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兵魂回檔 作者:寒冬九月 (已完成)

 
regn13 2018-2-28 23:40:0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81 146658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3
第0230章 嚇尿

    這篇文章最終還是被傳到了網上,不再僅限於其他途徑,並很快被相關部門得知,隨之,短短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所有傳播的內容被屏蔽,跟著,金騰通知了準備睡覺的薛郎。

    有人爆料?

    薛郎很詫異,從沒想過要高調,卻突然成了紅人。

    雖然不見得家喻戶曉,起碼會有很多人認識他了。因為,那篇帶著美女的照片引來熱議後,他就遭到了人肉,導致全部信息被扒出,並配有照片。

    照片,也是在迎春的時候,跟四龍大戰,被當做現實版高手之戰的視頻截圖。裡面,有他清晰的臉。

    同時,迎春糧庫跟二龍之間的衝突,當地各部門集體團購大米事件,多位官員下馬風波,全部被翻了出來。

    薛郎聽的直搖頭,看來自己真的成紅人了。

    但這事金騰卻另有看法,說完這些,他在電話裡說道:「薛郎,你這麼一弄以後沒辦法再隱在暗處了,所以,我懷疑有人故意為之,發佈上述信息,並推波助瀾。」

    「那金大哥你準備怎麼處理?」

    「深挖!」

    金騰說了一大通,卻來了個極為簡單的總結。

    深挖?

    薛郎眨巴了下眼睛。

    這事工作量超級的大,可不是他能摻和的。再說,自己紅不紅有什麼關係?負面正面,自己也不上市,米業也是靠口碑,抹黑自己又如何?也不打算豎立什麼光輝形象,一段時間大家就忘記了。

    「金大哥,你看著弄吧,這事我這裡的仨瓜倆棗也不起作用,有了準確消息了,需要我來,你說話,要是需要我出面澄清,也沒問題。」

    「你到會偷懶……」

    那頭金騰有點無語了。

    本來,他知道薛郎弄了個信息組,就想著用用來著,看看這個信息組的能量,沒想到薛郎提前堵口了。

    薛郎根本不在意這事,真的無所謂了。簡單跟金騰聊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坐在那裡琢磨了下,覺的這事沒金騰想的那麼複雜,想來應該沒啥主觀上的意圖,或許真的就是無意間傳播的消息。

    可就在這時,內置耳麥突然傳來聲音。

    「教官,有人發佈雪鳳她們的私照,並引來熱議,同時牽扯出了你,信息很負面,發佈照片的人在本市,需要怎麼處理?」

    張明動作蠻快的,這麼快就知道源頭在本市?

    薛郎琢磨著,隨即問道:「山貓,你知道源頭?」

    「知道!」

    張明回答的很乾脆。

    「是誰?」

    「是速達公司的老闆溫濤。」

    張明回答的一點不猶豫,卻沒細說,那張在溫濤手機裡的照片自己親手刪掉的,因此有印象,並非自己下手快。

    溫濤……

    薛郎一點印象都沒。至於速達公司,也沒有任何印象。

    難道真的是有意傳遞這類信息,讓自己被曝光,然後引來調查一類的?

    可這麼弄又有什麼價值?抹黑,自己不在乎。上面調查?有金騰杜飛扛著,就連董庫也是很多事情都知情,車子別墅都是以特殊獎勵為由,也是經過領導班子小範圍研究決定,辦自己?辦得著嗎?

    但既然知道正主,還是要弄清目的,不知道就算了,知道,怎麼也要看看對方到底想幹什麼。

    想到這說道:「山貓,特警著裝避免意外,找到溫濤,我親自見見這個人。」

    「是!已經鎖定位置,現在就可以出發。」

    還挺利索……

    薛郎到真有點吃驚張明的嗅覺和行動的力度了。

    暗自嘀咕著,起身鎖好房門就走。

    驅車僅僅用了二十分鐘,就順利的到了一家KTV。

    原來,溫濤為了感謝安士沖讓自己免了滅頂之災,宣佈完對他的任命,晚上在龍翔國際招待的安士沖,算是慶祝,隨之來到KTV。

    也正是如此,手機都沒人接聽,也沒人關注事件的發展,一個個盡情的嚎著,並不知道那個出於好心提醒朋友的照片,已經掀起軒然大波,且愈演愈烈。

    薛郎到了KTV,沒有讓防爆車裡的張明他們下來,避免引起騷動。

    看過溫濤的照片,自己一身休閒裝就進了KTV。

    他也算是藝高人膽大,根據先一步趕到的陸錦提供的信息,裡面看不出有高手,都是些穿著得體,像是事業有點小成的一夥歲數介於三十左右的年輕人。

    就算有突起變化,自己也有把握堅持幾十秒,幾十秒就夠,張明就能到位。畢竟全程距離加起來也就百十米。

    包廂在一樓,屬於抵擋包廂,其實就是唱歌,酒水飲料要現點。不像二樓,裡面自帶飲料酒水,隨便喝,已經包括在包廂費用裡了。當然,跟三樓比起來,那更不是一個檔次了。

    薛郎看了下環境,看了眼頭頂的監控攝像頭,隨之聽到陸錦的聲音。

    「教官,路徑安全,內裡也有服務員送進去的眼睛,放心進入。」

    薛郎點了點頭,順著之前就知道的路線,徑直走到了包廂門前,頓了下,推門而入。

    門一開,音樂的轟鳴立時充斥耳內,那五音不全的喊聲,聽的薛郎直皺眉。

    為了避免影響他人耳朵清淨,薛郎快速回身關上隔音不錯的房門,掃視了一圈屋內。

    房間裡有十幾個人,有幾個男女穿著規矩的襯衣,想來是溫濤手下的管理人員。另外的人則雜七雜八,但薛郎還是看得出,他們不是什麼混子一類的。

    因為就算臉上不是什麼有正氣的主,起碼沒有戾氣,也不用眼角看人。

    就在不唱歌的人看過來的一刻,他眼睛突然虛了下。

    安士衝!

    這個人他當然熟悉了,還囑咐杜飛告訴安士沖,他父親是假冒的,是某個犯罪組織成員,避免他有家仇的執念,沒必要為他牽扯精力。

    原本他以為安士沖已經離開松江市了,畢竟這裡已經沒他生存空間了,卻沒想到會在這裡。

    他看清安士沖的同時,安士沖也看清了進來的這個人。

    看清是薛郎的剎那,安士沖猛地向後靠去,要不是有沙發擋著,估計他能靠到牆根。眼中,更是滿是恐懼。

    這個人他當時並不知道集團分崩離析,父親死亡跟他有關,可緊接著那些豪車都到了四江米業,他再笨,也能想起老爹被敲詐十個億,卻沒能力反擊,跟薛郎的特殊有著直接關係,就此推斷,集團垮了,也是這個薛郎弄的,要不,安石集團也算龐然大物了,就算市裡都不可能輕易動安石集團。

    能動安石集團的,只有這個能量不知道多少的薛郎。

    緊接著,松江集團垮了,松江米業到了薛郎名下,松江的老總秋利銘死亡,說是心臟猝死。而他的別墅,卻成了薛郎的。跟著,郭泰的別墅薛郎也開始裝修,加上之前薛郎開著郭泰的牛逼車牌的路虎,這一切串聯起來,這個薛郎能不跟惡魔一樣嗎?

    今天,他突然出現在這裡,難道是還要找自己的麻煩?不置自己死地而不罷手?

    就在他滿腦子翻動著跟死亡掛鉤的猜測時,薛郎看到了那個溫濤。

    而溫濤等人也沒注意到安士沖的變化。

    薛郎只是看了眼安士沖就收回目光,他對安士沖沒啥興趣。看到溫濤站起來,似乎想走過來問自己,遂指了指音響。

    溫濤還算明白,拿起遙控器關掉了音響。

    那個正嚎的起勁的傢伙一下沒反應過來,在音樂沒了後又清唱的嚎了一句,這才轉過頭來。

    剛想問,就看到了薛郎,沒等溫濤說話,直接問道:「你找誰?」

    薛郎看了他一眼,沒搭理他,徑直向溫濤走去。

    那人離著薛郎近,看薛郎居然不搭理自己,立時不樂意了。

    上前就要拉薛郎,問個明白。

    沙發裡一圈的人也看出薛郎似乎不是來有事的,而是找事的,就算不是混子,也都在血氣方剛的年齡段,於是,一個個也都騰的站起,看著薛郎,面色不善。

    那個唱歌的傢伙手還沒碰到薛郎的肩頭,薛郎腳下一錯,身子跟飄起來一般,動了下,就將他的手閃掉,人也站到了溫濤面前。

    溫濤被嚇了一跳,感覺只是眼前一花,那個距離他五六米遠的的闖入者就到了近前。

    他下意識的後退半步,腳跟碰到了沙發,差點沒坐倒。

    薛郎這會已經判斷出,這貨根本不認識自己,要不,不論是害怕還是心虛,都不應該是這種慌亂的表現。

    他站住腳步,沒理會身後那個被閃了下,還沒反應過來的傢伙,笑了笑說道:「你叫溫濤?」

    「我……我是。」

    溫濤上身晃了下,隨即恢復平靜,站直身子問道:「你是誰,找我有事?」

    薛郎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不好意思了,打擾你們的雅興了,此來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這會,滿心驚恐的安士沖明白了,這不是來找自己啊!

    溫濤和周圍的人卻迷糊了,這人也有點裝了吧,你說問幾個問題就問幾個問題?就算警察,我一不犯罪,二不犯法,需要協助,還要看自己的心情呢,憑什麼跟警察一樣詢問?

    「不好意思,我還不知道您的身份,您找我是……」

    薛郎沒心思跟他廢話,那解釋一通太浪費時間,已經半夜了,哪有時間跟他扯皮?遂掏出手機打斷他說道:「這是你發的吧,說說,為什麼發這個?」

    薛郎的態度讓幾個準備插嘴的都看出了火藥味,這人就是來找茬的。但大家都不知道何事,都看向薛郎舉起的手機,準備弄明白事情的始末再決定是否參合,畢竟不是找自己。

    連溫濤也沒有立時發作,他們不是小混混,不是低智商的人群,雖然不是什麼人物,起碼,絕對不是沒腦力的一夥人。

    可看清薛郎手機上的畫面時,所有人都一愣。連安士沖也不例外。

    可緊接著安士衝倒是明白了,這薛郎是來找後賬了!

    想明白的一刻後悔了,後悔不應該跟溫濤繼續混,在這之前就應該辭職。這要是牽連到自己,別說找機會報仇了,恐怕這會會什麼結果都不敢想像了。

    溫濤看清照片的一刻,愣了下。這不是自己發給朋友的警示照片嗎?讓朋友不要去觸碰那個薛郎的禁臠,避免惹禍上身,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溫濤眼中的迷惑薛郎是看得到的,心裡有了初步判斷,看來這一切都不是有意的,起碼這個溫濤就不認識自己,斷然不會故意給自己找麻煩。

    可溫濤還沒等說話,唱歌那個傢伙顯然屬於暴脾氣那伙的,在被閃了下,跟到薛郎旁邊準備再繼續質問時,看到薛郎手機上的照片,立時不願意了。

    這照片他見過,可沒覺的有什麼特殊,不等溫濤作出回應,就伸手扒拉薛郎說道:「你到底是想幹……」

    在他伸手的剎那,多少收回了些恐懼的安士衝心猛地一跳,甚至要閉上眼睛。

    他知道,壞了。

    薛郎豈能讓他扒拉到?別說對方沒有給自己危險的趕腳,就算沒有,也絕對不可以隨便觸碰自己,這會,死神組織的危險還沒有完全解除呢。

    在那人手伸過來的同時,他的手閃電般的探出,一把扣住了那人的手腕,隨之一抖,就跟丟垃圾袋一樣,輕鬆的將一百五六十斤的傢伙扔了出去。

    沒等那傢伙落地,周圍一圈的人就炸鍋了,紛紛抄起啤酒瓶,就準備亂戰。

    他們不是混子,但不代表不打架。酒吧,KTV,迪廳,這些地方難免會有磕碰摩擦,打架也是常有,你不動手就會吃虧,打架後,罩場子的一般不會將事態擴大,掏點錢,一拍兩散居多。

    也正因如此,凡是不可避免的打架,都是先下手為強,避免受傷自己遭罪。就算花點錢,也比遭罪強不是?

    溫濤都沒有例外的抄起了啤酒瓶,大有要掄起來亂戰的架勢,先打了再說。

    薛郎眼睛一虛,知道這是不動手不可能了,遂後退一步,準備在對方動手的一刻,全部撂倒。

    就在大戰一觸即發的瞬間,驚駭莫名的安士衝突然站起來大喊道:「千萬別動手!!不想死就放下手裡的瓶子!!」

    他的喊聲很突兀,而且聲音還走調了,讓人一聽就聽出了裡面的恐懼。

    他的一嗓子讓剛準備動手的一幫人一愣,都差異的看向剛從沙發裡站出來,滿臉驚恐的安士沖,不知道他這是干嘛,幹嘛那麼害怕。

    溫濤也覺得安士沖的表現有點丟人,什麼叫不想死?就算對方有點根底,打完,這裡罩場子的也會擺平。

    不是什麼深仇大恨,給點錢了事,都是年輕人,無傷大雅,明天沒準就是朋友了,畢竟都不是混子,還找什麼場子,要什麼面子啥的。

    安士沖壯著膽子站起來,不是什麼良心發現,害怕這些人吃虧,而是擔心自己被這幫豬一樣的人牽連,讓薛郎再照顧自己一回。

    喊完,他定了定神,微微彎腰說道:「薛老闆,您別介意,他們不知道您是誰,他們……」

    可他的話還沒落下,包廂的門突然被暴力打開,緊接著十幾個荷槍實彈的特警就衝了進來,越過薛郎,快速的衝到安士衝他們面前,舉起槍,指著這些人吼道:「放下手裡的酒瓶!!雙手抱頭蹲下!!!」

    突然衝進來這些特警,那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下,所有人都傻了,都蒙了,不知這是怎麼了。

    不就是要打架嗎?不是還沒打嗎?就算打了了,也不至於上特警吧!來個片警就搞定了啊!

    但他們絕對不會反抗,誰知道那槍裡的子彈是橡膠彈頭還是金屬彈頭?

    不管是啥,也沒人敢去試試,沒那膽量。

    於是,一幫人快速扔掉手裡的酒瓶,規矩的抱頭蹲下,心裡在快速分析,這是唱的哪一出。

    安士沖卻面如死灰,知道在劫難逃了。

    薛郎怎麼會自己來?而現在,對方居然帶著特警,這更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安石集團,就是被薛郎報復而搞垮的!

    但這會他反倒鎮定了,慢慢舉起手來,看著薛郎說道:「薛老闆,我知道您能量大,這些人捆在一起也不是您的對手,而且,這些人從來就沒有想過跟您對著干……」

    他還沒說完,指著他的那名隊員就要動手制住他。

    那名隊員剛要動,薛郎從後面拍了下他,示意他不要動。

    安士沖被眼前特警的舉動弄的一頓,見沒啥動作,接著說道:「一個是沒有能量,一個是我們跟您是兩個世界的,夠不上您的高度。」

    薛郎看著安士沖,心裡卻多了份好評。

    不說不卑不亢吧,起碼沒有卑躬屈膝,或者懼怕。

    要知道,自己可是不止一次的收拾過他,而且,還親手搞掉了安石集團。不管他知不知道,光是十億,這個他當事人心知肚明的敲詐,安士沖就應該害怕自己。

    他沒有打斷安士沖,靜靜的站在那裡,想聽聽安士沖想說什麼。

    他這裡安靜,卻不代表溫濤他們也安靜。

    這一刻,溫濤,以及幾個都接到照片的傢伙猛然醒悟,安士沖嘴裡的薛老闆就是薛郎!那幾個美女的老闆,那個搞垮安石集團,搞垮松江集團的薛郎!!

    完了……

    溫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後悔,後悔自己幹嘛想要惦記那幾個美女。

    其他人的反應不盡相同,連那個被扔出去,雖然沒啥大礙,卻被槍指著頭的傢伙也傻了,知道這下麻煩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3
第0231章 出乎意料

    薛郎看著安士沖,直到他說完,這才說道:「安總,我想這事你或許真不知情,我來,也是配合警方行動,因為我也是當事人,而事件,涉險杜撰,並惡意人身攻擊,事件的發起源頭正是溫濤,警方已經介入,我只是出於好意先一步來詢問下,卻沒想到是這種結果。」

    本來已經抱著反正是死的心態,卻不料聽到的居然真的跟自己無關,安士沖一下子鎮定了不少,畢竟也算經歷過上位者的熏陶。

    待薛郎說完,安士沖看了眼癱坐在地上的溫濤,深吸了口氣說道:「薛老闆,您說的杜撰、惡意攻擊,能否讓我們明白到底是何事?我們都是守法公民,配合警方是應盡的義務,所以,還請薛老闆說明,告訴我們,我們需要做什麼,我想,房間裡的人都會配合的。」

    薛郎沒有理會安士沖的外交語言,再次掏出手機,找到金騰發來的一些截圖,打開後,舉起手機。

    地上的人沒想到安士沖居然挑起了大梁,他們都不敢動,不知道會不會引來過激的對待,都寄希望於安士沖,希望他能夠將這事弄清,別把自己捲進去。

    安士沖也算有擔當,定睛看向薛郎的手機。

    看了一個截圖他就明白了,這是弄到互聯網上了,並引來了熱議和人肉,進而猜測臆想,什麼都有了。

    這是跟風看熱鬧的網民最喜歡干的事,都說賣單不怕亂子大,當然是越熱鬧越好了。

    隨之他突然明白了,警方的介入就是因為這個熱議,這裡,薛郎把全部的活都幹了,什麼毒品大案,什麼非法持有槍支案,都他一個人搞定,這種個人英雄主義的輿論導向是一回事,關鍵是警察幹嘛去了?

    這是一種誤導,說警察無能,是抹黑,是攻擊公安系統!

    而且薛郎被描繪成了一個心胸狹窄,睚眥必報,心狠手辣,卻一手遮天的惡棍形象,說他貪墨,說他巧取豪奪,侵吞巨額財產,這些都是來源與猜測,沒有真憑實據,就跟自己判斷安石集團被薛郎搞垮一樣,自己也沒有確鑿證據。

    但這些可是會引來相關部門的目光,薛郎可能因此坐到了風口浪尖上,甚至連米廠都會被徹底清查。

    只是這事是那麼回事,按說也不是什麼重罪,怎麼就出動特警呢?

    明白了,按下疑惑,收回目光,沒有讓薛郎接著往下翻,說道:「薛老闆,我想這事應該是個意外,這事我雖然不是當事人,卻知道大致經過,我的老闆,溫濤的本意並非是這個意思,上面編寫的話雖然有點過,卻只是圈子裡發的,而且還告誡,不得亂傳,更不能弄到互聯網上,但不成想被人弄到了網上,進而引來無知網民圍觀起鬨。」

    「你的老闆?」

    薛郎有點意外。

    一個快遞公司,說起來就是小廟,怎麼卻裝了他這麼尊大佛?

