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世界] 天幕神捕 作者:東城令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0 00:13
第一百八十章 比武招親

  「喂,你叫什麼名字?」寧月看著像餓死鬼投胎的少年,突然對他有了些好奇。修為如此精深,他卻沒有身為天才的傲氣甚至傲骨。剛才那沒臉沒皮無恥的一幕,就是寧月自己也一定做不出來。

  像他這種年紀成就中位先天以上境界的高手,應該在師門的讚許,同門的追捧下長大。哪怕性格再平和,也不可能沒有驕傲。除非他生活的環境周圍全是這樣的天才,或者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優秀?

  「我叫君無涯,家住中州。這次奉父母之命來離州參加比武招親大會!畢竟我也老大不小,該娶媳婦了……對了,你叫什麼?」

  「江州,寧月!」寧月淡淡一笑,眼神怪異地掃著君無涯,「你就這麼放心地把家底都交代了?對了……比武招親是什麼鬼?」

  寧月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快兩年了,既然有武林江湖,比武招親也該有。不過這幾天寧月一直為了千暮雪的事奔波,倒是忽略了周圍茶餘飯後的話題。當君無涯說出比武招親的時候,寧月才猛然察覺,來離州的路上已經不止一次聽到比武招親這四個字。

  「你我素昧平生,而且方才相識的過程還不算愉快。這樣你都願意請我吃頓飯,就說明你是個好人。雖然也許有我們長得相像的緣故,但如果你堅持不搭理我我也無可奈何,我知道你的武功比我高出很多。」

  君無涯突然停下了筷子滿臉嚴肅一本正經的說道,他嚴肅起來倒給人一種老實誠懇的信任感,與方才潑皮無賴的樣子成了強烈的反差。

  「這算是被發了好人卡麼?難得第一次不是妹子!」寧月摸著鼻子有些吐槽。

  君無涯海吃了一通似乎已經填了點肚子,動作可變的舒緩溫雅了起來,從這一點看君無涯家裡應該有著很高的教養。寧月仔細數過,君無涯夾菜吃飯的動作彷彿有著嚴苛的標準,每一個動作都做的分毫不差。

  「我第一次離開家,還沒走出十里,身上的錢袋被偷了。從中州到離州才八百里路,我一共遭到二十二次山賊劫道。一路到離州,都沒放心的吃過一頓飯……」

  似乎頗有感慨,君無涯突然自嘲的一笑。但寧月並沒有從他的臉上看到一絲憤恨,反而覺得他對這悲慘的一路是有趣的體驗。

  「你現在吃我一頓就放心了?就不怕我給你下毒?」寧月突然收起笑臉滿臉陰沉的喝道。

  君無涯愣愣的看著寧月,突然一笑抬起了一直被藏在袖口裡的左手,在他的掌心竟然握著一塊泛著銀色光芒的寶玉。

  「避毒玉蟾,一但有毒物靠近或者我中毒了,玉蟾會變成紅色。可是你看他白得發亮你騙不了我的。」君無涯露出兩排銀白的牙齒,有些鄙夷地看著寧月。

  「呃——」寧月的頭上感覺掛下了一滴冷汗,原本還想提點他一下行走江湖要處處有防人之心,但沒想到竟然被當成傻逼一樣被鄙視了?

  等了一刻鐘左右,小二從後廚又端了一些小菜。最主要的是還有君無涯念念不忘的米飯。兩人飛速的將桌上的飯菜一掃而光,當然君無涯吃的最多,大半的飯菜幾乎都進了君無涯的肚子。

  「飯已經請你吃了,你是不是該道謝之後走了呢?」

  「在下覺得與你有緣,要不我們結伴而行?」君無涯再次回歸無恥的模樣笑著說道。

  「你不是要去比武招親?」

  「難道你不是?你看看周圍的武林人士,他們十個有八個是要去燕返水閣。寧兄武功卓越,想來一定能取得優勝抱得美人而歸……」

  「誰跟你說我要參加……等等,你說燕返水閣?軒軒家族的燕返水閣?」寧月的眉頭突然緊緊皺起,他原本就要去燕返水閣,但想不到這麼巧。

  「是啊,除了軒轅公主要比武招親,還有誰能讓離州武林甚至九州武林都如此趨之若鶩?難道寧兄不是?」

  「當然不是!」寧月白了他一眼,「在下覺得閣下應該是一個不小的麻煩,所以我們還是在這裡分道揚鑣吧,原本萍水相逢,就此相忘於江湖。」

  「寧兄何必如此拒人於千里之外?我覺得我很乖,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少來,一個從中州到離州不滿一千里的路程中遇到數十次劫道的人……你跟我說你不添麻煩?要嘛是你這貨霉星轉世,要嘛就是有仇家要買你的命。無論哪一種,我都不該和你待在一起,你不該這麼快恩將仇報啊……」

  「寧兄此話何其傷人,你我聯手何懼區區麻煩?」

  「但我不欠你什麼……憑什麼要陪你蹚渾水?」

  「哥啊——」

  「夠了!」

  寧月額頭青筋暴跳,恨不得立刻伸手掐死這貨。那句哥啊叫的寧月沒脾氣。人怎麼可以這麼無恥?

  「你為何非要拖我下水?」寧月幾乎咬牙切齒地從牙縫中擠出這麼一句話。

  「因為你是寧月,江南道天幕府總捕兼江南道武林盟主——」

  君無涯的一句話頓時讓寧月直冒冷汗,眼神瞬間瞇起一股殺意自眼底凝結,「你怎麼知道,你到底何人?」

  「我怎麼知道?很簡單,你告訴我的。你剛才說你叫寧月,只要你在大街上喊一句誰是寧月十個有八個知道你。我是何人?剛才已經告訴你了啊。

  你有這樣的身份,我覺得跟你在一起比較安全。傳說中寧月盟主最厲害的不是他的琴心劍魄,而是他無可救藥的聰明腦袋。跟著你有安全感……」

  「屁啊,你又不是妹子我憑什麼給你安全感?」寧月暴吼,眼前這貨真的能欠扁得挑起寧月暴打他一頓的衝動。

  「哥啊——」

  「啪!」寧月輕撫額頭,一陣陰冷的氣場從周身四溢開來。突然,寧月放開手,對著君無涯露出一個陰寒的笑容,笑得君無涯心底發寒。

  「寧兄……」

  「你可以跟著我,不過友情提醒你一句,你該好好查查我而不是光聽江湖傳聞。寧月天煞孤星,克親克友,克敵克己。我自己都麻煩纏身跟著我別被玩死了……」

  「沒事,我很能打的!」君無涯舉了舉拳頭,一臉的自信。

  燕返水閣就位於福井府郊外,寧月也就在這個客棧要了兩個上房。身邊雖然多了一個君無涯這個累贅,但寧月並不感覺多麼的糟心。提供他吃住這點負擔對寧月來說倒是毛毛雨。

  重新洗漱過後,換上嶄新玄衣的君無涯終於洗盡鉛華露出了本來面目。那種令人無法直視的貴氣撲面而來,就算寧月久經風雨也一時間無法適從。

  雖然兩人長得如此的相像,但兩人站在一起卻能被人一眼的分別開來。寧月的氣質是逍遙,懶懶散散彷彿看破紅塵超出世外,背著古琴就像畫中仙人。

  而君無涯卻一身逼人的貴氣,哪怕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華麗的裝飾,但他的眉宇間甚至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奪目的貴氣。這不是普通的養尊處優或者普通的世家門閥所能培育出來的。

  要不是見識過他無恥的模樣,寧月絕對會被這一副樣貌給折服。

  「寧兄,怎麼樣?是不是被我的英俊震懾得無法自拔?」君無涯輕輕地起個範,萬分自戀地問道。

  「你想多了!我詫異的是……為何頂著這麼好的一張皮囊,卻何苦敗絮其中?一想到你白天無恥的模樣我就深深的惋惜……」

  「寧兄,小弟也是迫不得已,你還是忘了吧!」

  「印象過於深刻,恐怕今生難以忘懷!對了,既然你來了就和我說說這燕返水閣的比武招親吧,到底什麼情況?燕返水客身為離州武林的三大支柱之一,要選婿在離州武林隨便挑,何必要大費周章的比武招親?」

  「寧兄不是說你不是衝著比武招親來的麼?」君無涯有些戲嚯的笑問道。

  「我自然不是衝著比武招親而來,我是衝著燕返水閣而來……原本我想直接拜訪燕返水閣,但現在看來他們似乎很忙啊?」

  「那寧兄算是問對人了!」君無涯很騷包地搖著折扇笑道,「你若直接去拜訪,哪怕亮出江南道武林盟主的名號恐怕他們也迴避不見。」

  「為什麼?」

  「因為在比武招親結束之前,燕返水閣不見外客。離州武林盟的高手已經入駐燕返水閣,任何人得不到允許就別想踏入燕返水閣一步——」

  「呵?一個燕返水閣好大的陣仗啊?」

  「不是燕返水閣好大的陣仗,而是燕返水閣過於特殊。他們似乎與離州武林有一個什麼十三年之約什麼的,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不過這次比武招親的聲勢倒是很大,燕返水閣的主人是一對雙胞胎兄妹。哥哥幼年似乎受了什麼衝擊是個低智之人,所以整個燕返水閣只有一個軒轅公主主持大局。

  軒轅公主不只是燕返水閣的主人,她還是在冰清榜位列第三。乃是九州武林所有青年俊傑夢寐以求的仙子,這才讓整個武林都聞風而動。」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0 00:16
第一百八十一章 霸道天劍門

  「據我所知……燕返水閣是十五年前才從西域遷回九州!你說一對姐弟?十五年前他們也才幾歲?如何能在短短十五年時間站穩腳跟,更一舉成為離州武林三大支柱?

  難道是因為他們是軒轅古皇的血脈才讓離州武林這麼抬舉他們?這也不對啊,就算他們的血脈再高貴,江湖武林講究的還是武功,不可能因為出身好武林人就服他們。」

  「這個我也不知道。」君無涯默默地搖了搖頭。

  「走!」寧月低頭了一會兒突然抬起頭說道。

  「去哪?」君無涯被寧月的突然的話弄得莫名其妙。

  「青樓——」

  「呃?」君無涯突然變得扭捏了起來,一張原本紅潤的俏臉剎那間變得通紅,「這樣的地方……似乎不太好吧……雖然我也神往已久……但是……」

  「但是個屁。去不去?」寧月看著君無涯扭捏的樣子就一陣膈應。

  「去!」君無涯突然向變臉一般換上了一副視死如歸的豪情,「趕緊的,如果去晚了好姑娘都被挑完了……」

  青樓永遠是男人永恆的話題,無論平日裡多麼的正人君子。一旦到了這個地方,也是有多低俗就有多低俗。

  君無涯就像一個好奇的寶寶,東張張西望望,看到青樓女子穿著輕縷薄紗就移不開眼睛,嘴角的口水都快滴到腳尖就像幾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

  寧月要了一個靠窗的包廂,這個包廂是他花了一千兩砸出來的。正面窗戶對著下面的熱鬧的大堂,而另一面窗戶卻對著車水馬龍的街道。

  君無涯從進來之後,眼神就一直沒離開寧月,那種幽怨帶著期盼的眼神看的寧月渾身雞皮疙瘩直冒。實在受不了這貨的眼神,寧月輕咳了一聲,「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寧兄,咱們進來已經半個時辰……」

  「我知道!」

  「我們已經喝了兩壺茶了……」

  「我正感到奇怪呢,你就這麼渴?彆扭扭捏捏的,說人話!」

  「寧為何到現在都沒叫上一兩個姑娘?」

  「我為什麼要叫姑娘?」

  寧月瞬間明白了這貨的意思,這小子年紀不大毛還沒長齊特麼竟然還想著……身為一身正氣的人民警察,有必要好好給他科普一下性病的危害。

  「青樓不只是男人銷金買春的地方,而且還是最佳的情報來源場所。燕返水閣要比武招親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沒人述說?我們來此就是為了打聽一些情報。」

