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世界] 天幕神捕 作者:東城令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0 12:52
第二百十章 瑩瑩到來

  「苦肉計,可一不可二!如果妳真的想以死明志,妳該往左偏一點……」

  寧月的話很輕,但卻如同還被她插在胸口的匕首,誅心的痛,比傷口的痛疼了十倍百倍!當一個人被認定之後,無論她做了什麼都無法改變。寧月第一次感情用事,也第一次表現得如此的冰冷。

  匕首被寧月奪下,墜落石板的聲音如此的刺耳。詩雅的傷口處還在不停地流著血,雪白的胸襟被血污浸透了一大片。

  匕首刺入不到一寸,當衣服與傷口黏到了一處,血也停止了湧出。一陣清風吹動兩人的碎髮,突然之間,詩雅感覺好冷,也感覺深深的懊悔。

  如果早點……早一點與寧月接觸……自己會不會向司徒冥透露那一個秘密?如果當初不透露那個秘密,自己會不會還會走到現在?

  詩雅的腦海中翻起了滔天大浪,無數的心緒如走馬燈一般在腦海中流轉。

  「哼!寧月,你為了包庇千暮雪竟然將罪名栽贓在詩雅小姐頭上?你還是不是男人?」岳公子突然眼睛發紅地暴吼道,看向詩雅的眼神,蘊滿了濃濃的心疼。

  「精蟲上腦的笨蛋!」寧月微微斜過眼,眼神冷冷地掃過岳公子。當他看到幾乎所有的離州武林豪傑都對自己投來不信的眼神的時候,寧月突然感覺和笨蛋講道理就是拉低自己的智商。

  「詩雅小姐別怕,寧月想栽贓給妳沒那麼容易!七大世家的家主個個武功絕頂,天下間除了千暮雪還有誰能將他們一劍刺殺?」

  「不錯,不錯!寧月空口無憑妄想顛倒黑白,我們豈是此等無腦之輩?今日捕神大人在場,我不信千暮雪膽枉顧武林正義妄開殺戒——」

  「諸位莫急……證據在此……」一道如清風般溫暖的聲音響起,彷彿就在眾人的耳畔低語。聲音明明很遠,卻彷彿劃破的空間送到眾人面前。

  「風兄?」寧月猛然抬起頭,臉上掛上了一絲錯愕。

  在眾人東張西望不知來人何處的時候,突然間,一道身影出現在雲海與寒月潭水的盡頭。

  接天湖水無窮綠,兩道身姿彷彿湖中走出的仙人。兩人的步伐看似很慢,但每一步都像跨過了時間空間。當眾人看到身影之後,短短三息時間,兩人就已經踏上了燕返水閣的岸邊。

  無數目光鎖定在兩人身上,風蕭雨的風采依舊如此的卓爾不群。面帶著陽光般的微笑,一身白衣盡顯超凡脫俗。

  當寧月看清風蕭雨身邊那人的時候,眼眶中瞬間迸射出驚喜的神光。微微張開的嘴巴滿臉的不可思議,那種即不敢相信,卻又充滿驚喜的表情。

  而在寧月身前的詩雅,卻瞬間變得臉色死灰。雖然同樣的驚訝,同樣的表情卻從眼底深處反射著濃濃的恐懼。

  「小姐?瑩瑩終於找到妳了……瑩瑩以為再也見不到妳了……嗚嗚嗚……」瑩瑩就像小鳥一般飛撲進千暮雪的懷中。

  千暮雪微微抬起頭,眼神疑惑地看向寧月。當看到寧月微微點頭之後,臉色也回歸到原本的平靜。

  「瑩瑩……妳……妳沒死……」顫抖的聲音從身邊響起,瑩瑩抬起頭瞪著蘊滿淚光的眼眸向聲音望去。一瞬間,瑩瑩渾身一顫,驚恐的表情再次掛在了臉上。

  「詩雅……妳為什麼要這麼做?妳為什麼要對我們下殺手……芍藥姐姐,紅霞姐姐……她們……她們都是我們的姐妹啊……」

  「轟——」

  離州武林群雄懵了,哄聲響起一瞬間,又齊齊地捂嘴了嘴巴。不可思議地盯著寧月一行人,更不可思議地盯著被指認當場的詩雅。

  詩雅曾說,千暮雪走火入魔殺盡桂月宮。但現在,原本已經死去的人卻再次出現指認詩雅才是兇手。那麼……詩雅說的很有可能是謊言,那麼……七大世家家主死於千暮雪劍下也有可能是謊言。

  「詩雅,妳還有什麼話說?」寧月緩緩地轉過臉,冰冷的聲音從口中緩緩地吐出,「芍藥,紅霞,包括瑩瑩!她們都死於無垢劍氣。妳說是千暮雪走火入魔六親不認?現在……妳還有什麼話說?現在,妳還敢說你不是兇手?」

  詩雅瞪著圓圓的眼睛,腳下一踉蹌地向後倒退,臉上的表情變換莫測,眼中的淚光充滿了絕望。

  「是!是我,都是我……芍藥是我殺的,紅霞是我殺的……瑩瑩是我殺的……就連姑爺你……也差點被我殺死!七大世家的家主也是我殺的,誰讓他們這麼傻?誰讓他們表面上道貌岸然內心卻噁心齷齪?

  一切都是我,都是我!姑爺,你是不是很開心?終於找到幕後主使了。你是不是很高興?你終於可以替千暮雪洗脫冤屈,她終於又是冰清玉潔的月下劍仙?」

  詩雅笑了,癲狂的笑聲中帶著濃濃的淒涼。寧月應該同情詩雅,可無論怎麼樣,他卻生不出一絲同情的情緒。

  「為什麼……妳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妳為什麼……要害我們?」單純的瑩瑩到現在還不知道為什麼,在她的心底。自己四個姐妹和小姐在桂月宮平靜的生活是如此的快活,她們的關係這麼好,她們從小一起長大,她們的生活……就像神仙一般惹人羨慕!

  「詩雅,有些人是不能問為什麼的!也許妳滿意的,妳開心的,在有些人眼中是煎熬。詩雅跟妳們從來都是不一樣的!」寧月輕輕的轉過身,心痛的看著瑩瑩不知所措的表情。也許經歷了這一次,她會長大一點,也會明白江湖人心的險惡。

  「為什麼?哈哈哈……因為妳我,還有芍藥紅霞,我們是什麼?我們是卑微的侍女!我們只是一個卑賤的,最後只能淪為陪嫁的婢女!

  為什麼我一輩子注定成為千暮雪的附庸?憑什麼我的人生我的命運都必須跟著千暮雪走?我詩雅無論樣貌武功,比冰清榜上哪一個差了?憑什麼她們是受人追捧的女俠,而我卻只是一個婢女?

  我無法回頭了,從一年半前我就無法回頭了!千暮雪驚才絕艷,天下優秀的男人這麼多?她為什麼就這麼頑固不化?她自甘墮落要嫁給一個呆子?她是月下劍仙,心中只有武道!那我們呢?她有考慮過我們的感受麼?」

  詩雅的聲音尖銳的彷彿音嘯,扭曲的臉盤再也看不到一絲美感。就像一個竭斯底裡掙扎的惡鬼,令人渾身顫慄,頭皮發麻。

  「一年半前?是妳走漏了風聲?」瑩瑩錯愕地瞪大了眼睛,「姑爺不好麼?天下間還有哪個男人比姑爺更有本事,更好看?」

  瑩瑩的話讓寧月的臉頰有些發燙,單純的瑩瑩估計長這麼大接觸過的男人也就自己。雖然瑩瑩也許說的是大實話。

  「好……姑爺很好……姑爺太好了……我就是一個傻子……天下最大的傻子……有些事……必須親自去見了,親自去看了才會知道……可惜……我知道得太晚了……」

  突然之間,詩雅的臉上浮現了一塊塊紅色的血斑,紅得妖艷,紅得彷彿岩漿在皮膚下流動。寧月的眼孔猛地一縮,腦海中的系統再次給出業火紅蓮的提示。

  原本以為系統徹底當機了,但現在看來……應該還有的救。

  「詩雅,妳……妳怎麼了?」哪怕差點被詩雅一劍殺死,瑩瑩的善良還是讓她忍不住關切地問道。

  「噗——」

  一口鮮血嘔出,彷彿熔岩噴在地面的石板上化成一團如火焰燃燒的血污。詩雅的瞳孔猛然收縮,僵硬地別過臉向落在不遠處的匕首望去。

  恍然的,詩雅的臉上突然露出一抹淒涼的笑。似乎在笑自己,也似乎在笑世界。

  「妳中了業火紅蓮之毒?這把匕首是誰給妳的?」寧月眼色一凝,冷冷地望向詩雅的眼睛。

  「姑爺,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喜歡看我們四姐妹在池塘裡舞劍,今天,詩雅想一個人為你舞劍。」說著,詩雅手中一晃,一柄長劍已經悄然入手。

  張開雙臂,詩雅就這麼在空地上舞起了劍花。就如同那一年的二月,寧月遠遠地看著四女在池塘中起舞一般。

  詩雅的劍法如同舞蹈一般,而散開的裙擺就向荷塘中的荷葉一樣。隨著詩雅的起舞,胸膛的血跡如同荷花的花蕊,這一刻的詩雅真的很美。

  一團紅色的氣息自詩雅的頭頂溢出,彷彿天際升騰的紅雲。滾滾的熱量撲面襲來,在眾人呆滯的目光下,一團火焰自詩雅的腳下升起。

  業火紅蓮,至熱至毒!就算武道高手也難以抵抗。如果運功壓制,火毒會沿著先天之力侵入腦海。到時候神志泯滅,幻想叢生如瘋如魔。倘若不壓制,那麼渾身內力就會變得至熱業火,將中毒者燒為灰燼。

  火焰突然間竄起,彷彿被澆上了汽油一般。猛然間,小小的火苗變成了噴湧的火炬將詩雅吞沒。但詩雅的身體還在起舞,彷彿一隻慾火涅槃的鳳凰。

  「姑爺,詩雅錯了……詩雅真的知錯了……如果有來生……詩雅一定……」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0 12:54
第二百十一章 曾經滄海難為水

  在火焰中漸漸消散,就像一朵凋零的蒲公英在風中飄遠。業火紅蓮,毒發之時渾身浴火,身不燃盡,火不止歇。原本應該淒厲可怕的場景,卻在詩雅的舞蹈中變得美麗變得令人留戀。

  詩雅的死,也宣告著一段武林公案的結束。至少,殺死七大家主的兇手已經伏法,千暮雪中毒之密也得以解開。

  但是,詩雅最後也死於業火紅蓮之毒,那麼在詩雅的背後一定還有一個幕後指使或者同黨。最為重要的是,燕返水閣的比武招親還未結束,燕返水閣行兇的那個神秘高手還未浮出水面。

  司徒冥的不戰而逃致使離州武林盟的算盤打空,整個離州武林,再也不可能有哪個年輕高手能贏得寧月的一招半式。這樣一來,寧月贏得比武招親已經毫無懸念。到最後,寧月只要故意輸給段海,比武招親也會在最後完美收官。

  比武招親再一次被叫停,千暮雪的到來給了離州武林盟太大的壓力。要不是有楚源在場,離州武林盟都有可能直接嚇的解散。蕭太玄匆匆的告退了,拉著離州武林盟的所有人撤離到燕返水閣的一角,他們迫切的召開了高層會議以面對千暮雪帶來的壓力。

  軒轅無月的小樓之內,燕返水閣以最高規格的禮遇接待了千暮雪與楚源,也讓寧月君無涯一行人也佔了光。大家都被請進了燕返水閣最華麗的小樓,而旁人也不敢說出半個字的閒話。

  「風兄,你是怎麼來了?還有為什麼瑩瑩明明已經死了,她為什麼會和你在一起?」寧月此刻有太多的疑問,雖然罪魁禍首已經伏法,但瑩瑩的死而復生卻讓他難以釋懷。如果死去的人都可以復活,那這個世界……恐怕比他想像還要複雜。

  「此事還要從寧兄來到天機閣說起,寧兄求問業火紅蓮之毒之後我們也才得知是暮雪仙子中了毒。天機閣勘測天機,關乎天地十二絕的大事我們自然不會置之不理。

  師尊命我下山調查桂月宮一事,我便立刻下山前往了梅山。在桂月宮內,我看到了寧兄所立的三座新墳。當時我便有感天機玄妙,以天機法陣卜了一卦!

