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奸雄天下 作者:大羅羅 (已完成)

 
regn13 2017-12-26 18:01:1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99 77520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45
第269章 火煉真金 上 第一更
    「……吾那逆子,真真是無法無天,到了如今地步,仍不知悔改。▲∴▲∴▲∴▲∴,不但要抄掠裹挾而去,還想要求封北地招討大使,遼東、海東節度使,高麗監國,漢王。」

    崇政殿中,趙昀還坐在御座上,面無表情在聽陳淮清話。

    而殿中眾臣,都是一副劫後餘生的慶幸表情。他們現在已經不敢想什麼祖宗御將之法,不敢想要恢復大宋朝廷昔日的威嚴。只求能送走陳德興這尊喪門神!什麼北地招討大使,什麼遼東、海東節度使,什麼高麗監國,什麼漢王……有什麼不可以封的?就算他要去遼東當大遼天子,又和大宋有什麼關係?

    至於唐季五代節度使制復出,也無甚大不了的。反正經此一鬧,兩淮、四川、京湖的武臣肯定要視朝廷如無物了。封他們做節度使,不過是承認現實罷了!再了,讓一堆節度使在兩淮、京湖和四川前線也沒有什麼不好!只要江南五路和廣南東路還在朝廷手裡,大傢伙兒的富貴也就有保障了實際上,從財政角度而言,兩淮、京湖、四川和廣南西路等的十個安撫使路都是填也填不滿的財政黑洞!

    大宋朝廷每年都要從江南五路和廣南東路搜刮上一億幾千萬貫(包括稅收和濫發紙幣所套購的財物)的財物去填那些無底洞,其中能有一成真的用到實處,就是那些邊地的將帥有良心了。

    與其如此,還不如把地盤分給諸將,讓他們自己去經營北地漢侯控制的人口、財富遠遠不如大宋前線的將領。但是他們支撐起的軍事力量卻遠遠超過整個大宋包括蒙古中央兀魯斯和東道四宗王的軍隊,其實都是靠北方漢地世侯提供的財富在維持!

    就經營地盤的效率而言。南宋的中央集權完敗給了蒙古的分封!在大宋中央明顯已經無力掌控邊鎮諸侯的情況下,採取實際上的封建制實封節度使。也不失為一條出路。

    至少這些實封節度使會更加高效的經營他們的地盤軍隊,從而可以大幅減輕對朝廷財政的壓力。

    理宗皇帝嘆了一聲,低沉著聲音道:「那就封陳德興為北地招討大使、海東遼東節度使、高麗監國、駙馬都尉、漢王吧……」他無力地看了陳淮清一眼:「陳愛卿,如此令郎總該心滿意足了吧?」

    心滿意足了,是不是就該有多遠走多遠了?大殿中的眾人都看著陳淮清。

    「陛下,」陳淮清放緩了聲音,「吾那逆子還有三個條件,一、殺真金、郝經、竇默、梁崇儒;二、廢除以文取士,實行以武取士……」

    殿中大臣聞言都面面相覷。並不則聲。

    陳淮清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世上事無一成不變,祖宗法亦無永世不變的。如祖宗御將之法如今就無法實行了……吾兒以區區000之兵就敢都門舉事,凌迫君上,祖宗之法又奈之若何?行都文士何止10萬,可有一人披堅執銳與之相抗?三衙禁兵由樞院執掌百年,今次可傷了幾個亂軍?如今國家無兵,朝中無將,四方藩鎮若再有不臣。當如奈何?江南文士,受國恩00年,難道不該習武藝以衛朝廷嗎?」

    罷陳淮清就昂起頭,看向趙昀。趙昀則扭頭看看吳潛和賈似道。兩人都輕輕頭陳德興的000精銳就在朝天門。還有什麼道理好講?他要以武取士就以武取士吧,大不了等陳德興去了海東再改回來!

    理宗皇帝嘆了一聲:「朕都准了!自今日起,大宋不再以文為貴。江南五路、廣南二路、荊湖南路之外,皆有節度使全權治理!科舉亦以武取士。考核武藝、兵法、孔孟之經……」

    理宗還是在武藝、兵法之後加上了孔孟之經,也算對江南文士有個交代他當了幾十年的皇帝。當然知道大宋政權的基礎,就是詩禮傳家的江南豪門!而這些江南豪門因為長期處於大後方,是沒有什麼軍事傳統的。如果朝廷以武取士,江南豪門的子弟如何競爭得過前線各地的將門子?這以武取士,就是在向江南豪門宣戰!

    這戰,陳德興敢宣,各地擁兵自重的將門也敢宣反正江南豪門也搆不著他們,但是大宋朝廷卻不敢這麼做。如果這麼做了,朝廷就會失去江南豪門的擁護。而四方藩鎮也不會因此放棄割據,朝廷更不可能依靠幾個「武進士」去打敗那麼些個藩鎮……

    陳德興怎麼做的目的,就是要挑起大宋國內的文武之爭!就是要用尚武輕文來對抗大宋朝廷的崇文抑武!就是要把自己擺在武士代言人的地位之上!

    理宗皇帝最後看著陳淮清:「至於真金、郝經、竇默等人,皆是朕之賓客,朕不能加害他們。他們現在就在禮部禮賓院中,朕讓人開了朝天門,你們陳家自去處置吧!這樣,總行了吧?」

    「還有第三個條件……」

    還有條件!?太可惡了!理宗皇帝強壓住怒火:「吧,還有什麼條件?」

    「那逆子想請賈相公出去商議一下善後事宜。」陳淮清緩緩地道。

    「善後……」理宗皇帝長出口氣,善後的意思,大概是怎麼下台吧這次的事情鬧得實在有大了!是得好好商量一下怎麼下台了。不過想想也難辦,陳德興的逆賊當定了,遺臭萬年是沒跑的!而大宋朝的臉面也沒了,四方藩鎮都知道所謂的中樞竟然是沒有武力的空架子……

    「賈愛卿,」理宗看了看一臉苦相的賈奸臣,「待陳德興退出朝天門,你就去和陳德興商議一下如何收拾局面吧。」

    ……

    「殿,殿下……朝天門開了!」

    郝經顫抖的聲音在真金王子耳邊響起,彷彿就是在死刑宣判,方才炮聲傳來時還維持著體面的真金,一下子就癱軟下了,一屁股坐在了禮賓院的閣樓上。

    「陳……陳賊的兵開進來了?」真金王子不甘心地問。

    「進來了!」郝經也垮了下來,扶著牆壁緩緩坐在了地板上,苦苦一笑,「殿下,其實我們這一次也算不辱使命,我們的使命……已經達成了!陳德興衝冠一怒為紅顏,在臨安做亂,凜迫南蠻朝廷,逼死外國使臣……如此無法無天的事情一做,算是讓南蠻朝廷威信掃地,再也無法號令四方,南蠻少不得有一場藩鎮之亂。大汗這下沒有後顧之憂了……」

    這算什麼事情?千里迢迢跑來讓陳德興殺掉!?這也算不辱使命?就算不辱使命又如何?自己的命送掉了,將來就算父汗一統天下,汗位也是別人繼承,和自己沒有一文錢的關係!這命不是白白送掉了嗎?

    真金王子畢竟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而且一直以來就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如何能接受自己馬上就要被人殺掉這樣的事實?哇的一聲就大哭起來。

    「我,我不要死!我不娶什麼公主了,我又不認識她,我為什麼要為她送了性命?我不要死……郝先生,您快去和陳德興,讓他放我北歸吧。我願意出一萬,不,三萬匹馬贖命!」

    「殿下!」真金的老師竇默倒還鎮靜,拉住哭鬧的真金,開口就要和他什麼死有重如泰山的道理。可是郝經卻掙紮著爬了起來。

    「殿下勿憂,臣去和陳德興!」他沖竇默打了個眼色,「請殿下下令所有的護衛都退到這樓閣中堅持吧,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

    「好好好,全聽先生的!」真金猶如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如何不聽郝經的豐富。慌忙命令所有的護衛隨從,都擠到自己所在的樓閣當中。

    而郝經也豁出去了,整了下衣冠,就出了禮賓院大門,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御街之上,等待著勝利者的到來。

    「郝經?」陳德興策馬走在眾將士之前,一眼就看到了有些失魂落魄的北地名儒。「可是真金派你來當客的?」

    郝經冷著臉:「真金王子南來使命已成,將軍反亂都門,已經自絕於天下,南朝皇威掃地,四方諸侯必然乘勢而起,藩鎮混戰就在眼前。」他朝北方虛抱一拳,「大汗已無後顧之憂,不日便可全力掃北,討平阿里不哥,然後揮軍南下。皆是南朝藩鎮亂於內,大蒙古攻於外,豈有不亡之理?」

    話間,郝經突然大笑了幾聲:「陳德興,你不會以為憑你區區兩萬人馬就可以效仿曹孟德挾持皇帝號令諸侯吧?」

    陳德興也大笑起來:「某家現在還沒把官家拿在手裡,何來挾天子一?某家只是打破了捆住天下漢人手腳的以文御武,還讓這個成事不足,壞事有餘的朝廷再也壞不了事!順便再搜掠些財富、工匠、人口,好去圖謀高麗、遼東!」他冷冷看著郝經,「某家是不會讓忽必烈舒舒服服打敗阿里不哥的!」(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45
第270章 火煉真金 下 加一更,狂求月票
    聽了陳德興的言語,郝經的臉色霎時就陰鬱下來了。△說,原本在他想來,陳德興在臨安舉兵後,不是學董卓就是學曹操,總之要把南蠻皇帝和臨安城控制起來的。

    無論是大宋官家趙昀,還是這輝煌富麗的臨安城都是很有價值的。但同時也是個牢籠,是個包袱。首先,挾天子,未必能令諸侯!且不董卓是怎麼被關東諸侯討伐的,就算是曹操也沒有能「令」得了幾家諸侯。無論是二袁、呂布還是張魯、劉琮,都是被他用武力消滅的!而劉備、孫權更是始終和曹操對抗,根本不聽他的號令。而真正決定漢末北方中國歸屬的也不是劉協,而是官渡之戰!如果曹操在官渡兵敗,手裡有十個天子也不用了……

    其次,臨安府雖然人口眾多,經濟發達,好像是個聚寶盆。但是這座城市也有致命的弱,就是糧食無法自給!浙江多山,從來就不是糧食主產區。而臨安、紹興、慶元三府又因為工商發達,人口激增,需要從江南東路和淮南東路輸入大量的米糧。

    因而要據守臨安,至少要奪取江東。而要奪取江東就要分兵佔領平江、鎮江、建康這些擁有堅固城池的中心城市。而陳德興現在的兵力太少,如果要分兵四掠,就必須迅速擴軍。但是臨安又是一座缺乏軍事傳統的城市,城中的大部分居民還是擁護趙宋的,陳德興在短期內根本不可能把10萬臨安子洗了腦。

    至於城外的難民、流民,雖然可以一用,但是總數也有三四十萬。淘汰老弱婦女,得用的不過三四萬。而且還多有明教徒眾天就是一支可以利用,但是不能信任的力量。

    退一萬步。就算陳德興有辦法在短期內壓服江南東路和兩浙路,最多也就是個割據江東的命。兩淮、京湖、四川的軍閥不會服從他這個逆賊。江西、福建、兩廣沒準也會有群雄出世。陳德興想要擺平整個南朝,沒有個十年八年想都別想!