  聽了寧月的話,君無涯騷動的心也慢慢平息了下來。兩人都是先天境界,武功高深之輩。要竊聽一些情報自然易如反掌。

  果然沒一會兒,大堂之中一桌邊上的三個人就開始討論起關於燕返水閣的話題。

  「離歌兄千里迢迢從涼州趕來……想必是立志抱得美人歸了?」一個青年武林人士對著東首三十出頭的同伴笑問道。

  「哪裡哪裡,這離州武林盟把守燕返水閣還不是想把軒轅公主留在離州。我等外來江湖人還是見識見識世面即可,想抱得美人歸……倒是不敢妄想。」

  「離歌兄,你我兄弟還須說這些見外的話麼?比武招親能者居之,需三十五歲以下先天境界以上才可報名。這道門檻已經能刷下九成九的武林同道。

  能達到這一條件的青年俊傑,那個不是各門各派的香餑餑?整個江湖不出五百而其中尚未成親或者定親的也十不存一。離歌兄,層層篩選下來,同台競爭的還剩幾個?」

  「不錯,離歌兄,你方才說的離州武林盟就更是無稽之談了。殊不知……離州青年一輩的俊傑都已經死絕了,哪能拿得出像樣的人參加比武招親?哈哈哈……」

  「嗤——」

  一道血霧突然噴灑,那人的笑聲還在喉嚨口激盪,人已帶著笑聲命歸黃泉。一桌人大驚失色,茫然的抬起頭環顧四周,卻沒發現那道奪命的劍氣從何處而來。

  一言不合就大開殺戒一直是江湖的主旋律,但寧月卻第一次見到真正的一言不合大開殺戒。雖然早知道離州武林民風彪悍如今看來……江南道武林都可以算得上九州武林的君子楷模了。

  寧月當然看清劍氣來自何方,可他依舊被大堂深處幾個統一服飾的門派弟子所作所為刺激到了。那個人說了什麼?雖然有些嘲諷但的確也沒有針對誰吧?

  「何方鼠輩?膽敢暗箭傷人就不敢站出來麼?」離歌的臉色頓時變得漆黑,這一桌雖然相逢於江湖,可謂萍水之交。但明顯他們以自己為主,聊得好好的自己一桌人就被人一劍不明不白的殺了?如果不做點什麼離歌如何行走江湖?

  「他不是說離州青年一輩死絕了麼?我也是好心提點他一下。他死了,離州青年一輩也不會死絕!」一個陰冷的聲音從角落中傳來,一桌四人,穿著統一的白色勁裝。每人的領口處都繡著金色的小劍。

  「是你?」離歌目光如劍,直視為首的那人。

  「是我!你是涼州的離歌?我聽說過你,聽聞你的幻陰指法乃武林絕學。龍鳳榜位列第七十三位,真是好大的名頭如雷貫耳啊!哈哈哈……」

  口中雖然說著如雷貫耳,但他的語氣表情卻沒有一點如雷貫耳的樣子,滿滿的譏諷彷彿屋外透骨的寒風。

  離歌的臉色猛然間變得醬紫,眼神中更是噴出熊熊怒火。突然,離歌的眼神猛地一縮,似乎這時候才在意到幾人繡在領口的小劍,下一剎那,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你們……你們是……天劍門弟子?」

  「你眼睛倒是不瞎!現在知道怕了?」天劍門弟子戲謔地一笑,「剛才你說誰無名鼠輩?我沒聽清楚麻煩你再說一遍……」

  「沒……我沒說誰……」離歌的氣勢瞬間委靡,就像將要熄滅的燭火一般微弱不堪。

  「留下你的舌頭,你可以帶著你的命走!」青年的臉色更加的孤傲,原本英俊的臉龐也剎那間變得猙獰。那一刻,他似乎就是此處的主宰,捨我取誰的氣勢噴湧而出激盪在大堂之內。

  滿堂武林人士,激靈的都紛紛結賬走人,眨眼間就剩下了十幾個。

  離歌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鐵青,臉頰微微抽動,雙目頓時迸射出憤怒的火焰。離歌是先天高手,對面的四個天劍門弟子也是如此,但一個先天高手對著另一個先天高手說割掉舌頭留命的話這就是赤裸裸的侮辱了。

  「好霸道的天劍門,想要離某的舌頭自己來取,不怕死的就……」

  話還沒說完,一道劍氣便迎面而來。一個天劍門弟子甩手就是一劍,劍光綻亮的瞬間殺意已然臨頭。離歌猛的一腳踏地,落腳之處無數龜裂呈蜘蛛網狀瞬間向四周蔓延。

  手掌翻湧,並指為劍手指尖猛然升起毫光。手指舞動的軌跡在空中畫出絢麗的圖案。一指點出,在劍氣臨頭的時候,指力化成尖嘯劃破天空。

  「噗——」劍氣破碎,就像天空散落了星辰。一擊硬接了天劍門弟子一道劍氣,離歌的臉色顯然有些發白。但離歌卻不失氣勢,而對面出手的天劍門弟子卻是不由的後退了一步。

  「嗤——」尚未回氣,又一道劍氣在劍光亮起的瞬間襲來,另一位天劍門弟子毫無徵兆的出手了。

  先天高手對決向來注意身份,但像天劍門弟子那般車輪戰的很少見。他們這種做法,已經不是口角紛爭,而是真正的不死不休。

  寧月的眉頭不禁皺起,從他們的對話中可以判斷出,離歌與天劍門近日無仇往日無怨,一句口角就欲致人於死地這樣的做法的確霸道了一些。

  「喂!他們這麼多人欺負一個……你不出手麼?」君無涯目光灼灼地問著寧月。

  「為什麼要出手?」寧月好笑地反問道。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啊?」君無涯這話說得很認真,彷彿理應如此。看到這個樣子的君無涯,寧月笑了。之前他這麼無恥還以為是混跡江湖的老油條,現在看來……還是很單純啊。

  「身為前輩,有必要給你科普一下。能給自己帶來好處的見義勇為這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不能給自己帶來好處的就叫多管閒事。而可能給自己帶來麻煩的……」

  「那叫什麼?」君無涯一臉期待地等待後文。

  「那叫找死!」寧月冷冷地吐出有違君無涯曾經觀念的四個字,「天劍門乃離州第一大派,實力高深莫測而他們的掌門蕭太玄更是離州第一高手。這樣的路見不平你也敢管?」

  「一句無意的口角就要奪人性命,這天劍門如此霸道就不怕被人群起而攻之?」

  「離州武林盟主就是蕭太玄……」寧月一句話讓君無涯閉嘴了。這身份,足以在離州武林說一不二,門下弟子別說霸道,就是橫著走都沒人多管閒事。

  一連接下兩道劍氣,離歌的臉色已經比死人還要難看。但他卻依舊得不到半點喘息,三個先天高手毫不停頓的連續出手,就算離歌應變能力再強,交戰經驗再足也無可奈何。

  「嗤——」當離歌一個懶驢打滾,毫無形象地避過一道擦肩而過的劍氣之後,一道嘯聲卻讓他再次亡魂大冒。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0 00:18
第一百八十二章 神秘青年高手

  為首的青年終於出手了,離歌在聽到嘯聲的時候,眼前便閃過一道白光。

  「好快的劍……」離歌的腦海中只來得及閃過這一個念頭。在他剛剛意識到需要閃避這絕殺一劍的時候,劍氣已然降臨到咽喉。

  那一刻,彷彿時間暫停了,無限恐懼的離歌意識飛速,而死亡的過程卻被無限地放慢。他清晰的感受到劍氣的凜然殺意,也清楚的看到劍氣正在向他的咽喉緩緩的靠近。

  可是離歌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連閃避的動作也做不出分毫。三道氣機將自己鎖定,每一個都不在自己之下更何況……出手的青年武功隱隱高出自己一線。

  閉目等死是離歌此刻唯一能做的,可離歌不甘心,他苦練武功行走江湖不是為了讓人在一家青樓斬殺。他還沒揚名立萬,他還沒闖出一片天地。

  「錚——」

  一道琴聲很輕,很短,彷彿一根弦崩斷的聲音響起。聲音恰似利箭,無聲無息不知從何而來卻一頭撞進交戰的中間。天劍門弟子劍氣彷彿撞上了無形的牆,化作煙花一般崩碎。

  「轟——」氣浪翻滾,一道衝擊波自離歌與天劍門弟子的中間爆出向四周蕩漾而去。離歌亡魂歸體,在爆炸升起的瞬間,藉著衝擊波的反衝之力一頭撞出窗戶如飛燕一般狂奔而逃。

  「哼!哪位同道多管閒事?」天劍門弟子冷著臉環顧四周,可惜他的目光所到之處卻沒有一人可疑。

  「你不是說管天劍門的閒事那叫找死麼?為什麼你還是出手了?」君無涯好奇地笑問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連他自己都放棄了,我自然不會出手救他。但我在最後看到了他的眼神,那是對生命的留戀。這個江湖每天都有太多的人死,能救他就救吧,反正也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出的手!」寧月輕輕地收起古琴淡淡地說道。

  「也對,江湖人殺氣太重,每天死這麼多人但有幾個是該死的?」君無涯似乎頗有感觸地點頭說道。

  「師兄不要管他了,一個離歌跑了也就跑了,想來他也不敢再出現在我等的面前。」

  「不錯,如果他還不死心,等比武招親擂台上照樣能殺了他。」

  聽了兩個師弟的話,為首的青年漠然的點了點頭再次回到了座位上。隨手將那個被他們一劍殺了的武林人士甩出門外,地上的一灘血污如此的刺眼。

  「燕返水閣是我離州武林盟的人,旁人也配染指?」為首青年冷笑的說道,眼神犀利的環顧四周,這話即是說給自己人聽的,更是說給在場的武林人士聽的。

  這個時候從外地來的武林人士,十個有八個是衝著比武招親去的。聽了青年的話紛紛流出不岔的神情,但礙於四人的實力和背後的天劍門,又不約而同的隱忍了下來。

  「師兄何須介懷?他們不過是來湊個熱鬧,又有誰能越過離州武林盟將軒轅公主奪下?師尊早已有了安排,我們唯一需擔憂的還是玄月宗的弟子,聽聞李毅已在半年前突破中位先天境界,他才是師兄的大敵。」

  「哼!李毅!」為首的青年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眼中瞬間迸射出怨毒的精芒,「那個麻子也配染指軒轅公主?中位先天又能如何?我只要向師尊求一枚靈龜丹,突破中位先天易如反掌,到時候何懼李毅?

  燕返水閣十三年來受天劍門這麼多照顧,竟然胳膊肘往外拐!軒轅無月那賤人竟然將比武招親擴大到九州範圍妄圖脫離離州武林?

  哼!等與她成親之後我會讓她知道,她是我天劍門的,就連她的燕返水閣也是天劍門的。從天劍門拿了多少,我要讓她一點點的吐出來!」

  青年的聲音雖然很輕,但對於先天高手來說要聽清他的話自然不難。所以寧月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他為了尋找業火紅蓮而來,想不到燕返水閣竟然在漩渦風暴中心?寧月的麻煩已經很多了,換了他真實的想法看到麻煩有多遠滾多遠。

  「寧兄,又有好戲看了!」君無涯有些興奮的聲音將低頭沉思的寧月喚醒。抬起頭,果然看到在另一個角落裡一個青年緩緩的站了起來。

  手中持劍,應該是一個劍客。但奇怪的是青年的背後竟然還背著一個竹筒,行走江湖不可能帶著一個沒用的東西就像寧月背的琴,余浪拿來裝逼的折扇。

  在說笑中開著軒轅無月的玩笑,四個天劍門弟子的興致越來越高昂,似乎因為喝多了酒也許因為這裡是青樓,他們說起猥瑣下流的話也越發的無所顧忌。

  突然,一股寒意彷彿游蛇一般鑽進四人的衣領,凍的他們的酒意瞬間一清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冷顫。一道身影的影子投影在四人桌子的中間,就像從幽冥鬼府爬出來的幽靈。

  「媽蛋!你特麼是鬼啊,走路沒有聲音?」聊得興致正濃,一天劍門弟子看著來人便破口大罵。而為首的青年卻臉色一僵氣勢瞬間凝結向來人威壓而去。

  「出去!」

  青年薄薄地嘴唇微微蠕動,吐出了兩個冰寒的字眼。雖然只有兩個字,但誰都可以聯想到後面的話,出去單挑!