  三座新墳,一座死,一座空,一座生!死者已矣,空者無蹤,唯有瑩瑩的新墳死裡藏生!所以我將瑩瑩挖出帶回了天機閣。」

  「嗯?一死一空?這麼說來,芍藥紅霞兩人之中還有一人活著?活著的那個是誰?」寧月猛然驚喜的問道,心底竟然沒有一絲懷疑。

  「是不是活著我不知道,但芍藥小姐的墳中是空的。」

  寧月緩緩地收回了目光,眼神中還是閃過一絲哀傷,「如果兩個都還活著,那該多好!瑩瑩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會死裡藏生?」

  「姑爺……是我修煉的天蠶九變!在詩雅一劍刺進我胸膛的時候,剛巧我的天蠶九變突破圓滿就行化繭成蝶。

  化繭成蝶的時候,瑩瑩會陷入假死!等化繭結束就會再次甦醒。姑爺見到我的時候,我還在化繭之中所以看著就像死了一樣。風公子來的時候,我就要甦醒過來。所以……」

  寧月慶幸的點了點頭,天下奇門武學有很多。連太上忘情這樣的功法都有天蠶九變這種會陷入假死的也不奇怪。而且寧月從瑩瑩的氣機上也感受到了,瑩瑩這次化繭成蝶,實力已經突飛猛進。已經隱隱摸到上位先天的門檻。

  經歷了生死,瑩瑩似乎依舊像原來那樣。一隻手摟著千暮雪的胳膊,就像一個抓著大人手的孩子。眼神中雖然蘊滿了悲傷,但她似乎並沒有變得成熟。

  「當初桂月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過了許久,寧月還是凝重的問出了這個問題。讓一個受過傷害的孩子再次回憶起受傷的經過,這似乎有些殘忍。但是,寧月卻必須詢問這件事的詳細過程。

  詩雅雖然伏法,但詩雅絕對不是唯一的兇手。不能讓詩雅一個人為所有的罪孽買單。最為重要的是,那個暗中的敵人,寧月一定要揪出來,否則他無法向真正死去的紅霞交代。

  「那天早上,外面的梅花開了……好香!」過了許久,瑩瑩才幽幽地說道,「我們四人就一起出去賞梅花,雪白的,紅色的,還有最漂亮的紫色的。

  小姐雖然在閉關,但我想著小姐一定也想和我們一起賞梅。因為以前,小姐最喜歡坐在梅花叢中彈琴。那飄落的花瓣像雪花一樣,好漂亮……

  我折下了各種顏色的梅花,興匆匆地跑進小姐的房間想給小姐看看。但是……當我看到小姐的時候,她的臉上卻長滿了紅斑。

  我當時害怕極了,小姐讓我出去。我連忙衝出屋子喊芍藥姐姐她們。這時候,小姐突然也衝了出來。拔出了羲和劍就向我胸口刺去。

  小姐當時的樣子好嚇人,不只是滿臉通紅,就是眼睛也是紅色的。小姐的劍好快,我避不開只能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劍刺過來。

  最後,小姐突然收了手,吐了口血一句話都沒說便離開了。而我當時卻已經嚇傻了,在我回過神的時候。卻看到了芍藥姐姐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而詩雅的劍,就在紅霞姐姐的胸膛之中。

  詩雅的劍好快,芍藥姐姐,紅霞姐姐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她一劍殺死了。而我……當時……當時……」說著,瑩瑩的眼淚再一次嘩啦啦的淌下,「我竟然還在問她為什麼……

  詩雅沒告訴我答案,狠狠的一劍刺進我的胸膛……當時我好傻……真的好傻……」

  在瑩瑩深深自責的時候,一雙手臂輕輕地摟上她的肩膀。第一次,寧月看到了千暮雪的溫柔,也第一次,寧月才知道千暮雪原來也會安慰人。

  「小姐,瑩瑩是不是很笨……瑩瑩當時應該拔劍替芍藥姐姐紅霞姐姐報仇的……可是……可是我竟然連劍都拔不出來……詩雅她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寧月感受到了一道目光,抬起頭卻發現千暮雪竟然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第一次,寧月從千暮雪的身上看到如此重視的眼神,也許功力記憶盡廢的她,漸漸回歸了屬於人的感性。

  「怎麼了?」寧月茫然地問道。

  「如果當初我沒有突然收手,真的殺了瑩瑩,紅霞,芍藥她們……詩雅的計劃就完美了?」

  「是!」寧月想了想,肯定地點了點頭,「雖然因為妳中了業火紅蓮之毒的緣故,但業火紅蓮之毒已經絕跡江湖。」

  「如果我抵禦不住業火紅蓮的毒,我會成為禍亂武林的魔頭。到時候,不只是離州武林,就是九州武林也不會放過我。九州武林攻伐,甚至會引來其他十二絕的出手。那麼……到時候你會怎麼做?」

  換做以前的千暮雪,她一定不會問出這麼一個問題。把條件建立在虛無的假設上,這只有感性的人才會這樣問。千暮雪不是感性的人,但她感性起來卻讓寧月很頭疼。

  「這種假設根本不成立……妳讓我怎麼給你答案?如果妳真抵禦不了業火紅蓮的毒,不需要九州武林除魔衛道妳早就死了……」寧月背後不知不覺已經濕了,第一次,寧月感覺這麼緊張。

  「也是!」千暮雪的眼眸微微一動,「到時候,詩雅也許會達成所願吧。她會脫離我獲得自由,成為響徹武林的女俠,光彩奪目受人追捧……她好像很喜歡你?」

  「錯覺!」寧月頓時一個激靈,「媳婦,妳不也聽到了麼?她不願意嫁給我甚至暗中給怒蛟幫通風報信差點要了我的命……」

  「不對啊……姑爺,詩雅最後還專門為你跳了一支舞……就是我也看得出來,詩雅最後是喜歡姑爺的。要不是……要不是之前她……她已經沒法回頭……」

  瑩瑩的補刀很犀利,犀利得讓寧月背後彷彿有刀芒在背一般。

  「寧兄,暮雪仙子!風某覺得……還是迴避一下的好……告辭!」風蕭雨的話音剛落,身形一閃人已離開了房間。而此刻,整個房間就剩下寧月,與千暮雪和瑩瑩三人。

  「真沒義氣!」寧月心底拔涼地吐槽了一句。

  「你很緊張?」千暮雪的話彷彿一陣冷風吹過寧月的心田。不知不覺,寧月打了一個激靈瞬間反應了過來。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寧月坦然的與千暮雪對視,那一刻,他彷彿情聖附身。那一抹癡情柔情的眼神,就連一旁的瑩瑩也深深的迷醉在其中。

  「知道了!」

  寧月有點聽不懂千暮雪的話,僅僅是知道了?還是她很滿意?原本以為自己的這個逼一定裝的滿分。但現在想來,哪怕失去記憶的千暮雪,還是千暮雪!

  「你去哪?」看著寧月微微蕭瑟的背影,千暮雪突然平淡地開口問道。

  「夜深了,早點休息!」寧月疑惑地轉過頭。

  「你不是我夫君麼?」

  頓時,寧月彷彿打了雞血一般的跳轉過身,雙眼綻放出炙熱的光芒,「真的?」

  「小……小姐……妳……妳……」瑩瑩一瞬間瞪大了眼睛,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整張俏臉像一顆煮熟的雞蛋,就連伸出的手指也像是顫抖的劍芒。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0 12:56
第二百十二章 楚源 夜談

  「小……小姐……妳……妳與姑爺還沒有成婚……這……這……不好吧?」

  「沒有成婚?」千暮雪的英眉猛然間一簇,「不是說孩子都有了麼?」

  「這麼可能?小姐,妳……妳沒發燒吧?」瑩瑩瞪大了眼睛,有些擔憂的看著千暮雪越來越陰沉的臉。

  「媳婦,妳聽我解釋……」寧月話音剛落,嗖的一聲發動天涯月閃現出了房間。一道劍氣,彷彿扭曲了空間一般沿著寧月站立的位置擦過。

  心有餘悸地抹了一把額頭的汗,不是說武功散盡了麼?那剛才那道劍光是什麼?雖然比不上先天境界但是……才兩天時間啊……

  寧月很沮喪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多好的機會啊?瑩瑩這小丫頭怎麼盡搗亂呢?哎!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

  突然之間,寧月懸起的腳步定格在了原地。一滴冷汗,突然間地溢出額頭沿著鬢角緩緩的滴落。不是寧月不想放下,而是此刻的他被氣機鎖定著竟然無法再移動分毫。

  死寂窒息的感覺襲來,寧月聽到了身後傳來了腳步聲。一條長長的影子被月光投影到了腳下,看著來人的影子,寧月猜想他一定是一個魁梧壯實的漢子。

  彷彿一瞬間,寧月周邊的氣機鎖定消失不見。那種重獲自由,重新可以呼吸的感覺讓他貪婪的吸著氧氣。轉瞬間,寧月猛然跳轉回頭,看到來人後又畢恭畢敬的老實站直微微躬下了背脊。

  「暮雪仙子,我與寧月有些話要說,請仙子放心!」楚源的聲音突然間悠悠的響起,一道籠罩在寧月與楚源身邊的氣機如洪水一般消退。

  「寧月……」

  「屬下在,請捕神大人指示!」寧月低眉順眼地應道。

  「寧缺是你爹?」

  楚源的問題出乎了寧月的意料,他能想到楚源要責難自己擅自主張把天幕府與江南道武林盟合併。甚至,他想到了自己被處罰再次被收回天幕府的權利。但他就是想不到,楚源直接詢問自己的父親。

  寧月知道自己的父親不簡單,還有一個流雲先生這麼裝逼的身份。甚至,父親也許還是文華館大學士,是大周皇朝學識最為淵博的一類人。

  但父親就算再牛逼,他也是一介文人。也許在文人雅客中有著超然的地位但在武人眼中,也許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窮書生。

  「是!」寧月畢恭畢敬地回道。

  「你爹真的死了?」楚源心情很複雜,過了半響,他才再次問道。寧月從他的語氣中聽到了緊張,心底不由的有了些猜測。難道父親和捕神……不只是同朝為官這麼簡單?

  「是!」寧月依舊乾脆地說道,太久了,寧缺死了已經十五年了。再次被人問起,寧月的心底竟然已經想不起父親的樣子。唯一留下的,就是那一襲青衫的模糊影子。

  「他是怎麼死的?」

  「風寒,最後引發肺病,咳血而死!」寧月的語氣很淡,似乎在說一件於己無關的事。

  生老病死乃人之平常,哪怕再至親,死了十幾年感情也會淡的如開水一般。也許,寧月永遠不會忘記,但感情卻早已不復存在。當時,寧月才五歲啊。

  「風寒……」楚源的眼神微微瞇起,似乎在自言自語,但轉瞬間,卻又如兩道歷芒一般射向寧月微微彎曲的身姿,「你確定你爹已經離世?」

  「屬下自然確定!當年,鄉親們幫著屬下下葬了父親。父親平日裡人緣極好,也正是如此,屬下才沒被餓死活著長大。」

  「是麼?」楚源的身影突然間蕭瑟了很多,茫然地抬起頭,望著天空的明月,「大哥……」

  「什麼?」寧月茫然地抬起頭。

  「沒什麼!」楚源依舊抬著頭望著天空的明月,突然,楚源的身形一震。飛速地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珮,玉珮反射著月白的光芒,在楚源的掌心微微顫動。

  「我有點事要離開一段時間,你好自為之!還有,君無涯是我故人之子,你替我照應一下……」聲音剛剛落地,人已消失不見。此地幾乎眨眼之間只剩下了寧月與地上的影子大眼瞪小眼。

  「這就走了?我還想讓你照應一下呢……」寧月的話,楚源自然聽不到。但君無涯的身份,卻讓寧月有些蒙逼。楚源故友之子?還是中州巨俠的記名學生?這樣的背景,簡直是深不可測啊。

  一夜平靜,誰也不知道離州武林盟的人一夜討論了什麼。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打了什麼算盤。燕返水閣之中,三方勢力涇渭分明的各自窩在自己的地盤沒有一點接觸。