    而給忽必烈三年時間全力對付北方,就足夠打扮阿里不哥一統蒙古了!到時候,他自然會想方設法干涉南朝內亂,不會讓陳德興把南方統一起來的。

    而且,臨安這座10萬人的大城,始終是趙家經營100多年的老巢!趙家雖然虧待了北地漢人,對兩淮、京湖、四川的漢人也沒有什麼恩德可言。但是對臨安居民還是很不錯的善待都門中人。是趙宋王朝00年來的傳統。

    陳德興如果不打算血洗一遍臨安城,那臨安始終可能爆發反陳擁趙的起義!陳德興必須在臨安始終保持一支強大的武力,他本人最好也別遠離臨安。

    這臨安是富貴溫柔鄉,同時也是圈禁陳德興這只猛虎的囚籠!

    但是陳德興卻沒有被臨安的富貴繁華迷了眼睛,只打算取其精華,便要揚長而去……

    「陳德興,你以為離開了臨安,趙官家就會放過你了?」

    郝經臉色知道自己是死定了,鐵青起了詛咒的話語:「你的人跟著你都是要謀富貴的。你放著臨安這場潑天的富貴不取,他人還有什麼指望?他們一定會離你而去的!

    到時候,趙官家只需要幾紙詔書就能號令諸侯來取你性命!你的安豐陳家沒有一個人能活!我郝經現在先走一步,去下面等著你!」

    陳德興仰天大笑:「郝經。我的兄弟是不會棄我而去的,因為他們都知道,只有跟著我。他們才有前途!現在我們放棄的只是一座朽爛奢靡的城市,將來我們得到的。將是整個天下!」

    他回頭看著000名披堅執銳的軍將,吼了一聲:「諸君。可願隨某北伐中原,驅逐胡虜,開萬事之基業?」

    「願隨將主!」

    「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陳德興帶來臨安士兵多是北人,平日裡又天天被灌輸打回老家,分田分地的思想,哪兒能一看到臨安富庶就變了心?

    陳德興得意的扭過頭,看了看黑著臉還硬挺著脖子的郝經:「郝經,你的主子真金在禮賓院裡面?」

    郝經頭,指著禮賓院的高閣道:「王子就在那裡看著南朝的亂臣賊子如何自絕於天下!」

    「有個叫劉孝元的可在那裡?」

    郝經微微挑眉:「並不在!」

    劉孝元倒是想去禮賓院的,但是朝天門在爆炸事件後就被封鎖,他一個太學生進不去,現在不知道貓哪兒去了。

    「可惜了!」陳德興搖搖頭,「郝經,你還有什麼要的嗎?」

    郝經知道陳德興要殺自己了,脖子一挺:「幸不辱使命,吾並無什麼要的了。」

    陳德興一轉身,指了下隊伍當中的張九:「張九,你帶幾個人送郝經上路吧……就釘死在朝天門外!」

    什麼?釘死!?郝經的菊門頓時就是一抽。他知道陳德興喜歡把漢奸活活釘死在木椿上,只是沒料到自己竟然也要遭此厄運!

    正後悔剛才為什麼不自殺的時候,郝經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話:「將主,這郝奸賊忒能,不如把他的舌頭割了再釘死吧!」

    「好的!這狗賊的三寸不爛舌最討厭,割了去喂狗!」

    「諾!」

    郝經順著聲音看去,想要找到那個想割他舌頭的人,赫然入目的卻是一個似曾相識的面孔!

    這人,這聲音……這不是順天張柔的九公子張弘范嗎?他不是死了嗎?怎麼出現在陳德興軍中了?

    郝經已經認出了張弘范,張開嘴剛想什麼,一隻大手已經捏住了他的下巴,然後就看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伸了過來……

    ……

    「啊!」

    郝經的慘叫聲傳到了禮賓院內的高閣之上,真金王子就在窗口站在,目睹了郝經被人活活割舌的一幕!

    『太,太野蠻了!太凶殘了!太不講道理了……簡直比我爺爺還不講理啊!』

    蒙古王子居然覺得陳德興這個漢人太野蠻!看來他也是被姚樞、竇默用儒家思想教壞掉的典型……

    「南蠻,南蠻闖進來了!他們要來殺我了,怎麼辦啊!」

    蒙古王子哭喊著,卻無人能夠應答半句。事以至此,還有什麼好?總歸就是死吧。

    高閣很快就被陳家軍的甲士包圍,四邊的窗口還有底層的大門口都被人用強弩瞄準了,射了幾箭吧人都迫離了門窗。真金王子也不例外,被老師竇默拽到了身邊,爺倆都挺傷心的,哭得跟個淚人似也!

    看到窗口門口沒有了人,陳家軍的甲士又尋來了一些木柴,在高閣四面堆放好了,然後便上了火陳德興也沒興趣讓自己的甲士去強攻高閣了。那蒙古王子不是叫真金嗎?那就用火煉一煉,看看這金到底真不真吧!

    ……

    「禮賓院走水了……」

    「陛下,是陳逆的兵放火燒了禮賓院的高閣,真金王子就在裡面!」

    「真金王子被燒死了!那……郝經呢?」

    「被陳逆的人活活釘在木椿上,就在朝天門外……現在還沒有死,正在嚎呢!」

    「郝,郝經被人活活釘在了木椿上!!還……還在朝天門外!」

    「是的,另外,盧兆麒和梁崇儒去向不明……」

    理宗皇帝撐著頭坐在自己的御書房裡面,一碗參湯已經沒有一兒熱氣了。吳潛、馬光祖、董宋臣三人都坐在繡墩上,你一句我一句的在回答理宗的問題。

    「陳逆的兵還算規矩,燒了禮賓院高閣後就退走了,還讓臨安府出面接管除臨安城西北角之外的全部城內街市。」

    主管臨安府的馬光祖接著又匯報了一個好消息。陳德興的兵已經退去,看來不打算留在臨安當董卓、當曹操了。

    「賈似道回來沒有?談出個什麼善後辦法?」理宗皇帝又問起了賈似道的去向。

    「沒,沒那麼快……」董宋臣回答,「賈相公剛剛出去,而且這善後的事情著實不容易,估計沒有那麼快談下來……」

    「天殺的逆賊……」理宗皇帝咬咬牙。他可沒有要放過陳德興的意思,哪怕陳德興是他的女婿!

    「陛下,陳德興看來是不打算留在江南的了。他的兵昨天還在御街上向商戶收取錢財,還向臨安的寺廟要錢,還抓了不少工匠,另外還打劫了臨漕鎮的糧商和群牧監,搶奪了不少糧食、馬匹。還聯絡上了城外的魔教徒眾,準備帶他們一起走。」

    左臣相吳潛這時起了皇城司密報上來的事情,他思索著道:「這陳逆一直有去北地開闢基業的想法,這次似乎想佔據高麗、遼東為家,再謀取燕京……」

    「跑那麼遠?」理宗皇帝皺了下眉,「這樣豈不是搆不著了?」

    「陳逆早晚會夠著的!」吳潛低沉著聲道,「只是朝廷眼下最緊要的不是追捕陳逆,而是得弄些得用的軍隊。三衙兵是不行了……得想別的辦法。」

    「什麼辦法?」

    「組建新軍,同時再招可靠的外兵入衛。」(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45
第271章 奸雄和奸臣 第三更
    陳德興在十幾騎的簇擁下,走在兩千大軍的最前面,身上披著閃爍著銀光的甲冑。策馬而行,沿著少有行人的御街,向臨安太學方向行去。

    朝天門外,硝煙的味道還在瀰漫,某個漢奸還在撕心裂肺的慘叫,禮賓院的大火還在熊熊燃燒,整個臨安,再一次在陳德興面前瑟瑟發抖。

    在他身邊,還有一騎。往日裡也算是常在軍營戰場走動的人物,現在卻完全沒有了神氣,彷彿是縮在馬背上面,一邊走一邊在唉聲嘆氣。

    這人正是賈似道。

    他是被理宗皇帝派來和陳德興商量善後事宜的。可是這個爛攤子又要怎麼收拾呢?朝廷的面子裡子都沒有了,不僅威風掃地,而且還漏出了沒有武力的底子。現在拿陳德興這個無法無天的兵頭沒有一點辦法,將來自然也沒有辦法對付桀驁不馴的藩鎮!

    外有蒙古,內有藩鎮,大宋朝廷卻無可用之兵……這天下,已經是宋失其鹿了。

    他想了想去,也想不出有什麼出路,到了最後,盡然就在馬背上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喊著:「誤國家者,賈似道也!誤國家者,賈似道也……」

    「賈相公何故如此?」陳淮清策馬向前,到了賈似道的左邊,和兒子陳德興一左一右,把個奸臣夾在中間。看上去好像奸臣是他們倆的上司一樣。

    奸臣眼淚汪汪的看著陳淮清:「陳君直,事情鬧得如此之大,該如何善後?現在爾父子可以用3000兵把行都內外攪個天翻地覆,來日四方鎮將就會有樣學樣,稍不如意就稱兵作亂,大宋焉有寧日?這大宋天下就要亡了。吾如何不哭?唉,爾父子能有今日,皆是吾提拔重用。3000亂兵也是吾放入行都的。這亂天下者,不是我賈似道嗎?我賈似道這下要遺臭萬年了……」

    陳德興正提著精神。滿腦子都在盤算著事態發展到了哪一步。特別是沙洲和定海港口那邊是不是還有什麼紕漏,是不是會出什麼變數,如果要出變數,該怎麼事先預備。

    聽到賈奸臣都快要哭死了,陳德興這才笑了笑道:「相公這是哪裡話來?相公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抗蒙古保華夏。招德興入行都,兵諫官家,也是為了國家。將來只會名留青史……」

    「什麼!什麼!陳德興!你,你說什麼!!!?」賈似道險些沒有從馬背上面跌下去。

    陳淮清早有準備,伸手扶了他一下,溫言道:「相公小心些,相公現在是萬金之軀,一國仰賴,千萬不能有閃失啊!」

    聽了這話,賈似道恨不得就要找塊石頭一頭碰死了。什麼萬金之軀,什麼一國仰賴……聽著就像是亂臣賊子!今天這事兒明明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陳家父子為什麼這麼說?難道是要自己出來背黑鍋?

    「……你們。你們是要害我啊!」賈似道一邊抹眼淚一邊道,「我賈似道無論如何不會對不起大宋的!」

    賈似道沒有猜錯,讓他出來背黑鍋便是陳淮清、陳德興這對父子琢磨的善後之法!

    陳德興自居臨安是不行的。他一留下就是眾矢之的!而且就離不開了,因為陳德興在都門之中沒有根基,在江南豪門之中沒有聲望。強要掌控臨安就必須以重兵鎮壓。還要時時刻刻提防各種各樣的宮廷陰謀朝中的重臣在戰場上面雖然一點用處沒有,但是陰謀詭計卻個個在行!

    陳德興要留在臨安,就整天忙著去和重臣、豪門周旋吧,哪兒還有精力北伐中原?

    不過把臨安交給敵對勢力掌握,也是萬萬不可的!

    賈似道已經有點明白陳家父子的打算,緊張得直嚥唾沫,陳淮清卻行若無事。言辭溫和地道:「……師憲兄,如今行都中的局面。除了你還有誰能來收拾?我父子位卑識淺,就是膽子大些。當個馬前卒,鬧些亂子出來是沒有問題的。要收拾局面,可就不行了。若師憲兄出面,各方就都能接受,我父子也可以放心,安撫局面,總有七八分把握。」

    賈似道眼光亂轉,已經從一開始的驚詫莫名中恢復過來,開始盤算起由他收拾局面的可能性聲望、資歷、人脈、實力,他賈似道其實都不缺!他是右丞相兼樞密使,進士出身,還長期在前線掌兵,是大宋閫帥中的第一人,不管在文官還是武官中,都有一定的聲望。另外,賈似道是浙江天台人,天台賈家也算是江南豪門中的一員,他父親賈涉當過淮東制置使,祖父賈偉進士出身,當過知州。和江南豪門溝通起來是沒有什麼困難的。

    至於實力,賈似道也是有的,依附他的文官武將有一大堆!如今執掌三衙軍守備禁中的韓震,主政淮東手中掌握著2萬武銳軍的李庭芝,都是他的心腹!而在外鎮武臣之中,呂文德一系和夏貴一系,都和賈似道關係密切。若再加上陳家父子的支持,賈似道還真是唯一有實力收拾殘局的人物!

