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主宰江山 作者:漢風雄烈 (已完成)

 
regn13 2017-12-21 23:58: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0 55816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32
第一千一百零六十八章 陳鳴的忠臣
    南京城很大很廣,但再大再廣闊的地方塞進來了一二百萬人後,南京地皮也開始變得寸土寸金起來。

    不少早年就進駐南京的公司商行都賺了大錢,賣地皮的錢。

    倉庫貨房放哪裡不是放,非要擱在城內嗎?這是完全沒必要的。

    把城內的地皮賣了,只需要出售金額四分之一,甚至是五分之一都不到的數字就能在城外買上好一片宅地。不少實力雄厚的大商家在一開始還不在乎這點利潤,可是隨著南京市井市容的進一步發展,那些大商家就算不在乎利潤,也無法忍受看著銀子白白流失了。

    再說了,在寸土寸金的商業區裡頭聳著一間佔地面積不小的倉庫或貨房,這不好看不說,也會被人罵做主家傻逼的。

    這一日,倭什訥帶著兩名手下乘坐著馬車,橫穿南京城,在城北下關碼頭附近下了車,徒步又走了兩三里,在路邊一間白山商行的店門前停住腳步。

    這間白山商行門臉不大,與其它小型的貨鋪類似,也是前店後棧,店面裡空間狹小,站上十來個人怕就轉不過身了。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人家門臉不大,店裡的商品種類卻很繁多:大到蒸汽紡紗機,小到紙張筆墨;名貴的有人參鹿茸,高檔瓷器,便宜的有草帽竹筐,鐵針細線,還有生絲棉布,漆器藥品,牙牌上竟林林總總的寫了五六十樣,半人高的牙牌寫得滿滿噹噹。

    這就是江南的店舖,這就是南京的店舖。下關碼頭是南京的繁華之地,這裡的店舖就是這樣,不大的一個小店,三五個員工,年貿易額都是輕鬆過百萬的,那招牌也大氣得很。

    「白山商行?」倭什訥身邊的人仰起頭來,望了一眼那塊黑漆黃字招牌,將那店名念了出來。

    倭什訥噓了一口氣,就是這兒了。如果事兒不差的話,貨也已經全倒了。

    英國人籌備的大事,怎麼可能把槍的希望都寄託在猴子這樣的外人身上呢,那只是一個障眼法,真正的軍火就在這白山商行。

    倭什訥點了點頭,邁步走進了白山商行,身邊兩個人向街道上張望了片刻,也急跟了進去。

    店裡生意清淡,只有一個顧客在購鯨油,一個夥計正站在櫃檯裡頭用鐵皮勺子為他舀鐵皮桶裡的油,櫃檯後站著個掌櫃,正在撥弄算盤,眼鏡搭在鼻樑上,時不時地拿起毛筆在那攤開的賬簿上頭勾上一勾,看上去很是投入,倭什訥走進店裡的時候,他都沒有抬頭打招呼。

    倒是那個夥計反應快,一見倭什訥進店,急忙停下手來打招呼。

    「這位先生,想購買點兒什麼?我們店裡的貨,天南地北,是應有盡有……」

    倭什訥看了那伙計一眼,遲疑了片刻,主要是那個客人,待身後倆人也走進店裡,他說道:「敢問店家,你們這裡有沒有『黑水』送來的皮子賣?」

    「什麼皮子?」

    那名店夥計一愣,他在商行貨店裡當工也四五年了,可從沒聽說過啥黑水的名號。難道是一家新成立的皮貨行?白山商行資本不大,生意也不好不壞,店夥計在店裡呆兩年的時間,他敢發誓,絕對沒跟黑水這名號的貨商打過交道。

    不過就算沒聽過黑水這倆字,店夥計也不會把客人往別的地方推,這樣的事兒他遇到的多了。沒黑水有白水、綠水、黃水的就行,反正都是皮子麼。沒回說不知道黑水是啥,先招呼一下掌櫃的,隨後陪臉一笑對著倭什訥。

    掌櫃的眼皮子一翻,平日裡渾濁的眼神閃過一抹犀利,眼光雷達一樣掃過當頭的倭什訥,從上到下,最後死死的盯在倭什訥的腰間。

    「黑水這個名號老朽也略有耳聞,它的皮子可算不上上等貨,先生何不先看看我們店的貨怎樣?正宗的鮮卑貨,裡頭先看看。」

    皮貨這一行裡,現如今所說的鮮卑指的就是原來的西貝利亞。那裡出產的皮子質量最好,所以市場上就免不了出現了假冒貨。

    當然,這句話實際上是在對暗號。

    這掌櫃的和倭什訥都心知肚明,各自都收到了通知,一個是等著對方取貨,一個是前去提貨。

    信物除了嘴上的暗號外,就是倭什訥腰間掛著的那個飾物。今天倭什訥特意穿上了漢裝,腰間掛了一個乾隆通寶的雕母。

    這在現如今的陳漢已經不算是什麼忌諱的事兒了。

    乾隆音通『錢隆』,寓意很好,他的通寶雕母在原時空的21世紀都很受市場和收藏家們追捧,在眼下這個年代裡,乾隆通寶雕母、母錢、牙樣、樣錢、開爐錢等也一樣很受人喜歡。

    陳漢也不管。

    陳鳴覺得沒那個必要,他相信整個中國已經找不出幾個還心念滿清的人了。

    同時他認為這也是一種氣度的表現。

    要是政府下令收繳乾隆通寶錢,那太丟份了。是一種嚴重不自信的體驗!

    只是乾隆時代還離去的不遠,陳漢國內也沒想近代中國那樣戰火連天,這稍微有點檔次的人,玩的都是乾隆錢的母錢、樣錢,或者說帶有寓意的開爐錢。而倭什訥今日帶的是一枚雕母大樣,象牙質地的,拿到市場上多的不敢說,五千塊是不高的,一萬塊碰到喜歡的也有人賣。

    陳漢成立都四十年了。

    紅朝成立四十年的時候,改開都要成定局了。

    陳漢四十年裡,國泰民安說不上,可強國富民卻是必須的。像這種雕母大樣,早就各自有主了,很少會有人拿到市場上來的。這也在某個側面上在外人眼中證明了倭什訥的身份。

    掌櫃的接著對店夥計說:「李堅啊,你趕緊給這位客人結賬,總不能讓人家拎著個油桶等你吧。」

    那名店夥計應了一聲,便去給那購鯨油的客結賬。

    店掌櫃這才合上賬簿,走出櫃檯,在倭什訥跟前站定,打量了倭什訥等人幾眼,小聲地問道:「這位先生聽口音是從北邊來的?」

    「不,我們是從西邊趕過來的。」倭什訥也在打量著店掌櫃。

    這店掌櫃看上去年齡有五六十了,可他知道情報組副組長的年齡只有四十五歲,這個代號桂樹的副組長並非旗人,但他一家子人四五十口被陳漢一鍋給燴了,所以是一個絕對值得被相信的同志。掌櫃家滿門被滅的時候,他人才剛剛滿月,被僕人包在包裹裡,幸運的逃出了生天,算是活下了條命來。

    不過資料上才四十五歲的人,現在看這卻如五六十歲一般蒼老,可見這些年活得也不快活。

    倭什訥雖然是個『帶兵』的人,可面龐白淨,說話斯斯文文,若是換一身公服的話,倒是更像個飽讀詩書的學者。

    「哦?從西邊過來的?幾位都是從西邊趕過來的?西邊可是夠冷的,淨天都在打仗。」

    店掌櫃一邊詢問,一邊做了個手勢,將幾人引到店面後房。

    房間裡,掌櫃的與倭什訥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暗號已經對上了。

    這家小小的商行已經在下關這兒開辦十二三年了,潛伏的很深很穩,就是國安都沒有對這家小商行起疑心。掌櫃的潛伏了這麼多年,壓抑著內心的仇恨,也安安穩穩的過了下來。這次還是第一次全力運動商行的『能量』,在這個節骨眼上,把一小批軍火送入南京,這可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完成的。

    掌櫃的和白山商行能十幾年都安安穩穩,除了為人謹慎之外,未嘗不是他動作不大的原因。而現在商行動起來了,那麼商行留下的蛛絲馬跡也就越來越多,很難保證不被國安聞到氣味。

    當然了,這些事情人家未嘗不知道,但掌櫃的也未必害怕。

    對於他來說,死,並不是最可怕的事情;報仇可能才是最重要的。誰讓他從記事的那一刻起就被湮沒在了仇恨當中呢?

    ……

    周添才這陣子已經連續N個夜晚沒有好好休息了。這個關鍵時刻,警部上下已經忙得是連軸轉了。

    雖然這情報遞上去之後,陳鳴並沒有給他什麼壓力,但周添才怎麼可能真的沒壓力呢?

    眼看著都十二月裡,城裡頭的蝨子還是沒抓淨,這要是正月初一那天真的鬧出大新聞了,周添才必然遭受斥責是絕對的,但這並不是周添才的第一顧慮。

    周添才真正的顧慮是,那天如果出了大新聞,這就是給陳鳴臉上抹灰了。

    如陳鳴這樣的帝王,手底下怎麼會沒有幾個死心塌地的人呢?周添才就是其中的一個。那是鐵桿。

    這個時候他第一考慮的是如何讓陳鳴的告別大典完美無缺,如果讓皇帝陛下的禪讓大典變得一塌糊塗,他周添才就百死而不能贖其罪了。這也會讓陳鳴的人生履歷上都出一道傷痕,多出一道缺陷。

    周添才心裡有種預感,不把蝨子抓感覺,這大年初一的時候真的是要出事的,他絕對是不願看到陳鳴光輝威武的形象不圓滿,不美滿的。

    「大人。」南京城治安管理處負責人劉成山走進了周添才的辦公室。

    作為警部的副部長之一,此次臨時成立的京城治安管理處的一把手,劉成山是靠著自己多年辦案的赫赫威名的。

    出身童子營的劉成山曾經以春秋季童子營第一名成績畢業,在戰場上升職的速度堪比坐火箭,要不是在一場戰鬥力少了三根手指頭,劉成山年紀輕輕就會成為國防軍中的一員虎將。但就算少了三根手指頭,劉成山在轉入警界之後,也順順當當的在二十六歲的時候坐上了南京警局秦淮分局局長。

    到現在,劉成山已經早脫離了地方警局系統,從警部直屬的重案組開始,一步步走到副部長的位置。

    這次的京城治安也有劉成山負重要責任,國安系統的權利雖然也很大,但擺在明面上的國家暴力機關那是警察,而且京城還有不少的特警,不管是人數還是覆蓋範圍,完全碾壓躲在陰影中的國安。

    所以歷次的京城治安管理處的負責人都出自警界,而不是情報系統。這一點就算現如今的內務大臣高士達也不能否認。

    「丁號目標已經全部被清理。丙號目標的主要犯罪人已經被暗制,隨時可以把他們剷除。」

    時間已經走到了十二月,京城治安管理處在過去的時間裡已經陸陸續續的抓了不少破壞分子,這當中水平有高有低,抓捕難度有強有弱,原因也各有不同。有的是歷史遺留問題,有的是安南、緬甸乃至朝鮮的獨立分子,他們準備的破壞行動也有輕有重,但迄今為止還沒有發現有以刺殺陳皇帝為目標的組織。

    劉成山也不需要為他們操心,因為他們已經被抓進了監獄了。真正讓他操心的是那些沒有被抓到的。

    到今天為止,就治安管理處已經掌握的情報來看,一共還有四股敵人。這四股敵人,一股來自西北,與天方教有瓜葛;一股是純粹的僱傭兵,他們是拿錢辦事,連僱主是誰都不曉得;再有一股是來自俄國,在治安管理處內部被稱為乙號,算是第二號組織,不少線索也已經被治安處掌握。最後剩下的甲號,這是治安管理處的最大敵人,發現其痕跡的時候都是十一月份了,到現在掌控的也是寥寥無幾。

    「請大人放心,卑職一定盡快將之緝拿歸案。」把情報向周添才匯報了一遍,劉成山內心裡雖然為甲號犯罪組織頭疼不已,對乙號犯罪組織也不能掉以輕心,但還是向頂頭上司連聲打包票。

    從警部衙門出來之後,劉成山整個人都要不好了。他雖然在周添才面前打了包票,但他心裡真的是沒有譜啊。那伙俄國人還多少留下一些痕跡,因為帶頭的人是俄國人,不是東方面孔,多多少少給人留下了更深的印象。可是甲號組織呢?據那幾條僅有的消息分析,他們可都是東方面孔啊。

    唯一的線索就是京片子,那夥人中有人說著一口地道的燕京話。治安管理處的人還根據這一點推斷那些人很可能是八旗殘渣。

    可是那些八旗渣滓再怎麼殘廢,抓不到他們也沒辦法啊?

    說真的,對方真的太小心了。劉成山前陣子甚至故意放鬆了關卡哨所的盤查,就是期望著對方能有所行動,可到現在為止他也沒有收到任何有用情報。

    劉成山沒有想過讓賢,因為他自信自己是整個警察系統裡辦案、查案第一流的存在,自己不行,其他人也不行。

    所以,眼前這個巨大的難關,他一定要克服。

    「走。」劉成山戴上了帽子,低聲說了一句。左右的兩名跟隨立刻隨了上。

    「大人,現在去哪兒?」

    「回管理處。」劉成山果然的說道。

    來見周添才一次,做出了保證來,那就等於是自己給自己加了一個緊箍,劉成山這也是自己在逼自己。他可是童子營出身的人,陳鳴在他心中是什麼樣的地位就不需要多說了。要是陳鳴的禪讓大典,陳鳴的告別儀式上出了簍子,叫他自己都沒臉做這個官。

    官場上的影響,官位上的考慮,劉成山從沒有去想。

    話說,現如今的陳漢朝廷上,陳鳴的忠臣真的是很多的。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32
第一千一百零六十九章 法俄關係新篇章
    波德一望無際的廣袤大平原上,一條鐵路橫亙其上,從南至北,筆直地向前延伸。

    鐵路的兩旁都是膏腴的土地,雖然現在的田地上都是光禿禿的,但列車上的人都知道這一眼看不到頭的土地到了夏秋時節,麥浪滾滾,無窮無盡的麥田能把大地染成金黃色,把天空也染成金黃色。

    如今的寂寥只是順應大自然的規則,冬天來了,萬物凋零。

    田邊的土路上偶爾會駛過一輛馬車,它們有的是載人的,有的是拉貨的。也正是因為這些載貨量不小的馬車的存在,大城市生產出的各類商品才會那麼快捷的出現在巨大的農村市場。

    燈油、布匹、鐵具、副食品等等。

    莊園經濟的時代造就在歐洲成為了過去,在發達的商業氛圍和革新的工業技術面前,傳統的作坊式手工業經濟也早就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人還是那些人,只是討生活的手段已經完全變樣了。

    歐洲的這條縱貫南北的鐵路,是沿線各國和英國人共同投資修建的。英國佔其中45%的股份,貫通俄羅斯、普魯士、奧地利、法國、意大利等地,並不是沿著海邊修築的,而是貫穿了歐陸中心。

    這條鐵路的修建曾經在歐洲掀起了很大的波浪,有人支持,有人反對,但不管怎麼說,在英法合流之後,這件事迅速上馬,開工修建。到現在為止,整個路線還遠遠沒有貫通,就算歐洲大部分的地方都是平原地區,想要串聯各各地區,那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也就是波德平原,普魯士與俄羅斯有英國做靠山,短短兩年時間中就修建了起來。當然,這也與眼下時代的鐵路修建工程簡單有著密切的關係,而且普魯士本身也早早有修築鐵路的念頭,事先做過些工作。

    隨著這條鐵路的修建、完工,越來越多的農村勞動力得到了釋放,鐵路周邊,原本平靜的鄉村也變得越來越喧囂。鐵路修建的意義和作用,顯而易見。這讓鐵路修建的支持一方得到了很大的鼓舞。

    隨著幾聲長長的汽笛,停車站的平靜被打破。車站周邊的農夫和小販們紛紛緊張起來,因為僅憑那車輪與鐵軌的撞擊聲,他們就能判斷出這輛列車是一列客車,而不是沒油水可撈的貨車。

    這些農夫都是停車站周邊村莊上的農民,他們帶著家裡的面包、雞蛋、肉類、奶製品等等農牧產品前來販賣,有的則賣給車站的小商小販,一定程度上刺激了經濟的發展和物質的流通。

    法國製造的蒸汽火車頭噴著滾滾黑煙,拖著十節車廂,無數人的期盼目光中面目猙獰地咆哮著駛過,很快就將那些對它熱情無比的農夫和小販們遠遠地拋在身後了。

    這是一列行政專車,車上搭載的是法國的現任總理大臣塔列朗一行,才不會在一個隨隨便便的小站裡停車呢。

    西曆的記年,眼下已經是1816年了。新的一年已經來到,法國和俄羅斯的關係在迅速修復中。畢竟拿破崙已經同意在16年的時候,正在在北美的法國兵力了。恰爾托雷斯基圓滿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務,雖然法俄之間的這次秘密協約最終還是暴漏了。

    這並不怪乎法國。

    從1814年開始,到1815年結束,兩年的時間,法國和拿破崙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實力。除了遠派北美的十萬法國士兵之外,拿破崙手下還握著二十來萬的機動兵力,法蘭西另外還有十多萬人的地方軍團,如此再加上意大利和萊恩聯盟的兵力,拿破崙手下至少握著五十萬可調動的大軍。

    法國戰鬥力的恢復不僅讓塔列朗對外說話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大,也讓塔列朗的腰板聽得越來越直。

    當然,支援燈塔國的差事讓法國人負擔很重,現在的法國到底不是12年時的法國了。法蘭西固然是有著幾十萬大軍,但打仗可不只是靠兵啊。大炮一響黃金萬兩,這說的一點不錯。財政難題始終是困擾著拿破崙的緊箍咒。幾十萬法軍不動彈還好,一旦動彈起來,就法國的財政和軍資儲備,一個月怕都支撐不下,除非拿破崙只帶幾萬軍隊。

    可這並不意味著巴黎沒錢。

    巴黎的那些大銀行家們,一個個都能量通天,他們要是能全心全意的支持拿破崙,拿破崙說不定早就統一歐洲了呢。但過去這些大銀行家大金融家們不支持拿破崙,現在他們也不可能支持拿破崙。只不過這些人也有需要依賴拿破崙政府的時候,就比如說現在對俄貸款這件事。

    拿破崙答應了俄國的請求之後,俄法友誼還不能說是破鏡重圓,卻也恢復的神速。現在塔列朗前往聖彼得堡,然後轉去莫斯科,那是趁熱打鐵。藉機敲定巴黎的資本入股俄羅斯鐵路的事情。

    這說來也是很正常的。

    之前法國和俄羅斯的關係為什麼那麼好呢?亦或者是原時空克里米亞戰爭結束後,短短的幾年時間後,俄羅斯又跟法國攪合在了一起?