  突然之間,寧月被一陣敲門聲音吵醒。慢悠悠的穿好衣服才伸著懶腰開了門。會這麼毫不顧忌的敲他房門的除了君無涯之外別無他人。換了千暮雪和瑩瑩,她們向來是直接進來的。

  「擾人清夢如同殺人父母啊!無涯兄,你是想讓我削你麼?」寧月臉色不快地說道。

  「得了吧,外面都雞飛狗跳了你還睡得著?」

  「雞飛狗跳?」寧月伸頭望了望空空如也的庭院,彷彿死一般的寂靜,「有麼?」

  「那是暗流,暗流湧動啊!大哥!現在離州武林盟都在等你的動作,千暮雪坐鎮於此,已經把他們嚇破了膽。你說說,你有什麼打算?」

  「打算?什麼打算?」寧月滿不在乎地伸了一個懶腰,「幫段海贏得比武招親的勝利就回去唄!答應人家的事總是要做到的。我此行的目的就是找到千暮雪,並幫她解了業火紅蓮的毒。如今人已找到,毒也解了!其他的事,已經於我無關!」

  「多謝寧公子高義,我與段海謝過……」一個聲音響起,一瞬間,眼前就多了兩道身影。軒轅無月緊緊的摟著段海的胳膊,看著兩人如此親密,寧月的心底不知為何有些羨慕。

  「沒什麼高義不高義的,你們幫了我,我也幫你們!不過……軒轅公主也看到了,業火紅蓮之毒似乎並沒有絕跡江湖啊!在九州的業火紅蓮數千年前就已絕種,這業火紅蓮似乎只能是從荒古皇朝流露出去的。軒轅公主就沒有解釋麼?」

  軒轅無月臉色一白,但又默默的搖了搖頭,「我真不知道!當年逃跑的太過倉促,根本不可能有時間去拿業火紅蓮。再說了,你都知道業火紅蓮乃荒古皇朝的聖物,如果是我們,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麼?」

  「我並不是懷疑軒轅公主,但我懷疑的是……荒古皇朝是否還有別人逃了出來!給千暮雪下毒的是詩雅,可她卻不可能是荒古皇朝的人。所以……有人還在暗中給你們樹敵。你們應該好好提防才是……」

  軒轅無月的臉上掛起了濃濃的擔憂,但轉瞬間,她卻慘然的一笑,「業火紅蓮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個隱匿暗中的劍客!捕神大人昨夜突然離開,這使得離州武林有些坐立不安。他們現在紛紛猜測……」

  「怎麼?他們還該認為是千暮雪?」寧月眼中寒芒閃爍,冷酷的聲音彷彿段海身上的凍氣一般。

  軒轅無月緩緩地搖了搖頭,「是懷疑大姐!」

  「軒轅無淚?」寧月詫異地瞪大了眼睛,「你大姐的武功那麼高?」

  「那是自然!」軒轅無月一臉驕傲地昂起頭,「大姐要是不死,天榜之上必有她一席之地。十五年前,大姐年方十八武功已經不在現在的蕭太玄他們之下。」

  寧月的臉上猛然一僵,這世界的變態怎麼這麼多?按照軒轅無月的說法,十八歲的軒轅無淚是天人合一高手,如果沒死十五年後很有可能是武道高手。

  像蕭太玄他們,也許天人合一是他們的武道末途,但對於軒轅無淚這樣的天才來說,也許只是剛剛起步。

  「那……軒轅無淚有沒有可能還沒死?」

  「不可能!大姐當年獨戰十大宗門,所受之傷非常人所能想像,定下十三年之約之後不久就在燕返水閣離世。我們親眼看著大姐下葬,就是蕭太玄他們都已經確認過。」

  「那……離州武林盟到底打算做什麼?」寧月好奇的抬起頭問道。

  「他們明知道大姐已死,卻偏要認為大姐還活著,打算撕去當年的承諾。我們已經藉故拖延了兩年,離州武林盟不會再給我們機會。雖然我擅自主張將比武招親擴大到九州武林,但當年大姐與他們的約定是在離州武林中挑選。如今,寧公子和段海都不是離州武林中人……」

  「我明白了!他們是想取消我們參加比武招親的資格?」

  「正是如此!而且九州武林參加比武招親的盡數已經離開,就連司徒冥也失去了資格。只剩下寧公子和斷公子他們……他們……」

  「當我是軟柿子?哼!」寧月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暗流湧動,哪怕天空灑滿陽光也給人無窮陰鬱的感覺。而寧月,似乎是是所有人中最逍遙的一個。起來之後,吃過燕返水閣送來的早餐之後就一溜煙的往千暮雪房間裡鑽。

  這次,瑩瑩看向寧月的眼神很怪異,那種防狼一般的眼神看的寧月別提有多膈應。就像護雞崽的母雞,牢牢地將閉目打坐的千暮雪護在身後。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0 12:58
第二百十三章 交易

  「瑩瑩,我覺得妳這個眼神不對。姑爺又不是壞人,妳這樣提防我會讓姑爺很桑心的……」

  「但是姑爺是騙子!小姐現在不記得以前的事了,昨天就差點被姑爺騙了。我是小姐的貼身侍女……要保護小姐……如果姑爺你……非要……非要……」

  「想多了!」寧月滿頭黑線,「瑩瑩,妳小腦袋瓜裡都想些什麼啊?姑爺是有原則的人……」

  「君公子說……姑爺的原則早就餵狗了,所以……姑爺你不能靠近小姐!」

  「君無涯?」寧月的眼睛微微瞇起,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冰冷的字眼。

  遠處正在無聊的君無涯突然打了一個冷顫,疑惑的抬起頭看著頭頂正艷麗的太陽,「沒變陰天啊?怎麼突然之間冷了?」

  「瑩瑩!」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千暮雪緩緩地睜開眼睛。

  「小姐……妳醒了?」瑩瑩似乎對千暮雪非常依戀。再一次如小鳥歸巢一般躲到千暮雪的背後。

  明亮平靜的眼眸抬起,卻看到寧月那一張溫柔的笑臉。千暮雪的視線微微一頓,隱約地,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微笑。

  「你來了!」

  「怎麼樣?」寧月的眼神很關切,也收起了之前壞壞的笑容。

  「突破了先天!」

  千暮雪的話直接將寧月打擊的呆立當場,突破了先天。這幾個字說的如此的輕描淡寫彷彿吃飯喝水一般的簡單隨意。可要知道,先天這道坎,攔下了九成的武林中人。

  千暮雪破功重修滿打滿算才不到五天,雖然知道千暮雪重修的進境會很快,但他真的看到了,見識了之後才明白,這個快一般人接受不了。

  「誰?」千暮雪突然別過臉,眼神如劍一般的射向門外。

  「噗通——」一個燕返水閣的下人彷彿嚇癱了一般軟倒在地,幾乎用爬的方式慌亂的挪正了自己的腦袋。

  「回……回……回稟暮雪仙子……小人……小人奉命……奉命請……請寧公子……」

  「請我?誰請我?」

  「是……是……是大長老……」

  寧月疑惑之色從眼底劃過。雖然早從軒轅無月的口中暗示得知燕返水閣的十大長老和他們兄妹並不是一路人。而十大長老自始至終存在感都很低倒是讓寧月有點忽略了他們。

  一對姐弟,在群狼環視,孤苦無依的情況下能活這麼大還真是難為他們了。寧月想到這裡,長長地的歎了一口氣。

  「你帶路吧!」

  那人立刻慌亂的爬起,彷彿逃命似退出了千暮雪的房間,直到走出了小樓,他的呼吸才漸漸回歸平靜。

  大長老的庭院在軒轅無月小樓的東南角。雖然沒有軒轅無月的如此精美華麗,但也是別具匠心。寧月跟著下人來到樓前,仙風道骨的大長老早已遠遠的迎了上來。

  「勞煩寧盟主大駕光臨,魚子目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魚長老客氣了!」寧月微微的點了點頭,在魚子目的引路下,寧月走進了一間溫暖如春的客房。羊絨鋪就的地毯,燒著旺盛火焰的壁爐。客房之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

  兩人分賓主坐下,「寧盟主來燕返水閣有些時日了,不知道寧盟主住的可滿意?」

  「雖然荒古皇朝乃西域皇朝,但這燕返水閣卻盡顯江南風味。寧月住在此地,倒是像回到了江南一般……」

  「哈哈哈……那是自然!這燕返水閣,說是軒轅家族的,但這裡的一草一木一橋一亭卻皆是老夫的心血!故土難離,也唯有這樣以寄相思之情。」

  「故土難離?莫非魚長老也是江南人士?」寧月好奇地問道。

  「老夫原本不叫魚子目,老夫真正的名字應該叫……穆之雲!」

  「哦?」寧月詫異地抬起了頭,「當年和易羅雲合稱江南雙雲的穆之雲前輩?你不是早就去世了麼?」

  「呵呵呵……是啊!早就去世了!當年我與易羅雲幾乎同期出道。在江南道,論名聲,老夫與易羅雲在當年年輕一代獨領風騷,就是江別雲與沈千秋也稍遜一籌。

  好事者將我與易羅雲相提並論,但我們皆是心高氣傲之輩總想著分個高下。一次鏡湖比試之後,易羅雲贏了老夫一招半式,從那天起,老夫一氣之下離開江南闖蕩九州。這一去至今……三十多年了。」

  「同是江南人,寧某以茶代酒敬魚長老一杯!」寧月瀟灑地端起茶杯飲了一口,「不過……今日魚長老邀寧某前來,怕不是為了與寧某敘同鄉之情吧?」

  魚子目雖然是前輩,但寧月實在沒閒心和他扯皮,所以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不錯!不知寧公子是否聽說蕭太玄他們欲以無淚公主當年的約定做文章,將寧公子與段公子排擠在外呢?」

  「這倒未有耳聞!不過……有道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們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反悔……也不是太容易吧?」

  「其實不然!無淚公主的約定原本就僅限於離州武林。這一次,無月公主強行將比武招親擴大到九州範圍,本來就是壞了規矩。若不是我們力挺無月公主,寧公子君公子包括段公子都無權參加的。

  而現在,九州闖過龍門擂台的青年才俊已盡數離開。他們要硬說無月公主無理取鬧不合規矩……我們也無可奈何!行走江湖,承諾為重!當年約定可是白紙黑字……」

  寧月突然抬起頭,泛著精芒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有些遲疑的魚子目,「你們是燕返水閣的人,力挺軒轅公主不是本分?為什麼,是那種好心幫忙的語氣?」

  「本分?哈哈哈……本分?」突然,魚子目彷彿癲狂了一般仰天大笑,「他軒轅家族從西域而來,在離州根基全無,我們和他們何親何故?哪來的本分?」

  說完,魚子目突然嗖的一聲站起身,一把解開腰帶。

  「你要做什麼?」寧月頓時嚇了一跳,怎麼一言不合就寬衣解帶?這畫風也太突然了吧?

  魚子目依舊沒有停下動作,將上衣脫得乾乾淨淨。緩緩地轉過身,用背脊對著寧月。

  「本分,寧公子,看到這個……你還覺得這是我們的本分麼?」

  寧月的眼神猛的一縮,他是修煉天羅星盤的大成者,也是暗器的行家。而在魚子目長老的背後,脊椎上被密密麻麻地釘了十顆透骨釘。

  這一種,已經不能稱之為透骨釘了,因為這並不是用暗器手法打的!這是將人制服之後,強行將透骨釘以特殊內力打入脊椎節骨之中。人的全身經絡全部是發散於脊椎,十顆透骨釘附上不同的暗勁。就像密碼一般除了出手之人誰也不知道解法。

  只要錯了一個順序,浸入脊椎的內力就會爆發,輕者全身癱瘓重者身死道消。這是一種極為惡毒的刑法,所以江湖中人另外冠上了一個名字。追魂奪魄跗骨釘!

  「你以為我們會心甘情願替燕返水閣賣命?試問天下哪一個先天高手甘願放棄姓名做一個奴隸?寧公子,現在你還同情軒轅家族麼?你還會同情他們麼?最該同情的是我們!