    安士沖已經徹底平靜下來,焉能不知道薛郎的想法?自嘲的笑了下說道:「薛老闆,我也需要吃飯,在我最危難的時候,溫老闆拉了我一把,我也不是什麼人物,就是個人,所以,我目前是在速達做總經理。」

    薛郎細緻的調查過安士沖,除了有錢人的那種自然囂張外,還不算有什麼惡習。至於喜歡用錢砸女人,那是有錢,起碼不動歪腦筋不是?而且很挑剔,生活並不糜爛。

    安士沖不但學業成績優良,更難得的是從基層幹起,有了相當成熟的大公司管理經驗,有了集團的戰略眼光。

    安士沖能夠屈尊到小公司,看得出,不單單是能屈能伸了,恐怕是不想離開松江市,要哪跌倒哪爬起來,亦或者還有別的想法也未可知。

    要不,憑藉他的才華,離開松江市找一個大公司,當個CEO是手拿把攥,一年一二百萬,三四百萬不是什麼新鮮事。

    念頭轉動間,也明白了應該跟自己判斷的一樣,這事就是意外,溫濤並非有意主觀要抹黑自己,那對他似乎沒有絲毫的好處。

    明白的一刻,隱晦的做了幾個動作,隨之說道:「這事在警察沒出面之前,那是我個人前來詢問,也僅代表個人,但現在,這事我就摻和不上了,所以,安總,是否是有意傳播,或者是無意,就不是我來判斷了。」

    薛郎的話,沒有讓地上蹲著或者坐著的人鬆口氣,反倒更加不安。

    這是扣上帽子,正大光明整的節奏啊!

    連安士沖也這麼認為,冠冕堂皇的抽身事外,然後官方怎麼定性,怎麼定罪,跟他薛郎就無關了,那畢竟是官方的事,跟他個人牽扯不上,所以,找後賬也找不到他了。

    薛郎沒管眾人怎麼想,接著說道:「溫濤,我在警察帶走你詢問之前還是想知道具體的事情,方便說說嘛?」

    「方……方便……」

    溫濤雖然沒發抖,說話卻不連貫了。這會,滿腦袋都是安石集團的淒慘,安士沖僥倖擺脫干係,卻落魄到幾千塊一個月的工作也要干的畫面。

    他在往自己身上套,不知道自己將會是什麼下場。

    安士沖看到溫濤如此的表現,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作為一個公司老總,再怎麼也不能遇事有這種表現,就算不是什麼慷慨激昂之類的,也不能唯唯諾諾,膽小怕事的做派。就算對方強,那又如何?起碼的骨氣要有。

    安士沖的微妙表情沒有逃過薛郎的眼睛,他明白安士沖骨子裡還是高傲的,還是看不起這種剛進入管理的小企業,看不起老闆的膽小怕事,不敢承擔。

    但這些跟他暫時沒啥關係,那是他們之間的事情,他只是想知道答案,好決定溫濤是不是交給一會趕到的杜飛手下。

    剛才,他用手勢就是通知張明給杜飛傳遞信息,告訴他那風暴源頭在這裡,讓他趕來善後。

    畢竟出動特警抓一個沒什麼大罪的信息發起者有點小題大做,而且屋內的人全部被槍指著,這事說大不大,說小同樣不小。

    他沒想到,安士沖卻再次說話了。

    安士沖見溫濤是那種俗稱爛泥糊不上牆的貨色,遂開口說道:「薛老闆,這事我體溫老闆說吧,從頭到尾,前段我沒參與,後面卻都知道,直到現在。」

    薛郎看了他一眼,示意了下,讓指著他的隊員靠後,讓他說。

    安士沖得到首肯,直接說道:「事情是這樣的……」

    以他的口才,訴說整件事情的始末沒用幾分鐘,就清晰的將整個事件都說了一遍,連自己幫著恢復照片,並善意提醒都說了,絲毫沒隱瞞。

    這不是他什麼敢擔當,不怕事,而是他非常清楚,如果自己來說,還能掌握語氣和措辭,至於溫濤,能不能就將一切都推到自己身上都未可知,一詢問,什麼也不見得能保留,還真有可能禍水東引,讓自己陷入被動,或者乾脆再次跟薛郎交惡,讓他自己脫出身來呢。

    薛郎靜靜的聽著,明白了,這就是一起意外,並非有意為之,也不是要整自己,自己純粹就是躺著中槍,保不齊發現晚了都會上頭條。

    聽著,心裡對安士沖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自己那裡缺少人才,安士沖也算得上是難得的人才了,只是不好挖牆腳,到頭落個霸道的名聲。

    他到不擔心安士沖不答應,因為,他能想像安士沖這會有多窘迫,自己提供平台,就算他心裡有恨,給他講清楚之後,他會有選擇。

    聽完整個事件的始末,心裡不免對隊員的莽撞起了警惕。

    這事看著不大,但隊員似乎已經忘記什麼叫含蓄,什麼叫低調了,這麼明目張膽,別說溫濤是無意的,就算有意發這個帖子,也在情理之中。太囂張了!

    安士沖說完,見薛郎沒啥反應,也不準備說啥,也沒有要發難的跡象,臉上什麼也看不出來,頓了下,不再去多想了,反正該說該做的都說了,做了,願怎麼地怎麼地吧。

    再次看了眼還沒恢復的溫濤,深吸了口氣說道:「溫總,感謝您能夠容留我,可我知道自己水平有限,恐怕會辜負您的厚望,明天,我會將辭呈送到您辦公室,再次感謝。」

    溫濤這會似乎六識關閉,或者說腦筋轉速慢,根本沒啥反應,似乎,安士沖走不走沒啥了不起,就跟一個普通職員離職一樣,對他沒有任何觸動。

    薛郎卻轉過頭看向溫濤,隨之一笑,卻沒說話。

    就這麼會功夫,前後十分鐘的樣子,包廂再次被推開。

    進來的是幾個身穿制服的人,和這個KTV的負責人。

    當KTV負責人看到特警的一刻,腿肚子一抖,不知道這幾個貨這是犯了什麼事,居然被特警控制。

    進來的警察徑直走了過來,隨之,張明迎了過去,舉手一禮,簡單的說下情況,將現場移交,轉身離去,短短幾個呼吸,劍拔弩張的場面消失不見。

    但薛郎沒走,依舊站在那裡。

    警察待特警消失,這才說道:「誰是溫濤?」

    「我……我是……」

    溫濤依舊坐在地上,看到警察的一刻,心裡多少踏實了點,似乎特警跟警察不是一回事是的。

    那名警察掏出一張紙說道:「溫濤,請跟我們走一趟,我們要核實一些跟你有關的事情。」

    說完,不等溫濤反應,一擺頭。

    隨著他的動作,兩個警察上前架起溫濤,卻沒帶警械,就這麼將他帶走了。

    隨後,那名警官長篇大論的講了一通,無非是希望大家理解,這是辦案,算是將特警出現在這裡的事情淡化,並遮掩過去了。

    這會哪有人敢有想法?都規矩的站了起來,希望盡快結束這個心驚肉跳的過程,趕緊離開這裡,太受不了了。

    警察善後結束,跟薛郎禮貌的點了下頭,隨即離去。

    KTV 負責人忙跟著送了出去,唯恐藉機檢查。幹這行的,哪個屁股能擦乾淨?總有違規違法,甚至犯罪的事情存在。

    薛郎待房間裡就剩下一群驚魂未定的人,和淡定的安士沖的一刻說道:「安總,你目前算是沒工作了嗎?」

    安士沖眼睛虛了下,以為薛郎要開始算賬了,遂直起腰版說道:「薛老闆,我現在是孑然一身,就光棍一個了,有什麼吩咐您儘管說。」

    其他十幾個不敢走的也都緊張的看著薛郎,不知道他還要幹什麼。

    薛郎微微一笑說道:「安總,網上說的那些跟我沒關係,我就是個商人,講本逐利,就是有點小毛病,絕對不吃虧。」

    大家,包括安士沖都聽明白了,不吃虧,這是要算賬了。

    這會就算警察,特警都走了,幾人也不敢妄動了,都知道薛郎絕對不是簡單人物,跟身手無關。

    薛郎看了一圈,目光沒有在那些人臉上停留,似乎不是要記住這些人,只是要掃視一圈。目光轉回,隨之說道:「安總,關於網上說的安石集團跟我的關係,我還是那句話,我就是個商人,不鼓搗商業以外的東西;安石集團的事我知道點,但不多,也不具體,如果需要,我可以跟杜廳長請示,讓他告訴你始末,摘除我是罪魁禍首的帽子。」

    薛郎說的讓安士沖迷糊了,不知道薛郎想表達什麼。

    薛郎笑了笑說道:「安總,原松江集團的松江米業你應該聽說了,現在在我的旗下,那裡是原班人馬,所有管理沒動,但卻少一個主管,把握方向的掌舵人,如果安總有興趣的話,我代表清源全體職工歡迎您加入清源公司,成為松江米業的執行總裁,只對總公司負責,一切都是公司管理。」

    隨著薛郎說著,安士沖眼睛越瞪越大。

    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應該屬於敵對關係,雖然不見的說殺父仇人,畢竟那沒證據,但還是有過劇烈衝突,並被訛去了十個億還拐彎,怎麼也算不上朋友吧。對方卻伸出橄欖枝,這是什麼節奏?

    其他人也沒想到會是這樣。要知道,薛郎不管是不是真的如傳聞中的一樣,起碼,路子野,有實力這點絕對不假。跟著他,前途一片光明啊!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3
第0232章 出發東江

    安士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但他沒有馬上表態,而是說道:「薛老闆,這個消息讓我很意外,當然,以清源米業的勢頭,進軍全國市場並佔領大份額,甚至走出國門是必然的。」

    安士沖的話明顯帶著嚮往,按說,清源米業就目前短時間有如此成績,也不是哪個大公司能做到的。就算有門路,本身質量達不到,也是曇花一現。

    就在大家,包括薛郎都以為他會答應下來的一刻,安士沖話鋒一轉說道:「薛老闆,我目前沒能力自己開公司,對於選擇來說,在本市的機會同樣不多,要不,也不會為了五千多塊去工作了,對於您的邀請,我很心動,去清源米業真的很有誘惑力,只是……」

    薛郎焉能不知他的想法?就算價碼再高,如果不是想報仇的話,斷然不會去心目中敵人的公司。而且,去了難道就不會是敵人為了徹底削靠自己而將自己弄到身邊?

    在安士沖說到這的時候,他笑了笑,揮手打斷說道:「安總,你的顧慮和決定就別在這說出了,這不是談工作的場合,太倉促的決定,保不齊以後會後悔,所以,為了避免後悔,你可以等明天杜廳長跟你細說了安石集團,以及安國斌之後,再做決定。」

    明天……

    安士沖眼中神彩閃爍。

    他沒想到薛郎會承諾明天就讓杜飛給自己解釋。

    說實話,他真的很想知道具體的,那樣,鎖定敵人就有了依據,要不,恨了一輩子,還恨錯了,甚至有機會的話再報復,也報復錯了,那不是人生大悲劇嗎?

    他沒有猶豫,直接說道:「薛老闆說的對,決定是不能太倉促,而且我的辭呈還沒有遞交,目前只能說即將沒工作。明天不管如何,我都會認真考慮的。」

    薛郎點了下頭說道:「好!清源有限公司的大門一直為你敞開,松江米業總裁的位置也一直給你留著。」

    「謝謝薛老闆。」

    安士沖微微彎了下腰,在薛郎側過身,有要走的意思的一刻,說道:「對了,薛老闆,既然是應聘,我能知道松江米業總裁的職位收入是多少嗎?我目前的薪酬雖然還沒拿到,但數字有了,是年薪20萬。」

    薛郎一聽樂了。

    20萬,在普通人眼裡是不少了,奮鬥幾年,買車買房不是難事,只要不是太奢侈,都能辦到。可這個收入連米廠的車間主任的收入都達不到,這安士沖也真沒信心了。

    知道他這是調侃的味道居多,也知道他已經動心,笑罷說道:「安總,你拿出來對比的對象不是一個量級,二十萬,就算加一倍,也不是一個公司總裁的收入標準,別的不說,你曾經的手下,公司下屬的總經理年收入也要超過五十萬吧。」

    「此一時彼一時……」

    安士沖並沒有漏出尷尬神色,很灑脫的說道。

    薛郎沒等他說完,再次打斷他,笑道:「安總,既然你說了你現在的薪酬,那顯然你對這個收入很滿意,那就照著這個標準來。」

    20萬……

    別說安士沖,就連這些已經不太害怕,權當看熱鬧的一幫人也覺得薛郎這是玩呢。同樣薪酬,人家幹嘛跳槽?

    薛郎略微頓了下,接著說道:「不過,這後面還要加個零,才符合未來子公司總裁,一個介乎於獨立管理的米業老總的薪酬標準。」

    200……萬!

    那些看熱鬧的有有身家的,也有公司,但二百萬的薪酬,他們想都不敢想。

    就連安士沖也有點意外,雖然並不覺的這有多多,但依舊超出了自己的預估。

    薛郎沒有看那些人,那些人不說跟他是兩個世界的,起碼,不在一個層面。

    他看著表情有了點變化的安士沖說道:「這是基本薪酬,另外,安總如果加盟,還會獲得松江米業百分之一的股份,一年後,總公司考核,成績達標的話,薪酬翻倍,股份不變。」

    400萬……

    看熱鬧的一幫人有點傻眼了。

    其中,他們有的家裡的產業比小作坊強點,一年利潤也就三五百萬。雖然知道大公司CEO的薪酬不低,也沒想到一個還算不上大公司,以單一糧食加工銷售為主的米業,居然能給出這麼高的薪酬。

    至於那百分之一的股份,分紅有多少未知,反正沒上市,估計不會太多。

    可安士沖知道,這百分之一的股份不要因為數字小就忽略,如果做大,那分紅相當可怕的。要知道,這不單單是收入的問題,還有一樣,就是跟松江米業捆綁在一起了。也就是說,屬於內部的核心人員了。

    看來薛郎是有誠意的……

    安士沖大腦高速轉動,隨之說道:「薛老闆,條件我知道了,明天見過杜廳長,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給你信。」

    「好。」

    薛郎很乾脆,說著,掏出一個便簽本刷刷寫下自己的號碼,遞給了安士沖說道:「安總,既然你還沒離職,那替你們老闆善後吧,我等你電話。」

    說著,待安士沖接過紙頁,伸手跟他握了下,扭頭就走。

    薛郎的背影消失,那些人才回過味來,紛紛恭喜安士沖,以期望能保持關係,說不定哪天還能求到這個落魄的大家子弟,再不是之前看他的眼光了。

    安士沖圓滑的應酬著,心裡卻已經開始動搖,覺得安石集團的破滅真的跟薛郎無關,父親的死,也跟薛郎沒有牽扯。

    薛郎離開房間,跟站在走廊沒進來的管理人員點了下頭,就離開了KTV,驅車往回趕。

    剛上車,電話突然響了。

    沒看號碼,直接帶上藍牙接通。

    電話一通,那頭金騰就說道:「行啊,你那仨瓜倆棗比我這正規軍都厲害啊!才多麼會,人你都帶走了,要不是杜飛打電話,我還不知道你已經結案了呢。」

    我這哪是尋找的,本來就知道是誰……

    嘀咕著,薛郎卻不能這麼說,但也沒回應金騰,知道他玩笑居多,待他說完,說道:「金大哥,這事你打算怎麼處理,需要我做什麼?」

    金騰也沒心思跟他笑鬧,一堆事呢,聞言說道:「這事你不要出面,回頭讓廠裡的律師發一封書涵到網上,就說會保留追究造謠者法律責任的權利,官方在此之前發佈一個澄清新聞就好,沒啥複雜的。」

    「好,那就按你說的。」

    薛郎也沒打算為這點破事牽扯精力,至於溫濤,更沒興趣了。

    返回別墅,薛郎先給杜飛打了電話,詢問是否跟安士沖說清楚了。

    杜飛很詫異,不知道薛郎怎麼提起安士沖了。

    「沒有細說,只是告訴他官方公佈的內容,達到了告知的義務,怎麼了,怎麼想起這事了?」

    薛郎頓了下,心說,你不細說,這不就是給人猜測和想像的空間了嗎?

    念頭轉動間,說道:「杜大哥,這事沒細說,就留下尾巴了,網上的熱議你應該看了,安石集團的破滅,松江集團的破滅,

    的確都是我經手的,但這事不能就這麼按我身上啊,我可是小老百姓,還要過日子啊!人言可畏,如果當事人安士沖不站出來說,其他人還只是憑空猜測,安士沖一說,這事就有根了,

    畢竟我跟安士衝起過衝突,你也參與了,這事就更應該說明了,避免安士沖記恨於我,讓人恨一輩子,這是很難受的,誰知道啥時候他背後給我來一刀?」

    「有那麼嚴重嗎……」

    杜飛沒底的說了句。

    還沒等繼續說,薛郎就打斷了他說道:「杜大哥,你要知道,你是穿制服的,就這還有可能遭到報復,我可是平頭百姓,不把我摘出來,不是要我天天面對打擊報復?」

    「好好……」

    杜飛聽出薛郎是認真的了,遂投降道:「你說了這麼多,說吧,需要我做什麼?我這還忙著呢,溫濤還要發一份聲明,澄清事實,不處理完,我都沒法睡覺了。」

    「這點事還能讓你睡不著覺?」

    薛郎不客氣的堵了杜飛一句,說道:「安士衝你們放過,也是因為此人沒惡跡,我也調查了,算不上壞人,明天上午你就打電話約他,約他到你辦公室,除了不能說的秘密,其他的,包括安國斌是假冒的,你都要說,讓他徹底從安國斌的死這件事情裡掙脫出來,不再想安石集團的破滅跟我有關。」

    杜飛到現在還是沒想明白,薛郎要幹什麼,按說不至於大半夜為這事打電話來。而且安士沖似乎也沒必要自己親自約吧,他夠級別嗎?