    那靠的就是金錢。

    法俄之間的關係雖然有一部分是因為歐陸局勢需要,但另一部分都是法國對俄羅斯的金錢援助了。

    只是現如今的拿破崙政府自己也捉襟見肘,那麼就只能引入民間的法國資本了。因為法國大革命的原因,法俄之間的資本往來已經趨於零蛋,英國人則趁機進入了俄羅斯,現如今俄法關係緩和,拿破崙政府雖然沒有多餘的資金投入俄羅斯,可巴黎的銀行家和金融家們卻法郎大大的有。

    而大批的法郎投入俄羅斯,這也是拿破崙在另一個方面上為自己做出的證明。

    伴隨著法國國力的恢復,法國內部,尤其是法國的軍隊中,很是有一部分人再次滋生了野心。就比如繆拉,這位拿破崙的妹夫,現如今那不勒斯王國的國王,就是其中的代表之一。

    繆拉是一位身材健美的美男子,但他的腦子裡都長著肌肉,他根本就不知道現如今的法軍與原先的法軍的區別,也不知道現在的拿破崙和過去的拿破崙的區別。

    拿破崙很懷疑他是不是被人拿出來當槍使了。

    費爾南多四世這個西西里王國兼那不勒斯王國國王的傢伙,這些天裡一直在叫嚷著收回那不勒斯,這給了繆拉很大的威脅。

    當初在華沙,拿破崙遠征俄羅斯失敗後,急著返回巴黎穩定局勢,把剩餘的法軍教給繆拉。而繆拉就能在聽到那不勒斯王國的政局也不穩當的時候,拋棄大軍,獨自返回那不勒斯。這傢伙的大腦比雞腦子都要小。

    但不管繆拉是不是被人煽動的,不管怎麼樣,現在的法國內部正湧動起一股浪潮。

    縱然明眼人都清楚,中法友誼無論如何也不能超過英法『友誼』,但浪潮煽動起來了就不會那麼輕易地消褪。

    而塔列朗呢?

    這位拿破崙政府的總理大臣可以說是緩和派的領軍人物,法國上到元帥公爵,下到乞丐流民,哪就沒幾個會不知道他老人家的政治傾向的。

    這一次由塔列朗帶團前往俄羅斯,拿破崙也是有心的。

    不過塔列朗雖然作為拿破崙帝國的總理大臣,卻也不能徹底壓制整個整個代表團的人,因為這個代表團裡的人員成分太過複雜了,不僅有激進派和緩和派,還有保皇黨和一些自由主義分子。

    而且火車上還攜帶了不少貴夫人,畢竟塔列朗都把自己的小老婆多羅賽‧貝里哥爾‧丁諾夫人給帶上了車,那他自然就管不住其他的人了。

    畢竟這坐火車是一件挺稀罕的事情,從漢堡上岸乘坐火車的人也只有整個使團的高層,其他人等還是乘坐船隻前往加里寧格勒,在那兒等待著塔列朗一行。

    後者乘坐火車進入了華沙之後,就會換成馬車前往波羅的海邊緣的加里寧格勒,畢竟他們需要前去聖彼得堡,然後再前往莫斯科。

    而俄羅斯境內的鐵路還遠沒有修建完成,從華沙到聖彼得堡和到莫斯科的鐵路,即使資金能及時到位,那也需要兩三年才能完工。

    塔列朗已經有點趕時髦了,他之前雖然為鐵路的運行剪過彩,這是從東方傳來的一種儀式,但塔列朗從沒有親自坐上火車體驗體驗,拿破崙都親自坐過火車,塔列朗卻不怎麼喜歡這種變化。

    但作為一個聰明人,塔列朗知道,自己是無法抗拒這種變化的。

    現在他正由幾個人的陪同下,站在車廂最後的防護欄杆處,手扶著欄杆,迎著冷冽的冬風向那廣袤的平原眺望。

    波蘭啊,就在不久前,這裡還屬於法國的一份子啊。

    「波蘭的土地真的是很廣闊很平坦啊!」

    此次的訪俄使團的隨員中有不少人都來過波蘭,包括塔列朗,但很少有人真正的在波蘭土地上走一走看一看。眼下火車上的人等當然不能算是真正的走一走看一看了,但總算他們也真真的看到了波蘭平原。

    整個波蘭,70%以上的土地是海拔在200米以下的平原,也就是南部的喀爾巴阡山脈和蘇台德山脈周邊的地勢高上一些。但這兩座山脈佔據的面積真的很小很小。

    波蘭的地勢是南高北低,北部多冰磧湖,東北部靠近白俄羅斯和立陶宛的湖區林木茂密但人口較少。塔列朗也發自內心地感慨了一聲,波蘭真的是可惜了,這再度引發了身邊幾人的共鳴。

    之前已經說過了,這列火車上的使團成員,除了必要的安保、隨從人員和那些貴夫人外,那剩下的就是使團的高層了。而整個使團又成分複雜,就塔列朗所知,他身邊的這幾個人就不乏激進派。

    「是啊,從柏林到這裡,除了平原還是平原,這是一片多麼廣闊的土地啊,這些都是立國之基啊!」

    「守著這麼遼闊與肥沃的國土,卻不能好好地保衛,波蘭人真的是可憐又無能。這裡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徹底開發起來後每年生產的糧食足夠供應半個歐洲,與其讓野蠻的俄羅斯人和死板的普魯士人拿去,不如讓我們光榮的法蘭西來利用這些資源。」

    「華沙就不應該放棄。這裡是帝國的命脈,帝國的霸業就在這片遼闊的平原上!把握住華沙,帝國就能輕鬆的抑制住普魯士和俄羅斯。沒有外援的奧地利不需要多久就會是皇帝陛下的囊中之物……」

    「吞併奧地利,再吞併普魯士,帝國將重新恢復榮光,帝國就能再次蔑視歐陸!」

    再自大的法國人也不敢說他們的軍團能輕而易舉的越過狹窄的英吉利海峽,但每一個法國的激進派都堅信俄羅斯擋不住皇帝陛下的第二次遠征。

    對比1812年,現如今的俄羅斯那就是一頭瘦如枯柴且筋疲力盡的巨人,哪怕他的個頭再高大,也不堪法蘭西大軍一擊。

    聽著身邊的人的『表白』,塔列朗已經沒有再怒斥他們愚蠢的心勁了,但他的內心卻有些苦澀。

    光榮是最難以被人忘記的。

    這就好比蒙古人會永遠的記著成吉思汗,八旗韃子會永遠銘記野豬皮和康麻子,漢人也會永遠銘記著漢武大帝、衛青、霍去病,會記著李靜、李績,會記著岳飛岳武穆。

    法國人也忘不了拿破崙當初的輝煌。

    塔列朗眼皮子也不看那幾個人一眼。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可是緩和派的領軍人物,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啥法國一統歐陸、法國稱霸全球之類的。

    這次由繆拉掀起的激進浪潮,塔列朗是嚴肅以待的,因為他很瞭解拿破崙這個人,這是一個很看重親情的人,繆拉不僅是拿破崙的親王、元帥,更是拿破崙的妹夫,就算他曾經私下逃回那不勒斯,拿破崙都選擇原諒了他。繆拉在拿破崙心中有著特殊的地位!

    而且繆拉這會還不知道怎麼著的,與內伊勾結了上。埃爾欣根公爵雖然腦子不怎麼樣,但他在拿破崙跟前的影響力也是不小的,幸虧塔列朗及時穩定住了拉納和德賽這兩個大腦很清醒的元帥,沒有讓激進派的聲音傳遍整個法軍。

    可這也讓塔列朗看到了危險,法國的軍隊中,特別是那批年齡在三十歲以上的老兵,不少人對於之前的輝煌都唸唸不忘。

    塔列朗覺得萬幸的就是拿破崙還沒有變,他非常瞭解拿破崙,拿破崙如果改變了心思,那是瞞不過塔列朗的。

    但即便如此這也給了塔列朗很大壓力,甚至塔列朗覺得,拿破崙沒有過多的參與這件事,那未嘗不是在借繆拉等人的手來限制自己。畢竟過去的兩年時間裡,塔列朗在法國政府中一家獨大的地位太過耀眼了。

    拿破崙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糊弄的主,塔列朗對於這一天早就有心理準備,所以他並不吃驚。而且他也不喜歡做一個權臣,對比權傾法國的紅衣首相黎留塞和馬扎然,他更希望成為太陽王時期的皮埃爾‧塞吉埃。

    塔列朗沒有那麼大的權力慾望。他不是富歇!

    現在他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做好這次的工作,在東方的那位大皇帝退位的消息被傳到歐洲之前,搞定一切要搞定的事情,正式開始法俄之間的友誼新篇章。

    ……

    而此刻的波蘭華沙,塔列朗此次火車之旅的目的地,一個長著副東方面孔的人正目光炯炯的看著眼前的華沙火車站地圖。

    他的身邊站著一名波蘭人,為什麼說他是波蘭人,那是因為這傢伙穿著一身軍裝,而且胸前掛著一枚白鷹勛章,這是俄羅斯人專門為軍隊中的波蘭人設置的。

    「十萬英鎊。只要完成刺殺,這十萬英鎊就是你們的……」

    東方人眼睛死死地盯著車站,塔列朗,這可是個大人物,是法國政壇上的巨頭。殺了他,對法國的影響力會是震撼性的。

    不同於英國人是尋找機會來噁心陳漢,給中國添堵。駐歐辦的下屬相關部門是無時無刻不再噁心著歐洲人的。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32
第一千一百零七十章 這麻煩大了
    這一次塔列朗親自出訪俄羅斯,從表面上是加深法俄關係的一次破冰之旅,因為在此之前俄羅斯還從未派出真正的政府高層前往巴黎。在1812年的俄法戰爭之後。

    不管是法國內部的紛爭,緩和派和激進派的爭鬥,還是拿破崙的未表態,塔列朗的訪俄之旅都是一次激烈的政治較量的結果。作為法國政壇上歐洲政策緩和派的代表人物,塔列朗被激進派人士頻頻攻擊。而且後者的存在也非常完美的符合了拿破崙的現時需要。

    拿破崙是不甘心長久處於現如今的地位的,別看法國是歐洲第二強國,可他在歐洲的政治地位還沒有他的奧地利岳父和沙俄的亞歷山大一世強大。還有普魯士的那個腓特烈‧威廉三世,即便他剛剛拒絕了國內一部分人的憲法提議,還強烈制止了國內的立憲運動,腓特烈‧威廉三世在歐洲大聯盟議會上的發言權和重要性依舊不弱於拿破崙。可以說,現如今連普魯士的政治份量都不弱於法蘭西。

    這是一個恥辱,巨大的恥辱。

    什麼時候光榮的法蘭西竟然落到了歐洲第四的位置了?不僅弱於英國,還弱於俄羅斯和奧地利?

    奧地利那愚蠢的佛朗茨一世竟然為了自己的一點好處,而在這方面把他的女婿賣的一乾二淨,聯合英國、普魯士和俄羅斯,把法國壓制的結結實實的。

    而且俄羅斯與普魯士結成了神聖同盟,拿破崙的奧地利岳父也是蠢蠢欲動。就維也納的反饋看,拿破崙已經阻止不了太久的時間了。

    歐盟雖然已經成立,但對於很多國家來說,國與國之間簽訂的秘密同盟協約,依舊是最值得信賴的。

    歐盟很強大,也很廣泛。而正是因為這種廣泛,歐盟對成員國的約束力很弱,各成員國之間不親近,自然的,這成員國對歐洲的信任也有所欠缺了。

    拿破崙在1813年第六次反法同盟戰爭結束以後,潛伏爪牙,忍耐了整整兩年時間,他的帝國已經重新恢復了實力。現在是時候讓歐洲的其他國家知道,法蘭西的威脅裡了。而能夠約束著這一威脅的拿破崙,他的地位絕不會弱於英倫的內閣首相,而要遠遠勝過弗朗茨一世、亞歷山大一世,與腓特烈‧威廉三世。

    所以,拿破崙並未去約束激進派言論在法國內部的蔓延。

    同時,緩過勁來的拿破崙也需要消弱塔列朗的權柄。

    塔列朗是一個絕頂聰明的聰明人,他樂得配合拿破崙回收權利,他的野心從不在謀朝篡位上。塔列朗也需要用自己的行動,讓拿破崙更加的信任自己。

    所以,種種因由混雜在了一起,一同促成了這次塔列朗親自帶隊的訪俄之旅。

    塔列朗雖然擔負著訪俄重任,但他一點也不掛心,俄羅斯與法國在邦交正常化道路上是一拍即合,而餘下的貸款事宜,那就是另有專業人士負責了。

    拿破崙政府在這個事情上所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為這些資本站台。

    雖然法國資本要進入俄羅斯市場肯定會遇到很重大的阻礙,可只要上頭都有著一件,剩下的就是找個藉口了。至於是什麼樣的藉口,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將是俄羅斯國力的一次飛躍。

    大量的資金湧入俄羅斯,將會為俄羅斯的新工業革命重重的添上一把火,可以說是有助於俄羅斯實力的變強的。這是從實質上就否定了激進派的意圖,可以嘴巴上的花言巧語,信誓旦旦要實在多了。

    但是塔列朗本人並不這麼看,俄羅斯境內的派系鬥爭也不能小覷,特別是捲土重來的改革派領袖斯佩蘭斯基,這個堪稱清正廉潔毫不利己的改革者,在俄羅斯腐敗的貴族官員中就像是泥石流中的一股清流。而且他的改革計畫在許多地方都在針對貴族,這讓他的敵人遍佈整個俄羅斯。

    就算是改革派中,也有很多他的反對者。這個人的卓越才能、眼力和過人的手段都不可小覷,但他毫不謀私利的作風和現如今俄羅斯這個貴族政治的年代格格不入。

    只是歷經了1812年戰爭的慘烈,以及隨後中俄戰爭和俄土戰爭的重啟,戰鬥打到現在,亞歷山大一世也的的確確的感受到了不方便。

    這一回斯佩蘭斯基重回俄羅斯的政治舞台,雖然還沒有立刻就拉開架勢再展改革風潮,但亞歷山大一世必然是有這個意思的。

    斯佩蘭斯基主張賦予一定的公民權利,提倡保護新生的工業,還有一整套關於四級行政區劃、地方自治政府和中央立法機構的計畫為俄羅斯帝國的未來發展提供了一個高瞻遠矚的架構。這些改革如果能夠真正徹底的施行,未來的俄羅斯保不準還真有浴火重生的那一日。

    但斯佩蘭斯基的回歸也讓俄羅斯政壇上的改革派陷入了分裂境地,因為在前者離開俄羅斯政治的中心舞台的這幾年裡,改革派已經有了自己新的領袖和方針……

    再加上俄羅斯政治中的貴族勢力和軍隊力量,俄羅斯內部的政治鬥爭不僅不比法國政府輕鬆,反而更加複雜和激烈。

    而就像法國的軍隊內部有很多忘不掉過往輝煌的人一樣,俄羅斯內部更是有很多對1812年的慘烈戰爭刻骨銘心的,這些人對法國的印象可很不好,就算裡頭有那麼一些人因為實際情況,戰事按捺住了對法國的仇恨,可更多地人提起法國都是恨得咬牙切齒。

    塔列朗潛意識裡就覺得自己這一趟差事,那就是一個表面功夫。法國資本想要真正的進入俄羅斯,就必須依照著俄羅斯的規矩,金錢開路。至於這次訪問團的成果能有多大,他是真的沒太大的信心。

