡真的出事兒,他還能在這兒舒舒服服的待著嗎?

    猴子已經早打定主意了,拿到錢了就走人。所以,對他來說,簽字畫押都是虛的,花花綠綠的鈔票才是實實在在的。

    「五萬塊不是個小數目,但侯先生你放心,這五萬塊一毛錢都不會少了你的。」艾先生臉上笑的宛如一尊彌勒佛。他目光看向眼前的三個南京的地頭蛇,這三人沒有一個是鐵了心的跟著他們鬧事的,一個個不是為了錢,就是為了權。

    是的,灰色地帶裡的『權』那也是權。抱一條大腿,有一個大靠山,那就是權了。可是他們組要想在南京城裡搞出大新聞,還真的離不開他們。

    「咱祖上能在大清朝得享富貴,哪家哪戶不是提著腦袋拼出來的?死了,那是腦袋一顆;活下來了,就是世世代代的榮華富貴。」

    「當年老祖宗們走過的路,現在咱們也一樣能走的通。」

    「你們都該知道,這偽漢正在跟歐洲人打的不可開交,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國運之戰。」

    「大西北拖拉了百萬大軍,美洲上也有水陸好幾十萬人。」

    「這一戰偽漢要是贏了,他們就是這地球上的王;可偽漢要是敗了,那就是勢如山傾,不可挽回。」

    艾先生越說臉色越是通紅,興奮地已然是充血了。「你們說這偽漢的天下是握在誰的手心裡?」

    「是陳鳴這賊酋,還是陳鼎這個新皇帝?」

    「兩三年前的陳鼎他算個屁啊,這偽漢的江山就維繫在陳鳴老賊一人身上。」

    「只要我們借此機會行那博浪一擊,偽漢必朝野大亂,屆時他們在前線的軍隊還能有戰心嗎?等到前線的一百多外海陸主力兵敗如山倒,那偽漢還憑什麼威壓天下?」這艾先生是直接省略了陳漢的預備役和國內地方鎮守的大軍了,就算是重新徵召退伍軍人回部隊,也等不到歐洲人打進來,軍備一等一的幾百萬大軍就會重新編入陳漢軍隊的花名冊。

    實際上這些話都只是艾先生忽悠猴子他們的,歐洲聯軍在這位艾先生的口中已經變成了他們宗社黨的可靠盟友,這次他們行動的目的就是刺殺陳鳴,配合歐洲聯軍在戰場上的大反擊。

    而且陳漢國內的封疆大吏中也有他們的內應,屆時只要風雲聚會,滿清起死回生也不是不可能的。

    因為歐洲人是支持他們宗社黨的……

    可事實上他們一行人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呢?那就是給陳漢的禪讓大典點一把火,讓中國丟一下人,僅此而已。他們根本就不奢望自己能真正的刺殺掉陳漢的重要人物。

    而猴子他們會不會相信,就很難說了。只不過這仨人都是好演員,演技一流,在艾先生話音落下後,立即就變得對宗社黨赤膽忠心起來,似乎一個個都被大清復國後的功臣,被來日的榮華富貴的許諾,給燒紅了眼。

    但實際上呢?甭管別人信不信,反正侯亮是絕對不信的。因為他十分清楚陳漢的軍力,龐大的預備役和健全的退伍兵動員機制,甚至就是現在那些在校的學生娃們,那都拿上火槍都是個好兵。

    他是見過那些個娃娃兵列隊返回京城時候的模樣的。雖然一個個都是高中生,大學生,可在侯亮看來也不比當兵的差幾分。

    可以說陳漢是有著廣大的軍事後備力量的,別說前線的百萬大軍會不會真的敗了,就算是敗了,陳漢轉眼間就還能拉起第二支、第三支百萬大軍來。所以這艾先生說的都是無稽之談,撒的是瞞天大謊。

    猴子也不知道自己的那倆老熟人有沒有被艾先生的花言巧語給矇騙了,反正他是早早就打定主意了。拿到錢了他就遠走高飛。

    艾先生也是奧斯卡級別的演藝大拿,聽到猴子他們的話後,臉上小的就跟偷吃著了蜂蜜的狗熊一樣,絕對是幸福到極點了。

    「唉,說來也是祖輩爺們不爭氣。當年大清國要是個個都有你們這般的心思,我煌煌大清何至於被一個鄉下小財主給掀翻?

    不過富貴險中求,這歷朝歷代就沒有兵不血刃的奪天下的。這八旗的祖輩們當年就是想明白了這個道道,披肝瀝膽,奮勇直前,這才佔下了中原花花世界。只可惜啊,一百多年的安生日子磨掉了八旗爺們的血腥,只變成了不成器的廢物。但幸好還有咱們這樣的人,不忘大清皇恩浩蕩,咱大清國才復國有望。」

    艾先生又是感慨了好一番廢話,猴子都覺得自己要佩服眼前的人了。這的確是一個當官的好料,他信了這傢伙真的是那個傻子宗社黨的人了。不然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道上那些撒潑放狠玩命的人可都是使不來的。

    接下來就是猴子的入夥儀式了,一副陳鳴的繪像被掛在屋子中間,猴子上前要先是吐一口吐沫,然後拿刀子直插陳鳴繪像的頭部、胸膛和下陰,這意味著三刀六洞+斷子絕孫。

    真的是狠得不能再狠了。

    猴子站在畫像跟前,說真的他真的是有些張不開口,雖然他心裡對陳皇帝並不怎麼恭敬,煩的時候或是清明過節的時候,還會衝著陳皇帝罵幾句,但說真的,要他如此褻瀆陳皇帝的繪像,他是真沒幹過。

    陳鳴的繪像在市場上流傳很廣,就像後世東方紅的繪像、銅像啥的一樣,都被人供起來了。這冥冥中就彷彿有一股力量在壓制著猴子,讓他臉頰都抽搐了起來。

    不過這個世界是物質的世界,可沒那麼多的神神道道,不管這猴子在遲疑了片刻之後,嘴巴張開一口濃痰就吐在了陳鳴的臉上。那叫艾先生看了叫一個高興。

    當猴子把刀子把陳鳴的繪像捅出了三個窟窿之後,艾先生走上前兩步,說道:「從現在起,你侯先生子就是我宗社黨的人了,今後咱們兄弟同甘苦,共患難。」

    侯亮很有一種在滿清的時候寫『反清復明』的感想。不過當他拿到了艾先生預先支付的兩萬華元之後,侯亮臉上的笑容也變得無比的真實真摯了。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31
第一千一百零六十四章 乾杯!我的朋友
    謨爾賡額,老姓瓜爾佳氏,他爹就是多多少少在清末留下一點名字的額勒登保。

    這位滿洲正黃旗出身,世世代代都為吉林珠戶的額勒登保,曾經是海蘭察手下的大將。雖然遜色於福康安,但也與德楞泰、和琳等人齊名,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活的時間夠長,不像德楞泰死的有點早。額勒登保是永珹的禁衛軍統領,在最後的雅庫茨克之戰中,因為滿清的嘉慶皇帝永珹被前俄阿穆爾河沿岸總督區總督法拉列耶夫男爵的副官,後俄清之間的聯絡官亞歷山德羅所賣,連同三四百近衛死絕在了勒拿河畔。額勒登保就死在那一仗。

    因為額勒登保死的晚,所以他死的時候的官銜是大清嘉慶皇帝的領侍衛內大臣,這可是正一品官銜,同時他頭上還戴了一頂侯爵的帽子,所以謨爾賡額在殘清的宗社黨內,份量和地位都算是有那麼一點的,尤其是在武力和行動上。

    現在他作為皮特的副手,從倫敦萬里迢迢的來到中國,第一時間就約見了倭什訥。

    當初英國人要私下裡搞精銳小分隊的時候,謨爾賡額本來是宗社黨的第一負責人選,但他『讓』給了倭什訥,隨後的幾年時間裡倭什訥在宗社黨內的地位直線上升。這甭管謨爾賡額當初是怎麼想的,反正倭什訥對謨爾賡額是懷著一份感激的。

    這份感激並不是都來自內部地位的上升,更是因為它讓倭什訥感覺到了自己的價值,那就是真刀真槍的跟陳漢干,蒼蠅落在腳面上,髒不死人也噁心死人不是?