  我們十個,原本是武林中響噹噹的豪傑!當年軒轅無淚為了讓燕返水閣在離州站穩腳跟無所不用其極。殺得離州武林血流成河,而是四處搜尋沒有師門依靠的高手為他們賣命。

  被種下跗骨釘的,當年足足有十五個!但十五年來,只剩下我們十個了!寧公子,你說句公道話!軒轅家族做的對不對?我們,有什麼錯?」

  「咳咳!」寧月摸了摸鼻子,眼神中閃過無數心思,「也許,當年軒轅無淚做的並不對。但這些都是陳年舊事!說真的,我是江南道武林盟主,離州的恩怨我本不該介入。若非千暮雪,我還在江南道逍遙快活。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好麼?你到底要做什麼?」

  「老夫懇求寧公子救救我等!」

  「怎麼救?」

  「我們原本商定,俘獲軒轅無恨逼迫軒轅無月開啟燕返密境。龍龜丹和跗骨釘的解法都在燕返密境之中。到時候,龍龜丹歸你,我們只需要重獲自由……」

  「龍龜丹?」寧月的眼中閃現出疑惑的精芒。

  「不錯!龍龜丹服下之後,能提升人五百年功力。這麼就算一個三流的傻子,在服用龍龜丹之後也能成為頂尖高手。

  像寧公子這樣的半步天人合一,服下龍龜丹就是直接問鼎武道也不是難事。蕭太玄和藍嵐他們之所以這麼熱切的要娶軒轅無月,就是因為約定中龍龜丹作為陪嫁嫁妝!」

  「呵呵……」寧月突然笑了,笑得跟狐狸一般。心中更是對當年的軒轅無淚產生了濃濃的好奇,她是怎麼用一顆龍龜丹就穩住了離州武林十五年。但若龍龜丹真的這麼神奇,軒轅無月自己為什麼不吃?更可況……寧月對魚子目的話也並不相信,也懶得去信。

  「寧公子,只要你答應!我們就是拼了性命也會阻止蕭太玄他們的陰謀詭計。到時候,寧公子得到龍龜丹成為武道高手,我們願意為奴為婢以報寧公子救命之恩!」

  「漂亮!說的真是漂亮!」寧月拍著手一臉讚歎地站起了身,「漂亮得我都差點信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0 12:59
第二百十四章 劍是殺人的

  魚子目臉色頓時一僵,原本憤恨的表情也突然變得錯愕。寧月緩緩地站起身,漠然看著魚子目的眼睛,「跗骨釘的確惡毒,但卻控制不了真正的英雄豪傑。你們與軒轅無淚的恩怨我不想知道,但你們想著把我當槍使……是不是太看不起在下了?」

  「寧公子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魚子目的臉色有些陰森,勉強地掛著笑容問道。

  「軒轅家族只剩一對兄妹,軒轅無淚死後軒轅家族對你們的控制已經微乎其微。可是,你們還是沒有乘機脫離燕返水閣。十五年來,你們有的是機會不是麼?不甘心為奴為婢,卻甘心鞍前馬後為我驅使?你們這前後不矛盾麼?

  恐怕,除了你背後的跗骨釘,你其他的話都是假的吧。什麼為了跗骨釘的解法?你們的真正目的無非是龍龜丹。

  想想也對,就連蕭太玄他們都對龍龜丹趨之若鶩,你們又怎麼可能不心動呢?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個燕返秘境的開啟恐怕是有時間限定的吧?這也是為什麼離州武林和你們願意等上這麼長時間。」

  寧月的話雖然全是猜測,但看著魚子目的表情,寧月很懷疑自己猜的也許就是事實。十五年前,軒轅無淚戰死。為了讓自己的弟弟妹妹能夠安穩的成年,她將燕返秘境鎖定在十五年後開啟。而軒轅無月也曾說過。論武學天賦,她的哥哥軒轅無恨比軒轅無淚還要高。

  如果按照軒轅無淚的預想,十五年時間足以讓軒轅無恨成長成一代高手,甚至不遜於當初軒轅無淚的高手。這也是為什麼軒轅無淚臨終前死死抓著軒轅無恨的手,要他保護妹妹的原因。

  但可惜,造化弄人。軒轅無淚的計劃是好的,但一個變數卻將情勢徹底的改變。軒轅無恨的一場高燒讓他從天才變成了傻子!寧月不止一次試探過軒轅無恨,他的體內絕對沒有一絲內力。而且,軒轅無恨不是裝瘋賣傻,而是他的智力真的……

  「寧公子,我們是真心……」

  「不管你們是真心還是假意!我全都不聽!龍龜丹,在下沒興趣!你們之間的恩怨情仇我更沒有興趣。我離開江南只為尋找千暮雪,如今千暮雪已經找到也已痊癒。若不是之前答應段兄要助他一臂之力我早就離開了。說真的,在我的心裡恨不得你們立刻把那個什麼比武招親舉行完,然後相忘於江湖。」

  魚子目臉上的笑容再也無法維持,眼中閃爍一絲濃濃的陰鬱,「寧公子當真見死不救?」

  「我欠你的?」寧月突然有些好笑,我和你們非親非故憑什麼讓我幫你們?就算軒轅無淚當初的手段狠辣,但眼前的魚子目也絕對不是什麼好鳥。

  「寧公子,要是我們轉而支持蕭盟主,和他達成交易……寧公子和段公子都會失去比武招親的資格。到時候……軒轅無月也不得不嫁給天劍門弟子。他們兄妹兩的日子,可就沒那麼好過了……」魚子目眼見寧月油鹽不進,也頓時撕破臉皮陰森戲謔地笑道。

  「不是我看不起你們……你們敢麼?」寧月的嘴角微微勾起一絲邪邪的冷笑。

  「寧公子,請不要欺人太甚——」魚子目瞬間被寧月鄙夷的眼神激怒,好歹他是上位先天的高手,好歹,他是除了離州武林盟兩大盟主之下第一人,好歹……他是成名數十年的高手。

  暴怒之下,狂暴的靈力瞬間席捲。空氣中的無數先天之靈為之震盪。而彷彿受到了暗令一般,在魚子目的契機鎖定著寧月的瞬間,其他九道先天氣機也同時籠罩在寧月的頭頂。

  寧月連蕭太玄的氣機鎖定都不懼,又怎麼可能被區區十個先天之境的長老壓制。輪真的交手,他們十個打寧月一個寧月未必是對手。但輪氣勢威壓?寧月只能當他們是空氣。

  一瞬間,一道強悍的靈力波動自寧月的身上湧動。彷彿撥動了無形的琴弦,一陣陣蕩漾的靈力席捲天地,剎那間掙脫了十道鎖定的氣機。魚子目震驚的看著面帶微笑的寧月,腦海之中已經翻騰起驚濤駭浪。

  寧月之前一人獨戰兩大天人合一,其展現出來的強大實力他曾親眼所見。但是……寧月的劍胎不是已經破碎?寧月的神魂不是也已破碎?

  魚子目之所以敢暴怒之下給寧月一個下馬威,還不是認為雖然寧月沒死,但實力必定倒退。如此重的傷,不可能短短數日之間就能痊癒。而現在寧月展現出的靈壓卻告訴魚子目,寧月的實力不僅沒有倒退,他的修為竟然又精進了許多。

  在寧月剛剛掙脫氣機鎖定,在十大長老驚駭於寧月變態的實力的時候。一道強悍的威壓彷彿來源於蒼穹深處。就如同天空化成了一隻巨大的手掌,將魚子目的小樓狠狠的壓在掌心。那種威壓,比起蕭太玄和藍嵐兩位盟主強的太多。

  「寧月,殺不殺?」一個清冷的聲音彷彿來自於靈魂深處,而這個聲音響起的瞬間。魚子目的眼神已經被恐懼代替。臉色慘如死灰,細密的冷汗溢滿額頭。

  千暮雪問的聲音很輕,也很隨意。殺不殺似乎只是一句微不足道的詢問,在她的眼中,先天頂峰的魚子目只是一隻隨時隨意可以殺死的蟲子。

  「看妳心情了!」寧月的回答讓魚子目瞬間亡魂大冒。看心情?要是心情不好……這……

  寧月淡淡地一笑,緩緩地轉身向走出了門外。寧月真替魚子目感覺悲哀,他連自己有幾斤幾兩,連自己處在什麼樣的位置都不清楚還要在漩渦的中心渾水摸魚坐收漁翁之利?難怪當年軒轅無淚要替他種下跗骨釘,這樣的人,也只配這樣的待遇。

  千暮雪的氣勢宣告了她的存在,而楚源的離開也意味著唯一可以挾制千暮雪的人已經不存在了。無論離州武林盟還是燕返水閣的十大長老,他們沒有勝算也不可能再有勝算。但寧月小看了人的貪婪,也小看了龍龜丹的誘惑。

  原本以為,蕭太玄會帶著離州武林盟撤離燕返水閣,但即是到了晚上,離州武林盟都彷彿死寂一般沒有多餘的動作。唯一知道的,蕭太玄和離州各派掌門已經在一起商量了很久。也許是在商量著這麼繞開寧月,更也許實在商量著怎麼對付彷彿頭頂之劍的千暮雪。

  千暮雪散功重修,但因為凝練了精神道種致使千暮雪的精神境界依舊是武道之境。只要不出手,她的虛實就不會被試探出來。

  寧月離開了魚子目的住處回到了軒轅無月所在的小樓,而在寧月離開不久,一道身影進入了寧月離開的房門。

  「軒轅公主,不知此刻是否方便?」寧月並沒有直接去見千暮雪,而是轉道來到了軒轅無月的房間之外。房門很快被人打開,兩個穿著露臍紗裙的侍女幫寧月開了房門。

  「寧公子,剛才……大長老有沒有對你怎麼樣?」軒轅無月有些擔憂地問道。

  「呵呵呵……他能對我怎麼樣?無月公主,咱們自己人我也不見外了。離州武林盟死命的拖延比武招親的舉行,老是等著也不是辦法!眼看快過年了,你是不是替我去催催?早點完事,我也好早點離開!」寧月離開江南道已經快一個月了,現在諸事已了歸鄉之心也越發迫切了起來。

  「多謝寧公子出手相助,其實我在昨天已經開始催促了。只給他們兩天時間,如果明日再不進行,便算他們自動退出。到時候,離州武林與姐姐的十三年之約算是了結。」

  「如此甚好!」寧月緩緩地起身,「那我先告辭了!」

  月朗星稀,整個燕返水閣再一次陷入夜的寧靜。這些天,似乎每一個在此的人都在期盼著黑夜。黑夜,彷彿能給他們帶來心安能給他們帶來無窮的保護,讓他們能感受到一絲淡淡的慰藉。

  燕返水閣後院的老宅,是十五年前最初建成的宅院。也是軒轅無淚帶著軒轅無月軒轅無恨最先落腳的地方。燕返水閣的亭台樓閣,正如魚子目所說,是他十五年來精心佈置精心設計而成。當一座座雕樓建成之後,燕返水閣的人漸漸的搬離,唯有軒轅無恨執著的住在老宅之中。

  五道身影,神秘的出現在老宅門外。他們穿著燕返水閣長老的服飾,每一個的修為都那麼的精深。五人在老宅之外頓下腳步,相互對視了一眼漠然的點了點頭。

  「只要我們擒住軒轅無恨,就能讓軒轅無月投鼠忌器。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等了十五年,燕返秘境開啟在即不容錯過……」

  五人的眼中紛紛閃爍著狠厲,當年軒轅無淚加在他們身上的恥辱,他們要讓軒轅兄妹連本帶利的還過來。當五人的腳步剛剛踏過石階,當他們正要擊碎緊閉的老宅大門的時候。五人的動作突然地為之一僵,因為在老宅的門內,竟然想起了對話聲。

  「無淚姐姐,妳又來看我了?妳看,無恨的劍法練得好麼?」

  「好!但是,劍是用來殺人的,不是用來看的,你的劍法好看,但不能殺人!」一個略顯沙啞的女聲響起。而聽到這個聲音的五大長老,卻頓時嚇得面白如紙渾身顫慄。哆嗦的嘴唇彷彿觸電似的抖動,細密的冷汗,就像春天下的春雨。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0 13:00
第二百十五章 是鬼?是魔?