    但不管怎麼著,他也要走這麼一趟。

    正當塔列朗望著那一眼望不到邊的田野發呆的時候,一名隨員從車廂裡走出。

    「閣下,離華沙車站只有半個小時的路程了,您該整理一下儀表了。」

    塔列朗回過了神兒來,默默地走回車廂,將那身寬鬆的厚皮袍脫去,由多羅賽夫人伺候著穿上了一件消瘦挺拔的法式燕尾服。黑色的帶著長前擺的燕尾服,與黑天鵝絨短褲相配,顯得優雅高貴,很有氣質。然後塔列朗就再次披上了那件厚厚的皮衣,哪怕那是北極熊的皮子,他也依舊感覺著冷。

    一名隨員將整理好的文件呈了過去,塔列朗一件一件地翻閱著。這不是在瞭解華沙的情況,而是在做最後的溫習。塔列朗保持著沉默,就算在翻閱到最後一封關於波蘭刺客組織的情報時,也保持著沉默。

    可是緊接著一封新消息的被人送到火車上,塔列朗才真正的變色。波蘭剛剛發生了刺客襲擊時間,三個波蘭貴族兼議會議員慘死街頭,最後一個就是在昨日。塔列朗發出了感嘆的聲音:

    「這個刺客組織非常危險,非常難對付,我們必須時刻警惕這個組織。」雖然塔列朗現在還沒有接觸到相關的情報,可他相信自己必然已經成為了這個恐怖組織的最新目標。

    聽了塔列朗的話,一名隨員說道:「閣下,華沙是波蘭人的老巢,不少貴族都跟刺客組織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我們應該提示俄國人,提高戒備級別。」隨員們也緊張起來了。

    這支刺客正在迅速搶佔法國的波蘭軍團的光輝,越來越多的波蘭人把自己對俄羅斯的仇恨寄託在這個隱藏在陰暗中的刺客組織的身上。

    塔列朗遲疑了一下,並沒有正面回答。

    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

    臨時提醒俄國人提高警備級別,這是對俄國人的一種不信任,對於他們在波蘭的統治力的不信任。

    幾聲汽笛傳來,列車減慢了速度,緩緩地駛進了華沙火車站。

    塔列朗坐在座椅上閉目養神,思考著與俄羅斯駐華沙的全權負責人康斯坦丁‧巴甫洛維奇大公見面時候的問候語,並考慮如何為法國資本進入俄羅斯打開一個缺口。

    波蘭是法國資本重點關注的一個地區,這裡是一個落後的農業地區,英國人的資本都落在俄羅斯的本土,在波蘭反倒是一片空白。這就給了法國資本以可乘之機。

    而且波蘭是本身也不缺礦產資源,波蘭本就是歐洲國家中礦產資源比較豐富的國家之一。其煤儲量、硫磺儲量和鉛、鋅儲量、銅儲量約為1500萬噸都居歐洲首位,或者是在歐洲名列前茅。

    這地方之間允許開發,很快就能成為俄羅斯鐵料的新冶煉中心。

    不過想要進入波蘭的並不只是法國一家,還有普魯士和奧地利人呢。

    普魯士還好說,它的問題主要跟拿破崙政府有著相同的結果,政府財政緊張,一時半會兒拿不出足夠的資金進入波蘭。這個時候的普魯士容克貴族,還只是一群土地裡撿吃的癟三,而不是什麼財團、大工廠主。不過普魯士政府也已經表示,他們很樂意參與對俄羅斯的投資,很樂意支持俄羅斯。

    關鍵是奧地利政府的態度。奧地利的國力和經濟水準還是可以的,1815年的奧地利可不是1848年的奧地利,佛朗茨一世雖然沒有大本事,卻也比他那個愚蠢無能的兒子費迪南一世要強不少,至少他把自己那個正在走向覆滅的帝國給理順了,在拿破崙掀起的驚濤駭浪中大步的走了出來,而且在德意志邦國中重新獲得影響力。

    而且第六次反法同盟戰爭,奧地利也沒有參與,雖然他們跟奧斯曼有過交鋒,可兩邊更多是在划水,這在相當程度上讓奧地利帝國積蓄了一部分力量。

    現如今的奧地利帝國是拿破崙與英國人都爭相爭取的關鍵所在,佛朗茨一世也借此機會重新將奧地利的影響力布撒在了德意志諸邦國當中。

    雖然現如今的奧地利帝國是再也不可能有當年神聖羅馬帝國的威風了,哈布斯堡王朝並沒有真正意義上出現中興,佛朗茨一世更多是遏制住了奧地利向深淵滑去的腳步。

    但這樣的奧地利,再加上奧地利在波蘭西南部所擁有的傳統影響力,塔列朗不得不把維也納視為一個強悍的敵人。

    所以,塔列朗也頭疼啊。不過他相信法蘭西對比奧地利在波蘭還是有優勢的,因為法國與波蘭之間還隔著一個德意志呢。

    響亮的汽笛聲中,列車停了下來。

    塔列朗站起身來,接過一名隨員遞過去的禮帽,多羅賽夫人為他取下厚厚的皮衣,改而披上了一層相對薄一些的天鵝絨斗篷。

    再對著鏡子好好的整了一下自己的領巾,然後跟著隨員走下車廂。

    站台上已經有不少人在等候塔列朗,一些是法國在華沙的政府工作人員和少量的法國商人,剩下的則都是俄國人。

    塔列朗沒有在現場看到大公閣下,這很正常。

    自從遭遇了那次刺殺之後,這位大公閣下就開始了自己深居簡出的作息風格。

    這次出面代替康斯坦丁‧巴甫洛維奇大公迎接塔列朗的是亞當‧耶日‧恰爾托雷斯基的弟弟康斯坦丁‧恰爾托雷斯基,他是華沙的城防司令。

    車站裡,俄國人組織的歡迎人群並不多,這是出於安全的考慮。

    現如今波蘭人對於法俄之間的邦交正常化反對聲十分強烈,塔列朗此次華沙之行格外低調。

    亞當‧耶日‧恰爾托雷斯基和弟弟康斯坦丁‧恰爾托雷斯基是波蘭貴族議會派的代表,也算是親俄派吧,這一部分人的政治理念是先通過和平的鬥爭手段讓波蘭贏得部分的獨立,就像匈牙利與奧地利一樣。這當中,亞當‧耶日‧恰爾托雷斯基已經回到了亞歷山大一世的身邊,康斯坦丁‧恰爾托雷斯基也被康斯坦丁‧巴甫洛維奇大公委以重用。康斯坦丁‧巴甫洛維奇大公今日不親自到場,這的確有點規格底下了,但除了這一點,俄國人準備的還是很用心的。

    康斯坦丁‧巴甫洛維奇大公並不是一個懦夫,在戰場上他表現英勇,幾次親上戰場都表現出色。但再勇敢的人也不會希望自己毫無意義的死在刺客的手下。

    所以在波蘭刺客組織被搞定,至少是被重創之前,康斯坦丁‧巴甫洛維奇是不會輕易地出現在公開場合的。

    雖然這對外交禮節有點小不合時宜。

    但華沙剛剛發生了刺客襲擊事件,康斯坦丁還是安全第一。他可不是莽夫,他很勇敢,但絕不莽撞。

    康斯坦丁‧巴甫洛維奇大公派來的人裡,以康斯坦丁‧恰爾托雷斯最為引人注目。這不僅是因為他站在最中間,左右人與他拉開的有著一定空間,更因為這個傢伙的胸前除了一枚白鷹勛章以外,竟然還佩戴著一個波蘭人在俄羅斯政府內部很難很難得到的勛章安德烈‧佩爾沃茲萬內勛章。

    這是俄羅斯帝國最高的獎章,就連他的哥哥都沒有獲得。

    康斯坦丁‧恰爾托雷斯,這個始終隱藏在自己哥哥陰影下的人,似乎有著非同一般的經歷。

    旁邊一支軍樂隊在火車進站的時候就奏響了音樂。當塔列朗走下火車的時候,站台上一片鼎沸。

    塔列朗第一眼就看到了康斯坦丁‧恰爾托雷斯基,兩邊彼此露出了親切的微笑,現場樂聲奏鳴,氣氛好極了。但就在塔列朗陪同著自己的小老婆多羅賽剛剛向目標走出沒幾步遠的時候,站台上的歡迎人群總突然響起驚嚇聲,一個人從中衝了出來,在周邊的警衛全都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個『呲呲』冒著焰火的鐵罐被他丟到了塔列朗身邊。

    「波蘭萬歲,獨立萬歲……」

    那鐵罐看著就像是從東方傳過來的手爐子。在北歐的冬季裡,很是有一些人愛上了這個。

    「啪!啪!……」

    噼裡啪啦的槍聲響起,刺客應聲而倒。

    但年過六十的塔列朗也沒能躲開手爐,雖然他與多羅賽已經開始驚呼,但驟然劇變帶來的驚嚇讓他們軟了腳,短時間里根本動不了身子。周邊的隨從和使團成員也因為之前要突出塔列朗的地位而主動拉遠了與他的距離。而且那手爐子才落到塔列朗的身上,還沒等滾落到地上,就已經爆炸了。

    就與那此刻被亂槍打到在地上的時間差不多。

    「啊……」驚叫聲迭起,站台上瞬間大亂。

    塔列朗,法國的總理大臣,此次法國訪問俄羅斯的代表團團長,就這樣的在華沙這個沙俄重地遭遇刺殺了?

    康斯坦丁‧恰爾托雷斯基傻眼了。這可不單單是打俄羅斯的臉啊,這麻煩大了……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32
第一千一百零七十一章 倫敦華埠……
    一  英國的倫敦,整個英吉利王國最最繁榮的城市。

    華燈初上,一盞盞路燈亮了起來。倫敦華埠最主要的商業區爵祿街整個被掩映在一片燈光中,夜幕中遠遠望去,大片的中國古風建設和讓歐洲人覺得刺眼的中國紅讓那裡彷彿繚繞著一種朦朧而神秘的色彩,讓人心嚮往之。

    上世紀的中葉,一些來自中國東南地區的勞工和水手就流落倫敦,在倫敦的船廠區落戶。到了滿清滅亡時,越來越多的華人出現在歐洲,還有一部分有錢闊氣的八旗子弟的出現,讓倫敦城內的中國色彩變得越來越多的同時,中國餐館也正是登陸歐洲了。

    而隨著陳漢的一點點壯大,隨著東西方交流的日益密切,中國的形象和影響力在歐洲越來越大,也有越來越多的華人開始湧入歐洲。特別是法國大革命之後,諸多原本定居在歐洲大陸的華人們都跑到了倫敦來。爵祿街一帶開始出現不少上檔次的中餐館,因為中國文化對於歐洲人的影響在一點點增大麼,中餐館的服務對象從一開始的華人逐漸轉變為華洋相結合。

    同時,華人在歐洲也有了明確的定義,與旗人是全然不同的。一些在滿清滅亡前就來到歐洲的華人也紛紛剪掉辮子,『棄暗投明』了。置於這當中有沒有原先的旗人,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再加上後來一些有錢的華人業主不斷的向當地其他族裔收購商舖,諸多來歐發展的中國公司和商行也紛紛把爵祿街當做落腳地,華人勢力儼然就佔據了爵祿街一帶,就連不少流落歐洲的旗人都圍了過來。但華人和旗人之間的隔閡還是很大的,旗人聚集的地盤他們自己叫「旗營」,而華人匯聚的地方被叫做「唐人街」。不過倫敦唐人街至今沒有被正式的行政邊界。

    陳漢在倫敦的駐歐辦和使館人員與唐人街聯繫密切,八旗宗社黨就與旗營聯繫密切。這兩邊的矛盾是很難有調和的。

    不過這點矛盾卻一點也不影響這兒成為倫敦的不夜城。

    以這條街為中心約一平方公里的面積上林立著的大大小小的中餐館、中國商行、中國銀行、中國百貨商店、中藥藥鋪、醫館等,還有大量的女支館,裡頭的mm來自世界各地,再加上大量的煙館。

    是的,煙館。

    在歐洲,尤其是在英國,阿片可是西醫中的萬能良藥。在中國草藥的名頭響亮西方世界之前,阿片就是西醫中的聖藥。把阿片溶於酒精,之後再按照個人喜好加點別的七七八八的東西,以防止使用阿片過量而中毒過量的下場當然是死啦,那就是西方世界的萬能良藥。這也是現如今阿片在英國的主流使用方式。就算是現在,在大量的英國工人階級家庭中,阿片酊依舊是家中常備的良藥,無論是發燒感冒,頭疼腦熱,嘔吐腹瀉,失眠多夢,全都靠它。而給嬰兒吃,是最尋常的做法。因為工人階級比較窮,又沒有正規的醫療途徑,迫於生計又不敢誤班,通常都是自己給自己診斷,當然診斷結果就是不管什麼病來點阿片酊就好了。

    而華人的到來,還有相當一部分八旗子弟的到來,讓英國的阿片市場生起了新的變化。吸食鴉片,跟服用鴉片酊相比,完全脫離了醫學價值而純為精神享受,所以它多少是不道德的。對於英國的中上階層的人來說,在煙館「吃煙」是一件挺見不得人的事情。

    但是呢,這裡有個但是人都是有好奇心和叛逆心的,越不讓玩兒的越好玩!

    到現在,這一塊已經發展成為了一個集吃喝玩樂、購物、商業、金融等多種因素於一體的繁華地帶。

    失意的人可以在這裡排遣心中的鬱結,得意的人可以在這裡顯示自己的情趣,在英國旅居的華人可以在這裡找到一點兒家鄉的影子,縱然它很朦朧縹緲,追求新潮的情侶可以在這裡體會異國風情的浪漫,就連那些收入一般般的人也能在這裡的流鶯和煙館身上找到自己的樂趣。

    特別是現在時候,臨近年節了,整個唐人街是張燈結綵,披紅掛綠,還不時的有公開的雜技、馬戲和娛樂表演。

    陳漢就要臨到的帝位之交了,那就像是一支鋪天蓋地的大手,籠罩著全世界所有華人生活的地方。

    每一個華人都在懷念他們即將離去的老皇帝,那是將中國從滿清的愚昧統治中拯救出來的英雄,是讓中國再次威凜天下的偉大帝王,千千萬萬的中國人都視他們的皇帝陛下為心目中的至高神佛。

    在這熱鬧的街道上,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兩張並不引人注目的東方面孔正順著人群漫無目的的閒逛著,其中年長一些的那個約莫有二十五六,而年輕的那位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

    可這倆人並不是普通的遊客或職員,他們是附近一家華人學校的老師。年長的那位叫李壽,年輕的那個叫張瑋,今年剛剛二十一歲。但已經拿到了國子監大學教育學院的畢業證書了。

    隨著在歐華人數量的增多,建立華人學校就是勢在必行的事兒了,畢竟社會環境是有著很強大的同化力的。眼下的中國不是阿片戰爭後的東亞病夫,那些居住在海外的華人當然會教自己兒子漢語,讓他們以母國為榮。但當地如果沒有華人學校,這些孩子想要接受教育就只能去當地的學校上學,接受純正的西方教育,這難免就會有同化。陳鳴是一個香蕉人都不願意看到的。倫敦的華人學校早在二十五年前就正式建立了,迄今為止一共建成了七所,一所高中,兩所初中,四所小學。

    接受中國文教部和英國樞密院教育委員會的雙重領導,之所以這麼說的原因是,這七所學校的老師80%都是由中國文教部提供,每年中國政府還會對這七所學校進行撥款,其用意並非單純的維持七所學校的開辦、存在,更大方面的作用是給當地華人的適齡兒童一個進入學校學習的機會。

    再加上眼下英國的教育環境是很落後的。現在的英國可沒什麼義務教育,半個世紀前的英國成人識字率只有15%,民眾讀寫能力的提高主要是依賴於民間和信仰團體或是個人開展的慈善學校活動和星期日學校活動。很多經濟條件不錯的家庭的小孩甚至都會出現想上學而不得的糟糕局面。

    倫敦城內沒上過學和不識字的孩子,遍地都是。陳漢的如此舉動,具體的說是陳鳴的如此舉動,那就是在歐洲人面前樹立起中國高大的國家形象之餘,還要讓那些幼年或者是自出生日起就生活在海外的華人下一代人,牢牢記住自己的文化、文明,記住自己的語言,記住自己是中國人!