    念頭一閃,杜飛問道:「薛郎,這事是小事,可以辦,但你要說明,除了將自己摘出來,還有什麼目的?」

    薛郎一聽樂了,笑道:「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燈,杜大哥,安士沖既然不是壞人,那他的才華就可以肯定了,所以,我要用這個人,今晚抓捕他就在現場,我已經承諾了,讓你親自跟他說清這事,好聘他做你們松江米業的執行總裁,一個介乎於自由管理的高管。」

    「啥叫我們的米廠?」

    杜飛一下子明白了,「那是你的米廠,少往我們身上貼,好吧,這事明天一上班我就通知,他現在在什麼地方,有聯絡方式嗎?」

    「有。」

    薛郎簡單扼要的將安士沖和溫濤的關係說了下,讓杜飛通過溫濤找到安士沖的聯繫方式,隨後結束了通話。

    第二天一早,薛郎晨練完,就跟幾個剛剛爬起來,邊在二樓鍛鍊,邊研究再按一個跑步機擠不擠的美女們說道:「我給松江米業找了個高管,解放梓憶,大家以為如何?」

    「好啊!」

    雪鳳首先表示贊同。

    因為她要將全部精力投入到玉雕廠上,米廠這邊精力會投入的小一些了;小龜要開始加大基金的運作,根本顧不上米廠;崔穎要開始著手進軍全國市場,家裡也不能牽扯她太多精力;夏梓憶雖然剛接手,但工作量同樣巨大,要整合米廠,研究擴大生產,要準備好明年的糧源,職工的安頓,這些,都是具體的,也最繁瑣的事情,所以,能抽出身來當然是更好了。

    夏梓憶當然也願意了,少一塊,自己的精力就更能集中,壓力也會小很多。

    白小歸無所謂了,跟她的關係不大,崔穎卻好奇的問道:「新高管?之前怎麼沒聽你說啊,是誰啊?男的女的?」

    看著好奇寶寶的崔穎,薛郎笑了:「這人你很熟悉,小龜也很熟悉,雪鳳知道,梓憶更不用說,也應該有印象。」

    「啊?到底是誰啊?」

    薛郎的話引起了大家的好奇。連雪鳳都知道,那就是熟人了,因為雪鳳很少在松江市。

    薛郎神秘的說道:「這人工商管理博士學位,計算機博士學位……一共是四個博士學位證書,外帶三年從基層幹起,到最後接管市值百億集團公司的執行總裁,是不是適合坐松江米業的總裁位置?」

    這麼有才……

    四個美女也顧不上擦汗了,相互看著,努力搜尋記憶中的身影,想知道這人到底是誰。

    可半天,幾人也沒想出來、這人如果真的認識,那絕對不會不記得,很突出的。

    薛郎不等幾個美女發飆,笑著說道:「小龜,崔穎印象應該最深刻,因他他送了你們一家一輛布加迪威航。」

    「布加迪……安士沖?」

    白小歸吃驚的看著薛郎,不知道怎麼找這人來當高管。

    崔穎也知道了是誰,立時不願意了,說道:「他啊!有才又怎麼了?一身公子哥的臭毛病,還的,為博女人一笑,不惜豪擲千萬,讓他當高管,不把米業敗沒了才怪。」

    夏梓憶不知道安士沖跟崔穎和白小歸之間發生的事,她對安士沖印象不錯,雖然不是男女的那種欣賞,卻知道這人很有才,很踏實,名聲不惡。

    但看倆人反應都不小,反倒不好插言了。

    雪鳳也知道安士沖這人,但僅限於知道,因為薛郎敲了十億的竹槓後,給她打過電話,所以還有印象。

    但她卻知道安士沖跟白小歸和崔穎之間的事,也知道之後一系列發生的事情,當然也算側面瞭解了安士沖,就算沒見過,沒接觸過,打分也不高。

    薛郎知道大家會有這樣的反應,遂一點點的將蒐集到的安士沖的資料大致說了一遍。

    聽完,連雪鳳也覺得這人還不錯,合適來用,遂說道:「讓你這麼一說,這人還是不錯的,富家子弟的一些毛病在所難免,不為惡就算大善,薪酬可以高點,只要他用心做,應該能做的不錯。」

    夏梓憶這會才接茬道:「安士沖其人在圈子裡名聲不錯,遇到重大災情都熱心出力,甚至還登高一呼,呼籲我們這些高管,一些老闆來加入善心善舉,工作能力也值稱讚,算是人才。」

    崔穎和白小歸見雪鳳也同意了,夏梓憶也不反對,倆人雖然還是有想法,但也沒再說啥,算是通過了薛郎的舉薦。

    通過了,就要看安士沖是不是願意來了,所以,吃過早餐,就各忙各的了。

    雪鳳她們忙米業的事,薛郎當然要辦理玉雕廠的各種手續。

    但出乎了他意料的是,事情進展的很順利。

    每到一個部門,工作人員起先並沒有在意,但當看到清源米業,要辦的是清源玉雕廠,人還是薛郎的時候,態度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辦的也相當利索,絲毫沒有半點拖沓不說,甚至都是最快速度。

    就連地皮的審批也超出了正常辦理的速度,一上午,薛郎居然神奇的辦理了所有的手續。

    薛郎看著手裡的一堆蓋好章的文件,心裡直嘀咕。

    這速度,就算找董庫的秘書出面,似乎也不見得有這麼利索吧。

    那些辦理手續的,都不用自己來回窗口跑,都是拿著文件替自己跑,在裡面,居然都是真的跑,那效率,簡直是高的離譜!

    搞什麼……

    薛郎一邊開車,一邊嘀咕,卻並不知道帖子雖然刪了,但他的名聲已經在外。那不是什麼好名,是讓人害怕的惡名,一個一旦招惹,就會被撕得粉碎的惡名。

    他這邊嘀咕,杜飛那裡也才結束了會談。

    杜飛除了沒有說出安國斌的組織之類的信息,在安石集團旗下,在他家別墅內搜出的槍支彈藥,爆炸物,那些執法記錄儀記錄的畫面,以及安國斌全身一點傷痕沒有的屍檢報告,證明其是心臟猝死的法醫結論,都給安士沖看了。

    最關鍵的是安國斌的血型,安國斌屍檢報告是O型,而安士衝過世的母親卻是B型。

    看到這個,安士沖根本不會懷疑了,因為,他是A型,一個O型一個B型,斷然不會生出A型血的孩子。他清楚的記得父親是A 型,所以,連DNA檢測都不用,這人就是假的……

    薛郎還沒到家,安士沖的電話就到了。

    安士沖再沒芥蒂,欣然應聘。就算被訛十億,那也是年輕人鬥氣所致,並不是什麼深仇大恨,他也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對方都能如此大度,他何嘗不能釋懷?

    中午,安士沖再次被震驚到了,應聘簽合同,這些,當然要有雪鳳在場。

    看到白小歸和崔穎,他雖然還感覺尷尬,但依舊被倆人的美麗可人折服。可看到雪鳳時,他真的驚為天人了。

    在照片上是看到過,卻沒有面對面的衝擊力大。

    不過,他心裡非常明白,溫濤事件絕對不是不能發生,估計要不是某種原因,也不會是溫濤一句解釋就能揭過的,他依舊認為,這些美麗的女人都是薛郎的禁臠,絕對不能觸碰。

    當最後見到忙完工作趕來見面,並慶祝的夏梓憶時,他徹底放平了心態。

    這些美女真的是沉魚落雁那種範疇的美麗,既有知性美的,也有溫柔可人的,各有千秋,但都是極品,卻都不是他能染指的。

    豐盛的午宴結束了,薛郎沒有參與安士沖就職的安排,有雪鳳和夏梓憶,這些事用不到他,他這個老闆也不見得比夏梓憶去松江米業更合適。

    在拿到所有手續,要不是安士沖,他直接就走了。

    他惦記著那裡的嶺南玉雕公司,那裡,或許就是雪鳳身份的終點。所以,吃完飯,他就安排了隊員分散趕往,他獨自趕往了東江。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3
第0233章 嶺南玉雕廠

    薛郎將張明留在了家裡,留在了松江市,為已經公開露面的幾個女的保駕護航。

    邢遠還沒有回來,同海的安排他也暫時不會動,同海,還需要回爐。

    他只帶了於磊和四名隊員,其中兩名是雪豹精英小隊隊員,善於跟蹤和狙擊,當然,搏擊都差不了。

    他不是不擔心猜測成真,但他不會公開露面。這也並不是膽小,而是今天辦手續的經過讓他警惕了,他已經成名人了,還不是什麼好名聲的名人,必須要消停一段時間,讓大家忘記那篇帖子,否則,將再也沒有私人空間了。

    請人,按雪鳳說的,不會有太多的波折,因為帶著金龍,帶著玉杯,這些嶺南玉雕流派的精品,那些碩果僅存的老藝人,大匠師,應該不會猶豫,起碼來考察是必然的。

    見到那些翡翠原石,他們就會相信,薛郎不是那種只賺眼前錢的的不良商人,而是致力於打造精品的真正玉雕流派傳承的玉雕廠。

    薛郎沒有坐飛機,雖然一千多公里,但他還是驅車前往,避免安檢的時候出麻煩,也不想化妝的形象暴露出來,讓有心人發現,並尋到根源。

    一小時一百六十公里開外,邁巴赫還是能輕鬆承受的。

    下午出發,到了半夜,薛郎就趕到了東江省,東江市。

    在車裡等了一個多小時,隊員們先後趕到,並悄悄進入了早就準備好的秘密地點。

    薛郎在隊員到位後,這才驅車趕往東江大酒店,一個地方氣息濃郁,但跟國際標準接軌的大酒店,五星級的酒店。

    房間是預定的,用的是騰化玟的名字,當然,身份證也是假的,卻絕對查不出來的那種。這些都不用陸錦出手,直接獵狐就辦了,上網查詢,百分百的真實身份。

    他是來自於東海省,東海市的一名普通人,來這,就是慕名買玉石產品的。

    嶺南玉雕廠名氣很大,在南工、楊工,海派這些流派的一些大型玉雕廠面前,也是相當有份量的,而且絕對能在全國擠進前五名。

    近些年,名氣更大,嶺南的玉雕細膩不失古風,尤其首飾更是搶佔了很大份額的市場,日進斗金,名氣在外。

    嶺南玉雕廠他仔細調查過,創辦人姓霍,叫霍廷璋,後歲數大了,傳給了大兒子霍建業,二兒子霍建華則任副廠長一職。哥倆都是玉雕大師,技藝都傳自父親。

    幾年前,霍建業患病,苦熬了一年,終於撒手而去。老二霍建華就接管了玉雕廠,短短一年,註冊了公司,擴大了規模,並迅速紅火起來。

    讓薛郎急於趕來的原因並非單純的判斷雪鳳的身份終點是嶺南玉雕廠,而是霍建業他認識。

    霍建業正是他幾年前護送翡翠原石回國的那個玉石商人。

    有安國斌事件,薛郎懷疑霍建業的死有問題,霍建華也不見得是真的。而雪鳳,不知道是不是霍建業的女兒。可資料裡,霍建業沒有子嗣。而霍建華倒是有一女兒,叫霍婉婷,只是一直在米國讀書,從小就去了,一直沒回來過。

    這讓薛郎不好判斷了,唯有到來,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霍家,是不是跟雪鳳有關。

    薛郎入住後,沒有在房間裡多停留。雖然已經凌晨,驅車一千多公里,難免疲勞,但他還是決定去看看玉雕廠的外圍。

    畢竟這時段的廠區防衛不是白天那種大眾化的保安,很多蛛絲馬跡都能看出是不是有一定組織的痕跡。

    薛郎騎著一輛借來的電瓶車,在行人稀少的夜幕裡,直奔目的地。到了二環邊緣,距離玉雕廠還有五六百米的時候,薛郎拐進了一條小胡同,藏好車,悄無聲息的摸了過去。

    遠遠的看著豪華大氣的玉雕廠廠門,薛郎沒看出有什麼不一樣。

    圍著玉雕廠轉了一圈,透過微光望遠鏡,也沒有發現暗哨,只有巡邏隊,象徵性的手電來回照射一圈。

    行走路線雖然不固定,但薛郎看出這是兩支三人巡邏隊,交叉巡邏,確保廠區安全。

    難道玉雕廠沒有監控設備?

    薛郎疑惑的舉著望遠鏡仔細的尋找著。

    還好,他終於看到幾個監控探頭,但也跟著理解了為啥要巡邏隊了。探頭太少。

    太少……

    薛郎並不覺得這正常,一個大公司,會為區區幾萬,幾十萬的監控設備省錢嗎?

    顯然不應該,尤其玉雕廠還有昂貴的原料,鎮廠之寶,價值不菲的成品,這些,都需要有一定的安保才行。

    都說事出反常必有妖,薛郎心裡已經認定這廠子有問題了,是欲蓋彌彰。有了判斷,遂悄無聲息的返回,直奔住處,「還」了電瓶車,返回房間,給原本不打算讓過來的陸錦發去指令,讓他乘坐飛機趕來,又查了些信息,隨後悶頭大睡。

    第二天,他吃過早飯,溜躂著,趕往了嶺南玉雕廠。

    他直接去了嶺南玉雕廠的銷售展廳,一個大型的玉石寶石售賣的地方,算是廠子自己的零售所在。

    進入嶺南玉石銷售,薛郎被裡面豪華的氣派震了下。

    這裡不能說富麗堂皇,起碼絕對算得上裝修精美。燈光更是襯托出了玉石寶石的美麗,服務的也清一色的年輕美女,比大賣場的寶石專櫃並不遜讓。

    客人也不少,大多穿著講究,顯然不是什麼工薪階層。

    薛郎掃視了一圈,就走向靠近的櫃檯,隔著玻璃開始觀看那些翠綠或者各種顏色的玉石戒指、項鏈之類的小雕件。

    隨著觀看,對這些看著很精美的首飾打分還蠻高,尤其那些顏色翠綠的,價格雖然不菲,但他認為卻是非常值。

    帶著欣賞挨個櫃檯轉著,偶有美麗服務員介紹,他都是笑笑,靜靜的聽完,隨後接著轉。

    買,對於他來說是不會的,雖然看著好看。

    轉到大一點的物件區域時,他看了眼展區寫著的緬玉,不由駐足多看了兩眼。

    對於玉石,他這水平的知道最多的就是緬甸翡翠,雖然沒經過驗證,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他聽,也聽出了一些經驗。

    再就是和田玉,這些名貴的玉料,也知道一些辨認的知識。

    他看著一個拳頭大的翠綠玉石雕塑足足三四分鐘,不露痕跡的皺了下眉,說道:「麻煩您拿過來我看看可以嗎?」

    那個服務員見薛郎的打扮和氣度就是一個很大眾的人,但卻不敢太怠慢,點頭道,「這位先生,只能近距離看,不能捧在手上,可以在櫃檯上把玩。」

    薛郎理解,這麼大個雕件,少則幾千萬了,畢竟這玩意單單原料要是好料的話,論克賣都要上萬呢,次一點也幾千塊一克,萬一摔壞了,那可不是小損失。

    於是點頭應允。

    服務員見薛郎領會了意思,這才小心翼翼的將那個雕件捧到櫃檯上,供薛郎欣賞。

    薛郎湊近仔細的觀看,雕工,在他這個外行人眼裡,差強人意,還算到位。可他不是看雕工,而是看玉料。

    看了足足分把鐘,這才小心的身手觸摸玉料。

    一摸之下,他心裡有數了,這特麼的什麼緬料?這是所謂的A料,也就是一些玉料的下腳料打磨成粉,用特殊方式粘結成塊再雕刻的東西,長時間把玩,別說對人體沒有好處了,裡面那些有害的化學物質還會讓人受到傷害。

    怨不得透光看著彆扭呢……

    有數後,禮貌的笑了笑讚了句:「好料!好雕工!真不錯。」

    服務員露出迷人的微笑說道:「先生真有眼光,這是我們廠進來的不多的老場口的緬料,很難得的。」

    薛郎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就溜躂著走向下一櫃檯。

    服務員心裡暗自腹誹了下:窮鬼!

    隨之瞥了一眼離去的薛郎,小心收起玉件。

    她們,一天接觸這樣的多了,但只要付錢,她們才不管你是不是有身份呢,拿到提成是王道。可不付錢,只是看的,不免要覺得浪費時間了。

    看明白這一樣,薛郎不由大是疑惑。

    一個如此規模的公司,玉雕廠,居然糊弄人?A料都上了,那會不會還有別的手段?

    果然,下一個櫃檯和田玉,他這個外行再次看到了這裡的手段。

    一個看著還算精美的雕件,入手的感覺不對,不是那種細膩溫潤的感覺,讓他猜測,這或許就是霍建業說的俄羅斯玉,一種價值極為低廉,卻是真正玉料的北極熊玉料。

    嗎的!

    薛郎沒心思看了,這時他已經有了數,這家玉雕廠這是以次充好,造假等手段全上了,糊弄那些不懂玉的,花了不菲的價錢,卻買了假貨的人。

    這不是要關門的節奏嗎?

    薛郎一邊往外走,一邊琢磨著。

    這玩意小攤販啥的,古玩市場啥的可以使用這個手段,賺一筆,扭頭換個地方,這是公司,發現假貨人家找來咋辦?一次兩次可以遮掩,時間久了,不是會把名聲搞臭,徹底關門大吉?

    在這一刻,他心裡已經不再判斷這個嶺南玉雕廠跟死神有關了,因為,明面這麼大生意,死神組織經營的幾個集團都沒有這麼做的,都是在質量上過關,屬於商品上還是正當經營,手段另說的企業,畢竟打造百年基業,哪能賺一時的錢呢?

    邊往外走,邊打消了進去參觀的念頭。

    要不,至少要買個幾百萬的東西,才能有機會看看裡面精品啥的,不去看,省錢了。

    再說,調查也不用花如此的大價錢,有其他方式一樣。

    琢磨著,突然加快腳步,徑直推開玻璃門,準備離去。

    就在門開的一剎那,一個美女好懸跟他撞車,見門被推開,忙收回手,後退了半步。

    薛郎已經注意到那女的要進來了,他是有意的加快了下腳步,先一步推開了門。

    就這麼一頓的功夫,胸前的微孔攝像機記錄下了那美女的面容,隨之禮貌的點了下頭,徑直離去。

    返回酒店,薛郎打開終端,開始查看隊員傳遞迴來的信息。

    還真是霍婉婷……

    薛郎不經意碰到的美女居然真的是霍建華的女兒,霍婉婷。

    昨晚,他就再次細緻查過,霍建華的女兒一直在米國讀書,從來沒回來過,但就在半月前,霍婉婷返回了國內,並在前天進入玉雕廠幫忙,暫時職位就是玉雕廠對外零售部經理。

    當時他也只是一看,並沒有太在意。因為,照片上的女孩子跟雪鳳不是一個路子的美,缺少點內在東西的趕腳,還不像,絕對不是什麼掉包之類的。

    也就是說,之前猜測的雪鳳身份都沒用了,人家的女兒回來,這就說明霍建華不見得有什麼貓膩。

    看著霍建華的一類類信息,薛郎捉摸了下,掏出耳麥帶上,下令道:「泥鰍,搞到霍建華和霍婉婷的頭髮之類的,做個DNA檢測。」

    「是。」

    於磊乾脆領命。

    薛郎下完令,拿出雪鳳給的十二個老匠人的信息,以及自己查到的,玉雕廠在近幾年老去的玉雕大師的信息,尋找裡面是不是有跟雪鳳年齡相仿的女孩子,其父母或者爺爺輩的出了意外啥的,本人也失蹤。

    可足足一個多小時,薛郎也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難道雪鳳真的跟玉雕廠無關?

    薛郎腦海裡閃過雪鳳看到金龍時的反應,看到玉杯的不能自已,加上她對玉雕的瞭解,對嶺南玉雕廠的瞭解,這難道真的沒關係?

    要知道真沒關係的話,那光是足不出戶,這些年事已高的老藝人的信息,和只憑藉金龍玉杯就有絕對把握招攬的自信,不跟嶺南玉雕廠有很深淵源的,上哪知道這些?

    坐在那裡,薛郎越想越迷糊,原本以為來了,去了玉雕廠就能解開的謎底,這會卻沒影了。

    要說有關,這些手頭的信息裡,根本就沒有雪鳳的任何信息,包括之前猜測的霍建華的女兒被掉包。

    人家回來了,就不存在掉包了,霍建華也不見得是假的。

    看來只能等檢測結果出來,才能把霍建華排除在外了。

    暗自琢磨著,準備放棄思索,先看看12位老藝人,確定後,等霍建華被排除,嶺南玉雕廠暫時不去管了,再去見見這些大師級別的人物。

    正琢磨呢,內置耳麥裡突然傳來陸錦的聲音。

    「教官,我已經抵達目的地,進入了巢穴。」

    還挺快……

    薛郎念頭一閃,隨之說道:「山鷹,讓你來的任務就是蒐集信息,現在開始工作,蒐集霍建華,霍建業,以及他們的父親,霍廷璋,還有霍廷璋父輩的信息,包括嶺南玉雕流派的創始人等信息,要詳盡。」

    「是!」

    陸錦利索的領命,心裡卻閃過一個念頭:要就這些,在家一樣可以辦到,幹嘛跑來?

