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奸雄天下 作者:大羅羅 (已完成)

 
regn13 2017-12-26 18:01:1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99 77518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43
第259章 居然這樣弱 加更奉上,再求月票
    三衙兵上來了!

    足足5000大兵,分三路而來。一路為正,兩路則從左右包抄陳德興兵少,僅有300餘人,只能勉強守禦甕城和城門樓。根本不可能在臨安北牆上全線佈防。因而韓震便分出3000人,分為兩路,一路從臨安西牆登城(餘杭門雖在北牆,但是卻靠近西牆);一路從餘杭門東面找了個樓梯口登城;最後一路2000人,由韓震自己將著從正面壓迫餘杭門。

    三路大兵,分進合擊,看著還真像這麼回事兒。唯一讓人有些不習慣的,就是在靠近餘杭門的御街街道兩側,不知道怎麼聚集了無數看熱鬧的閒漢,不僅大街兩邊都是人,不少房子的屋頂上面,也都密密麻麻的坐滿了大宋行都的百姓。

    都門兵變的大戲,皇宋開國以來彷彿只有一次,便是高宗朝的劉苗之亂。再往前,恐怕就是大宋鼎立的陳橋驛之變了??!前一次是以劉苗授首,兵變失敗告終。不知這一回兵變的陳德興是要掉腦袋還是要黃袍加身了?

    而且都門之中的消息,素來穿得飛快。這邊還沒有開戰,那邊已經有人在傳「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故事了。一個皇宋南渡以來的能數得上號的功臣,竟然為了升國公主一怒興兵,在臨安城鬧起兵變!

    這可真能夠上千古佳話加千古奇談了。

    不過看熱鬧的民眾,卻沒有人認為靠區區幾百變兵就能把諾大的臨安城鬧個翻天的。所有人,都在未大宋將要失去一位戰功赫赫的武將而惋惜不已。

    「俺們大宋的武人就是命苦。先有岳武穆,後有餘樵隱。如今又多一個陳慶之……」

    「誰讓這等武人不知收斂呢?若如兩淮趙宣帥恁般恭順,還是可以長保富貴的。」

    「只是陳慶之一死。北虜再打來不知道讓誰上去了?」

    「總有人會出來的,上天不會眼睜睜看著俺們漢人江山就這樣斷送掉的……」

    「唉,還是指望和親能長久吧。俺聽說蒙古的真金王子也是個讀書人,講道理的。若是娶了公主,將來再當了大汗,應該會和俺們大宋和睦相處的吧?」

    「也該是如此,若能有數十年的太平就好了,這仗還是不打的好……」

    在圍觀群眾既有些替陳德興惋惜,又有些期待將來和平歲月的議論聲中。盤踞餘杭門的300霹靂水軍。也在迅速調整著部署。

    「道士,廷揚(張熙載),你們帶50人守住城樓!其他人都跟某來!」

    陳德興這時已經披掛整齊,也是一身蒙古怯薛軍的行頭陳德興的財力有限,隊伍擴張的又快,還在槳帆船和大炮上花費不少,自然沒有多餘的財力去給部下購置好甲。蒙古怯薛的柳葉鐵甲,已經是他能搞到的最好的鐵甲了。這種盔甲的防護雖然不如宋軍的步人甲,但是因為選用的材質較好。重量要輕很多怯薛軍是騎兵,當然不可能披太重的盔甲。柳葉甲裡再披一層鎖子甲(也是繳獲的)和絲綢內衣(絲甲),這樣就可以獲得不亞於步人甲的防護。

    「整隊,兩個三列橫隊。前隊準備盾牌弓弩,後隊準備小天雷,統統帶上彎刀……」

    陳德興再次大聲下令。將餘下的250人編組成了兩個小橫陣,都是三列橫陣。每排就是40人(還有10名軍官在陣列後方),正好能在臨安寬闊的城牆上面展開。

    「全部強弩張弩上箭!全體向後轉!」

    陳德興將手中的彎刀指向了東方怒吼著下令。那裡正有1500名三衙軍整隊開過來。隊伍居然也算整齊,不過和陳德興麾下的250人自然沒有辦法相比的。但是卻勝在人多,1500軍漢排出來50幾排近60排,遠遠看去,顯得非常浩蕩。

    「舉盾!前進!」

    陳德興沒有廢話,直接下達了前進的命令!跟隨他到臨安城的300人俱是精銳,根本用不著動員。

    「差不多以1敵5,這陳德興還真是有膽……」

    看到陳德興分出200多人迎著其中一路三衙軍撲過去了。剛剛登上一處高樓督戰的韓震和董宋臣同時長出口氣。他們最擔心的恰恰是陳德興死守城門樓,升國公主多半就在那裡!

    萬一誤傷了公主,就算生擒了陳德興也是無功的。

    「韓鎮撫,1500打200多,這下陳德興那逆賊必死了吧?」

    被趙昀派來的董宋臣哪裡知道霹靂水軍的厲害,說話的時候已經是笑逐顏開了。

    韓震的嘴角微微一抽,1500三衙軍能打200多蒙古怯薛嗎?那些霹靂水軍可是以少勝對敗了怯薛,他們身上穿著的盔甲,手中使用的大刀,都是從死了的怯薛身上剝下來的!

    他可不敢指望用1500人滅了200多陳德興的精銳,能稍稍拖住他們,好讓另一路三衙軍打下城門樓救出公主就算大功告成。

    只是……自己為什麼要在餘杭門甕城外面擺2000人呢?餘杭門甕城的大門已經合上了,那2000人又沒帶梯子和攻城錘……

    想到自己的步署失策,這位韓太尉也只能暗自嘆息了。他是三衙軍世將,文采和武藝都非常出眾,年輕時當過御帶,還靠過四次禮部試,也作為援兵上過兩淮前線,只是沒有真正指揮過任何一場戰鬥。

    今天在餘杭門戰場上的差不多所有三衙軍,都是頭一回上戰場。一開始的時候還有興奮上陣前就發了一遍賞,上官還許了諾言:打下餘杭門就加賞會子百貫,砍了一級賊兵首級就轉一官,拿住陳德興便封一軍督統制!

    這可是一步登天啊!這讓大傢伙如何不眼熱?

    「快快快,快上啊,別放跑了陳德興!」

    「捉了陳德興就是都統制,從此便是人上人啦!」

    「封妻蔭子在此一役,快點衝啊!」

    1500人的隊伍拉得很長,除了最前面的幾十人,其他人根本看不到陳家軍的陣型有多嚴整,只能看見別人的後腦勺。自然也不知道害怕,只是一個勁兒的鼓噪。

    不過走在前面的人,卻是個個色變。和他們這邊的人人鼓噪不同,對手雖然只有兩三百人,卻是嚴整如一,沉默著行軍,兩百多人的步子同時抬起落下,砸出的聲音好像是陣陣金鼓。

    「硬弓手!」

    「神臂手!」

    督陣的三衙軍將官估摸著雙方的距離已經到了可以發揮弓弩威力的時候兒,開始給陣列後方的弓弩手下令韓震集結起來的隊伍是甲械俱全的。按照宋軍標準的編制辦法,4成是肉搏兵,6成是弓弩手。臨陣是肉搏兵在前,弓弩手居後。也就是說,這1500人中有弓弩900只,刀矛巨盾一共600把(副)。

    隨著命令的下達,900名弓弩手都停止前進。

    「神臂弓,張……」

    900名弓弩手中,約有450人配備了神臂弓,餘下的都裝備了八斗步弓這些武器全都是御前兵器所制作,在宋軍使用的武器中算是非常優質的。無論弓弩,都是弦力十足。唯一的缺點,便是不大容易張開。

    「快點!沒吃飽飯麼?」

    「他娘的,用力拉啊!」

    「不對,不對,用腰力!用腿力……用腳蹬那個鐵環!」

    在一線指揮的部將、隊將們都亂紛紛嚷了起來,有些是催促士卒快些張弩的,還有些在教士卒如何正確用力!真是有點兒荒唐,都上了前線了,神臂弩手居然不會張弩!

    至於弓箭手,當然就更是廢物點心了。拉弓可比張弩費勁兒多了,前者用腰力、腿力,後者靠的是臂力。若平日沒有苦練過,任憑多壯的漢子也很難完全拉開八斗的步弓!

    而且勉強張開了弓弩,也不等於能射中對方因為弓弩手佈置在肉搏兵背後,他們是看不見前面的目標的,只能拋射。而拋射有兩個難點,一是測距,二是控制射程。前者是由軍官執行的,自有幾名身手矯健的漢子攀上了城牆垛口,遠遠的目測距離,自然不是很準的。

    可後者的麻煩可就大了,因為在拋射中控制箭矢的落點是很不容易的!沒有經過認真而長期的訓練,普通人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把羽箭射到正確的距離之上。

    而三衙軍的這些業餘兵,恰好沒有經過認真而長期的訓練……

    「發!」

    隨著一聲令下,「繃繃繃」的弓弦響動聲連成了一片將近900支羽箭不是同時發出,而是陸陸續續射出的。這些羽箭的落點,更是散得不大像話了。有些落到了城牆下面兒,有些落在了兩軍陣中,敲打在城牆的青石地磚上濺起星星點點的火星,還有些干脆落在了三軍肉搏兵的頭上了,頓時放倒了十好幾個,慘叫聲叫罵聲響成一片。至於陳家軍逆賊們的頭上,卻鮮有箭簇落下,就是落下來的也被盾牌擋住,幾無損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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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44
第260章 王堅的坐觀 第三更
    「射個箭居然射到自己人頭上去了,這不是笑話嗎?」

    「這就是三衙大兵?俺們臨安城就靠他們在遮護?」

    「這都什麼人啊?俺們每年交那麼多稅,就養這種廢物點心?」

    射箭射到自己人頭上這種事情在戰場上其實並不罕見,但那都是在混戰中發生的。如現在這樣陣線分明之下拋射覆蓋都能把自己人射死的,還真夠奇葩的。也就難怪觀戰的老百姓破口大罵了!

    三衙軍的主帥韓震額頭上的汗珠子頓時就下來了,他雖然知道三衙軍有點朽了,但是朽到這種程度,還是大大出乎意料雖然三衙兵奉行的是軍將分離,但是他每年也要去校閱上幾回,也沒發現下面的人已經朽到這種程度了!

    而且他年輕的時候,三衙軍也沒有那麼爛那時候用來發餉會子還值幾個錢,所以大家好歹還練練兵。現在那幾張會子只能用來擦屁股,下面的大頭兵怎麼肯放下手中的生計去訓練?

    而平時不流汗練兵的後果,自然是戰時流乾了血啦!

    「第一排,蹲!」

    「第二排,舉!」

    「第三排,架!」

    陳家軍的120支強弩也架起來了,這些都是陳德興設計的「槍托弩」,就是弩機後部做成槍托的樣式,可以抵在肩頭,大大增強的弩機射擊時候的穩定性,非常利於瞄準射擊因為對方前排的士兵都舉著盾牌,因此陳家軍的弩手都壓低了弩機,瞄準了他們的下盤。

    張弦士拔出了彎刀,一手持盾,就站在了弩手們的右側,緊靠著城牆垛口。他的任務便是測距和下令。就看見他高高舉起了手裡的彎刀。刀身迎著陽光,泛出陣陣寒芒。

    50步,40步。30步……張弦士只是默默估算著距離。當前方的三衙軍推進到不足20步時,他才猛地揮下彎刀。怒吼一聲:「發!」

    然後就聽見「繃」的一聲巨響,120支弩的弩弦幾乎同時將箭簇彈出!鋒利的羽箭好像彷彿組成了一堵移動的死亡之牆,猛地就和正在前行的三衙軍撞在了一起。

    慘叫聲立刻就響了起來,在不到20步的距離上,鋒利的箭頭毫不費力刺破了這些三衙兵身上的甲冑,又活生生扎入了他們腿部的肌肉!因為距離太近,箭簇的力道極大,不少箭簇乾脆在這些大腿上射了個對穿。沒有人能在腿步遭到如此重創的情況下站穩身體。至少臨安的老百姓吃不住這樣的痛楚。三衙軍前排的三四十人全都撲倒在地,扔了手中的盾牌刀矛,只是抱著大腿哭爹喊娘!