    現如今倫敦的華人數量超過了三萬人,適齡入學兒童超過四千人,適齡兒童的男女入學率高達90%以上,十二歲以下的幼兒入學率100%,這是一個十分了不起的數字。

    當然,這也跟陳漢提倡的義務教育有關,國家的義務教育也就負責到小學畢業。現在不是21世紀,陳漢也沒能力負擔得起全國初中階段的學生花費開銷,想要上初中,除了要考上之外,還要有足夠的經濟負擔能力。而高中就更別說了,他們是有資格報考國內的大學的。雖然這很不容易,但也比英國要強。

    英國人這些年的議會裡,不停有人叫嚷著擴大大學數量,但整個英國,整個英格蘭依舊只有牛津和劍橋兩座大學,那也是叫人醉了。

    不過順應時代的發展,英國的大學數量雖然很少,但職業學院這些年裡的發展倒是很快速。畢竟社會的發展需要大批的實用性人才,職業學院就是培養實用性人才的專業機構。

    李壽和張瑋就是唐人街高中的老師,一個教數學,一個教歷史。

    李壽已經在英國待了四年多了,明年下半年他就可以回國了,而張瑋卻還需要在這裡多熬幾年。

    但想要成為人上人,就要吃的苦中苦。職稱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評上的,大城市的戶口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落下的。這些就需要李壽、張瑋五年的光陰去奉獻,而且還不能敷衍了事,陳漢派去的學監會把他們每學期的工作情況匯報文教部的。

    作為出身普通,學的又是教育專業的人,李壽、張瑋能爭取到來英國的機會那也是考出來的。

    「這爵祿街是一天比一天熱鬧啊,這景象比京城也不差多少了。」

    張瑋左手拎著一包雜貨,右手拿著一個肉夾饃,一邊走著一邊吃著,是滿口流油。在爵祿街,進餐館裡吃飯是一回事,但他更喜歡靠路邊小吃來解決自己肚皮發餓的問題。

    「也就是這巴掌大的一塊地兒。」李壽手裡拿著一張報紙,《泰晤士報》的增刊,是關於不久前震驚歐洲的華沙火車站刺殺案的增刊,就跟在張瑋的身後,優哉游哉的看著報。

    人已經在英國渡過了四個春節的李壽,而且明年下半年就能回國的李壽,對於眼下的熱鬧是一點都不放在眼裡。十個爵祿街也比不了一個秦淮河!明年過年的時候,他要湊熱鬧能直接去秦淮河了。翰林院大學畢業,又來到英國盡心盡力的教書五年,文教部不把他分在南京那是沒有天理的。

    李壽回了一句話後,低下頭再接著看起了報紙。這上面是關於華沙火車站襲擊案的最新報導。塔列朗竟然就這樣的死在了華沙,真的是難以想像。這可是法國的總理大臣啊?

    而現在刺客的身份也有了確定,華沙市政府職員,出身波蘭貴族家庭……

    李壽心理面唏噓不已。

    這麼好的出身,有著體面的工作,還有一個漂亮的妻子,竟然義無返顧的走向了刺殺這條絕路……

    李壽不是為刺客感覺著可惜的慌,而是在內心中為波蘭人反抗沙俄統治,爭取獨立自由的決心而感到波蕩、震動。同時也關注著這間刺殺案件之後的一系列影響……

    張瑋卻沒有太多的感慨,雖然他很追捧刺客的拉風感,近在咫尺,人盡敵國!方寸之內,有我無敵!

    就像中國史書上的那描述刺客的字句,彗星襲月,白虹貫日,帶著一種淒涼決然又大無畏的情懷。

    這是真正的勇士。他們不是無情,而是有情,大情,大情懷,大仁義。

    但張瑋的關注點只在於刺客,而不是李壽那樣熱心的關注後續局勢變化和歐陸影響。雖然教歷史的是張瑋而不是李壽,李壽是教數學的。

    「你還沒看夠啊?從前天開始,這報紙上就都是塔列朗遇刺身亡的消息。雖然說起來這也算大事件,可老這麼翻來覆去地炒,有點小題大作啊。」

    張瑋這段時間更期盼的是國內的消息,可惜他已經來到歐洲了,否則他就能再次目睹國防軍將士在大閱兵過程中的雄姿英發了。而且這次的大閱兵還有藩屬國的部隊,那可是陳漢四十餘年來的第一次。

    而且張瑋心裡頭還掛著一件事,考試。再有六天,農曆臘月二十二日,他畢業以來的第一批學生就要迎來關鍵的期末考試了。這個時代的學生家長,那可沒人敢不把分數放在眼裡。

    聽得張瑋抱怨了幾句,李壽也就把報紙收了起來。反正他也看完了。

    李壽眼睛都不用看張瑋就知道他現在想的是什麼,煙館他們是絕對不敢進的,一旦進了煙館,只要被發現那他們就完蛋了,消息報到文教部,連老師的資格都會被取消。就連阿片酊也被他們避如毒蛇。

    可是爵祿街這地方除了銀行商行和到處都是的商店、中餐館外,還有一個好玩的叫女支館,尤其是那些高檔的女支館,吃喝玩樂一條龍服務啊。

    李壽是有老婆的,而且他老婆人就在倫敦的學校家屬院,但張瑋沒有啊。張瑋的媳婦還在老家伺候公婆呢。二十出頭的年紀,不殘不廢,身強體健的大男人怎麼會不想著嘿咻呢?

    張瑋就算臉皮薄些,這事兒上也不會薄的。而且張瑋、李壽的收入都是不低的,特別是張瑋,除了在學校教書育人以外,他還接受其他英國教育組織的邀請,中國歷史在英國是很火的。就算他年紀不大,金額不會太高,但能說一口流利的英文,也給張瑋帶來了不菲的收入。下『館』子,那是小菜一碟。

    館子還在前方,收入不低的兩人對於街邊站著的那些搔首弄姿的流鶯是不屑一顧的。目標直指燈壁輝煌的『伊斯坦布爾』。這家有著濃郁奧斯曼風格的女支館,對於來自中國的張李二人來說,可比亭台樓閣、池館水廊的中國古典風格建築更有吸引力了。

    當然,這家館子的老闆也是中國人。

    倆人趕到目的地,遠遠望見『伊斯坦布爾』左右邊隔著三門面的月明樓的大堂裡燈火透明,門前人流如潮,卻是有人在哭,有人在喊,竟然是一副異常混亂的樣子。

    「怎麼回事這是?」

    張瑋和李壽對望了一眼,急忙奔了過去,片刻後他們得到了一個讓他們感到震驚的消息。

    「倫敦市長,在一場朋友邀請的晚宴上遇刺身亡!凶手還沒有抓到。」

    吃飯的地方就是月明樓。

    聽到這個消息,張李二人真的是久久沒有說話。

    如果說華沙火車站的襲擊案距離他們還十分遙遠的話,那麼現在的這場刺殺離他們就很近很近了。

    刺客,刺客橫行啊……

    東西雙方在中國農曆的臘月下半月時間中,都在為狡猾的刺客傷透了腦筋。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32
第一千一百零七十二章 當太子不容易
    一  夜色抹去了最後一縷殘陽,漆黑的夜幕就像劇場裡的絨幕,慢慢落下來了。夜闌人靜時,東半球百分之九十九的大地都進入了夢鄉。

    但南京是唯獨另外的之一。

    夜晚的南京城雖然遠比不上21世紀的地球大都市那般燈火輝煌,但現下這個時段的南京絕對是這個地球上最接近不夜城的所在。

    火樹銀花不夜天啊。

    秦淮河畔,一輪明月醉在天邊,遊人如織撞到了燈紅酒綠。

    還是古人寫得好:十里秦淮燈火燦,樓台亭榭繞河堤;笙歌濃酒盈朱雀,古籍奇珍滿烏衣。

    東方不夜天,光怪陸離,一江春水向東去。這就是現如今的南京,這就是如今地球上最強大的霸主中國的國都。

    可就是在這如此美妙的南京城裡,也是有樂有苦,有喜有悲。在無數人歡歌笑語,醉眼迷離的時候,劉成山已經兩天沒有闔眼了,因為他好不容易抓到一條線索,哪裡還顧得上睡覺。這都是他揪出那隻狡猾的老鼠最後的希望了。

    押了一口苦澀的能讓人咧嘴的濃茶,劉成山睜著雙佈滿血絲的眼睛,惡狠狠的看著玻璃窗裡的范品軍的後背,要不是無意中在碼頭抓到了這傢伙,這小子都已經在下關坐船去暹羅了。而更重要的是,一條隱藏的很深很深的線索也就煙消雲散了。

    范品軍雖然沒什麼大的案底,但那只是因為沒有證據,在京城警局的黑名單上,這傢伙可與好幾伙槍擊案有過關聯。早年在兵工廠中幹過事,因為手腳不乾淨,外交工作懶散,屢教不改被開出了軍工廠。之後范品軍在明面上就始終是混吃等死,但混吃等死那也是有錢才有這樣的資本,沒錢就不是混吃等死,而是窮要飯的了。這幾年南京內發發生的好幾次槍擊事件,警局早就懷疑他在私下裡做黑槍,但苦於沒證據,就也奈何不了他。

    誰知道這次范品軍突然的不宅了,房子家具什麼都不賣,人就要離開南京。碼頭買票用的身份證件還是別人的,在離開南京上碼頭乘船的時候,他更是喬裝打扮,結果他的喬裝打扮不過關,被碼頭的警察一眼瞧出了不對。抓緊拘留室裡,摘下帽子,撕下鬍子,再洗乾淨臉,這可不就是范品軍。

    范品軍往外跑並不稀罕,但他如此喬裝打扮的往外跑那就不對頭了,並且皮箱裡翻出了足足三四萬華元的現金、金條、不記名債券等等。警局的人順著范品軍的行蹤『找到』了他們本以為早就離開的猴子,而等到他們順著線索去找猴子的時候,才愕然發現,猴子已經在幾天前離開了南京,連家人都找不到了。

    范品軍本人立刻的就被送到了京城警察局辦公樓,劉成山親自坐鎮。一天半的時間,在準確點是一夜一天的時間了,范品軍還沒有開口。劉成山從前天開始,現在都兩天一夜沒闔眼了,對於范品軍的重視可見一番。

    「大人,依我看還是打吧。那疲勞審訊不管用,你把他交給我,明天的太陽升起來之前,我一定叫他開口。」滿臉精廋的南京警局刑偵處處長說道。

    劉成山默不發聲,范品軍現如今的外在價值已經給發現了個七七八八,剩下的就只有他開口交代真正的有價值東西了。這是就聽到房間裡范品軍的聲音再一次傳出:「長官,我又不是侯亮他爹,我咋知道侯亮躲在城裡要幹什麼,他現在又幹什麼去了。長官,我是守法公民,你們就放過我,讓我睡一會吧。」

    范品軍還死咬著牙不松口。

    「這個混蛋,他是自找苦吃。」劉成山死死的攥緊拳頭,如果可以,他只想一拳打碎了范品軍的那張爛嘴,「帶到隔壁去。」

    劉成山沒有時間來跟他耗下去,他的耐心已經耗乾耗盡了。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去吃罰酒好了。

    猴子的存在和逃跑,他沒抓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這就全指望范品軍了。

    隔壁的審訊室裡已經做好了準備,劉成山身邊的人向著房間裡一打招呼,站在屋角的兩名耐心早就沒有了的警員上前給范品軍解開了枷鎖,然後一拳悶在了范品軍的肚子上,把范品軍剛剛開口要說的話全給打回了肚子裡。

    范品軍完全是被拖著扔到了隔壁審訊室的木頭架上,相關人員十分嫻熟的把他整個人如耶穌那樣釘在了十字架上,是的,釘,不是綁。扒了他外面的棉衣棉褲,嘴上還塞進了兩顆核桃。

    這不是在防止范品軍咬舌自盡,而是防止他在受刑的時候無意識的咬掉舌頭。立意是完全不一樣的。

    范品軍的兩個手掌心直接被鐵釘穿透釘在了木頭上,鮮血已經一滴滴的從上頭流下。而范品軍的慘叫聲則不能讓周邊的人生出半點憐憫。

    劉成山臉上露出一絲解恨的快意。

    范品軍淒慘的喊叫著,他面前的兩個審訊人員卻一聲不吭的撥大了火爐的火焰,另外一個人則拿著一個葫蘆瓢狠狠地在攪著一桶水。旁邊放著一根編著鐵絲的皮鞭,那葫蘆瓢裡足足半瓢白鹽。

    用甲來稱呼第一個審訊員吧,這個一聲不吭撥弄著火爐的人,在丟下火鉗的同時從火爐中抽出了一塊烙鐵,半個巴掌大的鐵塊連著一根細細的鐵條,甲拿過這烙鐵直接按到了范品軍的肚皮上。

    「啊……」

    范品軍全身象被丟上岸的魚一樣劇烈扭動著,因為嘴裡的核桃,他喊得也不是多麼響亮,但是那嗚咽的聲音絕對是從他嗓子眼裡發出的痛苦嘶喊。

    審訊員乙這時候已經把水和鹽攪合了,皮鞭泡在鹽水裡,當烙鐵的威力結束後,乙提著鞭子走到范品軍的面前,揮起鞭子就是一下下的抽打,期間還不時的把鞭子浸進鹽水裡。

    整整打了三十下,范品軍的上半身都給皮鞭給抽爛了。

    南京警局刑偵處的處長姓苗,叫苗奎。他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甲乙兩人也停下了手來。進審訊室之前,扮相斯斯文文的范品軍現如今已經是180°的大變樣。皮鞭抽出的血痕一道一道的,上身的襯衣也被鞭子打的支離破碎,鮮血都要把胸膛給徹底染紅了。他整個人恍如是從水裡頭撈出來的一樣,那髮梢和面頰也不知道是被他受刑而疼出來的汗水,還是他受刑而哭出的淚水給打濕。

    苗奎走到范品軍的跟前,「范書生,說說吧,猴子到底去哪了?這短時間裡你們都幹了什麼。」

    范品軍心裡很清楚自己做的事兒要是曝光出來,小命很可能就沒有。他一雙小眼睛呆呆地盯著苗奎看了半天,一聲不吭。

    然後苗奎坐回了審訊室的那張辦公桌前,「這打的還是不夠啊。是不是覺得自己交代了,小命就沒有了?」侯亮手裡有一桿狙擊槍,這消息警局裡也是知道的。之前侯亮已經消失幾個月了,南京警局還以為這傢伙早早的就躲出去了,可現在看,侯亮之前時間裡不是躲出去了,而是就躲在南京。

    「你給我聽好了,死也有不同的死法,你是想要一個痛快,還是想求死不能?」

    范品軍依舊低頭不語。

    苗奎冷笑。他當警察這麼些年來,落到他手裡的罪犯,那還沒有一個能不開口的。

    鞭子抽、烙鐵,還有插竹籤和拔手指甲蓋,這些都是尋常手段。貼加官和水刑才是真正折磨人的。

    前者傷害的只是肉體,後者影響的卻是心理。窒息的滋味和要被淹死的感覺是能把一個人的意識都給摧毀的。

    還有灌水,用毛巾摀住犯人的鼻子,犯人就只能張開嘴。把一盆盆的冷水灌進去,一會兒就能讓受刑之人的肚子變得如同孕婦。然後猛擊他的肚子,一股股的清水就能從人的嘴裡、鼻子裡,甚至是下體,一股一股地湧出來。

    而且除了清水還能是鹽水、辣椒水……

    「從來沒有人,在審訊室裡挺過三天還不開口說話的。我們對你做的僅僅只是個開頭。」

    劉成山說話的時候很溫柔,但他看著范品軍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塊爛肉一樣。

    范品軍能怎麼樣呢?之前一天一夜的疲勞審訊已經讓他接近崩潰了,現在這一套刑罰經受下來,范品軍是真正的知道了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這死的乾淨利落和受盡折磨才死,那真的有天翻地覆的不同。

    范品軍不是紅色先烈,就算猴子是他親爹,他也沒先烈們那樣堅強的意志和神經。所以他如實的交代了自己的所知。一桿狙擊槍,還有老劉的名字……

    劉成山壓制住自己憤怒的神經,看著眼前如同爛肉一樣的范品軍,這傢伙也是可憐。他是被猴子擺了一道,走的晚了。

    「好吧,讓他休息一會。」雖然大家都很憤怒於范品軍、猴子他們參與的事情,竟然是刺殺皇帝陛下,這太大逆不道了。可也知道,如果范品軍死了,並不利於自己今後的調查。那個老劉很有可能是個化名,范品軍本身是沒有加入那個組織,但這些天來他跟猴子的聯繫一直沒斷,想要揪出那個老鼠,范品軍的口供至關重要。

    劉成山揮了揮手,讓人把滿臉都是眼淚和汗水的范品軍扶了起來。「讓他好好休息幾個小時,給他吃點東西。明天中午前我需要看到他的詳細口供。」

    皇宮大內的陳鳴很快就接到了消息,八旗殘餘,謀求刺殺自己,這讓他很是為那些地老鼠們的雄心壯志感嘆一番。

    「還想刺殺朕,他們夠得著朕嗎?」

    大閱兵的時候,陳鳴是站在城樓上公開露面不假,可他怎麼就不信有人能帶著狙擊槍進入城門樓週遭一千米距離以內呢?