    薛郎讓陸錦過來,實際上當時以為可以鎖定目標,潛入需要他來親自操作,避免要用暴力手段,引來沒必要的麻煩。

    但這會薛郎自己先否定了判斷,陸錦的到來,暫時也就沒那麼重要了。這也是一開始為什麼不打算讓陸錦來的原因,沒大動作,沒必要。

    安排完,給雪鳳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下這些人是一一拜訪,還是有針對性的找某一個人。

    雪鳳這會才知道薛郎已經到東江了,還奇怪昨天怎麼沒見到,今早也沒人呢。但她們三個都已經習慣,就算見不到薛郎,薛郎也不打招呼,她們也不會主動給薛郎打電話,避免給他添麻煩。

    夏梓憶更不用說,老闆去哪跟自己有什麼關係?當然不會過問。

    雪鳳聽完薛郎的意思說道:「薛郎,這十二個老藝人最大的68歲了,最小的也五十九了,他們都是嶺南玉雕廠創始人霍廷璋的徒弟,所以,都是師兄弟,要是找的話,先找其中的大徒弟,古老,他的水平最高,威信也在,去探探口風,再拿出金龍和玉杯。

    只要古老有意,其他人就不難了,他一句話的事。當年霍建華背棄了嶺南玉雕宗旨,也是古老率先離開了玉雕廠,回家賦閒的,其他人同樣紛紛離去,這些年,拒絕其他玉雕廠的招攬,也是以他為首。」

    薛郎其實是知道這層關係的,這些都是很好查的資料,他之所以打電話給雪鳳,就是想知道雪鳳對玉雕廠到底瞭解多少。

    雪鳳如數家珍,讓他還是推測雪鳳跟玉雕廠有關,但卻暫時找不到關係在哪。

    聽完,心裡有數了,這些,還真是明面信息裡查不到的。不管霍建華是不是有什麼貓膩,這些老藝人的招攬,看來問題不大了。

    這顯而易見,今天他去了玉雕廠,看到了以次充好,甚至造假,明白雪鳳說的背棄宗旨是什麼意思了。

    這些老藝人肯定不願意做這種昧良心的事,秉持一個藝人的良知和信條,才離開了玉雕廠,要不,以他們的份量,還不是要被玉雕廠供起來?

    但薛郎沒有追問雪鳳為何知道如此詳細,他不會問,既然雪鳳不說,他就當沒看出來,沒聽出來,直到她自己願意說了為止。

    略一停頓,薛郎微笑著說道:「太好了,那明天我就去拜訪古老,看看能不能完成你交給的任務……」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3
第0234章 迷霧

    薛郎之所以要等明天,就是要看陸錦蒐集到的信息,以及於磊的DNA檢測。

    有了結果,再決定是不是放棄嶺南玉雕廠,要不,在搞定嶺南玉雕廠之前,他不會去見那些原來玉雕廠的老師傅,避免麻煩。

    薛郎掛斷電話,等了沒十分鐘,耳麥裡傳來陸錦的聲音。

    「教官,信息已經齊備,需要發到你終端還是你過來?」

    挺麻利……

    薛郎嘀咕了下說道:「發過來吧,暫時我不去巢穴。」

    「是。」

    陸錦乾脆領命,隨之結束了通話。

    少卿,文件傳到。

    薛郎靜下心來,一條條的看著,發現叫陸錦蒐集信息的確要比自己強,這或許就是術業有專攻吧。

    陸錦蒐集的信息包括他查到的,也有一些隱秘的,薛郎都不知道他怎麼找到的。

    創立嶺南玉雕流派的人沒有姓名,信息裡只有玉石老人四個字。玉石老人是在民國16年創立的嶺南玉雕流派,而流派的根源,當然是那時候之前的清朝宮裡,專為皇家雕琢玉器的匠人。

    但玉石老人信息不詳,只有隻言片語,唯一有價值的信息就是帶領了一支不少於二十人的玉雕師傅的隊伍,創立的嶺南玉雕流派。

    沒有子嗣……難道是太監?

    薛郎看到玉石老人沒有子嗣,很奇怪。

    按說,這些工匠不同於太監,應該有子嗣才對。

    薛郎眉頭微皺,突然,他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那就是這個玉石老人本身並不一定是玉雕大師,保不齊是宮裡的公公一類的,要不怎麼沒子嗣,沒精美玉器留下呢?那些他帶領的師傅還有記載,雖然有的沒圖片,但起碼說了,雕刻出了什麼樣的精品。

    猜測著,薛郎繼續往下看。

    玉石老人就這麼些信息,一帶而過,直到建國,中間還有一段空白,隨後建國後,霍廷璋四十六歲,在原有的類似玉石作坊的基礎上,建立了嶺南玉雕廠,經過動盪,堅持到開放,玉雕玉器開始火爆為止。

    而霍廷璋的信息也不是很多,只有他是玉石老人的關門弟子一條信息,其他皆無。

    而霍廷璋,卻究其一生,讓嶺南玉雕發展並壯大,帶出了幾十個門徒,但現在還健在的,就剩下十二人了。

    霍廷璋的大兒子霍建業秉承了父親的遺志,在開放後的這些年裡,從一個不是很大的玉雕廠,做到全國知名,而且親力親為,採購原料,加工雕刻,都少不了他,也讓嶺南玉雕短短數年,就享譽海內外。

    他是一名玉雕大師,最得意的作品是一個羊脂玉龍鳳杯。只是這個玉杯只有圖片,卻沒有說明落於何處。

    這些信息薛郎雖然沒查到,但採購原料這點他是知道的。不過,讓薛郎意外的是,這個就在他別墅裡的玉杯,居然是霍建業雕刻出來的。

    想到玉杯,又想到了雪鳳背著身子,肩膀抖動的畫面。

    這個玉杯比那個金龍給她的衝擊還要大,看來霍建業跟雪鳳肯定有淵源。

    薛郎覺得要慢慢觸摸到一些東西了,琢磨了會,繼續往下看。

    後面的信息量也不是很大,霍建業究其一生,致力於玉雕事業,在五十六歲的時候去世,去世前,親自將玉雕廠交給了弟弟霍建業,而他,也是染病,時常咳血,身上也有紫癜現象,去世的時候,人枯瘦如柴,卻不知道什麼病症。

    霍建業,技術不如哥哥,且急功近利,哥哥在的時候做不了主,哥哥去世後,他就將玉雕廠原有的流派文化屏棄,保留了基礎的雕刻手法,擴大經營,但再無精品。

    看完這些信息,薛郎腦海裡已經有了嶺南玉雕流派的成長圖。

    玉石老人沒啥神秘的,不管是不是太監,起碼是很有號召力,讓戰亂時期,這幫匠人還能聚在一起。

    霍廷璋也很有魄力,那時候玉石匠人的生活很苦逼,愣是讓他堅持到市場轉暖,沒有讓流派散攤子,可算是韌勁十足。

    霍建業秉承父志,將玉雕發揚光大,讓流派真正成名。

    到了霍建業,卻是敗家的一個貨色,錢是沒少賺,可惜,卻長久不了,用不了兩年三年,他們就會淪為二流,乃至三流沒有什麼文化傳承的玉雕廠了。

    但這些信息裡少了金龍的信息,金龍,如此精美,世所罕見的翡翠,不說雕工,就那塊金屬質感十足的金黃色的翡翠,也不可能一點信息都沒。

    倒是有那串玉髓的記錄。那串玉髓晶瑩剔透,毫無雜質,大小一樣,十八個珠子渾然天成,就跟自然生成一樣。這串玉髓珠子就是霍廷璋的傑作,也是雪鳳看到了,激動的物件之一。

    當時自己還以為是玻璃種翡翠,卻不成想居然是罕見的無雜質的玉髓。

    但同樣,這串玉髓珠子也沒有下落的記載,不知落於何人之手。

    看來這玉雕廠還是有秘密……

    薛郎依舊不放棄當初的判斷,雖然沒有雪鳳任何信息在裡面,但卻始終認為,這玉雕廠不但跟死神有著關聯,而且跟雪鳳也有著極大的淵源。

    看看陸錦蒐集的信息到頭了,薛郎想了想,開始查詢玉雕廠那些碩果僅存的十二個老玉雕師的信息。

    第一個,當然是雪鳳口中的古老了。

    信息裡,古老全名古君琢,一個很有點意思的名字。

    君子如玉,如雕似琢。

    看來這個古老的父輩對他還是蠻給予厚望的。而古老自己,也真的做到了君子如玉。

    古老一聲淡泊名利,雕刻技藝超群絕倫,卻不去什麼玉雕協會,也不參與任何玉雕組織,只是致力於嶺南玉雕的精品製作,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一個寒山牧羊雕塑。

    這個雕塑恰巧也在薛郎那裡,那是一個半尺來高,一尺來長的一個人物和動物的雕件,潔白如雪,人物栩栩如生,是難得的羊脂白玉,絕對的精品之作,價值已經不好估量。

    越是看到這些,薛郎越肯定玉雕廠跟死神組織有關聯,跟雪鳳有淵源。

    而這個古老,似乎就是解開謎題的關鍵。

    六十八歲,正是建國前後那樣,也是建國後,時局穩定了才被霍廷璋收為徒弟的。

    看完古老的,謝老,唐老等其餘十一位玉雕師傅的信息挨個看過,隨之找到一條有趣的信息,那就是古老他們自己還有作坊,但卻不收徒,也不跟大銷售公司聯營,不跟珠寶商來往,就是屬於自娛自樂那種,並非賦閒在家,而且已經有兩三年了。

    看來雪鳳也不是什麼都知道啊……

    看到這,薛郎皺了皺眉。

    雪鳳給的全是幾位老人的住處地址,卻並沒有提供那個他們應該是經常泡在那的地址。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的信息,按說一查就查到了,就是一篇關於嶺南玉雕流派,玉雕大師去向的帖子,內容也很簡單,就是說嶺南玉雕廠已經純商業化再也見不到精品,見不到大師之作了。

    薛郎不明白這可以查到的信息,雪鳳為何不說,要不是自己閒來無事查一下,還真就上家登門拜訪了。

    難道一定要登門嗎?

    念頭一閃,薛郎覺得可能。

    這些信息全部看完,薛郎收拾了下,獨自在酒店吃了午飯。

    他這會哪也不去了,就等著於磊的信息,只要霍建華和霍婉婷的DNA檢測沒問題,那玉雕廠他真就沒興趣了,突破口,就著重放在這些玉雕師傅身上,尤其是古老。

    正吃飯呢,內置耳麥突然響了。

    薛郎被嚇了一跳,看了眼周圍沒人注意,在於磊的聲音響起後,慢慢站起身來,掏出手機撥了過去。

    於磊一看這是在公共場合,遂接通說道:「完全吻合。」

    完全吻合……

    薛郎頓了下,隨之簡單的說了句:「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一邊吃一邊琢磨。

    這霍建華和霍婉婷確係父女,那就不存在掉包的事。

    想了想,覺得還是要看看霍建華和霍建業之間是不是有問題,好確認霍建華是不是第二個安國斌,連帶女兒都換了。

    想到這,將這個意思發給了於磊。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於磊居然已經做了相關工作,因霍建業病情特殊,沒找到原因,所以,醫院留下了他的組織樣本,並被於磊得知,隨之找到了霍建業保留在醫院的組織樣本,並一塊做了檢測。

    檢測結果同樣是親兄弟,樣本吻合,不存在假冒。

    這就奇了怪了……

    薛郎有點迷糊了,看完短信,刪掉,無心吃飯,匆匆返回房間。

    這個結果無疑推翻了大多的猜測,這嶺南玉雕廠並沒有出現鳩佔鵲巢的事,也不存在惡件,霍建業的確病死,霍建華只是利益熏心,沒其他毛病。

    但這些嶺南玉雕廠幾任大師的傑作為何在死神組織手裡?那些精品怎麼沒有任何流出的記錄?

    可手裡的信息顯示,玉雕流派,到玉雕廠,這些,都很正常,就連霍建華扔掉了文化傳承,也無可厚非,畢竟你不能規定人家經商怎麼做吧。

    看來只有找古老解開謎底了……

    坐在那裡前後思考,最終,薛郎決定拜會古老,先把人弄到手,然後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起碼,那件古老親手雕琢的寒山牧羊雕件,就要問清為何沒有流出的記錄,連拍賣信息都無。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3
第0235章 古老

    原本計畫明天拜見古老的,薛郎沒想到於磊的動作這麼幹脆,玉雕廠那裡,已經沒有什麼可研究的了,於是,決定立刻拜見古老,掀開已經露出一角的迷霧。

    去見古老,他沒有讓於磊和陸錦參與,因為不是什麼大事,讓幾人在繼續蒐集關於玉雕廠所有的信息,他就算這會不研究了,不代表就扔下玉雕廠不理不睬了。

    他開著邁巴赫趕到車行,將車停在附近,背著一個登山包,租了輛現代,直奔查到信息的那個小作坊。

    這會,他相信古老應該在,不在的話,再研究去他家裡。

    東江市雖然不是港口城市,但依舊非常繁華,城市規劃也很規整,綠化也到位。

    薛郎在導航的幫助下,一路跟著車流,在還屬於南方的深秋的街道上,穩穩前進著,用了四十多分鐘,趕到了位於三環邊緣的一處工業區的邊緣。

    停下車,看了看周圍環境,拿出地圖又仔細的對照了下,關閉導航,慢慢的將車開進了綠樹影印的小街道。

    一路前行了一公里左右,薛郎看到了要去的目標,在鐵柵欄圍著的乾淨空地裡,一溜普通的磚瓦房。

    這裡顯然還偏僻,還沒有開發商瞄準這裡,且挨著工業園區,蓋居民樓恐怕不好賣。

    要不,這類古老的磚瓦房早就消失了,哪還能讓它們存在於繁華的都市裡?

    看了眼,確認目標,薛郎順著只有車轍乾淨,連路中間都有矮草的砂石路一直開到一個簡陋的大鐵門前。

    還沒靠近,意外的看到一輛蘭博基尼停在門前,遂將車靠邊,扎進不高的草叢裡,避免擋著豪車的道。

    他剛停穩,平房的一扇門就被打開了,隨即一個老人攆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一路來到門前。

    薛郎的耳力,就算他們距離幾十米呢,從搖開的車窗裡,也聽到了倆人帶有爭吵口氣的對話。

    原來是挖人的……

    幾句話,薛郎就聽明白了。

    感情那傢伙是某個玉雕公司的,慕名前來邀請幾位老人,卻被趕出來了。

    薛郎在那傢伙被推出門的一刻,打開車門,拎起登山包向門口走去。

    那個傢伙還不死心,做著最後努力說道:「老爺子,您看,我們公司實力雄厚,給的待遇也不低了,如果覺的月工資十萬少了,您幾位可以提出來……」

    那老人似乎脾氣並不好,哐當就將鐵門關上,隔著柵欄樣的鐵門吼道:「滾!再來我打斷你狗腿!十萬?一百萬也不去!」

    「你看你……」

    那傢伙依舊不死心,還想遊說。

    老人似乎已經不耐,一把抄起門邊豎著的一根木棒,拉開柵欄鐵門吼道:「再不滾我這就打斷你狗腿!」

    「好好……您老別生氣……別生氣……」

    那人一看架勢不好,一邊後退一邊說著,隨之轉身鑽進蘭博基尼,在老人衝來的一刻,掉頭就跑。

    臨走,還不死心的喊了句:「您再考慮考慮……」

    那老人揮舞著手裡的木棒吼道:「考慮個屁!一幫雜碎!」

    薛郎站在那裡看著這一齣話劇心裡直打鼓。

    這老人的脾氣可真是爆,不是武力的問題,他擔心請人會遇到麻煩。

    一年一百萬,按說也不少了,這些老師傅卻根本看不上,也不怕得罪人,居然輪著棒子趕人。

    那老人揮舞了兩下木棒,在車走遠後,才回身走進鐵門。

    路過薛郎的時候,面色不善的看了他一眼,搭理也沒搭理,哐當就將門關上了。

    薛郎一看,這是要走的節奏,忙上前一步,微笑著說道:「老爺子留步。」

    「啥事?」

    那老人瞪著眼睛瞅著薛郎,估計要不是看不出他是干什麼的,早就甩袖離去了。

    薛郎笑了笑說道:「老爺子,我問下,古老在嗎?」

    那老頭眼睛一瞪,沒回答,反問道:「你是干什麼的?找他什麼事?」

    一看應該在,薛郎笑了:「老爺子,我跟剛才您攆走的人目的不一樣,我是來尋根的。」

    「尋根?」

    那老人狐疑的打量著薛郎,不知道他尋根是什麼意思。

    薛郎知道他應該是謝老,雖然比資料裡照片上老了,但還是能辨認出來,所以,當然不會當著他的面拿出東西了,遂說道:「我是來自松江省,松江市的騰化玟,受人之託來尋根的,具體的要見到古老才行。」

    這老人正是嶺南玉雕師之一的謝老,年齡也六十一了。聞言,上下打量薛郎,感覺薛郎面相很普通,並不像奸詐之人,猶豫了下說道:「小子,要是敢耍什麼花招騙我,小心我不客氣!」