    倭什訥是一百個都看不上那些在歐洲混吃等死的廢物的。要說這林子大了是啥鳥都有,宗社黨也不是裡裡外外都一門心思的噁心陳漢的。

    這個組織裡頭,派系分雜不說,比如說東西派,這指的就是東邊的嘉慶皇帝永珹,西邊指的就是質親王永瑢,而除了這兩派之外,還有大量的中立派。而各個派系中又大體可分做四個類屬,第一是激進派,倭什訥就是其中代表;第二是持穩派,謨爾賡額就是其中一員;第三是海外派,就是一心在海外發展了,覺得反攻中原復興滿清是無稽之談的,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在歐洲地界過活,這就是海外派。與激進派叮咣的最響亮的也就是海外派;只是從本身立意上來說,海外派還不算最過火的,最過火的是宗社黨內的第四類人漠不關心派,啥子行動都理也不理,只一門心思的過自己的小日子。

    按理說這類人是最被激進派討厭的,可是說來也怪,激進派卻總是盯著海外派撕咬。原因是後者對宗社黨的什麼事兒都漠不關心,那自然的也就不爭權奪利,沒有啥子存在感了。派與派之間撕咬的總是有利益爭分者。

    此次的打臉行動算是激進派與持重派聯手,而海外派也多多少少提供了一些幫助,比如說資金和西方商人的關係瓜葛等。

    實際上,這海外力量尋求刺殺陳鳴的意圖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陳鳴那次外出巡查的時候他們都是陰魂不散的纏繞左右,可惜,陳鳴是什麼人?他是陳漢帝國的皇帝,看看歷朝歷代的中國皇帝,有哪一個強盛王朝的皇帝是被人刺殺的?中國的皇帝可沒有西方世界那麼好殺。

    博浪一擊也沒有殺死秦始皇。宗社黨在中國的力量比起當年的六國遺族可差得遠了,而陳鳴對於安全的考慮也比秦始皇那時候縝密的多了。宗社黨靠著錢財就算是亡命之徒網羅了一批,也沒個鳥用。皇帝的周邊防衛非常嚴,下手的機會根本沒有。反倒還幾次因為那些亡命之徒的江湖習性而露出了馬腳,早年是被國安和警察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滿清當初在大陸上遺留下來的不少力量,都是因為此而完蛋大吉的。

    後來學乖了的宗社黨就開始圖謀建立起自己的武裝組織了,但他們在軍事上就是廢柴,而且英國人也不會讓自己的狗變成狼。直到英國人也有了這個打算,準備給中國政府添亂,雙方才正好一拍即合。

    所以,這次的行動是相當有重大意義的,因為第一次,這是第一次行動組員全都是久經訓練的精銳。但這些人再是精銳,也不可能摸得到陳鳴的影子。這次的行動只是一個打臉!

    英國人可沒有日本人山口隆一、意大利人李安東等人那麼大的野心,敢炮打天安門。

    當然,這一聲槍響並不是英國人他們全盤的打算,爆炸才是打中國臉的最好選擇。當然,要是能趁機擊殺幾個觀禮台上的人物,那就是把整個行動組員都丟在中國,也是值得的。

    「我們的目標可不是陳鳴老賊,老百姓才是真正的目標。」倭什訥可忘不了自己從皮特嘴中聽到的這句話。

    ……

    隨著時間一日日流逝,南京城的戒嚴也一日比一日緊張。越來越多的官兵、警察出現在了大街小巷,很多十字路口和繁榮路段都出現了巡邏亭,可以說整個南京城內的軍警數量比之前搞出了不止一個等級。軍號聲響了起來,禁衛軍大營的營門被「嘎吱嘎吱」地緩緩拉開。操場上飄揚的紅旗與那冉冉升起的旭日交相輝映,整個南京城從沉睡中醒來了。

    天剛亮沒有多久,但是執勤的軍警們已經各就各位。秦淮河邊的一個橋口,這是新近才增添的一個哨卡,大早晨的,菜販、鄉農卻已經紛紛挑著擔推著車的來到了哨卡外。

    南京城近來多出了許多流動人口,具體有多少人,沒人知道,四面八方的人都向南京湧來,還有很多地方是組團進京的,大概的說,十幾萬是有的。這些人中有不少可兜裡都揣著大把大把的鈔票的,那消費能量是超乎尋常的高。這就讓南京城周邊的菜農菜販們發了財了。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南京城查的是越來越嚴格了。他們不管是進出南京,隨身物品必須接受執勤軍警的嚴格檢查,就連城衛工的糞車,也必須揭開蓋子,讓士兵瞄上兩眼。並且檢查士兵的手裡還都拿著一個特大號的吸鐵石,這絕對是領先於全世界的檢查法。可是給一些人製造了大麻煩!

    這是南京必要的防備措施,時間已經進入十一月,眼看著大典就進入倒計時了,南京城的警戒級別就提高到了最高等級,不僅出入城要接受哨卡的檢查,就連在街上閒逛,也有可能遭到巡邏隊的盤問。

    這個時間段內,對於倭什訥、謨爾賡額,還有猴子、皮特等人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障自己的個人安全,千萬千萬別再這個時候犯在了軍警的手裡。

    他們的大框架已經紮下,只需要一點點的完善,然後靜靜地等待時機。

    這一日。

    皮特正在與謨爾賡額、倭什訥、金永泰等人開會,突然的,會議室門被推開,外面匆匆地奔走進來一人,正是皮特的貼身保鏢阿提查。這是一個暹羅人,乃是一個泰拳高手。年齡二十五六,正值巔峰。

    進了門,阿提查直奔皮特而來,在皮特耳邊小聲地嘀咕了幾句,然後又匆匆地離開了會議室。隨後,臉皮猛的冷下來的皮特抬手示意眾人安靜。

    「諸位,剛剛得到消息,我們附近的軍警戒嚴了。」說真的,皮特的心這一刻都要跳起來了,中國人對於外國間諜的懲罰手段可歷來是從重從嚴的,他要是被中國人抓住了,十有八九是會掉腦袋的。而倫敦政府半個字都不會替他說。