    要是儘可能的保證狙擊槍的擊殺,刺客還需要繼續往城門樓靠近。他拿的是狙擊槍啊,不是把匕首,現場的警衛眼睛要有多瞎,才能放他進去呢?而且城門樓週遭的人群那都是有身份的,要麼是官員家屬,要麼是優秀工人、學生、老師代表,可不是誰隨隨便便就能加塞的。

    所以,這刺殺就是無稽之談。

    不過這伙老鼠的目標要是轉移到民眾身上,或者是破壞節日氣氛為目的,那就不美了。

    只是這種事兒並不能讓陳鳴太過動怒,因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麼,同樣的話,你已經施於他人了,就也別再怪別人報復你了。

    陳漢這些年在歐洲下了多少檯面之下的陰私手段,那數起來都能讓人羞得抬不起頭來。現在歐洲人拐回頭來報復中國,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不過對於帝國的繼承者陳鼎來說,這消息就讓他氣的不可抑制了。

    皇帝老子可以不在乎,皇帝兒子卻非常非常在乎,畢竟那天是他正式登基的第一天,是他人生新時代的開啟之日。這種讓人不愉快的事情如果爆發出來,這不僅打了他的臉,也讓他老子的落幕大典變得不那麼漂亮了。再說了,就是為了表現出自己的孝心來,他也必須在面對這個消息的時候表現的怒火衝天。

    當兒子不容易,當太子更不容易,當個雄才偉略的帝王的太子,更更不容易。

    陳鼎不但要在軍政上表現的足夠識趣,老子不給自己的,千萬別去碰;還要無時無刻的都在考慮父子情誼,考慮著『孝心』這倆字是怎麼寫。

    所以陳鼎立刻對劉成山下達了嚴令,讓他在臘月二十日日落之前,將那一夥圖謀不軌的要犯統統緝拿歸案。

    這是很不容易的事。

    不過劉成山也相信,隨著警局的行動之後,那些八旗殘渣也肯定會擔憂不已。他們可不知道自己露了多少蛛絲馬跡。而且那侯亮是外逃了呢,還是與那些渣滓回合了?范品軍一口咬定侯亮已外逃,而侯亮要是真的走人了,還是沒跟那些八旗渣滓說後的走人,現在那些渣滓心裡頭也會七上八下,拿不準主意。

    最重要的一點是,劉成山之前抓老鼠抓不到,那是沒個坐標。現在劉成山有了個坐標了,侯亮,即使這個坐標現在是消失狀態,劉成山也可以根據侯亮這段日子裡他藏身之地的鄰居的反應,來抓到一些目標的痕跡。

    反正對比原先的大海撈針,現如今的劉成山他們至少是刻舟求劍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新年日漸臨近,大中小學的學生都已經放假。只是今年寒假裡,很多學生,特別是大學生,並沒立刻回家,而是就留在了南京。

    對於整個帝國的很多人,不久後的年節都是一個非常非常值得紀念的日子。

    特別是南京城裡的百姓,他們可不知道這段日子劉成山、周添才、高士達都愁掉了多少頭髮,他們只知道那一天就要來臨了……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32
第一千一百零七十三章 地球球長!【正文終】
    一  「啪啪。」

    槍聲打破了金陵區西南部的寂靜,緊接著響起的爆炸聲更是讓景潤小區和它周邊的居民區的百姓紛紛驚醒。

    不過很多臨街的住家戶剛剛伸出腦袋來,就被邊上的軍警給『摁』了回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街道兩邊竟然已經佔滿了荷槍實彈的軍警,一些軍警的腳下還蹲著一條條伸著舌頭的黑背黃腹的軍犬。

    槍聲繼續響起。

    金陵區位於南京的西南部,距離皇宮並不是太遠,可距離也不很近。陳鳴還依舊沉浸在睡夢當中,只有陳鼎一臉精神的在等待著自己期盼的結果。

    李皓更是親自來到了現場景潤小區。

    進小區時還不明顯,可從住宅樓區進入到別墅區後,李皓這才現裡頭到處都是拿著槍的軍警。

    身為皇后的親侄子,太子爺的親表兄,李皓現在是資政院的副議長,這雖然不是官,卻比一般的三四品官可舒坦多了。就算是那些要害部門的正三品大員,也不敢說自己比資政院的副議長影響力更大。

    李皓執意上前瞄了一眼,就看見圍繞著北面的兩三棟別墅,士兵們或躲在牆後,或是匍匐在屋頂上,是將整個別墅區都看得是嚴嚴實實了。別墅區裡的其他房屋是全都房門緊閉,不時有成隊的士兵持槍走上前去,挨個敲開房門,進屋搜查,屋主也都老老實實地配合軍人的行動。

    雖然敵人被確定在北面的幾棟別墅裡,可誰也不敢保證就沒其他的人隱藏在外面。

    北面的槍聲密密麻麻的,始終沒有停。李皓也是當兵的出身,能聽得出這槍聲都是出自包圍的軍警之手,目的不是為了傷人,而是壓制對手。那些被包圍的敵人打出的槍聲是很少的。

    景潤小區是金陵區有名的高檔小區,小區裡不僅綠化好,有山假山有水,建築間距還相當的有距離,特別是別墅區。

    三棟別墅呈一個梯形,南口地勢較為空曠,至少有五十米的草地和花圃。與別墅對峙的士兵當然不是孤零零的堵在空地上,而是用防暴盾牌豎起了第一道防線,接著是沙發和木塌棉被一類的東西,槍子根本不可能打透。有的地方則豎起了沙袋,上面再蓋著潑水的棉被,槍子的殺傷力也接近於無。

    不過那三棟別墅也不是一般的堅固,因為它們是典型的哥特式建築,建築主體根本不是木頭而是鋼筋混凝土。整個景潤小區也就三棟這樣的哥特式別墅,現在它們都落在了匪徒的手裡。甚至於這景潤小區的設計師和地產公司,現在都已經有警察去抓捕了。因為警局懷疑這些間都是有關聯的。

    哥特式建築非常堅固,外層包磚,裡面則是一水的鋼筋混凝土,簡直就像三座小碉堡。而且房子的窗戶夠多,每個窗戶還都不大。那房子的窗戶上閃動著光芒的,就是敵人的槍手。正常還擊也就算了,最關鍵的是敵人有神槍手。

    李皓也是當了十幾年兵的人,他是實在沒那個軍事天賦,三十五歲從軍隊裡退役進入了諮議局。但,再沒天賦李皓也是上過戰場的人,就露那一次面就把『戰場』看的差不齊了。

    「敵人現在一共暴露出長槍五桿,短槍數支,是否還有其他武器,還未探明。不過這裡頭的敵人絕對不會是他們的全部。」

    如此狡猾的匪徒是不會把所有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的。

    劉成山的秘書小心的給李皓匯報著,前線李皓是不能再待下去的。因為軍警的總共就要開始了。這個節骨眼上,劉成山都不再前線了,只是劉成山這時候也沒心情來跟李皓說話。

    這個時候李皓突然看到秘書的眼神在向他背後看,李皓回首一望,卻見一夥士兵正拖著一門60口徑的六角炮從一座別墅後的石板路上轉出來。

    「轟轟轟……」

    劉成山一點都沒客氣,雖然他也很想輕鬆的解決對手,這個時候鬧得太大了,陳漢政府臉上也會不好看的。但敵人槍手的槍法是很準的,之前進攻的軍警一個沒留神,被敵人打了個伏擊,當場就死了倆傷了倆。所以啊,就別顧面子了,早點收拾了乾淨。

    一顆六角炮彈帶著嘯叫出膛,準確地命中了正中間別墅的大門,轟然炸響,炮彈輕鬆的將那大門轟開了一個大洞,接著又是一顆炮彈過去,還是中間的那棟別墅,打在了窗戶上,屋子裡一片狼藉。

    京城軍警拉來的可不是只一門大炮。

    當別墅裡的灰塵沉寂了下來,劉成山通過望遠鏡就能透過那洞開的窗戶和大門,看到別墅內一塌糊塗的現況,那炮彈在裡頭的牆上都砸出了一個大洞來。

    戰鬥還沒用半個小時就結束了。

    三棟別墅裡共打死罪犯五人,抓捕六人。收繳長槍七桿,內中包含兩桿狙擊槍,繳獲短槍二十支,大小子彈五百餘發,簡易手榴彈二十個,炸藥包五個。另外有火藥三十餘近,硝石、硫磺、柳木各一批。

    劉成山和李皓看到統計後汗都流下來了,這麼多的傢伙,要是真的發作起來能鬧出多大的事兒來啊。整個帝國都會顏面掃地,老皇帝會很憤怒,新皇帝就更糟糕了。

    不過這還不是劉成山用來生氣的時候,他還需要盡快的審訊被抓人員,從他們那兒得來口供,抓捕餘黨余犯呢。

    就連天亮之後的陳鳴接到了消息時,都嚇了一跳。幾十個手榴彈、火藥包要是在人群中炸起來了,想想能造成多惡劣的影響,他自己都震驚了。

    「讓外交部立刻約見英國人,對他們提出嚴重質疑。」

    「可是……,父皇,那個被擊斃的人不能證明他就是英國人啊?而且就算是英國人,那根英國政府也沒有密切的關聯……」陳鼎的臉色雖然還很憤怒,但陳鳴的話明顯是讓他難做了。這沒證據證明是英國政府參與了這件事啊。

    「我說有英國政府參與嗎?這事兒你就別想什麼證據不證據的,就說你自己覺得,英國人有沒有懷疑?」這當然是有懷疑的。而只要是有懷疑,那不就結了?「只要有懷疑你就懟上去,口頭上只這麼一說,又落不到字面上海,還用得著介意什麼嗎?」

    陳鳴看著自己的大兒子,心裡頭真真有點遺憾,這個兒子被他養的太過於規規矩矩了,人也過於溫和了。不過現如今的世界,這樣的一個皇帝也更符合中國的利益吧?

    身為穿越者,陳鳴已經改變了整個世界,也重重的扭曲了歷史長河的軌跡,他也說不準自己選的這個繼承人是不是最合適的,能夠判斷這一點的只有時間和歷史。

    今天陳鳴是有任務的,在用了早餐之後,他需要試裝。

    是的,皇帝的冕服與太上皇的冕服可是不一樣的。雖然歷史上的唐宋等朝,這方面並沒具體規定,一些學者考據的結果更多是一樣。但這規矩在陳鳴這裡是改了一改,因為今後的陳漢朝如果能傳承下去,這太上皇可能還佈置一兩個呢。

    在陳鳴的『規矩』裡,這太上皇的冕服冕冠在規格上是等同於皇帝的,十二旒冕十二章服,不會變成十三旒冕十三章服,太上皇著裝打扮變的只是細枝末節,主體是不會動的。

    比如說之前的冕服的色彩,那跟黑色沒什麼兩樣的玄色可以變成純黑,上衣下裳,下面的裳由正紅色可以變成黃色和紫色,而前方的蔽膝倒是不用再改變了,依舊是正紅。

    陳鳴今後穿冕服的機會不會很多,但是再怎麼少,這耗資不菲的冕服還是要做的。

    說真的,陳鳴的衣服並不算多,他當了四十一年的皇帝,加上之前的太子,冕服這東西從頭到位也不到二十來件,加上袞服,總共不過是五六十件罷了。每年的常服,加上軍裝,一年也不會超過二十件。但這二十件常服的價值加在一塊都不見得能比得上一件冕服。

    陳鳴手裡不是沒錢,他也不是小氣的『道光』皇帝,而是他真的為這錢花的心疼。

    一件冕服需要花費多大的功夫?

    那滿清的龍袍來對比,後者的一件一件鵝黃緞面、細繡五彩雲水、全洋金龍袍,需用繡匠680個工、繡洋金工285個工、畫匠26個工。每件龍袍的工料銀合計為392兩2錢1分9釐。

    陳漢的冕服與滿清的龍袍有很多不同,但造價也不比之遜色。而且滿清那400百兩銀子就能造一件龍袍的好事在陳漢朝已經早就找不到了,那一件冕服都是上萬塊華元的事情,真的讓陳鳴覺得沒必要。

    但是當他穿著太上皇的冕服站在鏡子前面的時候,這一剎那裡,陳鳴真的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感覺。

    留戀權勢吧?這是沒有的。

    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已經沒有挑戰性了,整個美洲注定會成為中國人的土地,半個非洲也牢牢的握在中國的手中。那個阿比西尼亞和印度的英國人一樣,是中國的甕中之鱉,早晚會被中國燉成一鍋滋補的王八湯。

    而在此的技術上,再遙遠的地方,那陳鳴就真的鞭長莫及了。

    除非陳鳴能現在就發明出電報,不然,中國的統治力在觸碰到裡海的時候,也就到了盡頭。

    再往西邊打,就是天方世界感覺到了威脅和西方人聯合起來之後,陳鳴也有信心取得最後的勝利。但這樣的勝利又有多少實際意義呢?

    陳鳴手裡可沒有幾百萬、幾千萬沒地的赤貧老百姓去搞移民了。

    而且當地的土著又能怎麼辦?

    驅逐嗎?

    往哪驅逐?

    到時整個地球都是中國人了。

    而要進行種族滅絕,那又是不可能的。

    難道要放任蒙古人和哈薩克人,亦或是投靠了陳漢的波斯人嗎?那打下的土地是他們的呢,還是屬於中國的呢?土地都不是中國人的,這仗打的還有什麼滋味,還有什麼意義?

    陳鳴想的很清楚,短時間裡,在下次科技革命到來前的日子裡,中國已經壯大到極致了,接下來中國需要的是苦煉內功。如之前的四十年一樣,把中國的血脈散播到美洲大陸的每一分每一寸去。讓富饒的美洲變得更加富饒更加強大。

    讓中國徹徹底底的消化掉美洲這個萬分可口的美食,之後再潛移默化的吞併印度,哪怕是繼續留著孟加拉邦給印度呢。

    對於打了也佔不了土地的歐洲人,陳漢需要的就不是滅亡他們,而是讓他們乖乖臣服。

    這就是眼下這場還在繼續的戰爭的任務了。

    對比南美已經喪失了正面抵抗能力,只能靠空間來換時間的蟲子們,北美的燈塔國也一樣是不堪大任的。這一次東西戰爭的主戰場是在俄羅斯,始終都是在俄羅斯。

    在這裡,雙方的兵力從最初的二十萬人一路攀升到現如今的百萬大軍。

    這兒,才是維繫雙方命運的角鬥場,一個只能有一個活著從中走出來的生死擂台。

    對於這裡的戰鬥,陳鳴有著絕對的自信心。因為他的帝國有著無窮無盡的戰爭潛力,這一點是歐洲人絕對比不上的。

    陳鳴對勝利的信心不是他自己的金手指,他這輩子能成就現在的威脅,這金手指的作用力不是沒有,但絕不是至關重要缺他不可的。

    穿越者的見識比金手指更加重要。

    所以陳鳴對於勝利的信心從不是他的『異能』,而是陳漢現時空強大無匹的國力,這才是他的依靠。

    那麼當勝利的鐘聲最終敲響的時候,陳鳴會得到什麼呢?

    他會得到損失慘重的歐洲世界的低頭認輸,他會得到整個歐洲的臣服。

    那時候的他,就真的會成為整個世界的王者,這顆星球的球長。

    如此一場結果已經早早被確定的戰爭,陳鳴還會留戀於對它發號施令嗎?

    權利對於現在的陳鳴真的是沒有大的誘惑力的。他可不是秦始皇,從沒有想過長生不老。陳鳴的大腦很清晰,所以沒有了挑戰性的世界的權柄對他來說真的沒什麼吸引力。

    從骨子裡講,陳鳴是一個憤青。

    他渴望權利是渴望改變中國在近代史中那悲慘的命運,是渴望將燈塔國扼殺在襁褓中,是渴望這狠狠地抽打歐羅巴的臉皮……

    而現在,這一切,他都已經完成了。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32
後記 1、共濟會的破滅
    新漢歷140年,西曆的1914年,倫敦郊外突然響起了震耳的槍炮聲。卻是倫敦的軍警在進攻某個古老的莊園,目的是剿滅躲藏在莊園內的邪惡組織共濟會。

    在第二次東西大戰結束二十年後,共濟會這個假自由名義而行的邪惡組織,最終在它們的誕生地英格蘭,被英國警方徹底剿滅。

    首領丘吉爾爵士和多名重要成員被捕,另有二十多名成員在抵抗中被擊斃。包括丘吉爾爵士的兒子,主導了多次刺殺和暴恐案件的溫斯頓‧倫納德‧斯賓塞‧丘吉爾。

    現年四十歲的溫斯頓‧倫納德‧斯賓塞‧丘吉爾年輕時曾參加過第二次東西大戰,在英國陸軍中服役。24歲以中尉軍銜從軍中退役,次年化身普羅修斯,主導了布魯塞爾襲擊案,造成陳漢駐歐辦主任在內的多過使節喪命。在陳漢頒發的紅色通緝令上,溫斯頓‧倫納德‧斯賓塞‧丘吉爾被懸賞1000萬華元買他的人頭,於共濟會組織中,他用一次次『功勛』,讓自己成為了僅次於自己老爹的二號人物。

    當然,之前他的稱呼都是『普羅修斯』,這個名字的意義太富有內涵了。以這個名字自詡的丘吉爾就是如此的高傲,認為自己是在犧牲、奉獻,認為自己無私坦蕩。犧牲自我,解放全歐洲。直到他們父子的身份暴漏,通緝令上『普羅修斯』的名字才變成了溫斯頓‧倫納德‧斯賓塞‧丘吉爾。

    隔日的《泰晤士報》刊登了丘吉爾被擊斃和丘吉爾爵士被押上囚車時候的照片,其頭版標題是:首相韋爾斯利宣佈:喬治‧查爾斯‧斯賓塞-丘吉爾和他的罪惡組織被英國警察在倫敦郊外被消滅,正義終於得到伸張!