    說著,晃了晃手裡的木棍。

    薛郎笑了笑說道:「放心老爺子,我拜會古老之後,古老讓我離去,我二話不會說」

    謝老不放心的再次打量了一遍薛郎,這才打開鐵門說道:「進來吧。」

    薛郎客氣的點了下頭,進門跟著謝老走向平房。

    還沒進門,薛郎就聽到了吱吱的切割聲。

    原來是車間……

    果然,門一開,進入眼簾的是一個擺著幾台大小切割機的車間,裡面一個穿著工裝,身上還落滿石粉的身影,正專注的切割著一塊石頭。

    旁邊,還站著五六個老者,一樣的打扮,神情一樣專注,連薛郎進來,都沒人看一眼。

    薛郎從沒見過解石,看到應該是解石,遂上前一步,站到了側面,定睛看去。

    謝老看薛郎沒啥特殊動作,也沒打擾那人,站在薛郎旁邊,大有保鏢的意味。

    薛郎就算站在側面,也無法看清他的臉,只有斑白頭髮說明歲數不會太年輕了。而且還有護目鏡,遮住大部分的臉,讓薛郎更無法看清面容。

    那人專心致志的切割著,吱吱的聲音穩定而細密,絲毫沒有頓挫的雜音,顯然手非常穩。

    隨著石粉紛飛,切割刀片慢慢的切進了石頭,隨著水淋上,石粉變成了石漿,切割的聲音也小了很多,不那麼刺耳了。

    薛郎靜靜的看著,不知道這一刀切出來會是什麼結果。

    賭石,他只是道聽途說聽霍建業講過,卻沒參與過,也沒見過。但這會,心裡卻抑制不住的緊張,不知道這一刀下去會不會切出天價翡翠。

    因為,那人把著的石頭,他看著賣相不錯,象皮紋,老坑料。只是上面有蘚,讓他無法判斷會不會透進裡面,破壞了裡面的玉石,成為廢料。

    眼見切了有一半了,突然,謝老上前半步,臉上露出驚喜喊道:「漲了!大漲!!」

    他的聲音很大,但切割石頭那人依舊故我,穩穩的切著,絲毫沒有波動。旁邊幾個老者也沒動,甚至都沒看謝老。

    不過他的聲音剛落,這個車間左右的兩個門卻被推開,接著走進來幾個步履矯健,精神頭不錯的老人。

    薛郎只是抬頭看了下,看到清一色五六十歲的老者,都穿著藍色工作服,又把目光轉回,盯著那塊眼看就要切完的,足球大的石頭。

    那些老者也都看了薛郎一眼,就沒再多留意,徑直站到到謝老面身邊,其中一人說道:「老謝,你這狗耳朵,大漲?什麼料?」

    「玻璃種!」

    老謝頭不回的說了句,隨即盯著即將解完的石料,等待最後顏色出來,才知道究竟大漲能漲到什麼程度。

    薛郎很震驚,雖然是外行,但也知道切割機切割著就能聽出是什麼料,這份耳力了不得的。

    果然,在切掉一片後,切割機剛停,一個老者就半盆水潑了過去。隨著水流的沖刷,一片綠色出現在石頭的切面上。

    「普通玻璃種蔥心綠!大漲了!」

    謝老手舞足蹈,興奮的喊道。

    蔥心綠……

    薛郎看向那個切面,瞭解了這種綠色就叫蔥心綠了,看那切面估摸裡面的翡翠小不了,起碼有拳頭大,雖不知道普通玻璃種值幾何,但估摸幾百萬估計有了。

    不過現場也就謝老咋呼,其他人都說上了兩句,漲了就完事了,並沒有太多的興奮。

    切石頭的老者同樣沉穩,即便看到了綠色,依舊沒有太過激動。或許是見的多了,或許是這種料子根本不值得激動。

    看完切面,老者摘掉護目鏡,摘掉手套,扔給了謝老說道:「老謝,擦出來吧。」

    「好嘞!」

    老謝興奮的接過手套,拿過護目鏡,剛準備帶上,突然想起薛郎,遂指著薛郎說道:「老古,這小子說找你的,說是尋根。」

    古老這才看向薛郎。

    薛郎這會也看清了古老的全貌,感覺這人雖然不是什麼大師模樣,高人樣貌,起碼精神矍鑠,目光有神,一點看不出老態。

    見古老看過來,薛郎笑著點了下頭說道:「你好古老,我是松江市的騰化玟,受人之託,來尋根的,方便單獨聊兩句嗎?不耽誤您多久,幾分鐘就好。」

    古老沒有說話,也沒有問,而是轉頭看了眼那塊露出一片綠的石頭,又看了眼薛郎,意外的點了點頭說道:「走吧。」

    說著,起身就走,相當乾脆。

    薛郎也沒猶豫,跟在他身後就走向車間外。

    薛郎一動,又有兩個老者跟了出來,四人先後進了一個房門。

    一進屋,薛郎才知道這是一個簡易的辦公室,裡面老式的辦工桌,老式的木頭椅子,但絕對不是文物那個範疇的,只是老了點。

    古老徑直走到辦工桌那裡坐下,指了指椅子說道:「說罷,尋根,尋什麼根?」

    另外兩個老人則坐在了薛郎旁邊,顯而易見,是提防薛郎有什麼想法。

    薛郎也沒在意,回身放下登山包,拿出艾派德,點開後遞給古老。

    古老狐疑的接過一看,緊接著眼睛一虛,抬頭看著薛郎問道:「你從哪見過這東西?」

    薛郎再次笑了笑,伸手拿過艾派德,翻到下一頁,又推了過去。

    古老接過一看,眼睛瞬間睜大,隨之沒用薛郎動手,自己一頁頁的翻看起來。

    另外兩個老人卻沒探頭過去,依舊坐在那裡,似乎,沒啥好奇心。

    薛郎也沒吱聲,也沒動,就這麼靜靜的看著。

    連續看了七八頁,在到頭沒有了以後,古老抬起頭來問道:「能不能告訴我你在哪看到的這些?」

    薛郎微微一笑,點頭道:「在我朋友那裡,也是來此尋根的委託人。」

    古老眼睛瞬間瞪圓,兩手撐著桌面,屁股都離開了椅子,驚問道:「你看到的是實物?!都在?!」

    薛郎點了點頭,補充了一句:「古老的寒山牧羊的確功力不凡,精品,大師之作!」

    古老卻沒有聽進去一樣,依舊盯著薛郎問道:「這些都在?」

    薛郎肯定的點了下頭。

    呼……

    古老一屁股坐了回去,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眼神一陣恍惚。

    另外兩個老者頭一次看到古老如此的不淡定,雖然滿眼的問好,卻沒有人問。

    薛郎探手拿過艾派德,關了這個頁面,點開了另一個,推給了古老。

    古老眨巴了下眼睛,接過來一看,又看了看薛郎,隨手翻了兩頁,抬頭看著薛郎,不知何意。

    薛郎讀懂了古老眼中的疑惑,忙伸手拿過艾派德看了眼,歉意的笑了笑:「弄錯了,不好意思。」

    隨後,點開另一個文件,打開後,看了眼確認了下,這才推給古老。

    古老接過來後,表情嚴肅,一張張的翻看著,有的甚至要看一兩分鐘不說,都翻過幾張了,又翻回來重看,似乎沒看沒看明白一樣。

    薛郎這會卻徹底迷糊了。

    古老先前看的自然是那些屬於嶺南玉雕流派的精品,才讓古老如此的震驚,隨後,他出其不意的將雪鳳正面,側面的照片遞給了古老,如果古老認識,那細微的表情變化絕對不會逃過他的眼睛。

    可惜,古老在巨大驚喜的衝擊下,心裡早已經不設防,看到照片卻滿是疑惑,就算第一張正臉盯了兩秒,也還是不認識的表情。

    雪鳳跟嶺南玉雕如此的淵源,古老居然不認識,那雪鳳到底是什麼人呢?

    琢磨著,古老停止了翻看,慢慢的坐直問道:「小夥子,這些石頭賣相不錯,大多是老場口的料,以我的眼光來看,裡面不乏極品翡翠原石,這些,也是你朋友的?」

    薛郎看著古老,沒看出他對那些巨大原石有什麼特殊反應,只是處於一種判別,或者鑑賞的角度去看,沒有見過這些石頭的表現、

    難道原石不是嶺南玉雕廠的?

    薛郎這會感覺腦袋不夠用了。

    按說雕件都是玉雕廠的精品之作,那這麼多的翡翠原石,怎麼也不可能是個人收藏吧,明顯應該是玉雕廠的原料才是。

    要說小塊原石不好記住,很多相同的,但巨大的,賣相又如此好的,甚至有一塊都透綠了,這要是見過,斷然不會不表現出來,那可都是天價物品啊!尤其玉雕大師,見到如此大的原石,沒有不惦記自己雕琢的。

    但古老的反應,除了欣賞鑑別,沒有流露出見過的神色,這說明,這幾塊巨大的原石,古老沒見過。

    之前判斷的東西一樣樣被推翻,薛郎有點迷糊了。

    在古老詢問的一刻,薛郎收回心神,笑了笑說道:「古老,這是一小部分,還有一大部分,總數量超過五千塊,最小的也有拳頭大,最大的您看過了,足有十幾噸。」

    古老沒說話,依舊看著薛郎,因為薛郎沒回答他的問題。

    薛郎頓了下,接著說道:「這些原石都是我朋友積攢的,現在就在他手裡。」

    古老知道會是這個結果,表情沒有絲毫波動,問道:「小夥子,你不過三十來歲,就不要跟我老頭子兜圈子了,尋根,是來尋找這些雕件的出處,還是另有目的,直說吧。」

    薛郎看了眼旁邊坐著的兩位老者,笑了。

    他沒有回答,而是回身從登山包裡拿出了兩個盒子。

    一大一小兩個檀木盒子一拿出來,古老和那兩個老者身子都微微前傾,目光更是牢牢的盯在盒子上。

    薛郎甚至看到古老按在桌子上的手都在抖,顯然,三人都知道盒子裡裝的是什麼。

    薛郎將盒子推到了古老面前說道:「古老,您可以打開觀看,這是朋友來之前交代的,您看完之後我就走。」

    古老似乎沒聽見薛郎說啥,拿起手邊的一塊毛巾擦了擦手,這才深吸了口氣,慢慢的打開了那個小一點的檀木盒子。

    盒子一打開,薛郎就注意到了三個老人呼吸都為之一滯。

    古老的眼睛死死的盯在盒子裡,半響,才伸出手去,將裡面的龍鳳玉杯拿了出來。

    「幾年了,終於又見到了……」

    古老喃喃著,眼睛就離不開那個杯子了。

    另外兩個老人也一樣,目光就離不開古老手裡的杯子了,臉上的激動更是不能抑制。

    薛郎知道這杯子在他們眼裡不是錢的關係,而是技術,是玉料,是他們流派的精品之作。

    薛郎一動不動的看著古老,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在心裡衡量著,要是邀請,會有幾分把握。

    古老看了足足四五分鐘,翻來覆去的,每一個地方都仔細的看著,似乎是學習,似乎是緬懷。

    好半響,才不舍的放下杯子,鄭重的蓋上盒蓋,看了眼另外兩個老人,收回目光,慢慢的打開了大的檀木盒。

    這回,古老那穩健的手抖了,抖的薛郎看著都眼眶發酸。

    這種激動太有感染力了,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情緒。

    半響,古老深深的呼吸著,平穩著情緒,待情緒緩和,這才將裡面的金龍捧了出來……

    薛郎看著古老和另外兩個老人盯著金龍的眼神,心裡都直打突突。

    這種感覺怎麼跟一些教徒看到本教聖物的趕腳一樣呢,幾十歲的人了,眼中甚至冒出了要頂禮膜拜一般的光芒,虔誠大於震驚。

    薛郎這一刻理解了雪鳳為何說帶著這兩樣,就足以請到古老他們了。

    看他們這會的狀態,薛郎估摸,這會就算讓他們簽下賣身契都不會有問題。

    足足十幾分鐘,房間裡安靜的只有三個老人粗重的呼吸聲,六道目光就沒離開過金龍。

    良久,古老才將金龍慢慢的放進盒子,小心的蓋上了盒蓋,深深的呼吸了兩口說道:「這些你朋友是怎麼得到的?難道嶺南玉雕精品都是他秘密購買的嗎?」

    來了!

    數個猜測被推翻,古老的話讓薛郎一喜,這個要是弄准了,也就能解釋一些問題了,於是忙說道:「古老,您不知道您的寒山牧羊雕件最後的去向嗎?」

    古老意外的搖了搖頭說道:「這些原本就在玉雕廠的密庫裡,在建業從緬甸押運回來一批翡翠原石後,這些雕件就從那些玻璃櫃裡消失了,我問過,建業說被人買走了,我也不知道流落到誰的手裡了,以為這一輩子再也看不到這些精品了呢。」

    得……

    薛郎鬱悶的直搖頭。

    東西看來沒錯,一直在玉雕廠,卻不是被鳩佔鵲巢,巧取豪奪,而是被人買走了,畢竟霍建業這人說話薛郎還是瞭解,非常靠譜。

    再說,丟了還不報案?這玉杯,這金龍哪一樣都要過億,就連那套高級玻璃種帝王綠的扳指觀音吊牌,都不是一個億能擋住的。

    線索全沒了,霍建業死了,根本沒地去找最後到了誰的手裡。至於霍建華,一直是個虛銜,沒啥實權,根本夠不上管理密庫的高度,在玉雕廠,連古老的地位都不如。

    古老不知道,他更不知道了。就算跟霍建業是親哥倆。

    薛郎深吸了口氣,沒再說話,而是伸手抓向檀木盒子,大有履行諾言離去的架勢。

    手剛按在盒子上,古老卻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手問道:「小夥子,是來讓我們這些老骨頭挪挪窩的吧?」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3
第0236章 招攬‧一無所獲

    古老的話薛郎並沒覺得意外,如果真把這些玉器當聖物一樣,招攬不會存在麻煩。

    聞言,笑了笑,依舊穩穩的將盒子拿了過來,兩個盒子摞在一起,放進了登山包,這才說道:「古老,我的朋友是有這個意思,但考慮古老等都是大師級的人物,聘用的想法就不敢有了,畢竟不是成熟的大公司,只是剛準備籌建的玉雕廠。」

    古老收回手,待薛郎說完,說道:「小夥子,你的朋友既然擁有嶺南玉雕流派的精粹,又有這麼多原石,我只想問一件事。」

    薛郎笑了笑伸了下手示意道:「您說。」

    古老看了眼他身旁的登山包說道:「嶺南玉雕,致力於打造精品,不做大眾流通的,批量生產的小飾品,小雕件,所用料也極為考究,成料就不用細說了,只買好的,原石的話,開出的原石質量不行的,會拿來給學徒練手,不管是否成型,沒出徒之前,都不外賣。而成熟的雕刻師要是雕琢有了明顯瑕疵,一樣會毀了雕件,能改為小的改為小的,不能,就分解,用來做一些小飾品的料,所以,前期對於投資和收益來說,會不成比例。」

    薛郎瞭解這些,點了點頭,但沒打斷古老,也不知道他想說啥,靜靜的聽著。

    古老頓了頓,繼續說道:「至於市場流通的B貨產品,嶺南玉雕流派是決不允許雕琢的,一經發現,逐出流派,並通告社會,使其無法再有機會獲得登上玉雕巔峰的機會。」

    「B貨?」

    薛郎在古老說完後疑惑的問了句:「古老,何為B貨?」

    古老看了眼薛郎,很意外他居然是個外行,遂說道:「所謂B貨就是翡翠的質量不過關,有雜質,賣相不好,透明度不高,所以,用強酸進行浸泡,溶解掉裡面的雜質,但浸泡後的翡翠是透明了,可結構卻鬆散了,所以,還要採用真空負壓的辦法,注入透明樹脂,折光效果跟翡翠很近似,外行分辨不出,一樣當做高級料出售,跟A貨已經不是一類的東西了,帶著不但對人體無益,還有害。」

    「而A貨在傳統加工工藝製作後,成型了雖然也要過酸燉蠟,但並不破壞翡翠內部結構,還可以養人,對人體有益處,這也是我們嶺南玉雕流派絕對不允許製作B貨雕件的原因,不去害人。」

    哦了……

    薛郎這才明白什麼是B貨,原本以為A貨也不是好東西呢,原來只是B貨。

    古老科普完,停頓了下,見薛郎沒問題了,於是繼續說道:「小夥子,如果你的朋友有意讓我們這幾個老傢伙挪挪窩,那他就要做好賠錢的準備,因為一個雕件快的話三四個月,慢的,一年兩年也正常,所以,精品賣價高,成本也大,他做好這個準備了嗎?」

    薛郎笑了笑,誠懇的說道:「古老,我朋友研究了嶺南玉雕流派,這些也跟我提起過,他知道嶺南玉雕不是很迎合市場,旨在出精品,這點,我個人有個想法,出精品不是錯誤,一個流傳百世的精品值得拿出一年兩年來雕琢,但這不是國家的加工作坊,非營利性,所以,也要跟社會接軌,不但能融匯更多的技藝,也能生存下去不是?」

    薛郎說完,古老卻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小夥子,你說的,以前建業就這麼做的,但那些批量的物件可不是我們來雕琢,都是學徒進行雕刻的,可現在的年輕人浮躁,沒有人願意三四年不出徒,而且市場的變化的關係,學上一年,知道如何下刀,能雕刻量產的工藝品就行,所以,根本沒有人會留到三四年來當學徒浪費時間,半瓶子醋就拿成手工資拿提成去了。」

    古老說的薛郎何嘗不知?但這會他不是老闆,自然不能說太多細節的東西,完成招募就完活。不過,他還是問了句:「古老,這學徒有那麼難找嗎?還是學徒要求比較嚴格?」

    古老苦笑了下說道:「小夥子,你不瞭解玉器雕刻,這是需要心靈手巧,更需要持之以恆,前者當然是每個師傅都願意看到的,因為能繼承衣缽,並發揚光大,但後者同樣重要,因為紮實,能耐得住寂寞,後天的努力,一樣能成為大師,。至於說學徒選擇,沒有太苛刻的條件,不笨就成。」

    薛郎聽著,眼前卻一亮,隨之說道:「古老,你說的你們不雕刻普通物件我理解,那是對你們手藝的褻瀆,也無法讓你們潛心構思,精心雕琢,人變得懈怠,要解決這個問題就是招收徒弟,這個我想我朋友那裡能解決,只要不限制年齡,二十多,三十歲左右都可以的話,要多少徒弟有多少,你們考核可以出徒了,他們才會出徒,這不就解決了量產工藝品的難題了嗎?要是有心靈手巧的,重點培養,不就可以繼承你們的衣缽了嗎?」

    「你說的是真的?」

    古老第二次變得不淡定了。

    另外兩個老人雖然沒說話,但同樣極為震動,顯然,收不到徒弟是他們多年來的痛。要不,這個小作坊裡就不會只有一群老人了。

    薛郎知道招攬已經問題不大了,遂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我雖然做不了主,卻知道這點不用懷疑,而且,學徒保證聽話,品行不用擔心,也不會出現以次充好,甚至直接造假,用石粉製作器物的事情出現。」

    古老深深的吸了口氣,想了想說道:「我們這些老傢伙各有絕活,心裡想的也是流派的傳承,如果你朋友真的致力於嶺南玉雕流派的工藝傳承,那好,我隨時可以動身,前去見見你朋友,如果屬實,我們這幾個老傢伙也沒有故土難離的情懷,可以挪挪窩。」

    薛郎笑了,他知道,古老完全可以代表其他人,從兩個老人至始至終都沒說半個字就可以看出,他們對古老有著絕對的信任,有著絕對的尊重

    「那好,如果古老走的開的話,今天就動身如何?」

    「行,沒問題。」

    古老很乾脆,絲毫沒有猶豫,說完,又補充了句問道:「小夥子,你多少懂點玉吧。」

    「懂一些,只是皮毛,道聽途說的,沒細緻研究過。」

    薛郎回答的很老實,雖不知古老何意,但也沒誇大或者謙虛。

    古老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你知道剛才我切的那塊石料的價值嗎?」

    「那塊普通玻璃種蔥心綠?」

    薛郎看著古老,不知他何意,但得到肯定的點頭後,還是說道:「具體價值不知道,估計幾百萬有了吧。」

    古老再次點了點頭,卻沒再繼續,而是神轉折,說道:「這樣,你等一會,我跟這的老夥計交代下,東西也沒啥好收拾的,回頭跟家裡說一聲就可以了,一會咱們就走,早去早回。」

    「好,那我在外面等您吧。」

    薛郎說著起身站了起來。

    古老只是點了下頭,卻沒攔著。

    薛郎背著的登山包走出了屋外,向門口走去。

    他知道古老要說道說道,去,也不見得就他自己去,就憑這些,薛郎覺得古老不見得就能信任自己。

    古老看著薛郎走向大門口,這才站起身來說道:「如果真是他說的這樣,咱們真應該挪挪窩。」

    那倆人聞言,其中一個說道:「老古,這事靠譜嗎?別是把咱們弄去了,一段時間後再改了主意,繼續走建華的路子。」

    另一個也說道:「現在的人哪有不貪的,到頭了再回來可就麻煩了。」

    古老搖了搖頭說道:「老唐,你的小心沒錯,不過這小夥子品行不差,不是個貪財的人,從他就可以看出他朋友也是一路人,要不,也難以聚到一起。」

    那個姓唐的老人聞言疑惑的問道:「老古,你怎麼確定他品行不錯?」

    古老笑了,再次看了眼窗戶外走到大門口的薛郎說道:「你沒注意嗎,他看那塊我剛解出來的翡翠,眼睛裡是恍然的神色,像是印證了判斷,卻沒有絲毫的貪婪,如果是一個品行不端的,即便不會萌生搶奪念頭,眼中也會閃過貪慾,他沒有,很清澈。」