    ……

    「師憲兄,事情已經到了如此地步,這官家終是要換人了……話說回來,咱們這位官家是什麼樣的人物,你還不知道嗎?色歷膽薄,行事輕率,見到一點小利,就不計後果。如果再讓他坐在崇政殿上發號施令。這大宋天下,總有一日要給他敗乾淨的。」

    在臨安太學的一間書房之內,陳淮清正語氣溫和的再開導賈似道。

    賈似道則臉色陰沉,坐在榻上,只是盯著陳德興。

    陳德興也笑了起來:「不過是內禪而已,南渡以來已經發生過三次了。先是高宗內禪給孝宗,然後孝宗再禪位給光宗,再後來光宗又內禪給寧宗,如今官家再內禪給太子也無不可嘛。官家年事已高,若能退位休養,對他的身體也有好處。而太子仁德有大智,若得良相輔佐,必可以使江南致太平,使百姓得休息。」

    賈似道忍不住翻了翻眼皮,如今的太子是個傻子!讓他當皇帝不等於立了一尊泥胎木雕的偶像?什麼事情還不都是朝臣們說了算?而江南致太平,百姓得休息……這有是什麼意思?

    陳德興笑了笑,又道:「如今天下,已經是藩鎮林立,即便沒有這次都門之變,相公也不會以為靠著天家威嚴,就能讓四方鎮將老老實實交出兵權到臨安待罪吧?若是如此,相公也不必打某家這兩萬精兵的主意了!」

    賈似道嘆了口氣,他並不是傻子。只是做事情有些輕率,再就是自信過頭。歷史上輕率削藩,又不計後果的推行公田法,把大宋的武將文官都給得罪了。而在這個時空,賈似道又在沒有充分計畫的情況下,把陳德興的3000精兵招入行都,還想削了對方的兵權。結果惹出了如此大禍。

    他的行事作風,說起來和理宗皇帝還真有幾分相似,也難怪理宗對他如此信任了。

    不過行事輕率,並不等於看不清大勢,不知道各方面的利益和要求。

    四方藩鎮要的是合法割據!他們要像蒙古一邊的漢軍世侯一樣,上馬管軍,下馬管民!最好把各自控制的地盤變成世襲領地!

    而江南豪門和江南百姓的要求難得一致,他們被搜刮的太苦了,現在根本不想什麼北伐,要不要什麼北地,甚至連四川、京湖、兩淮都想棄了。只要能守住江南的一片天地,好好過日子就滿意了。

    陳淮清又一次接過話題,淡淡地道:「藩鎮要割據就讓他們割據吧……反正朝廷管不過來,都封了節度使、觀察使就是了。江南的士大夫和百姓要休養就休養吧。把四方邊地都封出去後,朝廷分擔的經費至少可以減少七成。除了四川的幾個鎮還需要朝廷補貼,別的軍鎮都是可以自養的。如此,江南百姓也可以鬆口氣不是?至於北方之事,全權委託給吾兒德興就是了!師憲兄,你覺得這樣可好?」

    賈似道沉默了。陳家父子提出的確實是個出路!官家內禪之後,發動都門之變的陳德興就不是什麼罪人,而是有了擁立之功雖然都門內外,人人都會把陳德興當成亂臣賊子。但是朝廷是不能在明面上追究都門之變的罪責的。因為都門之變如果是罪,那麼新上台的官家算什麼?不成了篡逆之君?

    而都門之變不再是罪行的話,朝廷和陳德興就能繼續合作了,加上李庭芝的武銳軍,再整頓一下三衙大兵,朝廷總歸能有自保之力。只要能鎮住江南五路,大傢伙的富貴日子就能過下去了。

    雖然是苟延殘喘,可是這大宋朝也不是第一天在苟延了……

    賈似道深吸口氣:「都中還有一個王永固,他有一千多川軍老卒,還有幾千三衙軍,現在據住了東便門!」

    陳德興道:「吾和王永固之子王安國有師生之宜,可以勸說王太尉支持相公!」

    賈似道咬咬牙:「逼宮的事情,我和王永固都不會做的!」

    陳淮清道:「亂臣賊子,自有吾父子為之。師憲兄只管扶保太子即位!」(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46
第272章 逼宮 第四更,狂求月票
    大宋景定元年七月二十四日夜。臨安城,候潮門。

    大團大團火炬突然被點亮起來,然後就組成了浩浩蕩蕩的隊伍,呼嘯直抵候潮門。此刻這座在前日臨安事變時被三衙軍封閉,後又落入陳家軍手中的城門,已經完完全全的敞開了。城門內外,全都是披堅執銳的陳家軍甲士!

    他們是七月十九日才抵達臨安的,二十日便發動了餘杭門之變!僅半日變控制了大半個臨安城。二十二日又炮轟朝天門,殺死了蒙古使團的全部成員!斷絕了蒙宋和議的可能。二十三日並沒有發生什麼,一度還傳出了陳家軍準備撤離臨安的消息。

    可誰也沒有想到,僅僅過了一日,一場聲勢更大的變亂又陡然發生了!

    參與此次變亂的,不僅有陳家的甲士,還有一直被堵在臨安東牆之外的明教徒眾!

    明教本是烏合,沒有什麼甲冑器械,更無甚紀律約束。二十日變起之時,靠著自殺式天雷攻擊,才逼退了王堅父子。不過也僅僅是控制了臨安東牆外的貧民窟。並沒有攻城的力量。

    可是現在,打著火把進城的明教徒眾,卻是人人一身輕薄盔甲。這種盔甲和陳家軍甲士身披的步人甲是不一樣的。後者粗糙笨重,一副甲有幾十斤重,熟鐵打造的甲葉都…長…風…文…學,♂√≡t釘綴在牛皮上,再用皮繩捆紮,因而又叫扎甲。這種盔甲追求的是防禦堅固,不求外觀如何好看。

    而這些明教徒披著的確是從御前軍器所裡面搬出來的三衙軍專用的「工藝盔甲」,是準備在獻捷大典中使用的。這些盔甲追求的外觀好看,重量又要輕。其實就是裝個樣子給官家看的三衙大兵其實就是一幫老百姓,沒有怎麼練過。當然不可能披著幾十斤的甲立上幾個時辰了。所以早在北宋就有了這種裝樣子的「工藝盔甲」。被陳德興得到以後,就發給了城外的明教徒。當然也是要讓他們裝樣子的。

    墨影娘和她爹爹墨頂天現在也各披了一身薄甲,腰裡掛著佩劍,裝扮的好像個軍官走在隊伍的前面。墨頂天的面孔在昏黃的火把映照下,顯出來的都是難以抑制的興奮。他知道自己已經贏得了一場以幾萬明教徒眾生命為注的豪賭!

    從龍之功先不說,一個不小的官身要不了多久就能下來!從此就再也不是東躲西藏的魔教妖人,而是堂堂正正的官了!

    而墨影娘還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聖潔表情這個女人雖然是美女,但是一天到晚都是不近人情的聖女模樣,真有點兒令人生畏。而她這副模樣。當然是從小被人當成明父之女培養出來的。對於明教的信仰,也是極為堅定的。

    在她看來,這場臨安之變,就是光明掃蕩黑暗的開始!陳德興極有可能就是降世明王,而明教徒眾就應該在明父的指引下加入這場對黑暗的戰爭……

    不知道是不是明父指引的原因,反正墨影娘在一片昏暗當中,一眼就看見了一身柳葉鐵甲的陳德興。

    「影娘見過將主。」

    「墨頂天見過將主。」

    墨家兩父女到了陳德興跟前,全都恭敬行禮。他們都是場面上的人物,自然知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道理。現在要跟著陳大將主去搏一場富貴,自然要講軍營裡的規矩。

    「頂天,影娘,今夜帶來多少兄弟?」陳德興沉聲動問。他知道臨安明教一定會儘可能多的動員壯丁。以便展現自己的力量和價值。

    「將主,屬下一共動員了八千弟兄,俱是精壯!」墨頂天答道。

    八千之數是沒有的。不過七千人卻是超過的。也不可能都是精壯,但是五千精壯卻是不止。

    陳德興也在心中得出了四五千這個約數。加上自己帶來的三千。差不多能湊出七八千大軍,待理宗下台後。自己就打出北伐軍的旗號,再募集一些流落臨安的北人、淮人。總能湊出萬餘人。定海和沙洲應該還能拉到些人入伍。自家的軍隊當能很快擴充到四萬。而裹挾的民眾,包括軍將家眷在內,當不下十五萬,雖然不多,但是也足夠支持起一個在13世紀來說已經頗具規模的軍工體繫了。至於農產品,可以去吃高麗的,根本不用擔心。

    「帶上你們的人,跟某來吧!」陳德興大手一揮,身邊的親兵已經牽來了戰馬。

    「將主,俺們今夜要去哪裡?」

    「去宮城之外!」

    「宮城!?」墨頂天吃了一驚,「難道是要再來一場陳橋之變?」

    陳德興搖搖頭:「還不是時候,不過官家卻要換人來做了。」

    ……

    月光透過鬆樹細長的針葉,灑落窗前。臨安皇宮的翠寒堂內,一名垂著鬟的女子拿著一枝紫竹簫,坐在榻腳輕輕吹奏。

    另一名穿著白羅衫絕色佳麗用吳儂軟語曼聲唱道:「春林花多媚,春鳥意多哀。春風復多情,吹我羅裳開……」

    這不是什麼高雅的詩歌,而是江南水鄉流傳數百年的情歌《子夜四時歌》。吟唱的也不是宮中佳麗,而是臨安風月場中最有名的行首唐安安。

    唐安安一邊婉轉吟唱,一邊將盈盈秋波不斷投向趙昀。室內點著蠟燭燈籠,映照得唐安安紅唇如滴,美眸如醉。這等佳人,實在風情無限,豈是宮中那些空有姿色的木頭人兒可比的?

    看著心愛的美人,理宗皇帝只是沉沉一嘆:「早知這官家那麼難做,不如就在沂王府逍遙一輩子了,朕若不是官家,還有誰管你和朕在一起?」

    唐安安拋了個媚眼兒過去,柔聲又場了兩句,還是《子夜四時歌》中的內容:「……阿那曜姿舞,逶迤唱新歌。翠衣發華洛,回情一見過。」

    正吟唱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急急的腳步聲,理宗皇帝一皺眉,他難得和美人相伴,怎麼又有人來打擾!他剛想發火,突然一個大珰模樣的宦官連滾帶爬的就闖進來了。也不待理宗問話,就嚷嚷起來了:「不,不好了,又有兵變了!」

    「又……又有兵變!」理宗皇帝一下坐直身子,一疊連聲的追問:「怎又兵變了?陳德興那逆賊到底想要什麼?莫不是要朕的江山嗎?」

    那大珰如何回答?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又有幾人氣喘吁吁的跑來了。這裡本是臨安皇宮的後宮,外臣不得擅入。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還有誰管這些?