    《每日郵報》則刊登頭版標題:一個人的戰爭

    講述了喬治‧查爾斯‧斯賓塞-丘吉爾是如何從一個高貴的布蘭福德勛爵【第七世馬爾巴羅公爵的第三子】轉變成密黨頭目的傳奇經歷。

    英國《每日快報》的頭版標題則是:懦夫被終結。

    將丘吉爾描述成一個懦弱的人,貪生怕死的人,在英國警察的攻擊中,他躲在妻子和兒子的後面。

    ……

    反正消滅共濟會的功勛讓整個英國社會都揚眉吐氣,自從第二次東西方大戰結束,西方世界毫無疑問的再一次跪在了中帝國那舉世無匹的強大武力手下之後,整個歐洲社會迅速完成了一次思想上的大洗禮。

    因為新的工業革命而實力暴增,同時被這種暴增的實力帶來的『混亂思想』,消失的無影無蹤。

    整個西方世界再次清醒的認識到東方的強大和自己的弱小。

    早年在歐洲非常有市場的共濟會變成了人人喊打的玩意兒。

    但作為一個歷史悠久,並且存在於西方世界高層中的秘密組織,共濟會顯然不是那麼容易被消滅的。而且歷經了西方各國政府的共同圍剿之後,損失慘重的共濟會果斷的展開了『武裝鬥爭』。

    這武裝鬥爭當然不是赤色革命,在理念與思想上,共濟會跟東西方的資本主義可沒有半點差異,共濟會的武裝鬥爭都是學當年波蘭獨立分子的舊招刺殺與暴恐。

    二十年前,新漢力的120年,舊西曆的1894年,東方華夏聯軍的先頭部隊日本第五師團以勝利者姿態,作為集團軍的先頭兵開進了俄羅斯的首都聖彼得堡,這標誌著西方世界陸地戰爭的徹底失敗,也標誌著西方世界在第二次東西方戰爭的徹底失敗。當時以華夏為首的東方世界的聯合海軍已經兵臨伊比利亞半島了,西方世界的鐵甲艦在之前的數次大海戰中折損嚴重,可以說不管是陸地還是海洋上,當時的西方世界都走投無路了。

    接下的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

    西方各國雖然此後都背上了重重的債務包袱,每年都要償還巨額資金和物質用以戰爭賠款,但好在中國人沒打算徹底的佔領整個世界。

    當然,戰後的中國人有點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的感覺,西方世界並不認為是中國人心善,而是更多的認為是東方世界的內部政治鬥爭牽扯到了他們的力量。

    第二次東西方大戰,也就是現如今被成為的第二次世界大戰,可以說改變了整個地球的政治模式。

    君主制徹底離開了世界政治舞台的中心,別說是西方的法國和俄羅斯、普魯士和奧匈帝國了,就連西方也先後有暹羅和舊日本鬧起了『和平演變』,然後整個美洲都震盪了起來,實力雄渾的資產階級抓住了有利機會,將一個個坐在他們頭上的貴族階層掀下了權力寶座。

    當然,南北美洲那麼多的國家,始終保持君主制的,哪怕是現在都保持著君主制的國家都不在少數,貴族階層並不是完全沒有力量,所以兩邊都是『和平演變』。而這股掀起的政治波瀾最終是吹到了中國的本土。

    戰爭給整個社會帶來的改變,加上這股政治波瀾,中國本土也政治衝突劇烈起來。

    東方世界內部的不穩定才是西方世界被輕輕放下的最大原因。

    如今二十年過去了,龐大的東方帝國依舊龐大,依舊像一座神山一樣屹立在東方。跪了二十年的西方世界還看不到站起來的影子。那很自然的,整個西方世界就要跟著東方帝國的指揮棒在走。

    共濟會是陳漢黑名單上列在第一位的恐怖組織,英國警察的這次行動那自然是值得大書特書的。

    就連帶著燈塔國血統的《自由之報》都連篇報導了相關事宜,一點都沒有因為丘吉爾同樣的燈塔國血統而手下留情。

    要知道,這位丘吉爾布蘭福德勛爵可是第七世馬爾巴羅公爵的第三子。而馬爾巴羅公爵在英國除了王室之外的二十個公爵家族中是輕輕鬆鬆就可以排在前十的。兩年前喬治‧查爾斯‧斯賓塞-丘吉爾的身份被掀開的時候,很多人都難以置信。但不少英國人仔細的想了想這位勛爵大人的人生,也就表示可以理解了。

    因為這位勛爵大人的母親是一位燈塔國後裔,一位很有錢的燈塔國後裔。他的母親是公爵的繼室。

    這在當時的歐洲可不是另類,而是非常非常惹人羨慕的事情。

    當時的歐洲與現在的歐洲可不一樣,那可時候的歐洲正雄心勃勃的發展自己的實力,在繼續著力量,來與陳漢一決高下。

    對於丘吉爾他爹來說,娶一個有錢的女人當繼室,還能借此跟大批在英的燈塔國後裔牽扯上瓜葛,那真的是非常非常美妙。當時的共濟會,相當多的活動資金都是由燈塔國的後裔們捐獻的。

    燈塔國在第一次東西方大戰時被滅亡,歐洲沒能力在美洲大陸上保證燈塔國的存在,但萬幸的是,中國人也沒欺負人到死。雙方簽署了協議,中國人給出了五年的時間讓燈塔國的六百萬人哪裡來的滾回哪裡去。這六百萬人很大一部分都定居在了歐陸,法國、意大利和西班牙,還有一部分則到了英國。丘吉爾的母親的家族就是如此。

    有著這樣的一個母親,丘吉爾內心中對中國的態度就可想而知了。而與此同時,丘吉爾與共濟會的接觸也變得非常非常簡單了。因為那時候的共濟會與返回到英國的燈塔國後裔有著太深太深的牽扯了。並且丘吉爾認可的兒媳婦,也就是溫斯頓‧倫納德‧斯賓塞‧丘吉爾的妻子,那也是一個燈塔國後裔。

    西方世界從給給華夏跪下的二十年裡,共濟會就像一頭老鼠一樣,在全世界人人喊打。

    大量外圍力量和老朋友選擇與之劃清界限。共濟會從一個顯赫一時的公開組織漸漸淪為了西方密黨,而且活動範圍從開始的整個歐陸,甚至是整個世界,漸漸縮回到了英倫三島。

    現如今丘吉爾和他身邊重要頭目的落網,可以代表著共濟會的破滅。雖然肯定有殘餘分子存在,但共濟會這個組織在無數人的心目中,伴隨著丘吉爾父子的落網,已經不復存在了。

    丘吉爾被收押之後,等待他的是漫長的寂寞。英國政府正在準備證據,然後好一舉將丘吉爾釘在鐵板上,順應陳漢方面的意思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就連丘吉爾家族,也就是馬爾巴羅公爵家族,都對丘吉爾理也不理了。當初在丘吉爾的身份被暴漏之後,他親愛的父親就宣佈與丘吉爾斷絕關係。而現在不僅是他的父親,他的舅舅,他的岳父等人也不搭理他了。

    第二次東西方大戰是西方世界對華仇視能量的一次大爆發,幾十年繼續下的憤怒和仇恨伴隨著戰爭的結束也要煙消雲散了。

    就像丘吉爾的舅舅,那對華夏的仇恨值就遠不如丘吉爾的姥爺高。但問題是,丘吉爾的姥爺人已經死去十多年了。

    時間是抹消仇恨的最好辦法。

    陳漢帝國已經成立140年了,中國人的承天大帝死於敬天三年。中國的第二任順天皇帝在位十五年,他在65歲的時候也選擇了退位禪讓,他的兒子繼位,改年號為敬天。

    也就是說,陳漢帝國的開國大帝死都死81年了,燈塔國亡國都亡了93年了。

    97年前中美雙方在巴黎簽署了最終的全面協議,中國給了五年的時間,五年之後建國三十五年的燈塔國就不復存在了。

    六百萬美國人剔除掉大部分的黑奴後,還剩下五百萬出頭,這些人有的回了老家,有的去了法國。因為拿破崙統治下的法國不僅僅是美國人內心中印象最好的國家,更是整個歐洲信仰環境最最寬鬆的國家。

    這裡沒有強制性、歧視性的信仰規則,也沒有限制性的教育環境。

    而英國,這位燈塔國的大表兄,原時空的英帝國直到1858年才出台新的大學法案,開始修改章程和教學內容。而且從16世紀中晚期開始,在英國,誰想獲得碩士頭銜、學院官職或教授席位,都必須宣誓信奉《三十九條信綱》。二百五十年前就開始實行的這一信奉英國國教的聲明將羅馬一神教徒、猶教徒和其他持不同宗教信仰者排除在牛橋門外。而且學生們也必須每天去禮拜堂祈禱。

    英國國內腐朽、不合時宜的制度比比皆是,很多制度在那時的眼光看來都是荒唐和可笑的。所以別看英國是燈塔國的大表兄,燈塔國的遺產,英國人也只接受了三分之一。

    這些人顯然是歐洲對華仇恨的源泉之一,加上第一次東西戰爭之後,西方世界傷而不死,還保持著一定程度的力量,歐洲人自然也保持著一定程度的信心和勇氣。

    就是這各方面共同推動促成的社會因素,三十年前的西方社會進入了瘋狂狀態。

    那是西曆的1884年,徹底完成了第一次工業革命,並且在第二次工業革命的推動下實力突飛猛進的西方世界有種自己很強大的感覺,終於想硬起腰板來跟陳漢幹一架了。

    雙方從光明正大的備戰到兩邊官面接觸,然後是徹底談不攏了,各自招呼兄弟開片,一共用了八年。

    然後彼此的數百萬海陸軍從俄羅斯戰場到高加索戰場,從埃及戰場到中南非戰場,是打的不可開交。

    不到兩年的時間,歐洲人幾十年積攢下的家底資本就被揮霍個一乾二淨。這一次中國對西方世界的懲罰雖然看似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可要是與上一次的懲罰做對比,那可就慘的多了。

    帶著鮮血的教訓總是那麼的令人深刻。很多歐洲人都沒有了對抗華夏的信心。雖然戰爭的傷亡讓華夏在歐洲世界又大大豐收了一波仇恨,鮮血淋淋的慘痛教訓同樣令歐洲人記憶深刻。

    同時也因為這次歐洲跪的更乾淨利索,歐洲各國在一定意義上就喪失掉了一部分主權。比如說公開化的**主義,這是陳漢政府堅決不允許的。

    陳漢甚至於可以坐視俄國發生赤化,也堅決不允許歐洲各國公開出現**思想。

    二十年的時間是一段很漫長的日子,二十年後的歐洲,各國國內的**思想已經淡化了很多。特別是年輕的下一輩人。

    就像後世的很多哈日族無限推崇、追捧日本一樣,很多的歐洲年輕人也無限的推崇起了中國。

    他們並不是不知道西方與華夏的『歷史淵源』,那浸透著鮮血的歷史,這些歐洲青年知道的很清楚,但他們就是崇拜中國。不要覺得不可思議,上個時空的哈日族難道都是文盲傻逼嗎?他們會不知道中國與小鬼子間的血海深仇嗎?

    那些哈日哈的祖宗都能不要的人,可不是世紀的那些動漫控,日劇控,或者是AV控。這裡的哈日族指的是更早時候的那些忘宗背祖的人。

    再加上明面上歐洲各國政府都不敢明目張膽的宣揚東西方仇恨,和推動**思想,這從實質上就營造出了一個不錯的社會環境。這種社會環境很顯然更有益於西方年輕一代人的『平和』成長。

    以共濟會為代表的一批**組織為什麼會落得如此的下場?這與之社會環境是休息相關的。

    再加大的組織也不能違背社會潮流的大勢。

    當然,共濟會的新聞的一時暴起只會成為歐洲社會的短暫關注點,他們現如今的精力更多是關注在變亂發生中的俄羅斯帝國。

    作為兩次東西方戰爭中陸軍主力的交戰地,俄羅斯帝國的損失太大了。特別是二十年前的那一次戰爭,俄羅斯整個國家都要崩潰了。

    戰爭結束後,整個俄羅斯是一片混亂,到處都是亂兵潰兵,到處都是武裝分子,軍隊思想混亂,沙皇威嚴喪盡,更不要說俄羅斯還有著對華的巨額賠償。

    要不是英法等國全力幫持,羅曼諾夫王朝都有可能成為過去式,就像那崩塌分裂的奧匈帝國一樣。

    當時的俄羅斯政府甚是喪失了對治下80%的農村統治權。

    好不容易,羅曼諾夫王朝撐過了倒塌危機,可是戰爭後繼位的尼古拉二世實在不是一個雄才大略的主兒,他所深愛的表妹皇后黑森—達姆斯塔特公主亞歷山德拉‧費奧多羅芙娜,也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

    再說了,英法等國的幫持只是一時,俄羅斯回過勁來後還是要還回去的。俄羅斯政府只能更加苛刻的剝削被他們統治的工人和農民,直到今年春天,冬季的冰寒還沒有徹底消散,聖彼得堡外響起的槍炮聲向全世界的人宣告俄羅斯的羅曼諾夫王朝已經成為了過去式。

    只是俄羅斯掌權的資產階級力量還要面臨著赤色分子的挑戰,中國人對此無動於衷,坐視俄羅斯陷入了混亂當中,整個歐洲高層的目光都集中在俄羅斯。

    對比俄羅斯,共濟會只是一條躲藏在下水道裡的小老鼠。8)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32
後記2、俄羅斯的代總統
    雖然還沒有進入夏季,但聖彼得堡正午的氣溫還是挺高的。即使是人坐在屋裡頭,也能感覺到那外頭熱氣蒸騰。

    這裡是俄羅斯臨時政府的心臟冬宮。

    自從羅曼諾夫王朝被推翻,沙皇尼古拉二世一家人被囚禁,冬宮就成為了臨時政府的總統府。

    作為俄羅斯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的代總統亞歷山大‧弗多洛維奇‧克倫斯基,現在是汗流浹背,這一半是熱的,另一半是急的。雖然面前桌上那台電風扇一直在嗚嗚的吹,可這絲毫擋不住汗珠子一顆一顆地順著脖子往衣服裡滾。

    他能不急麼?

    現在這座臨時政府的總統府已經連續五天被抗議的人群給包圍了,這代表了什麼?人民對臨時政府的不滿正在加強。同樣在這座城市裡面,在城市的另一端,那些赤色分子煽動起來的工人武裝力量還在不停的壯大,臨時政府可以說是內憂外患,克倫斯基亞歷山大的。

    工人武裝並不強大,對比整個俄羅斯的軍事力量來說,他們弱小的就彷彿是狂風當中的一朵小火苗。可中國有句話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有這支武裝力量的存在,克倫斯基就不好用強硬手段來驅趕示威人群,因為包圍冬宮的人都是聖彼得堡的小市民,他們正是赤色分子團結的對象。

    臨時政府現如今的壓力很大,把人往對手那邊趕的事兒,還是不作為好。

    克倫斯基並不愚蠢,他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溫和的政治態度和感性的口才曾為他樹立起了良好的個人形象,此前的兩次牢獄之災也給他帶來了巨大的政治聲望,他以三十五歲的年紀就登臨俄國政治巔峰,那怎麼可能是個沒有見識和智商的人呢?

    克倫斯基很清楚現如今的俄羅斯需要什麼。

    如果他徹底的倒向中國,有了中國的援助,俄羅斯的困境轉眼就能解脫。

    畢竟人口只有八千萬的俄羅斯比起人口超過十億的華夏來太渺小了,有了中國政府背書,俄羅斯的國債轉眼就能在中國市場上換回幾十億的資金【華元】。會有一個個工廠在俄羅斯境內拔地而起,大批的農村富餘勞動力被吸納,社會財富能夠最大限度的運動起來,中國那遼闊到極致的『國土/市場』也會對俄羅斯開放。

    從伊斯坦布爾到埃及,從埃及到非洲最南端的好望角,從好望角到萬里之外的南美,只要是人類可以生存的地方,有著中國庇護的俄羅斯都能夠暢通無阻。

    俄羅斯現如今內外交困的局面不就是因為債務危機引發起來的嗎?年復一年的巨額債務賠償,壓垮了羅曼諾夫王朝,就像當年被欠債壓垮的法國波旁王朝一樣。而中國人卻大大方方的許諾,只要俄羅斯歸順了中國,之前俄羅斯的對華戰爭賠款的剩餘部分不僅會被一筆勾銷,那之前二十年的賠付金額也將被中國反饋給俄羅斯。這可跟中國人許諾的援助資金不搭架的,那是兩回事兩碼事。

    賠償金的反饋是賠償金,援助資金是援助資金。

    可以說只要有錢,俄羅斯臨時政府馬上就能起死回生。因為只要有錢,俄羅斯的國家軍隊就能始終牢牢掌控在臨時政府的手中,與他們相比,赤色分子的工人武裝糾察隊就是個笑話。

    克倫斯基對自己的政治主張非常的有自信,對比赤色分子的那一套虛妄來說,克倫斯基脫胎於中國實體政治的理論和誘惑力都是很強大的。

    他首先是贊成民主,沒有當皇帝的野心;主張公民自由,婦女平等權和普遍選舉權,還贊成《勞動保護法》、《婦女、兒童保護法》等等。

    可以說,克倫斯基的政治理論要遠比赤色分子那一套更有吸引力的。因為很多政策和建議他都opy 的隔壁鄰國,那個強大無匹的世界霸主中國。只憑這個就能在俄羅斯內部凝聚起大部分人的人心。

    但在是一名政治人物同時,克倫斯基還是一位理想主義者。在他三十五年的人生歲月裡,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一個反華分子,或者更準確的說他是一個俄國憤青。

    就像中國因為近代的屈辱史,而在現代社會催生出無數的憤青一樣。克倫斯基也是一位俄國的憤青。原時空中國近代的百年屈辱史是整個華夏民族都刻骨銘記的教訓,那麼眼下時空的歐洲呢?