    「君子如玉……」

    那名姓唐的老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顯然贊同古老的說法。

    薛郎並不知道古老是用這種方式判斷這件事的可靠性的,不過說起來,他的確對這些財寶之類的沒概念,別說一塊價值並不算高的玻璃種了,就是他現在戴在身上的高級玻璃種帝王綠飾品,要不是雪鳳讓他一定帶著,他還嫌麻煩呢。

    就算一個吊墜估價恐怕都要上億,在他眼裡也沒啥,就是塊很好看的翡翠而已。

    他走到大門那裡,站定,沒有出去上車,四處看了眼,隱晦的掏出耳麥帶上說道:「泥鰍,如果沒有特殊變化,我要返程了,你把邁巴赫開回去,位置問山鷹。」

    「是。」

    於磊利索的領命。

    薛郎收起耳麥,站在那裡看著大門外的野草,心裡很平靜。

    他相信,自己找到了古老真正的罩門。

    流派的精品,天文數字的原料,這些,都不能絕對綁住古老。

    別的不說,剛才那塊剛解出來的玻璃種蔥心綠就足以說明一切,他們,都不缺錢,不缺料子。

    就算那塊料子幾十萬買的暗賭料子,也賺了幾百萬不是?更何況還有蘚,按霍建業說的,這種料子起拍價不會超過五萬,成交也不會太高,畢竟風險太大,有十萬二十萬的擋住了,要是沒人爭奪,估計比標底高點就拿下了,也就是說,十萬以內。

    所以,原料,錢,這些份量都不重,而古老真正在意的,卻是玉雕流派的文化傳承。

    他說給古老找徒弟,徒弟還聽話一點不是虛言,復員兵裡,怎麼也挑出幾十上百的願意學習雕刻的,畢竟這是門技術。

    而這些復員兵,別說考核合格再出徒他們沒問題了,就算一輩子領學徒工資,這些沒有一技之長的復員兵也不會有意見。

    當然,在薛郎這裡,就算一輩子的學徒,收入也不會比大公司的工人工資低,還會高。

    薛郎等了沒有多久,古老就在一幫老人的相送下離開了房間,獨自一人徑直走向大門口的薛郎。

    薛郎也沒廢話,打開大門,讓著古老上車,將他帶著的小包放進後座,驅車離去。

    還車,預訂機票,登機,前後兩個多小時,古老一直沒怎麼說話。

    看著薛郎的登山包那麼隨意的送進安檢,雖然擔心,卻也沒說哈。

    其實,他哪裡知道,如此珍貴的東西,薛郎怎麼會讓它們進入行李艙?萬一磕了碰了,那可不是錢的問題,所以,薛郎早就在還車的時候,跟等在裡面的於磊換了登山包,他背的包里根本沒啥東西。

    於磊和陸錦沒有跟回來,薛郎讓他們蒐集完資料後,再返回。

    他還是認定玉雕廠有問題,只是不知道問題在哪。

    薛郎見古老沉默,他也沒多言,就這麼倆人很少交流,一直到天黑前,抵達松江市。

    接飛機的是一名隊員,開著路虎,直接送倆人去了別墅。

    西面原來郭泰的別墅裡,已經安排好了,那些屬於嶺南玉雕流派的玉器單獨擺放,一些精美的玉器也在其中。原石,別說客廳裡那些巨大的了,就連原本放在地下室的也都搬了出來,全部放在了客廳裡,而雪鳳,則等在別墅裡。

    薛郎將古老介紹給雪鳳就離開了。

    前期的接觸用不到他,雪鳳比較專業,也瞭解嶺南玉雕,所以,薛郎乾脆返回住處,更換了衣服,卸了妝,沒有去那邊。

    忙活完,薛郎電話打到了於磊哪裡,詢問信息蒐集的情況。

    等於磊匯報完,薛郎有點洩氣。

    再次細密的蒐集,包括陸錦在內,依舊沒有任何新鮮的信息,玉雕廠,不是他要尋找的目標。

    去之前,薛郎很有把握,甚至有信心揪出漏網的死神組織成員,卻沒想到判斷失誤,雖然沒損失,卻沒了方向。

    而雪鳳的身份,剛才見到古老的一刻,倆人都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除了古老覺的有點意外,雪鳳太年輕,太漂亮以外,其他沒啥特殊的。

    這說明倆人的確不認識,甚至沒見過面,要不,斷然不會不表現出來,就算演技再好,心跳,呼吸也會漏出端倪。

    雪鳳的身份到此,又沒了線索。

    難道一定要大張旗鼓的通過樣貌比對大海撈針?

    薛郎坐在那裡靜靜的思索著。

    半響,他收回心神,決定先放一放,不再去想了。

    決定了,他起身下樓,直奔西面別墅。

    還沒進去,就聽到雪鳳跟古老聊的很熱鬧,一直沉默寡言的古老似乎對雪鳳印象不錯,居然聊得很投機。

    見薛郎進來,雪鳳站起來介紹道:「老爺子,這是薛郎,也是玉雕廠的投資者,這些原石和玉器也是他蒐集的。」

    老爺子沒有介意這麼久正主才露面,微笑著站起身來說道:「真看不出,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成就了,難得啊。」

    薛郎伸手跟古老握了下,一邊讓著坐下,一邊笑道:「老爺子,冒昧將您請到這來,我卻這會才露面,實在有點怠慢了。」

    古老擺了擺手,直接切入主題問道:「薛老闆,客套話就不說了,我能知道你是怎麼買到這些玉器的嗎?」

    薛郎笑了笑說道:「老爺子,別老闆老闆的,生分了,您可是大師,要是願意您就叫我小狼吧,我爺爺們都這麼叫。」

    不等古老說話,薛郎接著說道:「老爺子,你也看了,我喜歡玉器,在得知嶺南的鎮廠之寶後,跟霍建業,霍廠長接觸了幾回,最終全部買下了,條件,就是不拆散這些精品,不外賣,避免流失境外。」

    「這樣啊……」

    古老有點失望,顯然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在他猜想,這裡面一定有故事,可確實是個購買。

    頓了頓,古老指著那些原石問道:「小薛,你要開玉雕廠,這些都投進去嗎?」

    「不。」

    薛郎笑著搖頭道:「我呢,雖然算不上假道台,也不是真的懂玉,真正懂玉的是雪鳳,玉雕廠也由她全權負責。至於這些原石,雪鳳已經說過,這些,只夠幾年的量,畢竟裡面不見得都有好料,所以,還要大批的進料,都以原石為主,說只有你們親自解出來的料子才不會破壞天然的形狀,便於你們根據自然原貌構思器型,雕刻出精品。」

    雪鳳待薛郎說完,嬌笑道:「老爺子,籌建辦廠不是臨時起意,為此已經準備了很久,但原料還不足,好在冬天新廠區還建設不了,只能暫時在米廠的倉庫裡改建一下,先培訓學徒,倒是原料,已經派人趕往了緬邊和和田玉產區,預計投資五個億購買更多原石,但不會買明賭料子,避免料子被破壞了形狀,這些,薛郎已經都安排妥了,就等著您帶著流派裡的大師入住了。」

    五個億……我啥時候說投資這麼多了……

    薛郎暗自嘀咕,卻沒有絲毫表現出來,雪鳳說的他不會反駁。

    古老卻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沒想到你們兩個年輕人如此有魄力,我們這幾個老傢伙呢,除了惦記流派的文化傳承,其實衣食無憂,沒有什麼想法了,要是真能有足夠的學徒供培養,我們幾個人老傢伙也不介意動一動。」

    薛郎一聽,這是同意了,遂笑道:「老爺子,學徒呢,我朋友回來跟我說了,如果老爺子對於復員兵沒有什麼挑剔的話,我可以在十天內召集一批不低於二百人的學徒隊伍,供你們篩選,保證上崗後絕對不會有中途跳槽現象,不出徒,就永遠留在學徒車間。」

    薛郎的話讓古老眼睛一亮。

    復員兵願意學習玉雕,雖然歲數大了點,但這不是武術,需要從小培養,半路出家並不耽誤,只要有天賦,幾年後一樣可以成為玉雕大師,最低限度也是玉雕師傅。

    而且復員兵的品質已經有了保證,二百人裡,挑選出二三十還是沒問題的。有了這些學徒,完全可以培養出能繼承流派文化的徒弟來。

    古老站起來拍板道:「好!你們小年輕的都不怕賠錢,敢折騰,我門這幾個老不死的還差什麼呢?可以的話,現在就能搬家,我很期待那幾個老傢伙看到這些高品質原石的精彩表情。」

    薛郎一聽樂了,感情古老也是個行動派,看了眼雪鳳,見雪鳳微笑點頭,遂說道:「太好了!這樣,老爺子,你們可以馬上過來,住處有,但家人卻要等明年夏天了,家屬樓主體才完工,要開春後才能裝修,至於設備,已經購進了最先進的設備,東江省那裡的,願意留著就先留著,不願意留下就帶來給學徒們用。」

    古老擺了擺手說道:「住處什麼的我們也不挑,只要你們真的是有心要打造精品,而不是單純為了牟利,現在就可以搬家,我這就打電話。」

    薛郎當然不會客氣的說過兩天不要緊了,趕緊落實才是王道。

    不過,他心裡除了高興以外,還有一絲難以擱下的疑惑。

    這些大師入住,算是此行功德圓滿,但雪鳳的身份,和那些玉雕為何到了唐娟以及秋利銘等人手裡,卻絲毫沒有線索。

    看來要先放一放了……

    暗自琢磨著,在古老打電話的時候,也開始安排搬家事宜,並通知於磊保護好那些老人,避免出意外。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3
第0237章 哪個是正主?

    古老的確有號召力,這些嶺南玉雕流派的僅存碩果也的確有凝聚力,古老打去電話,那邊就開始動手收拾,等於磊按著命令趕到那處小作坊的時候,眾位老人已經收拾好各自的東西,貴重物品叫來家人帶走保存,設備等著拆卸打包了。

    東江省雖然沒有復員兵的隊伍,卻有原松江米業的運營部門,也有車輛,短短不到一個小時,數十人趕至,快速拆卸設備,打包裝車。

    而於磊為了避免麻煩出現,在眾位老人收拾完個人物品後,就先一步讓隊員開車送他們趕往機場,乘坐夜間的飛機趕往松江市。

    畢竟這些老人是很多玉器公司眼熱的寶貝,萬一來點阻撓啥的,也麻煩。

    這裡本來就偏僻,他們走的還利索,當最後作坊成空房的時候,並沒有太多人知道。估計明天有來挖人的,會吃驚的看到大門緊鎖,人去房空的場面。

    薛郎這邊動作同樣不慢,設備雖然沒全進來,但地方已經收拾利索,位置,就在四江米業的一個成品庫裡,暫時改建,隔出車間,教室等地方。

    薛郎安排完,扔下古老和雪鳳,上到樓上房間,直接打電話給了程衛國。

    手裡的復員兵要是有喜歡雕刻的,可以參加篩選,但不會大動,因為幾個月來,復員兵們已經熟悉了各自的崗位,再動,還要重新適應,沒必要。

    程衛國接通電話,很意外,不知道薛郎這是要幹什麼,怎麼還要求儘量年輕,要求儘量挑選靈巧型的,而不要五大三粗力量型的。

    聽了半天,他不解的問道:「我說兄弟,你這怎麼還有這麼多要求,你不知道要是這樣工作量會很大嗎?你也不選秀,幹嘛還挑肥揀瘦?」

    薛郎笑道:「你看哈程大哥,力量型的不論米廠還是種地,還是養殖,都行,也好安排工作,但身體瘦一些的,或者腳部腿部有殘疾的,工作不是不好安排了?」

    「你是說……」

    程衛國一喜,隨之不確定的追問了句:「兄弟,你是說腿部有殘疾的也行?」

    薛郎肯定的回答道:「是的程大哥,腿部有殘疾,哪怕坐輪椅的,都可以,但手不能殘疾,這活需要用手,也不能全部是殘疾的,殘疾的你安排二百人吧,他們不用篩選,直接錄用,底薪跟其他一線的一樣。」

    「臥槽!兄弟,你是活菩薩啊!」

    程衛國不淡定了。

    要知道這些殘疾的退伍軍人雖然領了撫卹,但撫卹不能保證一家人安穩生活吧,還要養家不是?而他們找工作很困難,地方也有部門很上心的,卻不是很好安排,有的只是弄個收發室一類的工作,收入不高,生活也很艱苦,有的只能自謀生路,日子可想而知。

    薛郎這裡的一線底薪堪比一線城市大公司員工的收入,不算提成,已經相當可觀了,一個沒有一技之長的殘疾人有這收入,還求什麼?

    薛郎這頭笑了笑,笑的很苦澀。自己能力還不足,能幫助的人還太少。

    他平穩了下說道:「程大哥,少來,菩薩都是用來供著的,我可干不來那活,這次結束,你還要繼續蒐集腿部有殘疾,不能正常工作的資源,預計一年後,千人的量應該能達到。」

    「好!」

    程衛國深吸了口氣說道:「兄弟,謝謝!」

    薛郎眼角也有些濕潤,知道程衛國這聲謝謝的份量,但他不想弄的這麼沉重,遂笑道:「少來,別煽情了,還謝謝,這二百人沒要求,家屬可以在明年夏天跟過來,可以安排工作,但剩餘的五百人你可要精挑細選,挑一些心靈手巧,喜歡雕刻的,喜歡藝術的,要不,我也不好交代。」

    「雕刻?」

    程衛國不知道薛郎怎麼又弄起雕刻了,疑惑的問道:「我說兄弟,你怎麼又弄起雕刻了?雕刻石頭嗎?」

    薛郎笑了笑說道:「嚴格上來講是雕刻石頭,不過不是普通石頭,是玉石雕刻,算是一門不錯的手藝了。」

    「玉雕?」

    程衛國再次被觸動了。

    要知道這可不是搬磚蓋房子,這絕對是技術活,一門很有前景的技術活。一旦學會,一輩子受用。

    懂了薛郎招人的宗旨,程衛國拍著胸脯說道:「好!我明白了,放心,這事差不了,五天內名單搞定,一週內全部到齊。」

    「你辦事我放心,接收流程還是老路子,沒有輪椅的我提供。」

    薛郎說著,就掛了電話。

    搞定了學員,薛郎輕鬆了很多。

    如此招人,薛郎還沒有跟雪鳳商量,更沒有跟古老商量,不過,他相信,不論是雪鳳還是古老,都不會反對他的做法。

    嶺南玉雕出精品不假,但也不能屏棄了中低端市場,只做高端,要不,如何發揚光大?

    且不說薛郎所做是造福一群人,就算正常的商業,也決不能學徒的產品不外賣,那些原料也要錢的,也有成本的,哪個商人願意幹賠幾年來培養雕刻師傅?學不成,前期的投入不都打水漂了嗎?

    再說,不同手藝,不同材質,賣價也有差距,怕啥,就算學徒的產品,只要不是明顯破碎之類的,便宜點就是了,市場上幾千,甚至大幾百的玉器雕件多了去了,不求賺錢,只求收回成本,這問題不大吧?

    薛郎打完電話,回到客廳準備請古老吃飯先,卻看到古老和雪鳳拿著強光手電,蹲在幾塊巨大原石中間,在那小聲研究著什麼,並偶爾的拿手電拄在石頭上,觀察微弱的通透情況。

    隔著石皮,能透光的話也很微弱,但有經驗的人卻能通過這細小的痕跡,判斷原石內的料子的品質。

    薛郎見倆人很專心,也沒打擾,徑直走到倆人身後,聽著倆人議論探討。

    聽了幾句,薛郎忍不住插言道:「古老,你說這塊三角的大石頭,裡面的翡翠品質不低?」

    古老扭頭看了眼薛郎,挪動了下蹲著的姿勢,側過身來說道:「小薛啊,這塊石頭是老坑緬料,罕見的暗灰石皮,還沒有蘚,沒有椿,更沒有綹,強光手電的光澤來分析,裡面的翠小不了,薄皮大餡,最少是冰種豔陽綠,要是玻璃種,就是天價了,這幾塊都是一個坑出的,石皮都一樣,你花了不少錢吧?」

    「還好,錢是小事,只要不是買回來塊石頭就好。」

    薛郎笑了笑,沒有回答古老的問題,他總不能說沒花錢吧。

    古老也沒追究,而是接著說道:「這幾塊大的原石顯然沒進賭石拍賣,或者是小範圍,只有大買家參與的賭石,要不這幾塊石頭出現怎麼會沒有動靜?」

    薛郎能說什麼?聞言笑了笑說道:「還真讓古老猜中了,是小範圍的拍賣,人不多。」

    「好東西啊……」

    古老沒有細問,這屬於人家來源的秘密,問多了不好,但對於如此品質高的原石,他還是按耐不住震撼。

    讚歎了句,又搖了搖頭說道:「看來老謝無用武之地了。」

    雪鳳不解的問了句:「老爺子,謝老爺子怎麼沒用武之地了?」

    古老慢慢的站起身來,在雪鳳和薛郎的攙扶下活動了活動蹲麻的腿,這才說道:「我們這些老骨頭各有專長,老謝的專長不是雕刻,他雕刻水平只能算中庸,他的專長是解石和賭石,尤其解石,可以憑藉聽覺,不但能聽出料子的品級,而且在刀刃剛碰到玉料的時候就會停止,避免破壞了玉石的原有形態,也減少損失,達到玉石的最大利用率。」

    「這麼厲害!」

    雪鳳很吃驚。

    薛郎也同樣很吃驚,同時理解了為何謝老能聽出是什麼種水的翡翠了。

    古老活動了活動酸乏的肩膀說道:「另外賭石,當年跟著師傅,就他跟建業學會了觀石,雖然沒有建業那麼毒辣的眼光,卻也鮮有大跨的時候,一般的原石都不會虧著,就算賺頭不大,也能有盈餘。」

    太好了!