    闖進來的是左丞相吳潛、右丞相賈似道、參知政事蒲擇之和判臨安府馬光祖,他們四人現在也都住在宮城裡面。所以兵變一起,就第一時間趕來了。

    「賈似道,這是怎麼回事?朕不是都答應陳逆了,這賊子怎麼還要做亂?難不成是想要朕的江山!」

    賈似道噗通一下就跪伏在地,還沒有說話就大哭起來。理宗皇帝看得心煩,怒道:「哭什麼?哭什麼?有話就說啊!」

    賈似道嚥了口唾沫,回答道:「官家,這次的變亂比上次聲勢更大,足足有上萬人!朝天門已經再落賊手了,這些大逆不道的賊子還嚷嚷著要……」

    「要什麼?」理宗跺跺腳。

    「要官家退位!」賈似道大哭著道,「逆賊要官家退位內禪……」

    「內禪?禪讓給誰?」理宗皇帝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傻太子趙禥,而是自己的獨身女兒趙琳兒!要是讓琳兒當女皇,然後再禪讓給皇夫陳德興,倒是個創新型篡位模式了!

    「扶保太子,以武取士!」

    「扶保太子,以武取士……」

    這時外面傳來了亂紛紛的口號聲,喊得是「扶保太子,以武取士」。扶保太子自然是要讓傻太子當皇帝,而以武取士,則是要改革科舉制度……不知道是不是要把科舉變成天下第一武道大會?

    理宗皇帝慘笑幾聲,看著屋子裡面的幾個重臣:「爾等都是什麼意思?」

    賈似道仍然語帶哭音:「官家年事以高,還是安養身體要緊……」

    理宗又看著吳潛。吳潛只是搖頭:「就怕陳逆行魏武之事!」

    賈似道只是搖頭:「他當不了曹操的,最多是個董卓!他要敢如此悖逆,都門之外,自有大宋的忠臣會舉兵討伐。現在怕的就是陳逆不達目的不罷休!」

    說到這裡,賈似道又是想哭。

    理宗皇帝臉色也加倍鐵青了。讓出皇位並不是不能接受的,南宋至今的五個皇帝,有三個實行過內禪,只有寧宗沒有內禪。不能讓理宗皇帝接受的是,陳德興當董卓或是當曹操。

    理宗皇帝突然急叫起來:「要朕內禪可以,但是陳德興必須離開臨安,去北地也好,去高麗也好都行,總之一定要離開江南!他的軍隊也要走,一個都不能留!只要他走,朕就退位!」

    賈似道搖搖頭,還是哭著說:「還是請官家先退一步吧!守宮官兵已無鬥志,陳賊的兵馬隨時可能進宮!若不退讓,恐怕不可收拾!」

    理宗皇帝聞言一下癱軟:「竟然如此,這可如何是好!」(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46
第273章 顧命大臣 拼了,第五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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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政殿當中,群臣按班布列於下。當先一人就是滿臉悲憤,似乎隨時準備挺身而出和宮外的逆賊拚命的賈似道。其餘臣子,這個時候或者悲憤,或者就是滿面倉惶,看著座上君王。

    一場變亂,不過幾日,此時此刻,卻恍若隔世。

    在這一刻,趙昀彷彿又回到了變亂之前,自己還是剛剛擊敗了大蒙古國,威風無限的大宋九五之尊!

    若是就把琳兒許配給了陳德興,這大宋……多半還是太平盛世吧?

    趙昀一想到自己的糊塗,想到大宋江山很可能要斷送在自己手中,想到自己再也不是九五之尊,而是一個富貴囚徒,在心中忍不住就嘆了口氣。

    他想說什麼,可是宮門之外,上萬甲士正披堅執銳,就等著陳德興那逆賊一句話了!

    此時此刻,為了自家性命,為了大宋江山,還是暫不能逆了此賊的意思啊……現在只是內禪定國是!要是真惹惱了那賊子,說不定就要黃袍加身了!

    趙昀咳嗽一聲,面上神色又倉惶悲慼了幾分,回想了一番昨夜與幾個重臣商議的內容。終於開口:「諸卿平身罷……此番驚亂一場,總該有個結果了。」

    今日上殿的臣子仍舊不多。就是幾個宰執重臣和六部九卿的頭頭,榮王趙與芮和傻太子趙禥。前者滿面憂色。一點都不為兒子將要做皇帝而感到高興,後者還是那副迷迷糊糊的樣子。一副亡國之君的模樣。

    趙昀掃了眼自己的弟弟和侄子一眼,真有些後悔立趙禥這個太子了。本來大宋的祖制家法是很完善的。武臣被文官牢牢壓制,科舉取士又攏住了天下士子之心,宰執也不是大權獨攬,內有台諫外有清流共同監督。所以哪怕皇帝是個傻瓜,只要祖制家法不壞,照樣可以垂拱而治天下。

    可是現在,300年的祖制壞於一日!大宋天下已經不是可以垂拱以治的了。

    趙昀的目光不自覺的就投向了陳淮清,他現在是參知政事兼同簽樞密院事。內禪之後,陳德興如果依約而走,他也會留在朝中!不用說,官職還會再進一步,拜右丞相兼樞密使了。

    陳德興沒有挾天子的實力,也得不到江南豪門的認同,如果強留臨安掌握大權,就會陷入泥潭。但這並不等於陳德興要完全放棄中樞他打算自領兵外出,留陳淮清、陳德芳、文天祥在朝。和賈似道等人合作掌權!

    只要陳德興在外的軍隊沒有完蛋,陳淮清、陳德芳等人就能在朝中發揮影響力。而他們在朝中的活動,反過來又能給陳德興的軍隊帶去很大的助力。起碼陳德興的軍隊可以算是大宋官軍,也能從朝廷得到些財物和後勤方面的支持。等到陳家軍足夠壯大了。恐怕就是以陳代趙的時候了……

    趙昀嘆息一聲:「吾皇宋自太祖起於陳橋,至今300餘年,雖不是國泰民安。但總算君臣一心,維持國事。同治天下。只是文武之道,相輔而相成。不可偏廢偏重。本朝以文御武,只重道德文章,乃至荒廢武功用兵之道,以至有中原淪陷,華夏偏安,天下幾乎傾覆。實是亡國取禍之道……此次都門之變,究其緣由,也是重文廢武。七萬都門禁軍,萬無一用,十萬文章之士,亦難敵三千武者。若天下之兵之士,皆是如此,國焉有不亡之理?此等祖宗家法,就到朕這一代止。朕廢此家法,再辭位謝罪,內禪與太子,讓他替朕替大宋開創新局罷。朕當避居北內,潛心修養,以安天年。諸卿當輔佐太子一如對朕,忠心國事,朕也就能安心悠遊林下了。」

    趙昀嘆了一聲,望著淚流滿面的賈似道:「賈卿,太子魯鈍,國事艱難,有賴卿盡心輔佐。卿為百官之首,加太師、平章軍國事,位在丞相之上。」

    這是昨晚商量好的,趙禥是個傻兒,自然不能執掌大權,唯一的辦法就是託付大事於重臣。而國中可以擔當此任的,只有賈似道、趙葵和吳潛。但是趙葵已經74歲,蹦達不了幾日了,吳潛在軍界沒有一點根基,將來是刀把子壓筆桿子的時代,一個純粹的文人可控制不住局面。

    所以賈似道是理宗唯一可以託付國家的重臣。

    「臣……自當鞠躬盡瘁,以報陛下!」賈似道沒有推辭,也無法推辭。他要是不出來收拾殘局,江南富庶之地很有可能化為戰場!到時候他便是退居天台老家,也難置身事外。

    理宗皇帝有看了看陳淮清,這個逆賊之父哪裡還有一點待罪臣子的模樣兒?臉上的得意表情連掩飾都掩飾不了啦!

    「陳卿!」

    「臣在。」陳淮清上前一步。

    趙昀看著陳淮清,緩緩道:「你當右丞相兼樞密使罷!」

    「臣領旨。」陳淮清也不客氣,立即叩頭領旨。雖然陳德興要領兵外出,但是朝廷還有他一份。陳淮清留在朝中便是代表陳德興,自然要有相應的地位。

    「江卿、蒲卿,馬卿。」理宗皇帝又喚了江萬里、蒲擇之和馬光祖三人。「爾三人,都當參知政事,同簽樞密院事。和賈卿、吳卿、陳卿都是輔政顧命之臣。顧命六卿以賈卿為首。」

    趙禥肯定是擺設,理宗一退,朝政就只能仰賴大臣。一個平章、兩個宰相、三個大參,一共六個人就是顧命六大臣了。

    「臣等必不負陛下厚望!」

    六個大臣在理宗皇帝面前跪臣一排,接下了輔弼天子的大任。

    趙昀臉上神情木然,輕輕頷首:「草詔,傳位太子,東府副署,明詔天下!」

    這句話一出,殿中所有的人都長出口氣。都門劇變,總算是可以收場了。至於如何收拾天下的殘局,就看這顧命六大臣的手腕了。

    詔書其實早就準備好了,現在只是走個過場,東府諸公,也就是賈似道、吳潛、陳淮清、馬光祖、蒲擇之、江萬里這六大宰執則一一副署用印這是宋朝的祖制,皇帝的詔書必須要東府副署才是合法的。東府諸公有權封駁聖旨!這和後來明朝、清朝皇帝獨裁是有所不同的。

    內禪詔書定好之後,群臣就向趙禥山呼舞拜。從現在開始,他就是大宋這副殘破江山之主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大宋的末代之君。

    ……

    內禪之後,理宗皇帝便要遷居北內德壽宮,那裡是南渡之後歷任太皇和太后安養之所。日前的變亂之中,看守那裡的宦官並沒有撤走,陳家軍也為侵犯北內。所以無需整理,立即就能讓理宗皇帝入住。

    離開皇宮的隊伍,倒還保持著天家威儀,理宗坐著御輦,在諸班宿衛護衛之下,緩緩而行。

    御街道路兩側,由三衙大兵和陳家甲士分列。陳德興頂盔貫甲,在數十親兵護衛之下,站在北內正門,身邊站著升國公主。看到理宗車駕過來,二人都微微躬身行禮。

    理宗在車駕上遠遠看見陳德興和升國公主在前等候,就立時停駐下來。已經是太上的趙昀從車上下來,為幾個大珰所擁,緩步到了陳德興和升國跟前。也不看陳大奸雄,只看自己的女兒。

    「琳兒……你要隨他走嗎?」。

    「父皇,女兒……要隨陳郎北去的。」趙琳兒眼中閃著淚花,輕輕點頭。

    「還會回來嗎?」。

    「會,女兒會回來看望父皇的。」

    趙昀臉上擠出笑意,看了看趙琳兒身邊的陳德興:「北地苦寒,你切莫虧待了琳兒,朕就這麼一個女兒!」

    陳德興笑得溫和:「臣會好好照顧琳兒的,陛下不必擔心。」

    趙昀強笑:「有你照顧琳兒,朕也能放心……琳兒畢竟是天家之女,婚嫁之禮雖然只能從簡,但是朕還是給她預備了嫁妝,現在都放在嘉會門內的府中,你著人去取吧。」

    「臣謝太上深恩。」陳德興又是躬身一禮。

    趙昀勉強一笑,上前幾步,拉住了陳德興的手。而陳德興也不推讓,只是跟著趙昀兩人在北內門外緩緩踱步。週遭的武士宦官,都沒有跟上。

    這對翁婿,顯然是有些話要私下說的。

    「你要去北地開國?」趙昀低聲問了一句。

    陳德興點點頭:「正是。」

    「琳兒為後為妃?」

    「自然是後。」陳德興當然不會告訴趙昀自己準備一王雙後的……

    「那就好。」趙昀嘆了一聲,「朕膝下只一女,不能襲帝位,若能母儀一國,也不虧她了。」他頓了頓,「待你平了北地,想來是不容江南別有一國的吧?」

    陳德興淡淡一笑:「終有一戰!不過北地難平,那忽必烈也不是池中之物!南北混一,恐怕不是百年內能看到的。臣活不到那時,恐怕要臣和琳兒的孫子來完成此業了。」

    趙昀卻露出笑意:「若還有百年基業,趙氏也該知足了……」

    陳德興仍然微笑:「鹿死誰手,還未嘗一定呢!」

    趙昀苦笑:「和朕無關了,其實和趙氏也無甚關係。此乃是文人和武人之爭!」(未完待續……)

    第273章顧命大臣拼了,第五更上: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46
第274章 北伐軍 最後一天了,求月票
    陳德興在太學之中的書房當中,已經就坐了不少人。

    能延入此間的,自然都是陳德興追隨者,有臨安之變前就加入的心腹死黨,也有臨安之變後前來投奔的。

    德壽宮中奪公主,餘杭門前起義兵,朝天門外開大炮,禮賓院內煉真金,逼宮內禪定國是……再加上活活釘死漢奸郝經,再加上有組織的在臨安「征發」了不少錢物工匠,還劫奪了臨漕鎮的糧食,搶了群牧監的馬匹等等事體,就在短短的幾天內完成了。

    而這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便撕掉了大宋朝廷身上最後一塊遮羞布讓全天下都知道,這個朝廷其實是沒有武力的。一個沒有武力的朝廷,自然不可能制裁陳德興這樣無法無天的軍閥。

    所以陳德興並沒有安照計畫立即撤離臨安,反而在臨安太學,也就是岳飛的故宅之中,大模大樣的安頓下來。還公開打出了「北伐軍」的旗號!