    這不能怪皮特多想,他們正在開會,附近卻突然的軍警戒嚴了,皮特有一百個理由認為他們內部出了可惡的叛徒。

    一雙灰藍色的眼睛犀利的掃視著在場的所有人,阿提查這時候也帶著幾個人走進了會議室,那每一個腰懷中都鼓囊囊的,如狼似虎的看著眼前開會眾人。

    會議室內的氣氛瞬間冷若冰霜,就如一團北冰洋上刮來的低壓冷空氣席捲了這兒,一瞬間裡整個房間都冰凍了。

    皮特說完,眾人一片屏氣凝神,他們手頭可沒槍。就算有人真的告密了,在軍警衝進來之前皮特也能夠把他們都拖做墊背的,就在這時外頭忽然傳過了幾聲槍響。

    「啪」

    「砰!砰!」

    清脆的槍聲和沉悶的槍聲混雜在一起,雖然有些難以分辨是什麼槍,但會議室內的人等卻還是在第一時間裡判斷出槍聲來自他們隔壁的小區裡,距離非常近,但絕不是同一個小區。

    聽見近在咫尺的槍聲,會議室裡頓時微微有點騷動,但氣氛卻不再是冰冷一樣的凝固。就連皮特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阿提查迅速轉出門,片刻後返回來在皮特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兩句。

    「大家不要慌!」皮特揮起雙手,安撫眾人。

    「這槍聲是從咱們的隔壁小區裡傳出來的。哈哈,虛驚一場,虛驚一場啊。大家現在要鎮定,不要急著離開,先看看情況再說。這地方還很寬敞,我這裡也有撲克、麻將,象棋、圍棋,你們可以安心的在這兒玩上一會兒……」至少要等到隔壁的戰鬥結束了,看看情況再說。

    而同樣就在不遠的地方,臨街的一處酒店裡,一場宴會正在熱鬧的舉行著。

    這是一個並不出名的外貿公司所舉辦的宴會,招待的客人也是剛剛抵達的歐洲商業夥伴。

    就在皮特他們藏身的小區斜對面,大廳中歡聲笑語,觥籌交錯。而在這家酒店的樓上,五六個服務員正提著大大小小的行李箱給客人送到房間去。

    外貿公司的老闆自然親自出席,酒店也為宴會準備了豐富的食材,除了一些蔬菜及瓜果外,酒店還搞來了最上等的牛排、新鮮金槍魚、龍蝦、生蚝等海產品,此外還有市面上可以買到的最好葡萄酒,可以說是用盡了心思的。

    「菲利普,也就是說你的家族在印度擁有三千英畝的棉花種植園?這可是一筆寶貴的財富啊。」老闆輕聲的詢問著他商業夥伴的朋友。

    這是一個跟著朋友來中國遊玩的人,當然這只是名義上的說法。

    「是的。現在的印度戰爭不休,讓人看不到停止的那一刻。種植園的價格普遍在下降。而且現在棉花的行情也沒有過去那麼好了。」菲利普揚了下手說道。他的家族之所以能從印度一舉拿到三千英畝的種植園,很大程度上就是印度的種植園在貶值了。

    「朋友。我的祖父最早是前來中國經商的商人,當年他只是一個沒有繼承權的貴族家庭幼子、但五十年過去了,他憑藉著自己的智慧與勇氣,讓我們成功的獲得了社會的認可,印度的種植園只是我們家中資產的一部分。但如果事情沒有變化的話,這個種植園最終會是由我來繼承。

    我需要把種植園的棉花變成可愛的鈔票,畢竟我需要養活我自己,還有那三十多個奴隸。」菲利普放下手裡的餐叉,然後繼續說道:「我不打算學我的叔叔,他利用自己在愛爾蘭的牧場所出產的羊毛在利物浦開辦了一家毛紡工廠,生產一些布匹、長襪與手套,只可惜所得利潤有限。

    這些年你們中國的毛紡業是越來越發達了。

    對於印度的種植園,父親和我更傾向於將這片種植園改成甘蔗、可可或菸草種植園,畢竟這些才是緊俏的貨物,也最能夠為家族賺取利潤。」不過在改種之前,菲利普還需要為今年已經收穫的棉花找到一個大方的買主。

    「什麼?您的家族準備放棄種植棉花?」老闆心裡一喜,棉花這東西的行情這些年確實不好,誰讓大西北的棉花長的那麼好呢。但是煙葉和甘蔗可都是好東西,這些年政府的調查報告顯示,國內的菸草消耗量和糖類消耗可是一直在穩步上升,三千英畝可不是個小面積,要是改產了之後可比一個棉花種植業有價值的太多了。

    這老闆心裡清楚,自己的合作對象把菲利普拉來,那就是為這兩邊牽橋搭線的。老闆之前只以為是個棉花種植園,還嘀咕著棉花生意不好做呢,可這下事情就好辦了。

    「甘蔗和煙葉的搶手,那是誰的眼睛都可以看到的。」

    菲利普非常誠懇的看著眼前的中國老闆,「我希望我們之間能夠建立起堅固的合作關係,成為真正的朋友。不要為那些不必要的外在因素而耽擱了我們賺錢。」菲利普所說的外在因素不言而喻,那就是現如今中英不斷惡化的『友誼』。

    但是菲利普始終堅信中英之間不會真正的開戰,就算中國要開戰,他覺得英國也會退縮的。

    實在是因為茶葉對於英國的重要性太大太大了。

    老闆哈哈一笑,爽快的舉著酒杯,朝菲利普示意道:「那麼,就為我們將來的合作和友誼乾杯!」

    「哈哈,乾杯!我的朋友。」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31
第一千一百零六十五章 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大年初一是越來越近了。這個全世界都為之矚目的日子,所產生出的巨大影響力是無與倫比的。

    對於歐美世界,陳鳴退位所引發的變化現在還完全不能估量,因為他們都拿不準陳鼎的性格和為人。縱然陳鳴當初有『李世民第二』的稱呼,也不可能拿千年以前的地球首任天皇李治李小九來代入陳鼎。

    無論是個人生涯還是人生經歷,陳鼎與李小九都完全的不一樣。更重要的是陳漢那強大到可怕的國家實力,帶入當年的國家局勢中,也完全不是貞觀之治後的唐朝所能比的。

    對於中國,這是一件絕對值得紀念並且大辦特辦的事情。

    只不過整個東方世界迎來的也不全是喜悅。比如在日本,在日本的公家中,他們就很不快樂。因為陳鳴的退位,這個時間點不僅意味著中國新時代的開啟,也意味著日本一個嶄新的時代要來臨。

    德川家茂要被封王了,要在馬達加斯加建立新王國,這在菊花家和公家一些人看來,日本的天就要塌了。這是罪大惡極,不可饒恕的。當然,天皇答應去除自家的天皇尊稱,接受南京授予的王爵,在他們看來也是莫大的恥辱。

    不過日本公家潺弱,弱的可不僅是實力,更是精神。很多公家之人,包括光格的幾個兒子,都是不敢怒於表面,只敢在內心裡畫圈圈,就更不要說是做起實際行動了。

    但日本公家那麼大的鳥林,總是能飛出幾隻俊鳥的。

    所以這段日子,日本民間已經掀起了兩撥大規模的遊行和抗議了。菊花家在日本到底是有那麼一點影響力的,他們這些年裡再怎麼被幕府明裡暗裡蹂躪,在民間的影響力幕府還是不能徹底斷絕的。並且武家也不是都鐵板一塊,或者說裡頭眼紅德川幕府的人太多了。大部分的人也是不敢付之於實際行動的,但就好比前面說的一樣,林子大了之啥鳥都有。