  青年的臉色很白,但卻不是病態的白,就像那些常年照不到陽光那種白皙。青年的眼神很冷,就像一池秋水沒有絲毫的情感。這是一張平凡的臉,換做寧月的想法這張臉應該是丟到人群裡就再也找不到的那一種。但是,青年絕對不平凡!

  至少無論把青年丟到哪種人群之中,他都那麼的鶴立雞群。所以青年說了出去兩個字之後,天劍門的四個弟子竟然遲遲沒有做出反應。

  「為……為什麼?」被青年散發出凍氣凍住的天劍門弟子猶豫的問道。

  「不想砸壞東西!」冷漠青年的話依舊簡短,但這句話一出就連傻子也能聽到他的意思。

  在離州境內,敢挑釁天劍門的人不多,而明知道四個天劍門親傳弟子還挑釁的人就更少了。冷漠青年一直在場,也清楚的知道四人的實力在整個九州武林同輩高手中也名列前茅,這樣的還來挑釁,要嘛是找死要嘛是有依仗。但顯然,四個天劍門弟子認為是前者。

  沒有廢話,四人齊齊的站起身拿著劍走出了門外。因為在冷漠青年說話的瞬間,他們已經感受到他身上蕩漾而出的先天之靈。

  接受一個先天高手的挑戰不是丟人而是榮耀,四人也需要用斬殺一個先天高手的功績來助自己揚名立萬。

  寧月與君無涯轉移到了另一邊的窗戶,從這個窗戶就能居高臨下地看到青樓門口的車水馬龍更能看到天劍門四弟子和冷漠青年隔著五步對峙。

  氣勢翻湧,吹得青樓門口的燈籠劇烈搖晃。青樓門口的車馬都不由自主的停下,更多的遠遠地避開甚至原路返回。

  五道靈力之柱沖天而起,攪動著星空分外的朦朧,靈力之柱的周圍,星辰扭曲,如此凝為實質的靈力之柱就是寧月所知的人之中也只有寥寥幾人能做到。

  「好冷!」君無涯摸了摸臂膀打了一個冷顫。

  寧月斜眼掃過君無涯,眼神卻並沒有流露出一絲的鄙夷。因為不只是君無涯,寧月自己也感受到了一絲切膚的冷意。

  冷,這是非常正常的體驗。換做常人,一年四季除了夏天都能感受到。但對於突破先天境界的人來說,冷卻是一種奢侈的體驗。就連寧月,也很久沒感受到冷了。

  寒氣從冷漠青年的身上散發,那是一種從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陰寒。隔著十幾丈的寧月都感受到了冷,更別說直面面對冷漠青年的四個天劍門弟子。

  「閣下到底是何人……」為首的天劍門弟子似乎忍了很久,顫抖的聲音才從喉間裡發出。在說話的一瞬間,一道白氣如煙柱一般吐出。

  冷漠青年沒有回答,就這麼冷冷的看著四人。在四人的眼中,周圍的一切在不斷的消失,消散。這片天地之間,只剩下了那寂寞的夜,和眼前那雙沒有絲毫情感的眼眸。

  「下雪了!」君無涯淡淡地說道,彷彿印證了君無涯的話,天空突然飄下了雪花,雪花飛舞,就像漫天灑下的櫻花雨。

  「結冰了!」寧月的話在雪花飄落的瞬間響起,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冷漠青年的腳下彷彿白霜急速的蔓延,辟哩啪啦的聲響如抄豆一般響起。白色的冰霜飛速地蔓延到天劍門弟子的腳下,而他們似乎被下了定身咒一般竟然一動不動任由冰霜蔓延。

  「嗤——」

  突然間,一道劍光剎那間綻亮,亮的就像十五的圓月。劍光明明如此的絢麗如此的刺眼,但散發出來的冷意卻彷彿要凍徹靈魂。

  冷漠青年的劍終於出鞘了,彷彿整柄劍都是由寒氣組成看不清本來面目。君無涯的眼睛瞬間發直露出滿臉的震驚和詫異。而寧月的眉頭也不由的緊緊皺起,眼神中閃過一絲訝然。

  「這劍法……」

  「好簡陋!」

  寧月與君無涯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劍法應該變化多端,缺了變化的劍法為快劍。但冷漠青年的劍法明顯不快,但卻簡單直接到了極點。彷彿一個從未用過劍的人刺出單調的一劍一般。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0 00:22
第一百八十三章 龍門擂台

  單調的一劍缺乏變化,劍技也是粗陋的彷彿江湖把式,但威力卻強大的讓人發指。寧月從來沒想過,劍法也可以使得那麼的霸道,那麼的勇猛。

  一劍擊出彷彿改天換地,那一瞬間炸出的劍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當他們適應了劍光帶來的熾烈之後,卻驚恐的看到眼前留下的恐怖一幕。

  沒有血花飛舞,沒有殘軀斷肢。留下了四個晶瑩的冰雕,就像能工巧匠精心雕刻的冰燈。如此美麗的冰雕卻沒有給人美麗的視覺感受,留下的只有那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好霸道的劍,好冷的冰!」君無涯凝重的臉上已經掛不住笑容,那道劍光雖然單調,雖然笨拙,但他散發的寒氣卻讓君無涯深深的感到恐懼。哪怕他自己,也想不到好辦法抵禦寒氣的侵蝕。

  冷漠的青年更加的冷漠,眼底深處閃過一絲落寞。劍光一閃,在身前畫出一個圓。轉身長劍歸鞘,背對著這四座冰雕。緩緩的輕啟腳步,身影一步一步走向街頭,眨眼間消失在兩邊的燈火之中。

  「砰——」

  一聲爆裂的聲響,四座冰雕一瞬間爆開。化成滿地啊晶瑩的冰珠,就連渾身的血液也凍成了冰晶灑落一地。

  「走吧!」寧月輕輕地站起身說道。

  「一個比一個狠啊!」君無涯深有感觸地說道,眼神中閃過莫名的精芒。

  西出寒月過龍門,龍門是進入寒月潭的必經之地,也是這次比武招親選拔青年俊傑的地方。寧月回去之後當晚便決定參加這次比武招親,要進入燕返水閣這是必須的歷程。

  當然他也可以用江南道武林盟主的身份要求面見軒轅公主,但卻無法確保會不會行得通。再加上寧月不想大張旗鼓的進行調查,免得幕後黑手再次出手打亂寧月的步驟。

  找到業火紅蓮的解藥是寧月孤注一擲的行動,只要解藥在手,千暮雪的危機才有機會度過。一個敢對千暮雪動手的敵人,一定強大的可怕。

  龍門之內是一片寬闊的盆地,盆地之內離州武林盟已經布下了十八座擂台。而擂台挑選的,就是九州武林趕來參加比武招親的選手。

  擂台持續七天,而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天。每個擂台,只許一個擂主,無論誰一旦上台之後不得下台,下台之後也不可繼續上台。所以對任何人來說,機會只有一次。

  等到七天之期結束,十八個擂台之上還殘留的人就是有資格進入燕返水閣參加比武招親的人。這些規矩條例,被離州武林盟的人印刻在了石碑上豎在了龍門口。

  寧月與君無涯相伴來到,兩人的風采都如此的鶴立雞群就算默默的站著都能吸引最無數雙敵意的目光。當然這些目光不是故意針對他們,而是在場的所有人對除自己以外的人都充滿敵意。

  寧月並不急著守擂,因為還有四天時間現在上去不划算,只需要在第七天的時候守住擂台就行。現場似乎抱著同樣想法的人有很多。擂台上的人以寧月的目光來看修為不算多高,真正的高手都散落在各地閉目調息養精蓄銳。

  「無涯,你說這軒轅公主的魅力就這麼大?一個比武招親竟然引來這麼多的青年高手。一個個全部都是先天境界以上,就算召開一次武林大會也不可能招來這麼多吧?」

  「你當冰清榜第三的無月公主是假的?能位列冰清榜的女俠,哪一個不是江湖武林夢寐以求的良伴?除了冰清榜第一的千暮雪,任何一個都足以讓九州武林俊傑如狂蜂浪蝶一般蜂擁而至。」君無涯一臉嚮往的眼神很是猥瑣,寧月默默地額首,要換了前世那些明星美女要相親估計也能吸引無數騷動的心。

  「為何千暮雪要除外?」寧月忍不住問了一句,之前從謝雲的口中得知,任何對千暮雪抱有幻想的人都會被暗中的護花使者刺殺。

  但寧月現在已經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子,當然知道這句話有很多的漏洞。至少武功達到他現在這個境界的,已經不懼誰暗中的敵視了。但即便如此,寧月依舊沒有聽說有誰露出對千暮雪的愛慕。

  一個如此驚才絕艷的絕色女子,一個在江湖上這麼風華絕代的尤物。卻沒有人愛慕追捧,甚至連粉絲都沒聽說過。

  「那是因為千暮雪殺了太多的人了!」

  君無涯的答案讓寧月微微詫異。雖然武林血雨腥風,沒有哪個成名高手的名號不是用血和屍骨堆積出來的。但千暮雪冰清玉潔如天山雪蓮,常年宅在桂月宮足不出戶的仙子竟然也是手染鮮血到令人不敢仰慕?

  望著寧月不理解的眼神,君無涯露出一個鄙夷的冷笑,「還是江南道天幕府的總捕呢,你怎麼對武林辛秘一點都不瞭解?」

  「別比比趕緊說,信不信我削了你?」寧月眼睛一橫,嚇得君無涯縮了縮脖子。

  「還記得昨天那個倒霉蛋為什麼說離州武林青年一輩都死絕了麼?他也不是無的放矢,五年前,離州武林的青年俊傑真的被殺得差不多了。

  想當年,離州武林何其的強盛?先有軒轅無淚一劍屠盡十大宗門高手,讓離州武林倒退了至少二十年。後有千暮雪血染梅山,讓離州武林幾乎斷根絕種。

  但即便如此,離州武林依舊有兩大天人合一高手。兩個九級宗門撐起了離州武林的天地。離州武林……依舊強悍的令人髮指。」

  腦海中突然回想起天機老人說的離州武林多災多難,如果真如君無涯說的那樣,離州武林還真的是多災多難。正想著繼續詢問千暮雪為什麼要血染梅山,寧月的視野出突然出現了一個人,而正因為他寧月的眼神猛的一縮剛要說出來的話卻吞回了肚子。

  「嗯?」君無涯順著寧月的視線望去,一個一身黑色勁裝的青年默默的走來。青年露著兩條光潔的手臂,手臂上肌肉分明。他的裝扮雖然冷酷,但他的臉上卻掛著春風一般的笑容。

  「他是誰?」君無涯好奇地問道,因為他第一次從寧月的眼神中看到了凝重。以寧月如今的武功,能讓他凝重的人已經不多了。

  「江州龍王的大弟子,司徒冥!怎麼走到哪都有怒蛟幫的人?看來我真和他們八字不合!」寧月苦笑的搖了搖頭,哪怕寧月此刻突飛猛進,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打得過司徒冥,但至少不會像之前那麼的被動。

  司徒冥的武功境界與尚未突破的沈千秋相當,論武學境界比寧月高出半截。但有琴心劍魄加成的寧月,至少與他能保持不敗。

  司徒冥似乎感受到了寧月的目光,也抬頭看了過來。視線相觸想像中的敵意並沒有出現,司徒冥微微一笑就像見到了老朋友一般默默的點了點頭。

  寧月微微一愣,但下一瞬也露出一個笑臉。並不是說兩人一笑泯恩仇,因為對於他們兩人來說往日本無仇怨。

  其實寧月心底也知道,他和司徒冥永遠成不了朋友。司徒冥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寧月也如是。和這樣的人做朋友太累,而司徒冥一定也這麼認為。

  「兩位公子,你們是來參加比武招親的麼?」一個清脆的聲音從寧月的身後響起。聲音非常地動聽,就像流淌在青石上的溪水。寧月沒有立刻回頭,他猜聲音的主人應該是一個俏皮可愛的姑娘。