    薛郎一聽心裡一喜。

    進原料,正缺少信得著,有眼力有經驗的人呢,這樣,進原料就不用犯愁了,要不,動不動幾十萬,幾百萬的一塊原石,誰敢保證回來就一定有玉?起碼自己就不敢說保準。

    雪鳳也笑了,玉雕廠少不了瞭解原石的,要不都去進解出來的料子,造價高不說,還存在一個問題,就是解石的手法是否到位,嶺南玉雕的最大特點就是根據玉石的形狀來雕琢器物,有的甚至只是拋光打磨,保留玉石的原貌,所以,玉雕廠更少不了瞭解原石的了。

    薛郎還沒說話,雪鳳笑道:「老爺子,誰說沒用武之地?我們就缺這方面的專家,為此薛郎還準備了足夠的學徒,裡面還有學過地質的呢。可就不知道誰能帶,這下好了,問題不是解決了?」

    薛郎聽得直嘀咕,我啥時候準備了?還學地質的,回頭就讓你來找。

    古老一聽倒是樂了,一邊走向沙發一邊說道:「老謝的水平現如今那也是一頂一了,要是自己單干,光是賭石,這會身價也不知道能到多少了,這下好了,他堅持了這麼多年,以前撈不著總出去,大多建業去,這回可以過癮了不說,也能放心帶徒弟了,只是可惜了他以前的幾個徒弟,雖然沒學到家,但這會山南海北發財,已經沒了蹤影……」

    古老說著,一陣的唏噓。

    薛郎和雪鳳對視了眼,都讀懂了對方眼睛裡傳遞的意思。

    薛郎非常理解古老說的,一塊石頭幾萬塊買下,就買那種品相不好的,解出一塊高品質的料子,那就不是三十萬五十萬的事了,那可會是幾百萬,甚至千萬的差距呢,如此的誘惑,又有幾個不去單乾髮財?也就老謝謹守師門吧……

    想到現如今很多東西失傳,薛郎鄭重的說道:「古老,在這呢,我可以承諾,嶺南玉雕文化會徹底貫徹,保證絕對的精品現世,這裡的原料不論多昂貴,都用做你們想雕刻的器具上,不論大小,哪怕這一塊雕一件,雕幾年都不是問題。」

    雪鳳也跟著點了點頭。但古老卻沒有漏出欣喜,畢竟人嘴兩張皮,上下一碰,隨時會變,只有走過才知道。就算他答應了到這來,還是沒有全部信任薛郎。

    薛郎也沒指望他的話讓古老又什麼想法,頓了下接著說道:「學徒,我會儘量挑選適合你們擇徒的標準學徒,而且保證都會立志傳承本派文化,但有一樣,古老,新廠要分作三塊。」

    雪鳳和古老一聽薛郎要說正事,都看向他。

    薛郎也沒打算讓誰回答啥,自顧自的說道:「這第一塊,是培訓一批可以雕琢量產市場流通量大的,低品質的飾品之類的學徒,他們都是復員軍人,在抗險救災中,或是執行任務的時候失去了雙腿,或者一條,或者兩條的,讓他們靠著雙手養活自己,我想他們也不願意成為社會的拖累,將自己的麻煩轉嫁社會。」

    薛郎說到這,雪鳳和古老的眼睛亮了,顯然,連古老也沒介意這種情況下學徒的產品可以出售。

    薛郎繼續說道:「這些人裡不乏心靈手巧的,達到一定水準的,可以跟選拔出來的一起進行重點培養。我認為傳承玉雕文化,並不是非要胳膊腿健全的吧,我想沒有雙腿,他們會更努力。」

    古老和雪鳳都點了點頭,顯然贊同薛郎的觀點。

    薛郎沒管倆人,繼續說道:「第二塊,選拔出來的學徒分作兩類,一類可堪造就的,作為你們嫡傳弟子,人品和能力你們自己考核,可以隨著你們學習更高深的玉雕技藝。篩選出來的則編入生產量產飾品的那一塊裡。他們同樣隨著手法的提升,來邊學習,邊養活自己,到了一定水準,可以再分流,弄出中檔產品,最後成為雕刻師傅,玉雕廠的中流砥柱。而最後一塊,就是你們這些大師的活了。」

    說到這,薛郎頓了下,見古老沒有要說話的意思,這才接著說道:「之前你們的薪酬已經商定了,不會變,這裡有一點,古老你們就要費心了,抽出時間培訓學徒,差不多一年時間,明年開春建廠,秋天開始正式開業,而你們,只雕刻精品,這點依舊不變,也不會限制你們出量。」

    古老待薛郎說完,略微沉思了下說道:「小薛,你的想法很好,這樣也符合市場需求,還能幫助一批人。培訓徒弟這點我們幾個老傢伙可以做到,而且這幾天就會給你找一批成手,來配合我們授徒,他們也都是我們這些老傢伙的徒弟,並不是所有人都欺師滅祖,他們是我們攆走的,他們總要生活,要不我們也養不起這麼多人。」

    「太好了!」

    雪鳳和薛郎大喜。

    再來一些中堅力量,那玉雕廠就能縮短賠錢的週期了。而且培訓幾百人,光靠幾個老人也不行。

    薛郎大喜道:「古老,太感謝您這麼支持了,這樣我招的人就不會顯得多了。」

    「你招了多少?」

    雪鳳疑惑的問道。

    古老也問了句:「很多嗎?」

    薛郎笑了,點頭道:「身體有殘疾的二百人,這是第一批,明年秋天會增加,預計一千人,他們只要保證收支平衡或者少賠點即可,我不會指望從他們身上盈利。學徒的數量是五百人,合格的留在你們身邊,專心學技術,不合格的併入量產飾品的行列,明年還會招收一批,供你們挑選優質學徒。」

    這個數量雪鳳倒是沒啥趕腳,拋棄機械加工,純手工製作,這也算給這些殘疾軍人一個出路。而一個大廠,三兩千職工小數字了。

    但古老可不這麼看,這些人數說明一個問題,挑選可傳承衣缽的幾率就大,不至於弄個中庸的,難城大器,還苦於沒有學徒,不得不收。

    古老露出了笑意。

    這會他真的感覺當初相信那個騰化玟沒錯了,這個薛郎的確可以信賴。他說的,都不是基於發財考慮的,除了幫那些殘疾軍人外,就是替他們考慮傳承的問題,也就是優質徒弟的問題。

    只要他真能堅持三到五年,那玉雕廠的中堅力量出來了,可以量產中檔產品了,那玉雕廠的名氣有了,收入也會呈幾何數字翻漲。

    雪鳳這會也插言道:「學徒有了,這裡,玉雕廠也不會跟某個珠寶商行合作,我們自己開一個珠寶公司,自己產自己賣,分出中高低檔和精品,保證都是A貨的前提下,打造自己的品牌,一個屬於嶺南玉雕流派的品牌。」

    「對,再自己辦展覽,辦拍賣會,打響品牌,保證質量,獨家售賣,相信三四年的時間,玉雕廠火了,嶺南玉雕流派的名氣也出去了,到時候珠寶分公司開到國外去,賺外匯回來!」

    薛郎興奮的很,憧憬著。

    古老眼睛也亮了。

    這倆年輕人的想法的確可行,不誇張,不急躁,這樣杜絕了假貨不說,也能夠降低一部分價格,畢竟還要有珠寶公司扒的這層皮,也要轉嫁給消費者的。

    心情大好,古老笑道:「你們兩個年輕人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古老沒說完,雪鳳就臉一紅,扭捏的說道:「哪有了,老爺子別亂點鴛鴦譜……」

    薛郎也尷尬的笑了笑,卻沒解釋。

    「啊?」

    古老很意外,這倆人怎麼看都是一家的,要不怎麼分不出誰是老闆呢?

    還沒等他說話,房門就被打開了。

    門一打開,崔穎,白小歸,夏梓憶就先後進來了。

    一進來,幾人就跟古老打招呼,鶯聲燕語,香氣襲人,氣氛一下子就變的活躍了。

    古老看著一個比一個漂亮的年輕美女,有點弄不明白了,哪個才是薛郎的媳婦?

    崔穎打完招呼,徑直走過來挨著薛郎坐下,抱著他一個胳膊說道:「你們倆呀,怎麼讓老爺子在這房間裡呆這麼久呢?」

    她話音才落,白小歸也抽動了下鼻子皺著眉頭說道:「就是,還有甲醛的味道呢,去那邊吧。」

    薛郎還真忘了這茬,要不是那幾塊大原石都在這,他也不會讓古老直接到這來的。

    沒等他說話,雪鳳嬌笑道:「可不,光跟老爺子聊了,忘了這邊裝修的味道重了,薛郎,你陪老爺子去那邊,梓憶,走,去拿點菜去,晚上咱們在家吃,不去飯店了,讓老爺子嘗嘗咱們的手藝。」

    「好啊好啊!我也去。」

    白小歸笑著,跟著雪鳳她們就去廚房了。

    這裡的冰櫃可儲存著新鮮菜和肉呢。

    崔穎沒跟著,鬆開薛郎,抱著古老的一隻胳膊說道:「走吧老爺子,一會嘗嘗我們米廠的特色菜餚,保證飯店都沒有。」

    「好好!」

    古老笑著站起身來,心裡直嘀咕,這麼多漂亮丫頭,到底哪個是正主?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3
第0238章 順利啟動

    到了薛郎現在住的別墅,饒是古老見識過太多,也被震到,太豪華,太有古風品味,裡面擺放的東西他知道,並不比那些天價翡翠差,精美的,也不比嶺南玉雕精品遜讓。

    這個年輕人身家居然如此殷實……

    古老這會有一種見到富豪的趕腳,就算薛郎不是什麼富豪排行榜上的人物,其實,身家比那些富豪差不了哪去。一件翡翠,一塊高品質原石,只要解開,都是天價物品。

    憑著他們自身的實力,古老知道很難讓嶺南玉雕發揚光大,因為原料一塊就是個巨大的無底洞。別說那幾塊巨大原石,就是裡面那些必保有翠的臉盆大的原石,賭石的話,都不是一二百萬能拿下的。

    你能看出來是好料,別人同樣可以看出,拍賣的價格已經難以預料,幾百萬,上千萬都很難說。

    不過,風險依舊相當大,就算賣相再好,也有不出翡翠的情況,還不在少數,這也是賭石為何有一刀天堂,一刀地獄的說法了,身家幾個億,幾塊石頭垮掉,就賠的底朝天也不是沒有。

    而這個年輕人居然囤積了這麼龐大基數的高品質原石,裡面不乏老坑高品質和田原石,緬坑高品質翡翠原石,要是出一塊羊脂籽料,開出一塊高級玻璃種,哪怕不是帝王綠,那一塊上億不是玩笑。

    除了這些原石,還有那麼多價值連城的玉器雕件,還有這麼多精美古董,這些,可不是有錢就能積攢出來的。他很難想像一個剛才已經瞭解,來自大山裡的年輕人,怎麼就積攢了這麼多無價之寶?!

    這些,都代表著這個年輕人的經濟實力,加上他們真的有意致力於精品之作,古老相信,嶺南玉雕文化真的會被他們發揚光大,流芳百世!

    在別墅裡邊轉邊暗自驚嘆,當二樓全部看完,已經一個小時開外了。

    這會,四個美女也準備好了飯菜,讓古老感受到青春氣息的同時,真的意外,這些菜品,他活了六十多年,還真沒吃過。

    雪鳳幾人因為長時間跟薛郎的爺爺們相處,所以,不論說話還是尊重,還是照顧老人感受的動作啥的都非常自然,根本不做作,讓古老吃的非常舒服,甚至比在家的感覺都好,畢竟家裡人還要多一份小心和因常年在一起而忽略了一些細節,不像現在,親情的濃郁之外,還多了份溫暖。

    吃完飯,古老沒有採納雪鳳幾個丫頭的提議住在這裡,因為,還沒那麼近,住老闆家裡,這事古老也做不出來。

    薛郎見古老執意要讓他另外安排住處,住職工宿舍都行。

    於是說道:「古老,住處暫時可能會簡陋,這樣,如果您老不介意,就住到臨時教室附近,也就是米廠吧,方便就近進入車間和教室,等明年再給您幾位老人家安排住處,包括家屬都可以安排新住處。」

    古老擺擺手,笑道:「哈哈!我們這些老骨頭沒啥挑的,遮風擋雨就成,小薛,你不是說他們半夜左右到嗎,那就一併準備好住處,別住賓館了,不方便,也不隨意。」

    見古老沒有丁點架子,薛郎也很高興,要不來點怪脾氣還真麻煩。

    「那好,我這就開車送您過去……」

    住處,都是為那些復員兵準備的,原本是為了給那些帶家屬的準備的單獨一室一廳,還帶洗手間的,六十平左右,空調暖氣齊全,那些復員兵得知正在蓋家屬樓,遂都放棄了帶家屬,準備明年這裡也安定了,房子也有了,再讓家屬過來,而他們,還是都擠在地下,過著習慣的軍營生活。

    這一來,這些房間就空下了,倒是正好,這些老人一個人一個屋,既方便,又有私人空間。

    古老對住處很滿意,薛郎也沒回去,陪著古老聊著玉石的相關知識,讓古老很意外的是,薛郎年紀不大,關於玉石的知識卻知道的很多,也很深,絕對不是皮毛。

    這讓交談甚歡,直到飛機即將抵達,倆人才停止這種說交流也行,說講解也可的專業聊天,薛郎開著路虎,帶著幾輛凱路威拉著古老直奔機場,接謝老他們。

    安頓好十二位大師,薛郎這才返回住處。

    古老他們的動作很快,在第二天一早,薛郎趕到米廠的時候,古老就告訴薛郎,今天下午到明天,會有三十六個成手趕來,另外還有十一個因為合同的關係,暫時不能過來,需要等半年後合同到期。

    薛郎大喜,沒想到會有這麼多,聽完古老說的,他笑道:「古老,這十一個估計也是你們最得意的弟子吧?」

    古老聞言大笑:「小薛,真看不出你鬼精鬼精的,還真讓你說對了,這十一個都是可以自立門戶的水平了,有了自己的風格,不再是模仿的水準了。」

    薛郎一聽更樂,說道:「古老,不能來的原因是違約金吧,這是小事,不論對方要多少,合同範圍內的我們全部承擔,讓他們明後天一併過來,別等半年以後了。」

    謝老脾氣火爆點,其實那都是裝的,一個賭石水平相當高的人,怎麼會控制不住情緒?

    在薛郎說完後,接了句說道:「小薛啊,十一個人,最少的一個違約金是二十萬,最多的一個是一百萬,你……」

    沒等薛郎說話,古老卻笑道:「老謝,別看小薛年紀不大,可不是看小錢的人,他既然說了,那就打電話吧,挨個通知。」

    昨晚老人們也擠在一起聊了個把小時,當然知道薛郎身家不薄,就算千萬,也不會當回事,聞言,也沒有人有意見了,於是,誰的徒弟誰通知。

    都忙碌,唯有謝老有點情緒不高,這些來的徒弟,和最後十一人裡,都沒有他的徒弟,他就老哥一個。

    薛郎當然瞭解,於是說道:「謝老,跟我說說擇徒標準,我給你找幾個像樣的徒弟。」

    謝老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卻沒說。

    薛郎知道他擔心什麼,遂說道:「謝老,我這裡不同於一般的個人企業,進入玉雕廠的,我不辭退,就永遠是廠裡的職工,就算退休也一樣,管理上不會出現跳槽現象,就算有特殊原因一定要離開,也終身不能從事在這幹過的相同行業,包括米廠車間的工種都在內。」

    「讓你說的,人家又不是賣身給你了……」

    謝老根本不相信。

    有幾個打完電話的老人也圍了過來,這對於他們來說,也很重要,要不,費盡心血培養的徒弟,最後連本流派的文化都丟了,自立門戶,不是白浪費心血了?

    薛郎笑了笑說道:「想來昨晚古老應該說了,我這裡的工人除了收購的一個米業單獨運營外,所有我旗下的產業的職工都是復員兵,不論是玉雕廠,

    還是米廠,還是我大本營的幾十萬畝水田,綠色蔬菜種植,綠色環保的養殖,還是遊樂場的職工,都是半軍事化管理,

    也就是說,他們雖然脫了軍裝,但依舊要按著兵的要求來上崗,他們是都知道保密條例的,所以不會出現帶著技術跳槽的現象。」

    這樣啊……

    幾個圍過來的老人將信將疑,心裡還是有問號。

    你別說半軍事化管理,就算軍事化,也不見得就弄出一片淨土吧,誰看到更高收入不心動?誰有發財的機會會放過?

    薛郎知道暫時無法完全打消他們的疑慮,但也沒有解釋,這些有特殊技術的,都會被告知,要終身從事這個行業,不得跳槽,當然,情節惡略的話,懲罰手段更不會說,因為他們不是執法部門。

    就像他培訓出來的隊員,終身都不會離開米廠,如果有跳槽現象,那跟部隊叛逃有什麼兩樣?

    就算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那也要忘記這裡學會的一切,為避免為惡,還會一直被監控,跟爆破等特殊兵種離開部隊後一樣,都會在地方備案,並實施監督。

    謝老也不敢完全相信,但還是說道:「小薛啊,玉雕廠的確需要有解石和採購原石的人,既然你說了,那就挑些喜歡石頭,心細的,要是有學過地質的更好了,雖然對解石賭石幫助不大,但卻可以減少教的麻煩,不用教太基礎的東西。」

    「好!」

    薛郎點頭道:「人我來安排,人數會給您安排三十人供您挑選,如果覺得少,還可以增加,留多少你說了算,什麼時間教辨別原石的心得也您說了算,前期,就要您自己費心了,暫時不會有高品質玉石需要您親自解,我會先進一批質量不高的原石和低端玉料和翡翠作為學徒學習練手的,這些都要您親自去了。」

    「行,先這些吧。」

    謝老興致並不高。

    大家也知道老謝心裡不舒服,教了幾個徒弟,現在還來往的貌似沒有了,都擔心知道自己混跡的賭石圈被得知後,會多了競爭,會多了攪局的,耽誤發財。

    薛郎也沒再多說,安排米廠的律師出面,幫著那些要違約跳槽的11人完善手續,繳納違約金,加快來的速度,讓當事人先來,他們善後。

    雪鳳這一天也沒離開老爺子們,跟這些老爺子商量教學,帶徒弟的事宜,爭取在人到期前弄出流程,按部就班的開課。

    程衛國的動作很快,依舊是那麼有效率,在下午開始,就開始成批的有人趕來,都是乘坐大巴連夜趕路趕來的。

    老爺子們見到這些穿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臉上卻都帶著憨厚的精神小夥,一個個眉開眼笑,知道薛郎說的沒錯,這些人的品質不用太擔心是真的了。

    他們都算是上了歲數的,看人雖然不敢說十拿九穩,起碼也差不了太多。

    於是,接收工作就開始了,除了謝老在趕回來的於磊帶著四名隊員跟隨,趕往普料交易大市場,去挑選那些被篩選出來的原石,親自去,就是儘可能挑一些能有料的。

    不過這裡都是被篩選了無數次的,裡面八成打開要麼是石頭,要麼就雜質多,品質低,難以成器,要麼的就竟是裂紋,就算成色種水都差強人意,也連個耳環的完整料都摳不出來。

    當然,價格也不會貴,一二百一塊,上千就算貴的了,根本沒有上萬的。

    不過,這裡也藏有看走眼的好東西,也因此成就了一些人,一二百塊買回來上百萬,甚至幾百萬的玉料翡翠,導致這種大市場一直火爆,來的人都抱著淘金的心態。

    薛郎要成車的進,估計這的老闆會樂瘋了。那可不是三千塊五千塊,那就沒數了。畢竟這裡塊大的不多,臉盆大小就不小了。

    謝老這一趟至少半月,要轉幾個地方,估計最少三兩千萬開外的消費。

    家裡,招收卻在穩步進行。

    程衛國的動作不但快,質量還真就是那樣,能保證,清一色的三十以下,一看就帶著點機靈勁的,就連殘疾的,也沒有歲數太大的,畢竟第一批,儘可能年輕一些,學的快一點。

    古老他們在自己的徒弟也陸續到來的一刻,開始快速分班,等待設備安裝到位,原石回來,就可以正式啟動玉雕廠了。

    薛郎天天跟著,雖然不是完全懂玉石玉雕的,但也不會讓雪鳳自己忙碌。

    至於米廠,清源米業這邊還是老路子,暫時做松江省,年後再進軍全國市場。而松江米業,這會的工作依舊是原來差不多,不擴大,也不大浮動,保持平穩價格繼續安穩的做著。

    有夏梓憶掌控米業,他和雪鳳真的輕鬆了不少,起碼不用事無鉅細的過問了不是?