    日本發起的那兩撥大規模的遊行和抗議,可以說是大規模吧?第一次有一兩千人,第二次更多,都五六千人了,就是在兩派人的配合下給發起的。都是在京都左右。

    幕府和陳漢在日本的情報機構當然會細細追查這事兒,結果查到的內幕是一山另比一山高,讓人撓頭不已。那些鬧事兒的武家支持者們,有真的跟幕府過不去的,有藉機想跟幕府討價還價的,還有一些妒忌的得紅眼病的,反正在德川家茂離開日本趕赴南京之後,幕府是一直都忙活著的。

    這陣子反對德川幕府的呼聲猛地高漲,但在整個日本全境內,這還稱不上社會熱潮。真正掀起風浪的之後京都。

    京都是菊花家的老巢,無數公家盤桓之地,雖然武裝力量都握在京都所司代大久保忠真的手裡,但後者在一些問題上也不得不考慮公家的意見。

    「今日大久保君召我們過來,只怕是商議兩次民沸的事情吧?」關白、左大臣一條忠良感嘆的說道。他是個老實人啊,怎麼自己剛剛接位登上了關白的位置,就鬧出了這種事兒?自己的運氣何其不好啊。

    鷹司政熙就是一條忠良接任的前任關白,他現在身上沒什麼具體的職位,但他在公家中的影響力還是有不小的。同時鷹司政熙與一條忠良一樣,都不是公家中的激進派。

    「兩次民沸雖然是熱鬧,可是關咱們什麼事情呢?」眾所周知的事兒,他鷹司政熙以及一條忠良都是公家裡出了名的緩和派。

    「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你又不是不知道兩次民沸的原由,民沸不怕,怕就是一場變亂啊。」一條忠良的底氣沒有鷹司政熙足,後者是長州藩的外甥,他母親是原長州藩藩主毛利重就之女毛利文子,取得也是阿波德島藩十代藩主蜂須賀重喜之女蜂須賀儀子。

    雖然日本這些大名藩主的女兒並不值錢,可多少是一層關係。那長州藩現在已經對幕府低頭服輸了,而實力在一干外樣大名中是數一數二的,不管如何,日本都有他們的一席之地。幕府必然會考慮到鷹司政熙的這層關係的。

    一條忠良點了一支菸,吞雲吐霧中緩緩地說道:「鷹司君沒有聽說過嗎?今天京都的一些商店、學校和工廠會舉行罷課罷工。無論是教員還是學生,無論是職員還是工人,都會上街遊行,發表演講,譴責天皇的屈服,還要向天皇和幕府遞交了請願書,要求抵制中國,保持日本的尊嚴。」這些都是事兒啊。

    雖然一條忠良覺得這些人都是傻瓜,都是受人慫恿挑撥的蠢貨。

    抵制中國,保持日本尊嚴。

    後者這句話日本人都不會反對,可要是實現後者的代價是前頭的那句話,你看看日本人有多少繼續叫嚷的?更別說這所謂的『日本尊嚴』是關於菊花家的……

    京都是日本的三大城市之一,政治經濟地位是擺在那裡的,這裡一鬧騰,是很有可能引起連鎖反應的,而其他地方要是也跟著鬧騰起來了,事兒就麻煩了。

    大久保忠真可擔不起這個責任。他作為京都所司代,擔負的責任可不僅僅是掌控京都的軍權,還擔負著監視公家,監視菊花家的重任。這裡要亂了起來,他是第一負責人,要被將軍大人第一個問罪。

    所以,現在大久保忠真才會緊急招呼他們來開會,商討應對辦法。顯而易見,大久保忠真是要跟他們商量如此平息這件事的。

    門外響起了警衛的聲音,大久保忠真快步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京都城內一干頭面人物,鷹司政熙和一條忠良連忙問好,至此,城裡頭的政商軍警是都到齊了。

    安西三島是京都商圈的領袖之一,對於大久保忠真的擔憂很不以為然。他搖了搖頭,說道:「大久保閣下言重了,那些人只是一幫手無寸鐵的百姓,不過就是走到街上喊兩聲口號。最多派發一些揭帖,又有何懼?大不了讓軍警彈壓。」

    「他們是些什麼人,又為什麼能走到大街上,大家心裡都是清楚的。我就不信了,一幫烏合之眾還能成得了什麼大氣候。」

    安西三島在商業上與中國有著密集的交際,反對派叫嚷著抵制中國,這簡直就是在斷他的財路。這是不共戴天的怨仇。安西三島才不會把對方當做一回事兒呢。他在內心裡甚至都嘲笑起了公家的激進派。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想的,掀動民意?民意能當飯吃嗎?

    「民意固然不能當飯吃,卻是一個點著的炮仗,要是在院子爆炸了,炸不住人,也嚇不住人,可院子裡的雞鴨鵝呢?安西先生熟悉商賈經營之道,但對民政事務卻不是很瞭解,不要小看了那幫人,他們大的本事沒有,可是挑唆百姓、顛倒是非的本事還是有一些的,此次的民沸要慎重對待。」

    大久保忠真才不理安西三島的叫喊呢。這真出事來,幕府打板子第一個就打到他的身上,可挨不著安西三島。大久保忠真看著安西三島臉上依舊的不以為然,內心裡道:「最好你個狗日的家的店被遊行的人給砸了。」到那個時候,他倒要真的看看安西三島要咋說了。

    一條忠良也囉嗦了幾句後,就又沉默不語了,像個鄉農一般神情專注地看著手邊的煙盒。

    日本人現在一切都向著中國靠攏,這個會議室裡的眾人,可不是穿著呱噠板跪在地上開會,那是有桌子有椅子的。

    一條忠良根本不願意摻和這件事,德川幕府他得罪不起,公家裡的激進派他也不想得罪。反正一條家就這個樣了,他就這麼著。但就在這時,就聽見屋外傳來了一陣喧囂。

    「天誅國賊!」

    「打到賣國賊。」

    「打日本班載!」

    「打倒親華分子!」

    「打到中帝國主義!」

    會議室內不止一個人臉色古怪了起來。大久保忠真臉色變得更是難堪,不過他還是抬起手來,指了指窗戶外面,對眾人說道:「看看,我剛才怎麼說的?這鬧騰能不管嗎?這要是讓南京知道了,上國會如何看待我日本?」

    五個億的軍費才在上國發行沒幾天啊,還有對馬戰爭上上國對日本的一連串幫助……

    外頭的人都是一群棒槌。

    大久保忠真內心裡破口大罵。

    「一幫草民,一群蠢豬。大久保閣下,請你放心,他們翻不了天!」警察局長石井森眼睛裡閃著寒光,作為德川幕府的忠實擁躉,石井森對於外頭的那些人是半點好印象也沒有的。

    大久保忠真的目光再一次從在座的人等臉上掃過,但他並沒有聽到自己希望聽到的話。那幾個庸碌無為的老傢伙把臉一拉,當起了雕像。

    大久保忠真起身站了起來,內心裡打定主意,待到自己解決了眼下的麻煩後,在給這幾個老不死的好好算一算。

    走到官衙的正門外一看,就見眼前已經黑壓壓的擁擠了一片人,京都政府衙門已經被百姓給包圍了,街面上聚集的人怕是真的不下萬人,裡頭有商人、教員、職員、工人和一些學生,以及相當一部分農民,各色人等把院門前的街口擠得滿滿噹噹,不少人手舉標語,高喊口號。旁邊還有一個個記者打扮的人。