  那個聲音太熟悉了,哪怕過了十五年,那個聲音依舊是他們的噩夢。一個貌若天仙,卻心如蛇蠍的女人。一個明明如花一般的少女,武功卻高的可怕的女人。軒轅無淚,那個哪怕死了十五年,每次想起來依舊能讓他們顫抖的女人。

  「可是……無淚姐姐,我不想殺人!殺人有什麼好?那些紅色的血好噁心……」軒轅無恨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不是答應過我要保護好無月的麼?你不敢殺人,怎麼保護無月?」

  「不是有無淚姐姐麼?無淚姐姐會保護好我們的!」軒轅無恨的聲音很單純,也很開心,似乎軒轅無淚真的會永遠地保護著他。

  「是啊,我會保護你們。那麼……外面來了五個想傷害無月的人,我們一起去殺了他們?」軒轅無淚的話讓外面陷入恐懼的五大長老瞬間亡魂大冒。這個時候,他們才想起來自己該做什麼。

  「跑——」

  「轟——」

  天空的星辰扭曲了,彷彿將整個世界分割在另一個時空。一道劍光,突然的出現在天空之中。劍氣暗淡,卻難以忽視那如同天道法則威壓。威壓之中,孕育著濃濃的死亡氣息,似乎這不是劍氣,而是死神從地獄裡伸出來的手。

  「轟——」又一道氣勢沖天而起,在軒轅無淚的小樓天空,一道至精至純的氣勢彷彿要洗淨紅塵席捲天地。氣勢與死亡劍氣相觸,無窮的風暴雷鳴在雲層中閃現。眨眼之間,天空一清,無論那道死亡的劍氣還是突然出現的出塵氣勢都消失不見。

  天空閃爍著星辰,依舊如此的明亮。那道橫空出世的劍氣,一如既往的像是人們的幻覺。但所有人知道,那不是幻覺。而這一次,所有人也可以確信。那道出現三次的劍氣,真的不是出自千暮雪之手。

  千暮雪至精至純的氣勢還未散盡,那兩道遙相對峙氣勢還在眾人的心底留下了可怕的恐懼。千暮雪輕輕的推開了房門,一身潔白如雪彷彿聖潔的精靈。微微的抬起頭,望著遠處劍氣升空的方向,眼神中閃爍莫名的光彩。

  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閃現,眨眼間出現在千暮雪的身前。

  「妳怎麼樣?沒事吧?」寧月的臉上掛滿了焦急,眼神中閃爍一絲責怪。他萬萬沒想到,千暮雪竟然會對那個神秘的武道高手出手。明知道自己現在武功盡失修為盡廢你還這麼作死?有想過別人的感受麼?

  「他沒有出手!」千暮雪淡淡的說道,算是給寧月一個解釋,「去看看!」

  話音落地,身形一閃人已向遠處略去。

  燕返水閣的老宅之外,這裡已經聚攏了很多的人。蕭太玄藍嵐兩位盟主,離州武林各派掌,燕返水閣的大長老魚子目。君無涯段海和軒轅無月,當然還有一個讓寧月一直小心提防彷彿是一條毒蛇的司徒冥。

  現場的景象並沒有超出寧月的預料,因為這樣的劍氣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五具屍體,被人從中間均勻的劈開,鮮血和內臟散落在一地。五個燕返水閣的長老,每一個都是先天以上的境界。死的毫無聲息,也毫無價值。

  千暮雪的到來似乎給了這群惶恐的不知所措的人一些寥寥的安慰,這一刻,他們的內心全部被恐懼佔據。他們自動的忽略了自己似乎和千暮雪有著深仇大恨甚至隱隱有種被千暮雪救贖的渴盼。

  相對於血海深仇,他們更害怕死亡。

  原來,那個在燕返水閣殺人的真的不是千暮雪!原來,自己真的一直在一個死神的利劍之下。原來……燕返水閣真的是幽冥地獄?

  人群飛速的分開,千暮雪雪白的身影淼淼的走來。沿路上,所有的人都地下了頭。他們甚至連看千暮雪的勇氣都沒有。

  蕭太玄與藍嵐兩人退到了一邊,他們也如同其他的一眾武林盟弟子一般微微彎下了脊背。想要說出口的話,他們怎麼也說不出口。就這麼呆滯的,彎著腰一動不動。

  「好快的劍!」這不是千暮雪的聲音,而是寧月開口說的話。

  五具屍體,以一個中心分佈呈扇形的五條射線。他們無一例外的面部朝下,他們無一例外的背對著老宅的大門。

  寧月的腦海中不禁想起了那個畫面,五大長老察覺到了不對,立刻轉身逃走。而那道劍光突然橫空出現一閃而逝。在劍光消散的瞬間,五大長老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劈成了兩半。他們的身形還在空中飛掠,突然之間,體內的血壓爆開將他們的身體分開。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才死去。

  所以寧月才會驚歎於好快的劍,因為要讓一個先天高手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已經非他所能想像。

  「千暮雪,他……是不是……」寧月臉色凝重地回頭問道,而周圍的人,卻瞬間屏住了呼吸豎起了耳朵。

  「很厲害!」千暮雪的聲音依舊如此的平靜,就像天空飄灑的雪。冷得寂寞,卻美得炫目。

  蕭太玄的身形微微一顫,與藍嵐對視的眼眸上閃爍濃濃的驚恐。千暮雪說很厲害,那就代表著在武道高手的眼中那個神秘劍客很強。能得武道高手讚許的,也只能是武道高手。

  一聲聲吸冷氣的聲音響起,死亡的恐懼在眾人心底蔓延。天下間,武道高手只有十二個。原本在他們想來,除了千暮雪,不可能還有別人。但現在卻證明,在燕返水閣,出手三次的神秘高手不是千暮雪,而這也證明,天機閣從來都不會出錯的天榜竟然出錯了?

  「無月公主,這裡是什麼地方?」寧月的臉色有些陰沉,他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他似乎不該來,更不該帶著千暮雪過來。

  「老宅!燕返水閣的老宅!」軒轅無月的臉色有些慘白,緊緊抱著段海的手臂有些顫抖。

  「裡面住的,是誰?」寧月看著軒轅無月的臉色,心底再次蒙上了一層陰霾。他冒著危險來幫他們,如果換回的是欺騙,換做誰的心情都不會好。

  「無恨,無恨一直住在老宅裡!」軒轅無月的眼神中閃爍濃濃的擔憂,但礙於這裡這麼多人,各方勢力都聚首否者她估計早就衝進去看看自己的哥哥是不是也遭到了不測。

  寧月推開了老宅的門,裡面並沒有想像中的破敗。但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一個有人住的老宅,自然不可能破敗。老宅不大,進門之後就是一個院子,院子裡乾乾淨淨就連陳設也非常的整潔。

  軒轅無月緊跟著寧月進了老宅,也不理寧月四處打量的眼神直奔院子後面的一間房間走去。千暮雪踏進的老宅,蕭太玄與藍嵐也緊跟著走了進來。他們的腳步很慢,彷彿在老宅之中,藏著一頭兇猛的野獸。

  「一個武道高手,為什麼要藏頭露尾?」君無涯悄悄地來到寧月的身邊眼中精芒閃爍地問道。

  「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一個武道高手,做什麼都沒必要藏頭露尾。那人出手了三次,每一次都驚天動地!但是,他想做什麼?為什麼殺人都讓人摸不著頭腦。堂堂武道高手,卻絲毫沒有武道高手的覺悟……」

  突然,寧月的眼神一愣,眼角撇了眼身邊的千暮雪。一瞬間,他的心底流過一個猜測。千暮雪也是武道高手,但此刻的千暮雪卻只能嚇人。連一次真正的出手都不敢,一旦出手,千暮雪的真實修為定然暴露。那麼,那個武道高手是不是也有類似的限制,或者說,他那樣的攻擊只能發動一次?

  「也許……他也是一隻紙老虎……」寧月喃喃地自言自語。突然間伸出手,一把抓著千暮雪的手腕向軒轅無月前往的房間走去。

  寧月與千暮雪牽手並不是第一次,上次他們回來的時候也是牽著手。但再一次看到,依舊讓很多人感覺到如此的不真實。

  千暮雪竟然真的任由一個男人牽著手?或者說,千暮雪真的和一個人訂了婚約?他們也許能接受一個天地十二訣娶妻納妾,但他們卻無法相信一個天地十二絕會嫁人!

  但兩人站在一起的身姿何其的般配,任何一個人,看到眼前並肩走遠的兩人都會生出自慚形愧的哀憐。寧月走進了房間,卻見軒轅無月正一臉緊張的替軒轅無恨擦拭身體。而時刻的軒轅無恨,渾身通紅的在說著夢話。

  「無淚姐姐……我的劍法好麼?」

  「無淚姐姐,我會保護無月的,沒人可以傷害她……」

  「他怎麼了?」寧月看著一臉緊張的軒轅無月問道。

  「他發燒了!從小到大,哥哥只發過一次燒!那一次,差點要了哥哥的命,也讓他變成現在的模樣。哥哥的身體一直很好,無論是挨餓還是受凍,他都沒有生過病。小時候,他經常挨打,有時候,她還替我挨打。他不是傻子,他一直不是……他從來沒有忘記承諾,他一直在保護我……」

  軒轅無月說著說著,豆大的眼淚滴落,淋到了說著夢話的軒轅無恨的頭上。

  突然,寧月的眼神猛地一縮,濃濃的恐懼襲上寧月的心頭。在別過眼的瞬間,他看到了床底下滑過了一片衣袖。床底下有人,這是寧月第一個想法。一個連自己還有千暮雪都無法發現的人?這是寧月第二個想法。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0 17:36
第二百十六章 發難

  千暮雪現在是紙老虎,他能嚇得住天人合一的蕭太玄和藍嵐,但絕對嚇不住一個武道高手。也許躲在床底下的這個武道高手也是個紙老虎。但寧月,卻不敢賭!

  「那你好好照顧無恨……」寧月故作鎮定地說道,緩緩地後退,抓著千暮雪的手往門外退去。

  「怎麼了?」千暮雪冰雪聰明,從寧月微微不自然的語氣中發現了問題。但寧月不說,千暮雪也沒有詢問。

  正在這時,蕭太玄與藍嵐先後踏進了房間與寧月迎面碰頭,「寧盟主,可有什麼發現?」

  「沒什麼發現,不要打擾病人休息了,我們還是離開吧……」

  「星星的眼睛眨呀眨,告訴孩子別害怕……」在寧月的話還未落地之前,一段幽幽的歌謠突然間地響起。聲音略帶著磁性,微微有些沙啞。

  這個聲音絕對不是軒轅無月的,但那裡,除了軒轅無月再沒有另一個女人。一瞬間,寧月的頭皮猛然間炸開,臉色大變彷彿石灰刷的牆壁。

  歌謠只唱了一句就消失不見,寧月僵硬的別過頭,卻發現軒轅無月捂著嘴巴滿臉的震驚。氣氛一瞬間變得異常地詭異,彷彿就是恐怖電影的開篇。

  「軒轅無淚……」

  蕭太玄的臉色,甚至比寧月的更加可怕。瞪大了眼睛慢慢地驚恐,那個略帶沙啞磁性的聲音,哪怕過了十五年他都清晰地記得。

  「軒轅無淚……妳果然沒死……妳在哪……妳出來!」蕭太玄突然竭斯底里地暴吼,狂暴的氣勢猛然間升騰將房間的燭火吹得搖搖欲墜。

  「哼!」

  冷冽的哼聲響起,千暮雪微微瞇起眼睛冷冷地向蕭太玄射去。剛剛升起的氣勢彷彿遇上了滔滔洪水一般,蕭太玄只感覺渾身上下一陣冰冷。冷汗刷的一下如細雨般滴落。

  寧月的心瞬間提到了嗓門口,胸膛處彷彿被一塊巨石壓住無法呼吸。一息,兩息……等了許久,想像中的人並沒有出現。寧月的目光,再次看下軒轅無恨的床底,那一片隱約的衣角還在黑暗中微微搖曳。

  「沒有出來?」寧月的腦海中閃過一絲疑惑,用力地吞了一口口水,寧月猶豫地探出腳步,緩緩地踱向軒轅無恨的床榻。

  蹲下身體的一瞬間,寧月只感覺自己的心幾乎已經跳出了胸膛。定眼一看,一口不大的箱子夾著一片潔白的衣袖。而箱子的大小……似乎也裝不下一個人。

  輕輕地拉出箱子,寧月的心到了這時候才放回到了肚子裡。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什麼時候,自己膽小的竟然被一片衣角嚇得不知所措。