    這裡是戰場,根本不是他們這些老百姓應該來的地方啊!

    「小天雷,投!」

    他們的災難還沒有結束!120枚點著了火的小天雷又從天而降,全都落入了已經開始紛亂的三衙軍軍陣之中。爆炸聲隨之響起,火球此起彼伏的升騰,彈片如冰雹般飛舞,把驚慌失措的三衙軍軍將一片片的割倒在地……

    因為這些小天雷的威力不大,所以大部分倒下的人只是受了非致死的損傷。如果能及時動手術取出彈片便可以活命。然而鋼鐵碎片割裂血肉之軀的劇痛,仍然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一陣高過一陣的響起,血腥的氣味在城牆上蔓延。彷彿這裡便是令人生畏的阿鼻地獄。

    「陳家軍!拔刀!」

    「諾!」

    突然,嘹喨的軍令聲和應諾的聲音,彷彿破空而至的利箭,瞬間就刺破了各種各樣的慘叫聲,傳到了城牆上面每一個三衙軍士兵的耳朵裡面。所有人,不管是已經倒下的,或是毫髮無損的,只有尚有一息,便頓時陷入了無盡的惶恐。

    一輪羽箭齊射加上一輪小天雷轟炸。已經讓他們認識到了這樣一個事實他們是老百姓!而對方卻是真正大殺四方的精銳,連蒙古怯薛軍都抵擋不住。他們這些老百姓還能抵擋?

    「跑啊!」

    不知道誰先一聲發喊,三衙軍隊伍前排的肉搏兵們便沒有了肉搏的勇氣。丟了手中的刀矛扭頭就逃倒是和另一個時刻的大清天兵有的一比!其實這就是兵不知將,將不知兵,沒人練兵,最後把兵養成老百姓的必然結果……

    前排的人挨箭挨雷的時候,後排的人們就知道打不過了,個個都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臨安子嘛,自然是比較滑頭的,這古往今來的大都市居民都這樣,根本不是當兵的料,何況他們還不是真正的軍人!哪裡會傻乎乎等著陳家軍的大刀片子砍下來?一個個撒丫子就逃,真個兒比兔子還快。

    結果大部分人竟然都安然脫險,下來城牆後就丟了器械衣甲,消失在臨安城的大街小巷之中了。不僅士兵們跑了,連帶隊的軍官都逃了個乾淨他們都是臨安人,逃起來當然熟門熟路了。而且今天打來的又不是動不動就屠城的韃子,是陳德興這個「小老鄉」,事後甭管是黃袍加身還是挾天子令諸侯,應該都不會為難臨安老鄉的……

    城牆上的戰鬥猶如鬧劇,250人不費吹灰之力就把1500人打垮了!戰鬥結束的是如此之快,以至於從臨安城西牆開來的三衙軍還沒有接近餘杭門城樓,戰鬥就已經結束了。

    城牆下面觀戰的人,則是目瞪口呆,這個結果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不是陳家軍如何精銳,而是三衙大兵竟然已經墮落如斯!陳家軍方才的攻擊實在很難說得上犀利,換成兩淮、京湖、四川任何一個大軍頭的親兵近衛,都是能打出來的。可就是這種算不上犀利的攻擊,卻讓數倍於他們的三衙兵轟然崩潰!

    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大宋朝廷手中的武力,已經形同虛設!惶惶大宋朝廷,原來已經被基本解除武裝了!

    ……

    「這這這……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指揮作戰的韓震目瞪口呆,前來督戰的董宋臣跳著腳發問。雖然只交了一陣,但就是傻瓜也能看出來,餘杭門打不下來了,陳德興的3000精銳在臨安這裡根本是無敵的存在!

    這臨安城,很快就要被陳德興控制了!

    「鳴金收兵!鳴金收兵……」韓震哪裡還敢打下去,高聲急叫著收兵。

    身為三衙管軍,他倒是一直曉得三衙軍不能戰,但是終究還以為三衙軍是軍,但是今日一看,他們就是些百姓,哪怕拿著刀槍也全然無用。縱然能把臨安城週遭的七萬三衙軍都集結起來,也是打不過3000陳家軍的。

    況且,現在能夠召集到的三衙軍不過一萬多人,能夠守住朝天門,保住官家和朝廷百官的安全已經不錯了。

    ……

    城牆之上,王堅王炎父子倆望著人山人海一般的明教徒眾,臉色鐵青。王堅猛地一拍垛口,回頭就想要大喊些什麼。王炎卻把他一把扯住,朝他微微搖頭:「沒用的。」

    王堅怒道:「難道就這樣任憑魔教聚眾麼?萬一他們和陳德興勾連起來,這臨安還是大宋的行都麼?」

    王炎嘆息:「三衙軍已經朽了,憑牆而守尚不足恃,強驅他們上陣只怕要全軍覆沒,到時候東牆就沒有人守了。」

    王堅擺手恨恨:「那卻如何是好?若不能擊散魔教徒眾,待陳德興的3000人入城,這些人必然會為其所用。以他練兵的本事,不出6月,便能將這些烏合變成精銳,到時候大宋江山可就要姓陳了!」老頭子跺跺腳,「炎兒,趕緊派人去召集在各軍中擔當訓練的舊部,總該有1000餘人……」

    王炎壓低聲音道:「大人,孩兒已經使人去召喚了,1000人馬很快就能到來。不過大人想好要怎麼用這1000人了嗎?」

    王堅怔了一下,突然想起來自己這兒子和陳德興關係很好,理論上還是陳德興的弟子!

    「炎兒,你這是……」他左右看看,周圍都是王家的親兵,這才長出口氣,「我父子終是宋臣,官家終有不是,我等也不可有不臣之心。」

    王炎冷笑一聲:「大人,今非昔比了!官家可以御武,所倚者除了儒生文士,便是十萬三衙大兵(包括駐紮建康、慶元、紹興等地的三衙兵)。三衙既然無用,單靠文士又如何護佑大宋?吾等武人揚眉吐氣之時已到!」

    「炎兒,你想做甚?」

    王炎扶植城牆,靜靜向四下望去,看著這個陷入硝煙的臨安城:「孩兒只覺得大宋的天該變變了,不能總是他們文士壓著俺們武人。大人你是節度使,若是在唐季五代,當是何等威風?哪怕是宰相也不敢忤逆半分。而如今,您不過是樞院的走卒,名為三衙管軍,能管得的卻不到百人……大人您是大宋忠良,可現在沒有人不讓您當忠良啊?俺們聚集起親兵舊部,就守在這東便門。以觀時局變化,若陳德興要把持朝局,大人可請外放節度使,去替國家鎮守四川!若陳德興外出,那大人便是朝廷可以唯一可以倚仗的重將,重建三衙軍的重任非大人莫屬!大人手中的千人,便可支撐起一支精兵!」(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44
第261章 來了個魔女 加更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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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將主,三衙軍潰了,俺們傷了四個兄弟,都是輕傷,無甚大礙,還捉了三百多個三衙兵,全都是只會哭爹喊娘的慫包。都剝了甲冑丟在外面,等將主您發落。」

    「知道了。」陳德興已經回到了餘杭門城樓,這裡是他的臨時指揮部。聽完張熙載報上來的戰果和傷亡,陳德興只是面無喜怒的嘆了口氣,站了起來,扭頭朝著公主一笑。

    「琳兒,和我一起去見見他們吧。」

    公主的秀眉緊緊蹙著,有些哀怨的樣子。她雖然不希望情郎被父皇殺掉,還有那麼一點點想和情郎私奔遠走。但她終究是個乖乖女,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的情郎會無法無天到這種程度在臨安城和三衙軍開戰,而且好像還打贏了!

    「陳郎,你要……你要奪我大宋的江山麼?」小公主眼睛裡噙著淚花兒,看著就讓人心疼。

    趙氏江山肯定是要奪的,但不是眼下!眼下的情形,臨安城是能打下來的,但是打下來之後呢?自己在江南可沒有什麼根基,不能吃相太難看!最要緊的,就是不能把所有人都推到敵對面去。想到這裡,陳德興搖了搖頭。

    「琳兒,吾起兵餘杭門只為靖難除奸,待斬殺真金、郝經,吾自當領兵東去。你可願於我同往海東開國?」

    「海東開國?」趙琳兒不知道海東在哪裡,對開國什麼的也沒有什麼概念。但是一想到可以和陳德興在一起,還能讓這個無法無天的男人離臨安遠些。她便無法拒絕。「嗯,琳兒全聽陳郎的。」

    看到趙琳兒又恢復了乖蘿莉的樣子。陳德興便說不出的喜歡。牽起趙琳兒的小手,一起走出了城門樓。城門樓外面跪滿了被俘的三衙兵,並沒有捆綁,只是剝了盔甲,由陳家軍的士卒看押著。見到陳德興出來,一個個都磕頭如搗蒜,口中儘是哀求。

    陳德興掃了這些臨安子一眼,嗤的一笑。用臨安口音說道:「你們這是何苦呢?你們這三衙兵又不是真靠幾張會子過活的,也不是真的在當兵,戰場這等地方如何是你們能來的?再說某家和趙家本無甚嫌隙。」他一指身邊的蘿莉,「她便是官家的獨身女兒,與我兩情相悅,官家也早就許婚,這些事情,你們都是知道的。」

    這事兒雖然沒有正式下旨,但是臨安城裡的三衙兵都是消息靈通人士,如何會不知?大傢伙兒抬頭看看嬌滴滴。羞答答的趙琳兒,心裡都是一真苦笑天家的翁婿之間鬧些不快,自己本是升斗小民。何苦參與進來?

    陳德興侃侃而道:「今日之事,其實也非官家有錯,錯在趙家祖制!如今實乃亂世,中原淪陷,北虜入寇,四川、京湖、兩淮幾成焦土。漢家天下全賴吾等武人披堅執銳,百戰護佑,吾等武人已經是國之基石,天下的柱石。如何還能行文在武上,以文御武的祖制?

    想吾陳德興堂堂武人。戰川江,斬虜酋。摧破北兵十萬,方保得漢家一百餘州。此等功勞已是當世無雙,皇宋開國以來,也只有岳武穆能和我相比。吾如何不能尚公主,開府建衙,牧守一方?那些東華門外唱名的書生如何就在吾這樣的功臣之上?這是哪家的規矩?

    吾陳德興今天就要去朝天門外和官家辯個分明!也好叫官家知道,天下的武人並不都是岳武穆那般任勞任怨任打任殺的!」

    「陳將主說得是。」

    「將主說得有理……」

    「小的也為將主鳴不平!」

    「將主您就饒了小的們吧!」

    一干俘虜們紛紛開口求饒,他們都是見慣了市面的臨安子,如何不明白陳德興話裡話外的意思這是要通過他們的口去瓦解三衙軍的人心!

    臨安城內外有七萬三衙軍!若是都動員起來,就算不大能打,也夠陳德興的3000人應付一陣子了。但是這些臨安子嚴格說來也是武人,憑什麼替一幫只會耍嘴皮子的文士去送命?