    大久保忠真之前說的不錯,這麼點人再鬧騰也鬧不出來大事,京都駐軍雖然很大一部分在城外,但光城內的駐軍就有一個滿編聯隊。而眼前遊行的人雖然多達萬人,可別說跟一個滿編聯隊比,就是跟一個大隊比,他們都是垃圾。

    這時候,幾個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簇擁著一名老師模樣的男子走到大久保忠真跟前,鞠躬行禮之後,將一封請願書呈了上去,並且提出了要求。

    「請大人將請願書呈與天皇陛下與將軍大人!」

    「皇國已經危在旦夕,再不不振作將無以圖存。」

    「皇國三千萬子民無不憤慨中國之險惡用心,願以生命捍衛日本之尊嚴。」

    「我等請求閣下立刻驅除京都內外華商華人,嚴懲其中之奸商惡棍,伸百姓之冤,保護日本之利益。我等願剖腹明志,以彰顯我被一片赤心。」這個年齡似乎還不到三十歲的老師把話說得極為堅決。

    大久保忠真都為之變色了。這不是因為他被嚇著了,更不是因為他受到了感動,而是覺得這件事的影響更大更深,更難以消除了。

    「政府如果不答應,我們絕對不走!」

    「驅除華商,驅除華人,大日本萬歲。」

    那老師模樣的人,話音剛落,身後的幾個人立刻大聲的叫嚷起來,接著整個遊行人群也跟著叫嚷起。這些站出來的人都是死士,但他們之所以站出來可不只是要玩剖腹的,再說就算是剖腹,那也要有剖腹的價值,他們要先把事情鬧出來,把口號喊起來。這樣才能在民間形成影響力。

    大久保忠真臉一耷拉,冷笑著看著眼前的人等道:「你們可知道這是在要挾政府!」

    「不!這是民意!民意。」

    「這不僅是全京都百萬百姓的民意,也是日本全體國民的民意!」老師的話說的斬釘截鐵,沒有絲毫通融餘地,而且話音一落,那聚集在街上的百姓又喊起了口號。

    「呵呵呵……」

    大久保忠真半點驚慌也沒有,他從來就沒辦眼前的這種局面當一回事。現在他反倒是對這個老師有興趣了,嘴巴挺能說的,心理素質也很好,這是一個人才。

    在日本,不怕死的人成千上萬,但能如眼前這個老師一樣的人,可就不多了。

    「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大久保忠真趕到可惜。

    「你叫什麼名字?看你的打扮,是一個老師了?在哪裡教學?」

    「鄙人富田昭文,曾經留學於中國國子監大學,現為京都《新芽》報編輯!」原來不是老師,而是一名報紙編輯。

    但大久保忠真的臉色卻刷一下的變了,新芽報?那是一份地下報紙,是一份禁報。

    「可惜,可惜啊。」大久保忠真連聲叫道可惜,看著眼前不卑不亢地富田昭文,他真的覺得可惜。

    這個時候街上突然傳來一陣槍響。

    「啪—啪」

    槍聲過後,又是一陣密集的槍聲。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31
第一千一百零六十六章 中國走狗
    陳漢已經距離大日子越來越近了,這個時候,日本哪兒卻傳來了抗議人群慘遭軍警鐵血鎮壓的消息,足足死了三百多人,這絕對的是特大消息。

    情報系統和外交機關第一時間就把消息通報給了國內,而緊接著國內的報社也接到了這一消息。

    ……

    當日,京都駐軍長官山本武岡接到京都城內爆發遊行的消息後,立刻聚集了手中的部隊,同時命令京都城內的守軍嚴加戒備,就在那個富田昭文與大久保忠真扯掰嘴的時候,日軍已經趕到了現場,並且在山本武岡的命令下悍然開槍,用鐵血手段鎮壓了這次遊行示威。

    當槍聲響起的時候,當大批手持棍棒的士兵如狼似虎的撲入人群中『大砍大殺』的時候,那些聚集在街面上的遊行人群頓時如遭受巨鯨捕殺的魚群風暴一樣,四散而逃,場面極為混亂,不少人被推倒在地,遭到踐踏,許多人甚至慌不擇路地朝著政府湧來。

    可是大久保忠真哪裡會讓這些『叛徒』衝進政府裡來呢,「開槍,開槍,給我打!」

    也是毫不猶豫的給警衛部隊下達了射擊命令,他為了防止政府遭受衝擊,今天一大早特意調集了半個大隊的兵力到府衙來。

    又是一陣槍聲響起,然後大群的日軍士兵餓狼一樣撲上前去,一個個手持棍棒是見人就打,見站起身子來的就打。包括富田昭文在內的一干遊行『領袖』人物,更一個個都被押了起來。

    槍聲一響,人群一亂,鷹司政熙、一條忠良、安西三島等人紛紛退回了大門內,只有大久保忠真一個人站在遠處,不屑的看著哭爹喊娘的人眾,更不屑於站在他們背後的人。費盡心機的就組織起來一群這樣的廢物點心,可見他們自己也是一群棒槌。

    混亂場面過了兩三個小時才得到控制。畢竟是上萬人呢,而前後開槍才打死了多少啊,要驅散和逮捕這些人,可是要花費很長很長的時間的。還有,這京都城內的政府官員看來也是要清理一下子的。這麼多人遊行,隊伍直接開到政府門口了,大久保忠真才知道,這當中不可能沒鬼。

    然後沒過多久,身穿一身黑色軍裝的山本武岡帶著警衛開了進來。

    「山本將軍到!」

    會議室中,之前的人現在已經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聽到外面的報喊,不少個人都下意識的挺直了自己的身板。

    山本武岡,京都駐軍的最高長官,剛剛上任兩個月的山本將軍。

    來歷是早就被眾人所知了,背後的靠山那是非常堅硬的,因為人家的靠山直接就在南京。在今年之前人家山本武岡都沒有在日軍部隊中但任務任何實質性的職務,是一名一直奮戰在前線的勇士。

    從不到二十歲加入治安隊,到二十歲那年轉入挺身隊,然後的二十年時間裡是馬不停蹄,轉戰東南西北,戎裝不卸身。現年剛剛四十歲,已是日軍中數得著的戰將,要不是被幕府做通了工作他的父母親,人家早就是上國的人了,而且絕對是上國日裔軍兵中的旗幟性人物。

    山本武岡有很多朋友在國防軍中,而且不少人位居高位。

    也就是今年春天的戰役裡受了重傷,這才回國療養,先是掛職將軍大人的禁衛軍,然後在傷勢徹底復原後被派遣到京都任職。

    整個京都駐軍是一個滿編的旅團,下屬兩個主戰聯隊和一個預備聯隊,再加上炮兵和附中附屬部隊,總兵力上萬人。整個日本才多少軍隊啊?所以山本武岡別看只是一個將軍,卻是日本國內真正的大人物,在幕府將軍大人的心中,地位絕對比大久保忠真要重要的多,權利也大得多。儘管名義上他是歸大久保忠真管轄的。

    局勢已經得到控制,可這並不等於這件事就此結束了。躲在裡頭的人已經在紛紛考慮著怎麼善後了。他們雖然沒有親眼看過整個鎮壓過程,但不少人是親耳聽到了大久保忠真下令開槍的,也不知道遊行的人死了多少,又有多少人被押了起來。