  緩緩的轉過頭,寧月頓時渾身一震彷彿被萬道雷電擊中一般。不是聲音的主人美得驚心動魄,而是她的樣貌醜的神憎鬼厭。

  有人說造物者是仁慈的,給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會留下一扇窗。但寧月卻在身後的兄妹兩人身上看到了造物者濃濃的惡意。

  歪瓜裂棗已經不足以形容兩人的醜陋,臉龐扭曲,眼睛一大一小,就是嘴巴都明顯地上下傾斜。這樣的尊榮,足以將膽小的嚇哭。

  寧月微微一愣但很快換上了溫和的微笑,「不錯,這位小姐是……離州武林盟的人?」

  因為兩人身上穿的正是離州武林盟的制式服裝。而在這片寬闊的山谷,也有很多離州武林盟的弟子跟著一個個青年高手耐心的解答什麼。

  「兩位公子有禮了,我叫風飛雪,這是我哥哥風無悔。我們是燕返水閣的下人,奉命前來招待參加比武招親的青年才俊。兩位公子有什麼要求可以儘管吩咐……」

  「哦?那為何有些人身邊有人照應而有些人身邊卻空空曠曠?」寧月好奇地環顧一周,發現身邊跟著離州武林盟弟子的人不多,而無一例外他們在寧月的眼中都是修為不俗的高手。

  「公子有所不知,只有有希望贏得擂主進入燕返水閣的青年俊傑才會有人專門服侍。其他人注定會被淘汰我們也不會多加關注,畢竟……燕返水閣的人不多,這裡幾百人也照應不過來。」

  好坦白,好實誠的話!寧月的臉上慢慢勾起一絲邪邪的微笑,「那以姑娘的意思……我們兩人就是你說的有希望進入燕返水閣的選手?你們從何判斷的?」

  「這個……我們並不知曉!」風飛雪的話讓寧月微微詫異,「我們原本是要接待其他人的,可是他們見到我們的樣子就遠遠的避開,所以一路走來也唯有兩位公子沒有對我們閃躲,見到我們之後也沒有避之不及,所以……」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0 00:23
第一百八十四章 玉骨神拳

  這又是一句大實話,說的寧月無力反駁。寧月生活在前世信息爆炸的時代,什麼樣的怪人沒看到過?所以對這對兄妹的樣貌沒有多少的排斥。而君無涯似乎也並沒有什麼反感,至少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很自然。

  「姑娘的眼光不錯,我想我和無涯兄不會令你們失望的。對了,為何這位兄台一直沉默不語?」

  寧月的視線從風飛雪移到了身後風無悔身上。眼前的少年身材修長,如果拋去這一張扭曲的臉,就這外形也是相當的奪目。可惜了這麼好的樣板硬是頂著一張被搗成爛泥的臉。

  「啊?你問我?呵呵呵……」少年看到了寧月的目光,彷彿剛剛從木訥中回神,說了一句之後就傻乎乎地笑了起來。

  「哥哥小時候傷了腦子,所以……人看起來有點傻。但他人很好的,你吩咐他做什麼都可以放心。」少女回頭看著寸步不離的青年,臉上掛起一副心疼。轉瞬間又開朗的笑了起來。

  長得如此難看,從小到大一定經受了不少的白眼。但即便如此,風飛雪的性格依舊如此的開朗,笑起來雖然醜陋,但寧月卻感受到了一絲溫暖的陽光。

  「你們從今天起就會跟著我們?」寧月好奇地問道。

  「不錯,一直到四天後守住擂台或者被淘汰為止。在此期間,任何問題都可以問我們,任何事都可以讓我們去辦。」

  「這次來了多少參加比武招親的九州高手?」君無涯突然插嘴問道。

  「五百二十二個,當然因為七天之期才過了三天,後面還會有更多的人過來。」風飛雪很乾脆地說出了答案,正如她說的,每一個來的青年高手燕返水閣的心底都是有數的。

  「有機會奪得進入燕返水閣的有多少人?」

  「目前只有二十五個,後面的就不清楚了。」

  「哦?只有這麼點人?看來這二十五人的武功一定高出其餘人一大節。有資格參加比武招親的,每一個都是先天高手,你們從何判斷他們的強弱?」寧月好奇地問道,他不信燕返水閣的情報能力這麼強,或者說他們的實力這麼高能看透所有人的深淺。

  「師承,以及江湖上的名望!比如說剛剛進來的怒蛟幫江州龍王的大弟子司徒冥,他的實力毋庸置疑。江湖傳聞在三個月前他與當初江南道武林盟副盟主沈千秋有過一戰,兩人不分勝負。所以這樣的武功能成功進入燕返水閣根本不成問題……」

  「雖然我承認司徒冥厲害,但你們說他和沈千秋交過手?恐怕江湖傳聞有些不對了!還有呢?」

  「峨眉派的四劍,每一個修為都在中位先天以上。要不是他們從未踏足江湖,否者他們的名聲應該在江南四公子之上……」

  「峨眉派?」寧月的眉頭微微皺起,而君無涯卻對著寧月露出戲嚯的笑容。一見峨眉,退避三舍這是當年捕神楚源說的,而這些年來天幕府也的確這麼做的。雖然不知道其中有什麼隱秘,但這條規定卻深深的刺痛了天幕府尊嚴。

  因為這一條規定,天幕府在江湖武林面前抬不起頭。任何一個天幕府捕快走到哪裡都會被人拿這一句話諷刺,而諷刺的無力反駁。

  「對了,敢問兩位公子高姓大名?」風飛雪趁著寧月思索的時間連忙問道。

  「我叫君無涯,君子的君,滄海無涯的無涯!至於這個嘛……你不認識他就有點不好了……大名鼎鼎的琴心劍魄寧月都沒認出來?」

  寧月的名聲在江南道一戰之後以爆炸式的速度名揚宇內。所以琴心劍魄寧月的名字,已經是閃耀九州的一顆耀眼新星。

  「琴心劍魄寧月?江南道武林盟主?天地十二絕不老神仙的傳人?」風飛雪幾乎尖著嗓音表達出了她的驚歎。這三個身份,任何一個都耀眼的如當空烈日,而三個身份集於一身,寧月的地位就一躍成為在場參加比武招親的最高。就算司徒冥也無法與寧月相提並論。

  在寧月他們到達龍門擂台之後,擂台的競爭開始變得激烈了起來。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人跳上擂台,而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在擂台上守住第五輪。

  這樣的比試很不公平,但江湖本來就不是講究公平的地方。同是先天境界,誰會對誰慫?車輪戰下來哪怕武功高也撐不住第三輪。

  到了第六天,更是有人抗議這個不公平的規定。離州武林盟的一句話讓他們全部閉嘴。沒有技壓群雄的本事,還妄圖想娶無月公主?愛比試就上,不服的可以滾!

  龍門擂台,不過是魚躍龍門的第一步。只有守住擂台才有資格進入燕返水閣,也才有機會揚名天下抱得美人歸。

  到了第七天,原本就被燕返水閣看好的選手一個個的出手了。實力也明顯高出了之前的許多,而這些人中,峨眉四劍的表演尤為扎眼。

  他們真的不是在比試而是在表演,四個青年俊傑,每一個都在三十五歲以下最年輕的也不滿三十。但他們每一個的修為都那麼的驚艷。

  幾乎都是輕輕一劍,一道劍光閃過剛剛跳上擂台還沒站穩的挑戰者就被逼退下擂台。無一例外皆是一劍,時間一長,竟然再無人上他們守的擂台。

  「我們也上吧!」寧月輕輕地說道,和君無涯選了相鄰的兩個擂台跳了上去。

  此刻離太陽落山還有兩個時辰,這個時機出手也能保證內力的持續輸出。

  寧月躍上擂台的身法很驚艷,幾乎如鬼魅一般一閃人已出現在了擂台之上。而寧月的風采也在剎那間成為眾人交匯的焦點。

  「閣下何人?」擂台上的人看起來像是一個光頭和尚,但在離州武林,光頭並不是和尚的專利所以寧月也沒有來一句大師,而是輕輕一笑伸出了修長細白的手掌。

  「江州,寧月!」

  「好!接洒家一掌——」光頭暴喝一聲,雙手如游蛇般揮舞,剎那間強悍的氣勢如火箭尾翼一般噴湧而出。一道火龍在手掌間漸漸的成型。

  「啪——」一聲脆響,寧月的身形彷彿跨越了時間瞬間出現在光頭的面門。一掌輕柔地印在光頭的胸膛就像清風吹皺一般。

  「啊——老子還沒準備好……」

  光頭的身形呈拋物線飛離除了擂台,在空中光頭的手腳慌亂的舞動,但卻無法改變被一掌打出擂台的憋屈。

  「等你準備好放大招麼?」寧月心底吐槽了一句,臉上卻掛著如沐春風的微笑。

  光頭的實力應該不俗,至少他的名頭應該很響。這個擂台,寧月已經盯了很久。光頭從上午開始守擂一直堅持到現在,在場的那麼多人中他是唯一一個能守一天的人。

  在最後的時刻被寧月趕下台,也許他的心底會很不甘。但不甘心又有何用?現實永遠都會殘酷,實力差一點終究會差一點。

  寧月的一手明顯震懾住了很多人,輕描淡寫地將光頭打下擂台對他們造成了很大的衝擊。而在此刻,寧月相鄰的擂台上,君無涯也成功將擂台上的人趕了下去。

  君無涯的武功很特別,武器就是他的拳頭。每一次揮拳,拳頭上都會泛出如玉一般的光澤。拳罡肆意就像打出去的炮彈,直來直往卻霸氣無雙。而最讓人在意的,卻是君無涯運功之後的一雙拳頭顏色。肌膚幾近透明,裡面的血管骨頭都清晰可見。

  「玉骨神拳?這貨難道是中州巨俠的弟子?」寧月頓時被君無涯的拳頭震得腳下發顫有些站立不穩。

  中州巨俠為天地十二絕之首,沒人知道他的武功有多高。對於他武功的描述,只歸納了一句話。拳腳無敵,水陸縱橫,刀劍雙絕!

  二十年前玄陰教亂九州武林,實力強悍的令人髮指。而當初,天榜高手才區區六個。江州龍王才剛剛開始歸納自己的所學,歷滄海還在冰天雪地與白熊搏鬥。

  當初武道高手,天機老人隱居縹緲峰推演天機、水月宮主閉關不出、不老神仙不知所蹤、紫玉真人參悟天道唯有中州巨俠在關鍵時刻走出中州。

  一人隻身打入玄陰教總壇,重傷魔教教主鎮壓九州武林動亂。以一己之力平復武林血雨腥風,所以他才當得起天榜第一。

  玉骨神拳的特徵太過於明顯,所以只要聽到點傳聞的都能認出君無涯的武功。一瞬間,君無涯的擂台前變得門庭羅雀。

  「在下京州賀年,請兄台指教!」

  一個聲音在寧月的耳邊響起,但在話音剛剛響起的瞬間,一道掌力已經如海浪一般噴湧的襲來。對方也許是看到寧月有些失神想趁機撿個便宜,在話語說出的瞬間他的掌力已然襲到。

  剎那間,寧月的意識歸體。但也在剎那間,寧月感受到了身側的危機。想都沒想一招無量六陽掌迎著掌力拍去。

  「噗——」

  鮮血飛舞,一道身影再次化作拋物線像擂台外飛去。看著那血噴如雨的模樣,寧月頓時有點懊悔。剛才條件反射的一掌雖然沒用全力,但不是全力的無量六陽掌也是不老神仙的絕學。這一掌被打實,不在床上躺個個把月應該下不了床。

  那個尚未離開的光頭瞬間脖子一縮,原本看向寧月凶厲的眼神也變得感激。好在寧月之前只是將他送下去,要是也來這麼一掌,那個倒霉蛋估計就是自己的下場。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0 00:25
第一百八十五章 進入燕返水閣