    從現在開始,陳德興的武裝的正式名稱不叫御前霹靂水軍了,當然也不叫陳家軍,而是北伐軍!

    北伐中原,驅除胡虜,先興漢家,再分田地,人人安樂,同享太平!

    這便是北伐軍的口號,同時也是北伐軍和復興社的政治綱領。其中的再分田地當然不是要分江南的田地,而是重新分配北方的土地,包括中原、燕雲、遼東、西域、高麗等地的土地,都在分配之列!

    不過不是平分,而是要根據軍功大小,官爵高低,參加陳家軍(北伐軍)的早晚進行分配!功勞大的,官爵高的。參加早的,都可以多分。反之就只能少分,而在北伐勝利以後再從南方遷移到北方的人民。那就只能得到最基本的口分地了。

    這一套將北伐中原和分配土地結合起來的政治綱領,並不是只在陳家軍內部進行宣傳。而是用張貼佈告和發送小報的形式告訴了整個臨安城的百姓。另外,佔領了慶元府定海縣和揚州沙洲縣的陳家軍,也同樣接到了陳德興的命令,打出北伐軍的旗幟,同時開始向民眾宣傳北伐綱領。

    而宣傳北伐綱領的目的,自然要拉人入夥,促人募捐。北伐軍招兵,隨營軍校招生。還有淮海鎮招募武士的告示也張貼的到處都是。餘杭門甕城外和臨安太學門外,天天都有沒有飯吃的閒漢流民排隊要入伍的臨安本地土生的居民自然不會加入,但是從四川、京湖、兩淮流亡來的單身流民,卻是有人願意加入北伐軍去搏一場富貴的。短短幾天之內,陳德興在臨安的兵力就擴充到了萬人左右(其中明教徒大約有五千餘人)。

    不過從臨安城裡招募來的士兵,多少都沾了小市民的習氣,不狠狠的調教上一段時間,是沒有辦法和兩淮子弟和北地漢人相比的。用來壯壯聲勢還行,真拉出打硬仗可就不成了。

    除了投軍的流民和明教徒,還有一些流落在臨安的士人也跑來陳德興這裡碰運氣雖然江南士大夫這個大團體是擁護大宋的。但總有一些背景不深,學問又差強人意,屢屢應試不第的失意書生。

    這些人要麼就去投靠高官巨商充當門客。要麼就混跡臨安謀個書生能做的差事或做些小買賣。

    只是這些士子的心思都大,都以為自己是姜子牙是諸葛亮,如何願意在社會中下層蹉跎一生?看到陳德興在臨安城做出如此事業,也不管什麼逆不逆賊的就來投靠碰運氣了。

    而陳德興對於這些失意士人,也儘可能的予以拉攏,也不管對方是什麼文士、武士的,他的集團現在是文弱武強。能打的武夫車載斗量,能舞文弄墨的文人卻寥寥無幾。

    此刻,陳德興就在一間岳飛曾經使用過的書房裡面。和趙復、陳淮清一道,親切的接見十幾位前來投效的文士。還煞有介事的向這些自以為是諸葛亮的文士們問計。

    其實他早就拿定了主意。在臨安、慶元搜刮一些錢財,然後再從臨安、慶元、沙洲三地裹挾上十幾萬二十萬百姓。打起北伐抗蒙的招牌東渡高麗、遼東去開創基業。臨安這裡,就讓他的老爹和一幫文官勾心鬥角吧!

    所以任憑一般文士如何鼓吹「魏武挾獻帝」的典故,陳德興也絲毫不為所動這些文士只知道曹操,卻沒有看到董卓、李傕是怎麼掛掉的!

    更沒有看到理宗趙昀的還不是漢獻帝因為陳德興並沒有抓到趙昀!即便在陳德興攻入朝天門的時候,趙昀手中還有六七千人馬,其中包括一千五百戰鬥力頗強的殿前諸班直!

    另外,王堅、王炎父子手中也有一千多個四川帶來的親兵,還有四五千三衙軍被他們抓在手中!

    也就是說,即便在陳德興最囂張的時候,在臨安還有超過一萬軍隊忠於大宋,其中能戰的不下兩千五百!

    而這幾日,在陳德興加緊擴軍的同時。剛剛執掌大權的賈似道也在拼了老命的抓武裝。

    先是讓王堅當了同簽樞密院事兼臨安鎮撫使,從封樁庫中撥出10萬貫銅讓他把軍隊擴充到2萬人,還給了侍衛親軍都統制的名分原來臨安的侍衛馬步軍,凡是沒有參加保衛皇城戰鬥的人員,全部被遣散開革,所以王堅組織的軍隊就是新的侍衛親軍了!

    然後,賈似道又讓韓震在守衛皇宮的幾千人的基礎上擴充出2萬殿前親軍!同樣給了韓鎮同簽樞密院事兼臨安鎮撫使的名分,還有10萬貫銅的經費!

    此外,還飛檄揚州,調李庭芝帶2萬武銳軍入衛臨安,李庭芝本人則擔任浙東安撫使、知臨安府兼武銳軍都統制這項任命打破了文武界限,讓一個有學士頭銜的文臣擔任了一軍都統制。

    同時,還用趙禥的名義頒下大詔,委任向來忠於大宋的宿將趙葵擔任兩江(江南東、西)宣撫大使、沿江制置使。全權整頓沿江和兩江防務。還任命杜庶、向士壁分別擔任淮西江南東路、江南西路的安撫使,配合趙葵。

    六個顧命大臣中也有人外出掌握對方。曾經在福建當過安撫的江萬里也再次出任福建路安撫使兼沿海制置使。左丞相吳潛則出鎮浙江西路,以宰相兼任浙西安撫、判慶元府兼沿海制置使。馬光祖則外放去了廣州,以參知政事,端明殿學士,拜兩廣安撫制置使。

    一番安排之下,南宋朝廷算是將兩江、兩浙、福建、兩廣一共七個安撫使路掌握在可靠的重臣手中,同時又調集招募6萬大軍拱衛臨安。算是在努力穩住陣腳。

    對於京湖、兩淮、四川的軍閥們,朝庭也做出了此前難以想像的讓步。劉整出任利州節度使,餘興出任益州節度使,呂文德出任川東節度使,呂文煥出任江陵鎮節度使,張玨出任興元鎮節度使,高達出任襄陽鎮節度使,曹世雄出任潭州節度使,張勝出任鄂州節度使,楊文出任川南節度使,夏貴出任淮西節度使,劉雄飛出任梓州節度使,李和出任揚州觀察使,程大元出任真州觀察使,范勝出任濠州觀察使,再加上陳德興的海東、遼東節度使,一口氣封出去15個節度使和觀察使。

    唐末五代軍頭橫行的局面,一夜之間就重回了世間!

    不過藩鎮和叛鎮還是有區別的,除了陳德興還有更大的野心之外,其餘十四個藩鎮之主對於能當上一鎮節度已經非常滿意了。根據唐朝的經驗,只有當朝廷想要削藩或干涉節度使繼承問題的時候,才比較容易引發藩鎮造反。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南宋眼下的情況並不比歷史上更壞歷史上南宋朝廷在劉整叛亂之前,一直沒有找到一個可以和藩鎮共存的平衡點,或者說以賈似道為首的朝臣文官,始終沒有放棄恢復以文御武局面的努力,直到劉整叛亂爆發!而劉整叛亂加上之前賈似道借打算法之名對武臣集團的打擊(也有部分和賈似道不睦的文官被打擊),已經嚴重損傷了宋朝的國防力量。

    而劉整叛亂又造成賈似道恢復以文御武努力的徹底破產,只能依靠安豐一系的軍閥苟延殘喘。但是安豐將門的力量,又不足以抵抗蒙古的入侵。因此才出現了襄陽被圍數年,朝廷都無援兵可派的局面。

    到了最後,賈似道勉強拼湊起來的「諸道精兵」十三萬,在丁家州一觸即潰,顯然南宋朝廷也沒有利用蒙古內戰帶來的喘息之機,訓練組織起真正堪用的精兵。

    而在當下,南宋朝廷正在組建的6萬「中央軍」看上去似乎要比歷史上強一些了。至少擔當責任的官員,除了韓震不大中用,李庭芝、王堅都算是南宋這邊頂尖的將領了。

    南宋朝廷,在臨安之變的刺激下,居然有了那麼一點振作的跡象!

    想到這裡,陳德興猛地站了起來,大聲地宣佈:「三日後,北伐軍拔營啟程,先赴定海,然後掛帆北上!諸位願隨某直搗黃龍者,請站起身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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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文士武家 加更求月票
    陳德興要走了,離開大宋行都臨安,北去開創自己的基業!過去的2年,陳德興已經闖出了好大的名堂。從一介承信郎,爬到了擁兵數萬的一方節度使。

    兵已經足夠了,財富也聚斂了不少。這些日子在都門之中,北伐軍四下「募捐」,攏共得到了超過300萬貫的財物,對於臨安城來說,這些財物並不算多,但是對於陳德興而言。卻足夠他在海東、遼東開創基業了。另外,趙琳兒的嫁妝也價值不菲,光是能帶走的財物就不下百萬貫。

    所謂基業,不僅要有兵有財,還要有地有民最好一塊非常安全,別人打不著,而自己可以隨時出擊去打別人的寶地。臨安這樣四面受敵,城中又儘是反對派的城市是不能當成基業的。

    而能作為基業的,便是高麗、遼東甚至還有山東沿海。只要陳德興能控制大海,他的兵馬就可進可退。若是條件成熟,甚至可以在渤海灣登陸,直赴燕京!

    奪下燕京,再並上遼東、高麗之地,穩穩就有後世滿清入關的態勢。再加上陳家政權是漢人政權,由北而南豈不是易如反掌?

    如此掃蕩天下,豈不是比留在臨安府這個泥潭裡面爽利!

    當然,若是自家有了實力,足夠壓服行都內外,也不妨找個機會二次入洛。挾天子以令諸侯是要有實力的!實力夠了就是曹孟德,實力不夠就是董卓、李傕。

    而陳德興現在的實力,頂多就是王允、呂布。撈一把就走,才是上策!

    將來,他一定會再回臨安的!