    陳德興滿意地點點頭,猛一揮手就道:「都他娘的滾蛋吧,俺這裡可不管飯!」

    「謝將主大恩……」

    「將主大恩,小的沒齒難忘……」

    聽到可以放了,一干臨安子紛紛納頭便拜。陳德興似乎有些不耐煩的揮揮手:「走吧,走吧,早點回去,莫叫家裡的婆娘娃兒們擔心了……以後好生過日子,這沙場不是你們來的地方。這回幸虧遇上的是某家這個臨安子,要是遇上了他人,可就沒有那麼容易放了。」

    ……

    「大哥,俺家老道帶了個魔女過來了!」

    陳德興回到城門樓裡面的時候,任宜江已經等候在哪裡了,滿面春風的向陳德興報告起了聯絡魔教的事情。

    任宜江現在已經興奮的不行。方才的一戰多少有點鬧劇的意思,但是卻說明了這麼一個事實,臨安的三衙兵已經腐朽到了連架子貨都不是的地步了!在如今的臨安,趙官家能用的,就只有一千幾百殿前諸班直!這點人如果要一對一比摔跤,是能打敗陳德興的3000人,可是作為一支軍隊上戰場,他們是根本不夠瞧的。

    這便是說,諾大一個臨安城,已經沒有可以阻擋陳德興的武力了!

    「魔女?」陳德興大馬金刀的朝一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挪過來的椅子上面一坐,又吩咐趙琳兒坐在他的身旁,這才動問道,「什麼魔女仙女的?能不能說明白些?」

    「哦,是明教光明使者……這是明教教主以下最大的頭目。」任道士笑了笑,道。「來的這個叫墨影娘,乃是臨安明教教主墨頂天的女兒。」

    「哦,請她進來吧。」陳德興點點頭。並沒有起身要去迎接的意思。聯合明教自然是有利的,但是陳德興也不認為自己要成事就非依賴明教的支持不可。

    如今是宋末不是元末。明教也好,白蓮教也罷,力量都非常有限,根本掀不起什麼大浪。如果明教的頭目們想要跟從自己謀個富貴,那麼就只能和醞釀中的天道教合流,披上道教的外衣,而且教權一定要服從政權!

    ……

    臨安皇城之內,崇政殿當中。

    整個皇城。顯然都已經知道了三衙軍在餘杭門兵敗的事情臨安皇城的天已然塌下來了!

    皇城城牆上此刻已經插滿了各色軍旗,只是在城牆上值守的軍將卻沒有幾個。

    臨安禁中的區域很大,自朝天門以南,幾乎都屬於禁中,佔了小半個臨安城。禁中又分成內外兩城,外城就是朝天門以南的臨安城,包括七八個水旱城門,王堅盤踞的東便門就是其中之一。內城則是宮城,佔地面積也不小,包括了大半個鳳凰山。這麼一大片區域。比起揚州城、襄陽城和合州城這樣的要塞城市也小不了多少。就是有個兩三萬軍隊也守不過來。

    可如今,不計算王堅控制的1000多親兵和2000餘三衙兵,就只剩下約1500殿前諸班直和不到6000三衙兵韓鎮出擊餘杭門的時候留下了4000人守衛禁中。帶去了5000人,結果在餘杭門被陳德興打垮了1500,剩下的人又一路逃散,回到朝天門的時候已經不足2000了。因而現在禁中的三衙兵只餘下6000人,其中得用的,恐怕連600都沒有。而這6000人,也不敢都擺在朝天門,而是各個城門都擺一點,城牆上面也擺了一圈。

    至於官家最親心腹的武力。殿前諸班直則都用來護衛宮城和官家本人。這支軍隊大概是官家趙昀手中唯一有用的武力,全是小使臣、大使臣的身份。若是在北宋時候,外放出去就是軍將。不過如今前線諸軍都已經軍閥化了。沒有殿前諸班直們的份兒不過也正因為沒有太好的前程,所以才無法吸引太多沒有什麼大本事的勳貴子弟。這殿前諸班直的招募考核,也就比較認真。而且諸班直的待遇極好,絕非三衙軍可比,自然也不容他們從事別的什麼營生。因此也可以專心武藝,雖然比不得藝祖時候那等的精銳,但是要比真功夫(都是武術家,只是戰陣上殺人和武術關係不是很大),大概也不比蒙古大汗的怯薛差多少。

    若是把1500殿前諸班直和6000三衙軍一併派出去,陳德興的3000人可有的好手忙腳亂了。

    可問題是理宗皇帝,哪裡有這等好膽?

    「明王降世,掃蕩群魔,光明世界,永享極樂!」

    一聲高過一聲的呼喊,已經從東便門外傳來,透過層層高牆直入崇政殿內。

    雖然聽著有些隱約,但是理宗皇帝渾身的冷汗頓時就淌了下來,他呆呆的看向殿中的吳潛、賈似道、馬光祖、江萬里等人。

    前有叛臣,後有魔教,這大宋天下難道真個要亡了?

    最讓人害怕的是,今天的反亂看來不是陳德興一人挑起的,還有魔教勢力參與其中!

    陳德興是鍾情於升國公主的!而且他的根基也忒淺,雖然有一點武力,但是卻沒有控制全國的官僚隊伍,即便奪取了臨安,還是要打大宋的招牌,無論如何不會謀害理宗皇帝的。

    但是魔教就不同!他們……和趙宋官家是有血海深仇的!(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44
第262章 沒有武裝的朝廷 第五更
    「這,這這該如何是好?朕,朕莫非要當亡國之君了?」

    理宗皇帝癱軟在御座上,口中只是反反覆覆嘀咕著這幾句話,一張老臉上更是掛滿了淚痕。≧,

    趙昀已經當了幾十年的皇帝,糊塗事情不知幹了多少先是聯蒙滅金,近乎是引狼入室!然後又無糧入洛,白白斷送了淮上的數萬精銳,還親手拉開了25年蒙宋戰爭的序幕。幾年前又害死了大宋在四川的砥柱余玠,造成大半個四川化為白地焦土。

    不過所有的糊塗事加在一塊兒,似乎都沒有眼下這件事情糊塗!

    這回理宗皇帝是忠奸不分,把一個奸臣,不,是把一個奸雄當成岳武穆了!

    本來以為陳德興會在背上刺什麼「精忠報國」然後再去風波亭裡面寫「天日昭昭」的。沒想到人家直接調兵作亂,在餘杭門300破5000,把趙宋官家最後一塊遮羞布給撕掉了。

    用不了多久,全天下的武夫就都知道,原來趙官家手裡根本沒有可用之兵!沒有槍桿子、刀把子,就靠一堆舞文弄墨的書生還想「御武」?

    原先那幫是兵頭不知底細才恁般地恭順。雖然他們也知道十萬三衙兵不大能打,但是卻不曉得他們根本不是兵,而是裝成兵的老百姓。靠他們即便全員出動,也打不過大宋任何一個兵頭的親兵近衛。

    也就是說,眼下各大兵頭現在盡可以放開手腳搞割據,大大方方做藩鎮了。只要他們相互之間別拆台。篤定可以如唐季藩鎮一般擁兵據地,反正趙官家是沒有一點辦法的……

    「賈卿。蒲卿,你二人久在軍中。該知道如何駕馭諸將,你說……朕該如何是好?」

    理宗皇帝看了看自己的幾個宰執重臣,吳潛是正直老臣,沒有多少駕馭兵頭的經驗。馬光祖是也是直臣,在建康府、臨安府的任上政績不錯,現在還提領戶部財用,為國理財頗有成績,不過也沒有這麼馭過將。江萬里倒是通兵法,可是在軍中的時間不長。看來也沒有什麼經驗。只有賈似道和蒲擇之(這個時空混上參知政事兼知樞密院事了)還能提些意見。

    「陛下,如今只有下詔邊軍勤王,調趙葵、李庭芝領淮兵入衛了!」

    蒲擇之的意思還是打!陳德興是叛賊,魔教是逆黨,必須堅決鎮壓!

    賈似道卻連連搖頭:「淮兵動不了的,陳德興在沙洲尚有13000人!正好扼守著運河入江之口。其在臨安做亂事先必有謀劃,沙洲的13000人恐怕已經反了!」

    「淮上大兵十幾萬,難道還拿不下沙洲的13000人?」蒲擇之反問。

    賈似道還是搖頭,沉沉道:「淮上的十幾萬大軍也是由諸將分掌。李庭芝能指揮得動的不過揚州的一萬多人,趙宣撫的面子雖大,但是涉及諸將根本,恐怕沒有人會出力的……」

    「諸將根本?」趙昀似乎還不大明白。

    「是祖宗御將之法……」江萬里小聲提醒。「諸將久掌大權,誰人願意朝廷再行祖宗之法?今日都門之亂,怕是中了諸將下懷!」

    這才是最大的危機!變起都門。其實是撕掉了大宋朝廷擁有武力的假象,將一個手中無兵的朝庭展現在所有人的面前。既然朝廷無兵。那手握重兵的諸將為什麼要恭順忠心呢?難道要學岳飛,上趕著去風波亭報到?

    所以。有腦子的軍閥都不會在這個時候替朝庭出力這場都門之亂的結果,無論是陳德興控制朝庭,還是陳德興撈一票就走,對這些軍閥都沒有壞處。亂局之後,他們身上的節度使、承宣使、觀察使就不再是虛銜,而是實實在在的了。

    在這樣的利益前面,還有誰肯出力幫著朝廷去平陳德興這個亂子?

    想到亂子難平,理宗皇帝就語帶哭音:「難道朕要當大宋的亡國之君不成?」

    賈似道連忙安慰:「只要守住,總會有辦法的。」

    理宗忙道:「如今這樣,禁中還能守住?不如往慶元府尋一條生路吧。」

    「不可,萬萬不可!」賈似道臉上露出惶恐,「禁中尚有高牆遮護,還有6000三衙軍忠心護駕,只要陛下拿出封樁庫中的財物犒賞,他們還是肯力戰的。若是出城南走,恐怕只有殿前諸班直會跟隨……而且慶元府還有4000霹靂水軍!」

    一聽到慶元府也有霹靂水軍,理宗皇帝幾乎要癱軟在御座上了,口中只是喃喃道:「這可如何是好?莫非朕便難逃此劫了?」

    說到這裡,趙昀就想大哭。

    左丞相吳潛看到大宋之主的這番表現,只能輕輕一嘆,上前一步道:「陛下,吾大宋養士300年,當有人心可恃,陛下還是下詔讓四方忠義之士勤王吧!」

    忠義之士和諸軍將主當然不是一回事兒。所謂忠義之士,便是趙家300年來所「養」之士,便是江南五路的科舉豪門。大宋是與士大夫共天下,現在大宋有難,是士大夫們挺身而出保衛大宋江山的時候了。

    「對對對,還是吳卿所言有理!」理宗皇帝現在就是個溺水之人,抓到根救命稻草也是好的。

    且不論這些江南豪門到底有多大勁頭來保他的江山,總歸是要號召一下的。與此同時,臨安禁中也要死死守住。至於兩淮、江南各地的文官武將,也得讓他們組織勤王軍!