    而且這開槍的命令是山本武岡首先下達的。這位爺來到京都快倆月了,可一直都隱身當牌位的,沒想到一上手事兒,就立刻給他們所有人來了一個下馬威。

    他們現在就猜測著這個『下馬威』到底讓遊行的人死了多少。

    在座的人都不是簡單角色,看問題看的都不會只限於日本,他們是知道現在的日子的,這事兒要是傳到西邊去了……,那誰也說不準會不會有麻煩啊。

    山本武岡是一名從挺身隊中走出來的戰將,內心中對於中國的感情是不需要多言的。是中國改變了他這個下層武士家庭的命運,作為一個下層武士出身的人,要是只在日本奮鬥,怎麼可能走到今天的位置?日軍的很多高層可都是出身高級武士家庭,或者本身就是幕府和各地方大名的嫡系子弟。就像原時空的日本,菊花家族的人不也一個個身居高位嗎?縱然他們不會真的走上戰場,不會真的在一線掌控兵力,但是如朝香宮鳩彥親王這個老鬼子一樣在日軍中具有強大影響力的,還是比比皆是。現在的日本也是一樣的。

    所以在大久保忠真通知了他以後,山本武岡毫不猶豫的就做出了決定,就算他知道大久保忠真這是有意拿他當盾牌使,山本武岡也無所謂。反正幕府一直要他給點表示,這一次就當是個投名狀吧。

    山本武岡毫不猶豫的下令射擊鎮壓,前後槍聲中,遊行人群至少有二百人死傷。

    而且槍聲和軍警的強勢鎮壓使的城裡陷入了短時間的混亂狀態。些許地痞浪人趁亂搶劫,直到山本武岡的後續部隊進城,在警察的配合下,全力鎮壓,這才使全城恢復了秩序。

    整個京都才多少人啊?

    這一次竟然搞出了萬人大遊行,還成功的推到政府門前,大久保忠真手底下的蛀蟲不會少了。

    「什麼三百零九人?」

    跟著山本武岡一塊來到的還有整個事件的具體情況彙總,此次京都軍警一共抓起了五百三十二人,反正是看著遊行人群裡蹦跳活躍的,招呼吶喊的,或者是穿著打扮不錯的,那都抓起來再說,整個監獄裡都要塞滿了。但這個數字並沒有遭受眾人的誹議,就算是抓起來一千人又如何呢?

    還有二百多人被送到了醫院,當然,輕微傷的不再其中。而屍體一共是收攏了三百零九具。

    會議室裡的人對於傷亡已經有了個心理準備了,可聽到二百多人被送到了醫院,還有三百零九具屍體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五百多傷亡,這是要搞大新聞啊。

    「山本將軍,這件事情可不易善後啊。這可是五百多人的傷亡,三百多條人命啊。」一條忠良有點坐不住了,這山本武岡和大久保忠真都不是京都人,大不了一走了之;可他卻要在京都長久的待下去的,他的家族也需要在這裡世世代代的生活下去的。還有鷹司政熙和安西三島,他們也是一樣,都離不開京都城的,這麼大的事情牽扯到了他們頭上,要是引起了民怨,他們都擔待不起。

    五百多人的死傷啊,這裡頭十個有九個都是京都人,那身後就等於有幾百個家庭。背負著幾百個家庭的仇恨,這樣的黑鍋他們可不願意背。

    只是很顯然,山本武岡根本就不在乎那點傷亡。他在南洋,他在印度,他在美洲的時候,三五百死傷算個球啊?

    山本武岡面無表情地聽著會議室內一干人的牢騷和推辭的話,他堅定的認為反對中日友誼,並且逼迫政府的人,那就都是暴徒!而既是暴徒,為什麼殺不得?

    山本武岡的臉上直接就浮現出了一股冷笑。

    大久保忠真沒這麼跋扈,他比山本武岡年長,幾十年的官場歷練讓他對眼前的局勢絲毫不覺得意外,都是精通人情世故的老狐狸,誰也不願意擔負起自己責任以外的責任。

    如安西三島,要是可以用金錢來買斷今天會議的參與名額,十萬日元他都願意。

    別看那鎮壓的命令是出自山本武岡和大久保忠真之口,但在外界人看來,那鐵血無情的命令是由這個會議室內的所有人共同決定的。

    這個大大的黑鍋現在已經扣在了他們的背上。

    所以,這個世界上如果有後悔藥,安西三島寧願去花十萬日元買來一顆,然後把自己弄得生病,最後派出一個家族代表過來。

    現在他們更不會讓自己背上的黑鍋變得更大更厚了。

    「山本將軍,這件事情,無論如何也要盡快報與江戶知曉!另外我聽聞將軍與上國駐日的使館官員多有往來,不知道將軍能否與使館方面聯繫聯繫,請他們高抬貴手?」大久保忠真並不是指望著中國不往國內傳消息,而只是希望能寬鬆上一點時間,然後在情報敘述中再給他們偏向一點。

    都不需要明顯的做出來,只要把一些『事實』敘述的完整一些就可以了。

    山本武岡自得的一笑,他跟中國有著很深厚的關係。雖然在日本軍政上,很是有一些人把他視為中國對日本權利的滲透,把他形容成日本的中國走狗,但山本武岡根本就不在乎。

    他不是中國人的走狗,而是中國的日本朋友,別以為他是丟失了武士的尊嚴才爬上高位的,將軍的職位是他一場戰鬥接著一場戰鬥的拼出來的。他是一個日本人,而不是中國人。作為一個成年人,山本武岡有著自己的人生三觀。他是不會背叛自己的祖國的。

    這一點在決定回日本的時候,山本武岡就已經想明白了。那些帶著有色眼鏡看他的日本人,都是些小肚雞腸的鼠輩,保不準在背後還深深地羨慕他身上那濃厚的中國色彩呢。

    所以,山本武岡根本沒做任何遮掩,直截了當的在會議室裡面回答大久保忠真道:「大久保君請放心,在出兵之前,我已經聯繫了京都的中國領事館。」一切意思都在不言中了。大久保忠真聞言大喜。

    ……

    這件事的傳遞速度和匯報確實如大久保忠真希望的那樣,延緩了一點時間,報告的敘述中也更傾向於京都政府。但它總還是傳到了陳鳴手裡的。

    當權政府鐵血鎮壓遊行示威,打死打傷五百餘人,這新聞傳揚開來了的確不好看。任是哪裡的老百姓都會潛意識裡把矛頭指向當權政府。

    就如英國爆發的彼得盧屠殺一樣,如果蓋子蓋的嚴實,這消息是傳不到全世界的。道理很簡單,時代的約束和限制。這裡是19世紀初期,而不是信息大爆炸的21世紀。

    但是這一消息被中國所掌控的媒體給大肆報導了起來,依然把英國政府釘在了恥辱柱上。

    就如中國在歐洲或公開透明或陰暗私下裡,掌控著一些報社口舌,歐洲人在中國、日本、暹羅也一樣掌控著一些報紙雜誌。中國可以把彼得盧屠殺宣揚的舉世皆知,另外還添油加醋一番,讓英國人在東方世界的形象很大了一次折扣;那歐洲人也能把一盆接一盆的黑的跟墨汁一樣的污水潑在日本人的頭上,然後再順帶著牽出中國。