    腳步聲輕輕響動,陳德興抬頭。就看見小公主的如花俏臉。

    今日小公主已經換了一身男兒的勁裝,收拾得利落,站在那裡亭亭玉立。她腰間還配著一把短劍,彷彿是準備和陳德興共赴沙場。

    小公主在陳德興兩步外停下。笑盈盈的看著他小公主這幾日並不開心,一直在擔心陳德興要當曹操當董卓。直到陳德興下了開拔的命令,她的心情才好了起來。

    陳德興招招手,小公主就聽話的過來,依在陳德興懷中。

    陳德興低聲道:「只是苦了你了。」

    小公主嘟嘴哼了一聲:「有什麼苦的?跟你在一起就行了……再苦,還能比得上當年汴梁城破後的帝姬后妃?聽說她們都埋骨在了五國城、黃龍府那邊,等我們到了北地,我想去那裡祭掃一番。」

    陳德興重重點頭。既然自己的琳兒要去五國城、黃龍府一遊,那麼擋道的蒙古東道諸王……滅了就是!

    由趙琳兒而想到了李翠仙,小妖女也不是簡單的人物。她身後還有個益都李璮呢!等自己在高麗、遼東站穩了腳跟,就該聯合這位老丈人去奪燕京了。

    只是李璮想要復大唐,而自己也有一番打算,就不知道奪下燕京後會如何了?

    總之這天下英雄頗多,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看到陳德興神色陰晴不定,小公主已經猜到了一些,這次她到了陳德興身邊後,就知道了李翠仙和寶音的存在。她撅起了小嘴。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翠仙姐姐終是比我先入門的,自然是她做大,我做小。老老實實的侍奉她了……」

    陳德興笑著在小公主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胡說,你要侍奉的就只有我!」

    這一巴掌拍得不輕,小公主的身子就是一跳,卻紅著臉蛋兒看著陳德興,自是風情無限。她低頭應了一聲,便不在打擾陳德興:「誰大誰小琳兒不在乎,琳兒總歸跟定陳郎你了……」

    說完話兒,她就一扭頭往自己居住的廂房而去,去收拾東西。準備跟著陳德興一輩子了。

    花廳之中,再度安靜下來。陳德興站立其中。久久未發一言。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庭院中傳來了腳步聲音。陳德興望去。原來是陳淮清、趙復和文天祥還有幾位太學生到訪了。

    陳德興大步出了花廳,一拱手道:「大人,江漢先生,文山兄,你們來的正好。」

    文天祥苦笑著搖搖頭,定定看著陳德興:「慶之兄,此番真是被你害苦了!」

    文天祥現在是跳進東海也洗不清了說他不是陳德興的黨羽,恐怕他自己都是不信的!所以在大局暫定之後,他也得到越級提拔,散官階一下升到了從五品下的朝散大夫,還加了顯謨閣直學士,差遣變成了樞密院都承旨。

    幾乎一夜之間,就從個普通京官,提拔到了位極人臣的地步!不過也是高處不勝寒。一旦陳家事敗,文天祥一條性命都有可能送了去!

    陳德興搖頭笑笑,拉著文天祥的手進了花廳,幾個人分賓主落座。陳德興笑著問道:「文山兄若是不想在臨安做官,不如隨我去海東吧。當個節度判官如何?」

    現在大宋的節度使大多做實了,上馬管軍,下馬管民,自然要有相關的署員,而且這些署員都是有節度使自己任命的。包括節度副使、同知節度使、節度使留後、行軍司馬、政務判官、節度掌書記、知法、知財、知刑獄等等。陳德興說的節度判官便是政務判官,總管一鎮政務。

    文天祥卻只是搖頭:「吾畢竟是趙家的臣子,留在臨安當有所作為。」他看看陳德興,「慶之兄不會認為朝廷已經無法振作了吧?」

    陳德興當然不相信宋朝還能振興賈似道要是有這本事,歷史的宋朝就不會亡了!

    陳德興笑著點點頭,又把目光投向自己的老爹:「大人,孩兒留1000精兵在臨安可夠?」

    現在賈似道拚命在抓武力,陳德興卻沒有多少兵力可以留在臨安,頂天能擠出1000人。

    陳淮清擺擺手:「不用。」他冷冷一笑,「賈似道只是輕佻並不是無腦,不會輕啟戰端的,更不會以為有六七萬烏合之眾就能和北伐軍開釁!如果他有的選擇,情願混日子也不會和我們撕破臉的。」

    賈似道的兵學是半瓶醋,但終究還是有半瓶的!此次都門一役,已經讓他知道了朝廷兵馬和陳家軍的差距。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他如何會同陳德興翻臉?

    而且,陳德興在海外、北地開了「基地」,又有海軍優勢,南宋朝廷其實是處於戰略守勢的。就算在臨安發難,最多殺了陳淮清,根本傷不了陳德興半分,反而會為江南招來一場戰禍!

    就算賈似道一時衝動,朝中那些代表江南文士豪門利益的文官也會千方百計阻攔的。

    所以陳淮清在朝是安全的,不僅安全,還可以從容發展陳家的勢力!

    陳淮清摸著鬍鬚,沉吟著又道:「他們在抓兵權抓武力,其實是沒有半點用處的。都門之兵,難練易朽,豈能和長在北地征伐的精銳相比?而我在臨安也不是沒有半點力量的。」

    「大人是說臨安武校?」陳德興眼皮一抬,「賈似道會容大人您辦好武校?」

    陳淮清現在是樞密使,知武學的差遣也在。而在臨安政變後,文貴武輕的大局以變,武學轉屬樞密院的阻力已經消失。

    「武學生橫豎就是幾百上千。」陳淮清笑笑,「賈師憲如何不許為父掌控?而且為父可以染指的力量還不止一個武學!」

    「不止武學?還有……」

    「還有科舉!」陳淮清笑道,「慶之你莫忘了科舉換武之事!」

    宋朝的科舉是3年一比,上一次大比是開慶元年,也就是1259年,不過提前一年,也就是1258年便已經開始在各地舉行解試。而下一輪的大比原定於景定三年,而前一年的景定二年則是解試之年。

    而這一次科舉大比的規則將會有重大改變!將綜合比較武藝、兵法、文章。實際上就是取消了文舉,擴大了武舉!

    這可不是什麼微不足道的小改革,而是直接干係到今後官場格局的大改!原本的科舉制度是有利於江南豪門,江南文風鼎盛,又居於蒙宋戰爭的後方,富家子弟多習文不習武。而四川、京湖、兩淮子弟則因為身處前線,就不得不學一些武藝兵法以便在需要的時候保衛家園。那麼他們勢必會疏於文采。如果科舉以文取士,那四川、京湖、兩淮子弟就很難入仕,若以武取士,那進士就少有江南才子了。

    而將趙氏陳氏之爭,變成文士武臣之爭,就是陳淮清給陳德興所謀劃出的一條染指皇權的捷徑。在他看來,趙家皇權的根基很深,單靠武力強奪是不可能成功的。陳家如果想代趙而興,就必須要培植自己的根基。

    趙家貴文,陳家就只能貴武!趙家多用江南文士,陳家就要替兩淮、京湖、四川的武士爭利益!

    陳淮清掃了一眼文天祥,見他無動於衷,又侃侃而道:「如今的朝爭,並不是我們和賈師憲爭鬥,而是文官武臣之爭。一方是江南文士之門,一方是四方節度為首的武人。都門之變前文貴武輕,江南文士以科舉壟斷仕途。而今,武臣勢大,自然也要為子弟入仕掃清道路。而我安豐陳家,便要用以武取士去爭一爭天下武家之首的地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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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出行都 第三更求月票
    臨安城中,己然是人頭攢動,不知道多少人湧上街頭,就等著看日前在都門之中鬧出一場驚天禍事的陳家大軍的離開。

    從臨安太學一直到候潮門之間,街巷兩旁,但凡高處,都湧湧的全是探出的人頭。臨街店舖樓上的每一扇窗口之後,都站著一個儒服文士。前文提過,臨安城中有十萬文士!這個數字是有些誇張,但是五萬肯定不止!光是有官身的,就有一萬多人。

    前日臨安事變的時候,滿城文士都無了蹤影,既沒有人拔刀而出,也沒有人去跳西湖為大宋殉節,都躲在暗處觀望形勢。

    而今天,是陳家軍出師北伐的日子。這些在臨安作亂,劫奪公主,殺害使臣,還逼迫官家趙昀退位的亂臣賊子,終於要離開臨安了。

    只是這臨安城,是不是能再變回文士文官的天下呢?

    此時此刻,臨著御街的每一間酒樓靠窗的雅座包間裡面,都有一場關於時政的議論。

    而參與這些議論的人,都不是什麼檯面上的當權派。當權的人物,今天都去候潮門外相送陳家軍北伐了。就算有幾個不願和逆臣為伍的,也都閉門裝病,一副快要死掉,對政治已經毫無興趣的樣子。

    現在出來蹦達的,都是所謂清流人物。有些是地…¤長…¤風…¤文…¤學,☆←.n@et位超然的太學生,有些是某位當道諸公的學生幕僚,有些還是從行都之外潛入的各處「名士」。總而言之,都是不大起眼,但是卻可以左右行都輿論的人物。

    都門之變後。武臣抬頭,文官勢弱。已經是不爭的事實。臨安城內城外的人物,都是無可奈何。暫時也不指望恢復對四方藩鎮的掌控了。但是陳德興、陳淮清打出的以武取士。卻是在觸犯他們的底線。

    大宋號稱君王與士大夫共天下。而這「士大夫」是什麼?就是文章中出來的英豪,是不包括武藝嫻熟,兵法精通,能在戰場上為國殺敵的武夫的。大宋,其實是高級文士的大宋!官家,其實是高級文士的代理人!

    雖然南渡以後,武人地位日隆。但始終沒有辦法撼動大宋政治體系的核心文章取士!考試做官的制度應該是起源於中國的,理論上說,這套不陋緣。只論文章的官員選拔體系是非常公平的。他讓大宋大部分的男性臣民,都有入仕做官的機會。

    比起陋統、靠投胎做官,不知道進步了多少!因此宋明清三朝,前後將近千年的時間裡,科舉制度一直是中國最主流的官員產生機制。甚至到了近代「文官試」和「公務員試」還在相當多的先進國家流行起來。通過考試選拔基層公務員成為了世界的主流。

    因此科舉制度的進步性,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考什麼才能考出一個官,卻是大有文章可做的!

    考作詩?考道德文章?還是……考兵法武藝?說起實用性,作詩和道德文章,恐怕還不如兵法武藝吧?若是大宋的官員個個都精通兵法且武藝高超。各種韃子哪兒那麼容易得逞於中國?

    至於管理地方。兵法武藝的本事也不見得比作詩做文章更無用。

    因而作詩做文章的科舉,唯一的好處,便是引導這天下的英豪棄武從文!大家不學兵法,不習武藝。就是鑽研詩書。考上了無大用場,考不上更是百無一用。

    總之不會去威脅趙官家的天下!趙宋太祖、太宗的這番謀劃,從某種意義上說是非常成功的!在原本的歷史上。君王與士大夫共天下的局面,一直維持到南宋亡於蒙古!

    哪怕是賈似道這樣的權奸遇上度宗這樣的傻兒官家。也沒有任何篡位奪權的可能。也就是遇上了陳德興這個後世穿越來的靈魂,又處心積慮的拉起一支以北地漢人佔多數的「洗腦大軍」。才用一場兵變徹底撕掉了文官文士的體面。

    而以武取士,則是在掘南宋這個文士政權的根基了!對於彙集於行都臨安的文士們而言,以武取士就是斷了他們或他們子侄的前程。又如何不叫他們恨得壓根只癢癢?

    之前陳家大軍駐紮行都,日夜戒嚴,他們自然不敢多話。而今天,陳家大軍出征,他們還有什麼好顧慮的呢?