    理宗皇帝一疊連聲的下令,先遣賈似道全權負責臨安禁中防禦。再讓吳潛趕緊起草詔書,號召四方勤王。至於同陳德興講和,沒有人敢提出,理宗皇帝更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自然不會往這方面去想。

    因為朝廷一旦和叛將講和,威信自然掃地,就再難號令諸侯了。

    將人分派出去之後,理宗皇帝才覺得渾身幾乎要給冷汗濕透。軟軟的癱在御座上,渾然不知道下面該做什麼才好。

    他下意識的環視左右,看到了一張張皇失措的面孔,正是他的心腹宦官,保康軍承宣使董宋臣。他忍不住哀嘆:「朕本是疏宗,是當不起這份富貴的,如今果然要還了,只是連累了大宋江山……」

    董宋臣帶著哭音道:「陛下勿憂,臨安人心還在大宋,還在陛下,陳德興此賊定難持久,不日就該授首了。」

    理宗皇帝搖搖頭:「你我俱在深宮,哪裡知道外面的人心?說不定陳德興和魔教才是人心所向……」

    董宋臣上前幾步,低聲道:「陛下,唐行首進宮來了,外間的人心如何,您問她就知道了。」

    「唐……唐安安入宮了?這個時候?」理宗不可思議地望著董宋臣。

    董宋臣重重點頭,道:「她是聽說餘杭門之敗的消息後立即趕來的,臣擅自做主,放她入宮了……」

    「她,她這是來陪朕同赴黃泉的,真乃情意中人,朕愧對她了……」

    唐安安是理宗皇帝在宮外的情婦,本是歡場女子,理宗皇帝也只是貪其美色,不想在此生死攸關之際,孤身入宮,實在讓理宗皇帝有些感動了。他站起身,苦笑著對董宋臣道:「朝中不少直臣都勸朕遠離安安,免得壞了數十年之清譽。可如今這些直臣多不知所蹤,安安卻入宮相伴於朕!看來朕果是有錯,錯在不識忠奸,錯在太相信朝中的文官……宋臣,帶朕去見安安吧,朕已經多日沒有見到她了。」

    ……

    「光明使者,明父之女墨影娘見過陳將主。」

    理宗皇帝去會情婦的時候,陳德興正在餘杭門城樓上見魔女……看著更像是個聖女,白衣白裙,容色秀美,舉止高雅,語調更彷彿不食人間煙火,活脫脫就是一個天上下來的仙女。

    「原來你就是明教的光明使者……刺殺真金的活兒是你們的人做的?」

    陳德興已經認出了墨影娘,抬手指了下對面一張椅子,低聲問道:「能告訴我是誰指使的嗎?」

    「那人姓劉,說是將主的門客,昨日在臨漕鎮的豐樂樓上也有他的位置。」

    「他也在?」陳德興皺眉思索了一下,似乎有這麼個人,是文天祥的朋友,名叫劉孝元的。「是劉孝元?此人不是我的門人……那他是怎麼找上你們的?」

    「通過泉州蒲家。」墨影娘回答道。蒲壽更自以為隱藏得很好,可是他又哪裡能瞞得過明教?頂天和尚同泉州明教之間有飛鴿密語傳書,早就把那塊日月令牌的背景查清楚了。

    「蒲壽庚!?」陳德興瞪大了眼珠子,「他為什麼要殺真金?難道是想替他們天方教的哈里發報仇雪恨?」

    墨影娘有些訝異地看著陳德興,微微笑道:「沒有想到將主還知道天方教哈里發被蒙古人所殺的事情。不過……蒲家是商人,並不是天方教的教士,哈里發的死活與他們何干?在北地,替蒙古人賣命的天方教徒可是很有一些的!」

    「你是說……蒲壽庚已經投靠了蒙古?吉祥巷的刺殺是栽贓?」

    墨影娘笑著搖搖頭,秀麗的面容上全是聖潔的表情:「將主,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明父使您降世,讓您帶領吾等掃蕩黑暗,建立光明世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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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明王降世 救命啊,求月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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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意思?

    明王降世?自己……是明王!

    陳德興怔了怔,目光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個聖女一般的神棍。他的靈魂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似乎真是「降世」而來的……只是不知道和什麼明父、明王他們的有什麼關係了?

    「墨明使,」陳德興露出笑容,「你認為吾乃是明王降世?」

    「很可能是。」墨影娘回答的認真,「將主所做作為,皆有異於諸軍之將,霹靂水軍訓練之法不僅異於諸軍,也是兵法所無,不知將主是如何得到這些練兵之法的?又是從何處得到蜈蚣船、發石機之圖的?」

    很顯然,明教早就在留意陳大將主了!

    陳德興哼了一聲:「你們明~無~錯~小~說~.教既然以為吾是明王降世,那麼是不是應該聽從吾的號令呢?」

    墨影娘看著陳德興,語氣依舊沒有半分人間的味道:「若將主真能證明自己是明王,影娘和臨安明教上下,皆願奉將主為主,惟命是從。」

    原來是有條件的,要證明自己是明王可怎麼證明?戶口本還是身份證?

    「若將主真是明王,就請帶領吾等掃蕩臨安府的黑暗,在臨安建立一個光明世界!」

    墨影娘的聲音一變,突然柔和起來,顯得那麼有誘惑力:「如今的臨安完全被黑暗統治。君王無道,奸佞橫行。朱門酒肉,如池如林。皆是民脂民膏。百姓終日勞苦,卻食不果腹,衣不遮體,亦無寸土可以安生。若將主是明王降世,就請斬殺奸佞,奪其財產,均分土地,施行仁政,與民修養。如此吾明教上下百萬徒眾必能歸心將主,將主得吾明教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墨影娘侃侃而談,說得到頭頭是道。不過在陳德興聽來,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墨影娘說的是均貧富、分田地的路子,聽著好像和後GCD的土地革命差不多。但是差不多的事情在中國歷史上搞過N多次,成功的卻只有GCD!

    這是有原因的!而這原因,在陳德興看來無非兩點:一是干部不得力!進城之前都夾著尾巴做賊,看著好像是回事兒。等進了城就原形畢露,比封建官僚還官僚!陳德興自己的隊伍在封閉的環境下還能保持著不**,真要入了臨安這個花花世界,恐怕要不了一年就得朽了。至於明教的神棍。變質的速度只會比霹靂水軍更快!

    二是人地矛盾並不突出。單看臨安府,那的確是富者沃土萬畝,窮者無立錐之地。土地幾乎全部集中於官戶豪門之手。農民全都淪為佃戶甚至有農奴化的趨勢。但是在江南五路之外,其實是人少地多。特別是蒙宋交戰最激烈的四川。根本就沒有什麼人。常常是整縣整州的土地拋荒,無人耕種。江南五路的人地矛盾。其實是四川、京湖和兩淮的居民大量逃亡到江南造成的。

    這歸根結底,還是民族矛盾,如果單用階級矛盾去解決,不僅不能治本,還會造成大批地主官僚和擁兵割據的軍閥投靠到蒙古人一邊兒去這樣的行為,和在抗日戰爭時發動土地革命毫無二致。終是親者痛,仇者快!

    想到這裡,陳德興笑意溫文,靜靜看著墨影娘:「墨明使,既然吾是明王,該如何行事,不用你這明使來教吧?你若知道如何奪下這錦繡江山,何必尋什麼明王?」

    墨影娘神色變幻,輕咬銀牙,有些失望的樣子。

    她是真心想尋一個出世明王的,即便是明教徒眾之中,如她這樣對明父、明王仍然深信不疑者,也是寥寥無幾的。

    至於順水推舟,利用暗殺真金來嫁禍陳德興,在她看來便是對陳德興的考驗,如果他是明王降世,小小的考驗如何會通不過?若他是岳飛一樣的忠臣,死便死了吧……看不清趙家的真面目,想來也不會是降世明王的。

    只是現在……這陳德興倒有幾成降世明王的成色,但似乎不大熱心掃除黑暗之世!

    墨影娘黛眉輕蹙,卻仍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兒。

    陳德興靜靜等候少傾,悄悄一撇嘴,笑道:「吾自有掃清寰宇,重建華夏盛世的辦法。只是這辦法和你想的不一樣。若你的人相信我是降世明王,那就跟隨我遠赴海東,聽我號令,一起開國創業。若不信,吾數日後便會帶兵遠走,這臨安交給你們也無妨。不過在我離開之前,你們的人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城外。」

    「呆在……城外?」墨影娘愣了愣,「將主難道想靠3000人打下臨安皇城?」

    陳德興笑道:「吾現在還不打算當皇帝,也沒有挾天子令諸侯的力量,打什麼皇城啊?」

    「不打?」墨影娘蹙著黛眉,「那你在臨安舉兵做甚?」

    陳德興一笑:「當然是開一個頭,開一個武臣騎到文官脖子上的頭……從今日起,大宋已經沒有以文御武,有的只是藩鎮割據!而我陳德興,很快會是北地招討使,海東、遼東節度使,高麗監國了!墨明使,明教的徒眾若有願意跟隨的,我定可以給他們一個安居樂業的家國。願隨吾征戰,掃清天下者,將來都會論功行賞。」

    墨影娘眉頭又擰緊了幾分,似乎想要和陳德興繼續講條件。外間卻傳來歡呼的聲音:「援兵來了,俺們的援兵來了!」

    陳德興站起身,笑吟吟衝著墨影娘一點頭:「宋失其鹿的時候就要到了,你們明教若想隨某共取,就跟著來吧。若想自取,待吾走後自便就是。現在吾要去朝天門和官家講道理了,只能少陪了。待吾講好了道理,來聽你們明教的答覆!」

    說完了話,陳德興衝著墨影娘拱了下手,便大步向外走去。

    ……

    2700人的大軍,還有大約2000人的民伕(都是臨漕鎮上的壯丁),拖著6門青銅大炮,拉著幾百輛裝滿米糧、盔甲和武器的牛車,浩浩蕩蕩的走在通往臨安餘杭門的官道之上。

    佔領臨漕鎮沒有花費什麼時間,征發壯丁也非常順利霹靂水軍先是捕捉了幾十個臨漕鎮上的「名流」,都是殿前左軍的軍官,用他們當人質驅使鎮上的壯丁幹活。不過搬運糧食、物資倒是稍微花費了一些時間。

    不過隨後的行軍頗為順利,當天下午快到黃昏的時候,他們已經浩浩蕩盪開到了餘杭門。此時,原本熱鬧擁擠的官道上早就空無一人。兩邊所有的店舖都上了門板,有些鋪子還有被焚燒和打劫過的痕跡。今日這場變亂已經讓臨安城在一定程度上出現了無政府狀態,自然有不少宵小趁火打劫。

    但是隨著霹靂水軍大隊人馬開到,無論是打劫的還是被劫的,一下子都沒有了蹤影。只有一些緊閉了門戶的老闆夥計,從門板縫隙中惴惴不安的打量著外面開過的軍隊。

    太平的日子莫非就要一去不返了麼?武夫橫行的日子就要來臨了麼?25年的蒙宋大戰還沒有完全結束,大宋的內亂又已然開始!

    這天下還有太平的日子嗎?這300年來一直都窩窩囊囊的大宋,難道真到了氣數已盡的時候了嗎?

    「餘杭門在我們手中!」

    官道上突然有人吼了起來,接著就是高亢的歡呼:「萬歲!萬歲!」

    披甲的霹靂水軍將士人人歡呼!他們已經看到餘杭門上的陳字將旗了。這意味著餘杭門已經被霹靂水軍控制,通往大宋首善之都的大門已經在霹靂水軍手中了。

    「弟兄們,跟某家喊:殺韃子,殺漢奸,清君側!」

    騎著一匹高頭大馬的陸虎也興奮的大吼起來。全天下最富庶的城市,已經敞開了大門!

    ……

    在朝天門內的禮部禮賓院。此刻也與城中其他大宅一樣,都是重門深鎖。大門裡面還層層疊疊的堆上了各種家具,連睡覺的大床都用來堵門了。

    蒙古使團的護衛隨員,全都找來了傢伙自然不是刀弓長矛,而是看上去好像是椅子腿的棍棒,或是別的什麼家具木器部件。總之,人人手中都有個什麼東西,就等陳德興的人衝進來好最後一搏了。

    他們這些使團成員本來是帶著武器和甲冑的,但是進入皇城之前都交給大宋方面保管了。現在只能手無寸鐵的準備去和武裝到牙齒的霹靂水軍搏鬥了。

    這些蒙古人或是北地漢奸,一個個自然都是面如土色。他們如何不知道霹靂水軍的銳利?本來以為南朝的武將都是岳飛這樣,被朝庭和文官們隨意整治的,誰知道居然出了陳德興這種異數!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傢伙什麼時候不是異數來著?

    真金王子倒還算震驚,站在禮賓院內的樓閣之上,呆呆的看著黃昏下仍然在燃燒的城市。聽著如怒濤一般的呼喊聲音從遠方傳來。

    先是明王降世,掃蕩群魔,光明世界,永享極樂!

    然後卻漸漸的成了殺韃子,殺漢奸,清君側!