    第六天,所有的人員全部到齊,包括古老他們的徒弟,以及最偏遠趕來的復員兵。

    設備也都安裝到位,原石也到了幾大車,預計再有幾車謝老就會返回。

    這些天出奇的安靜,薛郎擔心的動靜沒有出現,嶺南玉雕廠根本跟死神無關,知道了古老他們都跑松江市了,也沒啥反應。

    陸錦留在那裡一直監控,也一直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跡象,霍建華對於這些老人的離去,絲毫沒有趕腳,就是幾個跳槽的,著實讓他狠敲了一筆。

    到了這會,薛郎也不得不暫時放下東江的事了,他沒時間去繼續鼓搗了,因為,第一場雪下來了,他要回去了,回去跟小歸的父親簽合同,回去給隊員們進行最後科目的訓練,就是冬季山林裡的生存與作戰。

    隨著他要離去的時間臨近,玉雕廠的準備已經到位,設備,教室,學徒的住宿,學習用的原石,和一大批俄玉,量,足以支撐起前期的學習用度了。

    到了謝老返回,薛郎真的讓程衛國找了一批學過勘探,學過地質的復員兵,不過數量有點多,七十多個,預計篩選完,起碼要留下二十,其餘的,也會留在玉雕廠,願意學習玉雕就學習,不願意,就負責普料切割。

    至此,一切齊備,薛郎也沒囉嗦,在謝老返回後,見過給他找的學徒,就跟雪鳳商量了下,正式啟動玉雕廠,但不做宣傳,也不掛牌,畢竟這裡還是臨時的。

    其實說是啟動,也就是召開大會,然後會餐一頓,基本就這點事。

    不過,一切都還順利,雖然百人,但沒有任何麻煩,一切井然有序。

    看到最後,也沒有想像中的事情發生,薛郎跟雪鳳交代了下,就獨自帶著隊員回大山了。

    不過薛郎並不知道,他預料的,從去東江開始,就沒有一樣發生,但回到家裡,且發生了他難以預料的大事。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3
第0239章 同海的震撼

    薛郎獨自駕車直接返回了八五三,跟小歸的父親約好時間,第二天就簽署了全場統一糧種的收購合同。

    今年秋天,那些種植清源米業要求的糧種的農戶,產量雖然略低其他高產水稻,但收入因為價格偏高,反倒比其他分場的農戶收入略高。

    本來各分場就被組織學習取經,看到這兩個分場的效果都眼熱,但沒有收購的,誰敢種產量低的?

    薛郎的到來,無疑解決了這個問題,當小龜的父親通知各分場場長趕到總場,協商簽署優質良種種植合同的一刻,紛紛驅車趕來,沒有怠慢的。

    其實這麼痛快並不是完全因為有收購的了,而是薛郎簽署合同要預付定金的。

    定金這一塊,一個分場就不是十萬八萬的,而是根據畝數,最低大幾十萬,高的一二百萬。這些錢,當然不會現在進入農戶手裡,都會成為各分場不上報的黑地種植費用。

    這也是薛郎簽署合同順利的原因之一。

    這些錢斷然沒人敢貪墨這是一定的,因為是擺在桌面的錢。但糧食沒出來,絕不可能發放給農戶,所以,暫時挪用,秋後算賬倒是小意思了。而上面自然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七個分場全部拿下,薛郎心裡也很舒服。這樣一來,明年就可以大刀闊斧的進軍全國市場了,等秋糧下來,市場也就成熟了,量自然翻倍上升。

    搞定合同,薛郎趕到了那片被畫做清源家庭農場,擁有已經開荒土地面積四十萬畝的總部,跟那裡負責的一名復員連長溝通了幾個小時,確認還需要五千人才能保證明年的管理,但種植,不外雇的話,還需要三千人以上,也就是說,刨去現在的兩三千人,還需要近一萬的人數。

    而這些人裡包括了已經忙碌近半年的水利施工的人員,橋樑涵洞的工程人員,還要配備最低十台挖掘機,保證開春灌渠試水,修復的調度之用。

    溝通完,薛郎再次打電話給程衛國,一次要一萬五千人,包括廠子的養殖場、蔬菜種植、米廠擴建需要的人數。

    這個數量樂的程衛國嘴都合不攏了。

    一下要一萬五復員兵,這可是讓他老有面子了。

    之前招募的復員兵讓他在他的戰友,老班長,老連長,甚至現在的領導這些人眼裡已經人氣爆棚。

    這些介紹復員兵的都得到了反饋,工資待遇,伙食都是一流後,當然也感覺有面子了,雖然不牟利,卻幫到了那些貧困的戰士,戰友不是?

    這回一下子這麼多,那更是解決了更大批的復員兵,而且歲數並不嚴格限制,二十多到四十左右的老兵都可,還可以在滿一年後帶家屬,舉家搬遷,離開貧困的山區。

    這樣一來,這些貧困的復員兵的生活就徹底解決,雖然改變不了當地的大氣候,起碼,改變了他們不是?而且還會因此給所在的貧困地方帶來清源關愛老兵的慈善基金的幫助,簡直是天大的好事。

    程衛國那頭笑道:「我說兄弟,你可是幫了大忙了,前後有兩萬人了吧,放心,過完年保證準時到齊,謝謝了兄弟。」

    這頭薛郎搖了搖頭,總數雖然兩萬多了,可還是太少,不說九牛才拔了了一毛,起碼在龐大的基數面前,還微乎其微。

    貧困地方在國內還太多,程衛國這也只是一個軍區和內部熟悉的,小範圍的蒐集信息,並沒有擴大到全部,要不,三兩萬貧困地區的復員兵哪叫個數字呢?

    按下程衛國開始再次打電話,整合復員兵名單,引起了軍方高層關注,全力配合篩選符合招募條件的復員兵不提,薛郎交代了加速建設家庭農場,刨去夏天蓋的十棟六層家屬樓外,暫時增建臨時簡易房,為年後到來的復員兵安頓臨時住處,明年開春接著蓋樓,蓋高層,不再蓋六層樓,減少佔地面積,增加居住空間。

    在原有的三台挖掘機的基礎上再購買十台,另外購置五台大型拖拉機,也就是D60、D100這些專業的大型水利施工機械,保證春汛時期,新灌渠不至於決堤。

    畢竟新灌渠土質疏鬆,還沒有經過浸泡沉澱,而且裡面還有草皮子滲水,中間還上凍,一開化,外皮垮塌難保會有險情。

    至於農用機械,已經基本到位,包括插秧機在內,也都購置齊全了。

    安排完這些,薛郎已經預見了明年家庭農場的火爆。

    上萬人職工,加上附帶的家屬,家庭成員,快趕上八五三農場五分之一的人口了。

    而且如此多的新鮮人口注入,會給這裡帶來空前的經濟增長,就算內部弄超市,弄菜市場,也滿足不了全部的需求。

    再說,這些人口裡,帶來家鄉的特色小吃,特色的熟食,包括穿衣服的喜好等等,都會給這裡的經濟繁榮帶來助力,而不單單是消費一塊,將是個良性循環。

    從家庭農場返回,薛郎又去了養殖種植那裡,見到成片的地暖大棚,成片的永久性冬季水產養殖基地,和已經成熟的畜牧養殖,薛郎一圈下來,相當的滿意。

    一年的時間發展到這種程度,固然跟資金源源不斷有關,邢遠也的確上心了,半軍事化管理也絕對有成效。關鍵還是工人,跟他們自發性的遵守規章制度,完成本職工作有關,好管理,效率高。

    連續兩天時間,轉完了所有外圍產業,薛郎這才去了米廠。

    邢遠早就回來了,忙碌著安排擴大生產線,忙碌著安排所有事宜,雖然啟用了十幾個副手,依舊忙的腳不沾地。

    至於他帶回來的犧牲隊員的家人,已經安頓好了,薛郎親自去看望了兩家人,看到其中一個隊員的愛人剛剛有了孩子,還不滿週歲,心痛之餘,也下定決心儘量避免這種犧牲,代價太大了。

    離開了隊員家屬的住處,薛郎這才走進米廠的辦公室。

    回來,他就是要帶同海的。

    同海跟著邢遠一路去見了犧牲的隊員家裡,看到了邢遠處理善後的力度,一家三十萬的撫卹金是小事,關鍵是孩子,直到學業完成,所有消費全部由米廠承擔,老人的醫療費同樣,而且老人的衣食住行都將由米廠承擔,一直到他們老去。

    其中一個隊員家裡一個爺爺,父母,外帶一個上中學的弟弟,不但得到了上述的撫卹福利,還專門安排了兩個隨同前來的復員兵家屬,專業的學了護理,兩班倒照顧這個頂樑柱崩塌的家庭。

    這些,都讓同海感動,同時,也知道了離開部隊同樣有犧牲的可能,只是領域不同,犧牲方式不一樣罷了。

    也理解了薛郎說的,犧牲了,沒有國家撫卹,沒有功勛章,進不了烈士陵園,只是廠裡承擔了一切的意思了。

    同海來到米廠就感受到了熟悉的氛圍,不論是掃大街的,還是開車,還是一線工人,身上,都有他熟悉的味道。就連住處,那些軍營式的房間,床鋪,早操,業餘時間訓練,就差沒有軍號了,其他跟部隊裡沒有他大區別。

    這種感覺他太喜歡了,畢竟十來年的生活都是在這種氛圍裡渡過的。

    邢遠顧不上他,也知道這是薛郎要留下的,作為重點培養的對象,遂讓他自便,隨意在廠裡走動,甚至去了家庭農場,養殖場,蔬菜種植基地,凡是清源的產業,他都看了,還是開著路虎看的。

    隨著看的越多,他心裡越震撼。

    在省會,他求職無門,就因為自身的傷痛,在秋利銘幫他治好了病後,他以為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給秋利銘開車,保證他人身安全。

    而這會,他真切的感受到了熟悉的軍營,就算略有差別,區別也不是太大,不是還有能拿槍的嗎?

    連續多日,他按捺著焦急,等待薛郎想起他來,他已經決定,要真正的融入到這個環境裡,成為這裡的一份子。尤其犧牲的兩個隊員,對他的衝擊更大,他還記的自己曾經立下的誓言。

    聽說薛郎回了,他幾天哪也沒去,就呆在邢遠的辦公室裡,等待薛郎。

    看到薛郎進來的一刻,他騰的站起,筆直站立,目不斜視。

    薛郎很滿意他的反應,這是還拿一個兵的要求來要求自己,擺了擺手道:「同海,這些天想來你也轉的差不多了,我知道你沒牽掛,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決定了。」

    「報告!我願意成為這裡的一份子,去完成犧牲兄弟沒完成的工作!」

    同海沒有稍息,大聲的回答著,但卻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薛郎。

    薛郎點了點頭說道:「同海,歡迎你加入清源米業,你可以叫我教官,我更喜歡隊長這個稱呼。」

    「是!隊長!」

    同海依舊站的筆直,絲毫沒有鬆懈。

    薛郎想了想,放棄了去見邵胖他們的打算。

    這會程衛國已經準備了新一批的隊員,二百人供篩選;杜飛那裡也安排了幾個地區市的特警預備隊趕到了訓練基地,人數同樣二百人,已經訓練了十幾天了,就等薛郎了。

    所以,他時間很緊。

    決定立刻就走後,他沒有坐下,邊向外走邊說道:「同海,跟著我,明天正式給你回爐,能不能再拿起槍,還要看你的本事。」

    「是!」

    同海拎起腳邊的背包,簡單的隨身行李,跟著薛郎就走出了辦公室。

    薛郎驅車直奔山裡,用了一個多小時,拉著同海就到了山村。

    同海在車進入山林的時候就覺得奇怪,難道大山裡還有什麼廠子不成?

    當他看到小山村的時候,還沒啥感覺,看到軍營的剎那,他有點不淡定了。

    這裡居然有軍營?!

    薛郎一直沒說話,看到家就在不遠的時候,掏出耳麥帶上,下令道:「山貓,給你帶來個菜鳥,領回去吧。」

    「是!」

    耳麥裡傳來張明的領命。

    同海並沒有在意說自己是菜鳥,都是老鳥了,教官的一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相信,憑藉自己的身手,一會誰是菜鳥還不一定呢,除了薛郎,他這會還真就不服任何人。

    薛郎在村邊扔下了他,在幾條大狗撲出來,搖頭尾巴晃的歡迎他的同時,揮手讓趕到的張明領走同海。

    同海看到幾個兇猛的惡犬,尤其那兩條高加索犬,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麼犬種,但不懷疑這些狗一起上的話,自己沒有武器能不能對付的了。

    其實他高估自己了,這些狗這段時間已經成精了,山子他們訓練也就是打獵啥的,信息組的留守隊員跟它們混熟了以後,找到了特殊的訓練方式,那就是穿上防撕咬的訓犬服裝,跟它們對練。

    往往一條高加索犬,就能制服他們一人,倆人對付都困難,畢竟穿著笨重,而且不能用器械,哪裡打得過這些凶犬?

    薛郎沒有管同海,徑直返回家中,看望爺爺們,將帶來的酒卸下車,準備晚上的晚宴。

    而同海帶著激動的心情坐著張明開的越野進了擴大的軍營,進了雪狼小隊專屬營地,隨之看到正在訓練的隊員們,他心癢難搔,躍躍欲試。

    張明當然知道他想什麼,也知道薛郎將同海交給他的意思,站在車旁面無表情的說道:「菜鳥,是不是想試試?」

    同海頭不回的說道:「這裡誰菜鳥還不一定。」

    張明依舊面無表情,沒理會戰意濃濃的同海,離開車旁,拍了拍巴掌喊道:「集合!」

    所有正在訓練的隊員迅速停止動作,快速站列,跟著每隊的隊長依次報數,短短數秒就完成了方陣隊形。

    張明回頭問道:「菜鳥,說說你擅長什麼?」

    「徒手格鬥,槍械!」

    同海言簡意賅。

    張明轉過頭來說道:「這兩項弱的出列!」

    嘩啦,隨著人影閃動,站出隊列十幾人,顯然都是格鬥或槍械是弱項的。

    張明指著這些人說道:「菜鳥,你可以任意挑選兩個跟他們過過招,先來格鬥,槍械要去外面的靶場。」

    同海站著沒動,戰意濃濃的問道:「你比他們強?」

    張明笑了:「想跟我過招?那要看你能不能過了他們這關。」

    說完大吼道:「聽到沒有?!你們被菜鳥鄙視了!徒手格鬥的,二十秒無法獲勝算輸,槍械沒有大優勢算輸,訓練任務加倍!」

    「是!」

    站出來的十幾人虎吼一聲,卻看也不看同海,依舊目視前方。

    同海嘴角翹了下,也沒囉嗦,指著一個體格在裡面算是健壯的一名隊員問道:「你徒手強還是槍械強?」

    那名隊員看也不看他,大聲回答道:「我是排爆手,爆破手,槍械徒手都是弱項!」

    排爆手……

    同海有點意外,隨之指著一個偏瘦的,猜想槍械應該可以的問道:「你槍械徒手哪個是強項?」

    被問的隊員目不斜視,大聲說道:「我是戰地醫生,特長是機槍,火力壓制,槍械和徒手都是弱項。」

    臥槽!

    同海有點怒了。

    這是看不起自己的節奏,弄幾個不是這方面專長的跟自己的專長比。

    他頭不回的伸手指著張明說道:「那好,既然你們站出來,就讓我看看誰是菜鳥,完事我挑戰你!」

    張明不置可否,揮揮手。

    大家快速閃開,留下三人在場地裡。

    同海指著那個體格健壯點的說道:「你徒手,來吧!」

    偏瘦的聞言快速後退站到了圍觀的隊員裡,那個健壯的則沒有動地方。

    同海憋著一口氣,不吐不快,見大家閃開了,遂活動了下,擺出了格鬥姿勢。

    看到同海擺好架勢,那名對陣的隊員不屑的撇撇嘴,伸出手勾了勾手指。

    哼!

    同海暗自冷哼,也沒客氣,腳下猛地一踏,戰術動作,餓虎撲食一般撲向對方。

    可他的拳頭還沒等遞出,對方卻突然一晃,隨之一腳踢向他的咽喉。

    不好!

    同海大驚,對方速度太快,眼一花,那隻腳就到了近前,迫不得已,只能橫臂格擋。

    可他一檔卻檔空了,隨之耳朵裡傳來嗚咽的風聲。

    來得好!

    同海大喝一聲,格擋的胳膊稍微抬高護住頭的側面,隨之鏟腳踢向對方支撐的小腿,另一隻拳頭隨時準備跟上,一擊放倒對方。

    可他再次判斷失誤,原本準備硬抗一下,然後逼著對方後撤,拳頭跟蹤擊潰對方,卻不成想,對方的這一腳依舊是虛招。

    那名隊員身子一沉,一把抓住同海的腳跟,同時後撤,在同海身體失衡,大驚的一刻,放開他的腳跟,人縱身而上,一拳打在同海無法防禦的胸口上,緊跟著屈膝撞進了身體後仰的同海懷裡,在同海一拳擊中他肩膀的同時,探手如勾,抓住同海的手腕,身體借勢翻轉,一個過肩摔,將同海扔了出去。

    同海也算了得,在身體飛起,身體沒根的剎那,被抓的手一個翻轉,叼住了對方的手腕,借勢將他掄起。

    那名隊員在身子騰空的剎那,一個迴旋,嘭的一聲踢在了同海的肋間,跟著翻滾落地,接著騰身而起。

    同海這會氣血翻湧,第一拳就被打的氣悶,跟著這一腳力度同樣不小,差點沒岔了氣。

    翻滾落地,快速站起,卻因肋間的疼痛踉蹌了下。

    他還沒站穩,對方就跟蹤而至,並指如劍,直指他的咽喉。

    臥槽!

    同海大驚,這是搏命的節奏啊!

    顧不上肋間疼痛,揮拳擊向對方的手指,也顧不上這一拳會將對方的手指打斷了。

    可這一拳依舊沒有打中對方,而是順著對方的胳膊地下穿過,貼著對方的頭側落空。

    在拳頭落空的剎那,他面部被拍了一巴掌,隨之肚子就被對方的膝蓋撞中,嘭的一聲悶響,呼吸一窒的同時,被巨力撞飛倒地。

    這還是對方手下留情了,要不就不是巴掌輕拍一下了,而是喉結碎裂,那一膝蓋也是一樣,再低點,他就不用動刀閹割了。

    不論哪個擊中,他都是必死之局。

    這就是弱項?!

    倒地的同海震驚了,對方的速度也好,應變快捷也罷,就連力量同樣都是他很少碰到的勁敵才有的感覺。

    那名隊員輕鬆的站立,並沒有再繼續追擊。

    張明在同海慢慢站起身的一刻喝道:「黃鼠狼!」

    「到!」

    那名隊員一個立正。

    「二十秒沒有制服菜鳥,負重加三十公斤,訓練任務加倍!」

    「是!」

    那名隊員利索的一個轉身,在同海還想再戰的目光裡,幾步奔到堆放器械的位置,快速脫下作訓服,脫掉裡面的負重服,拿起地上的負重服套上,在同海震驚的注視下,解下小腿處的沙綁腿,拿了個大點的快速綁上,接著摘到了胳膊上的沙綁臂,同樣換了個看著厚實的帶上,這才套上作訓服,略顯臃腫的返迴圈子,啪的一個立正,站著沒說話。

    臥槽!!

    同海有點傻眼了。

    感情人家不是體格略壯,而是衣服裡套著負重服呢!就這,自己都失手了,要是對方脫掉負重服,那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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