  實力終究還是實力,或許有人會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但沒有實力的運氣,也不可能長久的。寧月隨意一掌就把一個先天高手給拍殘了,這份實力在場能做到的估計也就寥寥數人。

  大家都不傻,寧月與君無涯都不是好相與的。搶他們的擂台根本是就吃力不討好,趨利避害之下一溜煙的湧向其餘的擂台,這下子原本就很吃力的十個擂主就又倒了大霉。

  「寧兄,你看!」君無涯突然有點興奮地說道。

  其實也不需要君無涯提醒,寧月在他聲音發出的瞬間已經感受到不遠處傳來凜冽的威勢還有那透骨一般的嚴寒。

  冷漠青年緩緩走來,依舊那一身白衣,依舊手持利劍,依舊背著一根竹筒。隨著他的每一個步伐,腳下就會凍起一團冰霜。

  這樣騷包的出場方式,自然能引起所有人的注意。數百雙眼睛齊齊的轉過頭向後望去,緊跟著發出一大片吸冷氣的聲音。

  「段海?」

  「是他?冰霜寒劍?」

  「他就是……那個出道江湖才一個月就已經打敗十五名武林名宿未曾一敗的段海?」

  人群中的議論聲紛紛響起,也清晰的傳入寧月的耳朵。段海的名字他第一次聽說,但從他們的議論聲中,這個名字似乎耀眼的如他騷包的氣勢。所有人提到段海的名字似乎不只是驚詫與羨慕,更多的卻是那種如寒夜一般的恐懼。

  段海緩緩的來到寧月的擂台前,抬頭打量了一眼寧月。原本以為他會上台和自己一較高下,但想不到他卻毫不留戀的轉過身向一旁人群最多的擂台走去。

  「下去!」段海上台了,對著眼前的先天高手淡淡地說道。

  面對這樣的挑釁,換做任何一個一身傲骨的先天高手都會拔劍做上一場。但出乎寧月預料的,對方的先天高手竟然一句廢話也沒有利索的下了擂台。

  「段海出手,一招殺敵從無例外!」

  人群中非但沒有鄙夷那個果斷下了擂台的人,反而一臉認同的安慰了一句。這一句話既是對段海可怕的認知,也是對不與他交手的認同。

  誰的命不是命?丟在這裡毫無意義。別的擂台只有勝負,唯有段海的擂台隻分生死。

  十八個擂台,十個擂台邊上已經再無挑戰者。因為這十個守擂的人太強,誰也沒有把握或者膽量嘗試一番。這樣一來,其餘的八個擂台競爭卻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太陽的最後一點餘暉消失在地平線之中。持續七天的龍門擂台在一陣銅鑼聲中宣告結束。

  十八個擂主全部已經決出,除了那無人挑戰的十人之外,其餘的八個每一個都氣喘吁吁精疲力竭。不過從他們綻放的笑臉看,他們的心情似乎很自傲。能不能抱得美人歸只在其次,因為從今天起,他們在數百青年才俊中脫穎而出的經歷足以讓他們名傳江湖。

  「恭喜兩位公子獲得資格進入燕返水閣!」風飛雪兄妹兩人在寧月下台之後就圍了過來。

  「我們何時進入燕返水閣?」寧月有些著急的問道。

  「明日一早會有燕船過來接兩位公子上船。」風飛雪看起來心情很好,一大一小的眼睛瞇成了月牙,這張怪異的臉也變得不再那麼難看。

  「現在我已取到了進入燕返水閣的資格,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如何可以面見軒轅公主了吧?」寧月之前詢問過,但風飛雪的回答是沒有取得進入燕返水閣資格之前她什麼都不會說。

  「燕返水閣諸事煩亂,公主如今待字閨中一般不會露面。燕返水閣大小事務都由十大長老負責,而比武招親的舉行事宜由離州武林盟負責。

  寧公子要與公主見面需先向大長老請示,而後得到批准才可與公主見面。寧公子為何一定要見公主?有什麼話我可以替你代傳……」

  「不用了,我要問的事不宜讓太多人知道。」寧月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拒絕了風飛雪的好意。而且從風飛雪的語氣中不難判斷出,如今的燕返水閣暗潮湧動。

  她故意說出公主,十大長老和離州武林盟,似乎有意無意的告誡寧月燕返水閣有三股勢力在博弈。至少公主和他們兩方不是一路人。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空剛剛放亮。燕返水閣的燕船已經來到了寒月潭的岸邊。在一眾青年高手羨慕的目光下,十八個人昂首挺胸的踏上燕船。

  寒月潭水極盡冰寒,相傳在湖底有一塊萬年玄冰,這才保證了寒月潭至陰至寒。寧月親自試探過,這潭水的溫度絕對已經低於零度。可就是這樣的低溫的水,卻從未結過冰也是讓寧月嘖嘖稱奇。

  燕船速度不快,但也一點不慢,一直航行了一個時辰才到了寒月潭的中心。中心一座座島嶼相連形成一彎月牙。在月牙島嶼之上,便是燕返水閣的所在之地。

  雕欄樓閣,亭台石橋。遠遠望去燕返水閣就如同江南園林一般美輪美奐。當燕船靠攏之後,燕返水閣中負責比武招親的離州武林盟弟子才出現在跳橋處接待。

  「老夫離州斷衫派掌門杜之嫌,歡迎各位青年才俊參加我們無月公主的比武招親。比武招親明日正式開始,我們已為各位準備好休息的客房!」

  「原來是一刀斷山岳的杜掌門,晚輩司徒冥拜見!」司徒冥下來燕船微微抱拳行禮。

  「司徒少俠?敢為可是江州龍王的大弟子?」

  「正是晚輩!」司徒冥微笑地回道,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傲然。

  「司徒少俠竟然能來實在讓老夫大感意外,少俠請!」杜之嫌的臉色頓時彷彿變臉一般,換上了分外親切的笑臉,就連原本挺直的背脊也微微的彎曲。

  「杜掌門,晚輩峨眉華劍英,這是晚輩的三位師弟。不知夜師叔可已到來?」峨眉四劍下了燕船淡淡地問道,臉上雖然掛著笑但卻看著如此的虛假。驕傲的他們別說躬身行禮,就連抱拳也沒有意思一下。

  「夜兄已在三天前到達燕返水閣,與盟主相談甚歡。過會兒我便命弟子帶你們去!」杜之嫌似乎並不介意峨眉四劍的傲慢,語氣很是客氣的說道。

  峨眉派不只是蜀州武林的擎天玉柱,更是九州武林大名鼎鼎的九大宗門之一。峨眉派在九州武林享譽盛名,而天幕府一見峨眉退避三舍的話更是將峨眉派的名聲推到了頂峰。

  十八個弟子相續被送上了燕返水閣,並依次安排好了房間。雖然燕返水閣人潮湧動,但對於前來參加比武招親的青年才俊們似乎並不如何熱情。要不是礙於每一個青年才俊背後的強大宗門,估計他們連招待也懶得招待。

  「把我們丟在這裡就完事了?」君無涯很不爽地在寧月房間裡抱怨道。

  「否則呢?鞍前馬後不成?」寧月坐在床沿笑著問道。

  「你難道就不氣憤麼?一天了,從早上到現在。除了一日三餐送過來之外見不到一個人,叫他們他們都不理不睬。搞的好像是我們求著過來的一樣,比武招親是他們發起的,憑什麼搞的跟我們上門乞討一樣?」

  「這原本就在意料之內!」寧月淡淡地一笑,「那天在青樓你沒聽天劍門的四個弟子說麼?原本比武招親的範圍僅限於離州武林,但軒轅公主執意要擴大到九州武林。這樣一來,我們就是過來挖離州武林牆角的,離州武林盟會對我們有好態度才怪呢。」

  聽到寧月這麼一解說,君無涯也瞬間明白了其中的關竅。但他還是鬱悶的無法釋懷,低聲嘀咕了一句,「連基本的禮遇都沒有了。這離州武林……果然都是群野蠻人。」

  「雖然離州武林對各位多有怠慢,但暗中監視的可是不少。君公子的話要是被他們聽到了少不得惹麻煩……」君無涯的話剛剛說完,風飛雪的就推開門走了進來。

  「是妳啊!」君無涯原本一驚,看到來人之後隨意地笑了笑,「他們愛惹麻煩就惹麻煩,搞得好像我怕了他們似的。」

  寧月突然目光如電地射向風飛雪,似乎第一次見到一般。那雙眼睛綻放出的精芒如同兩個探照燈,似乎要將風飛雪裡裡外外都看個遍。

  「寧公子……你幹嘛這麼看著人家?」風飛雪似乎被寧月的眼神看的很不適應,欲語還休低下了頭兩朵紅霞浮上了她的臉頰。

  「原本我還真沒看出來,飛雪小姐好厲害的藏匿功夫。相處了這麼多天,我竟然到現在才發覺飛雪小姐竟然身懷如此高明的武功……」

  「呃?」君無涯猛然抬起頭,看著風飛雪眼神精芒閃爍,突然間露出一個瞭然的眼神。

  「也對,如果一個不懂武功的人,怎麼可能靠近了了我們的門口都沒被發現。雖然不知道飛雪姑娘的武功有多高,但可以肯定,飛雪姑娘的輕功端是高明的可怕。」

  寧月慢慢地站起身,「姑娘有此武功,豈是飛燕水閣一個普通的下人?如果飛燕水閣的下人都這麼厲害,這飛燕水閣早就一統離州武林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0 00:26
第一百八十六章 死亡劍氣

  風飛雪似乎並沒有被戳破身份的尷尬,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面對寧月逼人的眼神,風飛雪也一點不退縮。

  「我是公主的貼身婢女,說是下人也沒什麼不對。只不過公主對我很好,有什麼好東西從來都會和我分享。就連武功也是我和公主一起修煉的。」

  「原來如此!」寧月點了點頭,「敢問飛雪姑娘,我要面見公主的請求可有替我傳達?」

  「江南道武林盟主大駕光臨,燕返水閣真是蓬蓽生輝啊!如果寧盟主一開始就表明身份,何須參加那個什麼龍門擂台?我燕返水閣必定夾道歡迎。」

  寧月的話音剛落,一道聲音彷彿滾滾海浪一般傳來。隨著聲音的落地,一個身影出現在寧月房間的門口。

  「在下燕返水閣的大長老魚子目見過寧盟主!」

  魚子目約莫六十上下,發須全白氣質儒雅。消瘦的身體套著幹練的長袍就像私塾裡的教書先生。如此親切的形象卻散發著凜然的氣勢,無盡的先天之靈就像水波蕩漾一般,氣勢如虹的向寧月與君無涯壓來。

  「上位先天高手!」君無涯心底閃過一絲忌憚,燕返水閣為離州武林盟三大支柱,但相比於天劍門玄月宗來說他們又低調的毫無存在感。但想不到低調的燕返水閣竟然還有如此強悍的高手,一個上位先天足以撐起一個九級門派,而他還只是燕返水閣的大長老。如此推算,單單一個燕返水閣至少有十個先天境界的長老。如此實力,難怪能成為離州武林的三大支柱。

  威壓如層層浪花翻滾,一浪強過一浪。但到了寧月的身前,卻彷彿撞進了時空黑洞一般消散於無形。在寧月周身的三尺範圍之內,天地靈氣彷彿被無形的大手鎮壓,安靜的就像熟睡的嬰兒。

  魚子目臉色微變,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更流露著深深的忌憚。寧月的年紀太輕,哪怕他有著江南道武林盟主的身份年紀還是太輕。所以魚子目也只以為寧月的盟主之位必然是因為他背後神秘莫測的勢力而獲取的。但現在看來,寧月的修為竟然如此精深,就算拋開他的背景憑這等武功擔任一個江南道武林盟主也是綽綽有餘。