    從陳漢開始發跡,到第二次東西大戰結束,歐洲人先是丟了南洋、美洲,後世丟了整個世界的霸權,作為幾次陸地戰爭的主戰場的俄羅斯更是丟失了大半的土地。

    除了中國士兵沒有在俄羅斯的土地上搞出一次次的大屠殺之外,中國給予歐洲,中國給予俄國的屈辱可一點不比當年日本給中國留下的恥辱淺薄。

    克倫斯基也有自己的政治基本盤,而作為他凝聚自己基本盤的政治理念,反華思想在其中的浸透是很濃郁的。克倫斯基如果現在接受了中國的『好意』,別的先不說,他的追隨者群體中就先亂起來了。

    這也是克倫斯基堅持到現在也咬著牙不對中國鬆口的原因。

    但克倫斯基咬牙頂住了中國的誘惑,卻轉過身來就要正面面對俄羅斯艱難的國內情況。

    沙皇已經被軟禁起來了,一些貪婪無厭的大貴族甚至已經被吊死,但俄羅斯已經面臨著艱難的財政壓力,烏克蘭的糧食並沒有大幅度減產,可要把這些糧食運到整個俄羅斯是需要行動的。

    俄羅斯這些年裡就靠著大幅度出口基礎原材料來換取西方社會和中國的工業成品,巨大的工農業剪刀差已經把俄羅斯的農村變得窮困,而同時掌握著生活物資的大商家又在極力剝削城市裡的工人。為什麼赤色思想會在俄羅斯的幾大工業城市內蔓延開來?那就是因為他們窮,他們飽受資產階級的壓榨。而那裡有壓迫,那裡就有反抗。

    克倫斯基需要面對的是被羅曼諾夫王朝徹底搞亂了的俄羅斯社會,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完完全全腐敗變質的俄羅斯社會,他又不是神,哪裡可能輕而易舉的就將整個俄羅斯社會變得和諧太平起來?

    克倫斯基現在也沒有主意,不過作為一名政治領袖,他的政治鬥爭經驗雖然談不上豐富,政治嗅覺卻異常的敏感。這麼多人圍在冬宮的外頭,直覺告訴他,此事絕對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的。那些聚在冬宮的大門前哭鬧喊叫的市民們背後肯定站著什麼人,而那個人必然是他的敵人。

    只是克倫斯基根本算不出究竟是哪個在背後煽動聖彼得堡市民鬧事的。

    是李沃夫嗎?那個被他取代了的臨時政府代總統?

    確實有可能,但半點證據也沒有啊。而且整個聖彼得堡中,能做到這一步的何止一個格奧爾基‧葉夫根尼耶維奇‧李沃夫啊。

    俄羅斯正遭逢百年不遇的大變革,有頭腦的人誰不想趁機而起啊。沙皇倒台,相當一部分的舊官僚被清算和逮捕,留出來的權力空白讓這些年來蹦跳個不停的社會黨人爭的是頭破血流,同時也引帶起無限的混亂。所以有太多的嫌疑人了。

    克倫斯基惱火歸惱火,疑問歸疑問,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善後。

    他剛剛坐上了代總統的寶座,座子底下的火山口就開始冒起了熱氣,克倫斯基可不能讓火山繼續持續下去,否則爆發起來的火山絕對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外面的市民並不是在抗議臨時政府最新頒布的法律,他們是在抗議自己買不到足夠的糧食,是在抗議聖彼得堡的糧價在不停的飆升,是在抗議聖彼得堡的商人囤積居奇而政府根本置之不理……

    克倫斯基對於這方面的印象並不欠缺,他甚至還想到了一百多年前法國大革命後的巴黎,當時的督政府不也是搞得成千上萬的巴黎市民天天餓肚皮,完全沒有了限制的資本,根本不關心市民們的死活,而是一味的提高糧價,賺取一切可以賺取的利潤。

    聖彼得堡的這一幕就是當年巴黎事的重演。俄羅斯社會黨人是一個標準的資產階級政黨,聖彼得堡的糧食生意和不停高漲的糧價,社會黨中不少大佬背後都與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克倫斯基也不認可現如今的糧價,但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克倫斯基沒有那個能力來將自己的意圖執行開來。限制糧價的事情在俄羅斯議會裡已經被翻來覆去的討論一兩個月了,卻始終沒個說法。

    但這並不是冬宮被人包圍的理由。

    這裡是總統府,是臨時政府最高權力機關的所在地,要是被一桿平民包圍了三兩天,臨時政府可就顏面掃地,威嚴大喪了。

    外國駐俄羅斯的使臣裡頭,倒是有人在催促克倫斯基盡快下定決心,以『雷霆手段』來維護俄羅斯政府中樞的權威。但他們純屬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只有上帝才知道俄羅斯的局面是多麼的糟糕,眼下適合俄羅斯的政策只有一個休養生息。

    如果可以,那是駐俄大使,克倫斯基是一個都不想見。

    俄羅斯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場,可不僅僅是中國索要的戰爭賠款的緣故,英法等國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們的手比中國人伸的更長,早幾十年前就在俄羅斯內部扶持政治力量,插手俄羅斯證據。俄羅斯現如今的糟糕局面離不了他們的貢獻。

    克倫斯基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琢磨了半天,最終也拿不定主意,更想不出萬全之策。

    在這座城市裡頭,有太多的制肘在限制著他了。而事實上要解決這種亂局最最需要的就是強權。

    用強權建立一個秩序,哪怕它不合理,哪怕它有多麼的糟糕,但這也比沒有秩序要強。

    自由主義在現下這個變革的大時代中是很有市場力的,而一旦氾濫起來,那也是能讓任何政府為之頭疼的事兒。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克倫斯基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克倫斯基被千百個念頭所充斥的大腦登時為之一清,他拿起桌上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了冬宮衛隊長驚慌失措的聲音。

    「閣下,我聽到了槍聲,示威人群中響起了槍聲。但是我敢發誓,衛隊沒有開槍,我們這裡的人誰也沒有開槍。閣下,現在這裡全亂了,全亂了……」

    本來冬宮外頭的示威人群並不是很有秩序,即便有人在組織他們。但是,當槍聲響起來的時候,這點秩序的力量也瞬間化作了烏有。衛隊長也不知道自己眼前的示威人群有多少人,反正是徹底的亂了。

    就像沒有了約束的羊群,就像突然受驚的馬群……

    衛隊長的話讓克倫斯基在這一瞬間裡有了崩潰的感覺。「是誰開的槍?是哪個混蛋下的命令?」

    話筒裡還傳來了無數人的吶喊聲,驚慌失措的叫喊聲。克倫斯基頹廢的坐回了椅子上。

    「好好善後!」

    克倫斯基內心裡有滿肚子的話,可最終千言萬語就只匯城了這樣的四個字。

    他已經不去想是誰主導的這件事兒了。克倫斯基的大腦已經在考慮著接下來自己要如何應對了。

    不過克倫斯基首先站起身來,走出了辦公室。只是他剛打開門,就看見一人裡面走來,正是冬宮的衛隊長。槍聲的事情必須從衛隊身上摘下來,否則被扣上了一個槍殺平民的帽子在頭上的克倫斯基,就要徹徹底底的遺臭萬年了。

    這種事情的影響非常非常惡劣,會被人抓到把柄的。而且這種『強勢』鎮壓遊行人群的時候還與他對外宣揚的政治理念嚴重不符,很有可能會整個人的外在形象都崩壞的。那樣一來,克倫斯基就再沒有什麼政治前途可言了。

    一次就死個徹徹底底,連半點舊灰復燃的可能都沒有。

    這顯然不是克倫斯基所需要的。

    冬宮衛隊有兩千多人,這裡是一個加強團的配置,衛隊長與克倫斯基關係密切。就見在其他人趕來之前,克倫斯基與衛隊長頭對頭的說了幾句悄悄話,衛隊長驚慌的臉色先是猛地一僵,然後是狠狠地一咬牙……

    二十分鐘後,親自現身冬宮外的克倫斯基在全力安撫受傷群眾的時候,被一顆飛來的子彈擊中腹部,人當場昏死了過去。才歷經了代總統換位的臨時政府似乎又要迎來第三位代總統了。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33
後記3 尼古拉二世
    在昏昏沉沉中,格奧爾吉似乎是聽到了親人喊叫聲,他努力睜開了眼睛。

    出生在一個貧窮家庭裡的格奧爾吉是一個孝順的兒子。他父親是一個沙俄老兵,參加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在前線和中國人打了近兩年的仗,被提升為下士,獲得兩枚格奧爾吉十字勛章,一枚是因為俘虜了一名日本軍官而得,一枚是由於身負重傷而得。那一次重傷讓他在軍醫院裡呆了足足半年時間,然後戰爭結束了,他幸運的回到了故鄉卡盧加省做起了鞋匠,娶了格奧爾吉的母親,生下了格奧爾吉和他的姐姐。

    卡盧加省的日子很困難,全家四口只有一間房屋,家中的房子小得幾乎無法容納一家四口同時居住。但擠死總比凍死強。童年時,格奧爾吉在一所教會小學讀書。小學畢業後,父親便帶他到聖彼得堡來學手藝。先在他舅舅皮利欣的毛皮作坊裡當學徒,父親也留在了聖彼得堡,後來他的母親和姐姐也來到了聖彼得堡。一家人算是移民到了聖彼得堡,長大後他的姐姐也嫁在了聖彼得堡。

    格奧爾吉是一個很努力的人,工作很累,他都堅持自學,夜間湊近廁所裡的暗淡的電燈做功課。去年他參加了市立中學全部課程考試,取得合格的成績。

    知識讓格奧爾吉瞭解了更多地外界消息,也獲得了更多地得到外界消息的通道。他的眼界變得開闊,他具有了更強烈的探索精神,對於俄羅斯社會的探索,對於歐洲社會的探索,對於東方帝國的探索,對於赤色思想的探索……

    格奧爾吉在今年沙皇的統治被推翻不久,就成為了一名工人糾察隊的隊員,還加入了社工黨。

    昏迷了半天時間的格奧爾吉睜開了眼睛,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兩人那充滿焦慮的神情讓格奧爾吉心裡頭不知怎的生出了一股抱歉的感覺。自己已經大了,都十七八歲了,卻還讓父母操心。

    「主啊,感謝你的仁愛和偉大的慈憫。格奧爾吉,格奧爾吉,我的孩子……」

    耳朵裡傳來母親驚喜的呼喊,這才讓格奧爾吉的大腦更加清醒了。之前發生的事情也慢慢回憶起來,這額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兒,他也記起來了。

    這額頭上的傷是叫人砸的,拿步槍的槍托給砸的。

    作為工人糾察隊,這幾日他們是十分關注冬宮前頭的示威人群的,聽到冬宮前響起了槍聲,他們隊上到隊長下到隊員都衝動了起來,隊長操起槍來就要往冬宮沖,要給示威百姓討回公道。

    結果街道上的政府軍卻不願意放行,勒令他們自行撤去,否則後果自負,而且政府軍的士兵們還手提步槍在警戒線後待命,擺出了一副剛強衝就開槍的架勢。

    看到這副架勢,隊長也不敢下令沖了,這要是引發兩邊的正式交火,那責任可不是他擔當得起的。

    但那隊長也不願意露怯,雖然不敢沖,但也不願意退去。兩邊都槍口相對,但誰也不敢開槍,而是就在警戒線兩邊推攘了起來。就在眾人比拚力氣的時候,冷不防兩聲槍響,一名政府軍的軍官捂著胸口倒了下去。這下子,這局面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兩邊的人都是下意識的就要拉開距離,扣動扳機。格奧爾吉就是那個時候被對面的政府軍士兵一槍托砸在了頭上的,因為勇敢的他沖在第一線,整個人都被包在政府軍的中間,之後的事情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只是現在看,他至少沒被關進監獄。

    看到兒子醒了過來,格奧爾吉的母親當即是喜極而涕,但他的父親卻知道兒子真正關心的是什麼。抹了眼角的淚說:「沒死幾個人,就是傷了一些。而且兩撥也沒有打起來,這事兒有蹊蹺。你知道麼,總統在冬宮槍擊發生後到大門前安慰受傷的人的時候,被暗地裡的槍手一槍打在了腹部……」

    流血事件爆發後,工人糾察隊當然義憤填膺,而政府軍也勃然大怒。但就在這時候總統被打了黑槍,還是他在現身冬宮大門叫著衛隊沒有開槍的時候被打了黑槍,險些當場喪命,至今都還在搶救中。這消息就如是一桶北極來的冰水,一下子把兩撥人的大腦都澆醒了。

    這事兒不對。這是有人在故意挑事,有人在興風作浪。

    格奧爾吉自然也就沒事了。

    而之前的交火,糾察隊總共才五個人斃命,這點人在格奧爾吉他老爹看來,那都能算會事兒嗎?老爺子是見識過大場面的人,對那點傷亡,根本不以為意。

    眼下的時代對於俄羅斯來說,可說是一個變革的時代,整個社會狂潮迭起。眼下的這一幕,那就是一股赤色大潮下的一朵小小浪花。

    「格奧爾吉‧康斯坦丁諾維奇‧朱可夫是吧?請你不用緊張,我們只是需要向你瞭解一些事情。」

    兩名聖彼得堡警察出現在了格奧爾吉病房的門口。

    ……

    尼古拉‧亞歷山德羅維奇‧羅曼諾夫,也就是俄羅斯的原沙皇尼古拉二世陛下。自從他的統治被推翻後,他一家人就都被幽禁在了夏宮。這裡位於芬蘭灣南岸的森林中,它距聖彼得堡市約30公里,佔地近千公頃。

    尼古拉二世一家人的生活並沒有受到絲毫的苛待,甚至沙皇的衛隊都還允許繼續存在。雖然這裡的警備隊長對於尼古拉二世一家人十分的警惕,雖然那支衛隊是一支只剩下了三十人的嚴重縮水版衛隊,雖然這支衛隊連一桿長槍都沒有,僅有的三把手槍,每把手槍裡的子彈也是只有五發。但那好歹讓沙皇一家人能感覺到一點安全。

    而且為了贏得尼古拉二世的配合,臨時政府還允許尼古拉二世與外界交流,接受外界人士的拜訪,能收聽到廣播和看到聖彼得堡的全部報紙。這就給了尼古拉二世交接外面情況的渠道。

    也正是因為尼古拉二世能與外界有n多的接觸,所以才有了今天聖彼得堡市內的一幕幕上演。

    這一切的導演並不是尼古拉二世,尼古拉二世做的只是在一份秘密文件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其他的一切都有另外的人在做。

    尼古拉只需要靜靜等待就可以了。

    甚至於為了保密,這件事兒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就連他親愛的表妹老婆,都被他瞞在了鼓裡。

    這個行動的真正主導者是海軍上將亞歷山大‧瓦西里耶維奇‧高爾察克,行動總指揮是俄羅斯步兵第八軍中將長官安東‧伊萬諾維奇‧鄧尼金。而至於它的幕後導演,那就是東方的中帝國。

    聽著那些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槍聲和爆炸聲,高爾察克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現在營救行動已經開始,中國那句話是怎麼說的?

    「開弓沒有回頭箭」!

    即便前頭是一堵牆,他也只能閉著眼睛往前衝了。

    現如今的俄羅斯已然一塌糊塗,英法德等國那都是一條條吸血的水蛭,盤踞在俄羅斯的身上。俄羅斯已經不能再沉淪下去了,換一條路走,未必不是出路。

    雖然計畫的十分詳盡,但沙皇陛下不出現在自己面前,那誰也不能保證事情就會如意。

    鄧尼金已經帶人衝進了夏宮,佔地千傾的夏宮有著太多可以滲透的通道了。臨時政府一個團的兵力也不能把整個夏宮封鎖的密不透風,何況他們還事先策動了警衛部隊裡的部分軍官。

    鄧尼金並不是尼古拉二世的死忠,相反,在之前的歲月裡他還對沙皇滿腹牢騷,所以在臨時政府中,鄧尼金還是比較受信任的將領。比高爾察克這位海軍上將的下場可好多了。雖然沙皇被迫遜位後,高爾察克是第一位宣誓效忠臨時政府的海軍上將。他還說:「我不是為這種或那種形式的政府服務,而是為被我視為高於一切的祖國服務。」但高爾察克就是得不到臨時政府的信任。

    他的地位太高了,黑海艦隊的司令官。

    高爾察克被免去了黑海艦隊司令的位置,被任了一個海軍部的參謀長這個沒有實權的虛職,但這卻不是高爾察克站到臨時政府對立面的根本原因。

    讓高爾察克對臨時政府徹底失望的根本原因是這些日子裡俄羅斯的不斷沉淪。從政變到現在,四個月的時間過去了,臨時政府都幹了什麼?

    那麼多腐敗無能的貴族被打到,但新上來的那些人就不腐敗無能了嗎?