  「這是大姐的衣服……這裡原本是大姐的房間!大姐死後……哥哥就住進了這裡……」

  「剛才……剛才……」蕭太玄雖然被千暮雪嚇的收回了氣勢,但那句歌謠的主人,卻依舊是他難以釋懷的噩夢。

  「星星的眼睛眨呀眨,告訴孩子別害怕……」從軒轅無月的口中,那一句歌謠再次被哼出。略帶沙啞磁性的聲音,與方才突然出現的歌謠一模一樣。

  「是妳?」蕭太玄老臉一紅,尷尬地看著臉上帶著些許哀怨的軒轅無月。

  「以前大姐在的時候,哥哥晚上害怕睡不著覺大姐一直唱這個歌謠哄他入睡。蕭盟主,還有什麼疑問麼?」

  軒轅無月的聲音彷彿一記耳光抽的他臉上火辣辣的疼,但軒轅無淚當年的狠辣,也是縈繞在他們心頭的一個噩夢。

  人群散去,寧月幾人再次回到了他們的小樓住處。望著天空的明月,寧月的心緒彷彿翻滾的波濤久久無法平靜。

  那一道死亡的劍氣,那一個可怕的武道高手!不只是懸在離州武林門頭上的劍,也是懸在寧月頭上的劍。突然之間,寧月有一種衝動,帶著千暮雪離開!又出現了一個武道高手,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一隻冰涼的手掌,輕輕的握著寧月的掌心。寧月渾身一僵,緩緩的轉過身看著千暮雪清澈的眼神。哪怕她不說話,寧月也能讀懂她的意思。

  突然之間,寧月竟然升起一絲淡淡的慶幸,如果千暮雪沒有中毒,沒有散功,沒有失憶,自己也許永遠沒有進入她的生活進入她的心的機會。

  「暮雪,我們離開吧!不要管這些事了,一個武道高手的出現,太可怕……太危險了……」

  千暮雪默默地搖了搖頭,「你答應過的事,一定要做到!」

  寧月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千暮雪依舊是千暮雪,哪怕失去了記憶,她對承諾的堅持依舊沒變。雖然這個承諾是自己應下的,但在千暮雪的心裡,寧月的承諾就是她的承諾。

  「那道劍氣……我試探過!」看著寧月臉上的為難,千暮雪接著說道,「發出那道劍氣的,不是人!」

  「什麼?不是人?」寧月瞪著眼睛一時間無法理解千暮雪的話。

  「是人都會有意識,有理智!而那道劍氣卻沒有。雖然有著武道高手的威力和境界,但劍氣之中並沒有魂魄。所以,發出那道劍氣的,要嘛是鬼,要嘛是魔,絕對不是人。」

  「鬼?或者是魔?」寧月咀嚼著千暮雪的話卻無法理解。

  在經歷了噩夢一般的一夜,離州武林盟的人終於離開了。恐懼戰勝了貪婪,第二天一早,蕭太玄,藍嵐,包括各派的掌門及門下弟子全部乘船撤離。什麼比武招親,都沒有自己的性命重要。一瞬間,整個燕返水閣都變得冷冷清清。

  「真是虎頭蛇尾的一幕!」寧月望著遠處的船隊有一種不真實的錯覺。明明暗潮湧動,明明有種風雨欲來的壓迫,但僅僅一夜之間,一道劍光之下什麼都結束了。

  「是啊!結束了!」軒轅無月也有些不可置信,緩緩的轉過頭,看著身邊的段海露出了溫柔的一笑,「離州武林盟自動退出,比武招親終於可以告一段落。無月多謝寧少俠,君少俠,還有暮雪仙子出手相助!」

  「等等……」突然,君無涯緊緊的鎖著眉頭,微微磨搓著下巴,「你們有沒有看到司徒冥?我好像並沒有看見他離開啊!」

  所有人都忽略了司徒冥的存在,但君無涯卻沒有。自從在擂台上敗給了司徒冥之後,君無涯對他的怨念異常深重。

  比武招親既然已經結束,司徒冥又和燕返水閣非親非故他沒理由留下來,但是……不只是君無涯,其他人這時候才恍然覺察,他們也全都沒有發現司徒冥的蹤跡。

  「難道他還想搞事?」寧月的眉頭不禁皺起,眼神掃過人群,卻發現大長老魚子目的眉眼之中竟然流露著一絲得意的笑容。

  「魚長老,人都走了!你是不是已經沒必要掩飾了?」寧月的臉色猛然間拉下,在所有人的錯愕下,寧月緩緩地向魚子目看去。

  「確實如此!」魚子目竟然沒有一絲狡辯,很是大方的承認了。說著,緩緩的轉過身來到軒轅無月的身前,「老奴懇請公主開啟燕返密境……」

  軒轅無月微微一愣,段海的臉色猛然間陰沉了下來,緩緩地跨出一步擋在了軒轅無月的身前。氣勢狂捲,一道靈力之柱沖天而起。

  「以下犯上,該死!」

  「哈哈哈……」魚子目緩緩地直起身體,狂暴的靈力沖天而起。在他的笑聲中,燕返水閣的所有人竟然全都聚攏在了魚子目的身後。

  「以下犯上?哈哈哈……」魚子目癲狂地笑了,「你是軒轅家族的狗,世代都是狗!你的骨子裡流淌著狗的血……但我們不是!以下犯上?你問問我身後的那些人,他們誰願意給人當狗?」

  情勢的變化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就連寧月,也有點不真實的感覺。他知道魚子目要反叛,但他沒想到整個燕返水閣……竟然沒有一個對軒轅無月忠心耿耿的人?就連軒轅無月的貼身侍女,竟然也站在了魚子目的身後。

  但這些,卻不是真正讓寧月感覺不真實原因。到底是哪來的自信能讓魚子目這個時候發難?到底是哪來的依仗可以面對這邊這麼多的高端戰力?

  不說可以嚇人的千暮雪,就是自己要收拾魚子目也不費多大的勁。更可況,無論段海,君無涯都是有著先天之內無敵的實力,魚子目到底憑什麼敢在這個時候逼供?

  「大長老,難得你忍了這麼多年!我答應過你,等十三年之約完成,我就會替你們解開跗骨釘。如今約定已經完成,我今晚就會按照約定讓你們重獲自由,為什麼……為什麼你等不及?」軒轅無月的聲音很輕,似乎並沒有因為魚子目的逼宮而憤怒。

  「哈哈哈……自由?都為奴為婢了十五年,我稀罕自由?一句還我自由就能彌補我們失去的十五年?老夫要的,不是自由,打開燕返密境,交出龍龜丹!否者……少爺就要被碎屍萬段的餵狗了!」

  「司徒冥?你們把瑩瑩怎麼了?」寧月的臉色突然化成了冰霜,軒轅無恨因為發燒昏迷不醒。根本不可能跟著他們一起來給蕭太玄他們送行,所以寧月安排了瑩瑩照顧軒轅無恨。以瑩瑩的武功,就算不敵也能發出預警。但想不到……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0 17:38
第二百十七章 秘境開啟

  「寧公子不要緊張,瑩瑩小姐沒事!瑩瑩小姐冰雪聰明,但畢竟年輕少了點防人之心。今日之事,只是我們與軒轅家族的恩怨,寧公子作為外人還是不要介入的好!」

  魚子目的語氣很得意,臉上掛滿了戲嚯的笑容。也許在他的想法中,只要拿住了瑩瑩和軒轅無恨,就算千暮雪也會投鼠忌器。

  被迫為奴十五年,天地早已斗轉星移!失去的青春和歲月再也無法重來,得到龍龜丹成了魚子目唯一的信念。

  「瑩瑩在哪?」輕聲的詢問就像清澈的流水,千暮雪緩緩地抬起眼眸看向魚子目的眼睛。沒有殺意,沒有冰寒,就是一句普通的詢問卻讓魚子目如墜冰窖。

  「暮雪……暮雪仙子……只要妳……妳答應不管閒事……我保證……保證……」

  「瑩瑩在哪?」這一句千暮雪已經微微帶了怒意,恐怖的威壓突然化作蒼穹壓下。那種如同毀天滅地的威勢,幾乎要將大地的一切化為粉末。

  「轟——」一道沖天的靈柱彷彿擎天玉柱一般直沖天頂。在千暮雪氣勢升起的一瞬間,寧月的靈力突然攪動蒼穹。

  琴心劍胎突然從寧月的頭頂升騰,一瞬之間,一柄天劍在寧月高舉的手臂上成型。無數劍氣匯聚成絞殺萬物的颶風,讓整個天地都在此刻為之變色。

  「寧月!你敢?你不怕我殺了瑩瑩姑娘麼?」魚子目臉色大變,在天劍為威壓下瑟瑟發抖。原本得意的笑容再也無法掛在臉上,死亡的恐懼填滿了他的心海,這一刻,魚子目只感覺自己是一條被擺在砧板上的魚。生死只在別人的揮手之間。

  「怕!當然怕!但是……我更怕被人威脅!」寧月邪魅的微笑如此的可怕,在魚子目的眼中,他已化成了惡鬼。

  「不要——」軒轅無月突然尖聲叫道,「寧公子,求求你……不要……」

  「無月公主!有時候不要把事情想得那麼絕對。妥協無法讓他們換得平安,就算妳答應了他們的要求,他們也不會把無恨乖乖地送過來。

  古語有言,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只要魚子目一死,他們的軍心就會散盡。所以……此刻的我們無需妥協,只要殺人即可!斬!」

  「你敢——」魚子目的臉色頓時猙獰地扭曲,瞪大的眼睛裡佈滿了恐懼與不信。到底是為什麼?寧月竟然絲毫不顧瑩瑩和軒轅無恨的死活。到底為什麼,他會如此果決地砍下這一劍?

  氣機已將魚子目牢牢地鎖定,別說抵擋還是閃避,他甚至連動一下手指都無法做到。就這麼在恐懼和絕望中,看著寧月一劍斬下。

  「轟——」

  無數劍氣縱橫交錯,彷彿混亂的暴風席捲天地。不只是眼前的魚子目,包括他身後的那些燕返水閣的下人在凌亂的劍氣中被萬劍穿心。

  劍光一閃而逝,天地也漸漸回歸平靜。寧月的一劍彷彿劈開了天地,也在地上犁出了一道一丈寬貫穿整個島嶼的鴻溝。

  寧月的嘴角微微勾起,臉上浮現一絲邪魅的笑容,看著遠處還驚魂未定的一眾魚子目手下,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了對死的恐懼,對生的渴望。

  「現在……誰告訴我瑩瑩和軒轅無恨在哪了?」寧月冷酷的聲音喚醒了還在呆滯中的眾人。回神之後,上百人突然撲通的跪倒在地。

  「寧公子饒命,公主饒命——」

  「我們是被逼迫的,是大長老逼我們的……」

  「公主饒命啊——」

  不住的乞饒聲,不住的磕頭。所有的叛徒,全部蜷縮在地上瑟瑟顫抖。沒有足夠的實力,卻擁有了與實力無法匹配的野心?

  寧月不屑的冷笑一聲,「他們在哪?」

  「老……老宅……他們一直在老宅……」

  突然之間,一道強大的威勢從天而降,四周寒月潭的水面突然間翻起了無盡的浪花。那種如天地被人操控的感覺,生生的將寧月的氣勢隔離的開來。

  「蕭太玄?」寧月的臉色猛然間陰沉了下來,這種氣勢太熟悉了,那次在冰天雪地蕭太玄的氣勢他依舊歷歷在目。

  但是……為什麼蕭太玄又回來了?他明明已經離開,他明明……為什麼會再次出現?