    「……吾等都是念汪夫子的《神童詩》長大的,自小就知道天子重英豪,文章教爾曹。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如今倒好,是萬般皆下品,惟有武藝高了!」

    「……如今行都中掌權的也不是天子了,而是陳淮清、陳德興這對賊父子!他們自己的書讀得不行,便見不得他人有才。嫉賢妒能如此,想來也成不得什麼氣候,就不知道何日身敗了!」

    「……事情哪有那麼簡單?以武取士對我等江南士子是噩耗,對北面、西面來的將門子可是好消息!比文章我們篤定贏他們,比武藝,我等書生怎麼打得過?」

    「哼,這是陳淮清那老匹夫在向將門武人示好!他是想籠絡將門為外援,一同篡奪我皇宋江山!」

    「亂臣賊子,痴心妄想,異日必落得和董卓、李傕無二!」

    「……如今朝中也不是陳家一手遮天,賈平章,蒲大參,還有外出的吳相公、江大參、馬大參,還有建康的趙老相公,一定在等待時機,預備要一舉剷除奸佞!」

    就在御街兩側各家酒樓食肆上,文士們議論紛紛的時候,街道上的百姓突然爆發出了一陣陣最大的歡呼聲!

    北伐軍,已經開出太學大營了!

    當大隊大隊身披鐵甲的北伐軍將士出現在百姓們的眼簾裡的時候。一大早就從城東貧民窟趕來的百姓,頓時就在明教徒眾的組織下,扯開嗓子大聲呼喊起來。

    所有的士子文人,也都停止了議論,紛紛湊到窗口門口觀望。最先出現在他們眼簾中的是騎在高頭大馬上的陳德興的身姿。這個用了幾天時間就掀翻了大宋300年祖宗家法的年輕將領,披著鐵甲,騎在馬上緩緩而進的模樣,已經有了一種顧盼自雄的氣度。北伐軍的參謀和新組建的北伐軍騎兵將的騎士們騎馬簇擁在他的身邊。這些人都和陳德興一樣年輕,但是每個人都目光灼灼,渾身散發著那種只有久經沙場的戰士才有的精悍味道,還有濃濃的殺氣。只是冷冷的一掃道路兩邊的樓閣,就讓一干青衫文士不寒而慄起來!

    接著就是一排排披著輕甲的軍官走在北伐大軍隊伍的最前面,他們都是隨營軍校的畢業生或是在校生,是北伐軍的絕對骨幹。此刻他們手中所持的,卻不是武器,而是一桿桿到執的蒙古軍旗。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九桿蘇魯錠長矛它們就是傳說中的九斿白纛!是大蒙古國的象徵,曾經屬於蒙哥大汗!

    曾經讓東西方無數國家和人民不寒而慄的大纛,現在就垂在地面,有氣無力的擺動著。這一幕再明白不過的告訴大宋行都的百姓們陳德興是戰無不勝的,哪怕蒙古大汗的鐵騎,也是他們的手下敗將!

    而你們,要麼追隨,要麼忍耐,要麼去死!

    三千虎賁,加上在臨安入伍的不到萬人,都換上了嶄新的戰襖,有些還披上了鐵甲,長矛或是大刀沉重地扛在肩膀上,在陽光下一片耀眼的閃光。六門轟開了朝天門的大炮也在隊伍當中,每輛炮車都由六匹高頭大馬拖拽,身穿紅襖的炮兵則在左右隨行。黑洞洞的炮口和漆黑的炮身在陽光下泛著攝人的光芒,彷彿是某件來自地獄的魔器!

    當北伐大軍的隊伍經過鹽橋的時候,在一所香料行的樓上,窗簾輕輕的些開了一道縫。蒲壽庚和劉孝元二人正靜靜的打量著出師北伐的雄兵。劉孝元現在正遭通緝,而蒲壽庚卻安然無事其實陳德興已經知道他通蒙了,但是卻不想用南宋朝廷的力量把他往狗急跳牆的路子上迫……這羊毛是應該慢慢剪的,一次把羊殺掉就不好了!

    「海雲兄,優素福的人能解決這個陳德興嗎?」劉孝元猛地合上窗簾,回頭望著蒲壽庚,臉色自是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了。

    蒲壽庚也有些頭皮發麻,現在的陳德興已經不是入臨安前的陳德興了!臨安的大宋朝廷,也有他家一份!要是讓陳德興知道自己想要對付他,是可以動員大宋朝廷的力量的!

    「海雲兄,你不用擔心……吾有辦法幫你討得官家的密詔!你是大宋的臣子,奉詔殺賊名正義大,即便不成功,福建的江學士也會保你的。」劉孝元咬咬牙,又亮出一張底牌!

    「官家的密詔?」蒲壽庚愣了一下,「怎麼可能?升國公主和陳德興在一塊兒啊!」

    劉孝元冷笑:「太上是太上,官家是官家!」

    「可是官家的心智……」

    劉孝元冷哼:「官家還有個爹爹呢!太上顧及公主,他可只知道陳德興要奪大宋江山!」

    蒲壽庚低聲驚呼:「是,是榮……榮王殿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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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忽必烈的決斷 第四更
    金蓮川草原,新建的開平城外,連營漫漫。站在城頭放眼望去,目之所極都是一個一個的蒙古包,數量多到難以計算,不知有多少大軍,已經集結於開平城下了。

    這處營寨,正是忽必烈汗的大軍所在!

    在真金王子南下的同時,這位非法的蒙古大汗就向他統治的漠南草原和北方漢地下達了調兵令!所有忠於他的蒙古漢侯和蒙古部落,都得到命令,將所有能夠出動的兵力,全部派往金蓮川草原。

    雖然從南方傳來的消息不錯,宋國上下都對議和都彈冠相慶,只有霹靂水軍都統制陳德興公開反對和議根據以往的經驗,這個陳德興純粹在找死!

    但是忽必烈汗心頭總有幾分不好的預感,他也是熟讀漢地史書的。漢人歷史上能征善戰的大將有很多,但是如岳飛這樣恭順而又廢話很多的,卻是挺少見的!在大部分情況下,漢人的名將都是野心不比本事小,狗急跳牆起來要蠻幹的主兒而陳德興這位有野蠻得很,據說比蒙古人還凶殘!這種人物,可不是岳武穆……

    所以,忽必烈汗從一開始就沒有對和局寄託太大的希望,他也沒有把希望寄託在敵人身上的習慣!他之所以下了最大的力氣調集軍隊,就是想要速戰速決,一舉打垮南下討伐自己的阿里不哥!

    站在城頭上,看著自己的大軍,忽必烈汗的三角眼射出了銳利的光芒。這裡已經聚集了18萬人!其中蒙古人5萬,漢人、色目人13萬。這已經是北地和漠南蒙古可以出動的最大兵力了當然,益都李璮仍然不為所動,以防備陳德興北伐為由不出一兵。不過李璮的小舅子塔察爾大王倒是答應出兵2萬前來相助了,只是現在還沒有趕來。

    「只等塔察爾兵到就可以決戰了。一定要把阿里不哥的主力留在金蓮川草原!」

    忽必烈汗自言自語地說著話。阿里不哥在得到中央兀魯斯的主力之後,可以出動的兵力多達六萬,而且全都是蒙古人!如果他還能取得東道四王中的另外三位的支持。那麼集中起十萬蒙古大軍也是有可能的。

    而對阿里不哥來說。他的財力有限主要靠南宋給的300萬歲幣在支持所以無法長期維持十萬人的大軍,因此只能選擇在今年秋天南下決戰。

    但是對忽必烈而言。困難也是存在的。由於陳德興和李璮這兩個變數,他不敢將自己的蒙古軍主力長期部署於漠北或西域。一旦阿里不哥率部遠遁,蒙古的內戰就會長期化。

    「如果能把阿里不哥的性命留下就好了……」

    忽必烈正喃喃自語的時候,城門之內,蹄聲得得。在城中值守的蒙古軍士卒下意識的瞪大了眼睛,因為這幾騎傳騎不是由北而來,而是自開平城南門而入的!

    這是燕京方面有急報送到!會是什麼事情呢?難道是和宋國的議和失敗了嗎?

    疾馳進城的是數十名蒙古騎士,全都披著漆黑的皮甲。皆是一人三馬,如奔騰翻湧的黑潮,烏沉沉的似乎直撞進人心底。這些都是留守燕京的蒙古騎兵,急急趕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數十騎士先是奔著忽必烈的王府而去,問清了忽必烈的所在,就直奔北城牆而來。下了馬,為首的一名有些矮小的騎士在另外兩名長大騎士的攙扶,飛也似的就上了城頭,而忽必烈的親衛怯薛竟然沒有阻攔!

    忽必烈有些詫異的看著來人。當他們靠近的時候,他的三角眼突然一縮,臉上滑過了驚恐的神色。來人竟然是忽必烈最倚重的智囊姚樞!

    姚樞奉命留守燕京輔佐察必皇后。怎麼一溜煙跑到開平來了?而且還扮成了蒙古甲士,顯然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來了開平。

    「請大汗屏退左右……」姚樞上來給忽必烈行了一禮,也不說什麼事兒就請他屏退左右的護衛隨從。

    忽必烈汗揮了揮手,左右伺候護衛的人物都退出了幾十步。姚樞卻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放聲痛哭起來。

    「大汗,真金王子沒了!真金王子叫南蠻子給害死了!」

    忽必烈汗聞言只覺一陣頭暈眼花,身子晃了晃險些倒下去:「怎麼會這樣!十日天傳來的消息不說趙昀答應把公主許配給我兒了?」

    姚樞咬咬牙:「半個月前臨安發生政變!陳德興那逆賊因為公主要嫁給真金王子,一怒之下發動政變,以3000精兵攻入皇城……把。把郝學士活活釘死在木椿上面,還。還燒死了真金王子和使團裡面所有的人!」

    「啊!!噗通!!!」

    忽必烈叫了一聲,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南。南蠻朝廷已經被陳德興控制了!!!」

    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只是死死盯著姚樞。兒子被害固然讓他震驚,但是他有很多兒子,死了一個還有一堆!身為一代雄主,他自然親情淡薄,怎麼會為一個兒子的死而如此失態?

    但是……陳德興臨安政變的消息卻讓他感到了恐懼,彷彿有一個聲音在他的心中高喊:「雄主!南蠻有雄主出世了!億萬漢人很快就要被一位和我一樣了不起的雄主統治了!這可億萬人的雄主啊!」

    「大汗勿憂,陳德興此賊根基淺薄,掌不了南蠻的朝廷,只是廢了趙昀,擁太子趙禥即位,然後準備領兵北伐……」

    姚樞得到的消息是劉孝元差人送來的,是十天前的消息,那時臨安政變剛剛發生。

    「領兵北伐!」忽必烈猛地又跳了起來,一張大餅臉上全是汗珠子。

    陳德興要北伐……不用問,肯定是要伐自己啊!阿里不哥他又搆不著,不伐自己伐誰?現在阿里不哥的大軍正往金蓮川草原過來,陳德興要是再從南面打來,還有個李璮居心叵測,自己這仗還這麼打?

    「大汗勿憂,陳德興此賊不是要伐中原,而是要泛海伐高麗!」

    「伐高麗?」忽必烈稍稍鬆口氣,「消息可確定?」

    「錯不了。」姚樞道,「趙宋300年根基,哪裡恁般容易動搖?陳逆只是一時得逞,臨安民心,江南士林,趙家臣子,都是擁趙反陳的。如此情形,陳賊如何敢北伐中原?屬下認為,他東去高麗實是避禍,取一塊安身立命之土而已。」

    「真的?」忽必烈抹了把汗,恢復了幾分一代雄主的氣度。

    「千真萬確!」姚樞摸出了劉孝元的親筆信,雙手奉給了忽必烈。「陳德興那賊子雖然逼退南蠻官家趙昀,但是出任平章軍國事掌控朝政的卻是賈似道!陳賊之父陳淮清不過是右丞相兼樞密使,只是顧命六大臣之一。另外,南蠻的領兵之將大多養成了勢力,若是臨安朝廷體面還在,還可勉強號令他們。如今卻是要藩鎮割據,猶如唐末五代了。而且……」

    姚樞稍露些喜色,又道:「而且陳家父子還自尋死路,提出了以武取士的法子!」

    「以武取士?」忽必烈一愣,「什麼意思?」

    「就是南蠻的科舉不考道德文章了,」姚樞並不大清楚以武取士的具體規則實際上也沒有最後定下只是憑想像分析道:「可能下一回南蠻科舉考試要考射箭、騎馬、摔跤了!」

    這是……科舉?忽必烈心說,這怎麼和那達慕大會差不多了?以後南蠻的官兒不是文弱之士,全是武藝高強的拔都兒了?這大蒙古還怎麼滅南蠻一統四海?