    「這些魔教徒喊得話兒怎麼變了?」真金忽然問道。

    站在他身旁的郝經嘆了口氣:「看來他們已經投靠陳德興了!」(未完待續……)

    第263章明王降世救命啊,求月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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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真金成功了? 救命啊,求月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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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郝經的話,真金頓時就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顫抖著道:「若是魔教投了陳德興,他豈不是立時就有了十萬之眾?這臨安皇城還能守住嗎?」。

    郝經定定的看了真金一眼,勉強露出些笑容:「……殿下勿憂,魔教終歸是烏合之眾,便是投了陳德興,沒有幾個月的訓練也難以成軍。便是驅來蟻附攻城,也起不了什麼用……這樣的事情,俺們大蒙古不知做了多少,攻臨安皇城這樣的堅城,靠人堆是不行的。」

    「沒錯,靠人堆是不行的。」真金吐了口氣,他是文武雙全的。由北地儒生教他儒家的道理,由蒙古國最能征善戰的勇士教他如何攻城略地。自然知道臨安城池有多堅固。

    攻打這樣的城池,沒有專門打造的器械,沒有數倍於守軍的兵力,沒有幾個月的時間,是根本不%無%錯%可能得手的!

    郝經冷冷一笑:「其實如今的局面也不算壞……殿下雖然沒有能娶到南蠻的升國公主,但畢竟逼反了南蠻頭號大將陳德興。看來南蠻官家一時也沒有辦法收拾掉陳德興這個禍害,這南蠻國內有的好亂了!搞不好就和南北朝時候的侯景之亂一樣……經此一亂,這南蠻再無力同我大蒙古對壘,天下必然要歸於一統!而且南蠻之亂是因為殿下而起,殿下便是大蒙古一統四海的頭號功臣,將來就是大汗的繼承人啊!」

    真金聽得為之一震。訥訥道:「若真是如此,吾當在北地開科取士。和士大夫共治中原!」

    郝經搖搖頭:「不是北地,而是全天下……只要大蒙古能行漢法。開科舉,天下士子便會歸心,若得士子歸心,陳德興之流又何足掛齒?」

    真金有些想不明白:「陳德興擁有強兵,怎麼會不如士大夫?」

    郝經哼了一聲:「這南朝終究是士大夫的天下,陳德興雖有勇謀,但終究是匹夫,所倚仗著不過兩三萬精銳。他如今的行事蠻橫,已經是南朝士大夫的眼中之釘。所以憑他的這點軍隊,要戰無不勝容易,要真正掌控江南就是在做夢……」說著話,他忽然冷冷笑了幾聲,「吾倒要瞧瞧,這陳德興最後是如何事敗身死的!」

    真金聽得目瞪口呆,訥訥道:「真會這等事體?」

    郝經重重點頭,他雖是北士,但對南朝的局勢倒是看得很明白。南朝是和士大夫共天下的。士大夫便是一國的基礎。中國自漢以來,實行的就是官府不下鄉的體制國家太大,人口太多,事情太過複雜。高高在上的天子和朝臣們能管多少?若是官府只到縣,皇帝和宰執只要盯住幾萬個官兒就可以了,若是下了鄉……官員的數量頓時就增加數十倍!如何發得出俸祿?又如何監督這些鄉官不胡作非為?

    這都是無解之難題。因此歷朝歷代。都採取了底層自治和上層集權相結合的辦法。上層集權便是郡縣制,郡縣官員都由朝庭委派。是天子之臣,代天牧民。但是有數的官員也不可能去直接治理無數的民眾譬如大宋朝的官兒不過四五萬。扣除沒有牧民之責的武將,文官頂天兩萬多,用兩萬多官兒去治理近一億人民根本是不可能的。

    而解決這一難題的辦法,就是底層的「自治」。在官之下,便有了胥吏和士紳這兩類人物。所謂官無封建,吏有世襲胥吏之中的有力人物通常能量極大,都是由地方上的奢遮人物世代承襲的。朝廷派下來的官都是有任期的,幾年就要走人,而這些實際管理民眾多吏卻可以代代承襲,很容易在地方上養成勢力成為豪強。

    所以這大宋的官兒與其說在地方上治民,還不如說是在治吏。不過單靠幾個從外面派來的官是沒有辦法對付在地方上發展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胥吏的,好在地方上面除了胥吏之外,還存在著另外一個龐大的階層士紳,顧名思義,這是一個士大夫和鄉紳的結合體。這不是一個兩個人,而是一個個出過官員的龐大家族。由於家族當中有人做官,因此可以得到權力的庇護,逐漸發展壯大,成為可以和胥吏分庭抗禮的地方勢力。而朝庭派下來的官員,便是利用這兩種存在一定利益衝突的地方勢力管理地方基層的。

    大宋朝300年來的「養士」國策,特別是南渡以後,朝庭對江南科舉豪門的重視,已經讓江南五路成為了士大夫的天下。大宋朝廷也是在這些江南士大夫的支持下得以存在至今的。南渡以後的大宋,某種程度上講,就是這些江南士大夫的政權。無論是朝中的高官,地方的胥吏,還是土生土長的豪族,都已經成為一體,共同把持著臨安朝廷,再用臨安朝廷號令天下。

    陳德興如今的作為,便是摧毀了這個江南士大夫政權號令天下,壓服武臣的基礎。而他武臣叛將的身份又很難得到江南士大夫的擁護,他的軍政集團又不夠龐大,而且軍事強政治弱,根本沒有治理地方的經驗。即便在江南大開殺戒,徹底鎮壓了士大夫階級,他也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建立起有效的統治,結果只會使江南陷入徹底的混亂!

    如果他想要和一幫子內鬥內行,外斗外行,尤其善於操弄人心的豪門士大夫共治江南的話,那就等著被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給陰死吧!

    相反蒙古人作為外來征服者,本身就擁有自己的軍政集團,有豐富的統治經驗,還有北地漢侯和文士的協助,即便在江南殺個人頭滾滾也有辦法用自己的集團實行統治。因此比陳德興更容易征服江南士大夫集團……

    ……

    與郝經的期望相反,陳德興此刻,並沒有想拿下江南,也沒有什麼挾天子令諸侯的想法。他只是想在這輝煌富麗的臨安城刮上一筆油水,然後大搖大擺去海東、遼東還有海南當然不是後世的海南省,而是大海之南開創屬於自己的基業。等到自己的軍政集團壯大到一定程度,再回來奪取江南便是了。

    而且在這之前,陳德興只打算剪一下江南的羊毛,沒有想過要把肥羊整個兒給宰了。因為陳家軍在海東(大海之東直到大西洋)、遼東和南番(大海之南直到南極洲)的發展,還需要發達的南宋經貿體系輸血呢。要是把臨安的工商業一鍋燴了,可就是殺雞取卵了。

    所以他的3000大軍開進臨安城的頭兩件事,不是去打朝天門,而是組織撲火,同時實行宵禁。還在臨安太學也就是原來的岳飛府邸中,建立了一個臨時的鎮撫衙門。還派出騎兵打著火把在臨安城四下巡邏,同時命令臨安各坊各裡的里長、保長們立即組織壯丁去協助撲滅還在燃燒的大火。

    至於臨安城西還有湧金門外的那些高門大戶,此刻都是重門深鎖。安靜得彷彿死宅一般。陳德興也不沒麾下士卒去斬殺他們,橫豎這些人也不會跟隨陳德興,眼下也沒有反抗陳家軍的武力,暫且扔在一邊兒就是了。

    倒是臨安城北的幾個官營工坊,都被陳家軍佔領,坊內的工匠,全都大半夜的被喚了起來,凡是年輕力壯,也沒有什麼家室拖累的年輕工匠,無論是老師傅還是學徒,都被集中起來,準備擄去海東。工坊裡面的器械、原料,有價值的也全都搬出來打包。

    臨安城外新成立的群牧司牧場,也派人過去佔領,那裡面存著真金帶來的5000匹良馬,還有些從各軍鎮抽調來的馬伕。自然是陳德興打劫的對象。根據陳家軍參謀處的計畫,需要在這些馬匹中選出身強體壯的公馬、母馬約2000匹,帶去濟州島的牧場,作為陳家軍騎兵的基礎。其餘的馬匹則視情況當作戰馬或馱馬。

    御街上大小商戶,也都有陳家軍的大義教官帶著大兵挨家挨戶的敲門!當然是去索要財物的,不過要的也不多。根據門面大小,索要100貫到1000貫銅或是相關的貨物。對那些能在御街上開買賣的商人,這點錢真不算什麼!但是積少成多下來,上百萬貫總是能索要到的。

    臨安城內的廟宇、道觀也有安排了人手去要錢要物陳德興、任道士還有黃百萬他們都是知道行情的,在大宋這裡,除了高官、豪商就是寺廟有錢了。大一點的寺廟其實是都金融機構,手裡有的是銅,專營放債生息,御街上一多半的豪商,都會向臨安的寺廟借錢周轉。而且哪家寺廟道觀有錢,如何瞞得住任道興、任宜江還有劉陽三人?

    不過陳德興也沒有打算一下子把這些寺廟、道觀給掏空了整出一場南宋金融危機並不是陳德興想要的結果。所以索要的錢財數量都在分寸上,也就是佔到寺廟、道觀財富的百分之一,不過累積起來倒也不下一百萬貫了。(未完待續……)

    第264章真金成功了?救命啊,求月票啦!: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44
第265章 士道精神 加更到,狂求月票!
    臨安城,太學。

    太學的衙署之內,一眾披掛整齊的軍將,正在陳大將主的臨時節堂之外,人人都是喜氣洋洋。

    他們都是來向陳德興匯報「戰果」的。

    當然不是殺了多少人,而是征發到了多少財貨,掠到了多少工匠,或者就是從臨安城內各處的武庫中搬來了多少武器盔甲。

    這次的臨安兵變是有預謀、有計畫的。而且眼下的陳家軍軍紀森嚴,部隊雖然開進了臨安城,但是軍將兵士的思想並沒有發生什麼轉變誰都不認為革命已經成功,可以鬆口氣好好享受了。在之前的路上,陳家軍的大義教官已經反覆做了思想動員,下面的士兵都知道他們是要去海東高麗發展的。

    現在不過是在臨安跟官家討個說法,順便刮些油水刮到的油水也不是陳將主私人的,而是大家的,等到了海東、遼東,就得靠這些財富開創基業了。

    道理都講清楚了,又有大義教官和各隊軍官互相監督著,這個搜刮錢物的過程總算沒有亂起來。光是這樣的秩序井然,已經讓陳家軍顯得與眾不同了。要是換成別家的軍將,不狠狠劫掠一番怎麼對得起這場都門做亂?

    「征發」來的財物、工匠,都陸陸續續運到了太學裡面堆放。岳飛的這座故宅,佔地面積是很大的,國子監、太學、武學還有律學,都集中在此。不過學生、老師還有國子監的官員都跑沒影兒了國子監離湧金門很近,估計都逃到西湖周圍去躲藏了。

    於是空出來的房舍正好用來堆放財物,安置工匠。同時國子監下屬各學的書籍,特別是有關軍事、醫學、法律等方面的書籍,都是陳家軍掠奪的目標。另外,還有幾套刊印書籍的工具。也都被掠了來,打包裝好了。

    這些事情,還安排了專人負責。黃智深是商家出身。做帳打算盤是自小就學會的本事,掠來的財物都由他還有一個被陳家軍士卒從家裡面捉來的屈華傑共同掌管。兩人帶著幾個會做帳的參謀,拿著賬本毛筆,將所有的財物一一登記造冊,還要分門別類包裝好了,再打上封條,安排專人看守。

    匠人則有任道士負責,也帶了幾個參謀,在那裡給一群哭哭啼啼的匠人們登記臨安的匠人們雖然不怎麼富裕。但是生活還算太平安逸,在這亂世當中算是不錯的,誰肯飄洋過海去什麼高麗國開創基業?這基業開創出來也和他們沒有關係,還不都是陳將主的?