    這件事兒,陳漢這裡必須下手摀蓋子,另外在官面上也要同歐洲人做一下溝通。

    當然,還有一個大前提。日本必須穩住。

    「告訴德川家茂,這事兒要盡快處理,不要留下隱患。」

    陳鳴把報告丟在几案上,這事兒他都不想管了。還是大西北更讓他牽腸掛肚。隨著時間的越發臨近,陳鳴並沒覺得權利對自己的誘惑力是多麼的巨大了,相反還是大西北的戰場。

    那就如同放入熱油鍋裡的蝦片一般,嘭地一下就脹大了好幾圈!現在他就連美洲都不咋關注了。

    所以,上頭動動嘴,下面跑斷腿。陳鳴就只把自己的意思傳達下去,但該如何做到,如何的與日本溝通,與歐洲各國溝通,與國內的各大報社溝通,那就是內閣和情報機關的事兒了。

    不過這事兒也真是趕在一塊了。南京城內這段日子裡也不算絕對的安穩太平,很是有些不乾淨的東西跑了進來。一些老鼠已經被抓到了,可一些老鼠只被掌握了些痕跡,還沒有落網。警局和情報機關更是堅信,這偌大的京城中必然還隱藏著沒被抓到蛛絲馬跡的老鼠……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32
第一千一百零六十七章 陳氏子弟
    感微風撫面,旭日東昇。冬日的陽光灑滿大地,讓人感到渾身上下暖暖和和的。

    一輛外飾華麗的馬車迎風駛來,車輪在平坦的水泥路面上駛過,車後緊緊跟隨著八個騎馬的保鏢。

    這八個人腰懷間都鼓囊囊的,顯然都揣著火槍的。而且一個個腰板挺得筆直,目光鷹一樣掃視著周邊,看著就給人一種當兵的感覺,雖然他們沒有穿軍裝。

    那馬車的車廂前頭還插著一根一尺多長的鑲金旗杆,上頭挑著一面赤色朱雀旗,這個標誌簡單而直白地表明了車裡那位乘客的身份:他是蔡國的王室中人。

    蔡國,那是陳鳴的大弟弟蔡王陳喣的封國,位置就在下佳州半島。還有一塊飛地在哥倫比亞。後者是不久前才被陳鳴給圈定的,因為下佳州半島的情況實在有點不稱心,陳喣幾次哭窮,陳鳴也就隨他得意了。其他的幾個弟弟,在原定國土面積無法得到擴大的情況下,也各自收穫了一塊不大不小的飛地,而能繼續外擴地界的,那就更省心了。

    陳鳴不想臨到老了再被人傳成屈待自己兄弟了。反正這幾個兄弟增加的地盤,比之遼闊的中東北美,是差的太多太多了。要清楚,到現在為止燈塔國還存在著呢。

    這馬車的主人還是蔡王室的嫡系人物,不然的話就不是鑲金旗杆了。要知道,陳漢這方面的禮儀上是有過規定的,銅桿、銀桿、鑲金旗杆、金桿、金鑲玉桿、玉桿,這都是有嚴格規定的。

    皇帝是玉桿,太子的是金鑲玉桿、諸王的是金桿,王子、皇子和各公侯伯國君王的都是鑲金旗杆。

    也就是說,這馬車裡頭做的就是當今蔡王的兒子,陳鳴的侄子了。

    這輛馬車裡坐著的人叫陳洪,是蔡王陳喣的三兒子,但自從上大學後,人就沒怎麼離開過本土。他學的是經濟,生平最大的願望不是當國王當將軍,而是成為一個大富翁,不敢說是中國首富,他也要當蔡國首富。至少他明面上是這麼說的。

    他現在是陳漢工商聯中的一員,還是上海諮議局的議員,一直都在謀求著資政院議員的資格。

    雖然在潛規則裡,不是本地人是最高能當上諮議局議員,是不可能成為資政院的議員。每個省府地方的資政院議員名額都是有限度的,那數量也都是很少很少的,怎麼可能讓外人得了去?

    不過作為局中人,陳洪卻對這種潛規則嗤之以鼻。雖然這個潛規則是通行於全國南北東西的,可是法律上有這樣的規定嗎?

    而只要法律上沒有明確的規定,些許潛規則,對於陳洪這種來路硬朗的比鐵都硬的人,那是半點用處都沒有的。

    現在陳洪的日子過的很舒服。

    收斂心思,陳洪注意到馬車減慢了速度,向前一望,預定會場旁邊的停車場內已經是黑壓壓地一片,都是比他早到的上海工商界人士的馬車,還有他們隨從的馬匹等。停車場門口的保安看到駛來的豪華馬車前頭的鑲金旗杆後,下意識的就站直了腰桿。

    話說陳洪平日出門也不見得都坐這輛帶著鑲金旗杆的馬車的,只有見重要客人,或者是參加重要聚會的時候他才會乘坐著一輛。

    今日出來,陳洪就是因為有重要典禮要參加,陳洪要出席一家證券交易公司的開業典禮。證券交易公司早二十年在上海就不稀罕了,但眼下這家公司的背景深厚,陳洪以及很多上海灘商政圈子裡的頭面人物是要出席的。

    上海可是歷代內閣都認定的本土金融中心,也是世界金融中心之一。西方的倫敦,東方的上海。

    而廣州那就好比巴黎,誰也不會否認它們的實力,但在金融上卻顯然弱了上海倫敦一頭。毫無疑問,在金融方面,上海就是中國的no.1。

    陳洪去年投資了呂宋的一處銅礦,銅錠始終是中國所急需的材料,只要能挖出值得冶煉的銅礦來,賺錢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但這也需要賭博,因為現如今的科學技術有限,在勘探儲量上存在著不小風險,投資礦產那就等於一次賭博。

    而且投資了銅礦要是不建立一處銅礦冶煉廠,那就是極大地浪費,陳洪手裡是有錢不假,但一個銅礦公司還需要配屬礦石精選場、煤炭預備場、輪船運輸等等,不形成一條鏈模式,就做不到利益最大化。

    如此一來投資就太巨大了,陳洪有錢也不可能全都拿來賭這一次。雖然這些投資可以一點點的到位,陳洪精細一點,倒也不是撐不起這幅攤子來。但賭博是具有風險性的,一名成功的商人總是要儘可能的躲避風險的,所以他需要籌股。

    陳洪與這次證券交易公司的後台老闆很有交情,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家手下的這家銅礦公司可以由這家證券交易公司來牽線搭橋。

    陳洪是真的被這幾年銅礦的不停上漲給深深地吸引了。雖然他知道銅價格不停上漲的原因是因為打仗,而陳漢是不可能一直打仗的,也就是說這銅產業的前景恍惚的很。但陳洪堅信,就是不打仗,這銅的價格也低不了多少。

    別問他為什麼這麼堅定,他是不會告訴外人的。真正的好消息只需要心裡有譜就行,告訴外人,那是要洩露國家機密的。後膛槍和銅殼子彈的消息是陳鳴最高級別的秘密。

    陳洪要是告訴了外人,他自己就該滾進監獄了。

    陳漢早早的就發明了後膛槍,但限制於冶金技術,所生產的刺針和彈簧堅韌度不過關,以至於始終無法走出試驗場,走上戰場。

    可幾十年的時光,陳漢的研究人員也不是白過的。他們經過一次次的失敗,一次次的摸索,最終生產出了合格的鋼材,生產出了合格的針刺和彈簧,自然的,針刺型後膛槍也就正式定型了。