  「見過大長老!」寧月抱拳行了一個江湖禮儀。身為江南道武林盟主,他對誰都不該行晚輩禮。

  「不知寧盟主要見我們公主所謂何事?須知公主正在比武招親,這個時機不宜見任何一人。」

  「這……」寧月的眉頭皺起,比武招親俗稱相親,既然海選自然不好和某人單獨見面。但寧月要問的卻是至關重要除了當面詢問軒轅公主他卻不能透漏半句。

  「此事事關重大,我必須單獨和軒轅公主說還請大長老行個方便……」

  「這……」魚子目的臉色閃過一絲不快,遲疑了許久這才幽幽的開口,「寧盟主的要求恐怕我們無法答應了,比武招親並非我燕返水閣單獨舉行,離州武林盟才是主辦就算我們答應了,盟主也未必答應。如果寧盟主的願意我可以向蕭盟主轉達你的意思看看盟主是否答應?」

  「我就想不明白了,軒轅公主要比武招親原本就該是你們燕返水閣的事為什麼會成了離州武林的事?為什麼比武招親要讓離州武林盟舉辦?」寧月終於問出了憋在心底許久的疑問。

  「這個……事關十五年前無淚公主與離州武林定下的約定,具體情況我也知之不詳。如果寧盟主不介意,老夫可以向蕭盟主傳話,不知寧盟主意下如何?」

  「那就有勞大長老了。」

  「嗤——」突然間,無論寧月魚子目君無涯還有風飛雪齊齊地臉色大變,驚恐地轉過頭看著遠處那道直沖天際的劍氣。

  劍氣如虹,彷彿將天空撕開。凜冽的殺意席捲蒼穹,將天地時間都一起凍結。死亡的氣息佈滿寒月潭,就像將這一片地域分割進了幽冥鬼府。

  劍氣一閃即逝,剎那間的劍光將燕返水閣推進了幽冥地府,又一瞬間將幽冥地府拉回到了人間。星辰依舊閃耀,空氣依舊冰寒。那道劍氣彷彿從未出現過,就像大家看到的僅僅只是幻覺。

  「好強的劍氣!是誰?」風飛雪面無血色顫抖地問道,這裡是燕返水閣,劍氣的方向是燕返水閣的後院。燕返水閣中何人能放出這麼強大的劍氣?

  「難道是蕭太玄蕭盟主?」君無涯試探地問道。

  「不可能……這麼強悍的劍氣……絕對是……」

  「天榜高手!」寧月凝重的接口說道。

  寧月親身的感受過天榜高手發出的攻擊何其的強悍,那毀天滅地的威勢幾乎將世界凍結。方才那一道劍氣升空,寧月清晰地感覺到將世界剝離。除了天榜高手,除了武道之境又有誰能發出如此強悍的劍氣?

  「走!去看看!」大長老臉色慘白,瞬間從仙風道骨變成了大病初癒。身形一閃,人已化作白光衝出了房門。

  寧月三人對視一眼,也一同提起輕功向後院飛奔而去。寧月也終於見識到了風飛雪的武功,雖然她的武學境界也許比不上寧月這個妖孽,但她的輕功絕對不在余浪之下。

  尤其讓寧月震驚的是,風飛雪雖然施展著輕功飛舞。但她的身上竟然沒有溢出一點點的內力波動,就連先天之靈也沒有流出分毫。

  那道劍光毀天滅地,只要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到,只要活著的人都能感受到。一瞬間,整個燕返水閣都混亂了起來。無數離州武林盟弟子包括參加比武招親的九州武林俊傑紛紛向劍氣升空的位置急趕而去。

  什麼私人禁地,什麼不得亂闖。在那道劍氣之下一切都是狗屁。一個如此強大的劍客出現在燕返水閣,離州武林盟的人早就慌了哪還顧得上攔住誰?大伙瘋一般的向劍氣發出的位置飛奔,伸頭縮頭先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說。

  後院空曠的花園之中,兩個身影已經趕到。兩人並肩而立,身上散發出凜然的靈力波動。兩個人,就彷彿這一塊大地,這一片星辰。兩人就這麼站著,卻給人如同天地化身的錯覺。

  寧月的輕功精妙,所以他和魚子目是第一批趕到現場的人。隨著寧月的到來,他也看清了兩人為何呆立在原地的原因。

  現場很慘,但卻不是讓寧月震驚的原因。因為殘軀斷肢他見過很多,當初一劍將十二樓上百高手分屍的事他也幹過。

  可即便如此現場的慘狀卻依舊讓寧月感覺深深的恐懼。四具屍體,被人一劍從中間劈成兩半,左右兩邊均勻對稱不差分毫。任何一個武林高手都能將一朵花蕊均勻的劈開,但人不是靜止的花蕊。而眼前死去的四人,更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三個寧月不認識,但其中一個寧月卻非常眼熟。他是今天早上接待自己一行人的斷衫派掌門杜之嫌。正因為知道杜之嫌的中位先天實力,所以見到他這麼被人當死狗一樣劈成兩半,寧月的心底還是升起一陣拔涼。

  「師傅——」

  「掌門——」

  「掌門——」

  幾聲驚呼突然響起,後面的人也相繼地趕來。當門下弟子見到自己的師傅掌門死得如此慘烈紛紛發出一聲驚呼衝了上去。

  「是誰?到底是誰?」

  「師傅啊……盟主,蕭盟主,副盟主,你們要替我們掌門報仇啊!他們……他們死得太慘啦——」

  「是啊!太慘了!」蕭太玄幽幽地說道,「太慘了……」

  堂堂一派之主,堂堂先天高手。竟然被人這樣從中間劈開,內臟鮮血灑了一地。一個武林高手,一代宗師,竟然連個體面的死法都沒有。

  之前的那道劍氣驚詫了世人,從劍氣中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武道高手的氣息。但一個武道高手,到底是什麼仇怨會讓他做出這樣發指的事?四派掌門連個全屍都不留,一個武道高手竟然連這點氣度都沒有?

  「蕭兄,你猜是何人所為!」玄月宗藍嵐突然直起身體打破了這番死寂的天地。哪怕眼前的哭聲震天,這番天地給寧月的感覺就是死寂。也唯有藍嵐的開口,才讓天地從死寂回歸正常。

  「藍兄以為呢?」蕭太玄的聲音有些蕭瑟,話語中竟然帶著濃濃的恐懼。身為離州武林盟盟主,身為離州兩大天人合一高手,他竟然會恐懼,無論從聲音中還是語氣中竟然透露著恐懼。

  「普天之下,能發出這樣劍氣的只有三個。水月宮主一直隱匿不出,琅琊劍主遠在蓬萊仙境。那麼剩下的……也只有她了!」

  藍嵐的聲音很輕,但在場的人卻都聽得真切。寧月在他們推斷只有三人的時候就知道他們推測的是誰,一瞬間寧月的眉頭皺成了褶皺。

  「是……是千暮雪這個女魔頭?」一聲尖叫在嚎啕大哭的人群中發出,一瞬間恐懼彷彿病毒一般飛速蔓延。

  「千……千暮雪?她又開始殺人了?」

  「盟主……五年前她幾乎讓我們離州武林絕根,你們不能不管啊……」

  「盟主,離州武林哪門哪派的沒有弟子被她殺害?如今她已經不滿足屠殺各派青年俊傑,她的目光已經盯上各派掌門了……盟主我們離州武林盟為何成立?您一定要維護武林正道啊——」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0 00:27
第一百八十七章 血染梅山

  「不是千暮雪!」寧月的聲音在一片喊殺聲中如此的刺耳,一瞬間無數雙通紅的眼睛冷冷地射來。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寧月此刻已經被千刀萬剮。

  「哪來的後輩,這裡豈有你說話的份?」

  「莫不是千暮雪的同黨?」

  不只是一群離州武林盟的弟子,就連蕭太玄藍嵐兩位盟主也瞬間將目光鎖定在寧月的身上。剎那間氣勢如大山一般壓來,寧月只感覺身體瞬間沉重了好幾倍。

  寧月的額頭不禁掛起一絲冷汗,這群人想問題從來不動腦子麼?連同黨的話也說得出口?

  「這位少俠好精深的修為,想來你也不是無名之輩敢問少俠到底是何門何派?」蕭太玄冷冷地問道,看向寧月的眼神中精芒閃爍如天空耀眼的星辰。

  「江州,寧月!」寧月微微抱拳,但卻沒有躬身行禮。這樣的舉動頓時引得一眾離州武林盟弟子群情激奮。

  「好一個不知禮數的小子!」

  「見了我們盟主竟然也不躬身行禮?」

  「混賬,你是什麼身份敢和盟主這麼說話?」

  寧月的眉頭再次皺起,他想不到自報了家門竟然沒有一人認出他的身份?難道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麼名動江湖?還是說自己的名號還沒有傳到離州?

  一雙戲謔的眼神射來,寧月順著目光望去竟然是藏在人群中的司徒冥。他的笑容依舊親切,但寧月卻感受到眼神中滿滿的惡意。

  「在下不才,添為江南道武林盟主。所以……我不是什麼小子,更不是什麼後輩!蕭盟主,這就是離州武林盟的待客之道?」

  「嘶——」

  鋪天蓋地罵聲被一陣吸氣聲頂替,無數驚疑的目光再一次彷彿要將寧月裡外都看透。江南道武林盟主,這個身份不僅不輕反而重的和離州武林盟主不相上下。江南道武林在九州十八道也是響噹噹的武林勢力,金陵沈府也是九州頂級世家。

  但他們無法想像,一個如此年輕的人何德何能成為江南道武林盟主?為什麼不是沈千秋而是這個看起來一點都不可靠的年輕人?疑惑不解是離州武林弟子的共同心情,但寧月敢說,那就一定是!這一點在場的武林人士沒人會懷疑。

  「原來是寧盟主,失敬失敬!離州武林皆是粗蠻武夫,比不上江南武林斯文,如有得罪還請多擔待。不過……寧盟主身份不凡說出來的話卻是要負責的。你說不是千暮雪所為……可有依據?」

  藍嵐微笑著說著,雖然臉上的笑容給人親切的感覺,但寧月卻在字裡行間聽到了一陣陣透骨的嚴寒。寧月臉色一正,微微的側過臉看著地上依舊散發著恐怖死亡氣息的屍體。

  「千暮雪的劍氣為無垢劍氣,至精至純怎麼會染上如此濃郁的煞氣?再加上千暮雪通靈劍胎怎麼可能會留下如此慘烈的現場?千暮雪劍氣如虹,隔離紅塵,殺人不見血,你們何時見過千暮雪的殺人留下滿地血污的?」

  寧月的話讓蕭太玄和藍嵐陷入了深思,無數雙眼睛眼巴巴的看著他們兩人。過了許久,蕭太玄才幽幽的開口。

  「千暮雪的武功特性的確與此刻的不符,但要說千暮雪殺人不見血……那是寧盟主孤陋寡聞了。五年前血染梅山,那裡的三千離州武林俊傑哪一個不是死在千暮雪的劍下?」

  說著。蕭太玄轉過身向人群中參加比武招親的九州武林俊傑望去,「出了這樣的事,明天的比武招親看來要延後了,招待不周之處還望各位諒解。」

  在離州武林盟的驅散下,人群漸漸的散去。尤其是十八位來自九州的俊傑更是被嚴加看管了起來。說是為了大家的安全,但誰都知道這是為了監視。

  回到房間的寧月就一直愁眉不展,心底總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正在緊迫的逼來。

  「無涯!」

  「哎?」君無涯從窗外收回目光,茫然地轉過頭看向寧月。

  「那天剛想問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導致離州武林幾乎絕根?千暮雪為什麼要殺人?為什麼要血染梅山?」

  「哦,這個事啊!」君無涯利索的回到桌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潤了潤喉嚨緩緩地開口道:「千暮雪的師承背景皆是成迷,沒人知道她的師門,也沒人知道她的過往,就連她成名的經歷都沒有。

  一出現武林,讓武林都知道她名字就是因為她年僅十四歲位列天榜。而也是那一年,三榜驚絕月下劍仙的名號響徹武林。

  那一年是屬於千暮雪的一年,九州武林無處不在傳播月下劍仙的名號。如此風華絕代驚才絕艷,你說會不會引來無數人的追捧?」

  「那是自然,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一點我完全理解!」寧月面帶微笑地說道,心底卻不由得一陣泛酸。哪怕明知道千暮雪和那些追求者不可能發生過什麼,但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有無數狂蜂浪蝶,心底還是有些不高興。