  一道青色的身影,彷彿跨過了時間空間。在眾人還在驚詫的時候,蕭太玄神秘的出現在眾人的眼前。眼神如電,掃過臉色發白的軒轅無月,掃過寧月陰沉如水的臉龐,最後定格在人群中彷彿盛開的冰山雪蓮一般的千暮雪臉上。

  「司徒公子不愧是司徒公子,果然神機妙算!千暮雪,她真的只是一隻紙老虎!」蕭太玄的話讓寧月的臉色猛然間大變。

  「蕭盟主過獎了!業火紅蓮乃無解之毒,不可能真的毫髮無傷的解毒。從千暮雪出現之後我就懷疑,現在終於可以確信,千暮雪真的只是外強中乾。」

  司徒冥的身影突然間的出現,幾乎眨眼之間,他已站在了蕭太玄的身邊,「恭喜蕭盟主,賀喜蕭盟主!藍盟主已經離開,此刻再也沒有人能阻止你得到龍龜丹。只要獲得五百年功力,蕭盟主將一舉突破武道境界成為天榜上的第十三個名字!」

  「哈哈哈……」蕭太玄得意的仰天大笑,「軒轅公主,還不開啟燕返密境?」

  「轟——」寧月身形一閃,閃電般的擋在千暮雪的身前,幾乎剎那之間,一柄天劍升空打破了蕭太玄的氣機封鎖。眼神冷冷的向蕭太玄身邊的司徒冥射去,陰沉的臉色彷彿天空匯聚的烏雲。

  「寧兄別來無恙!這一局,是在下贏了!」

  「你果然是一根攪屎棍!」寧月的口中吐出了冷冷的一句話,「但是,你是不是高興得太早了?」

  「早麼?請寧兄指教!」

  「指教不敢當,風兄,此時還不現身更待何時?」寧月突然對著虛空淡淡地喝道,卻讓司徒冥得意的表情為之一僵。

  風蕭雨,這個天機閣的入世弟子,神秘的出現之後彷彿再也沒有了存在感。但寧月再次叫出他的名字之後,司徒冥才想起來這個無論風采還是武功都不輸自己分毫的天機老人第五弟子。

  「寧兄莫急,風某在此!」

  聲音彷彿來自九霄雲外,但又似乎就在眾人的耳畔。眾人的眼前一陣模糊,寧月的身邊不知何時多了兩道身影。

  「嗯?為什麼只有你們兩個?軒轅無恨呢?」寧月的眉頭微微一皺,按理說由風蕭雨在暗中照應,不該讓魚子目的人得手才對啊。

  「說來慚愧,風某有負寧兄重托了。軒轅無恨不知為何神秘失蹤了。」

  「什麼情況?」寧月微微錯愕,風蕭雨向來可靠,這一點寧月心底從未懷疑。以風蕭雨的武功,不可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得擄走軒轅無恨,但是……為什麼他會失蹤?

  「說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從寧兄跟我交代之後,我就一步未離地守在老宅之中。但不只在下,就連照顧軒轅無恨的瑩瑩小姐都沒有察覺到軒轅無恨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姑爺,小姐,我就是轉個身,真的!今天早上,軒轅公子的身體很燙,還滿嘴地說著胡話。我就想用濕毛巾給軒轅公子降溫……等我轉過身的時候,床上已經看不見軒轅公子了……」

  「轉個身?」寧月的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光,瑩瑩的修為不弱,而風蕭雨的武功更是登峰造極。這樣的武功修為,竟然連影子都沒有看到軒轅無恨就被人擄走了?

  風蕭雨的出現讓蕭太玄的氣勢出現了一絲混亂,從那天指認詩雅之後,風蕭雨就再也沒有出現。所以無論是蕭太玄還是司徒冥,包括軒轅無月都認為風蕭雨已經離開了。但現在看來,風蕭雨一直沒有離開,隱藏在暗處洞悉他們的一舉一動。

  現如今,雖然蕭太玄的武功高出他們一大節,但寧月一方的超級高手陣容也太過華麗了。寧月與風蕭雨聯手足以將蕭太玄壓制住,勝利的天平似乎又開始向寧月妥協。

  「哈哈哈……有趣,越來越有趣了!」

  在蕭太玄臉色鐵青的時候,一邊的司徒冥卻絲毫沒有被算計的挫敗,看向寧月的眼神閃爍著好奇的精芒。

  「寧月,你算計的本事果然天下無雙。不過……」

  「轟隆隆——」一聲巨響,從燕返水閣的身後響起。彷彿滾滾的響雷,從遠處翻滾而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的臉上露出了疑惑,而唯獨軒轅無月的臉色卻在剎那間變得慘白。

  「哈哈哈……燕返密境開啟了?」蕭太玄短暫的錯愕之後,眼中瞬間迸射出驚喜的神光!「哈哈哈……密境竟然開啟了?」

  似乎印證了蕭太玄的話,燕返水閣突然地動山搖了起來。周圍的寒月潭水彷彿剎那間沸騰。無數的浪花翻湧,水面卻不住的升高。

  「不對,不是水面在升高,而是……而是燕返水閣在下沉……」寧月瞬間回過神來,猛然間轉過頭看向依舊陷入呆滯滿臉不知所措的軒轅無月。

  「轟——」突然間,一根巨大的石柱升起,而其餘的地面卻不住的下沉。

  「快,快跳上石柱!」軒轅無月終於回過了神。在他的提醒下,寧月抓著千暮雪身形一閃便站在了石柱之上。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0 17:40
第二百十八章 司徒冥的身份

  五根巨大的石柱緩緩地升起,每一根都有三丈來粗。彷彿是由一整塊石頭雕刻而成。寧月一行人站在一根石柱頂端都顯得寬闊,而另外五根的石柱之上,站著司徒冥和蕭太玄還有去而復返的天劍門弟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寧月感覺自己的腦子也不夠用了,這好端端的……怎麼突然間天崩地裂?

  「密境開啟了……」軒轅無月的聲音充滿著濃濃的疲憊,「燕返密境,其實是兩千五百年前太古皇朝的一處祭壇所在。是為了祭祀無量天碑用的,原本藏於寒月潭水之中。三千年變幻,祭壇的周圍漸漸升起的島嶼,這也是為什麼我們要定居在寒月潭的原因。

  密境原本需要軒轅家族之血才可以進入,但還有另外一種開啟方式,就是祭天符文!一旦開啟祭天符文,祭台就會升起,而這五根石柱就是當年的祭台支柱。但是……祭天符文是太古皇朝的不傳之密,一直封存於黃金廟宇之中……為什麼……」

  說著,軒轅無月的眼睛突然綻放出炙熱的光芒,滿臉震驚地看向站在石柱另一頭的司徒冥,「你是……你是荒古皇朝的遺民?」

  所有目光射向一邊的司徒冥,就連蕭太玄看向司徒冥的目光暴漏著濃濃的懷疑。蕭太玄雖然和司徒冥有著約定,但司徒冥就像一條狡猾的毒蛇,無論誰與他做交易都要提起十二分的警惕。

  「無月啊無月!妳心底只記得段海那個白癡,妳可曾想過當年那個被妳當馬騎的屠思辰?當年我們在一起玩耍,一起捉迷藏。天罰到來,為什麼你們要撇開我獨自逃生?妳知不知道,我哭著喊著求你們等等我……你們等了麼?」

  「轟——」軒轅無月腳下一顫,看向司徒冥的眼神變得無比的複雜。那種懷念,震驚,心痛還有懊悔的眼神,彷彿刀割一般地在她的心中來回穿插。

  「屠思辰?是你?」段海冷冷的眼神向司徒冥望去,微微顫抖的指尖緊緊地握著手裡的寒槍。

  「是我!就是我!你們沒想到我還活著吧?你們沒想到我還會從廢墟裡爬出來吧?那個書生一劍斬開了逃生通道,一個陌生人都知道拉我一把,你們身為我的朋友,卻狠心的將我拋下!我活了下來,當我在水中快要窒息的時候我就對自己發誓,只要我還活著,我一定要你們為當初的事後悔!」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為什麼司徒冥會來參加比武招親,為什麼他什麼都不要卻願意幫著蕭太玄對付他們,他是帶著仇恨過來復仇,他原本就是來討債的。

  「業火紅蓮之毒,是你交給詩雅的?」寧月突然冷冷地問道。

  「不錯!」

  「詩雅那把抹了業火紅蓮之毒的匕首,也是你給她的?」

  「哈哈哈……她該死不是麼?她做了那麼多的錯事,她背叛了所有的人,難道不該死麼?」司徒冥笑得很癲狂,笑得幾乎有些撕心裂肺。

  突然,司徒冥收住笑聲,緩緩地收起手指,輕輕地拭去眼角的淚光。

  「祭台開啟,龍龜丹就在裡面!蕭盟主,我只能幫到你這裡了,能不能一步登天全在與你!」

  話音落地,五座石柱的中間,突然升起一座金字塔,金字塔越來越高,眨眼間在眾人的眼前形成一座高逾三十丈的小山。

  「轟——」突然之間,五彩的霞光升起,在霞光的籠罩之下,細密的符文升上高空,突然之間化作煙花一般爆開,將方圓千丈距離籠罩在內。符文如星光閃耀,形成了彷彿浩瀚星空的結界。

  「好冷!」寧月身後的君無涯摩擦著手臂突然說道。

  「下雪了?」寧月望著金字塔的頂端,在話音落下的瞬間,無數的雪花從天空灑落,「那是萬載玄冰的氣息!果然在寒月潭的水底,有一塊萬載玄冰。」

  「龍龜丹!」蕭太玄的眼睛突然迸射出狂熱的精芒,一瞬間,身形爆閃向金字塔衝去。

  「哼——」寧月冷哼一聲,頭頂的天劍猛然間的揮下斬向飛速衝上金字塔的蕭太玄。

  「滾開——」蕭太玄如瘋如魔,身上的煞氣彷彿黃昏的火燒雲一般,一道天劍憑空升起,狠狠地迎向寧月斬來的天劍。

  「轟——」

  無數碎石爆裂,激射而出的碎石如漫天的彈雨。一道身形彷彿鬼魅一般衝出煙塵,一往無前的向金字塔的頂端衝去。

  寧月悶哼一聲,一絲殷紅的血跡從嘴角浮現。寧月修為雖然盡復,但他依舊還只是先天巔峰的境界。在先天境界之中,他可以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但面對一個天人合一的高手,甚至一個陷入瘋狂的天人合一高手。寧月的武功還是差了很多。

  蕭太玄的眼眶之內已經變得通紅,他的腦海已經完全被龍龜丹佔據。無論誰,只要擋在他的面前都將被他無情摧毀。

  蕭太玄已經六十歲了,武道之路已經走到了最後。氣血已經不再旺盛,精神識海已經面臨枯竭。他不可能再有進一步的突破,所以想要踏足天榜唯有借助外力。

  龍龜丹可以提升五百年的功力,世間也沒有人能修煉出五百年的功力。無論誰,只要服下龍龜丹就能一躍成為世間頂尖高手,而像他這樣的高手,只要得到龍龜丹就能再續已經末途的武道。

  仇恨,已經不重要了。天榜,才是蕭太玄最終的訴求。而如今,軒轅密境已經開啟,太古皇朝最神秘的龍龜丹就在眼前!

  一道劍光突然間的升起,化作風雨雷電從上而下的向蕭太玄斬來。風蕭雨出手了,在寧月的劍光破碎的一瞬間華麗的出手了。

  「滾開——」

  沸騰的氣勢彷彿火山爆發一般席捲,在狂暴的氣勢跟前。風蕭雨的劍光如此的無力,幾乎剎那間破碎。蕭太玄披散著頭髮,斑白的髮絲迎風舞動。

  寧月的眼眸猛地一縮,看著退到身邊的風蕭雨臉上掛起一絲苦笑。他們聯手可以和蕭太玄打成平手,但他們聯手卻無法攔住蕭太玄的衝鋒。

  蕭太玄已經瘋了,已經癲狂了,幾乎用硬接的方式接下了寧月與風蕭雨的兩劍。寧月的內府受了傷,風蕭雨的氣血產生了混亂。但是,蕭太玄卻只是有些癲狂,他的氣勢竟然沒有一絲動搖,甚至磅礡的氣勢彷彿此刻翻騰的寒月潭。

  「哈——」突然間,一道身形彷彿跨越的時空,眨眼間來到了蕭太玄的身後。那是一道彷彿玉石雕琢的石像,渾身上下泛著聖潔的光輝。

  蕭太玄猛然轉身,也不得不轉身。君無涯的玉骨神拳太霸道,帶著無堅不摧無物不破的威勢。蕭太玄敢硬接寧月的琴心劍胎,敢硬接風蕭雨的璀璨一劍,但他卻不敢硬接君無涯的輕輕一拳。

  玉骨神拳,連號稱無堅不摧的劍罡都能打碎,哪怕蕭太玄如瘋如魔也在這一拳的壓力下回歸了理智。回身的瞬間,鐵袖飛舞,如同天空的流雲變換莫測。

  「轟——」巨石崩碎,君無涯倒飛而起,剛剛離地升空。兩道身影已經牢牢的將他接住,寧月風蕭雨欺身上前,呈三角將蕭太玄圍在了中間。

  「蕭盟主,你就此收手咱們還能做朋友!」寧月淡淡一笑,皮懶地說道。

  「哈哈哈……朋友?沒有龍龜丹,老夫寢食難安!千暮雪要我死,那個躲在暗處的神秘高手也隨時會暴起殺人。我還有退路麼?我還能收手麼?只有得到了龍龜丹,只有踏足武道,我才能有未來,我才能活著!」

  蕭太玄的聲音,幾乎從牙縫裡狠狠的擠出。原本打算一鼓作氣的衝上祭台,可寧月三人的修為實在太難纏。蕭太玄的眼神微微閃爍,無數心事急速的從心底流過。

  突然間,遠處傳來了激烈的交擊聲,在寧月三人困住蕭太玄的時候,司徒冥與段海那邊的戰場也開始了交手。

  段海原本的修為根本不是司徒冥的對手,但從未出過手的軒轅無月卻在此刻展現了令人側目的強大實力。雖然只是先天境界,但卻在先天高手中也能傲視群雄。

  這是他們荒古皇朝的恩怨,寧月也懶得關心。蕭太玄與千暮雪有著深仇大恨,就憑這一點寧月也不能放過他。三道氣機,將蕭太玄牢牢的鎖定,一個堂堂天人合一境界的高手,被三個先天境界的人圍毆,這估計會是史上最憋屈的天人合一高手吧?