    想到這裡,忽必烈重重的哼了一聲,手掌猛地一拍牆磚:「此賊殺我兄長,殺我愛子,斷絕南北和議,謀攻我藩屬高麗,我豈能饒他?」

    姚樞也站了起來,低聲道:「絕不能容此賊在高麗做大!否則南蠻朝廷早晚會被其掌控!」

    忽必烈嘿嘿冷笑,說話的樣子好像在咬著牙齒:「此賊佔不了高麗的……高麗,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大汗……還是要先敗了阿里不哥!」姚樞怕他因為喪子而昏了頭,連忙提醒,「還須封鎖消息,不可讓金蓮川這裡的漢軍曉得殿下遇害了!」

    幾個支持忽必烈的漢侯都是傾巢而動,如果讓他們知道蒙宋和議泡湯,他們的老巢隨時可以遭到宋軍攻打,不人心惶惶才怪!

    「是要封鎖消息!」忽必烈汗重重點頭,「可以讓塔察爾帶東道四王的兵馬去高麗!」

    「大汗……東道四王能聽您的?」姚樞有些疑惑,他可沒聽說東道四王全都投靠忽必烈了。頂天就是塔察爾王爺答應幫著忽必烈了,另外三個王可都傾向於阿里不哥的。

    「嘿嘿,」忽必烈冷笑,「東道四王不會聽我的,也不會真的聽阿里不哥的……他們幾個只知道財貨美女,所以拒絕不了高麗!高麗一國,便是四王的封地,是實封之土!高麗的百萬戶民,都是他們的奴隸!高麗所有的財富,都任憑他們取用!」(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46
第278章 先復燕者王 第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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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元府定海縣城外,倚著大浹江的海港,也在十天前遭了一場小小的劫難。駐守在沿海水軍司水營中的4000陳家軍在得知臨安政變的消息後,二話不說就發動兵變。毫不費勁兒的就繳了大營中幾百名浙江沿海水軍的械,佔領了定海縣城,縣城內的市舶司。還嚇跑了前來平亂的千把三衙兵,嚇得慶元府城大門緊閉,到陳德興率部從臨安趕到時,還閉著城門!

    陳德興的人馬比當日前往臨安時多了幾倍,去的時候是3000人,現在已經有了不下四萬之眾!不過並不都是軍將,還有為數兩萬七八千人的貧民、工匠和囚犯。貧民多是臨安城外的明教徒,扶老攜幼,唸著明教的《下部贊》經文,一路前行,組織的倒是嚴整。

    隨行的工匠約有3000人,都是從臨安的幾個官辦作坊裡面掠來的其實也不能算掠了,陳德興已經從樞密院得到了正式的公文,這些工匠的軍籍(兵器所的工匠都有軍籍)都轉到了北伐軍!

    另外,臨安府、紹興府監獄裡面押著的囚徒,不論所犯何罪,現在都改判流刑流放高麗!不僅浙東刑獄司已經得到命令,要將罪徒流放高麗,大宋其餘各安撫路也得到了類似的命令。還沒有被陳德興佔領的高麗。現在已經是大宋囚徒的流放所在了。

    還別說,在臨安朝廷裡面佔點兒股份還是有點用處的。只是陳德興眼下還沒有力量把朝廷給佔全了,只能和賈似道為首的文士將就著合一下股。至於股份還能不能增加。就要看這次北伐的結果了。陳德興的實力越強,陳家在臨安朝廷中的發言權也就越大。

    因而陳德興現在用腳後跟也能想出。朝裡朝外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盼著自己折戟高麗國呢!只是這樣的可能,是不存在的!

    陳德興留在定海的軍隊,在過去的大半個月中也擴充了兵力,從4000增加到了萬人以上。加入的多是定海港的苦力,還有一部分活躍於浙江沿海的艇匪也跑來加入,都是拜明尊的好漢子。為首是個五大三粗的粗壯漢子,看著好似鐵塔一般,正是紹興、慶元一帶明教的頭子王自生。跟著高大還有黃智深的父親、叔叔。還有幾個想要投靠陳家的書生,一塊兒在港區入口處迎接陳德興的到來。

    「末將王自生拜見將主!」

    「下官黃世安見過節使。」

    「下官黃世貴見過節使。」

    「晚生鄧明潮見過節使。」

    看到陳德興風塵僕僕的到來,高大立即將幾位新入夥的老少兄弟介紹給了陳德興。

    「王自生?」陳德興下了馬,看著黑鐵塔一般的漢子點點頭,笑道,「這些臨安之變你也有功勞的,以後跟著某家,不愁沒有富貴!」

    「末將謝過將主!但有所命,赴湯蹈火,再所不辭!」王自生聞言大喜。又是一拜。

    現在的陳德興可不是瓊花樓上和一干兄弟結義時的陳承信了。而是堂堂的一鎮節度使,麾下兵馬多達數萬。就是在臨安朝廷裡面也有一份發言權。對明教頭目出生的王自生而言,和天上的人物都差不多了。能得追隨。真是不愁沒富貴的。不過對黃智深的父親和叔叔而言,陳德興卻是個有點燙手的山芋跟隨陳德興就是一場豪賭,贏了自是前途無量。可要輸了就要賠上身家性命!實在是風險和收益不成正比。

    「兩位黃世伯,小侄用此手段請二位前來,實在多有得罪。」陳德興又沖著兩位黃大老闆躬身行禮。

    「大人,叔父,這次的事情都是孩兒的主意,不干陳節使的事情。」黃智深連忙上前替陳德興解釋,還一邊向自己的父親叔叔打眼色事已至此。只有跟著走了!

    兩位黃老伯當然都是識時務的,當下都哈哈一笑。渾不當回事情,還都拍著胸脯表示願意跟隨陳德興。陳德興也是大方。立即表示高麗一國的海貿,將來便由黃家商行壟斷!海東節度使司只管收稅由黃家包稅,稅額5年一定,頭5年只收10萬貫銅一年。

    「大哥,這位秀才是昌國名士鄧聽潮先生。」高大指著兩位黃先生身邊一個紅面孔的儒生打扮的胖子,笑呵呵的給陳德興介紹,「這些日子多虧聽潮先生幫著維持,才讓定海港的局面沒有大壞,連市舶司的抽解稅都沒有少收。」

    陳德興看著這胖子,赤面無須,體量寬大,三十許歲,兩隻鷹眼炯炯有神,瞧著不像書生倒似個豪強。

    「昌國聽潮書院,聽潮授學的鄧聽潮?」陳德興笑著追問。聽潮是這位鄧明潮的號,昌國則是後世的舟山島。昌國聽潮書院就是鄧明潮所建的書院,在浙江小有名氣,陳德興自然聽說過。

    「晚生就是聽潮書院的主持。」胖子哈哈一笑,道,「聽潮授學只是無奈,昌國本就是個海島,潮起潮落哪兒能沒個聲音?」

    「能得先生輔佐,吾陳德興的大業看來是能成了。」陳德興也打著哈哈,說的都是場面話。

    這位聽潮先生突然迎著陳德興的目光:「節使已經位極人臣,還有什麼大業?莫非是建號帝王嗎?」

    現場的氣氛一下僵住,陳德興的野心已經是路人皆知,但是在面子上,他也只說北伐絕口不提代宋而有天下的。陳德興看著眼前的鄧明潮,僵持了一陣,哈哈一笑道:「德興的大業,乃是恢復中原!」

    「恢復中原之後呢?」鄧明潮目光炯炯,看著陳德興,紅面孔似笑非笑,「該不是和公主殿下退隱山林,悠遊度日吧?」

    聽到鄧明潮如是說,跟著陳德興身邊的一票心腹武人都露出怒意,有幾個還向前幾步,咋呼著想要威嚇這位聽潮先生。卻被陳德興一伸手攔住。

    「先生想必有什麼話要說,這裡不是地方,請到節堂一敘。」陳德興這些日子已經招攬了不少文士即便是江南文士,也不是人人都在趙家天下有一份錦繡前程的。看到如今亂世將來,想在陳德興這個將主手底下謀個富貴的大有人在!鄧明潮或許就是其中之一!

    鄧明潮沒有推辭,一路就跟著陳德興直入節堂。就是浙江沿海水軍司的節堂。高大已經讓人佈置收拾了一番,還配上了黃家提供的女使小廝,還給升國公主單獨安排了住處公主和陳德興尚未婚配,自然不宜同居,她可不是小妖女和寶音這樣的豪放女。

    「先生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一行人物在節堂中分頭落座後,陳德興也不和這鄧明潮繞圈子,而是直入主題這些日子他每天都要見不少來投靠的,有武士也有文士,可沒有什麼功夫拿出劉備見諸葛的做派,一個個和他們深交。

    有什麼本事,有什麼錦囊妙計,乾乾脆脆的說出來就是。

    鄧明潮笑了笑道:「天下漢人總有萬萬之數,英雄著車載斗量,擁兵掌民之人,總有數十!然中原之鹿只有一頭,恁般多的英雄,誰不望之?若人人以強弓硬弩射鹿,其鹿必死無疑!若眾人以刀劍相殘,則此鹿如何,還未嘗一定。」

    陳德興點點頭,他知道鄧明潮口中這「鹿」是蒙古人。而英雄則是南宋這邊的15個節度使,北地的十幾個漢侯。如果這些節度使和漢侯自相殘殺,蒙古人還是很有機會可以贏得天下的。如果大傢伙兒一起出力打蒙古,那有十個忽必烈也扛不住!

    只是要讓那麼多的節度使和漢侯勁兒往一處使,幾乎是不可能的!

    「先生有何妙計?」陳德興看著眼前的紅臉胖子。比起之前一個勁兒鼓動自己當曹操去挾天子的士人,這個胖子還是有點意思的。

    「將主聽說過先入關中者王的故事嗎?」鄧明潮笑問。

    劉邦、項羽的那點事兒,陳德興如何不知?

    他的眉毛微微一挑:「先生的意思是……先入燕京、開平者王?」

    鄧明潮點頭:「朝廷棄北地百多年矣,還有和德稱北地之主?還不如讓天下英雄自取。」

    陳德興微微點頭:「辦法不錯,只是天下英雄人各一心,恐怕難以約定先入燕京、開平者王吧?」

    鄧明潮站起身,沖陳德興拱了拱手:「某不才,願意為將主出使四方,遊說南朝英雄共襄盛舉!至於北地……」說著話他就掃了一眼同樣端坐在節堂內的趙復。他現在是節度判官,是陳德興的總文案。遊說北地群雄的差事,好像只有他能擔當了。

    趙復感受到此人的眼神,笑著站起身:「將主,屬下可以去遊說北地諸侯!」

    陳德興一擺手:「不必江漢先生出面,待到高麗,吾還多有仰賴之處。北地漢侯,吾自有人可以出面。」

    這人不用問,當然就是李翠仙的父親李璮了!北地漢侯以李璮為首,只要他肯加入這場博弈。義旗一舉,忽必烈的號令就難出燕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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