    而後膛槍所需要的子彈,也不再是前膛槍那樣的鉛彈了,而是銅殼子彈,配合著底火和起爆藥,所能發揮出的作用射擊速度和射擊精確度,都有質的提升。

    這當中的商機有很多,陳洪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份量,太過火熱的行業他不去碰,而就去呂宋撈銅了。

    陳漢已經有了質地不錯的鋼材,但是鋼這東西,它的膨脹係數要比銅小,延展性差,在射擊以後,發射藥爆炸,回對彈殼產生一個作用力,而蛋殼需要和槍膛的配合下限制這個力,使其集中在槍管內,限制不住那就是炸膛了。

    因為爆炸時的作用力,使得彈殼發生膨脹變形,而銅彈殼因為材料軟,可以順利的被從槍膛內抽出,而鐵彈殼延展性差,會和槍膛緊緊的貼在一起,容易出現抽殼不暢,甚至拉壞彈殼底沿。所以為了保證彈殼能順利的被抽出,銅就是戰爭必需品。

    前世的兔子,限於國內銅儲量有限,銅產量的數字一樣是不夠多,再加上軍費苦逼,兔子的軍隊就只能用鋼鐵彈殼了。於是,兔子的彈殼外面錐度要比銅彈殼大很多,這樣可以用很小的力量完成抽殼,另外兔子還要在鋼殼外部用一層金屬漆來防潮防鏽……

    可現如今的陳漢沒必要像兔子那麼苦逼,呂宋的銅礦是出了名的多,而現在呂宋就是中國的了。那當然不會去想著鑽研鋼鐵彈殼。

    銅是一種非常好的自潤滑材料,就算不做槍彈殼子,也有的是別的作用。陳洪的這次賭博,賭的不是銅料將來的價格,而是他所買到的那個銅礦的儲量。

    陳洪幾天前剛拿到銅礦的開工前三個月的報表,行情很是不錯,這報表多多少少給了陳洪信心。

    煉銅廠已經進入後期建設,還有煤炭儲備和運輸部門的組建,這些都是陳洪一力承擔的,他現在身上的壓力不小啊。是一心要把銅礦公司的股份變現,以解決自己的資金壓力問題。

    之前陳洪也把自己要變現銅礦公司股份的消息透到了外面,可惜,他那個銅礦公司入行的太晚了。要是早兩年,那真的是賺大發了。而現在,沒幾個人認為戰爭還會再打個三兩年。

    陳洪那個銅礦公司,等到一系列的配套設施全部籌備齊全,那也快過明年的新年了。那還能有幾天的好日子啊?入股這樣的一個礦石冶煉一體化的新銅礦公司,那還不如直接入股老牌的銅產業公司呢。

    陳洪日常所接觸的朋友,層次可都不低。不需要陪著本的來巴結他,所以兜了一圈子也沒賣出去一分錢來。但是證券交易公司就不一樣了,後者所能接觸到的對象是百倍、千倍於陳洪圈子裡的朋友數量的,而且層次高低不一,甚至說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都沒有陳洪的圈子層次更高。裡頭有的是些頭腦靈活的人想要巴結洪的。

    陳洪這次不會講層次了,他現在是金錢第一。無論是哪個省的商人,不管之前是干什麼的,只要肯掏錢,就能成為他那銅礦公司的股東,並且享有真正的股東權利。

    要知道,不少人為了巴結上面的人,那都是只掏錢吃紅利的,公司權力半分也摸不著,甚至分紅都有所不對時,也一聲都不吭。

    陳洪這次可以說是真的有點急了。

    但他心裡也有自己的盤算,根據估算,如果擴股完成的話,銅礦公司至少能給他帶來二百萬的現錢,這還是保守估計。如果操作得好的話,三百萬現錢都不成問題。而這三百萬現錢拿到手,可就能解他的燃眉之急了。

    當然,這不能說陳洪在坑人,他只是想儘量將手裡的公司賣個好價錢。

    畢竟新時代就要來臨了。他跟這皇室的親緣是又拉開了一步,這身上的特權光環也就減弱了一層。

    之前還能說是皇帝的侄子,現在呢?皇帝的堂弟?

    俗話說得好,一表三千里。這夾著一個『堂』字,那也不是太親。特別是在皇家,而自己又不太可能繼承老爹的王位,這重要性就更差了。

    陳洪需要為自己的將來考慮啊。或許有一天,他除了錢和自己的身份外,什麼都不剩下了。

    畢竟他今年還不到三十歲,而不久後的新皇帝已經快五十了,兒子都比陳洪大。他們倆之間誰先死誰後死,那是一目瞭然的很,而等到新皇帝的兒子再繼位,他這個堂叔/族叔還算個屁啊。

    陳洪一直都不覺得當今皇帝與自己老爹有多麼深厚的兄弟情義的。兩者差了那麼大,都是爹跟兒子的歲數了,還不是出自一母同胞,生在皇家,還有個屁的兄弟情義啊。

    陳洪盤算著新年的到來,也在慢慢盤算著自己的未來。他準備把股份變現之後就立刻趕往南京,現在還不到臘月,他還有的是時間。

    事實上如陳洪這般在本土打拚的藩國王室子弟還有很多。畢竟東方君主麼,那除非是身子不成的,或者是有隱疾、要做戲的,否則不可能只一兩個孩子。

    最好的例子就是劉老三。劉邦當王稱帝之前只有三個孩子,長子劉肥,次子劉盈,外帶一個沒有留下姓名的長女魯元公主。子嗣上也不比21世紀的多哪兒去了,畢竟那劉肥不是呂雉生的。但他坐上了漢王之後呢?

    劉如意、劉恆、劉恢、劉友、劉長、劉建,那孩子是嘩啦啦的蹦出來。

    李淵也是如此。

    這男人身體康健的,只要老婆一多,嘩嘩的多了,那總會玩出人命來的。

    陳洪他老爹兒女十餘人,他也不是什麼政治大才,軍事奇才,蔡國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陳洪跑來中國混吃喝,他老爹一點意見也沒有。而如此這樣的陳氏族人多了去了。

    這些人也混的有好有壞,陳洪這樣的已經算好的了,至少生意做起來了。那有的混的差的,都混不進藩屬國的使團當中。陳洪就能混的進去,蔡國此次的觀禮使團名額中就有他,而且還是一副使。但不管混的好還是混的壞,肯定是要在新年之前都趕到南京的。

    「嘣嘣嘣……」

    會場外圍,鞭炮聲噼裡啪啦的響了起來。

    陳洪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停止了跟人的寒暄。這證券交易公司的開業儀式就要開始了。雖然後台大老闆沒有親自出馬,但這也不是陳洪喧賓奪主的地方。

    陳鳴在公司總經理講話的時候,眼睛東看看西喵喵,心裡頭對今天到場的嘉賓數量和份量都有一個大致的瞭解。這人真的是很不少,不少之前跟那後台老闆沒大交情,或者是交情淡薄的人,都親自到場了。

    陳洪心裡頭品了品,也沒啥眼紅的。畢竟這是證券交易公司,現如今上海已然是中國的金融中心了,在這樣的地方辦一家證券交易公司,倒閉非常正常,但賺錢也一樣正常。

    上海這地方,每個月都有證券交易公司倒閉,每個月也都有新的證券公司開業。沒有辦法,人的眼睛都是盯著利益的。證券交易公司的風險雖然夠大,但也真賺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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