  「那一年剛剛入冬,不知從哪裡傳出千暮雪要待字閨中欲從從九州武林選一位青年俊傑結為伴侶。」

  「我靠,這樣的小道消息也有人信?」寧月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問道。

  「江湖武林嘛……對自己不利的事向來不屑一顧。但對自己有好處的自然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一夜之間九州武林聞風而動,而其中離州武林最為雀躍。短短三天就集結了三千人向梅山行去。

  那時候,離州各門各派幾乎拿得出手的弟子全都出動了。當初還打出了什麼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口號,三千人上梅山,這聲勢比現在的比武招親大多了。」

  「到了梅山,他們恐怕知道這只是一個騙局?」

  「是啊,自然知道了。你猜知道算盤落空的離州武林俊傑後來做什麼了麼?」君無涯戲嚯的笑問道,這笑臉活像一隻偷了雞的狐狸。

  「他們不會作死的強闖梅山吧?」寧月倒吸了一口冷氣說出了可怕的猜測。

  「若非如此,離州武林又怎麼會幾乎斷根絕種?他們不止闖了梅山,仗著自己人多勢眾加上又都是名門子弟。他們不只是闖了梅山,還殺了試圖阻攔他們的兩個下人。

  劍氣縱橫三萬里,一劍光寒九州心!整座梅山,都被他們的血染紅。相傳梅山的梅花之所以開的如此的妖艷,是因為梅花樹下一具具青年才俊的屍體滋養。」

  「天榜高手的威嚴……果然不容他人褻瀆。作死之人,無藥可醫!」寧月長長一歎,心底也算釋懷。之前只知千暮雪曾大開殺戒還以為千暮雪為一戰揚名,現在知道了前因後果心底也只留下活該二字。

  換做寧月自己,別人在外頭怎麼浪他也許置之不理,都到自己家裡殺人了不一巴掌拍死難道還以德服人?千暮雪的性格向來是能用劍說話絕不動嘴。

  「因為千暮雪的大開殺戒,離州武林盟應運而生。可惜離州武林盟成立了五年,他們卻不敢踏足梅山半步。也因此梅山成了男人的禁地,無論誰只要是男人都不敢踏進梅山半步!」

  寧月的眉頭再一次皺起,心底更是慶幸自己沒有將千暮雪中毒的事說出來。從千暮雪和離州武林的恩怨來看,這根本就是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啊。

  離州武林盟不敢靠近梅山,是因為天榜高手非人數可以彌補。倘若讓他們知道千暮雪中了業火紅蓮的毒,絕對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一連幾天,離州武林盟將整個燕返水閣搜的底朝天也沒有發現一點線索。兇手何人不知道,藏身何處更不知道。被關在屋中幾天,一群少年的心開始騷動了起來。不只是通過龍門擂台的十八位青年俊傑,就是離州武林盟弟子也有點按耐不住了。

  「五師兄,明天又要開始舉行比武了,小弟在此敬你一杯預祝你馬到功成抱得美人歸!」峨眉派斷劍平舉著酒杯對著華劍英笑著說道。

  「七師弟,我們師兄弟四人自幼一起長大你的小心思就不要在為兄面前賣弄了。嘴裡雖然預祝著我,但想抱得美人歸的恐怕是你吧?

  你也別拉著臉!我們是師兄弟,無論我們四人誰贏了比武招親,都是光大我峨眉派。九州高手不只有我們四人,其餘的各方高手都相當厲害就算要爭,也得等我們淘汰了其他人再爭吧?」

  「四師兄所言極是,可四師兄卻是冤枉了小弟,小弟是真心實意的希望師兄能贏得名聲贏得美人。要知道我峨眉女弟子也是專美於武林,小弟怎會真的要取一個軒轅公主而放棄那麼多師妹呢?」

  「哈哈哈……七師弟這話還是不要傳到師傅耳朵裡,否則小心師傅她直接閹了你這個吃窩邊草的皮懶貨。」

  笑聲之中,師兄弟之前尷尬的氣氛頓時一消。

  「三位師弟,此次比武招親我們不懼離州武林盟的弟子,但對三個人我們卻不得不防!」

  「四師兄說的是……那個江南道武林盟主?」

  「寧月的武功高深莫測,就連蕭太玄也讚他一身好修為他自然是三人之一。跟在他身邊的君無涯也不可小覷,玉骨神拳可是中州巨俠絕學,想來他的背景定是深不可測。但其中最值得注意的……還數江州龍王的大弟子司徒冥!」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0 00:28
第一百八十八章 峨眉四劍

  「司徒冥?為何?」

  「難道你們沒有發現麼?數天來,司徒冥已經和衝過龍門擂台的人打成了一片。就連離州武林盟對他的也是讚不絕口就連夜師叔也對司徒冥感官良好時不時的拿他來教訓我等。這個司徒冥……絕對不簡單,他如此長袖輕舞怕是打算名利兼收啊……」

  「四位可是冤枉在下了……」

  在華劍英聲音剛落下的瞬間,一個聲音透過門縫傳進了屋內。

  「在下司徒冥,峨眉四位兄台可否容許在下進屋一敘?」

  四人對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峨眉四劍,不弱於人。每人修為放眼九州也就絕對傲然與青年一代。但四人聚集一起竟然被人侵到門外都不得而知?這樣的實力除了師門的前輩還有誰?

  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但很快鎮定了下來,「司徒兄來的真湊巧,進來一起喝一杯吧!」

  華劍英說著拉開了門,寒冷的風如幽靈一般灌入房間,司徒冥面帶溫和的微笑筆挺的站在門外。華劍英微微抬頭才能與司徒冥對視,這時候他才發現,司徒冥的個子竟然比他們都高出一個頭。

  「司徒兄請!」

  「多謝!」

  司徒冥的到來讓四人間的氣氛有些尷尬,畢竟剛才還在議論著他被當事人當場撞破。詭異的氣氛在四人中間來回流轉。

  「呵呵呵……四位兄台,方才我在門外聽到各位似乎非常忌憚在下?這一點,四位兄台就多慮了……」司徒冥打破沉寂輕笑地說道。

  「司徒兄莫要介懷,我等師兄弟也明人不說暗話。司徒兄乃江州龍王的大弟子,無論身份,名望,武功都非我兄弟四人所能比擬。我等忌憚司徒兄……有什麼不對麼?」

  華劍英的確相當厲害,一句話就把被撞破的尷尬驅散得無影無蹤。這話一出,倒顯得峨眉四劍君子坦蕩絲毫不做作。

  「哈哈哈……」司徒冥突然大笑,「四位兄台所慮的自然不假,不是在下自傲放眼九州年輕一代,司徒冥不差分毫。畢竟司徒冥代表的不是司徒冥一人,而是江州龍王的臉面!」

  司徒冥的豪言頓時讓峨眉四劍的臉色變得漆黑,這話聽在耳朵裡怎麼看都是在打臉,但四劍卻無力反駁。論師門,有江州龍王坐鎮的怒蛟幫比峨眉強。論武功,司徒冥被認定為半步天人合一境界的高手,放眼年輕一代無人可及。

  「但是,司徒冥此行不在軒轅公主!」司徒冥最後一句話讓四劍頓時錯愕。

  「不在軒轅公主?那你來幹啥?」段劍平茫然地張著嘴巴脫口而出。既然參加比武招親了,不打算抱得美人歸你來打醬油麼?

  「我跟著師尊學藝十三年,如今卻已藝滿。師尊命我出山自行闖蕩江湖,幾位兄台不也如此?峨眉四劍武功超群為何之前名聲不顯?」

  「那是因為我們還沒在江湖上闖出名號!」華劍英似乎明白了司徒冥的意思,臉色也變得溫和了起來,「莫非司徒兄打算要借此機會名動江湖?」

  「名動江湖倒不奢望,我只不過想多認識些江湖同道方便以後行走江湖。功名未成,絕不成家,所以四位兄台無需太過忌憚司徒,司徒可在此承諾,若明日比試與四位兄台交手點到為止即可。」

  「司徒兄何須此言?比武招親能者居之,我們兄弟四人豈是需要人故意相讓之輩?」華劍英雖然嘴裡說著,但臉上的興奮驚喜卻怎麼也隱藏不住。

  「呵呵呵……華兄無需多言,司徒志願如此。不過……就算司徒有意相讓,但四位兄台想要脫穎而出也是千難萬難,須知這十八個闖過龍門擂台之中,有一個連在下也沒有絲毫把握。」

  「寧月?」華劍英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司徒冥身為江州龍王的大弟子,武功高深他們還不是不能接受。但寧月卻讓他們不得不生出濃濃的怨念。

  年紀比他們輕,武功偏偏高的令人髮指。而最讓他們無法接受的是,其他的青年俊傑都是背靠著強大宗門,都是某個德高望重前輩的弟子。而他寧月是什麼?一個虛無縹緲的不老神仙根本就做不得準,但他卻已經是江南道武林盟主了。

  比他們優秀一點點,他們會心底泛酸,比他們優秀很多他們就會仇富。在峨眉四劍的心底,寧月不就是運氣好一點點,再加上有人吹捧才當上了武林盟主?其本身難道真的可以和蕭太玄之類成名數十年的高手相提並論?

  「不錯,正是寧月。不是我小瞧各位,在寧月身前,你們沒人能接下他一劍,就連我與之交手也是一招定輸贏。寧月天賦絕倫,實在可怕。四位兄台還是好好思量如何應對他吧……」

  「嗯?」華劍英的眉頭突然皺起,「司徒兄,你說這話可不要怪在下懷疑你的用心了?」

  司徒冥之前說的話已經非常露骨,擺明著想要挑撥四劍敵視寧月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有坐山觀虎鬥之念。

  「華兄誤會了司徒了,司徒確實無意於比武招親,而寧月也的確是四位兄台的頭等大敵。莫非沒司徒的一句話,你們就能和寧月和睦相處?司徒治不了寧月,但四位兄台卻是可以,司徒來此就是為了提醒四位。」

  「連司徒兄都沒把握對付寧月,我們兄弟四人又如何能做到?司徒兄莫要欺詐我等……」

  司徒冥放下酒杯目光灼灼地掃過四人,看著他們一雙雙期待的眼神嘴角勾起一副神秘的微笑,「遇到峨眉弟子,天幕府退避三舍。這句話四位兄台不陌生吧?」

  這話是背在天幕府身上的恥辱,而卻是峨眉派超然的所在,峨眉弟子走在江湖能高人一等正是因為他們得到這句話的殊榮。更有很多做下了惡事,眼看就要引起天幕府介入卻因為他們請動峨眉弟子而不得不讓天幕府放過的事件。

  「司徒兄到底是何意?」華劍英臉上雖然傲然,但眼眸深處卻露出濃濃的疑惑。這句話雖然不假,但與寧月有何關係?