    可是再怎麼哭鬧哀求也無人理睬。頂盔貫甲的陳家武士就在周圍看守,還凶巴巴的宣佈了軍法誰敢逃走,便要格殺勿論!所以也只能老老實實把自己會什麼手藝報告給了任道士,然後任憑任道士把他們分組編伍。

    另外,從昨天白天開始燒起來的大火,到了今天凌晨終於被撲滅了。有七八條街道,上千所房屋被焚。無家可歸者多達數萬。陳德興也專門派人去安撫,給了些米面布匹,還從中招募了一千幾百個沒家沒業的苦漢子跟著一起去開拓海東。

    與此同時。城外的明教徒也在整頓約束當中。陳德興派了部隊控制住了臨安城東牆的大部分城門(除了被王堅控制的東便門),繼續阻止明教徒入城。還給願意跟隨的明教徒開出了條件將會在高麗的土地上給普通教眾分配土地,任他們安居樂業。教中高層則會委任官職,最大可以安排到刺史!若不願跟隨,陳德興也不打算勉強,還願意發給錢糧遣散實際上,陳德興並不希望追隨他的明教徒眾太多。有個上萬家還好消化,多了可就難保要喧賓奪主了。

    當然,在這一番整頓的過程之中。人還是死了一些的。倒不是還有抵抗的三衙大兵還終於趙官家的三衙兵全龜縮到了朝天門以南,把大半個臨安都交給陳德興了被殺的。都是趁亂打劫的,都給巡邏的霹靂水軍軍將逮了起來。就在御街之上砍了腦袋。

    一番鎮壓之後,繁盛熱鬧的臨安城終於安靜了下來。大街小巷上幾無行人,只有陳家軍的巡邏隊偶爾經過。只是在一扇扇緊閉的門窗之後,不知道有多少雙不安的眼睛在注視打量著佔領了大半個臨安的陳家軍。

    一番整頓,已經讓臨安的百姓們見識到了陳德興的手腕。這霹靂水軍,果然是令行禁止的精銳!現在就不知道這位陳大將主,到底想要做什麼了?

    是挾天子以令諸侯,還是黃袍加身?

    ……

    「老夫江漢趙復,見過陳將主。」

    一個六十來歲,身穿一襲月白儒服的老者來到了臨安太學,到了已經頂盔貫甲穿戴完畢,正準備再次出戰的陳大將主跟前,便是躬身一禮。

    陳德興看著眼前的儒者,大宋是重文輕武,而他陳德興的事業卻是重武輕文。麾下能戰的武夫車載斗量,可是能算得上是文士者,只有黃智深、任宜江、孔玉、屈華傑等區區數人。而且這四個人也不算是純正的儒者,黃智深和屈華傑是商人,任宜江是道士,孔玉雖稱秀才,但快兩年接觸下來,陳德興發現這個秀才的學問有限,就是個村秀才罷了。

    雖然陳德興不大看得上宋儒治國打仗的本事要是他們真有本事,也不至於讓草原上的蠻子亡了國!實際上,即便是南宋末年,大宋的人口和生產,還是遠遠超過大蒙古國的。而且後世文明人吊打蠻子的h藥武器已經接近成熟,h藥早在唐朝已經出現,管狀火器在北宋時已經有了。至於鑄造青銅大炮的技術,在先秦時代就蠻成熟了。可惜這些已經出現,或是非常成熟的軍事技術,就是沒有辦法在一場決定民族危亡的長期戰爭中轉化為戰鬥力。這完全違背了戰爭是科學技術催化劑的普遍原理。

    這只能說明,治理國家的士大夫們,並沒有把心思花在打仗上面。如果換成戰國時期那幫一門心思富國強兵的傢伙,南渡這一百多年,早就該發展出青銅大炮滑膛槍了……

    不過士大夫治國的手藝雖然不咋地。但是人家控制大宋一國是實實在在的!其中必有道理,陳德興隱約覺得。不把這道理弄明白了,他就很難取宋而代之。而且,即便是取代了大宋逐退了蒙古,自己所建立的王朝很有可能就是又一個大明朝!

    所以陳德興雖然看不大上儒生士大夫,但卻必須要用大儒,用一個真正瞭解儒家各種學說,知道儒家道理為什麼會在諸子百家之中脫穎而出的大儒!

    這趙復,便是大儒!還是名震南北的鴻儒!

    「不知江漢先生駕到。有失遠迎。」陳德興站起身,客氣的拱了拱手。「不知先生前來,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只是有些不明之處想要請教將主。」趙復慘白的面孔上露出幾分笑容,然後撩起衣袍席地而坐。和一個反了大宋官家的賊子如此對面而坐,被掠到北地之前的趙復是做夢也不敢想的。但是如今,南朝還是他的家國,趙昀卻不是他的君父了。

    流落北地十幾年,趙復已經看得分明,大宋氣數已盡。決計不是蒙古,不是忽必烈汗的對手!想要保住漢家江山,只能有待英雄出世。重頭收拾山河了。

    「將主欲行魏武之事麼?」趙復淡淡動問。

    陳德興一笑:「魏武先安漢室而後篡之,吾今日是亂宋室者,若留臨安便是董卓了。」

    「做董卓也無不可,只要基礎紮實,未必不能成功。」趙復頓了一下,又問:「那將主是想迫宋主殺真金?」

    「正是!」陳德興反道,「若殺了真金,蒙宋還能和議嗎?」

    「不能!」趙復道,「不過不是忽必烈沒有器量。而是趙家君臣不敢言和了。」

    「不敢言和?」

    趙復冷笑:「今日之後,趙宋再無以文御武。只有藩鎮割據了。中樞欲以和局收藩鎮之權,藩鎮必以抗蒙擁兵自保。將主以3000壯士橫行臨安。逼宮發難,天下武人,還有誰會畏懼中樞?大宋天下,就此已是亂世矣。只是不知將主何以為憑藉,將宋失之鹿,據為己有呢?」

    陳德興笑了笑:「據高麗、遼東、夷州,橫行海上如何?」

    趙復微笑:「老夫所說的憑藉不是地盤。高麗、遼東、夷州比江南如何?將主用20000精兵,又得明教徒眾,已經據住了臨安,卻不敢取江南為家。是為何也?」

    陳德興挑了下眉毛,吐出三個字:「士大夫!」他看了看趙復,「先生有何妙計?」

    趙復嗤的一笑,有些鄙夷地道:「什麼士大夫?不過是些舞文弄墨之徒,也敢稱士,稱大夫?子曰:行己有恥,使於四方,不辱君命,可謂士矣。」

    他苦苦一笑,指著自己:「江漢趙復,苦讀聖賢之書,通曉朱子之理,也曾自以為士。然北虜兵來,趙復卻連妻子兒女都無法保全,手無縛雞之力,胸無戰陣之策,所學所用除了應付科舉考場,還有什麼可以使用於四方的?如趙復這樣的人,如何可以稱士?士都不配,還談什麼大夫?」

    「先生的意思是……」陳德興彷彿明白了什麼,卻還是隔著最後一層紙。

    趙復突然放沉了聲音,用近乎莊嚴的語氣說道:「士者,當能為君為國為民所用!方今亂世,北虜盤踞中原,欲亡吾華夏血脈。士者,理應能披甲揮刀,護國,保君,衛民,驅逐胡虜,恢復中原!豈能藏於書齋,窮經苦讀?當今之士,應尚武為先,乃是武士!將主若能興武士而抑文士,使孔孟之徒,恢復古之本色,以武為榮,取宋而代之則易如反掌,臨安亦可收入囊中!」(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45
第266章 講道理 上 第三更狂求月票!
    如果說趙宋300年天下,最大的錯誤是什麼,那無疑就是用「以文御武」和「文貴武輕」閹割了士的精神!

    在先秦戰國,士的起源本是貴族君侯所養之客。保衛君上是士的最基本義務。因而先秦戰國之士,多有腰佩長劍,通曉武藝的慷慨壯士。

    而趙宋多的是東華門外唱名的文士,幾無「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壯士!歷史上,九州陸沉,漢軍天傾的時候。整個宋國數以十萬的文士,都在哪裡?都在做什麼?

    有多少人拔刀而起,挺身而出?就算有人挺身而出,他們所學所會的本事,又能起到什麼作用?最多就是演出一曲崖山蹈海的千古絕唱而且蹈海之人,絕大部分還不是讀孔孟之書的文士。

    可以非常負責任的說,如果趙宋國內的數十萬文士,都能換成春秋戰國時那種慷慨悲歌的壯士,蒙古人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得逞於中原的。

    趙宋之弱之亡,就因為他們自己閹割了華夏之士的精神!而士的精神,自趙宋之後再沒有恢復。因而便有了華夏的第二次陸沉,有了二百多年的滿清殖民統治!

    這神州兩度陸沉,漢家兩亡天下的根源,便在弱宋的自我閹。將「士」的尚武精神,「士」的實用主義,全部閹割乾淨,只剩下了文章道理這些沒有什麼用處的東西不是道理沒有用,而是道理從來都是在大炮的射程之內!

    現在,陳德興陳大將主的兵。就拉著全世界僅有的6門青銅大炮,要去和大宋理宗皇帝將道理了。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2000壯士,披堅執銳,慷慨高歌。沿著臨安御街,齊步南行。御街兩側雖然沒有什麼行人駐足,但是每一幢高樓的每一扇窗戶後面,都有幾雙觀望的眼睛。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看著陳德興還要做出何等樣無法無天的事情!

    早有皇城司的密探將陳家軍出動的消息報告到了禁中。理宗皇帝聞訊就在崇政殿召集群臣。說是群臣。其實也沒有幾個人,就是在京的宰執,吳潛、賈似道、蒲擇之,還有馬光祖、江萬里、留夢炎、廖瑩中、韓震等幾個文武重臣,還有就是理宗皇帝的弟弟趙與芮。另外,陳德興的朋友文天祥也入了皇城,出現在了崇政殿中。

    陳德興的便宜老爹陳淮清居然也在,朝服笏板,堂堂而立。神色肅然。好一副忠心臣子的模樣兒。

    御座上的理宗臉色鐵青,精神倒還不錯,居然沒有被這場突如其來的打擊摧垮。他冷哼了一聲,把目光從陳大忠良的臉上挪開。在大殿裡面掃了一圈。發現往日朝會時候人多的都站不下的崇政殿,現在居然冷冷清清,這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大宋朝的官可不少啊!雖然南宋的地盤比北宋少了一半。但是官員數量卻更多了許多,其中在京的官員更是數以萬計。比陳德興的3000兵馬多兩倍有餘!這個時候卻不知道跑去了什麼地方?

    該不會去向陳德興那個狗賊表忠心了吧?理宗皇帝陰鬱的想著。大殿當中,除了沉默還是沉默。皇宋開國以來。如今天這樣的場面,就只有100餘年前的劉苗之變了!只是當年的劉苗逆賊沒有本事去斬了金國皇帝,而陳德興卻先取了蒙哥大汗的性命!

    整個大宋,肯定沒有誰的兵能和他的霹靂水軍一戰的。不過還好,臨安皇城的城牆還是很堅固的,陳德興的人肯定進不來!

    理宗皇帝吸了口氣,剛想說兩句安定人心的話,就看見董宋臣氣喘吁吁的跑進大殿了。人還沒有站穩,就大聲嚷嚷起來了。

    「陛下,陛下,陳德興……陳逆的人射了書信進來,開出和談條件了。」

    「什麼條件?」理宗皇帝沉著聲道,「該不是迫朕退位吧?」

    「不,不是……他哪兒敢呢!」董宋臣搖搖頭,雙手將一封由弓箭射進來的書信遞了上去。「這陳逆的條件是殺掉真金王子,殺掉蒙古使團中的郝經、竇默,還有殺掉殺掉宣奉郎梁崇儒!