  「天劍門弟子,給本座殺了千暮雪——」蕭太玄眼見無法掙脫寧月三人的鎖定,突然想起了圍魏救趙的一招。

  天劍門作為離州第一宗門,其實力的強悍幾乎超出了其他宗門的總和。能與天劍門分庭相抗的,唯有幻月宗!

  在得到了蕭太玄的指令之後,十數道靈柱沖天而起。數十道身形彷彿黃蜂一般向千暮雪湧去。而這一幕,卻是出乎了寧月的預料。

  離州武林青年一輩幾乎被千暮雪殺盡人才凋零,而老一輩高手被當年的軒轅無淚也殺得十不存一。這也致使寧月低估了天劍門的實力。但是,擁有蕭太玄的天劍門,也許當年並沒有受到重創。正如擁有藍嵐的幻月宗,也依舊保留著原本的實力。

  蕭太玄是掌門,但他不是天劍門的唯一,十數個天劍門長老每一個都是先天高手。而面對十幾個先天高手,哪怕修為有所突破的瑩瑩也絕不可能獨自護的千暮雪周全。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0 17:42
第二百十九章 軒轅無淚現身

  狂暴的靈壓席捲天地,寧月頭頂升起的靈力之柱微微搖晃。雖然臉色平靜如水,但誰都看得出來寧月此刻的心緒有多麼的不寧。

  「哈哈哈……寧盟主,我的這些師弟武功雖然比老夫差了點,但對千暮雪的仇恨,卻是絲毫不差的。寧盟主有情有義,但今日不知道你是重情,還是重義呢?」蕭太玄的氣機彷彿水波從腰間蕩漾開去,如雷達一般尋找一切可乘之機。

  寧月的修為雖然是先天頂端,但他已凝聚劍胎踏上武道,所以的他真實戰力應該在半步天人合一。而風蕭雨原本實力就高深莫測,此次精進之後也踏上了半步先天。

  寧月和風蕭雨聯手,只能保證與蕭太玄對戰而不敗。但要想攔住蕭太玄卻也不可能,而君無涯的無物不破的玉骨神拳,卻是對蕭太玄最大的威脅。

  三人聯手,將蕭太玄克制的死死的,相輔相成缺一不可。但此刻,天劍門高手對千暮雪的攻擊已然臨頭。若瑩瑩一人,憑著她高深莫測的輕功還能周旋幾分。但因為千暮雪散功重修,而且還剛剛突破先天,瑩瑩根本不能採取遊走戰術只能硬接。

  天空突然間升起十數把沖天劍氣,天劍門劍法以霸道威猛著稱,而天劍正是天劍門的標誌。十幾個先天高手氣機牢牢地將千暮雪鎖定,就算瑩瑩有心帶著千暮雪閃避都無從做起。

  「姑爺——」在劍氣斬落的瞬間,瑩瑩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你還等什麼?」君無涯突然厲聲暴喝,雙拳燃起乳白色的火焰,身形化作流光向蕭太玄的胸口轟去。

  在君無涯發動的瞬間,寧月的身形一震模糊。殘影還在原地,真實的身影已經出現在瑩瑩的頭頂。手掌翻飛,一道神佛虛影剎那間出現的虛空。虛影張開手臂,彷彿撐起的天空一般。

  無數彩光在空中炸亮,十幾道劍氣狠狠地劈在虛影的巨大手掌之上炸出如煙花般絢麗的彩光。

  「眾生無量——」

  虛空手掌翻飛,化作蒼穹從天而降的壓來。氣勢如火,威勢如山。將千暮雪身前的十數名先天高手全部籠罩於掌印之中。

  「哈——」一道天劍攪動天地,蕭太玄自然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君無涯的拳頭雖然厲害,但在蕭太玄的面前依舊顯得如此的無力。無堅不摧,但在境界法則的差距下君無涯的反應速度還是比不上蕭太玄身法。

  身形交錯,蕭太玄腳下踩出一道神秘的步伐。彷彿閃爍一般,身形消失在君無涯的眼前。君無涯的氣機無法鎖定天人合一高手,能鎖定蕭太玄的唯有半步天人合一的風蕭雨。

  一道劍光在君無涯與蕭太玄擦肩的瞬間升起。劍光如水,其中佈滿了亮麗的星辰,彷彿漆黑夜空閃耀的銀河。那些星辰,每一顆都是風蕭雨刺出的劍芒,每一劍都那麼的驚心動魄。

  「哈——」

  蕭太玄暴喝一聲,一身氣勢如颶風一般升起。面對風蕭雨強力的一擊,蕭太玄竟然,竟敢用後背硬接?風蕭雨詫異了,君無涯呆滯了,而遠處的寧月卻是瞬間將心提到了嗓門口。

  「轟——」

  劍光與蕭太玄的護體罡氣相觸,一瞬間狂暴的劍氣與強悍的氣勢激烈的碰撞。劍氣是犀利的,蕭太玄的護體罡氣僅僅只能做到一瞬的低檔便爆裂開來。

  強大的爆炸在兩人中間響起,無數碎石彷彿流星一般激射。巨大的金字塔也在轟擊中晃動,在風蕭雨和蕭太玄交戰之地,被挖出了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風蕭雨的身形倒飛而去,但這離地的瞬間他已發現了蕭太玄的打算。藉著爆炸的反作用力,蕭太玄的身形如炮仗一般沖天而起。

  「嗤——」風蕭雨情急之下又是一道劍光砍出,雖然很弱但卻如疾風一般向遠處的蕭太玄追去。

  蕭太玄不閃不避,任由劍氣砍在在自己的背後。眼神中,狂熱的驚喜在綻放。他已突破了封鎖,再也不可能有誰能阻攔自己的步伐。

  「龍龜丹是我的——」難以壓制內心的激動,蕭太玄忍不住仰天長嘯。身形在空中毫無借力的情況下再次拔高,如金雕撲騰一般扶搖直上。

  忽然間,天地暗了!

  彷彿剎那之間,陽光被厚厚的積雲掩埋。彷彿剎那之間,天地變得一片死寂。

  一種恐懼,毫無緣由在從寧月心頭升起,風蕭雨與君無涯也幾乎同時臉色大變瞬間回到寧月的身邊。身後的千暮雪眼中突然爆射出一道精芒,微微地仰起頭,望著暗淡的天空嘴角微微地勾起。

  「他來了……」

  「誰?誰來了?」君無涯聲音顫抖地問道,茫然失措地掃視著周圍。

  只差一步,蕭太玄就會踏足金字塔頂。但這一步,他卻無論如何也跨不出去。天空的威壓如此的可怕,彷彿將天地隔離到了幽冥地府。雖然只有那區區的一步之遙,但蕭太玄卻知道,只要自己跨出那一步,自己必死無疑。

  「還能有誰?那個神秘的高手唄!」寧月的心底突然有種輕鬆。雖然那個高手很神秘,也很奇怪。他三次出手,每一次都曇花一現。但似乎,他從來沒對軒轅家族的人出手。

  一個被天機閣遺忘的武道高手,這原本如此的不可思議。但是,事實卻如此!風蕭雨的眉頭不禁皺起,從現在展現出的威勢來看,對方的修為的的確確是武道之境。但是,卻不是天榜之上任何一個。

  「武者一旦踏上武道,就會被天地感應。任何一個武道高手,都會被天機法陣收錄。但是……這個卻從未出現過!」風蕭雨的聲音彷彿清風一般吹過眾人的耳畔。所有人都瞪著驚懼的眼睛看著天地的變換。

  「他在那!」君無涯突然驚呼一聲,手指顫抖地指著金字塔的塔頂。

  一道雪白的身影,一個頭戴面紗的女人。

  修長的身姿,如千暮雪一般超凡脫俗。靜靜地站立,彷彿將整個天地都踩於腳下。

  「軒轅……軒轅無淚……妳……妳竟然……真的沒死?」

  蕭太玄瞪著驚恐的眼睛,顫抖地指著頭頂上那個俯視蒼生的女人。

  「軒轅無淚?」

  「她沒死?」

  無數驚呼從天劍門高手中響起,那個名字,似乎是來自地獄的呼喚。將所有被寧月鎮壓的天劍門高手都嚇得面若死灰。

  「大姐?」

  與司徒冥交戰的軒轅無月和段海都停下了動作,軒轅無月捂著嘴巴滿臉不可置信地仰著頭望著祭台頂端出現的身影。

  「無淚公主?」段海的眼神閃爍一絲莫名的憧憬。

  「無……無淚……公主?」司徒冥的臉色刷的一下變成死灰。那個風華絕代的名字,哪怕過了這麼久卻依舊讓人心潮起伏。

  「無月……我會保護妳的……沒有人可以傷害妳……我會保護妳的……」沙啞略帶磁性的聲音,充滿著別樣的魅力,彷彿是在吶吶自語,又似乎在宣誓著某個誓言。

  「我不信……我不信……」蕭太玄的頭頂突然升起了血紅色的煞氣。彷彿魔神降臨一般將他的身形牢牢地籠罩於血霧之中。

  「妳已經死了……妳早就死了……我不信……我不信……」

  「入魔了?」君無涯呆呆地望著遠處的一幕,臉上突然露出怪異的錯愕。

  入魔與走火入魔不同,入魔比走火入魔更可怕。走火入魔,是修煉出現了問題而性情大變,雖然暴烈但修為會大跌。可入魔卻會使原本的修為暴漲,就像黑化一般能在短時間獲得成倍的力量。

  但入魔的代價卻也可怕,不僅會思維混亂陷入極端,而且還會透支生命。天底下沒有憑空得到的東西,當得到強大力量的同時,必定會消耗其他更為重要的東西。

  入魔不可控制,一般都是精神上受到了極大的刺激而被內心的瘋狂,恐懼所支配。像蕭太玄這樣已經天人合一的高手,入魔前所未有。

  「三番四次的在希望和絕望邊緣掙扎,竟然被直接刺激瘋了?這蕭太玄也……太……」寧月都不知道怎麼說,軒轅無淚的出現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但唯獨寧月認為理所應當。

  從那天峨眉夜長老被殺,寧月其實已經懷疑。當初寧月的心底有兩個懷疑,一個是千暮雪走火入魔,這也是離州武林一致認為的結果。第二個就是有人在暗中保護軒轅兄妹兩。

  雖然一個武道高手卻沒被列入天榜這讓寧月有些疑惑,但天地間總會有變數。從第三次軒轅無淚出手,寧月就已經確認了自己之前的猜測。

  要不是千暮雪說那人的武道充滿著死亡和混亂,寧月甚至都不想讓風蕭雨暗中保護軒轅無恨。無論是魚子目,還是蕭太玄來襲,甚至司徒冥開啟燕返密境。寧月的心底一直沒有過多的擔心,因為寧月一直認為有一個超級高手在暗中注視著這一切。

  而事實上,軒轅無淚的出現印證了寧月的猜想。無論是蕭太玄,還是自己,都是在為這個幕後的高手演完這一齣戲。而現在,戲差不多唱到了最後。唯一讓寧月心底沒底的是,這樣的一個高手,有必要大費周章的唱戲麼?如果軒轅無淚一開始就站出來,他們還有必要唱戲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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