  「難道四位不知道……寧月的另一個身份是江南道天幕府總捕麼?」

  「什麼?」四劍紛紛彈起身站了起來,「他……他不是江南道武林盟主?怎麼……怎麼可能是江南道天幕府總捕?難道……難道……」

  「江南道武林已經成了朝廷的走狗,他們全部歸順於天幕府了。所以我才說,四位兄台要制住寧月易如反掌!」

  「好啊!一個天幕府的走狗竟然敢……竟然敢出現在峨眉弟子的面前?三位師弟,我們這就走,去會會天幕府的狗!」

  司徒冥微笑的看著四人急匆匆的出了門,輕輕的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臉上再次掛上如狐狸一般的微笑,「四個白癡!」

  寧月在房中安靜的彈琴,每次心緒不寧的時候,他都會用琴聲來撫平心底的煩躁。三天了,因為兇手毫無線索而大多數人依舊將矛頭指向千暮雪。

  房間中,君無涯輕輕地敲擊著桌面打著節拍。看來這貨平日裡也沒少養尊處優,這一副閉目傾聽的樣子倒真像款爺在青樓聽小曲。

  「寧公子!」門外響起了風飛雪的呼喚。

  琴聲斷,寧月緩緩地睜開眼睛。君無涯臉上卻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站起了身來到門口拉開了房門。見到風飛雪風無悔兄妹兩站在門口突然露出了親切的笑容,「你們來的真不是時候,一曲殘章斷等下一次讓寧兄把這一曲彈完不知道要等到哪個猴年馬月……」

  「抱歉打擾公子的雅興了……」風飛雪的聲音很輕柔,美得彷彿能融化心底陰鬱。如果她的長相稍微正常一點,哪怕不需要美只需要不醜也許會有很多武林俊傑願意與她相伴一生吧。

  「別聽那騷包的廢話,飛雪姑娘來此是有什麼事麼?」

  「這些天鬧得燕返水閣人心惶惶,而參加比武招親的少俠們都已經待不住了。所以蕭盟主決定明日繼續開始比武招親。所以飛雪特來通知寧公子和君公子!」

  「知道了……四位兄台,既然來了就出來吧,藏頭露尾鬼鬼祟祟欲與何為?」寧月淡淡的聲音響起,卻將君無涯和風飛雪嚇了一大跳。

  「哼——」一聲冷喝響起,彷彿在房間裡炸出滾滾響雷。聲音落地的瞬間,四個身影出現在寧月的房間。無盡的威壓升起彷彿炙熱的火炬。

  「峨眉四劍?你們這是何意?」寧月的臉色猛然間陰了起來,四人連招呼都不打,甚至連理由都不說,一出現就氣機鎖定自己擺明著來挑事。問題是……寧月都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他們了。

  「何意?我們只是想看看,一個天幕府的走狗到底哪來的膽子在我峨眉弟子面前晃蕩?」華劍英冷冷地說著,臉上戲謔的笑容深深的刺痛了寧月,一瞬間寧月的臉色變得鐵青。

  「我也很想知道你們哪來的膽量敢在我面前晃悠?無涯,飛雪你們退後!」手指輕輕地放在琴弦上,一道劍氣在琴弦中流轉。

  「等等——」風飛雪突然擋在寧月的身前,也使得寧月的劍氣不得不收住。

  「四位公子,你們與寧公子都是來參加比武招親的,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們何不坐下來好好說,燕返水閣不可妄自動武……」

  「你是誰?」華劍英斜著眼,厭惡地掃著風飛雪醜陋的臉龐冷冷地問道。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0 00:30
第一百八十九章 斷臂

  「我是燕返水閣的婢女,還請四位少俠息怒莫要妄動干戈……」

  「一個賤人也敢管我們的閒事?」華劍英說話間,一掌已經向風飛雪拍去。因為離得太近,而且誰也沒想到華劍英竟然說動手就動手。一時間風飛雪竟然呆立當場。

  「你敢——」寧月頓時一急,身形激射一掌向華劍英拍去。朝陽天歌雖然強悍,攻勢也剎那間趕到。但比起近在咫尺的一掌,還是差了一點。

  華劍英修為精深,而且離風飛雪太近,這一掌打出的如此迅疾就算寧月修為再高想要救援已經晚了。風飛雪的眼眸猛然間放大,那一掌帶著死亡的氣息將她的靈魂深深的凍結。

  突然,一道身影出現在風飛雪的身前。高挑修長的身形此刻在風飛雪的眼中如此的偉岸。

  「啪——」

  「噗——」

  「轟——」

  風無悔的身體倒飛而去,一連撞著風飛雪的身體騰空而起。一口鮮血飛舞,在空中炸出耀眼的紅雲。三道劍光突然間炸亮,劍氣如虹,劍芒如星。在掌力即將攻到的時候,劍氣與寧月的朝陽天歌相撞。強大的內力爆開,如狂風席捲。

  華劍英愣住了,寧月也愣住了。整個房間風捲殘雲彷彿被颶風洗劫了一般,但這些卻不是兩人愣住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風無悔被打傷了!

  方才風無悔還在風飛雪的身後,但他怎麼做到的?怎麼能在一瞬間就擋在了風飛雪的身前?如果說風無悔懷有高深的武功?這一點寧月是不信的。風無悔沒有武功這一點寧月早就試探過了,而且如果身懷高深武功他完全有可能用其他辦法救下風飛雪,更不會被打得口噴鮮血。

  兩人愣住的瞬間,段劍平三人卻沒有愣住。一道劍氣劃過的剎那間,又是三道劍氣向寧月激射而來。劍氣如虹殺意如霧,在剎那間,寧月就被冰寒的殺意驚醒,也在剎那間,寧月的眼底閃過一絲怒意。

  峨眉霸道他早有耳聞,但霸道的對一個下人出手,辣手無情,一掌絕殺,這已經不是霸道可以概括,這樣的作為就是在草菅人命。

  「錚錚錚——」

  一段琴音響起,在君無涯準備出手的瞬間寧月的琴心劍魄後發先至。三道劍氣破碎無形,而寧月的琴心劍魄依舊剛硬。

  「轟——」

  房門破碎,連著房門的整堵牆轟然爆裂。四道身影如閃電般倒飛而去,空中噴湧的血花也如同風無悔口中噴吐的鮮血那麼的刺眼。

  「噗——」

  「啊——我的手——我的手……」

  峨眉四劍,驚才絕艷。在他們初出江湖的第一戰,卻留下了四條手臂。鮮血從手臂的斷口處噴灑,四條手臂留在了他們的不遠處。

  「誰?何人在鬧事?」驚呼聲響起。

  動靜吸引了周圍高手的警覺,在峨眉四劍落地的瞬間,十數道身形出現在現場。當他們看清峨眉四劍的慘狀之後卻又不由的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

  峨眉四劍他們的實力有目共睹,當初闖過龍門擂台的時候都見識過。但現在,他們卻被人廢了。一個劍客,失去了一條手臂就是廢了。除非從頭再練左手劍,但又有幾個能有這樣的魄力和資質?大多數來說,失去了右手從此消沉甚至……自我了斷!

  「哼!」寧月背著琴,緩緩的從背後的斷牆中走出。臉色冰寒的掃著地上慘嚎的四劍,身上湧動的氣勢如翻滾的海面。

  風飛雪背著昏迷的風無悔跟著寧月走出,「寧公子,哥哥受了重傷需立刻治療。我會立刻稟報大長老讓他們前來主持公道。」

  寧月默默地點了點頭,眼底的冰冷漸漸的消散。突然,一股寒意從背後升騰,彷彿一瞬間天地的溫度降了十度以下。寧月身體一僵,先天識海猛然間透體而出。

  「是誰打傷無悔的?」一個聲音很冷,但比聲音更冷的是他的氣勢,他的性格,還有他的靈魂。

  「段公子,是峨眉派!不過他們已經被寧公子斬斷了一條手臂……」

  「他們該死——」一聲暴喝打斷了風飛雪的話,氣勢驟然升起如雪崩一般向倒在地上的四劍飛瀉而去。

  段海,那個一劍留下四座冰雕給寧月留下太多震撼的青年高手。而此刻,他的身份更像迷霧一般讓寧月琢磨不透。

  他似乎和風飛雪風無悔關係匪淺,他似乎和兄妹兩人早已相識。他似乎……太多的似乎給段海編織了層層的迷霧。

  「轟——」一道威壓從天而降,彷彿一隻大手從天空壓來。寧月剛想出手,氣勢凜然的段海已經一劍刺出。天空的威壓瞬間爆炸,但段海手中的劍卻化作星芒消散的無影無蹤。

  「天人合一?」寧月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頭頂壓下的巨手,什麼時候天人合一的高手這麼不值錢了,什麼時候天人合一就像雨後春筍一樣一個個的冒出來了?

  段海手中的劍崩碎,但他的氣勢竟然沒有絲毫委靡反而越發的高漲。眼中不屈的意志如同爆發的火山直衝蒼穹。

  「錚——」一道琴聲響起,彷彿割開了時間。手掌的主人身份未明高深莫測,但有一點寧月可以肯定,他是敵非友!

  段海因為峨眉傷人才出手,而頭頂的手掌卻是因為峨眉四劍被廢而含恨出手,無論如何寧月是避不開的。與其被動應戰不如主動出擊。

  寧月的琴心劍魄雖然不是全力出手,但威力已然不俗。一道無形劍氣將天空的手掌撕出一道裂口,也在剎那之間,給段海搶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段海身形一震,背後的竹筒突然射出一道銀光,彷彿銀龍出海直指天空的手掌。銀光消散,現出了原來的面貌。通體銀白的長槍,泛著凜然的寒意。

  身形躍起,一把抓住槍桿。一瞬間,段海的氣勢彷彿站在屍山血海的戰神。一槍在手,就能捅破天空。一道寒芒從槍頭凝結,槍身微顫,卻化作筆直的虹光狠狠地向手掌的豁口處撞去。

  「轟——」手掌終於在三番四次的攻擊中爆碎,而不再像之前那樣凝而不散。天空中彷彿落下了星辰,如磚石般晶瑩剔透。

  那一顆顆磚石是天空灑下的冰晶,落在臉上透骨的冰寒。這一刻寧月終於明白,為什麼那天段海的劍法這麼的怪異。明明不是快劍,卻缺少了那麼多的變化。明明劍氣如虹,卻那麼的一往無前。

  君子之劍,勇者之槍!段海的劍法,是槍法,只有槍法才能擁有捅破天地的膽魄。

  「好一招雪月冰花!」一個聲音突然間響起,彷彿天空在對著人說話。話音來自四面八方,讓人捉摸不透聲音來自何處。聲音的主人並沒有過多的故弄玄虛,不一會兒,一道青色的身影便從天空緩緩降落。

  「你是雪原寒槍歷滄海的弟子?」來人看起來年過五十,但卻鶴髮童顏面白無鬚。

  「師叔……師叔……我們被廢了……被廢了啊……」

  「師叔,您要替我們做主啊——」

  峨眉四劍哭嚎地向來人爬去,那模樣有多慘就有多慘。寧月的心不由得為之咯登一下,想不到峨眉派竟然還來了一個天人合一境界的師叔?

  「劍英,劍平,劍辰,劍離!你們……怎麼會這樣?誰幹的?」雖然早已知道自己的幾個師侄受了傷,但他萬萬沒想到竟然被人斬斷了胳膊。雖然斷臂不影響武功修為,但一身苦練的劍法卻是盡廢。

  峨眉四劍乃峨眉近百年來最傑出的弟子,往年只要出現一個便能讓峨眉屹立不倒。這次一下出現四個讓峨眉上下將光大峨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們的身上。而現在……他們竟然被人廢了?這讓他如何不怒?

  一瞬間,磅礡的氣勢彷彿核彈爆炸的瞬間,靈力的火炬照亮了天空。一身紫色長袍隨著內力激盪,一雙如電的眼睛狠狠的射向對面的段海。

  「是你?」

  「師叔,是寧月……他是……他是天幕府的走狗……師叔……殺了他……求您殺了他……」

  寧月的心臟急速地跳動,眼神漸漸地瞇起。人群中,一雙戲謔的眼睛讓他的心為之一凜。如海嘯席捲的靈壓鋪天蓋地的湧來,又如同泰山從頭頂墜落將寧月壓得動彈不得。

  「喝——」一聲輕喝,席捲的靈壓沖天而起打碎了夜長老的氣機封鎖。換做以前,寧月絕對不可能在天人合一境界面前有所抵抗。而此刻,寧月卻凜然不懼。

  「你到底是何身份?」夜長老殺意如潮冷冷地問道。

  「江南道武林盟盟主!」寧月傲然而立,毫不示弱的盯著夜長老飽含殺意的眼睛淡淡地說道。

  「可我的師侄卻說你是天幕府的走狗?天幕府狗王有令,狗崽子一見峨眉弟子退避三舍。難道你不知道麼?你不乖乖的做喪家之犬還敢傷人?老夫饒不得你!」

  「嗤——」一道劍氣無聲無息,但卻來得如此的驚天動地。劍氣扭曲了空間,彷彿將漫天的星辰融為一爐。在夜長老話語剛剛落地的時候,劍氣已然臨身。

  「哼!彫蟲小技!」劍氣襲身,夜長老身前突然綻放出一道奪目的劍光。劍光如月,卻比月更加地冰冷。

  「轟——」天空在扭曲中破碎,剎那間回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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