    看看現在政府部門中的那些高官,貪污索賄,情婦多,沙皇舊政權的弊政被一一重演,充分貫徹了教皇利奧十世的那句「名言」:「因為上帝給了我們這職務,讓我們享受它。」

    高爾察克忍無可忍了,他希望中的俄羅斯不是這樣的一個俄羅斯,這還不如舊日的沙皇政府呢。

    但是高爾察克很清楚,臨時政府已經團結了絕大部分的資產階級力量,只要臨時政府還存在著,就依靠他個人的力量,是很難另立爐灶的。而這個時候中國的情報系統與他有了接觸,然後的一切就都順理成章了。

    俄羅斯政府內部從來不缺乏改革派力量,對比現在那些表現的十分醜陋和糟糕的資產階級力量,高爾察克更傾心於原先沙俄政府中的改革派。而且有了沙皇這個名頭後,他還能團結起來不少的保皇黨力量。

    再加上中國的支持,高爾察克有信心在莫斯科另建一個俄羅斯。

    當然,尼古拉二世也需要表現出相應的誠意出來,比如說給出一筆『行動』資金來。沙皇的政府是窮的國庫裡跑老鼠,但沙皇本人不窮啊。沙皇的家族在世界各地都有不少的產業,包括在中國。另外年初風起雲湧的變革來臨之前,已經嗅到了一絲不對的尼古拉二世把自己和妻子的150個大箱子的私人財產送到了英國的英格蘭銀行,同時還有超過五噸的黃金送入了中國的銀行。

    尼古拉二世只是授權高爾察克使用了很小一部分資金,就讓高爾察克的行動獲得了充沛的經費。

    這次的行動對於他們雙方都是一個賭博。

    沙皇用自己的權利來贖買自己一家人的自由。些許錢財算的了什麼,一家人的自由和安全在被囚了一百多天的尼古拉二世眼中才是最最重要的。

    所以他簽署了那份秘密文件,在中國的見證之下,尼古拉二世答應「賜給」俄羅斯公民人身不可侵犯的權利,公民信仰、言論、集會、結社的自由;召開立法性的國家杜馬(代表會議,類似議會),不經國家杜馬同意,任何法律無效。凡未經杜馬同意,以君主權威停止法律或停止法律實施之僭越權力,為非法權力。凡未經杜馬同意,以君主權威擅自廢除法律或法律實施之僭越權力,為非法權力。凡未經杜馬同意,凡藉口君主特權,為君主而徵收,或供君主使用而徵收金錢,超出杜馬准許之時限或方式者,皆為非法。等等。

    不能說尼古拉二世徹底的喪失了權利,但他也被架空了大半權利了。

    可尼古拉二世認為值得。

    他現在最後悔的就是沒在亂起的第一時間離開皇宮,似這種政變,他們一家人的安全完全握在別人的手中,這太不安全,太不保險了。

    路易十六的前車之簽,尼古拉二世不得不警惕。尤其是尼古拉二世曾經向他的表親英國的喬治五世提出政治避難的請求,最初英國這邊是答應了的,而且是政府表態同意了。但是後來喬治五世還是拒絕了尼古拉二世的避難請求,不僅喬治五世拒絕了,德意志的威廉二世也拒絕了。

    要知道歐洲王室就那麼幾個,彼此之間都是親戚。尼古拉二世的皇后亞歷山德拉‧費奧多羅芙娜從小長在維多利亞女王身邊,是維多利亞的外孫女,但實際上她是德國王室的成員。

    這讓尼古拉二世的感情大受傷害,這次投向中國的懷抱也是無奈之下的必然。

    對於尼古拉二世來說,這不僅是一次賭博,還有可能是在賭命。拒絕了尼古拉二世政治避難請求的英地兩國,很難再成為尼古拉二世的支持力量。這兩個國家本是沙皇的無形支持力,現在卻一下子快變成了反對力量了,這事兒一處,尼古拉二世一家人的地位就不那麼牢固了。

    如果這次出逃阻止,尼古拉二世很難想像自己會面臨著什麼樣的困境。路易十六之所以送命與他的出逃就有著很大的關聯。自己的出逃失敗之後,臨時政府完全能把他視為轉移國內矛盾的一個工具,把路易十六在歷史上留下的那些『罪責』一個不少的扣在他的頭上……

    當然,克倫斯基的遇刺肯定會讓臨時政府一片混亂。那裡可是有著一大群無時無刻不再想望著肉骨頭的狗……

    話說那克倫斯基的遇刺可真不是高爾察克的手筆,高爾察克只是要挑撥工人糾察隊與臨時政府的矛盾,可從沒想過刺殺克倫斯基。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33
後記4 敞開懷抱到叉開雙腿的距離
    三十人的衛隊現在只剩下了二十七人,三名背叛了羅曼諾夫家族的衛隊隊員的屍體就被拋在客廳旁的小花廳內。

    現在,尼古拉二世已經換做了一身平民打扮,身邊則坐著他唯一的兒子阿列克謝‧尼古拉耶維奇‧羅曼諾夫。而至於他的妻子和四個女兒,現在正在樓上的寢室裡換衣服。

    尼古拉二世一家人在離開冬宮的時候被起義軍允許帶走自己的全部衣物和飾品,奢華費靡的沙皇皇室的衣物與平民的衣服是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的。五位數開頭的高定禮服與街邊小攤上幾十塊買的裙子比,能不立分高下嗎?

    亞歷山德拉‧費奧多羅芙娜的胸衣上都綴的有珍珠,這樣的衣服顯然不適合今天的行動。

    亞歷山大‧米哈伊洛維奇是以正常的形式前來拜訪尼古拉二世的,同時為尼古拉二世通風報信。這位沙俄帝國的大公,尼古拉二世的堂叔兼妹夫是的,尼古拉的妹妹謝妮亞‧亞歷山德羅芙娜在二十年前嫁給了這位輩分上是她堂叔的人身體不是很好。

    米哈伊洛維奇這一羅曼諾夫家族的分支來自於尼古拉一世最小的兒子,而尼古拉一世不是尼古拉二世的父親,而是他的曾祖父,兩位沙皇中間還夾著亞歷山大二世和亞歷山大三世。

    亞歷山大‧米哈伊洛維奇就是尼古拉一世最小的兒子的第四子。

    別看他的身體似乎不是很好,卻與自己的堂侄女兼妻子上下了六子一女。在西方王室中是算是相當的高產了。

    顯而易見,這次的行動,這位病夫大公也有一份。

    跟隨著亞歷山大‧米哈伊洛維奇一同進來的還有他的幾個隨從,帶著一個個盒子,說是禮物,實際上裝的卻都是槍支彈藥。自從高爾察克開始收買夏宮的警衛部隊之後,就陸陸續續的向裡頭轉運了一些槍子和彈藥,現在這是最後一批。

    二十七名衛隊隊員和亞歷山大‧米哈伊洛維奇帶來的那幾個隨從,現在一個個都全副武裝,不僅要防備著混亂中警備部隊來人,更要在必要時候打出去,裡應外合。

    這些人數量雖然不多,卻都是羅曼諾夫家族的死忠,沙皇養兵千日,也要用兵在這一時了。

    亞歷山大‧米哈伊洛維奇巴不得盡快離開夏宮,尼古拉二世也恨不得立刻離開這裡,但是他們現在還必須忍耐,因為接應他們的人還沒發出信號,那麼他們也只能在這四面八方傳來的槍聲和爆炸聲中戰戰兢兢地等待。

    同時戰戰兢兢的還有客廳裡的幾位奴僕,這些人都是沙皇家族的忠僕,在之前那個艱難環境裡還依舊跟隨著他們,但是現在接應人員能把沙皇一家人都帶走,但還能把他們都帶走嗎?

    要是臨時政府回過頭來,發現沙皇一家人被就走了,只剩下他們這些僕人,他們還能落得好嗎?

    是人都能品味出其中的危險來,但他們卻不敢多說一句話。祈求沙皇離開的時候帶走他們?

    這不現實。

    下樓的腳步聲響起,亞歷山德拉‧費奧多羅芙娜帶著四個女兒終於換好了衣服。在她們的後面,一排淚眼婆娑的女僕、嬤嬤無聲的看著她們離開。

    沒辦法,跟隨著沙皇的僕人不下二十人,她們不是戰士,帶著他們一塊離開不現實,真的不現實。

    客廳的們突然被人推開,一名壯漢走了進來,恭敬的向尼古拉二世夫婦行了禮後說了幾句。

    「陛下,外頭接應咱們的鄧尼金將軍已經發出了信號。現在,是我們離開的時候了。」

    亞歷山大‧米哈伊洛維奇急忙走出門去,順著那壯漢的手指尊去,卻見天空中懸浮著三盞很東方式的孔明燈,已經飛起在半空中。

    尼古拉二世真的是一個很平庸的人,死到臨頭了他竟然生出了三分膽怯,倒是他的老婆和兒女們,現在是滿臉的興奮。

    尼古拉二世臉色蒼白地看了一眼那三盞孔明燈,不無擔憂地說道:「亞歷山大,你有多少把握讓咱們安全的逃入中國的大使館?外面真的……」一切都準備好了?很危險?

    尼古拉二世真的膽怯了。

    畢竟躲在這裡的他今天肯定是無比安全的,而踏出這裡後,他就很有可能在今夜裡被一顆莫名的子彈奪去性命。

    亞歷山大‧米哈伊洛維奇氣急,但還是要以平和口氣道:「陛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現在咱們再遲疑就真的逃不出去了!至於中國大使館那兒,陛下儘管放心,保管萬無一失。」

    高爾察克的最終圖謀很難說會成功還是失敗,亞歷山大‧米哈伊洛維奇心裡頭也一點沒譜。但只要他們逃出了這裡,就算莫斯科政府最終會房倒屋塌,他們也能瀟瀟灑灑的跑去中國。在中國避難總好過在這裡當囚徒。

    「羅曼諾夫家族的子嗣可不知您一位。想想當年的路易十八……」

    尼古拉二世真的是有點天真,逼急了高爾察克那幫人,他們另立其他人也是很容易的。因為這些人救不了尼古拉二世,還殺不死他嗎?只要隨隨便便的搞幾次大新聞,把尼古拉二世最終牽扯上去,沙皇一家人就算表現的再老實,他們還能好嗎?

    「王儲殿下的疾病也需要良好的醫療環境,否則……」

    被維多利亞女王的血統禍害了的羅曼諾夫家族,繼承人阿列克謝‧尼古拉耶維奇‧羅曼諾夫的血友病簡直是懸在頭頂的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

    尼古拉二世的心瞬間裡堅定了下來。

    「那好吧!我們走。」尼古拉二世深吸了一口氣。大步走出了這座宮殿。

    ……

    夏宮突然爆發的槍聲讓得到消息的聖彼得堡大感震驚,但就在聖彼得堡城內電話繁多如織的時候,在一處僻靜的小巷裡,一個年紀不是很大的俄羅斯男子望著聖彼得堡市中心突然升起的盛大煙花,眼睛中閃過一道冷冽的光芒。

    他轉身走到屋子裡,裡面一群俄羅斯大漢正在愉快的喝著伏爾加,中間的桌子上擺滿了武器,他立刻走進內屋搖通了一部電話。

    「…………,我知道了。您放心,不會出錯的。」男子靜靜的聆聽著電話裡的吩咐,然後衝著話筒低聲地說了兩句,便壓下電話。向身邊另外幾人使了個眼色,一夥人站起身來,紛紛拿好武器,迅速離開了這處院子。

    這是高爾察克準備的後手之一。每股的人並不是很多,可成員都是軍人出身,裝備了衝鋒槍、手槍、霰彈槍和手榴彈,在城市內鬧騰起來,殺傷力大得很。

    現在的中國大使館位於聖彼得堡的市內,但最早的時候它是在聖彼得堡港口附近的,距離夏宮的間距並不短。尼古拉二世一家人今天就要進大使館的話,那是想當困難的。

    但在夏宮與大使館之間,卻有著不少中國人開的公司的倉庫、貨站。那裡就是他們首先的隱蔽地。等到高爾察克在俄羅斯的東部鬧騰起來了,聖彼得堡的注意力轉移了,那中方就有太多的機會把沙皇一家人轉移出去了。

    至於亞歷山大‧米哈伊洛維奇這樣的貴族,他們現在的身份還沒有被臨時政府囚禁,趁亂逃出聖彼得堡,至少在某個隱蔽的地方躲藏起來,是一點也不難。

    當然在把尼古拉二世藏起來之前,中方還要把一些事情給做上,這樣才會讓俄羅斯臨時政府相信中國人已經把尼古拉二世送出聖彼得堡了麼。

    就在聖彼得堡熱鬧起來一兩個小時後,兩個中國人駕著一輛四輪馬車出現在了港口區附近,由城外路口進入了港區,並在路口接受了政府軍士兵的檢查。

    從車上馬伕的護照來看,這輛馬車是屬於中國一家貿易公司的,這是一輛絕對的貨運馬車,貨物清單表明它運載的是都是黑麥。不少在俄羅斯的中國人都喜歡吃黑面包,還說質地越粗糙,尤其具有粒狀麥麩的面包越有營養。也是見鬼了。

    這些港口區的臨時政府士兵經常看到中國人裝滿黑麥的車輛,並不覺得奇怪。不過今天的時間實在太晚了,而且車上蒙著帆布,看不清車上的貨物,出於謹慎,政府軍士兵還是掀開了帆布,拿槍上的刺刀在那滿滿一車燕麥中戳了戳,然後將手一揮,放行了。

    那駕車的中國人忙將帆布再蓋上,然後上了馬車,吆喝一聲,駕著馬車繼續向前行去。轉眼就沒入了黑夜當中。

    這個時候那車伕才大鬆了一口氣,把頭上的帽子取下來,額頭上已經浸出了一層薄汗。剛才接受政府軍士兵檢查的時候,他這頭上的冷汗就不由自主地滲了出來。

    好險啊。俄國人沒有正兒八經的檢查,要不然這藏在燕麥堆裡的重機槍就露餡了。

    那樣一來,他自己危險不說,這次掩護行動也算是失敗了一半了。

    萬幸,萬幸啊。

    一挺重機槍能擋得多少步槍?這可是港口區的接應行動裡唯一的重火力。剩下的就是炸彈和手槍了,還有幾支衝鋒槍。

    而至於這一挺重機槍是從哪裡來的?那也很簡單,就是打政府軍裡撈來的。

    俄軍的裝備是多種多樣的,除了他們自己生產的武器外,還有法國的火炮和奧匈帝國的輕機槍,德國的重機槍,以及英國人的軍艦等等。

    只俄羅斯自己的軍工產業是根本跟不上時代潮流的。

    俄羅斯的重機槍本來是水冷式的,最初的中國等國的重機槍都是水冷式的,可上次戰爭結束後沒幾年,氣冷式的重機槍就出現了。俄羅斯只憑自己的力量設計氣冷式重機槍,然後再生產裝備部隊,顯然動作太遲緩了。他們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買進,然後將彈藥口徑統一。

    現在這一挺重機槍就是從聖彼得堡附近的俄軍軍火庫裡直接拿到的,只需要三千華元。另外還配帶五百發子彈。中方的線人只用了5000華元就拿到了一挺重機槍和足足一萬發子彈。

    而等到他們這兒準備好了之後,港口區外圍就聽見了從西邊傳來的槍聲。

    「不要愣著了,那幫俄國人已經動手了。咱們也趕緊跟上。現在,檢查自己的武器。」

    整個計畫的目的就是讓臨時政府的人相信,中國人已經把尼古拉二世一家人送到了港口區了。那麼,自然的臨時政府就不會下大力氣在港口區以外的地方搜查了。

    「噠噠噠……噠噠噠……」

    就在一夥人被政府軍的士兵壓著打的時候,那載貨四輪馬車上的重機槍終於吼叫起來。顫動的槍口噴著炙熱的火舌,子彈帶著尖利的呼嘯聲撲向它們的目標。

    殘肢斷臂陪著哧濺的血花,槍彈做點之處,一片死傷狼藉。

    「噠噠噠……噠噠噠……」

    而就在此刻港口處的一艘中國輪船上,二十六歲的顧維鈞正滿臉陶醉的聆聽著遠處傳來的那激烈的槍聲,彷彿是坐在維也納的金色大廳欣賞著歐洲最最頂級的樂團演奏。

    多麼美妙的聲音啊。

    簡直是大自然對俄羅斯大使館這段子日裡勞心勞力最好的餽贈。

    相信這一場『大戰』之後,群龍無首的俄羅斯臨時政府就會把一道道目光緊盯在港口區了。

    這並不是說俄羅斯人就沒有別的力氣了,但這些力氣他們是不會花費在港口區的。因為還有代總統那個高位在對他們虛席以待。

    克倫斯基死不了的可能性很大,但他身負重傷也是不可否認的現實,這俄羅斯第三任代總統的寶位是白白的就晾在那裡呢。只要曉得尼古拉二世跑走了,聖彼得堡的人才不會力氣多了沒地方花呢。雖然他們都清楚尼古拉二世跑了之後極可能會給他們帶來極大地麻煩,但在麻煩成為現實之前,他們是不會正視這一麻煩的。

    二十六歲的顧維鈞從頭到尾的經歷了這次『大營救』。

    從勾結高爾察克,到聯繫羅曼諾夫家族,顧維鈞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作為這件事的參與者,作為這件事的重要參與者,在事情如己所料般進行的時候,那內心的愉悅是難以言表的。

    因為顧維鈞看到了勝利的曙光,現在他還不敢說勝券在握,可他覺得勝利女神已經對他敞開了懷抱。那麼距離勝利女神對他叉開雙腿的時間還會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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