    還要朝廷和蒙古絕交宣戰,封他做海東、遼東兩鎮節度使,高麗監國,北地招討使,將夷州交給他三鎮節度使司管轄並且賜銅帛100萬。還提出廢除以文御武的祖宗家法,委邊鎮大將全權,不再派文官督師!還要廢止文章取士改成以武藝兵法取士……」

    「什麼?要廢文科舉!」

    「這賊子怎恁般的膽大!」

    「這是要絕孔孟之道啊!」

    別的還好說,一聽到陳德興欲廢文科舉取士,大殿裡面一票官員頓時跳了起來。這可是要掘他們這些文官士大夫的根子啊!換個人當皇帝,其實是沒有什麼的……哪怕陳家出來替代趙家呢!但是要文士換成武士,可就要斷了他們這些人的家族子孫做官的路子。

    要比武藝兵法,他們這些詩禮傳家的如何能同將門相比?看看陳淮清、陳德芳還有陳德興這父子三人就知道了!若是不能世世代代都有子弟科舉出仕,這些用科舉撐起來的豪門如何不衰敗下去?

    「陛下,不能答應陳逆的條件!」

    「陛下,皇城城池堅深,定然可以守住,只要四方勤王之兵一到,還怕陳逆不滅嗎?」。

    大臣們紛紛慷慨陳詞,只有陳淮清和文天祥二人不語。理宗皇帝哼了一聲,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了賈似道和韓震二人身上。

    賈似道和韓震連忙向前一步,同聲道:「臣請前去朝天門督陣!」

    理宗皇帝點點頭:「發封樁庫會子30萬貫以犒賞將士!」

    30萬貫會子在餘杭門之變前還值6000貫銅,到了今日卻是1000貫也不值了天曉得明日的大宋是誰家天下啊!

    帶著30萬貫不值什麼錢的會子,賈似道和韓鎮兩人硬著頭皮就上了朝天門城樓。城樓和城牆上面已經有約2000三衙大兵在佈防了。倒是盔甲弓弩齊備,還在城牆上架起了發石機和床子弩。除了人少了一點,守備倒還算森嚴。

    賈似道舉起一支陳德興使人送給他的望遠鏡往城樓下看去,2000名霹靂水軍官兵擺出了一個方陣,距離城牆很遠,差不多有六百步。在方陣前面還用雜七雜八的東西堆砌起了一道矮牆,矮牆後面還擺了6個好像是水桶一樣的東西……

    「這是什麼啊?」賈奸臣隱隱覺得有些不對頭,指著那幾個「水桶」便問。

    「炮……看著像是銃,不過個頭有點大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陳逆的人管它們叫炮,說是一個時辰不答應他們的要求就開炮轟城。」

    一個三衙軍的統制回答道。火銃這個東西其實早就發明了,三衙軍的武庫裡面也有。只是用處不大因為製作材料和工藝多少有些問題,有用鐵打的,有用竹木做的,也有用黃銅打造的十幾二十斤的小火銃。使用的火藥一直也不合格,加上三衙軍的器械兵都有各自的營生,不是擺小攤就是當跑堂,根本就不會用火銃。所以這玩意在三衙軍中就是個信號炮,聽個響而已。

    賈似道一聽,卻扭頭就往城樓的樓梯口走去。韓震連忙跟上去道:「相公,您這是去哪兒?」

    「下樓避炮啊?」賈似道掃了韓震和一眾三衙兵一眼,皺眉道,「陳逆都要開炮了,你們還傻乎乎站著作甚?都下城樓去躲躲,留幾個放哨就行……陳逆的兵沒有帶雲梯,一時半會兒爬不上來的。」

    「沒,沒那麼厲害吧?」韓震笑著搖搖頭,「火銃哪兒能打恁般遠?」

    賈似道正容道:「別人的火銃不行,陳德興的可不好說!這小子邪門,弄出來的東西都……」

    轟轟轟!

    賈似道的話音未落,就是一陣地動山搖的炸響,城樓上的這些人全都是一愣,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6枚3吋口徑的鑄鐵炮彈就以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速度,猛地撞在了朝天門城樓的城牆還有垛口上面了,當場就把一個磚石壘成的垛口打爛,大大小小的碎石塊四下飛濺,打在了週遭三衙大兵的頭上臉上,雖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傷害,但是這炮彈把垛口轟爛的場面實在讓人意想不到,城上的人們全都忍不住驚呼起來了。

    轟轟轟……

    驚魂未定,第二輪、第三輪炮擊,又接踵而至!僅僅一眨眼的功夫,城牆上處處磚石迸飛,有處垛口乾脆被轟踏了。

    城上的賈似道面色煞白,他親眼看見幾尊「水桶」先是噴出火光,然後便飛出一個個小小的黑點,快如閃電,一瞬息間後感到城牆上傳來連續不斷七八下的震動,幾乎連腳都站不穩!而距離他不過幾丈開外的一名士兵,正巧被一枚鐵彈掃過了腦殼,整個頭顱好像一個爆裂開來的西瓜,頓時就化成了無數碎片四下飛濺,可身軀卻沒有馬上倒下,只是突然抽搐起來,還轉過身往賈似道所在的地方走了幾步,才撲通一下倒伏於地……(未完待續……)

    第266章講道理上第三更狂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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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講道理 下 第四更
    賈似道雖然是個文官,但也見慣了死亡,刀砍的、箭射的、馬蹄踏死的,還有被鐵砲天雷炸死的,但是他本人從來沒有離死亡那麼近!剛才那枚鐵彈只要稍微偏一點,死的就是他了!

    這樣的想法,不是賈似道獨有,守城的士兵無不面色慘白,稍微膽小些的人,就覺得胯下一陣脹脹的感覺,然後就是溫熱的水流淌下!

    「逃!」賈似道的腦海中就是這一個念頭!但是19年前線帶兵的經驗告訴他,他只要一逃,大勢便去了在陳家軍打炮之前,他可以下城去,也可以把城上的兵調下去。但是現在,城樓上這些實際上是老百姓的兵,已經被炮擊嚇壞了。如果賈似道離開,那就是全軍崩潰!朝天門立時就會落到陳德興手中……

    正猶豫的時候,只見陳家軍的炮兵又裝填好了大炮,將燒紅的鐵簽子捅進了大炮尾部的火門。火光剛一閃出,賈似道心頭就一哆嗦,腿腳一軟,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

    又是一陣轟隆隆的悶雷聲響過,城牆上的磚石再次紛紛揚起,鐵彈雖然沒有再打中什麼人,但是這些飛迸的碎石,卻打得城頭上的人們頭破血流。

    不過賈似道卻死死咬住牙關,閉著眼睛坐在城牆上動也不動。看到他這個堂堂右丞相兼樞密使不動,城頭上的守軍也不敢動。都學他的樣子,紛紛坐在地上,抱著腦袋死扛著挨炮揍。

    而在另一方,陳家軍的炮兵則用行雲流水般的配合。迅速完成了清膛、放藥包、放實心彈、瞄準、點火等一系列的步驟。火藥爆燃的能量把金屬彈丸變成了戰神的鐵拳。

    轟擊了幾輪,陳德興喃喃低語:「看來3吋炮還是轟不動朝天門這樣的堅城啊。只是打碎了幾個跺口……」

    現場的陳家軍炮兵們卻是勁頭十足,他們之前是玩發石機、床子弩的。那些武器雖然也挺厲害。但是終究沒有這種大炮爽利,射程又遠,這麼遠的距離,敵人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反擊。而且又容易打中比發石機容易多了!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這種青銅大炮還不能使用天雷當炮彈,所以打出去的都是不會爆炸的鐵彈,威力好像小了一些。而臨安皇城的城牆又實在太堅固了一些,看來用區區6門大炮一百年也轟不塌!

    陳德興猛一抬手,命令炮兵暫停轟擊。下達著命令:「繼續射擊,瞄準城頭的床子弩打,集中火力,從左往右打,把所有的床子弩都打散架了!」

    朝天門城樓上射程最遠的就是床子弩,理論上的射程和青銅大炮不相上下。只是三衙兵沒有會爆炸的天雷箭,射得太遠弦力耗盡,就沒有什麼威力了,而且在6門大炮的不斷轟擊下。也沒有哪個三衙兵敢於伸出脖子操縱床子弩的。

    炮聲隆隆不絕於耳,城頭的三衙兵只是抱頭挨打,傷亡的確也不太大隻是沒有還手之力罷了。但是陳家軍的炮卻打得沒完沒了,連續不斷的轟擊。而且都瞄準了床子弩所架設的位置射擊。很快就把幾架床子弩轟散了架。

    賈似道和韓震一起面對面坐著,大眼瞪小眼,真是鬱悶到了極點。這樣轟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正想到這裡。外面的炮擊突然停止了。等了好一陣子,也沒有炮聲再傳來。賈似道奇道:「難道陳逆的炮彈打完了?」

    韓震踢了踢身邊的親兵。那親兵沒有辦法,只好戰戰兢兢爬起來。探出腦袋向外張望,然後嚷道:「賊兵正推著他們的大炮前行!」

    「什麼?前行?」賈似道愣了又愣,也掙紮著爬了起來,到了垛口邊上,伸出脖子向外張望。就看見下面的陳家軍士卒正推著6門大炮緩緩前進,他們身後,列成方陣的陳家士卒也在前行。不一刻,就到了距離城門不到250步的距離上。

    「床子弩……還有能用的嗎?」。賈似道一邊問話,一邊俯身爬行他可不敢呆在垛口邊上。

    「城樓上的都壞了,庫房裡還有……」韓震的話音未落,地動山搖的轟鳴聲又一次響了起來。城頭上的人們紛紛抱緊了腦袋縮成一團。可是這回卻沒有四散飛濺的碎石打過來了。

    賊軍的炮打空了?所有人正納悶的時候,炮聲再次響起!炮彈分明就撞在了什麼地方,發出了幾記沉悶的蓬蓬聲音,城牆也跟著微微顫動了幾下。

    這是……

    「城門!」韓震突然痛苦的叫喊起來,「是城門!賊軍在轟城門!」

    「快,快放下千斤閘!」賈似道慌忙傳令。

    朝天門的情況和餘杭門是不一樣的,餘杭門外有護城河,只要收起吊橋,就算城門不保,陳德興的人也沒有那麼容易衝進來。而朝天門這裡是沒有護城河的,因為要方便官員的儀仗出入,城門洞又開得特別大。一旦城門被轟開,城外的陳家軍可就要一擁而入了!

    他的話音方落,又是一陣雷鳴般的炮聲響起,6門3吋的炮彈從青銅的炮管中噴吐而出,好像六個巨大的鐵錘,猛地敲打在朝天門城門的木板上。看上去無比厚實,表面上還數十個裝飾用的銅釘的城門,突然發出了吱呀呀的刺耳聲音,接著就轟的一聲,兩扇城門竟然翻倒了在地上!

    「放千斤閘!」賈似道和韓震同時大喊。幾名親兵瘋了一樣的往城門樓裡跑去,拉著千斤閘的繩索就在裡面,一名親兵抽出腰刀,奮力揮下斬斷了繩索,一塊巨大的石板緩緩落下,橫擋住了城門入口。

    「繼續炮轟!」陳德興冷笑一聲,繼續下令。不就是一塊石板嗎?又沒多厚,多半還是用幾塊石板拼接起來的,這東西也就用來抵擋三弓弩和步兵,想要擋住青銅炮是做夢!

    「快快快,快下城樓,退往宮城!」賈似道的聲音已經顫抖起來,奸臣如何不知道所謂的千斤閘根本抵擋不了太久!剩下的鐵閘和內城門一樣不頂什麼事兒!朝天門要被攻破了,靠守禦在此處的三衙兵根本不是外面兩三千陳家軍的敵手。

    現在只能放棄朝天門,龜縮到宮城之內。這……可就是最後的據點了!要再丟了,這臨安城,便是陳德興的天下!

    已經不能再打下去了!賈似道已經看清了形勢,臨安城內的三衙軍全是廢物,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1500名殿前諸班直。不過看三衙軍的慫樣,這殿前諸班直恐怕也沒有多精銳了可是這1500人就是保衛朝庭的最後武力,若是被陳德興消滅了,大宋朝廷可就真的無兵可用了。

    此時此刻,崇政殿內,趙昀的面色鐵青,卻又忍不住在發抖。他已經站不起來了,只能癱在御座之上!這裡距離朝天門沒有多遠。大炮轟鳴的聲音都清楚的傳了進來,更有宦官流水一樣的通報軍情。

    朝天門將要被轟開的消息,他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現在只剩下宮城了!若是不守,他就要死了,大宋也要亡了……

    「陳……陳愛卿!」理宗皇帝開口了。叫的是陳淮清他現在是「愛卿」了!

    「愛卿!」理宗皇帝努力的在龍椅上欠了欠身,以示對這位愛卿的尊重。

    「臣在!」陳淮清連忙上前,噗通跪倒在地,還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

    「平身,賜坐。」理宗皇帝說著就朝董宋臣揮手,後者連忙挪了把椅子到陳淮清跟前。

    「臣謝陛下賜坐。」陳淮清也不客氣,站起身就大馬金刀坐下去了。

    理宗皇帝勉強擠出幾分笑容:「愛卿,朕……朕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能和蒙古人和議,蒙古人素無信用,忽必烈更是狡詐異常,郝經、真金、竇默等賊俱是奸惡之徒!」

    他抬頭看看大殿裡的眾臣,眾人紛紛點頭附和:「陛下說的對!他們都是奸佞,統統應該殺掉!」

    「應該殺掉!」理宗皇帝揮手做了個殺頭的手勢。「還有那個梁崇儒,賊眉鼠目,一看就是奸佞!」

    大殿中的御史中丞沈炎高聲上奏:「臣彈劾朝奉郎梁崇儒貪贓枉法,勾結蒙古,賣國求榮,請陛下立斬此賊!」

    理宗點點頭:「准了!」

    理宗又把目光投向吳潛,左丞相也立即會意,上前奏道:「陛下,右武大夫,御前霹靂水軍都統制陳德興護國有功,宜加厚賞。且此員才德兼備,相貌堂堂,品格高尚,可尚升國公主。」

    「嗯,加厚賞!尚公主!封駙馬都尉,封節度使,加封郡王……」理宗皇帝連聲的給陳德興加官進爵,又看看陳淮清,勉強笑道:「陳愛卿也是功臣,轉10官,升為太中大夫,加龍圖閣學士,參知政事,同簽樞密院事,封開國縣侯!」

    聽到理宗皇帝給自己封的官兒。陳淮清心中好一陣苦笑,好嘛,連升十級,一下子從個七品官兒提拔到宰執重臣了倒是合了若要官,殺人放火受招安的道理了!(未完待續……)

    第267章講道理下第四: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45
第268章 趙失其鹿了 第五更
    隨著太中大夫,龍圖閣學士,參知政事,同簽樞密院事,壽春縣開國侯陳淮清出現在朝天門城樓之上,響徹雲霄的炮聲終於嘎然而止了。⊙說,

    此時,朝天門的千斤閘已經被青銅大炮轟成了碎片,只剩下最後一道岌岌可危的內門還在勉強支撐。城樓上的三衙軍都已經跑的沒了影兒,都跟著賈似道和韓震退守宮城去了。好在陳淮清不是孤身前來,理宗皇帝怕他在亂軍之中有什麼閃失,派了幾個殿前諸班直護送,這會兒才有人能用一隻吊藍,將陳大宰執慢慢的放到朝天門城樓下面,去和他的反賊兒子陳德興談判。

    看到自己的兒子盔貫甲,站在6架個頭超大的火銃前面,一副威風八面的模樣,陳淮清就是一聲苦笑:「德興,你現在真是好大威風啊!為了個女人,把好端端的太平景象都給顛覆了。真不知道史書上會怎麼你?」

    陳德興看著自己的老爹,也不下跪去迎,而是以平輩之禮拱了拱手,笑著答道:「史書上自然會替我好話的,因為歷史是勝者所書,孩兒會寫歷史的!」

    這話是後世英國首相丘吉爾的名言,也是陳德興的心聲。他魂邁千年而來,就是來寫歷史的!不是用筆,而是用行動!今次的都門之亂,在陳德興看來,便是中國歷史的轉折。

    今次,他毀掉的不是太平安逸的景象,而是彷彿不可冒犯的文士威嚴。讓全天下人,包括崇政殿內的官家都認識到了這樣一個事實天下不能指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士來捍衛。趙氏江山也不能依靠東華門外唱名的好男兒了。

    朝廷的體面威儀已經蕩然無存,文官士大夫的無用也顯露無疑。現在。沒有任何一個擁兵據地的武夫會把朝廷,把文官當一回事兒了!

    陳淮清黑著臉。一副要教訓兒子的樣子,最後卻什麼也沒有出口,只是喟然長嘆:「趙失其鹿了,可是吾陳氏卻難以取代之啊……官家的威嚴,朝廷的體面,士大夫的御武之道,今日都已蕩然無存!天下,已然是武人的了。」

    這番話,對於當了一輩子趙氏忠臣的陳淮清而言。已然算是難得的掏心窩子的話語了。

    對於陳家一門而言,今次之事,最好的結果,自然就是先挾持天子,行魏武之事,再取而代之,成陳氏天下!這樣陳德興當皇帝,陳淮清不是太上也是親王(陳淮清不是陳德興名義上的爹),安豐陳家一門。自然興旺無比!

    可是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陳德興的根基太淺,趙家00年養士之恩猶在,四方藩鎮也不會甘心陳氏代趙,北方的忽必烈更是虎視眈眈。一旦南朝爆發大規模內戰。他一定會乘虛而入。甚至有可能同失意的趙氏忠臣和江南士大夫,甚至部分藩鎮聯合在一起!

    就是基於陳淮清所熟知的歷朝典故而言,他也很有理由對陳家一門的將來抱有深深的擔憂。自秦一統天下以來。還沒有哪只出頭鳥能落個好下場呢!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他陳淮清還能有什麼別的選擇嗎?若是兒子失敗。他的老命,安豐陳家一門。不用都得送個乾淨!

    「挾天子以令諸侯是不行的……」陳淮清沉默半晌,嘆口氣道,「你今日若挾了天子,趙信庵就能號召四方藩鎮一起來討伐你!他有這個威信,連你祖父昔日也是趙信庵麾下之將!」

    趙信庵就是趙葵,現任兩淮宣撫大使。是眼下大宋朝地位最高,資格最老,同時又是最得天家信用的武將。有他在兩淮,整出一個十八路諸侯討德興的大戲是沒有問題的。

    陳德興現在做的事情,其實不是魏武,而是董卓!甚至比董卓還不如,何進不是董卓殺的,長安的亂子也不是董卓鬧起來的。只是董卓廢立君王,弒殺太后,才給了關東士族諸侯起兵的藉口。

    「吾不打算做魏武……吾去海東高麗立足,復去遼東為基業,先自立一國,再論其他!」

    一語既出,陳淮清倒是大鬆口氣。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陳德興要是留在臨安,便是眾矢之的!官家、文官、江南士大夫、四方諸侯都會把他視作眼中釘。只要誰挑個頭,全天下都會起來反對他。

    可他要是泛海而走,那麼誰還會和他過不去?泛海遠征高麗、遼東?誰肯去啊?打贏了也沒有什麼好處,萬一敗了更是沒下場……而且,陳德興據著臨安,各方勢力就有共同的敵人,而陳德興一走,各方勢力之間的矛盾就會浮上來了。

    趙葵德高望重,賈似道根基深厚,若是以文御武的大勢還在,趙葵自然只能讓著賈似道!可是現在,恐怕是居心叵測的武臣支持趙葵,希望恢復以文御武的文官擁護賈似道!

    而且賈似道手中也不是沒有武力,揚州的李庭芝還有一萬多近兩萬可戰之兵呢!而趙葵幾十年來就不經營自己的勢力,雖是武臣卻沒有自己的嫡系……這要鬥起來還不是勢均力敵?到時候誰有功夫去搭理海外的事情?

    過了良久,陳淮清才淡淡道:「倒是一條出路,有兩萬精兵,足以取高麗為家了。若是好生經營,開遼東基業也不是不可能的,若是能得了北地,由北而南,倒是易如反掌!不過臨安這裡也不能完全不管。」

    北定南易,南伐北難!這幾乎就是中國曆來亂世之爭的鐵律,至少到南宋為止,還沒有由南平北的例子。南方經營的再好,也只是偏安,北地一旦有雄主出,便能勢如破竹掃蕩南方!

    陳德興笑笑,輕輕道:「大人,今次之事,已然若此。孩兒自不能再留臨安,不過孩兒離開之前,有些事情卻是非做不可的。真金、郝經、梁崇儒之流必須剷除!以文御武之格局必須打破!朝廷文章取士的規矩……也是應該改一改了,當以武取士!」

    「此事……」陳淮清搖搖頭。以文御武已經不存在了,可是文章取士的背後,卻牽扯到極大的利益,想要動搖可是很得罪人的。

    陳德興冷笑:「本朝武力衰微,鼎盛之時都無力克服燕雲,比之強漢勝唐差之千里。而此衰敗根源,便是文章取士,便是以文御武!今次孩兒以000精銳,橫掃行都,臨安10萬文士,皆是無物!此等人物,真是孔子、孟子之徒?真的繼承了先秦戰國之士的傳承?這漢家天下,真能仰望此等無用之人?」

    雖然陳淮清有文進士的身份,但他其實還是個武士,一身的武藝,一肚子的兵法,道德文章卻是馬馬虎虎。所以他對以武取士並不反感,若是大宋一早就以武為貴,他陳淮清早就當上宰執了如果滿朝大臣要比武定高下,他絕對能當左丞相!只是他不能理解陳德興為什麼要多官這份閒事。

    陳淮清皺眉:「文士無用,不正方便你取而代之?」

    陳德興淡淡一笑:「文士無用,卻能挾持趙氏,只能趙氏更無用,孩兒不擔心趙家復興。孩兒只是想以此讓天下知之,趙家崇文,孩兒尚武,赳赳武士,皆是陳氏幕府坐上之賓!」

    陳淮清恍然道:「文士擁趙,武士擁陳,真是好算盤!」

    用後世的話,文士是趙宋的社會基礎,而陳德興公開打出以武取士的旗幟,便是要將武士拉攏到自己這邊!如果天下武士,都擁陳反趙,那陳家天下就有基礎了,陳德興旗下不再是區區兩萬精兵,而是漢家百萬武士。足夠從中挑選出數萬官員,徵集起十萬強兵,掃清天下,取趙而代,自然易如反掌。

    當然,要達成這一目的並不容易,現在不過是亮明旗幟。

    陳德興又輕輕加了一句:「孩兒年輕,有的是時間。」

    這話語雖輕,卻是讓陳淮清一震。心頭忍不住火熱起來。

    年輕也是一個優勢啊!陳德興才歲,而且自幼練武,打熬了一副好筋骨,活到8歲都是有可能的!而當今世上的英雄,有誰能再活60年?趙葵已經70多了,再活60年就是妖怪!忽必烈也40多歲了,自古幾人能過100歲?至於劉整、呂文德、夏貴、俞興這些南朝武人,年紀都不了,過個10年、0年就該凋零了。

    而陳德興卻有的是時間慢慢展佈一切,腳踏實地的發展自己的勢力。看他這兩年以來所創出的局面,若能有十倍的時間……何愁不能取趙而代之?

    自己不定還能看到陳家執掌天下的一日!

    想到這裡,陳淮清看著兒子的眼神,都有些變了:「不想吾兒有如此雄心壯志!吾當助你一臂之力!」

    陳德興一笑:「大人想如何相助孩兒?」

    「不知吾兒對臨安朝廷有何安排?」陳淮清捋著鬍鬚,笑吟吟看著兒子。

    「臨安朝廷?」陳德興搖搖頭,「不知大人有什麼想法?」

    陳淮清思索一下:「不如找賈師憲商量一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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